宁东市位于华夏东部沿海,借着改革开放的东风三十年间已经悄然成为一个国际化的大城市,来自五湖四海、世界各地的人超过了千万,人均收入更加是突破了3万元。 宁东市突起之后,无数人研究它为什么能够创造这样的奇迹,其中的一个说法与风水有关——宁东市的风水格局叫做“大鹏得水。” 宁东市从地形来说就像是一个大鹏一般,一条隆起的丘陵构成了大鹏的身子,左右两侧的各有大片树林,如展开的双翅,又由于位于沿海的开阔地带,有巨大的空间可以振翅而飞,巨大的海洋让大鹏得水、有无尽的食物——财气,所以想不大发都难! 烈日当空,阳光就像是火一般洒下来,仿佛能够把一切都点燃一般。 宁东市市郊的一座石头上,巨大的打石机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一块接一块的石头被“塞”进机器里,“吐”出来的都是小块的石头——飞速发展的经济带来的就是巨大规模的基础建设,其中的一个就是对石材的需求量大增。 打石场自然应运而生,而且利润相当不错。 方明紧紧地咬着牙根,扛着一块大石头,一脚深一脚浅地慢慢地往前走着。 虽然打石场有各种各样的机械,但毕竟有很多地方还是机器到不了的,这种情况自然就得用人力。 “咣!” 方明腰一挺,肩头一抖,近两百斤的石头飞出两米远才狠狠砸在地上,激起一阵烟尘。 “靠,这小子强壮得就像是牛一样啊。” “是啊,你们看那腰,典型的公狗腰,一晚绝对能够擦三五个婆娘。” …… 听着不远处传来的丝毫不加掩饰的议论声,方明抹了一把额头上涌出来的汗水,这鬼天气实在是太热了一点,往地上吐了口口水都仿佛能够“滋”的一声蒸发掉。 方明来自一个偏远的村子,一个月前父亲在种地的时候突然吐血晕倒,送到医院之后检查后发现心肺有问题,需要长期静养和使用昂贵的进口药物,家里一下子就陷入了困境。作为家里的长子,他作出了选择——出来打工,以缓解家里危机。但是,一没学历二没经验,唯一有的就是一把力气,又急着用钱,只能是在石场这样的地方找一份工作——这是他第一天在这里工作。 “方明,快滚过来,要炸山了!” 顺着喊声望去,方明发现五六十米外谢庭正向自己挥手,然后又指了一下自己身后。 石山巨大而坚硬,光是用机器开凿效率太低,很多时候干脆就用炸药直接炸开,这就是所谓的炸山。 炸山的时候很危险,因为强烈的爆炸带来的是四处乱飞的石头,这些石头一点也不比较步枪子弹差,打在人的身上继续是会要人命的。 所以听到说正在炸山,方明打了个哆嗦,回身一看,数百米外猛地腾起朵蘑菇烟雾,仿佛是原子弹爆炸一般。 “这是什么鬼东西?” 爆炸的地方猛地窜出一个长着龙头、马身一般的怪兽,更加让方明魂飞魄散的是,那怪兽正向自己扑过来,几百米的距离一闪而过,一下子就到面前。 撒腿想跑,但已经晚了,怪兽到了面前猛地一口咬在了右手手背上! 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擦!” 方明用力地甩手,想把咬在手上的怪兽甩掉,但哪里甩得掉?非但甩不到,那怪兽慢慢地越缩越小,竟然正在钻进右手里! “扑!” 方明就像是破麻袋一般摔倒在地上,正所谓祸不单行,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一粒石头狠狠地砸在他脑门上,很干脆地晕迷过去。 看到方明摔倒在地上,谢庭吓了一大跳,猛地冲了过来,近前一看发现大量的血从方明破了的额头涌出来,一下子就把地面都泼湿了。 “方明!” 谢庭马上蹲下去,右手死死地按住了方明额头上的口子,血这样流下去可是要人命的。 “你这样捂不住,我来。” 赵安国脱下了身上的衣服,死命地往方明的额头上按下去。 龙头马身的怪兽依然往方明的右手里钻进去,正在千方百计地替方明止血的谢庭和赵安国却看不见,怪兽越钻越深,完全钻进去之后方明的右手手背鼓起了一个小包,就像是里面有一粒小虫子一般,一阵翻滚之后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就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咦?!不流血了?” 谢庭愣了一下,他发现方明的额头竟然不流血了。 “啊?真的。” 赵安国把按在方明额头的衣服拿起来,发现真的是不流血了。 “这个……伤口这样小??” 方明额头处只有一个小小的伤口,看来只像是被东西划了一下一般? 赵安国脸色大变,半天没有说话,最后伸出手来在方明的额头处摸了几下,嘴皮抖了起来,说:“这个……这个……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我哪里……知道?” 谢庭瞠目结舌,这事情也太神奇、不,是太扯蛋了一点!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掌,那里还沾着大量的血! 伤口极大才会流这样多血,能止得住都不错了,哪可能伤口如此之小、好得如此之快?! 慢慢地睁开眼睛,方明马上又闭上,强烈的阳光刺激得他的双眼一下子就涌出大量的眼泪。 “这……怎么了?” 又过了好一会,方明才再一次睁开眼睛,除了谢庭和赵安国,他发现周围还围着一大圈的人,全是工地上的。 “刚才炸山,你被石头砸中了,晕了过去,还流了好多的血。” 谢庭大声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翻身坐起来,方明晃了晃一下脑袋,发现有一点重之外,没有别的异样,又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发现只有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伤口。 “我被石头砸了一下?这是真的?” 谢庭一听急了,摊开自己的手掌,说:“这是你的血,还有,老赵的衣服上还有你的血迹。” “是啊,你看一下,刚才你额头涌出很多血,我用衣服捂住给你止血。” 赵安国把衣服递过来,方明接过一看,发现还真的有大摊的血迹。 怎么回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明看了一眼谢庭,又看了一眼赵安国,发现他们的表情不像是说笑的样子。 可是,如果他们说的真的,那自己额头上的伤口不可能这样小吧? “谢庭,你这是和老赵合起来耍方明的吧?你看他的额头,那条小隙估计昨天晚上大姑娘干活的时候被抓的,哪像是被石头砸过的?” “是啊,我看那是猪血吧,蒙人也不是这样蒙法吧?” …… 周围的人大笑了起来,显然没有人相信谢庭和赵安国的话,他们憋得满脸通红,但现在的情形他们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谁叫方明的额头上一点伤也没有呢? “散了散了,看什么呢,不用干活啊!当心我扣你们的工资。” 方明回头一看,发现来的是刘猛,石场的工头,周围的人“轰”的一声全散了,只剩下方明一个人。 “哟,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刘猛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瞪着方明,仿佛是隔世的仇人一般。今天天气太热了,他又是个胖子,汗水猛流的同时心情自然很差,刚才在木塔上看到有人聚到一起,顿时七孔生烟,于是就大步冲了过来。 “呵,刘哥,没什么事,这不是休息时间嘛,大家聚一起聊个天。” 赵安国连忙赔着笑解释起来,在石场里刘猛就是天,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说了算,他可不想得罪对方。 “哼!除了这小子,别人赶紧干活了!” 刘猛狠狠地挥了一下手,把人驱散之后才对方明说:“小子,刚才倒地的是你吧?” 方明一愣,点了点头,说:“是的,刘哥,怎么了?” “长得一幅好身板,怎么一干活就头晕?东西收拾一下,去财务那领一百块滚蛋吧,咱石场不要废物!” 石场的工作很繁重,不是一般人干得了的,最主要的就是要身体好,眼前这小子干了一会就中暑晕倒,刘猛才不要这样的人,万一有个好歹自己的麻烦可就大了。 方明一听急了,说:“刘哥,我身体没事,刚才是爆山的时候被石头砸中脑门了,所以才晕倒的,绝对不是中暑!” 刘猛一听乐了,指着方明的额头说:“哟,这还真的是白天见鬼了,你额头光滑着呢——就那条小痕也是被石头砸了?” “这个……” 方明傻住了,自己额头滑溜溜的一片闪亮,确实怎么看也不像是被石头砸到! “赵安国他们能够证明……” 想了半天,方明最后才憋出这样的一句话来。 不耐烦地挥了一下手,刘猛说:“别啰嗦了,滚蛋吧,不想走的话我就找人把你给扔出去。” 看着背着小包走出石场大门,刘猛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奶奶的,只来一天就勾搭上小雯,留你在这里还得了?那朵小花还是让我来采吧!” 烈日如火,方明背着一个小旅行袋慢慢地走着,黄豆大小的汗珠从额头上冒出来,他却没有擦的心思。 “奶奶的,人倒楣了真的是喝口水都塞牙。” 方明忍不住往路边吐了口口水,半个小时前他被刘猛赶出了石场,原因是自己身体太差了。 郁闷,极度的郁闷! 在路边的坐了下来,方明随手拿起一块石头,无意识地在双手之间扔来扔去。 身体差? 没有文化他不否认,但身体差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打小就强壮得像一只豹子!石场的工作对于自己来说只是毛毛雨! 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份工作,结果还没干满一天就被炒了,如果不是家里正等钱用还没有什么,大不了再找就是了,但现在自己却耗不起时间! “啊!” 突然,方明手一抖,没有接住的石头被扔到了出去。 “咦?” 方明把右手手背凑到自己眼下,一眨不眨地盯着看了起来,好一会之后才说:“见鬼了?眼花了?怎么刚才我手背上出现个影子?” 就在刚才,方明发现自己右手手背上突然出现一个影子,吓了一跳之下石头自然就接不住,但此时再看时却没有任何发现。 抓了抓脑袋,方明看向那块被自己扔到几米外的石头,心想会不会是石头的原因。 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好奇心战胜了一切,方明站起来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向石头。 “擦!” 方明的手飞快地缩了回来——就在他的右手刚刚触到石头的时候手背上马上就浮出一个淡淡的影子! 背上冒出了一层冷汗,方明抬起头来看了看天空,发现白花花刺得人眼生疼的太阳依然高挂在天空上,心里才安定了一点。大白天的就算是有鬼也不怕。 心里的恐惧慢慢消失之后,方明心里涌起的却是一阵惊喜。眼前的这块石头显然有古怪,说不定能够卖钱! 把石头拿在手里仔细打量起来,方明发现古怪石头只有拳头大小,表皮粗糙得就像是沙纸一股,有一些自己认为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的纹路,颜色显得灰灰绿绿,怎么看与山野之间别的石头没有多少区别。 研究了半天,方明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算了,不管了,拿上再说。” 方明把石头塞到自己的旅行包,继续大步往宁东市区的方向走去,石场的工作丢了再郁闷也没有用,得赶紧再找一份! 石场在市郊,离市中心有相当的距离,根本没有公交车,的士?那就更加不用想了,所以除了用两条腿之外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烈日如火,方明浑身大汗。 “叭叭!!” 身后响起的一阵喇叭,方明回头一看,发现竟然是赵安国和谢庭。 “方明!” 谢庭从车窗上露出头来,冲着方明招了招手:“上来,我们送货到城里的工地,送你一程。” “好!” 方明拉开车门跳了上去一屁股坐了下来,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仿佛喷出股火焰一般。 赵安国狠狠地往下踩油门,拉满了碎石子的东风的引擎发出一阵沉闷的轰鸣声之后继续往前开去。 “方明,刘猛把你赶走了?” 点了点头,方明说:“是的,说我身体差,把我给开了。” “不是吧?你的身体差?如果你的身体差这个世界上还有强壮的人么?” 掏出烟扔了一根给方明,谢庭怪叫起来,由不得他不惊讶,整个石场里最强壮的就是方明了,两三百斤的石头抬起来就像是玩儿一般。他也是在石场干一辈子的人了,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生猛的人呢。 方明更加郁闷了,说:“不就是之前晕倒的事情么?刘猛就说我身体差,石场不要一干活就晕倒的人,整个石场他说了算,我能怎么样?” “啪!” 把烟点着,方明狠狠地吐出一口浓烟。 “说起这个事情,还真的古怪,你当时真的是满头的血!” 开着车的赵安车顿了一下才又接着说:“当时我刚到的时候,你的额头上还像泉水一样‘咕咕’地冒着血呢。” “对啊,我也看到了,所以才用衣服按住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止住了。” “这个……不会是真的吧?我额头上伤痕那样小。” 方明犹豫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绝对不可能中暑晕倒的,当时确实是炸山了,自己被石头砸中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问题是能够把自己“砸”晕过去力道绝对不会小,自己的脑门又不是无敌精钢铸成的,如果是被砸中了伤痕怎么那样小? 谢庭一听马上就大叫了起来: “真的!当然是真的!骗你干什么!” 赵安国也紧接着说:“怎么可能是假的?我们两个人都看到你倒下了,还帮你止血呢。” “可是……能够把我砸得晕过去,这力度得很大,没有理由我额头上只有一点伤痕吧?” “这个……” 赵安国和谢庭顿时傻眼说不出话来,完全不知道怎么解释。 “不会……有什么东西吧?” 方明的话让车厢里的温度顿时下降了不少,三个人都打了一个冷战,无法解释的怪事除了“撞鬼”之外还能有什么别的解释? “呵,方明,其实我看你真正被炒的原因不是因为身体差。” 谈论是不是见鬼可不是件快乐的事情,所以沉默了好一会后谢庭很生硬地转移了话题,赵安国马上也接着说:“肯定不是这个原因。” “哦?什么原因?” 这下方明傻住了,接着说:“除了这个之外,我可没有得罪他吧?” “嘿!你没有得罪他?你只是不知道罢了。” 开着车的赵安国狠狠地按了一下喇叭,同时骂了一句:“sb,开的是什么鸟车,挡在老子前面干什么。” 苦笑了一声,方明说:“我才第一天上班,能有什么地方得罪刘猛?” “送饭的那个小姑娘,你就是因为这个得罪刘猛的,他看上那丫头好久了,一直没有得手,你一来就和她眉来眼去,你想一下他能不借机把你弄走?“ “没错,就算是没有今天的事情,他早晚也是要把你赶走的。” 赵安国和谢庭所说送饭的小姑娘叫蒋雯,石场里都是卖力气的大老爷们,自然没有人煮饭,为了解决吃饱的问题就是从不远处的一家种菜的农家那里订饭,每天那一家人都会把饭做好再送过来。 瞠目结舌了好一会,方明摇了摇头,说:“原来真正的原因在这里,可是我和小雯也不过是认识而已,哪有什么?” “啧啧,才见过一面就已经叫得如此亲热了,再下去还得了?不过那姑娘虽然是种田的,但那水灵灵的模样,是个男人都有想法,刘猛哪容得下你?” “就是啊,记得早上送早饭来的时候,没几句你们就勾搭上了,然后聊得火热,而且我看那姑娘看你的眼神也不对劲。” “哼!我不过是看那个小姑娘一个人搬那样大的一个装满面包的箩筐不忍心,所以搭了把手,然后聊了几句,哪有你们说得这样。” 方明想起早上的事情,心里摇了摇头了。 “你以为我们都不想去搭手?这事情是刘猛的专利,每天早上那小姑娘来了都是他帮忙抬那个箩筐的!” 这下方明无语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自己真的是傻傻分不清楚了。 “哈!其实,方明,这也怪不得你,姐儿也爱俏,那个蒋雯看上你也不奇怪!” 谢庭笑了起来,老实说方明长得越不错,虽然不是帅的那种,但是身体强壮,真正的阳光型小伙子,女孩子喜欢一点也不奇怪。 “算了,再想这个也没有用了,方明,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赵安国看到方明郁闷的样子,不忍心再在这件事情说下去。 “对啊,方明,你打算怎么办?现在的工作可不好找啊。” 石场的工作往往都是没有学历只会卖力气的人才来干的,方明既然来这种地方找工作说明他除了一把力气之外也没有别的本事,要想另外再找工作当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这个不用说赵安国和谢庭都明白。 “唉,我还没有想好,先到城里再说吧,有手有脚总不至于饿死。” 叹了一口气往窗外望去,宁东市的高楼大厦隐约可见。那里的繁华世界有自己的一个位置么?方明双眼之中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两位大哥,谢了,改天有机会再请你们喝酒!” 车在宁东市市中心的一个工地边上停了下来。“好,不管到哪里,多联系。” 方明点了点头,推开车门跳了下去,拉了一下自己身上唯一的一个小背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步往前走去。 宁东市的绿化相当不错,街道两边种着各种各样的树木,有一些甚至可以用参天大树来形容,但当太阳升起来的时候还是热得让人直发狂。 舔了一下自己干涩嘴唇,方明苦笑了起来,当务之急当然是找工作,过去的大半天里他进去超过十五间的餐馆、便利店之类,但最后还是无功而返,甚至就算是自己把工资降低到每个月1500也不行,原因很简单,这些地方对学历要求倒不高,但问题往往出在没有人给自己做担保之类。 在公交站的椅子坐了下来,方明愣愣地望着来来往往的各式车辆,脑中一片空白,他甚至根本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要怎么样做、去哪找工作。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发现是家里打来的。 “妈,还好吧?” 手机里传来母亲熟悉的声音,方明心里忐忑起来。 “好,我很好,吃得好睡得好呢,下个月5号就发工资了,到时我就寄钱回去……我正在上班呢……” 挂了电话后,方明发现自己冒出一身冷汗,他可不想让家里人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工作,要不肯定会担心死的。 出门在外,他早就打定主意报喜不报忧,不管有多苦、有多难,他都是绝对不会说的。 当然,方明也知道这样瞒下去不是办法,家里还有个弟弟和妹妹在读书,再加上父亲的病又是个无穷洞,唯一的办法就是要尽早找到工作,想到这里方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站了起来继续往前走,他不相信自己大活人一个还找不到一份工作!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夜幕降临时方明的信心再一次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作为一个现代化的大都市,夜幕刚一降临宁东市各式的灯光马上就亮起来,仿佛是琼楼玉宇一般,美不胜收。但是,这只对于那些有钱有闲的人来说的,对于方明来说这一切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又饥又饿的方明站在街边,努力地吞了口口水,不远处就是个卖烧味的小店,阵阵香味飘出来,这对于一天没有吃饱的他来说绝对是个无敌的诱惑。 兜里还有100块钱,那是刘猛把自己赶走时的“遣散费”,同时也是自己最后的财产,工作如此难找,方明哪敢轻易使用?所以,就算此时很想吃饭填饱肚子,他也只能忍住! 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方明咬咬牙转身离开,他担心自己再在这里呆下去会不会冲上去抢只烧鹅来吃! 人是铁,饭是钢,人饿急了那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也忘记到底又进去了几间店,方明唯一记得的就是每一次自己都是满怀希望进去、然后满怀失望地出来。 夜越来越深,号称不夜城的宁东市也慢慢地安静下来,街上的行人和车也越来越少。 灯光昏暗,方明在一片草地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用来浇水的水龙头,拧开后凑上去狠狠地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良久之后才直起身子打了一个饱嗝,灌了一肚子清凉的水后却仿佛更加饿了。 一屁股在坐了下来,方明脸上全是苦笑,尽管早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但他还是没有想到工作竟然如此难找。 慢慢地躺了下去,感受着草地传来的阵阵清凉,方明大脑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样做。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方明掏出自己那个花30块淘来的手机一看,发现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哪位?” “方明!” 手机里传来的是一把清脆得就像是银铃一般的声音,让人一听顿时就精神起来。 “雅芳姐,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方明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周雅芳开了个店卖古董,一年前去自己村子附近收古董,因为长得实在漂亮路上遇到了几个小流氓,那个时候自己正好路过就出手帮了一把,所以一直保持联系。 “最近在干什么?上次我听说你要出来打工,出来了没有?” 方明苦笑了一下,说:“出来了,在石场找了份工作,结果呢,第一天就被人炒了,说我身体不好,只能再找工作,但找了一天了没有任何着落,再这样下去我可能要饿死在宁东市了,或者是沦落成为连回家的路费也没有的乞丐。” “啊?你身体不好?壮得就像头牛犊子,第一次遇到我的时候你一个人打五个,还把他们揍得满地找牙……啊,你在哪里?宁东市?来宁东市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现在你在哪里?” 方明愣了一下,有一点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说:“我来宁东市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 “哼!我就在宁东市,快,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 方明惊喜地跳了起来,他完全没有想到周雅芳竟然就在宁东市,跑到路边看了路牌之后把自己的位置报给了周雅芳。 半个小时之后,一辆马自达6在方明的面前慢慢地停了下来,车窗摇下来后出现的正是周雅芳那张精致的脸。 “上车!” 方明拉开车门钻了进去,马上大声说:“找个地方吃饭,我饿死了。” “好。” 周雅芳点了点头,一踩油门,车没入黑暗之中,只留下闪烁的屁股灯。 “慢慢吃,管饱。” 看着狼吞虎咽的方明,周雅芳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一年前如果不是对方出手相助,自己肯定清白不保。 “饿了一天了,哪慢得了?” 方明用筷子把盘子里剩下的那几块肉扫到嘴里,用力嚼了几下之后又灌了一口啤酒,然后又迅速地把手伸向另外一盘。 “风度,你知道什么叫风度么?在我这样的一个大美女的面前吃东西保持点风度行不?” 说着说着,周雅芳脸上的笑意更多了,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方明大杀四方、毫无风度的吃相落在她眼里反而让她觉得和很舒服,与平时那些想追自己然后小心翼翼地保持着姿态的男人完全不一样。 头也不抬,方明说:“哪个男人见过你的屁股后还会保持风度?” 周雅芳的脸一红,一年前的那次自己已经让几个混混拖到草丛里,牛仔裤也被剥了一半,方明救下自己的时候确实看到了自己的屁股——至少看到了半边屁股。 “哼!说什么呢!” “呼!” 方明长长出了一口气,把最后的半瓶啤酒一口气灌掉,“砰”的一声把瓶子重重地“砸”到桌子上,这才抬起头来,说:“雅芳,我这叫做话糙理不糙,我说得很有道理的。” “好吧,你说得确实有道理。好了,不说这个了,我记得你才高中毕业吧,现在出来找工作不容易吧?” 周雅芳点了点头,她也明白那些男人不过是没有得到自己所以才对自己敬若女神,一旦得到了十有八九就是方明所说的这样。 点了点头,方明说:“是的,我一没有学历,二没有经验,想要找工作确实不容易。” 白天方明的遭遇完全证明了这个问题。 “这样吧,方明,你来帮我怎么样?” 方明摇了摇头,说:“雅芳姐,我明白你的好意,但还是不要了,我能找到工作的。” 虽然现在自己的处境很困难,但方明却不想周雅芳因为想帮自己而给自己一份工作——这与直接给钱有什么两样? 周雅芳笑了起来,看着方明,说:“怎么,担心我这是同情你?” 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方明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说:“确实有那么一点。” 之前救过周雅芳,方明确实担心她是为了“报恩”、为了还人情而请自己,他可不希望这样。 “第一,我给你的工资不高,一个月2000,包吃住——你可以住在我的店里;第二,不是白请你,你知道我是开古董店的,我不在的时候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看店,更加重要的是当我去收古董的时候需要一个保镖,这一点我想你绝对是能够胜任的,也是我最需要的。” 上次发生的事情让周雅芳心有余悸,自从那以后就再也不敢出去收古董,如果方明能够来帮自己那安全方面就不是问题,以她看方明的身手绝对不是一般的保镖比得上的。就算不会碰上一次的事情,自己出去收古董往往也带着巨额的现金,有方明跟在身边安全方面就不用担心了。 捏着下巴,方明沉默了一会,最终点头答应了下来,说:“行,那我就不客气了,老板,我什么时候开始上班?” 方明不是拘泥的人,看店特别是当保镖绝对是自己能够做得到的事情,既然这样那就没有必要非得拒绝周雅芳。 “明天就上班。今天晚上去我那里住一个晚上,明天开始你就住店里吧。” 方明点了点头,跟在周雅芳的身后往停在一旁的车走去,钻进去之后一阵汽车轰鸣声之后消失在夜色之中。 一夜无话,天色刚蒙蒙亮的时候方明就醒了,在村子中他就养成了早起的习惯,没有特别的的话都会出去跑上二十公里的山路,然后跟着村子里六叔赵火打熬身体——赵火是从特种部队里退下来的老兵,现在虽然到了城市,多年养成的习惯一点也改变不了,所以昨天晚上虽然睡得比较晚,但到了时间马上就醒了。 当然,现在这里可没有山让方明跑,再说了他对周围的环境也不熟悉,所以就没有出去,不过这可难不倒他——阳台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活动开身体之后,方明倒立起来一上一下地做起“府卧撑”来,和引体向上一样,动作虽然简单但是锻炼的效果却是很好,不知道做了多少个,汗水开始渗了出来,慢慢地变得有如黄豆一般大。 “这小子……” 周雅芳手里拿着一杯咖啡,醒来之后她已经看着方明足足二十分钟了,可是他的动作却一点也没有慢下来,而且有越来越快的迹象——就算是光倒立这样长时间也会造成大脑缺氧而头晕,更加不用说还处于运动之中了。 “这小子,长得虽然不怎么样,但却很有男人味,关键是这身材实在是太好了一点。” 周雅芳脸上出现了一丝红意,方明此时上身赤裸着,露出完美的倒三角形身材,关键是肌肉一块块就像是铁锭一般,随着他的动作滑动着,充满着诱人的力量美感。 男人欣赏好身材的女人,女人何尝不欣赏好身材的男人? 方明此时散发着强大的男性荷尔蒙,周雅芳也被深深地吸引住了,禁不住前走了几步想看得更加清楚一点。 感觉到有人走近自己,方明手一顿,抬头往上一看入眼的是两条笔直而且晶莹剔透得就像是世界上最完美的象牙一般的美腿,而且由于角度的关系视线可以一直往最深处延伸,他甚至可以看到大腿根部和那被细小的丁字裤紧紧包裹着的挺翘的臀部。 方明愣了一下但马上回过神来,连忙翻身站了起来,讪讪笑着说:“雅芳姐,早。” 周雅芳被方明的动作吓了一跳,但随即回过神来明白方明看到了什么——自己刚起床穿着宽松的睡袍,如果正常的角度自然看不到什么,但刚才方明是倒立着的! “哼!你是不是故意的。” “这个……” 方明心里翻了一下白眼,这事情怎么是自己错了?但这种事情又不知道怎么分辨,所以只能是什么话也不说。 周雅芳也知道这不是方明的错,刚才那样说不过是脸皮嫩罢了,所以并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说: “准备一下,一会和我到店里去。” “好。” 方明匆匆洗了个澡,然后就和周雅芳一起出门。望着车窗外的行人和车辆,方明对周雅芳的古董店也越来越好奇,一个接一个的念头涌了起来: “不知道雅芳姐的店会是怎么样的?” “里面是不是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大大小小的瓷器、青铜器之类?” …… 半个小时之后,方明和周雅芳开着车到了通华街。 “事实上它最为人所熟知的名字叫‘古董街’,因为这里集中着整个宁东市超过八成的古董店,更加重要的是它是整个东南最大的古董集散地,所以它在古董收藏界的地位很高,而且也是最容易出精品的地方。” “曾经有人说过,只要你想得到的古董在这里都能够找得到,这话虽然说有一点夸张,但从另外一个层面来说也可快证明它的地位。” 下了车,周雅芳给方明介绍了起来。 方明轻轻地点了点头,一边随着周雅芳往前走,一边仔细打量起来。 眼前的这一条街显然是条老街道,不宽,也就两车道再加上人行道,长约四五百米,路的两侧是一间间的店铺,不时有人进进出出,基本上都是气度不凡的人物——很多人进去的时候两手空空,出来的时候则拎上盒子,显然已经买了东西。 “这里的店装修得都不错嘛,看来生意都不错,雅芳姐,你的店在哪?” 方明很好奇地东张西望。 周雅芳脸一红,说:“我倒是想在这里有一间店,但至少目前来说是不现实的。” 古董街这一条长约五百米的街道两侧有112间大大小小的店铺,能够在这里拥有一间店铺的无一不是在古董界打拼了一辈子的牛逼人物——很多都是几代在这里经营,至少都是拥有超过3000万的身家! 周雅芳确实想在这里拥有自己的店铺,但对于入行才五年的她来说实在是太难了一点,她离开家族的时候除了1万块钱的“创业”资金之外什么也没有,能够打拼到今天这样子已经是非常厉害的了。 “不是吧?雅芳姐,我还以为你在古董界是顶呱呱的大人物,却没有想到连店都没有!” 伸出手来在方明的脑袋上拍了一下,杏眼一瞪,周雅芳说:“啰嗦什么,10年后我能够在这里盘下一间店都心满意足了。” “好吧……” 跟着周雅芳一直走到古董街街尾,拐了一个弯,方明发现眼前出现了另外一条小街,比之前的略短也更加狭窄,两边的店铺也没有之前古董街的大气堂皇而是一间挤着一间,从打开的店门可以看得出来里面摆着大大小小直到店铺顶的架子,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如瓷器、钱币之类的东西。 “这是什么地方?” 方明发现这个地方比之前的那条古董街更加热闹,基本上每一间里都挤满了人,有书卷气的教授式人物、也有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生意人、更加有衣衫不整的颓废男女……这些人都毫无风度地或蹲或站地在一个个架子或者是摊子前翻着上面的东西。 “这条街叫小古董街,与之前的那一条不一样的是在这个地方可以捡漏,所谓的捡漏就是用最少的钱买到价值最高的古董,这一条街里卖的东西真假不一,来这里买东西靠的是个人的眼力和运气,而这正是古董最大的魅力之一,所以这里对于玩古董的人来说魅力远比之前的那一条大。其实,通华街这里能够成为整个东南古董的最大的集散地,光是靠前面的那一条古董街是不够的,因为哪里的店走的是高端的路线,甚至做批发的还不到一半,最主要的力量反而是这里的小古董街。” 小古董街虽然没有前面的古董街那样富丽堂皇反而显得龙蛇混杂,但却是宁东市古董界最有活力的地方,古董街打眼捡漏这些传说也只有在这个地方才会发生了。 方明一听就明白了,捡漏玩的是以小搏大、玩的是心跳、玩的是突然之间大发横财,就像是彩票一般,人们为之疯狂一点也不奇怪。 “雅芳姐,你的店就在这里?” 周雅芳得意地点了点头,说:“是的。” 十来分钟后,方明看着眼前的一间店面宽不过两米挂着一个叫“雅芳斋”的小店,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说:“雅芳姐,这个……真的是你的店?” 尽管对古董不了解,但在方明的想像之中玩古董的人哪一个不是腰缠万贯的?眼前的这个店铺不仅仅小,而且看起来也比较残旧,与他想像之中的相差得有一点远。 周雅芳脸一红,她自然明白方明的意思。 “哼!注意一点,我现在可是你的老板,别用这种鄙视的语气和我说话。能够在这里盘下店来已经是很强大了好不好,很多人在这里都只能摆地摊呢!你知道这里的租金一个月多少钱不?” 周雅芳一边说一边竖起一根手指,说:“一万,我一个月要付一万的租金!” 方明吓了一跳,说:“不是吧?就这样的一间破……也要花一万一个月?” 他本来想说“破店”的,但刚一出口就知道不对,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破烂东西值一万的? “哼!不当家一知柴米贵的家伙!” 帮周雅芳把卷帘门打开,方明马上就看到不大的店铺里挤满了各式各样的古董,大至一个高的瓷器,小到指头大的铜佛像,应有尽有,看得他眼都花了起来。 “来,帮我把这里整理一下,把这两个架子推出去。” 方明把随身带着的旅行袋放到一边的架子上,然后就在周雅芳的指挥下整理起东西来,主要就是把散落在各处或者是被人翻乱的东西重新放回到架子上。 “雅芳姐,你有没有捡过漏?” 一边整理着东西,方明一边问周雅芳,既然日后要在古董店帮忙,他觉得自己应该多了解一下这方面的知识。 “当然有了,要不还是个玩古董的人嘛。” 周雅芳重重地点了点头。 方明一听顿时感兴趣起来,说:“赚了多少?” “不过,一共也就二十来万吧。” “二十来万?” 方明停下手来,看向周雅芳,说:“二十来万还不多?” 村子里一年辛辛苦苦下来存不下一千块钱,二十来万块是什么概念,周雅芳却说得仿佛棉花一般云淡风轻,绝对让方明有一种被打击到了的感觉。 “10万还多?厉害的都是赚成百上千万的,我这真的是小打小闹。” 周雅芳手上动作不停,仔细把一枚铜钱擦干净后放回到架子上。 成百上千万? 方明吓了一跳,10万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天文数字,成百上千万?他对于这么多钱一点概念也没有。 看到方明这样子,周雅芳笑了起来,说:“发什么呆,如果不是这样会有这么多人沉迷在这其中?” 指了一下外面,周雅芳继续说:“看到了没有?那些在店里乱翻的人都是想着捡漏的。” “捡漏这样好赚?” 方明双眼亮了起来。 周雅芳没好气地白了方明一眼,说:“捡漏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像是喝水那样简单?捡漏固然有运气的成分,但是更多的还是要靠眼光,没有毒蛇一般的眼光往往捡漏不成反而打眼——也就花了大价钱买了烂东西,每年都有人因为打眼而家破人亡,所以说钱也不是这样好赚的。” “嗯,说得倒也是。” 方明轻轻地点了点头,把一件古董擦干净放到架子上之后又拿起另外一件,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行业是只赚钱不赔钱的,捡漏同样如此,既然有人因此而发大财那也肯定有人尸骨无存。 “雅芳姐……啊!” 方明突然手一颤,手里拿着的一件古董差一点扔到地上:刚拿起来的时候一阵温暖的气流涌进自己的手里,然后拿着古董的右手手背上浮现出一个影子! “怎么了?” 周雅芳吓了一跳,向方明看去。 定了定神,方明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最终脸上还是不太自然。 “呵……没事……” 手背上出现影子这样的事情方明是绝对不会和周雅芳说的。 周雅芳走到方明的身边,从他手上接过古董,用布仔细地擦了起来,直至上面一点灰尘也没有,才说:“这柄玉如意是我店里最值钱的古董了,三年前我用850块钱从一个地摊里收来的,最后证明这是件大清宫廷里流出来的东西,可惜的是上面有一条细如头发的裂痕,不过就算是这样现在出手的话,8、9万是跑不掉的。” “那如果没有这条裂痕呢?” 方明说话的时候仔细地盯着周雅芳的右手手背,却发现那里光滑如玉,一点影子也没有。 “四五百万吧。” “这个……” 方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张了好几下嘴还是说不出来,既是震惊价格,但更重要的还是那个影子:同样是把古董拿在手里,周雅芳手背是没有影子而自己的有,极有可能有问题的是自己。 周雅芳婉然一笑,说:“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捡漏很刺激?放心吧,跟着姐姐我日后你会见识更多古董界惊心动魄的故事的。” 把玉如意摆放在一个特制的檀木架子上,周雅芳转身继续忙碌起来。 不是那石头有古怪? 是我的手有古怪? 方明想起了之前离开石场时捡到的那一块石头,那时和刚才一般出现了影子。 当时以为石头有古怪,但现在看来应该不是,因为当自己拿起那柄玉如意的时候出现了一模一样的影子! 方明不时瞄一眼那柄玉如意,他恨不得马上就拿起玉如意好好地研究一下,但显然此时不适合 方明只能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冲动。 夜色慢慢降临,整个小古董街的人潮逐渐散去,而店铺也一间接一间关上了门。 “方明,这店的二楼有隔层的,上面有床和被子,我还装了空调,你可以住在这里的。” 周雅芳心情不错,今天卖出了一面东汉的铜镜,扣掉成本赚了5万多块,算起来在此之前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进帐了。 “行,我就住这里了,你赶我也不会走的。” 方明昨天晚上有周雅芳那里住了一个晚上,虽然很舒服甚至早上还饱了一回眼福,但毕竟男女有别,总是不方便的。 周雅芳走了之后,方明又把店里整理了一下才把门拉下来。 “嗯?!” 关好门后方明马上就往那柄玉如意走去,他可是强忍了一天了,现在周雅芳已经走,古董店里就自己一个人,正时研究和解开谜团的最好机会。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方明举起自己的右手慢慢向玉如意伸去,而在就要触到的时候却又猛地缩了回来。 身体慢慢地颤抖着,方明相当紧张,嘴巴也因此而干涩起来,他有一点害怕,害怕自己拿起玉如意的时候手背上又会出现影子。 “呼!” 怔怔地站了很久,方明猛地吐出一口气浊气,心想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胆小了?不就是个影子么?有什么好怕的?真的是自己身体有古怪又怎么样? 刚刚接触玉如意,影子仿佛幻影一般出现在右手手背上,尽管之前告诉自己不要怕,但真看到影子出现的时候又怎么可能会不害怕? 影子是从自己的手里浮出来的,也就是说这影子是在自己的身体里的! 这到底是什么怪东西? 之前在效外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形时方明还以为是石头的原因,但现在看来有问题的不是石头,而是自己! 影子在手背上轻轻地晃动着,就像是水中的倒影一般,方明脸色越发苍白。 放下玉意又拿起来,几次之后方明发现确实影子与玉如有关——拿起来就出现、放下就消失! 跳了起来,方明“蹬蹬蹬”地冲到二楼隔层,打开自己的旅行袋掏出那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所在手里,毫无悬念地影子出现了。 “砰!” 方明一屁股坐在床上,真的不是石头的原因,是自己身体的原因! 过去的十八年里自己的身体一直健康得就像医学教材上规定的那样标准,怎么会突然之间出现这样的事情?如果是得了伤风感冒、断手断脚甚至癌症爱滋,方明都能够理解,但问题是自己的身体里竟然有一个影子? 还有比这更加天方夜谭的事情么? 突然,现手背上的这个影子相当的熟悉,仿佛在哪里看过一般!然后,他想起了在石场晕倒前看到的那只怪兽。 “好像……那天我晕倒之前看到的就是这玩意……怪兽?” 方明想起那天自己在石场晕倒之前看到一只巨大的影子向自己扑了过来,龙的头、马的身,脚有麟,看起来就像是狮子一般。 “那怪兽钻进我身体里了?” 方明一把抓起玉如意,看着右手手背上浮出来的那个影子,双眼顿时突了出来 “擦!一模一样!那怪兽跑我身体里了!” 龙头、马身,还有长着鳞片的四肢,花了灰方明都认得出来正是那只怪兽!只是缩小了无数倍罢了 尽管方明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情,但现在看来这绝对是事实! 脸色阴晴不定,方明发现自己大脑里此时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怎么样想、怎么样做才好。 “会有什么后果?家里父亲已经病到了,如果自己再出什么问题的话,这可怎么办?” 时间流逝,漫长的黑夜眼看着就要过去,天际出现了一丝鱼肚白,街道也开始热闹起来。失魂落魄的方明慢慢站了起来,整夜保持着一个姿势坐着让他的身体也变得僵硬起来。 “方明!” 突然,店上传来周雅芳的声音。 “来了!” 方明打了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看看时间已经接近9点也就是开店的时间,马上跳了起来跑下去打开了门。 “这是早餐,吃了吧。” 周雅芳说着把手里拎着的豆浆和油条摆在了桌子上。 “嘿,姐,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方明暂时把身体里怪兽的事情抛在脑后,大口地吃起早餐来——既然暂时来说这东西在自己手背上也没有什么不妥,那日后再慢慢研究就是了。 其实他明白就算是想管也管不着,去医院检查一下?哪来钱?!家里还等着自己寄钱回去呢。 人穷命贱,哪顾得了这么多? 这就是此时方明的心态。 迅速把早餐解决掉,方明马上就帮周雅芳做开店的准备,因为昨天已经整理过一次,所以今天省下了不少的时间,十来分钟之后方明和周雅芳已经有空坐下来等着客人上门了。 “姐,古董的生意好不好做?” 周雅芳看了方明一眼,笑着说:“怎么,你想进这一行?” 方明点了点头,说:“是的,有这个想法。” 方明确实是考虑过这个问题,自己才高中毕业要学历没有学历、要经验没有经验,要想找工作实在不容易,之前的经历早就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如果不是周雅芳拉自己一把,恐怕此时自己还在等着流浪呢。 重要的是昨天周雅芳说的捡漏深深地吸引住他了。 自己现在就在古董店帮忙,整天接触古董,说不定自己也有机会捡漏一回,多的不说,弄个两三万的话自己家里的困境马上就可以得到缓解。 “古董这个行业对学历之类没有什么要求,只要是个人都可以做这一行,从这一点来说还是比较适合你的。但是和别的行业一样,这个行业同样有巨大的风险,甚至从一定的程度上来说风险比别的行业只大不小。如果你打算进入这个行业,对这一点一定要有心理准备。” “同时,这个行业虽然不要求学历,但是对于经验、眼光的要求却是极高的,你从来也没有接触过古董,如果想要走这一行,那就做好花五年、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去学习。” “最后,我强调的一句就是:玩古董千万别相信运气,要相信眼光!相信运气是赌徒,相信眼光才是鉴定!这才是一个玩收藏、玩古董的人应该有的心态!” “还有,别老想着捡漏!” …… 刚开始的时候周雅芳的神情还很轻松,但是慢慢地却越来越严肃,方明的身子也慢慢地坐直,他知道这是周雅芳在向自己传授经验——自然不是具体的古董鉴定的经验,但却是从事这一行的经验!每一句话都是用血泪汗换来的。 看到方明严肃而认真的表情,周雅芳放心了不少,但她也明白就算是自己说得再多,方明也不一定听得进去,很多东西都是要自己付出过代价之后才能学会的。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出身收藏世家,从小接触的都是各式各样的古董,鉴定的本事也得到众多前辈的称赞,但当离开了家族的保护自己出来创业的时候,不也一样常常打眼? 自己都这样了,更何况方明这种一点经验也没有的人。 事实上,她也明白方明应该是被自己所说的捡漏所诱惑了,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如此严肃地说上面的那一番话——方明当然可以从事这个行业,但却必须要让他清楚地明白这个行业的残酷与风险。 “先试一下,看看你有没有这方面的天分,如果有,那我就多教你一点,如果没有就再想办法为你找份工作吧。” 周雅芳心里默默地想着。 “哟,周大美女,你这是在教徒弟呢。” 方明抬头往声音传过来的地方看去,发现一个年纪在三十上下的男人正走进来,看那嘴角叼着根牙签还有走路时那七倒八歪的姿态再加上那看起来目不斜视但事实上却在滴溜溜地转着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 “哟,我说罗大公子,你怎么有空来我这个小店来逛逛?” 周雅芳毫不客气地反击了回去,进来的这个人叫罗石,在宁东市古董界也小一号的人物。 罗石双眼在周雅芳的身上飞快地扫了一眼,然后才笑着说:“来逛逛嘛,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干我们这一行的也是如此。周大老板,最近店里有没有进什么新鲜的玩意?让我淘一下怎么样?” “得了,咱们谁知道谁,你看上的东西我肯定不会便宜卖给你的,说吧,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情?” 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罗石笑着说:“这倒也是,在你这里想捡漏那是比登天还难啊。” 说到这个,罗石其实是相当佩服周雅芳的,来小古董街没几年就已经是闯出不小的名气,眼光之毒辣已经得到了很多人的承认,要知道古董街这个地方龙蛇混杂,哪一个手上不是有几招绝活?要想闯出名号来那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所以他是绝对不敢小看眼前这位美丽得就像是花儿一般的女人的。 “今天晚上在赵老那里有个小聚会,你去不去?” 周雅芳一听马上就点头,说:“去,几点?在哪?” “八点,老地方,到时见吧。” 罗石说完之后又闲聊了几句就走了。 “方明,日后你如果碰上这个人,小心一点,不是简单人来的,对了,今天晚上你和一起去赵老那里吧,赵老是宁东市收藏界泰斗一般的人物,他家的聚会来的都是这方面的高手,让你长长见识。” 看着罗石的背影,周雅芳脸上出现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她总觉得罗石今天来得有一点古怪——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人一早跑来店里告诉自己一个聚会的消息? 想了好一会,她还是没有想明白到底是为什么,只得摇了摇头不想了。 “方明,我还有事情,先走了,这店你看着,抽屉里有一个本子,我把店里的所有东西都编了号标了价,有人来买你就按照价格卖就是了,可以上下浮动百分之二十,拿不准的,你就干脆不要卖了。” “好的。” 方明点了点头,他虽然对古董不在行,但是既然都打了标价的那就和普通的货物没有什么区别了,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周雅芳走了之后自己照顾不来。 …… 站在角落里,罗石看着周雅芳开着车离开,嘴角出现了一丝笑容,转身对蹲在地上的赵柱说:“赵柱,周雅芳那小妞已经走了,现在看店的是个刚来的小伙子,看样子应该没有任何的古董经验,你去把第一个架子上最靠左的那一枚扳指给我买回来。” 赵柱“呸”的一声把嘴里的烟头吐在地上,懒洋洋地说:“石哥,不要说是个稚了,就算是个老江湖又怎么样?我一样耍赖得他团团转,你就等着看好戏得了。” 赵柱说完,站起来往不远处的雅芳斋走去。 “真的是天助我也!” 罗石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多,他早就看上周雅芳店里架子上的一枚扳指——那枚扳指摆在最角落的地方,上面布满了灰尘,显然周雅芳并没有注意到它的真正价值。但正如之前周雅芳说过的那样如果是他买,价钱肯定少不了——混古董这一行的都是人精,周雅芳非但不是傻子还是个精明的小狐狸,一看是自己买肯定不愿意出手。 找赵柱来就是相让他帮忙忽悠周雅芳的——两个人之前已经合作过不少次了,现在周雅芳竟然不在店里,而是一个新手在看店,哪还不是天助自己? 赵柱走了之后,罗石也往一边的一个咖啡店走去,他打算点一杯咖啡,一边喝一边等待好消息的到来。 周雅芳走了之后,方明煮了水泡了茶,然后才在柜台后坐了下来。因为时间还早,小古董街还没有热闹起来,雅芳斋自然也没有什么客人,坐着的方明自然而然地想起了怪兽的事情。 往自己的右手手背看去,那里一片光滑,怪兽自然是不存在的。 “拿起玉如意的时候出现怪兽,拿起那些拳头大小的石头的时候也出现怪兽,拿起别的东西的时候又不会出现……这是什么原因?难道说只对特定的东西才有反应?那怪兽才会出现?” 方明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心脏开始“砰砰砰”地跳动起来,很快就像是鼓一般,甚至连他自己都听得到了。这一下他再也坐不住了,“腾”的一声跳了起来,快步走到架子前,打量了一下直接就把最贵的那一件古董也就是一个手臂大小的瓷瓶拿了下来。 “真的……真的是这样?” 方明身体慢慢地颤抖起来,不过这一次不是害怕,而是震惊甚至是惊喜! 再试试! 方明放下瓷瓶,又拿起了另外一件古董…… 一个多小时之后,方明愣愣地望着被自己翻得乱七八糟的二三十件各式古董,双眼就像是失去了焦距一般直愣愣地瞪着,却不知道在看什么。 刚才试了二三十件古董,方明发现其中有几件能够让自己的右手浮现出怪兽,其余的一只反应也没有,而浮现怪兽的几件古董正是店里最贵的那几件! 难道说那只怪兽只对古董有反应? 只要是古董自己一拿在手上它就会出现? 方明整个人就像是喝醉了酒一般,面红耳赤起来,双眼更加由于过于激动而充血、出现了血丝。 “擦!如果这是真的,那我岂不是拥有了逆天的能力了?” 方明深深地吸着气,想努力平息自己的心情,但哪里做得到? “请问……这扳指怎么卖?” 赵柱其实已经进店好一会了,但方明一直在发愣,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一般,最后迫不得已只能主动出声。 “哦……你想要什么?” 方明慢慢地回过神来,一看店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顿时吓了一跳,暗暗骂自己怎么走神成这个样子,万一让人进来摸走一件东西自己怎么向周雅芳交代? 看到方明如此的反应,赵柱心里冷笑起来,心想周雅芳怎么会找这样的一个呆子来看店。 “这扳指,我要了,多少钱?” 看了一下对方手里的扳指,方明想起昨天整理店里的古董的时候因为它与一般的戒指不一样,自己特意问过这东西值多少钱,不过那架子他当时却没有整理,转为周雅芳说那个架子上的东西都不值钱,先不忙着整理。 周雅芳当时说过这枚扳指是她在刚开店时从一个小地摊上收来“填店”的,当时花了100块钱不到,如果能够卖到500至1000的话就已经相当不错了。 “你想要这个是吧?给……” 方明刚想报出1000块的价钱,但临出口时却突然想到自己右手的那只怪兽,心中一动把话收了回去。 “让我看看。” 依照罗石的指点赵柱一进来就找到了那枚扳指,老实说这枚扳指一点特殊也没有,甚至看不太出来是什么材料的,如果不是罗石千叮万嘱说要这件玩意,他肯定连看都不看一眼的,他甚至都有一点想不太明白罗石为什么要这件东西。 同时,他也注意到这枚扳指摆放的位置在店里来说是很偏僻的,一般来说这就代表着店主认为这东西没有什么价值当然,如果是周雅芳在店里赵柱会谨慎一点不让看出破绽,但现在只是一个初哥在,原来他是想着随便给点钱就把东西拿走的,却没有想到方明会如此小心,要再看看这东西。 赵柱下意识不想把扳指给方明,但想了一下却任何理由,最终只好把扳指递了过去。 “难道这扳指有什么古怪?” 方明不懂古董,但这不代表他是傻子,相反他仿佛是本能一般感觉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有一种说不上的奇怪感觉——似乎对方很想要这个扳指,以至于自己说要看一下这个扳指的时候对方不太愿意。 古怪! 这实在是太古怪了。 原来方明想看一下这个扳指只是用来验证自己的异能的,在他看来如果眼前的这个扳指真的是值钱货,周雅芳一定会看出来的。 但现在看到对方这反应,方明心里也怀疑起来。 “妈的!” 方明心里暗骂了一句,扳指刚一拿在手上,他双眼一下子就瞪大起来——怪兽果然出现了!刚才他试过了店里最值钱的那二三十件古董,最终只有三件有怪兽出现。如果之前自己对怪兽的功能分析得没有错,那这枚扳指绝对是值钱货——而不是周雅芳之前所说的能卖1000块钱的货色! 周雅芳打眼了? 方明脑子迅速地转动起来,虽然说这种可能性不大,但也不可能说是没有。 问题的关键是现在周雅芳不在店里! 现在自己要怎么办?打电话给周雅芳?远水解不了近渴。 “怎么样,这东西多少钱?” 赵柱发现方明接过扳指后就不出声,等了一会后终于忍不住了,夜长梦多,他也想早一点把东西买走。 这一次的事情完成之后,罗石给自己3000块钱作为报酬,虽然不多,但是也不算少了。 方明眼珠子一转,想出了个办法,脸上顿时出现了笑容,说:“好眼光,这扳指可是我店里的镇店之宝,价值很高。” 赵柱一愣,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丝怒意,冷冷说:“哟,镇店之宝?如果是镇店之宝还摆在角落里?上面还有尘?” 对方的语气之中充满讽刺的味道,但方明却仿佛听不出来一般,依然笑着说:“呵,这里……尘比较大,一天没有擦就这样了。” 如果周雅芳在这里的话她一定会佩服方明的脸皮竟然会如此之厚,灰尘比较大?一天就这样?这样的话她是绝对说不出口的。 “而且好东西始终是好东西,有眼光的人总是能够找到它的——你不是找到它了么?” “你……” 赵柱一下子被方明的话堵住了,是不是镇店之宝自己说了不算,对方说了才算。 “你就直接说了,这东西要多少钱吧。” 方明想了想,伸了一根手指,说:“要这么多。” 赵柱一看,松了一口气,他原来还以为对方会狮子开大口,现在看来却也还好,说:“1000是吧,没有问题。” “啊?镇店之宝怎么可能只值1000块?我说的是100万!” 方明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周雅芳不在店里自己尽管往高处开价就是了——雅芳斋里的古董最高标价也就100万,自己开这个价就算对方真的要,自己也能交代不是? 如果不要那就更好了,等周雅芳回来后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再说。反正1000块钱的生意做不做得成都无所谓,万一这是之前周雅芳说过的漏,那就亏大了。 赵柱差一点一个跟斗摔倒在地上,回过神来之后大声叫道: “100万?这破东西值100万?你不如去抢?” 方明笑了,笑着说:“镇店之宝总是值钱一点的,这一点不奇怪吧。” 厚,方明的面皮真的厚,这话已经说了几遍了,一点不好意思也没有,仿佛这真的是雅芳斋的镇店之宝一般。 “2000块,卖不卖,不卖我就走了。” 赵柱发现自己就要疯了,对方一直强调这是镇店之宝然后把价钱抬得高高的。 “这我可作不了主,要不你改天再来?等我老板在的时候你和她说?” 赵柱看着笑眯眯的方明,突然冷静下来,他也是走跳江湖多年的人,马上就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对方这是在拖。打开门做生意,总不能说老板不在就不卖东西了吧?对方一定是察觉到什么了,所以才干脆开出个天价让自己没有办法接受,这样就能够顺理成章地拖到周雅芳回来。 罗石说过只要是5万块以内自己都能够作主,现在对方要价100万,超出这个额度太多了。 赵柱很干脆地走了,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再呆下去一点用处也没有,反而只能更加引起对方的怀疑。 赵柱走了之后,方明摇了摇头再一次看向自己手背,怪兽还在那里。 “雅芳会不会真的打眼了?这会是漏么?” 方明从来没有接触过古董,眼前的这枚扳指是不是好东西他自然鉴定不出来,他唯一依仗的就是拿起它来时手背上出现的怪兽,但怪兽的能力现在还有待证实。 赵柱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来店里挑东西,落得清闲的方明干脆把店里所有的古董都摸了个遍,除了扳指之外,他又找出两件一拿起来就有怪兽的,正一股脑堆在柜台上——这两件古董都是周雅芳认为不值钱的。 “如果……如果这三件东西都是值钱货,那我就发了。” 有了这个念头之后,方明再也坐不住了,不时往店外看去,他无比希望周雅芳马上回来重新鉴定一眼眼前的这三件古董! “妈的,那小子不好对付。” 赵柱找到罗石之后还没有坐下来就爆了粗口。 罗石一愣,认识赵柱几年了,彼此很了解,他从来也没有见过对方如此生气过。 “东西没有到手?” 摇了摇头,赵柱说:“那小子开价100万,你说我哪会下手,就那破东西哪值这个价,话说回来,罗哥,我就搞不明白你要那破东西干什么?别的不说了,一点光泽也没有,会是个好东西?” 罗石的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一会之后才慢慢地说:“100万?那小子开价100万?怎么可能?” “罗哥,你不信可以自己去问一下。” 赵柱叫了起来。 罗石一听连忙笑着说:“赵柱,我们不是第一次合作了,我这不是怀疑你,我只是比较惊讶罢了,那小子哪有这样的目光?不要说他了,就算是周雅芳估计也没有这眼光。”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那扳指真值这么多钱?” 赵柱跳了起来,继续说:“罗哥,你可别忽悠我啊。” “我忽悠你干什么?要不我会眼巴巴地想要得到那东西?原来以为周雅芳请回来的是个毛头小伙子,却没有想到竟然是个高手,这下失算了,早知道直接和周雅芳打交道好了。” 罗石后悔不已,从那扳指摆放的位置来看周雅芳一点也不重视那扳指,如果是自己去买就算引起她的注意多花点钱那估计几万块也就拿下来了。 现在好了,和赵柱合作演这一出非但没有把东西拿到手,而且还引起了注意,此时就算自己去买也占不了什么便宜了。 打草惊蛇啊! 只是现在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罗石在后悔,赵柱则是震惊,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沉默了起来,气氛相当的压抑。 良久,罗石摇了摇头,说:“算了,这事情先就这样吧,看看日后还有没有机会吧。” 罗石望向窗外,手里的咖啡越来越冷,他却没有心思喝一口,事实上他心里明白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了。 周雅芳不是傻子,她一回来那个小伙子就会和她说,引起怀疑之下肯定会仔细鉴定,已经打过一次眼的她怎么可能会犯同样的错误? “雅芳姐,你终于回来了!” 一直等到天黑,方明都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周雅芳终于出现在店门口。 “啊?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雅芳愣了一下,她注意到方明的脸上尽是焦急的神色,显然有事情,但奇怪的是如果真的有急事那应该给自己打电话的。 “雅芳姐,你看一下这几件古董,是不是有问题?” 顺着方明指的方向,周雅芳发现桌面上摆着三件古董。 “这不是店里的东西么?怎么了?” 周雅芳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拿起茶喝了一口,眼睛一亮,说:“这茶泡得不错,倒是没有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本事。” 如果是平时,周雅芳这样称赞自己方明绝对会得瑟一下,但此时他却没有这样的心思。 “雅芳姐,你就不觉得这几件古董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店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是我收来的、都仔细地鉴定过,如果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我会不知道?” 停了一下,周雅芳突然笑了起来,她突然明白了方明的心思,“你不会是想告诉我说这三件古董我打眼了吧?” “这个……” 方明确实是这个心思,但此时听到周雅芳这样说他又犹豫了起来,眼前的三件古董拿在手上的时候确实出现了怪兽——这与别的古董不一样,但谁又能保证这怪兽的出现就证明是好古董?到目前为止关于怪兽的能力全都是他自己想象推断的,完全没有经过证实的。 所以,周雅芳这一反问,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喝了几杯茶之后,周雅芳满足地站了起来,拍了一下方明的肩膀,说:“看来你今天把店里的古董都仔细地研究了一遍,这种精神相当的可贵。依我看,你迟早都会捡漏的,不用急。现在呢,你就和我去赵老那里,时间也差不多了。” “好吧。” 方明抓了一下脑门,“依依不舍”地瞄了一眼桌面上的三件古董,最后不死心地把那枚扳指抓起来塞到口袋里。 周雅芳自然是把方明的这个动作看在眼里,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在她看来玩古董的人就是得要有这样的精神。 方明和周雅芳找了个地方吃了饭之后开车上路,往宁东市郊外而去。 “赵本华,今年六十多岁了,是宁东市土生土长的人。二三十年前古董收藏还没有兴起的时候他就已经入行了,这些年下来自然早就已经成为了泰斗一般的人物——不要说在宁东市了,就算是全国的收藏界,他都是一号人物。” “他最擅长的就是瓷器和杂项,我去过他的家,收藏的那些东西不管是数量或者质量,都是上上之选,实在是让人不得不佩服。” “瓷器我懂,就是瓶子、碗这些,可是杂项是什么?” 方明脸上出现了迷惑的神色,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是杂项。 “瓷器是收藏中有一个大类,还有的比如说青铜器也是一个大类。除此以外一些小件的东西收藏就被归在杂项之下,所谓的杂项就是藏品的种类众多,涉及到的方面广博,并没有某种专门的门类,一般来说指的是收藏葫芦、文房四宝之类,对了,你塞在口袋中的那个扳指也可以算是杂项中的一种。” 这也是周雅芳最佩服赵本华的地方之一——杂项涉及面极广,没有过人的眼光和过人的知识积累根本就玩不转,赵本华不仅仅玩得转而且玩得好,这就不简单了。 一边开着车,方明和周雅芳一边闲聊着,大半个小时之后车在郊外的一幅别墅前停了下来。 推开车门下去,方明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别墅占位于半山腰,光是停车场就足有半个足球场大,然后就是一片巨大的草地,草地之后才是一幢三层的别墅。 方明心中暗自惊讶,就算他再没有见过世面也知道眼前的这幢别墅肯定相当值钱——而且一定是个天文数字。 看到方明脸上的神色,周雅芳笑着说:“如果你二三十年前就开始玩古董,除非你很倒霉,要不也会混得风生水起的。” 方明也笑了起来,说:“小时候,我就听说过一个故事,现在想起来应该和收藏有关。” 领着方明往里走去,周雅芳好奇地问:“什么故事?” “二三十年前,我们那里有人去收东西,比如说玉之类。我们村子里就有一个老头,家里传下块玉,有人收的时候就和他说东西先拿走卖了之后再把钱给他。那个年代的人都比较老实,就相信了。” “结果一去就不复返了?” 周雅芳叹了一口气,二三十前收藏界确实存在这样的情形,至于赵本华会不会也干过这样的事情?这一点谁也不敢肯定。那个时候发家的之中什么人都有。 “周小姐,你来了。” 走进别墅,方明就看到罗石,而他一看到周雅芳马上就快步走了过来。 “罗石,你来得真早啊。” 周雅芳脸上不动声色,但心里却是暗暗奇怪,今天白天在店里还有现在罗石都隐隐有讨好自己的意思,都是在古董界混的人,此前见面的次数也很多,但却从来没有这样客气过。 “这个……打个招呼嘛。” 罗石过来本来是想提扳指的事情,但想想不妥又吞了回去,不过他的目光却是落在了应一旁方明的身上,今天坏了自己大事的正是眼前的这个小子。 “这小子也太年轻了吧?周雅芳都鉴定不了的东西难道他能够鉴定得了?” 罗石心里嘀咕起来,除了年轻之外,站在周雅芳身边的这个人怎么看也不是个高手的模样,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赵柱去的时候会开价100万——这基本上就是那个扳指的准确价格了,不是高手又怎么做得到? “雅芳姐,你有没有注意到,刚才那个罗石看我的眼神有古怪,似乎很恼火的样子。” 方明看着闲聊了几句后离开的罗石,脸上露出了迷惑的神情,这个人自己不过见了两次,连话都没有说一句,按理说是不可能得罪他才对。 “这个……我也有这种感觉,不过你都不认识他,按理说不可能出现这样的事情吧?我记得你才刚来宁东市的没几天不可能强悍到勾引了他的女人吧?” 周雅芳也有这种感觉,她同样也觉得很奇怪。 “算了,不想了。” 方明想了一会之后发现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不想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无意之中挡了罗石的财路。 晚上来赵本华家里的人不少,也许是因为时间还早,所以都三五成群地分散在不同的地方聊着天。 周雅芳是个美女,这在收藏圈子之中绝对是个难得的风景,所以不管她走到哪里都有人打招呼,而她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应酬起来如鱼得水一般。 带着方明在别墅里溜了一圈,和所有人都打个招呼之后,周雅芳才带着方明往里走去,穿过一条过道之后出现的个小一点的厅,这里的人没有之前大厅的那样多,所有人说话的时候也刻意压低声音,所以显得很是安静。 周雅芳打量了一下,往东南的那个角落走去,那里聚了两个人,其中的一个是年纪在六七十的花甲老人,一头白发就像是银丝一般,面如满月红润得就像是婴儿一般,而一双眼睛更加是闪烁着阵阵光芒,至于另外一个则是四十上下的年轻人,身形挺拨如松,双眉就像是出了鞘的剑一般带着煞气,阔口大耳,气度不凡。 “呵,周小姐来了啊,最近有没有掏到好东西?如果有,记得关照我老庄。” “庄老板,是你关照我,你才是我的衣食父母。” 周雅芳转过头来对方明说:“方明,这位是庄杰,庄氏集团的老总,还有这一位则是钱放钱老,是我们收藏界的前辈。” “钱老好,我是方明,雅芳姐刚请的伙计。” “庄老板,你好。” 礼多人不怪,方明马上就打招呼,不管是像庄杰这样的生意人又或者是钱放这样的古董界前辈,都是圈子中的人,打好交道是很重要的。 钱放打量了一下方明之后轻轻地点了点头,说: “呵,小伙子长得不错,精气神都足。” “谢谢钱老。” “周小姐,最近有没有什么好东西?拿出来让我看看。” 钱放一听顿时笑骂着说:“庄杰,你今天是怎么一回事?刚追问完我又来追问雅芳?” 听到钱放这样说,庄杰也不好意思起来,说:“庄老,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你这种收藏家里多的是宝贝,我们这种刚入行的哪比得上?所以啊,只能是见人就逮着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有杀错没放过,就算是打眼了也当作是交学费嘛。” 听到这样的话,方明不由得乐了,庄杰在古董方面的本事怎么样他不知道,但至少知道他根本不缺钱。 果然,钱放一听庄杰这样说,顿时双眼一瞪,说:“你每年交的学费都有几百万吧?我在这一行都几十年了,还真的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冤大头的。” “钱老,我说过很多次了,说请你当我的收藏顾问,每年的年薪是500万,可是您老就是不答应。” 方明一听直乍舌,光当个顾问一年就能够赚500万? “我都这把老骨头了,还当什么顾问,在家里种种花养养鱼难道不好?” 钱放很显然对庄杰的提议一点兴趣也没有,很果断就拒绝了。 “得,钱老,我就知道肯定是这个结果,所以啊,我还是逢人就问有没有什么好东西算了。” 庄杰摆出一幅苦大仇深的样子,扭头看向方明,说:“方明,你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卖给我?” 方明心中一动,想起了自己口袋里的那件扳指,犹豫着要不要拿出来。 不想拿出来是因为周雅芳已经断定它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又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手背上出现的那个怪兽真的拥有鉴定古董的能力,那样的话自己就发大了。 “方明,既然你认为那个扳指值钱,趁着钱老在,你就拿出来给钱老看一下吧。” 周雅芳看到方明的表情再联想到他出门前塞到口袋里的那件扳指,马上就明白了方明的心思了。 “这个……” 听到周雅芳的话,方明却更加犹豫了起来,自己真的把东西拿出来让钱老鉴定,那绝对是在周雅芳的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啊。 “可是……” 摇了摇头,周雅芳说:“这没什么的,古董收藏博大精深,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做到永远不打眼,我也如此,事实上能够精通其中的一个类别就已经是相当不错了,所以你也不要有任何的顾虑。” “呵,方明,雅芳说得一点也没有错,把东西拿出来让我瞧瞧。” 玩古董收藏的人内心深处总是有一种“显摆”——在别人面前显示自己的眼光本事的心理,钱放也不例外,所以他此时对方明和周雅芳嘴里的那件东西很有好奇心。 “好。” 方明点了点头,一个是他觉得周雅芳说得很有道理,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实在是想证实一下手背上出现的那个怪兽到底有没有鉴定古董的能力。于是他把口袋里的扳指掏了出来递给了钱放。 “哦,是扳指这玩意啊,我看看。” 钱放把扳指接了过来,刚开始的时候还不太在意地看着,但在手上把玩了一会之后脸上的神色却是越来越严肃,整个人也不由得坐直了,双眼就像是钉子一般死死地盯着手里的扳指不放。 看到钱放如此的样子,旁边的周雅芳和庄杰都愣住了,他们特别是周雅芳根本没有想到钱放会露出这样的神情来,因为这意味着那扳指很可能是个漏! 周雅芳对于自己的眼力有很强大的信心,自小成长的环境让她从三岁开始就在古董堆里长大,过手的东西不知凡几,方明拿出来的这一枚扳指是自己收上来的,虽然说杂项不是自己的强项,但她也没想到自己会打眼。 之前让方明把扳指拿出来不过是希望借此给他一个“教训”,让他明白古董收藏不是那样简单的事情,捡漏就更加是困难无比的事情,哪里会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一种局面? 庄杰当然也注意到了,他看了看周雅芳,又看了看方明,却是没有说话。 “这个……钱老,怎么样?” 自从钱放把扳指接过去之后,方明就死死地盯着他,对于他来说这扳指是不是真的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证明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怪兽的能力。 他也注意到钱放的神色,也就越发地紧张起来,等了十来分钟之后发现钱放还没有说话,忍不住问了起来。 “哦……” 钱放仿佛是回过神来一般,抬起头来看着三个人,这一下换周雅芳忍不住了,说:“钱老,这扳指怎么样了?是件好东西?” 钱放想了一会,摇了摇头,但随即又点了点头。 “啊?钱老,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一下庄杰也有一点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看到三个人都瞪大着双眼看着自己,钱放乐了,三个人的反应一点也不意外:希望自己手里的这扳指是好东西的同时又担心它是破烂货,这种矛盾和等待结果的心理正是古董收藏之中最大的乐趣之一。 “别急,这扳指我也拿不准。” 方明一听,高度紧张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下来,虽然并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至少不是坏消息、还保留着希望。 与方明这样的初哥不一样,周雅芳和庄杰这样的“老油条”的脸色顿时变得精彩起来。 钱放是什么人? 他可是古董收藏界的泰斗式人物,一件东西能够让他摸不准的那往往意味着这很可能是件漏,而且是大漏! 就算是件假货,那也是一件高仿,而且能够让钱放都鉴定不出来的高仿与真的有什么区别? “走吧,跟我来,我们找赵老头去,他在杂项上可是个真正的高手,这扳指还是需要他来鉴定一下才保险。” 钱放说着站了起来,他精通的青铜器收藏,至于扳指这样的杂项虽然说有涉猎,但毕竟不是最权威的,所以虽然断定出来是一件好东西,但出于谨慎的态度还是向真正的专家请教才行。 赵老头自然是指赵本华,钱放和赵本华是多年的老友,在他的带领下方明和周雅芳还有庄杰往别墅后走去。 穿过一条过道,几个人走进了一个花小园之中,此时夜色已经渐浓,但在灯光之下方明发现到处都是花草树叶,而且很显然是经过精心的布置的,高低起伏、大小相宜,更加有通宵的小径,铺着的是着是拳头大小的汉白玉石头。 又走了一会,一个小湖出现在眼前,在小湖的一角则有一个小木亭,借着灯光可以看到那里坐了两个人,正在聊着天,不时发出爽朗的大笑声,很显然相当的得意。 钱放快步走了过去,大声说:“哟,你们两个老不死的,笑得这样大声干什么?说到什么得意的事情了?说出来也让我高兴高兴。” 赵本华抬起头来看到钱放,又看了一下跟在后面的方明等人,心里暗暗惊讶,钱放来找自己一点也不奇怪,庄杰和周雅芳他都知道,但是不熟悉,另外一个干脆是从来也没有见过面,亭子这里是自己招呼最好的朋友的地方,钱放知道自己的这个习惯。 “难道是哪一个人的后辈?” 脑海里冒出这样的念头,但赵本华却马上笑着说:“钱老头,有客人来了,先介绍一下吧。” 钱放笑着说:“庄杰和周雅芳你认识的,都是我们宁东市圈子里的人物,这位是方明,他是周雅芳店里的,带他们来是因为有件东西我把握不太准,让你看一下。” “哦?什么东西你还把握不准的?这事情可是很少见啊。” 钱放一听,双眼就是一瞪,说:“你这是什么话?这些年我打眼还少了?怎么着,让你鉴定件东西还抬架子不成?” 赵本华一听苦笑起来,摊开双手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算了,和你计较这个没有意思,把东西拿来我看看。” 钱放那紧崩着的脸马上又笑成了一朵花,把手里的扳指递过去之后走进亭子里坐下,说:“方明,你们进来,不要客气,赵老头这里的茶还是不错的,不喝白不喝啊。” 赵本华摇了摇头,干脆不理钱放,看起手里的扳指来。 “这位叫钟庆,也是我们市里的有钱人之一,做房地产的。” 对于亭子里另外一个老人,庄杰却是很熟悉,马上就给方明还有周雅芳介绍起来。 众人轻声的打完招呼后就安静地坐着,担心打扰赵本华。 方明向赵本华看去,他发现和之前钱放一样,刚开始的时候脸上的神色还很平静,但慢慢地就严肃起来,到了最后更加是打开店里的一个特制的能够发出如雪一般白光的灯仔细地看了起来。 “赵老头,这东西到底怎么样?别装得这样神神秘秘的。” “砰”的一声把手里的茶杯放到桌子上,不耐烦的钱放大声说道,赵本华这一看足足看了半个小时,还不时拿起放大镜仔细地看所有的部位。 “啪”的一声把灯关了,赵本华看着钱放头疼地说:“我说钱老头,你就不能小心一点?那可是兔毫盏!” 兔毫盏是瓷器名窑之一的建窑最有代表性的瓷器之一,因为在黟黑色的釉中形成均匀而细密得就像是兔子身上的毛一般的筋脉而得名。北宋的蔡襄在《茶录》中说过:“茶色白,宜黑盏,建安所造者绀黑纹如兔毫,其坯微厚……热难冷,最为妥用,出他处者皆不及也。” “哼!这种东西在别处罕见,你赵老头这里收了十二对,现在这几不过是蓝兔毫,你如果把银兔毫拿出来,我自然会小心翼翼的。” 钱放很显然并不领情,对于自己的老友,赵本华也只能摇头苦笑。 “兔毫盏分为‘银兔毫’、‘金兔毫’和‘蓝兔毫’等,其中最贵重的是‘银兔毫’。” 周雅芳知道方明不知道这个,所以压低声音简单地介绍起来,不过她心里也暗暗吃惊,像赵本华这样的收藏家藏有兔毫盏一点也不奇怪,但是有十二对特别是藏有“银兔毫”那就让人吃惊了。 银兔毫釉面颜色绀黑如漆,晶莹湿润如玉,表面布满的筋骨脉呈现银白色,特别是用来泡茶时就像是玉兔子身上的毫毛一般闪闪发光,而且是浮在水里的那种发光,绝对是让人惊叹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宝物。 当然,这样的东西世所罕见,周雅芳虽然出家世家,但这样的东西也只是几年前见过一眼,却没有想到赵本华竟然也有收藏。 “赵老,这扳指怎么样?” 对于兔毫盏方明虽然也很好奇,但眼前来说他最关心的还是赵本华手里的那一枚扳指,而听到方明这样说,所有人也都“齐刷刷”地看向赵本华! 夜风吹来,刮过湖面之后吹到亭子之中,吹在人的身上相当凉爽——这对于夏日的人来说绝对是一大享受。 所有人都看向赵本华,但他却没有马上就直接回答方明的话、没有直接说出大家都关心的那个答案,而是说:“你们对扳指有什么了解?” 扳指这样的东西属于收藏之中的杂项、小项,一般来说了解的人或者说精通的人不多。 扳指汉族就有,而且与满族或者是蒙古族的不一样,一般来说汉族的扳指从侧面看是梯形的,即是一边高一边低,而满族和蒙古族的一般来说则是圆柱体,在满语之中的发音则是“憨得憨”。 周雅芳点了点头,说:“折指又叫‘班指’、‘搬指’、‘梆指’,最初的时候是古代拉弓射箭的时候戴在大拇指上的一种工具,主要的目的是用来保护大拇指不受伤,后来慢慢地就演变成一种装饰品,从质地上来说有玉、木、持金等,历代之中对扳指最情有独钟的就是清朝,而其中又以乾隆最为喜欢。” 满族人的生活习俗是从半农耕半游牧而来的,进关之后虽然说有了很大的改变,但还是保留着很多以前的习俗,其中扳指就是其中之一。 清太祖努尔哈赤自从统一了建州、叶赫等创立八旗君老谪巴东以来,就要求满族八旗子弟自小到所属旗下的弓箭房练习射箭,而射箭的时候就要佩戴扳指用来保护手,因此最初的八旗子弟无一不重视擢扳指。 入关之后,满族人通常是用鹿骨来制作扳指,最初是呈现出黄色的,用得久了就会变成浅褐色,其中又以有眼的最珍贵。 赵本华看了一眼周雅芳,他倒是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一段庆来,之中可以看出她对于扳指至少是有了解的,现在玩古董收藏的人往往都把精力集中在瓷器、青铜器或者玉器上,扳指这种东西基本上很少人去关注。 一边把玩着手里的扳指,赵本华点了点头,说:“清朝的很多位皇帝对扳指都是情有独钟,周小姐你说得一点也没有错,乾隆是最喜欢扳指的人。” 赵本华这话不是信口开河,如果去故宫博物院找出《乾隆大阅力》和《威弧射鹿图》等画,都可以证明这一点。其中,乾隆最喜欢的就是玉制的扳指,在《御制诗文集》中只可以看得出来这一点。 乾隆十七年,也就是1752年,乾隆得到了一枚玉制的扳指,质地温润而且做工相当的精致,他相当的高兴,写下了一首诗,把实用的象牙或者骨质扳指和玉白扳指做了比较,认为骨质这样的扳指是“象骨徒传古旧”,在,是玉扳指则是“恰似琼琚”、“德美堪师”,后来,乾隆甚至作了五十多道诗来赞美玉扳指,从中可以看得出来他到底有多喜欢玉扳指了。 “赵老,既然这样,那玉扳指是不是很值钱?” 庄杰好奇地问道,说话的时候瞄了一眼还拿在赵本华手里的那一枚扳指,他在想自己是不是要把它买下来——他知道这一枚扳指肯定是真的,而且是有来历的,要不赵本华是不会兜这样大的圈子、说这么多废话。 “呵!” 赵本华摇了摇头,说:“扳指这东西,并不罕见,所以总的来说是不会太值钱的,除非是乾隆年间的御用扳指。” “我记得07年的时候,有一件估价在80万的清代羊脂白玉扳指最后卖出了160多万的价格,上面正是刻有乾隆、御用的字眼。同年,7件套的乾隆御制翡翠和田玉扳指和一件御制诗剔红紫檀三鱼朵梅海水纹盖盒在苏富比香港拍卖会上以近5000万港元成交,买走的据说是一位亚洲的私人收藏家。” 钱放放手下手里的兔毫盏,他虽然也小有身家,但也干不出这种花几千万买一件古董的事情——当然,他是无比羡慕的。 “没有错,所以总的来说,扳指是不是值钱,取决于三个因素,第一当然是它的材质;第二就是是不是御用的物品,上面有没有刻有御制或者是御题诗;第三则要看是不是一组的,如果是一组又完整无缺的,那价格自然就上去了。” 赵本华对扳指研究很深,对此自然是很清楚的。 抓了抓住自己的脑袋,方明不好意思地说:“赵老,这扳指到底值多少钱?” 听到方明的话,赵本华笑骂了起来,说:“古董收藏不仅仅是赤裸裸的金钱,更重要的是它上面承载着的文化与精神,现在让你这样一说,已经变得俗不可耐了。” 方明有一点不好意思,不过他并没有觉得自己这样的心态有什么不妥:“赵老,你现在是衣食无忧了,我不一样啊,我现在还穷得叮当响,还得靠这古董吃饭呢,所以不得不俗一点。” 赵本华愣住了,好一会之后才慢慢地说:“方明,你说得对,确实就是这样,对于还有生活压力的人来说赚钱才是最重要的,古董虽然高雅,但同样是可以用来赚钱的。” 一旁的钱放一听顿时“哈哈哈”大声地笑了起来,指着赵本华说:“赵老头,想不到你也有被说服的一天啊。” 赵本华这几年说得最多的就是古董怎么样怎么样高雅,玩古董收藏的人不应该说追求钱之类,由于他的地位很高,所以当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人会反驳他,相反很多时候还会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为的是要讨好他。 今天方明却没有想那么多而是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倒是让赵本华有振聋发聩的感觉,马上就明白过来自己之前的想法虽然也没有错,但却太执着了,毕竟不是每人都像自己这样已经早就解决了温饱的问题——甚至钱已经不是问题可以追求更高层次的东西。 瞪了钱放一眼,赵本华说:“别说得我好像是一个固执的老头子一般。” 说完这一句话之后,赵本华扭头对方明说:“80-120万,这是这枚扳指的价格,当然,碰上喜欢的人价钱还有更加好一点。” “什么?值这么多钱?” 方明吓了一跳,不敢相信地叫了起来。 “这个……赵老,这扳指真的值这么多钱?” 不要说方明,就算是周雅芳也不相信,眼前的这枚扳指是自己收上来的,花了100块钱不到,现在竟然值100万左右? 岂不是说这是个大漏? 所以,周雅芳绝对的傻眼了。 “刚才我已经说过了,扳指中最值钱的就是乾隆年间的,标有御制、或者是刻有御题诗或者是成套的,这枚扳指虽然说不起眼,但却满足了其中的两个条件,所以说值100万左右是不奇怪的。” “刻了字?在哪?” 方明愣了一下,这扳指他之前就已经看过无数次,却没有注意到在哪个地方有字。 赵本华把扳指递给了方明,同时又指了一下放大镜,说:“在扳指的靠里的那一面上刻有字,字比较小,不用放大镜是看不出来的。” 方明一听就接过扳指同时还抓起放大镜,一看果然发现后面刻着四行诗,方明不由得轻声地念了出来: 终不可谖惟令德,佩之无斁岂虚谈。 环中内外光明莹,一气浑融万理涵。 “我看看!” 周雅芳一听也忍不住了,把放大镜和扳指夺了过去,仔细地看了起来。十来分钟之后,她叹了一口气,放下了玉扳指,她不是方明这样的古董收藏初哥,同样的东西她看出来更多东西: 首先是刻画一首诗的字第一个都有如铁画银钩一般,显得气势万千,这绝对不是一般的匠人刻得出来的,只有代表着工艺水平最高的宫延匠人才行;第二,这首是咏绿玉韘,收录在《高宗御制诗五集》之中,是乾隆帝日后对扳指的认识和评价的基调。(这首诗对于扳指收藏很重要,所以在这里写出来) 之前自己收上这一枚扳指的时候实在是太大意了,竟然没有想到用放大镜来看一下——自己这也是被惯性思维害惨了,认为从地摊上收来的东西不可能有好东西,结果现在被狠狠地打了一个脸! “方明,这扳指就让给我吧。” 庄杰看完之后却没有传给钟庆,而是死死地拿在手里不放了。 钟庆一愣,顿时叫了起来,说:“庄杰,你这样也太无耻了,东西给我看一下会死啊。” 庄杰狠狠地瞪了钟庆一眼,说:“嘿,钟庆,咱们也是认识多年了,这东西到你手上之后还会放出来不?” “这个……” 钟庆顿时无语,其实他也打着同样的心思,却没有想到给庄杰给抢先了,最后只憋出了几句“无耻”来! 庄杰听了之后脸上一听怒意也没有,反而得意洋洋地继续对方明说:“这扳指老弟你让给我吧,只要你愿意,价钱好说。” 方明此时也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指了指周雅芳说:“这扳指的主人可不是我,而是雅芳姐,这东西是她店里的,所以你得要问她。” 所有人都一愣,刚才这扳指是方明拿出来的,都以为是他的呢。 周雅芳苦笑了一下,把事情的起由简单地说了一下,最后说:“这件东西我打了眼,放在我店里有几年了,我根本没有发现它竟然是件好东西。现在这东西是方明发现的,应该属于他的” 方明一听马上就摇头说:“雅芳姐,这是你店里的东西,我是你的员工,所以事情可不能这样算。” “不!你给我1000块就行了,因为这扳指在店里是卖这个价钱的。” “这是绝对不行的,这钱我不能要。” 钱放和赵本华对看了一眼,100万对于周雅芳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他们都从衣着上看得出来方明比较穷,而就算是这样他面对着钱财物诱惑的时候还能够保持镇静不受诱惑,这一点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呵,我说一句话吧,这扳指是谁的,周小姐和方明你们回去再商量,现在既然庄杰想要这扳指,你们看看是不是想让出来?” 庄杰一听赵本华的话,马上就说:“对!赵老你说得实在是太对了,钱可以晚一点再商量着分,这扳指我很想要,卖给我怎么样?” 方明看向周雅芳,点了点头,说:“雅芳姐,你来决定吧。” “行。” 周雅芳转头对庄杰说:“庄老板,我是开店的,这扳指既然你想要那我肯定是乐意卖的。这扳指刚才赵老说了价值大约在80—120万之间,那就80万吧,你看怎么样?” 庄杰却不想占便宜,而是说:“120万,就这样说定了,要不这扳指我都不好意思要了,传出去我老庄不敢出去见人了。” “嗯,这一点我倒是站在老庄这边,虽然说我很生气他把这扳指抢走了。” 钟元瞪着庄杰,很显然对于他刚才不地道的行为很有怨气。 摇了摇头,周雅芳说:“庄老板,你也买过很多古董了,对于行情也是很了解。我想你也知道120万是个理论的高价,如果不是去拍卖或者是刚好遇到喜欢的人,是绝对卖不出去的,相反80万的价格就比较实在,你不想占我的便宜,我也不想占你的便宜。” 一时之间彼此都在坚持各自的观点,反而僵持了起来。 “我看这样行不行,一人退一步,100万。” 方明的提议马上就得到了庄杰的认可,笑着说:“行,就100万,日后如果有好东西记得通知我,我一定到!” 钟元一听不高兴了,说:“老庄,你这样就不地道了,这扳指我可是让给你了,下一次有好东西那得是我的了。” “那这个可就不一定了,就像是美女一样,古语说得好,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古董也一样,出现了那得要靠本事去争!” 庄杰说着得意洋洋地把扳指戴在拇指上,翻来覆去地看了起来,这自然把钟元气得不轻,直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这样爽快地就让给了庄杰,只是现在已经晚了。 “呵,你们两个就别斗嘴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出去吧,今天晚上来的人不少,都是收藏古玩界的,大家一起交流一下。” 赵本华笑着站了起来,看到赵本华已经往前走,庄杰和钟元也不好再斗嘴下去,于是众人就一起往往别墅的前大厅走去。 走到别墅的前大厅,方明发现来的人更加多了,其中更加是看到了一个熟人——罗石。 “周小姐,你来了啊。” 罗石惦记着那枚扳指,所以到了别墅之后一直在找周雅芳,现在看到了自然马上就走过来,他已经决定就算是冒着引起周雅芳的怀疑也要把那枚扳指拿下。 “罗石,有事情你就直接说吧。” 早上罗石到自己的店里就引起了周雅芳的怀疑,现在又主动来向自己搭讪,如果说没有古怪才是古怪呢。 “呵,是这样的,你店里有一枚扳指是不是?我有一个朋友看上了,想要买,你看看要多少钱?” 周雅芳的脸上露出了古怪表情,自己店里只有一枚扳指就得刚才卖给庄杰的那一枚,现在罗石竟然想要? 心中突然一动,周雅芳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不是方明,自己肯定是不知道那扳指的真正价值,罗石的行径如此奇怪,是不是早就知道那枚扳指的价值,所谓的朋友想要只不过是个愰子。 “扳指?哪枚扳指?” 周雅芳这是故意装糊涂,打算试一下罗石。 方明站在一边没有出声,嘴角出现了一丝微笑,这几天收拾店里所有的古董都过了一次手,他自然也知道店里就只有一枚,刚刚已经卖掉了。 “就是摆在最里的那个架子最上面一层摆着的那一枚扳指。” 罗石哪里会想到雅芳斋里就只有一枚扳指?而他这样一说周雅芳马上就明白对方肯定是早就盯上的了,可怜的是自己此前还不知道。 “那枚扳指啊?不好意思,刚刚卖掉了。” 罗石一愣,大声叫道:“这东西是我先去买的,你怎么能把它卖给别人呢?!你还没有征得我的同意呢!周雅芳,你这是不守行规。” “你先去买的?什么时候的事情?” 这一下吃惊的是周雅芳,在她的记忆之中罗石从来也没有去自己的店买过东西,更加不用说扳指了。 “就今天上午、你走了之后,我去买的。” 脱口而出之后罗石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才想起今天上午去周雅芳店里的可不是自己。 方明眉头一皱,对周雅芳说:“雅芳姐,今天上午确实是有人来店里买这一枚扳指,不过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人,而且只愿意出2000块,我拒绝了,说最少要100万,然后那个人就走了。” 周雅芳脸一沉,她也是在古董收藏这一行里打滚了几年的人了,哪里还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样一回事? “罗石,那个人是你请去的吧?” “我……当然不是!” 罗石脸一红,虽然否认了,但是心里直发虚,话也说得不理直气壮。 周雅芳也懒得和罗石说了,挥了一下手说:“罗石,这事情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店里有监视录相的,你如果非得说我不守行规,那咱们一起说道说道。方明,我们走。” 看着周雅芳和方明的背影,罗石脸红一阵白一阵,却是说不出话来,这事情是自己给周雅芳下套,理亏的是自己,他哪里还敢声张? “你说的是这一枚扳指吧?不好意思,周雅芳买给我了。” 刚才周雅芳、方明和罗石说话的时候庄杰就在旁边,一听也明白到底是怎么样一回事,心里对罗石极之鄙视,所以故意走到他面前扬了一下自己的手。 罗石本来想生气的,但是一看是庄杰,脸上抽了一下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庄总,这个我……” 但很显然庄杰并没有心思听罗石说什么,在他刚一开口的时候就已经转身离开了。 夜,已深,小古董街里一片安静,接近凌晨的时候这里早就没有人,所有的店铺都关了门。 突然,一阵汽车的引擎声远远地传来,然后在一家店铺前停了下来,上面下来的正是刚参加完赵本华聚会的方明和周雅芳。 打开门和灯,两个人走了进去。 看了一眼桌面上摆着的两件古董,周雅芳突然想起之前方明说过让自己再鉴定一次的话来——三件中的一件就是卖出去的那枚扳指,那剩下的这两件呢? 难道自己也是自己看走眼的? 周雅芳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情,但既然自己在扳指上已经打了眼,那在这两件古董上打眼一点也不奇怪了。 在桌子前坐下来,周雅芳拿起其中的一件古董仔细地看了起来,越看她就越不肯定,到了最后她干脆把古董放下来,先不研究了。 揉了一下印堂,周雅芳对方明说:“方明,你是怎么看出来这三件古董特别是那一枚扳指的价值的?” “运气,这纯粹是运气。” 方明知道周雅芳迟早会问这个问题,所以刚才在回来的路上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了答案。 “不知道为什么这三件古董我拿在手上的时候就是感觉它们与众不同,所以就挑出来,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把这些归结于运气听起来很“无赖”,但是谁也不能否认运气这东西确实是存在的,所以听到方明这样说周雅芳除了翻了一下白眼之外倒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算了,不和你说这个了。我们还是说一下这100万的事情吧。” 周雅芳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轻轻地放在了桌面上。 方明苦笑了起来,说:“雅芳姐,这钱我拿还真的不合适。” “嗯,这个我明白。” 这件事情的关键不在于方明是不是自己请的员工,而是那扳指是在自己的店里发现的,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怎么可能愿意拿这一笔钱。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钱与你有很直接的关系——没有你的话,这扳指我是不会注意到的,特别是很有可能会让罗石买走。” 周雅芳知道如果这种事情真的发生的话,自己估计会气得发疯,被一个同样在小古董街混同行捡了漏,以后哪还抬得起头来做人?这才是最让她后怕的事情。 “我想好了,这一笔钱我们分掉,你七我三。” “雅芳姐,这个……我……” 方明的话并没有说完就被周雅芳打断了,说:“这事情就这样说定了,要不我可不敢再让你在店里工作了。” 方明的眉头皱了一下,双手一摊,说:“好吧,我答应了,不知道的人哪可能会觉得我们是在分钱?” 周雅芳也笑了,说:“就算是这样我也已经是占了你的便宜了。不过方明我要提醒你的是千万不要因此就觉得自己很厉害,特别是千万不要整天想着捡漏。” 方明当然明白周雅芳这是为自己好,马上严肃起来点了点头,说:“雅芳姐,你放心吧,这一次我不过是运气好一点罢了。” 停了一下,方明又笑了起来,说:“再说了,我这一辈子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钱,绝对会省着花的。” “这个我可管不着,把你的卡号给我,明天我就转给你。” 周雅芳说完之后就走了,雅芳斋里只剩下方明一个人,时间已经很晚了,但方明却是一点睡意也没有! “70万?这样就赚了70万?” 刚开始的时候方明对自己即将得到钱没有多少感觉,但周雅芳走走了之后整间店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才慢慢地醒过神来——自己现在是有钱人了! 如果是在自己的村子,人均年收入也就只有1500左右,得要多少年才能够赚到70万? 70万,有了这一笔钱,自己家里的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父亲的病,还有弟弟妹妹读书的钱,甚至还可以给家里盖个房子,原来的房子实在是太老了一点,翻新一下是个不错的选择…… 方明的心越跳越快,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到了最后他发现在店里已经坐不太住,所以干脆站了起来到外面走走,反正此时他绝对不可能睡得着的。 白天很热闹的小古董街很安静,一个人也看不到,偶尔看到有车停在店门口,但上面也“沾”了一层的露水,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照在地面上形成一块块的光斑,所有的店门都已经紧紧地关上,一间间紧紧地关闭着的店门在这样的环境之中仿佛有一种奇怪的味道。一个人走着的方明有一点头轻脚重的感觉,他当然不是病了,而是太激动了。 70万! 自己一下子就拥有了70万,直到现在他还觉得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是多么的不真实! 但是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明天自己就能够拿到钱了。 方明走到街尾的24小时便利店买了几罐啤酒,一路走一路喝,他的酒量相当的不错,但是喝得实在是太急了一点,所以一会之后就觉得有一点头晕。 一屁股靠着一根灯订坐了下来,方明头一仰把最后的半罐啤酒灌里嘴里,然后狠狠地打了一个酒嗝,吐出了一口气! 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却万万不能。 这话很俗,但是说出来的却是真理。 方明出生的村子很穷,用穷山恶水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在这样的地方唯一的出路就是读书,而他的成绩相当好,今年高二的他是整个县里最好的学生,甚至在全市的各项如英语的比赛之中都是前三的牛人! 所有人都相信只要方明继续读下去,国内一流大学的大门绝对是对他趟开着的,但是,方明却选择了退学。 家里的经济条件很艰难,父母亲多年劳累早就透支了身体,今年春的时候父亲在地里劳动的时候吐血晕倒,去医院检查之后说一定要静养,要不就会转为不治之症。父亲一直以来都是家里的经济支柱,这一倒下去之后家里马上就陷入了困难,作为家里的长子方明责无旁贷,毅然放弃了自己的学业出来打工,为的就是减轻家里的负担。 但作为一个高中都还没有毕业的人,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工作很难找、外面的世界很无奈? 唯一有的就是一把力气,之前丢了石场的工作之后方明差一点觉得天都塌了,如果不是周雅芳拉自己一把,说不定现在都已经流落街头。 这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方明离开家的时候家里已经穷得差一点揭不开锅,所以除了路费之外一分钱也没有了,这意味着如果自己不能找到一份工作赚到钱,连回去的路费都没有!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周雅芳对自己的帮助不管怎么样形容都不过分。 到了周雅芳的店里,虽然说想走古董收藏这一行,但自己是一个新得不能再新的新手,太多的东西需要去学习,所以方明并不觉得自己很快就能够赚钱,特别是这么多的钱! 人生真无常! 有一句话说“祸兮福之所伏”,方明觉得用来形容自己的遭遇再合适不过了,而且,这完全改变了自己的人生。 想到这里,方明慢慢地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右手手背处一片光滑,那个纹身一般的怪兽此时不知道在哪里。但经历了扳指的事情之后他已经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只怪兽就在自己的身体里,而当自己的右手接触到古董的时候那怪兽就会出现! 金手指! 这绝对是真正的金手指,而这应该与自己之前在石场的那一次受伤有关——受伤前看到的那个怪兽不是虚幻,而是真实的,它真的进入了自己的身体之中、就在自己的身体之中,一旦“闻”到古董的味道就会出现。 至于害怕? 对于方明来说只要是能够赚钱帮助家里,那又何妨?为了解决家里的困难,离开家乡的那一夜他曾经做好了出卖自己的所有一切,生存的巨大压力让他不得不作出这样的选择。 仰起了头,方明看着头顶晕黄的灯光,右手越握越紧,有了它自己绝对会有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可是,那怪兽到底是会是什么东西呢? 方明努力地想了好久,却想不出来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动物是龙头马身,还有长有鳞片的四肢。 “为什么不上网搜索一下。” 想到这里,方明马上就站了起来往雅芳斋跑去,店里正好有一台电脑,或许在网上能够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果然不出所料,打开电脑后方明马上就输入龙头、马身等几个关键字,然后找到了答案,但这个答案让他愣了好一会才渐渐回过神来。 因为拥有龙头、马身和有鳞的足的动物不存在于现实之中,它是一个在传说之中才有的动物——貔貅! 传说之中,貔貅又叫天禄或者辟邪,是古代神话传说中的神兽,它拥有龙的头、马的身、和长了麟脚,大约上来看就像是狮子一般,毛色呈灰白,有飞行的能力。 “龙的头、马的身、和长了麟脚,看起来就像是狮子……” 方明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把自己捡来的石头握在手里,盯着眨眼之间出现在右手手背上的那只怪兽,看了半天之后叹了一口气,他发现出现在自己右手上的和传说之中描述的貔貅简直是一模一样!所以,跑到自己身体里的不是什么怪兽,而是貔貅! “一个传说之中的貔貅跑到我的身体里了?” 方明愣了半天,还是觉得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 不过,如果真的是貔貅进入了自己的身体,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只要拿起古董它就会出现。 传说之中貔貅是龙王的九太子,它主要吃的东西就是金银珠宝等宝物,深得玉皇大帝与龙王的喜欢,但是它也有一个不好的习惯,就是吃得太多,而吃多了就会拉肚子。这本来也没有什么,任何人吃任何东西,如果吃多了都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 问题的关键是有一天貔貅吃得实在是有一点多,肚子痛起来后忍不住随地就拉,这可把玉皇大帝惹生气了,一巴掌打下去!貔貅一看马上就躲,但哪里躲得了?玉皇大帝的动作太快了,它只来得及转身就被一巴掌打在了屁股上,这一打不要紧,竟然把屁眼封了起来。从此之后,貔貅所吃的金银珠宝只进不能出。 典故传开之后,貔貅就被认为是招财进宝的祥兽,认为它有嘴无肛门,吞万物而从不泄,自然就可以招财聚宝,只进不出,有特别的神通。 在自己身体里的如果真的是貔貅,能鉴定出古董一点也不奇怪——严格上来说这可是它的食物。 随即,方明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似乎自己第一次拿起一件古董的时候都感觉到有一条细细的电流一般的东西从古董上跑到自己手里,而在这之后貔貅才会出现。 “难道说这是貔貅在吃东西?古董上的灵气之类?” 被自己脑子里出现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如果貔貅跑进了自己的身体里已经很离奇,那它吃东西——可能是灵气之类,就更加惊人了。 不过既然貔貅能进入了自己的身体里,它会吃东西又有什么不可能? 可是,为什么后来拿起扳指的时候又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形呢?难道说扳指里没有貔貅想要的灵气?还有,自己再拿起石头的时候那股第一次出现的“电流”并没有出现,难道说是已经被“吃”光了? 时间慢慢流逝,天际处变得灰白起来,天眼看着快要亮了,从窗口处也传来了阵阵人声和车声,显然小古董街的人越来越多了。 方明站了起来,刚想活动一下身体发现手里还拿着那块自己离开石场后无意中找到石头——正是因为这块石头自己才第一次发现貔貅进入了身体里。 “这石头里会是什么东西?” 方明突然想起以貔貅只对古董宝物感兴趣的特性,手里的石头既然不是古董,那里面肯定有什么东西才对!否则,貔貅是不会有反应的。 会是什么东西呢? 方明把石头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又一遍,但他又怎么可能看得出个所以然来? 他想把石头砸开,但又怕里面真的有什么值钱东西的话自己这一砸就会砸坏。 一时间,看着手里的石头方明束手无策起来,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想知道石头里到底是什么东西的念头就像是一只猫爪子一般在挠着他的心! “方明,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大早拿着块石头在发呆?” 方明一惊,抬头一看发现周雅芳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面前,正很惊讶地看着自己,再一看店外,天色已经大亮。 “呵,这石头我是从野外捡的,觉得有一点奇怪,所以就在想它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我看看。” 周雅芳一听兴趣来了,从方明手里接过了石头。翻天覆地看了好一会,周雅芳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不好意思地对方明说:“这东西,我也看不太好,或许里面有翡翠。” “啊?这石头里有翡翠?我在路边随便捡来的。” 方明吓了一跳,就算是傻子也知道翡翠是什么东西,不过想想里面如果真的是有翡翠,自己身体里的那只怪兽貔貅有反应就一点也不奇怪了——翡翠也是宝物! “这可说不准,你看你这石头有机会。” 周雅芳指着石头继续说:“你看,这是松花,所谓的是松花是指石头表面形成的绿色堆积物,通过它是可以分析和判断石头里是不是有绿色的翡翠。” “还有,这个是癣,而这是翡翠皮壳上常有一种形态不一的黑蓝色物质,这个对翡翠其实是有伤害的,一般来说它有不同的形状和分布,比如说有些是一片片的,也有一条条的,还有一点点随意分布的,对于有经验的人来说借此是可以分析出很多问题来的。” “姐,那我这石头到底有翡翠?” 方明就像是听天书一般,根本听不明白周雅芳所说的松花和癣是什么东西,特别是和石头里有没有翡翠有什么关系。他想要的不过是个答案——这石头之中到底有没有翡翠! 周雅芳脸一红,瞪了方明一眼,说:“你真的是哪一壶不开提哪一壶,我如果能够肯定还会说这么多干什么?直接告诉你得了。” “这个……那怎么办?” 方明和周雅芳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方明下了决心,说:“雅芳姐,要不我们把这石头砸开来?里面有什么东西岂不是一眼就看得出来了?” “啪!” 周雅芳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心想自己真的啊糊涂了,赌石不是有擦石的说法么?这石头里到底有什么东西擦一下就知道了。 “嘻,有办法了,我们来看一下这里面有什么东西。” 周雅芳站了起来,到店里的一个工具箱里翻了一会后拿出一把挫子,递给方明说:“你小心一点,把这石头挫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 方明双眼一亮,这倒是一个好办法,比自己直接爆力砸开好多了,慢慢擦,如果里面真的有翡翠也能够在第一时间发现。 接过挫子,找了一个好下手的位置,方明挫了起来。 “沙沙沙~~~~~” 雅芳斋里响起了一阵轻微的声音,就像是蚕在吃着桑叶一般、又像是春雨润物一般。 周雅芳死死地盯着挫子,呼吸慢慢地急促起来,对于赌石她接触过一些,但不算精通,但方明的这块石头上的松花和癣都极象有翡翠的样子——虽然石头不大,但如果里面真的有翡翠至少也值个几万,如果是冰种,那价值就更加高了。 “沙沙沙!” 方明一手按住石头,另外一只手用力地挫着,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挫下来的石粉,石头已经挫了一小块,滑下的石粉依然是灰白的,显然里面没有翡翠。 停了下来,方明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他不是累,而是紧张的。 “嘻,是不是很紧张?” 看到方明这个样子,周雅芳笑了起来。 看了周雅芳一眼,方明也笑了起来,指了一下她的手,说:“不要笑我,你也是一样。” 低头一看,周雅芳顿时闹了个红脸,她发现自己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紧紧地握在了一起,正是紧张的表现,而且她马上就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出现了一层厚厚的汗水。 “哼,我难道就不能紧张一下?” 周雅芳白了方明一眼,但随即发现方明整个人傻住了,就像是被雷打了一般。 “怎么了……” 周雅芳的话还没有说完,却突然反应过来,身体一抖然后马上往方明的挫子看去——挫子已经停了下来,而挫子下面正有一小摊绿色的粉末! “啊!真的有翡翠?” 周雅芳一愣,猛地把方明的手拍开,从他的手里把石头拿了过来,顾不上上面全是粉末,她用手在挫开的口子抹了几下,发现一汪绿意露了出来。 “啊!” 低声惊叫出来,周雅芳猛地站起来走到柜台处拿起一瓶矿泉水打开淋到了石头上,这一下所有的石粉都被冲走,一汪如水般的绿意露了出来,就像是大雨之后那青翠的叶子一般诱人,里面就像是有绿色的水在涌动。 方明也凑了过来,当他看到石头里面那一抹浓绿的时候也惊喜地大叫了起来: “看着不错啊!这是翡翠吧?!” “嘻,这当然是翡翠!方明,你的运气实在是好得逆天了!随便捡块石头里也有翡翠!” 一边欣赏着手里石头,周雅芳对于方明逆天的运气也是佩服不已。 “嘿嘿,运气好,雅芳姐,我们把这石头四周都挫一下吧,看看里面的翡翠到底有多大。” “啪!” 方明伸出的手再一次被周雅芳拍开,说:“干什么呢?” “这个……这石头里不可能整块都是翡翠吧?石头的地方把它挫掉,这不就是能够看到里面的翡翠到底有多大了?” “不行!” “啊?为什么不行?” 方明傻住了。 “你又不懂擦石,万一擦坏了怎么办?” 方明指了指那被自己挫出一个口子的石头,说:“可是雅芳姐,这石头刚才就是我挫的。” “之前不知道里面有翡翠,你随便弄没有问题,现在不一样,里面有翡翠,你就不能乱来了。” 方明哭笑不得,这是什么道理,刚才是对的,现在就成了乱来了?不过,看样子周雅芳是不打算讲道理,所以方明只能投降说:“好吧,雅芳姐,你说怎么办吧。” “这石头我会找人去擦,虽然看着不大,但里面的翡翠说不定不小呢!我现在就走,你等我的消息。” 看到周雅芳往外,方明张了张嘴,本来想说自己也去的,但想到店里没有人看,所以又把嘴闭上。 度日如年,接下来的时间里,方明终于明白这名成语的真正意思了。 周雅芳走了之后,方明一个在雅芳庙里坐立难安,一会站起来,一会又坐下去,不管干什么都没有心思。 不时地看手机,方明却发现时间过得更加慢。 摇了摇头,方明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石头之中已经出现了翡翠,现在只是看那翡翠到底有多大罢了。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自己根本平静不下来,依然不时往店外看去,看看周雅芳到底回来了没有。 直到傍晚六点的时候周雅芳才回来,而这个时候方明已经等到头发都白了。 “雅芳姐,怎么样?” 周雅芳没有说话,却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了方明。 方明接过来一看,发现竟然是块鸡蛋大小的石头! “这个……就是那块石头之中的翡翠?” 方明觉得手一沉,然后眼睛都被闪得眯了起来。 “没错,这就是石头里那块翡翠。” 周雅芳也是异常感叹,一个是方明这石头随便捡的,另外一个就是这石头不过是拳头大小,最后切出来的翡翠竟然有鸡蛋大小,而且晶莹剔透,绿意盎然,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的翡翠。 “滴!” 周雅芳一下子傻眼,方明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把翡翠放在柜台的玻璃上旋转了起来。 “你……你这是干什么?” 方明傻笑了起来,说:“听个声响。” 周雅芳气得差一点疯掉,伸手把翡翠抓在手里,说:“哪有人像你这样的,听个声响。” “嘿嘿,我想看看这是不是真的。” 随便捡的石头里竟然是翡翠?而且是这样大的翡翠?这样的事情也会发生? “啪!” 周雅芳在方明的脑袋上扇了一巴掌,说:“这翡翠你是自己留着还是卖掉?” “当然是自己留着,这可是好东西,卖掉干什么?对了,雅芳姐,我想回家一趟。” “行,没有问题,对了,你的那70万我已经打到你的卡里。还有,明天我来送你吧。” 深夜,方明一个人躺在床上,想到明天就能够回家,他不由得激动起来。 父亲的病这一下有得治了,弟弟妹妹也能继续读书了! 70万也许对于那些动不动就上千上亿的人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但对于方明一家来说却是一个天文数字,一个能够改变一家人命运的巨款! 这一切都是那只钻进自己右手手背的貔貅带来的,先是让自己发现周雅芳打眼的那一枚扳指,然后就是一颗鸡蛋大小的翡翠。 想到翡翠,方明爬了起来从包里把它找出来——刚一拿起来右手手背上马上就出现了貔貅。 “咦!” 方明突然发现手上貔貅的貔貅有一点不一样,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后“啪”的一巴掌打在自己的前额上,他终于想到了不一样到底在什么地方——不同的古董或者是宝物,浮现出来的貔貅的貔貅清晰度不一样。 其中最淡的是那一枚玉如意,接下来的是扳指,然后就是翡翠石头。 “这是怎么一回事?” 脑中灵光一闪,方明突然想到难道说这是因为古董的价值不一样,貔貅的清晰度就不一样——越贵的就越清晰?反之,越便宜的就越淡,如果价值实在太低、貔貅看不上眼的话那它干脆就不出现了。 方明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这样也可以解释得通为什么店里很多古董周雅芳觉得是好东西——不是好东西她不可能放在店里出售,但是右手的貔貅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说右手的那只貔貅不仅仅能够鉴定古董宝物,还能够分辨出古董宝物的价值?” 方明越想越兴奋,连天亮了都没有注意,店外先是传来一阵熟悉的汽车轰鸣声,然后就听到周雅芳的叫声: “方明!” “来了!” 方明拎起早就收拾好的袋子,走出去钻进周雅芳的车。 第二天一早,周雅芳就开着车到了雅芳斋前。早就已经准备好的方明一听到汽车的引擎声马上就拎着袋子走了下来。 “方明,你也是时候买辆车了,日后去哪看古董之类也方便不是?” 方明想了一下,发现周雅芳说得很有道理,再说了有哪个男人会不喜欢车? 以前是没有钱买,现在自己兜里的钱已经不少,这一次回去之后把父亲的病治好,如果钱还有剩的话是得买辆车。至于开车,在家乡的时候他早就已经用村子里唯一的那一辆拖拉机学会了——拖拉机和轿车都是四个轮子的,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开得动。 “行,等我从家里回来就去看看,选一辆。” “以你现在的收入,得要买一辆奔驰、宝马才行。” 方明一听吓了一跳,猛地摇了摇头,说:“没有这个必要,买一辆代步就行了。” “嘻,到时你就不这样说了。” 周雅芳笑了起来,钱不是很充足的时候或许能够随便或者是将就,但有钱的时候怎么可能随便买一辆? 她是绝对不会相信方明只买一辆十万出头的所谓的代步车的。 “你这样一说,似乎也有道理。” 周雅芳一听更加是大声笑了起来。 到了汽车站,因为不是逢年过节所以人不是很多,方明很快就买好了汽车票,半个小时之后汽车慢慢地离开了车站,又过了二十来分钟,拐上了高速公路,车速慢慢地提了起来。 方明长大的村子很偏僻,自然不可能有直达的高速公路,所以在五个多小时之后他在一个县城下了车,换上了另外一趟一天早晚各只有一趟的汽车,然后在盘山的公路上摇晃十来个小时之后才算是回到了离自己村子最近的一个叫草莆的小镇上。 这个小镇不大,也就几千人,横竖交错形成了镇子的主要交通道路,然后就是围绕着这两条大路为中心建起了房子,因为没有什么规划,当然就不可能整齐。 方明到草莆镇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离村子还有三十公里,虽然说他很想连夜赶回去,但这根本不可能,因为从草莆镇通向自己的村子的这三十公里全是最险恶的盘山公路,不要说晚上了,就算是白天如果不是熟悉路况的多年老手,也不太敢走。 事关性命,方明明白就算是自己出再多的钱也不可能找得人送自己回去,所以也只能找地方住下,等明天天亮了之后再走。 镇子实在是太小,只有唯一的一间旅店,随便吃了一点东西后他就回到了房间,此前坐了那么长时间的车,他也有一点累了,所以想早一点休息,然后明天一大早就坐车回家。 “啪啪啪!” 方明刚进了房间还没有来得及躺下来,门就响了起来。 打开一看,外面站在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孩,一看到方明就大声地说:“帅哥,要不要服务啊。” 方明一愣,不过马上就明白对方是干什么的,摇了摇头,“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他对这样的服务一只兴趣也没有。 但是,他还没有走回到床边,门又响了起来,打开一看,发现是另外一个女孩,“帅哥,要不要服务?洗吹做一条龙……” “砰!” 方明把门关上,这一次他连摇头都省下了。他知道刚才那两个女孩肯定是一伙的,先是丑一点的出马,发现行不通了就漂亮的出马,刚才的那个女孩长得实在是不错,清清纯纯的,也没有什么妆,在小镇子这样的地方已经算是难得的美女了。 只是他实在是没有兴趣。 “砰!” 方明在床上躺了下来,望着天花板,愣愣地出起神来,家已经不远了,但此时却回不去,只能思念。 家里现在怎么样了? 父亲的病怎么样了? 还有,弟弟妹妹现在怎么样了? 这些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涌了出来,但是却没有一个有答案的。 好事情是自己现在已经有很多的钱,多到在村子之中人们会觉得这是一个天文数字! 有了这一笔钱,家里所有的困难都可以迎刃而解,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加重要? 双手枕在脑后,方明心里狠狠地松了一口气,离开家乡的时候他压力无比巨大,父亲的病还有弟弟妹妹的生活费等等就像是山一般压在自己身上,他已经做好准备未来的十年都要拼死拼活,却是没有想到转眼之间就赚到了如此之多的钱! 抬起自己的右手,方明知道这一切都是那个貔貅带来的。 “这貔貅到底是什么东西?” “砰砰砰!” 又传来一阵敲门声,方明有心不理,但是外面的人却很执着,一直敲个不停。 一股怒气冲了起来,方明跳起来冲过去一把把门拉开,大声地说:“我说了,我不要特殊服务!” 外面的人很显然被方明这动作吓了一大跳,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啊?!怎么会是你?” 看清站在门外的是谁之后,方明傻住了,站在门外的可不是之前的那些女孩,而是以前自己的师姐——易岚。 一张瓜子脸就像是用瓷做出来的一般,柳叶的眉毛下是一双大眼睛就像是汪清澈的潭水一般。 挺直的鼻染,小嘴如樱桃,一边的脸上还可以看到一粒小小的酒窝。 身上穿着是校服,但很显然是经过精心的剪裁的,高高地鼓了起来,尖起的地方就像竹笋,最上面的一粒扣子很显然是有心思地没有扣好,露出一小片雪白来,一看就会吸引住人们的目光。 往下就是纤细如折柳般的腰,再往上则是挺翘浑圆的臀部,腿上虽然穿着平底的运动鞋,但那修长的双腿让她依然呈现高挑的身材来。在学校里是绝对的校花级人物。前一年有一次省里举行高中文艺汇演,易岚一支独舞惊艳了所有人,也让所有的人都记住了她,可想而知这样的一个人如果到了大学之后会是怎么样的一个风云人物。 “易大校花,你怎么在这里?” 易岚高方明一届,现在正在读高三,高考马上就要到了,到了九月份就会成为一名大学生。 “哼!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刚才说什么呢?” 易岚此时也反应来,俏脸上浮出一丝红晕,方明刚才所说的特殊服务她又怎么可能会不明白? “呵~~~~刚才是有人来嘛,我还以为是那些人又来了。” 方明摸了一下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这绝对是一个天大的误会。 易岚也知道这是一个误会,所以就没有再纠缠下去,而是说:“方明,应该是我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才对,你不是退学去打工了么?” 虽然不现一个年纪,但易岚和方明两个人都是学校数一数二的人,所以彼此还算熟悉,此前方明退学去打工她听说了之后很遗憾。 今天是周末,易岚回镇子上,却没有想到会在大街上看到方明,所以才找上门来。 方明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这才想起来易岚的家就在镇子上,而且今天是周末,应该是回家来了。 “我是出去打工了,因为家里有事情所以就回来一趟。” 易岚愣了一下,方明退学还不到一个月,出去打工再怎么样算也不过是十来二十天,怎么现在不回来了?正常来说工资都学没有发呢! 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她想问,但是最后还是没有问出来,担心方明会觉得不舒服。 “这个……方明,要不一起出去吃点东西?镇子上有一家的人宵夜还不错。” “好!” 之前的晚餐只是随便吃,到现在这个时候已经饿了,更加不用说是易岚这种美女相邀了。 方明和易岚走了旅馆,镇子这个地方两个都很熟悉,所以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大排档坐下。 炒花甲、姜葱牛肉……方明一口气点了七八个菜,然后又点了啤酒。 “啪。” 方明把啤酒打开,狠狠地喝了一口。 “给我一瓶。” “啊?!咳……咳你……也要喝……酒?” 方明一愣,他哪里会想到易岚这种典型的乖乖女也会喝酒?所以刚才点酒的时候也没有想着要给她,涌起来的酒嗝差一点打不出来,引起了一串的咳嗽。 “哼!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就不能喝点酒?” 易岚干脆自己拿过一瓶酒打开,不过她酒量似乎不太好,一口酒下去之后脸上马上就出现了一丝红晕。 看到她这样子,方明摇了摇头,说:“女孩子,还是不要喝酒为好。特别是酒量很一般的情况之下就更加是如此了。” 方明听说有一种叫“捡尸体”的行为,当然,这里说的尸体自然不是真的尸体,而是有一些男人专门在酒吧等喝酒的地方等候,一看到有女人喝醉了又没有人管,马上就冒充是她的朋友目前把人带走,结果自然就是开房xxoo的事情。 易岚这样的美女,不管到哪个地方都会是男人的猎物,清醒的时候还好一点,如果喝醉了危险程度也太高了一点。 “我又不是在什么人的面前都喝酒。” 方明心中一跳,易岚脸若桃花,说话的时候看着自己轻轻地咬了一下嘴唇,实在是诱人无比。 尤物!绝对的尤物! 此时的易岚已经是这般风情,再过几年等她离开小镇进入到大学里、被大城市所“教化”之后,又是怎么的一种颠倒众生? 看到方明这个样子,易岚又是一笑,说:“在学校里,我可是听到一个传闻。” 方明定了定神,奇怪地问: “哦,什么传闻?” “在学校里,我可是听说有很多女生是喜欢你的,但你却不假辞色,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有人说你是……所以我试了一下,从你刚才的反应来看,很正常嘛。” 方明在学校学习成绩很好,长得又高高大大,打得一手好篮球,阳刚气十足,正是所有女生心目中的阳光型帅哥,喜欢的人实在是太大了,就算是同样是风云人物的易岚对方明也有感觉,要不也不可能在看到方明出现在镇子上的时候会找上门去还约出来吃宵夜。 易岚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方明哪里会不明白,同时明白的话易岚刚才展露出来的风情原来是在耍自己呢。 扬了一下手,方明鼓起自己的二头肌,然后说:“哼!那些人肯定是妒忌我!” 易岚所说的很多女生喜欢自己,方明当然知道,但家里穷,唯一能够改变自己和家里人的命运的就是读书,所以在学校里的时候他所有的心思和时间都放在学习上,所以在这样一个连初中生都拍拖的美好年代里怎么会还孤身一人?恐怕早就在花丛中杀个七进七出了。 被方明的话引得一笑,易岚点了点头,说:“是的,在学校之中妒忌你的人还真的不少。可惜方明你退学了。” 易岚一惊,话刚一出口就意识到自己无意之中在方明的伤口上捅了一刀,马上说:“方明,不好意思,我……” 摇了摇头,方明说:“呵,这没有什么,我对自己的选择并不后悔,再说了,我现在过得也相当不错。” 认真地看着方明,易岚发现对方脸上很坦然,很显然之前所说的并不后悔退学的话不是为了面子,而确实是这样,但对于方明所说的过得相当不错,她是怎么也觉得不可能。 一个高中还没有毕业的人、出去打工还没有几天,怎么可能会过得不错? 看到易岚脸上的表情,方明自然明白对方心里的想法,不过他却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想法。 “易岚,我记得你以前说过自己的目标是宁东市的宁东大学,而以你的成绩绝对能够考上,记得到了给我打电话,我请你吃一顿好的。” “啊?你在宁东市?” 易岚惊讶起来,接着说:“高考马上就到了,如果你在宁东市,那9月份我就去找你。” “没有问题!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方明和易岚边吃边聊,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两个小时就过去了,看到时间已经不早,方明就把易岚送回家,而自己则回到旅馆,这一回再也没有人来问他是不是需要特殊服务,所以得以好好地睡了四个小时。 第二天天一亮,方明匆匆起来,随便洗了一下脸就出门,在楼下的地方买了几个包子就匆匆登上了回家的汽车。 大石村,因为村子里有一块大石头,所以就叫大石村。 大石村不大,只有两百来户人家,村前是水田,村后是一片树木,不过由于水田不多,人均下来就更加少了。 因此,当靠种水田是没有办法养活一家老小的,特别是家里孩子和老人多的就更加如此。 最近几年,外出打工的很多,没有办法,不这样根本活不下去,因此村子里留下来的多是老人和孩子。 方明家与众不同,虽然孩子也多,上也有老人,但是方明的父亲方忠华有一把力气,除了种田之外还能够上山打猎和采药,因此一家人虽然生活不算富裕,但也过得下去,当然,更加让方家与众不同的是方家的大儿子读书顶呱呱的,方圆几百里的大小村子的人都相信不久之后方家就会出一个大学生,所以每人看到方忠华的时候都会高看几眼。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对于这一点越是穷苦的人家就越是能够明白其中的道理。 但是,方家似乎一夜之间“败”了下去,原因是方家的顶梁柱方忠华有一次在地里干活的时候晕了过去,送去医院检查却说再也不能干生活了,好像还有别的病之类,在大石村这种恶劣的生活环境之下没有了男人支撑一家的困难可想而知。 这,就是方明面临的事情,所以他才毅然决定退学打工,支撑起整个家。 “咦?这不是方家的那个小子么?怎么回来了?” “他不是出去打工了么?才走没几天吧?怎么就回来了?” “呵,不会混不下去吧?找不到工作?我就说嘛,方家的这个小子读书是一把好手,但打工,估计还不如我家的那个小子,你看这不是回来了么?” …… 听到这些议论、还有那些异样的眼光,方明心里不由得苦笑起来,以前村子里的人看到自己的时候哪一个不是满脸笑容的?自从自己退学之后就完全不一样了,甚至连这样的议论也说得如此大声,仿佛是专门给自己听的一样。 乡下的人现实,知道方明退学之后明白方家的大学生飞走了,从此与自己这些整天脸朝黄土背朝天的“泥腿子”没有什么区别——甚至还不如,比如说,方明能够种得一手好地?方忠华哪里舍得让自己家的宝贝儿子下地? 方明加快脚步往家里走去,与这些人也没有什么好计较的。 刚到村子口,方明遇到了村子里的六叔,大石村是一条杂姓村,并不都姓方,而六叔的大名叫赵火,正如他的名字一般性情如火一般爆燥,当然在特种部队之中因为一次打抱不平被赶出部队,回到村子之中却也甘于平庸,除了调教一下村子里小伙子打拳之外,也没有太多别的事情,四十来岁了还是光棍一条,没有办法,实在是太穷了,有哪个女人愿意嫁给一个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男人? 方明的拳脚就是向他学的,当然,方明觉得相当不错,甚至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苗头。 “方明,你怎么回来了?” 看到方明,赵火愣了一下,他当然清楚方家的情况,听到方明要退学去打工的时候他还惋惜了很长时间。 “呵,回来看一下。” 说着,方明打开背回来的旅行袋,掏出一条烟扔给了赵火,说:“带回来的烟,您抽抽。” 赵火接过烟一看,顿时叫了出来:“哟,软中华!这可是好烟,得要六七十一包呢。” 大石村的收入很低,抽烟的人虽然很多,但是没有人愿意花钱去抽这样的好烟。 “看来你这小子混得不错,可是你不是才出去不到一个月么?怎么能混到敢抽这样的烟?” 方明现在身家丰厚,软中华虽然不便宜,但这一次回来他一口气买了五条。 “混得还行。” “方明,你老实告诉我,你钱哪来的?” 赵火眯了一下眼,双眼之中露出毒蛇一般的冷光,“如果让我知道你走了邪道,我就要你的命。” 方明是自己教出来的,赵火当然明白这个比自己小得多的年轻人到底有多厉害,如果真的走了邪道,那绝对是一把好手。 方明一愣,知道赵火这是误会自己了,以为自己的这些钱来路不正,不过他也明白赵火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除了走邪路,一般人怎么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抽得起这样的烟? 对赵火方明一直充满敬意,因为对方教会自己很多东西,所以对于他自然不会隐瞒,说:“六叔,你放心吧,我的钱来路光明正大,我现在在一家古董商店工作,捡了几个漏,赚了不少钱。” “呵,原来是这样,好吧,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但起码这个解释是能够接受的。” 赵火这才拆开烟,抽出一根点着,狠狠地抽了一口,这样的好烟他都忘记多少年没有抽过了——当年在部队的时候和战友倒是没少抽,但自从回到村子之后就再也没有抽过了。 “爽!好烟就是不一样!” “六叔,晚上再去找你喝酒,我先回家看看。” 方明挥了挥手,然后往自己家大步走去,现在他绝对是归心似箭。 方明的家在村子最后头的一片小山坡上,前面还有一口鱼塘,,鱼塘前则是一片不大的水田,此时正有一些鸭子在水面上嬉戏着,而小山坡的草丛之中则有一只母鸡带着一群小鸡在吱吱地走来走去,在母鸡小鸡的前面则是一只骄傲的大公鸡,它正时正迈着方步,仿佛在巡视着自己的领土一般。 站在家门口,方明的心不由得加速跳动起来,离开家没有多长时间,他却觉得仿佛离开了一个世纪,以至于有一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方明伸手推开了虚掩着的门。 “哥,你回来了!” 门刚一推开,一个清脆的童声顿时尖叫了起来,随之一个小女孩就像是一只花蝴蝶一般扑了过来。 方明马上把旅行袋扔到了地上,然蹲下身去把扑过来的小女孩抱在怀里然后高高地举过头顶旋转起来。 “咯咯咯~~~” 一串银铃一般的声音响彻了整个院子,这个小女孩正是方明的妹妹方紫蓝。 “哥!” 方明回头一看,发现门口外站着一个背着一大捆柴的半大小子,正一脸惊喜地看着自己。 放下妹妹,方明走到弟弟方浩正的面前伸手把他背上的柴拎了下来,然后在他后脑上拍了一巴掌,说:“这柴得有百十斤,你一次背回来干什么?” 家里还在烧柴,方浩正这肯定是上山去捡柴火了,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样的活计从小就得干。 方浩正“嘿嘿”地笑了一下,然后鼓起自己手臂上的肌肉,说:“哥,你看我这肌肉,百十斤算不了什么。” 方浩正同样遗传了方家的良好基因,虽然年纪还小,但却也长着一幅好身板,年纪小小就仿佛是牛犊子一般强壮。 “那也得要注意一点,你现在身体还没有发育成,这可逞不得强。” 院子里的热闹惊动了屋子里罗翠,她快步走出来看到方明之后马上就惊喜万分,“你怎么回来了?” 儿行千里母担心,方明虽然离开家没有几天,但作为母亲的她却担心得几天晚上都睡不着。 “妈,我就回来看看。”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罗翠走过来,伸出手来在方明的手臂上捏了几下,才终于放下心来,说:“好,没瘦,没瘦就好!” “妈,爸去哪了?” 没有看到父亲方忠华,方明觉得有一点奇怪,因为病了,所以应该是在家里静养才对。 罗翠眼里露出一股忧色,丈夫一直是家里的顶梁柱,这病之后家里断了收入,更加重要的是他认为是自己连累了儿子,要不儿子怎么可能退学去打工,所以这段时间越来越沉默,很多时候几天都不说一句话,不仅仅如此,还常常躲在小山坡后的那条小河边发呆,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哥,爸一定在小河边晒太阳呢,我带你去找他。” 方明一愣,马上就知道父亲绝对不是在晒太阳,想了一下后对妹妹说:“乖,和二哥在这里玩一会,哥给你带了糖果回来。” 说着,方明把糖掏了出来递给方紫蓝,方紫蓝毕竟年纪还小,正处于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时候,看到了糖之后眼睛就再也转不动了,一把抢过来之后就再也不管方明了。 “妈,弟,我去看一下爸。” “去吧。” 罗翠点了点头。 方明想了一下,拿出一条烟就往外走去。 “妈,哥发财了!” 方浩正眼尖,一眼就认出方明拿在手里的烟,冲到旅行袋里掏了一会,又拿出三条来,连声对罗翠说:“妈,这种烟叫中华,几十块钱一包呢,哥怎么会有钱买这种烟。” “啪!” 罗翠在方浩正的脑袋上扇了一巴掌,说:“说什么呢,你懂得这是什么烟?” 捂着自己的后脑勺,方浩正说:“这个我当然认得,前几天班里的那个该死的胖子拿了一根来,臭屁得很,说是从他爸的口袋里偷的,一根就要3块钱呢!妈,你看,这个是中字,这个是华字,这个烟就是中华烟,和我那天看到的一模一样!” “啊?这烟这么贵?” 方忠华也抽烟,但都是二块几一包的,现在听说一包要几十块、一根要三块钱,苏翠马上就吓了一大跳。 “错不了!这烟就这么贵!看来哥这回出去是赚大钱了!” 罗翠一听,脸上反而露出了一股忧色,赚钱是好事,但那得正正当当地赚,儿子出去没几天就能赚大钱?世界上哪来这样的好事? 家附近就只有一条小河,方明很快就找到了父亲方忠华——看到他在小河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坐着,就像是木偶一般。 方明心中一痛,父亲受了伤、得了病之后完全变了一副模样。 “爸。” 方忠华慢慢地回过头来,看到是方明,顿时愣住了,说:“你不是出去打工了么?怎么回来了?” “哦,回来就回来,外面也不容易,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听到这样的话,方明心里更加不好受,他知道父亲这是认为自己在外面混得不如意、混不下去,所以才回来的。 作为父亲,并没有因此而责备儿子没本事,反而安慰起来,这完全是出自于一个做父亲的溺爱。 仔细地打量着父亲,方明心里在更加难过,昔日强壮的身体现在日渐消瘦,只剩下一幅宽大的骨架,曾经那强壮的肌肉消失了。他明白之所以会这样,除了病之外更加重要的是父亲一直在责怪自己,认为正是因为他的原因才会让整个家庭陷入困境,而本应有着大好前途的儿子也不得不退学出外打工。 这样的思想压力才是致命的。 在父亲方忠华的旁边坐下,方明把手里的烟递了过去,说:“爸,这是我带给你的烟。” “哦……有钱不存着,买这东西干什么……嗯?” 刚开始的时候方忠华还不太在意,但看到儿子递过来的竟然是软中华的时候一愣后马上就大声说:“你哪来的钱买这种烟?说,干什么去了?” 一看父亲这个反应,方明苦笑了起来,这和之前赵火的反应是一样的,都以为自己出去是干了伤天害理的事情。 “爸,你怎么和六叔一样,以为我出去就是干了坏事呢。” 方明把自己出去遇到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当然,被石头砸中后身体里有一个能够识别古董的貔貅的事情是绝对不会说的——说出来绝对会把父亲给吓着。 “你是说你现在赚了70万?” 方忠华吓了一跳,不敢相信地看着方明,这辈子他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就算是做梦他都从来想过有一天自己能够赚这么多钱。 “嗯,都在卡里呢,这次回来我就是把钱给家里。” 方明停了一下又接着说:“至少你们还用担心我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才赚来的钱——因为就算是我真干了,也不可能赚得如此之快、如此之多。” 方忠华一听,发现还真的是这么一回事。 “古董这么好赚?” 摇了摇头,方明说“也不是说好赚,只是我运气比较好,所以才能赚得这么多。正常的情况之下是不可能的。” “爸,我想过了,有了这些钱,第一,你去把病治好;第二,剩下来的钱给弟弟妹妹他们去读书,还有的就是咱们家里的房子也老旧了,不如就趁机拆了重建吧。” 这些事情方明在回来的路上的时候就盘算过了,此时就一件件地说出来。 “嗯,不过我看最重要的事情是你回学校去读书。” “这件事情再说吧,一个是我退学了,再回去读不太容易,二是我觉得也不是非回去读书不可。” 方忠华一听方明不想回去读书,怒气冲天,大眼一瞪,说: “哼!说什么呢!?不读书?不考大学,有什么出息?” “爸,读大学为的是什么?不也还是赚钱么?我现在赚钱比大学生还多——你听说几个大学生赚得比我多的?现在大学毕业生,一个月有一万块那相当牛逼了吧?不吃不喝,一年下来也才12万,70万也得6年才赚得到,这还得是在不吃不喝的情况下。” 如果不是发现身体里的那只貔貅能够鉴定古董,方明在赚到70万后肯定选择去读书,但现在不一样,有了貔貅,他相信自己在古董收藏这一行绝对能够赚得盆满钵满,甚至成为最出色的收藏家也不是没有可能。 在这种情况之下继续不继续读书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这个……” 方忠华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儿子算的这笔帐很在理,他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反驳。 “这个……反正不管,你就得回去读书,给我考个大学出来。” 看到父亲这样,方明摇了摇头,知道暂时是说不通了,于是干脆不说了,“爸,我们先回去吧,你放心吧,日后这个家我来扛就行了。” 方忠华沉默了好一会,最后没有说什么但却站起来往家里走去。 看着父亲的背影,方明暗暗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尽管父亲没有说什么,但却认可了自己的话——日后由自己来撑起整个家庭。 没有犹豫,方明快步追上了父亲,两个人并排着往家里走去。 方明和方忠华回去的时候,罗翠已经准备好了一桌饭菜,摆在最中央是一盘鸡,正是之前还骄傲地带领着母鸡和小鸡的那只公鸡,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盘肉了。妹妹正坐在自己的小椅子,瞪着肉流着口水,至于弟弟虽然没有这么明显,但也是馋得不行。 看到这样子,方明笑了,先是把一只鸡腿夹到妹妹的碗里,然后又把另外的一只放到弟弟的碗里,说:“快吃吧,吃多一点。” 方明家和村子里别的家庭一样,因为生活条件不好,所以除了逢年过节的时候之外平时很少见到肉的,像今天这样杀鸡那绝对是很少见的事情。 方明明白妈妈这是因为离家回来才会这样。 妹妹方紫蓝正处于嘴馋的时候,而弟弟方浩正则是处于半大小子饿死老子的时候,看到鸡腿已经摆进自己的碗里顿时什么也顾不上了,大吃了起来。 方明这才笑着坐了下来,拿起酒瓶刚想给父亲倒酒但又收了回来,父亲的病还没有好,刚才已经抽了烟,这酒自然还是不要喝为好。 很快,方明就发现母亲看着自己,一幅想问又不想问的样子,知道也是对自己赚的钱的来路很担心。 “妈,我刚才已经和爸说了,我卡里现在有70万,这一次回来就是把这些钱带回来给爸看病的,剩下的就看着办吧,留给弟弟妹妹读书,对了,家里的房子也是时候重建了。” “啥?多少钱?” 罗翠手一抖,筷子都差一点扔到地上。 “妈,70万,我卖古董得来的,你就放心吧,干干净净的。” …… 弟弟妹妹还小,理解不了70万是多少钱,方忠华还好一点,罗翠就不一样了,她被吓得整顿饭都在失神中度过。 看到母亲这样,方明也没有办法,毕竟对于普通人家来说这确实是一个天文数字的巨款,只能是让她慢慢地消化这个消息了。心中突然一动,想起了那块翡翠,方明马上跑回到房间里从自己的包中把东西找出来。 回到院子后递给苏翠,方明说:“妈,这下你得相信了吧?” “相信什么?啊……你这是哪来的东西?挺漂亮的嘛。” 看着母亲先是看了一会,然后就不在意地把鸡蛋大小的翡翠放到桌面上,方明乐了,说:“妈,这是翡翠。” “啥?翡翠?” 苏翠突然一哆嗦,突然明白过来方明话的意思,双眼一下子瞪大,露出了震惊和不相信的神色。 “呵,妈,你不是不相信我买古董赚大钱了嘛,这就是证明,这是从石头中挖出来的翡翠,很值钱的东西。” “哥,这东西真是翡翠?很好看啊。” 一旁的方紫蓝双眼之中冒出了小星星,她还不知道什么叫翡翠,但眼前的这鸡蛋大小的宝石闪着盎盎的绿意,比大雨后山上的竹叶子还绿,马上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小手一伸就往翡翠抓了过去。 “啪!” 旁边伸出一只大手,猛地把方紫蓝的手拍到一边去,正是苏翠。 “丫头,你干什么呢,这可是翡翠,别毛手毛脚的。” 苏翠把翡翠抓回手里后顺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几下,然后举起来迎着天光看了一会发现上面一点灰尘也没有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妈,用不着这样小心。” “哼!你知道什么,这饭桌上有菜汁什么的,万一沾上了就不好。” 苏翠瞪了方明一眼,显然不把他的话放在眼里。 “妈,我是说紫蓝看一下这翡翠没有什么的,你就让她玩一下好了。” 方明说着从苏翠的手里把翡翠“挖”出来,递给了眼睛里一直冒着星星的方紫蓝。 “还是哥对我最好!” 把翡翠拿在手里,方紫蓝乐得跳了起来。 “这真的是翡翠?” 盯着方紫蓝手里的翡翠,苏翠语气还是不太相信。 “妈,骗你干什么呢。” 方明拿出来的翡翠比什么都有说服力——拿出来之后苏翠和方忠华不再盘问他工作的事情,显然相信了他的话。 方明明显地感觉到这一顿饭是父亲得病以来吃得最轻松的一次了,比如说父亲最后还是坚持要喝酒,而平时四五斤高度白酒喝下去也不会醉的人没喝几口就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被抬回房间里睡觉去了。 入夜,方明和家里人说了一下之后出门,先是到村子里的小卖部买了酒和花生之类,然后就往赵火的房子而去,白天的时候他就和对方说好要去他家喝酒去。 赵火的房子是一间破旧的瓦房,而且是村子里破的那一种,从这也可以看得出来他的日子过得不怎么样。 “咦,还亮着灯?” 走到赵火的房子前时,方明愣了一下,赵火的日子过得紧紧巴巴的,为了省钱到了晚上的时候很少开灯,以前还在村子里的时候方明就知道他的这个习惯,所以此时看到竟然亮着灯。 方明在赵火的门上推了几下,发现锁上了,更加奇怪了,以前赵火是从来不锁门的,还是村子里的风气好到路不拾遗,而是他实在是太穷,家徒四壁,根本东西可偷。 “啪啪啪!” 方明在门上大力地拍了起来,然后大声喊道: “六叔,开门,我来了,真是的,你一个老男人锁什么门?” 拎着酒和花生在门外等了十来分钟,房间里才传来脚步声,然后门打开了。 “我说六叔,你这是干什么?亮着就算了,还把门也锁上了,我说你这里有什么好偷的?” 方明一边说一边往里走去,只是一走进去却发现房子里坐着一个女人。 “这个……怎么回事?” 这下方明真的是傻眼了,也彻底明白为什么刚才门是锁着的了,肯定是干那回事了。 这种事情不管发生哪个人身上方明都不觉得奇怪,唯独发生在赵火身上让他无比的震惊。 而且,方明发现眼前的这个姑娘实在是年轻,看样子就和自己差不多! 典型的老牛吃嫩草啊! 所以,方明彻彻底底的震惊了! “这个……是章佳芳,你叫她芳姐可以了。” 看到方明这样的反应,跟进来的赵火老脸通红,铁一样的汉子说话也断断续续起来。白天的时候方明是说过晚上找自己喝酒,他原来也是一直在等的,只是章佳芳来了之后两个干柴烈火之下自然“燃烧”起来,这一下把时间忘记了,直到方明来敲门他才想起这下坏了,更加严重的是敲门的时候正在进行着呢,没有理由停下来吧,所以就让方明在外面等了不少时间。 “哈!六婶,真是的,六叔藏得实在是严,事前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这下好了,第一次见面也没有准备个礼物。” 反应过来的方明嘴巴甜得很,哪里可能叫芳姐,直接六婶就叫上了。 章佳芳脸也红得发烫,头低得就要碰到自己的胸,好一会之后发出就像是蚊子一般小的声音说:“你是方明是吧?第一次见面……” 如果不是集中精神,方明还真的听不到。 “小芳,我先送你回去吧,一会我还要和方明喝酒。” …… 看到赵火领着章佳芳匆匆离开,方明的脸上露出的笑容就像是火一般,等他们走得没有影子了,他更加是放声大笑,他还真的没有想到赵火竟然也有这样的一天! “行啊,六叔,真的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本事啊。” 剥了一颗花生扔到嘴里,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赵火——他已经把章佳芳送走回来了,方明脸上露出的笑容怎么看都带着贼贼的感觉。 没好气地瞪了方明一眼,赵火说:“小子,你怎么就叫她六婶了?” “我叫你六叔,她不叫六婶叫什么?” 尽管从小跟着赵火学武,又是长辈,但两个人的关系更多是亦师亦友,所以方明在赵火的面前从来都是“没大没小”的。 “不过,六叔,还真的看不出来你有这样的本事啊。我想起了,那小妞不是隔壁村子章家章程东的宝贝女儿嘛,看来真的啊深藏不露啊。实在是太牛逼了!” “这个……” 听到方明说起这个,赵火的老脸又红了起来,话也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不过,六叔,我看这事情没有那样容易啊。你和六婶年纪的差距摆在那里,关键是你穷啊。” 隔壁村子的章家是附近有名的财主,家里是搞运输的,主要是替人把村子里的东西拉出去,买了五辆的东风,日子过得自然红火,绝对不是赵火这种破落户能够比的。 章程东没有儿子,章佳芳是他唯一的女儿,平时宝贝得很,赵火想娶进门那不是一般的难。 赵火自然明白这个事情,其实这也是让他伤透脑筋的问题,不仅仅是他,就算是章佳芳也明白其中的难处,所以两个人才遮遮掩掩的。 “小芳说过了,不管怎么样都要和我在一起,就算是离家出走也在所不惜。” “你就忍心让她和家里闹翻了?” 方明一说,赵火顿时泄气了,整个人仿佛一下子矮了好几分,端起了面前的酒碗“呼”的一声把里面的酒都灌到嘴里,然后“砰”的一声把碗扔到桌面上,他知道这话实在,难道自己就愿意让章佳芳和家里人闹翻、然后老死不相往来? “咦?!” 方明刚说什么,但随即就忘记了,原来只是因为赵火把碗扔到桌面上,他随意看了一眼,但随即却被桌面上的一只盘子吸引住了:盘子就是寻常大小,盘子的外壁上部有两道单线一般的纹饰,然后就是一道缠枝莲纹,简单来说就是白底青花纹,一点也不奇怪,但不知道为什么反而一下子把方明的目光吸引住了。 心中一动,方明顾不上和赵火说话,手一伸就抓在手里。 “果然!” 方明心里暗叫了一声,他拿着盘子,貔貅马上就出现在自己右手的手背上。 古董! 赵火平时用来喝酒吃饭的盘子竟然是件古董。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方明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才对赵火说:“六叔,六婶的事情有希望了。” “啊?” 赵火愣住了,刚才狠狠地打击自己、让自己认识到现实残酷的正是方明,现在又说有希望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酒入愁肠,已经有醉意的赵火狠狠地在自己的脑袋上敲了几下,他以为自己只是醉了所以不明白方明的话,但狠狠敲了几下之后却发现没有一点效果,自己还是听不明白方明的话。 把手里的盘子放在了桌面上,方明指着说:“六叔,有这只盘子你的礼金就有着落了。” “哈哈哈!就这破盘子?拿这破盘子去章家提亲?估计我还没有进门就被打出来了,她父亲会以为我是叫化子上门要饭的吧。” 赵火发现原来醉的不是自己而是方明。 “呵,六叔,你忘记我是干什么的?我在古董店工作!你手里的这只盘子是古董,而且是值钱的家伙,把它卖掉了就有钱去提亲了。” 这下赵火更加不相信了,说:“这盘子从我懂事起就在了,从我父母到我确实有几十年了,说是个老东西我相信,但如果说是古董,那不可能。” 说着,赵火又指了一下墙角,继续说:“这不,昨天我家的那只猫还打破了一只。” 顺着赵火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墙角那里果然是几块破掉的瓷片,连忙走过去拿起来脸色顿时黑了下来:瓷片一拿在手上,貔貅又出现了。 败家,真的啊败家啊! 竟然让猫把这样的好东西给打破了? 方明发现自己真的是欲哭无泪,这可是古董啊! 站了起来,方明刚想问赵火家里还有没有这样的盘子,门外却传来一阵喧哗声,然后一下子就涌进十来个人。 方明一看心想坏了,因为进来的正是章程东,而看他怒气冲天的样子肯定不是来喝茶的,跟在他身边的除了个强壮的青年之外,还有一个小老头,穿着相当不错,一身儒雅气息。 三个人的身后则是八九个年纪都在十七八的小伙子,一个个都怒气冲天,然后手里都拎着手臂粗大的木棍,个个脸上都带着怒气。 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得出来这副架势是不能善了了。 “赵火,你做的好事!” 赵火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想起之前把章佳芳送回去的时候在她村口遇到了一个人,估计是认出自己来了,所以事情才暴露了。 章程东这样兴师动众而来,很显然是相当的怒火。 “章叔叔,你听我说……” “哼,别叫我叔叔,我承受不起!说,你和我女儿到底怎么样了?” 赵火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样回答这个问题,难道告诉他说不久前还在这里xxoo? 那样估计章程东会气得一口气接不上倒下去。 “哼!赵火,你看看你,家徒四壁,别赖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小芳是不可能嫁给你的,我劝你放手,要不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章武瞪着赵火,双眼之中闪过一股阴毒的光芒,他追求章佳芳一年多了,一直没有得手,晚上的时候自己的一个兄弟说看到她和隔壁村子的赵火在一起,顿时气得怒火万丈直奔章家把事情捅了出去。 其实,章程东并不是一个古板的人,现在早就已经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而是自由恋爱的年代,他一直都是允许女儿自由恋爱的。 但是,选哪一个不好非得选赵火? 章家村和大石村相距不远,章程东自然对赵火的情况很熟悉,赵火的情况是绝对可用作忆苦思甜的经典教案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还得了?不得吃一辈子的苦? 所以,章程东也受不了,马上就杀了过来,而这正是章武所希望看到的,而他也带着人就杀了过来。 此时一等到章程东发完飙,他也站了出来,大声表现起来。 赵火对章程东客气,不代表他对章武也客气,他本来就是个火爆的脾气,要不也不会被赶出特种部队了。 此时看到章武瞪着自己,哪里还受得了?马上就瞪了回去,冷冷地说:“章武,怎么着,这事情与你有个鸟关系?别在老子的面前大呼小叫的,是个爷们就别在这里光吆喝不动真的,有种就往我身上招呼。别说是你,让你身后的那些个兄弟都来吧,我不把你们都放倒就不姓赵!” “你!” 章武完全没有想到赵火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还如此火爆,但话却说不下去,赵火虽然已经四十多,但能打的威名早就扬了出去,自己也算能打,也比较年轻,但也不敢和对方比拼一番的,身后的那十几个人?如果真的不害怕,人多欺负人少的情况之下还带上木棍? 场面一下子就僵持了起来。 “哟,这场面这样热闹?我和六叔在这里喝酒,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 章武狠狠地打了个激灵,这把声音就算是化成灰他都认得,没有办法,这把声音的主人曾经狠揍过自己三回,回头一看发现果然是方明。 “你……你怎么在这里?” 方明走到章武的面前,笑着说:“我一直在这里,只是你进来没有看到我罢了。听我的话,回去洗洗睡,这事情轮不到你插手。” 说完这一句话后,方明就再也不看脸色已经气得发紫的章武,扭头对章程东说:“章叔,托句大,今天晚上你来这里太招摇了一点啊。” 说完之后,方明指了一下章武等人。 章程东能够把生意做得红红火火自然也不是傻子,马上就明白了方明的意思,脸色更加不好看起来。。 自己这样招摇,岂不是闹得天下已尽知?这对于自己女儿的名声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看了一眼章武,章程东想起来找自己的正是对方,而最后带来这么多人的也是对方! “哼!” 章程东冷笑了一声,而这声音听到章武的耳朵里马上就吓了一跳,冷汗随即冒了出来。他叫这么多人过来一个固然是怕赵火、明白自己一个人根本没有办法对抗,人多胜算总是会大一点。 但更加重要的是想把事情闹大,那个时候章佳芳的名声受损,要嫁人就没有那样容易,到时自己上门提亲成功的机会就大多了。 至于章佳芳是不是处的就一点也不介意了,他想要的是章程东的万贯家财,而有了钱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妈的,如果不是因为你有万贯家产,谁愿意娶你女儿,一看就和这个赵火上床了,破鞋一个。” 章武心里暗骂着,但脸上却一点表情也不敢有,甚至身上也缩了起来,就像是一只害怕了的舵鸟一般。 “最重要的是,章叔,你女儿嫁我六叔,不会让她吃苦的。” 章程东一听顿时气乐了,指了一下赵火的屋子和摆设,说:“不会让我女儿吃苦?这样的条件怎么做得到让我女儿不吃苦,当然,我可以准备大笑的嫁妆,但如果自己没有经营的能力,总有坐吃山空的时候。” 听到章程东这样说,赵火也叹了一口气,这些都是实话,让人根本没有办法反驳。 能够不让章佳芳不吃苦? 这话也就是方敢说,赵火自已是不敢说的。 “包子有肉不在褶上,我家六叔现在是穷了一点,但是他并不是没有钱,相反,他大把的钱!” 静! 方明的话说完之后,整个房间里陷入一片死寂,没有人想到方明竟然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赵火愣住了,自己有钱?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自己怎么会不知道? “哈哈哈哈!” 程武大声地笑了起来,仿佛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哈哈哈哈!他有钱?包子有肉不在褶上?真的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气!” 程武指了一下周围,然后说:“他如果有钱,我就爬出去!” 章程东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然后气得脸都红了起来,冷冷地“哼”了一声之后转身就想走,穷就算了,还没有自知之明,他已经打定主意不管怎么样也不会让女儿嫁给赵火。 但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冲进一个人来,正是章佳芳。 章佳芳一冲进来,马上就大声说:“爸,我告诉你,我一定要嫁给赵火,这事情谁也阻止不了我。你阻止我,我就离家出走。” 章程东的脸黑了下来,大声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给我回去,再说话我就把你关起来。” 程武看到章佳芳进来,马上就讨好地走了过去,小声地说:“芳芳,你先回去,不要惹叔生气了。” 说着,程武还想伸手去拉章佳芳,却没有想到章佳芳往后一退,然后指着他说: “哼!程武,你不是好东西,你外面有多少女人这下大都知道了。我和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章佳芳冲到赵火的面前,脸上流下了泪水,说:“赵火,如果我跟你走,你能带我走吧。” 半个小时前,章佳芳得知自己的父亲带着人来找赵火算帐,哪里还坐得住?马上就冲了过来。 赵火胸口一挺,说:“当然能!只要你想跟我走,我们就一定能够走得了!” 赵火当然不是吹牛,他曾经就是最厉害的特种兵之一,杀人是他最擅长的本事,所以他想走,还真的没有人能够拦得他。 “你……你……” 章程东气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章佳芳转过身来,看着章程东,俏脸上倒是泪水,说:“爸,我知道这样不孝,但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能够找到个喜欢她、真心痛他的人,这一辈子就只有一个机会,我不想放过, 亲情和爱情,章佳芳最后还是选择了后者,也许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也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 “你……你……” 章程东气得差一点背过气去。 摸着自己的鼻子,一旁的方明心想自己的这个未来的六婶还真的是火烈性子,日后六叔赵火肯定会被吃得死死的。 “看来还是得要我出马才行啊。” 方明想着,往前一步,“啪啪啪”地拍了几下手,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然后才说:“这个……事情不用闹成这个样子的。” “程叔你不想女儿嫁给我六叔,原因就是他没有钱、怕女儿嫁过来吃苦,如果他有钱了,事情不就解决了嘛。” 赵火快要把自己的头都抓破了,方明的话在理,但问题是自己哪来钱? 自己有钱? 自己家徒四壁了,哪来钱? “哼!他如果能够拿得出来100万,不,只要10万,当然,这不能是借的,我马上就把女儿嫁给他,而且我和老婆子百年之后所有的家产都是他的!” 程武一听,脸上出现了羡慕和妒忌交织在一起的神色,犹豫了一下却猛地咬了一下牙,往前几步凑到章程东的面前,说:“程叔,这个钱我拿得出来,要不你把芳芳嫁给我吧,你放心,我一定会对她好的。” “程武,这事情和你没有关系!我死也不会嫁嫁给你。” 章佳芳尖起叫了出来,然后又对章程东说:“爸,你如果把我嫁给程武,你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芳芳……我是真的喜欢你的……” “你喜欢我?你喜欢的是我爸的钱!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没有……” 方明看到这样的局面,心里叹了一口气,心想怎么自己说的话都没有人听呢?只能是出绝招了! “都给我安静一下!” 方明大步往前,走到众人中间,先是瞪了程武一眼,然后说:“程武,你是什么鸟,老子清楚得很,别在这里给我唧唧歪歪,要不见一次打一次,上次把你的腿打断的事情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痛?还有,你一会等着爬出去!” 看到方明那杀气腾腾的样子,程武不由得牙齿一阵发酸,右腿断过的地方更加是隐隐作痛,他是一个不安分的主,两年前因为一件小事两个起了冲突,先是被打,然后带了十个人想去找回场子,结果被打得更加惨——一条腿都被打断,最后在家养了半年的伤。 看到程武不敢再出声,方明才又转身对章程东说:“章叔,我之前说的我六叔有钱,不是在开玩笑,你就放心吧,10万绝对不是个问题,你就等着嫁女儿吧。” “哼,说得倒是好听,我说话算话,刚才说过了,只要他拿得出来10万,不是借的,我就同意这件事情。” “不过,丑话说在前,现在就得把钱给我拿出来,要不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借的。” 方明点了点头,说:“行,没有问题。” 赵火一听,急了,冲到方明的身边,说:“方明,我哪来的钱?不要说10万,你让我拿1000我都拿不出来。” “是啊,方明,你六叔哪来钱?” 章佳芳也是一脸急色。 方明一听乐了,说:“六婶,你急什么呢?看来是急着想嫁我六叔啊。” 章佳芳一听脸马上红了起来,但却马上就说:“我就是想嫁,怎么样?” 方明摇了摇头,他记得之前看到她的时候连话都差一点不敢和自己说,现在却就像是一粒最辣的辣椒一般。 “嘿,你这可不是恩人说话的方式,我告诉你,你得要求我,要不你和六叔的事情肯定得黄。” 赵火一听,伸手“啪”的一声在方明的后脑上扇了一把,说:“有办法就直说,还讨价还价?没大没小,他是你六婶!” 赵火的手劲相当大,尽管是收了力,但还是隐隐生痛。方明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无奈”地说:“好吧。” 方明走到桌子前,拿起刚才那只盘子,说:“这盘子是古董来的,很值钱,所以章叔你放心吧,10万根本不成问题。” “哈哈哈!这也太可笑了吧?不就是个破盘子么?还古董来着?” 虽然刚才被方明吓住了,但此时还是忍不住大声讽刺了起来。 章程东脸色又阴沉了下来,死死地盯着方明,说:“方明,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你这样是耍我呢?” “这个……” 方明突然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就是章程东根本不懂古董,根本不知道这盘子值钱不值钱,特别是在现在这种情形下自己的话他绝对不会相信的。 程武看到方明这个样子,顿时更加得意起来,说:“哟,就这破盘子我家里有十几只,难道都是古董?“ 方明没有理会程武,想了一会后说:“我看不如这样,这盘子我带回去宁东市请专家鉴定后卖掉,那个时候就知道赵火是不是真的有钱了。” 在方明看来,这或许是唯一的办法了。 章武更加来劲了,大声说:章叔,你可不能相信他们,这去宁东市卖古董,来来回来路上得要花不少的时间,其中难保不会出现什么漏洞,比如说赵火这小子借机去借钱,那我们很可能是不知道的。” 章程东想了一下,觉得程武说得一句也没有错,这样可能性确实存在,其实最重要的原因是他根本不觉得赵火能够拿得出10万块,今天只要是离开这里,那万一赵火东凑西凑地准备好10万,自己可不知道。 “这可不行,这钱必须今天就拿出来,如果他真的有钱,不管是在存折上又或者是现金,现在拿出来。” 皱了一下眉头,方明知道章程东的想法,但这样一来自己就没有任何办法了。 “不用那么麻烦,我来看一下。” 站在章程东身边一直没有说话的老头突然间走上前拿起盘子仔细地看了起来,而盘子刚装过菜,甚至上面还有残留的汁,可是他却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一般。 “这位是什么人?” 方明小声地问站在自己和赵火身边的章佳芳,那个老头是和章程东一起来的,她应该知道他的身份。 “我爸请来的一个风水师,好像叫刘阳平,我只知道这一点。” 章佳芳轻轻地摇了摇头,因为家里正准备建房子,父亲才把对方请回来。 方明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这个刘阳平看得很仔细的样子应该是懂得古董的。 章程东一愣,刘阳平是自己通过很多关系好不容易请回来的风水师,却是没有想到竟然还会古董。 “这个……刘大师,你也喜欢古董?” 刘阳平却是根本听到章程东的话,还是聚精会神地看着手里的盘子。足足过了半个小时,他才点了点头,把盘子放回到桌面上。 “这盘子,多少钱?” “这个……” 方明发现自己遇到了另外一个困难,貔貅能够告诉自己到底是不是古董,但到底值多少钱却看不出来,自己入行的时间太短,对行情的了解极少,其实不要说是值多少钱了,眼前的这只盘子到底是哪个朝代的古董他都不知道! 方明看着手背上浮起的貔貅出起了神,他此时相当的头疼。之前周雅芳在场,他根本不用为价格这样的事情操心,但现在不一样,自己一个人在家乡,难不成打电话去周雅芳?定价对于一个刚进入古董收藏这一行的人来说实在是太高难度了一点。 就算打了电话,那又怎么样? 毕竟她不在现场,要想做出准确的判断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看到方明半天没有说话,刘阳平的眉头皱了一下,说:“到底多少钱?” 眼前的这只盘子是好东西,是明永乐年间的“缠枝莲纹青花盘子”。从纹饰上来说,它完全继承了元青花的传统,上面的缠枝莲纹用的是“一笔点”的手法。这种手法是在继承传统的书法与绘画的基础上创造出来的一种新的方式,从效果上来说比传统的瓷器上的绘画和书法更加众志成城简练、纯熟,主要是用来描写自然,朴实而无华,正是明初民窑的一个重要的特征。 除此之外,盘子外壁下部队绘的是旋涡纹,这是一种从无青花的边饰中最常见的波浪纹之中简化而来,由于此时民窑的盘子用的是国内的青料,所以出来的颜色偏灰,同时釉色也显得灰中带青,圈足内墙往外斜,砂底而无釉,底心有乳点,胎色浆稍白而散发出一种自然的淡灰,足的边沿上则有砂,甚至还有黑色的糊米痕,所有的这一切只能出现在明初民窑的精品身上。 特别眼前的这一只盘子造型相当端正,纹饰完整无缺,对于民窑来说是相当的难得,是精品中的精品。 除了是一个风水师之外,刘阳平还有一个爱好就是收藏古董,这一次来给章程东看风水完全没有想到竟然遇到这样的一件好东西,他怎么可能放过? 至于方明半天没有说话,落在他的眼里自然是想抬价——他哪里会想到方明并不是这个,而是根本不知道如何开价。 方明一惊,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这东西我……你愿意出多少钱?” 这是不得已的办法——自己既然不知道这盘子值多少钱,那只能让对方先开价了。 刘阳平一愣,他没有想到方明会让自己先出价。他是老于江湖的人,马上就意识到对方很可能是个新手,虽然知道这盘子是个古董,但却没有把握它值多少钱。心里暗笑了起来,刘阳平坚起一指手指,说:“这盘子还可以,我出2000块。” “2000块?这破盘子值2000块?” 程武叫了出来,“这玩意10块钱能够买3个,大街上到处都是。” 在程武看来,眼前的这只盘子不就是白一点么?上面画的是花?前两天在集市里逛的时候看到一模一样的! 方明眉头皱了一下,程武的话当屁放掉就行,问题是刘阳平开的这个价离他心里期望的实在是有一点远。 他有心拒绝,但苦于不知道它的真实价格,一时之间沉默了起来。 听到刘阳平出价2000,赵火低声对方明说: “方明,这盘子平时我就用来吃饭喝酒,2000块已经不少了,卖了吧。” 赵火确实是相当满意,毕竟自己一年累死累活也赚不到2000呢,现在不过是把家里的一只破盘子卖掉,哪里会不愿意? 方明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眉头越皱越紧,这盘子能够引起自己右手貔貅的反应怎么可能只值2000块? 2000块那不如不卖、自己给赵火2000得了。 当然,他也明白如果自己真的这样做了,赵火肯定是不会要自己的钱的。 “咦!” 方明突然想起回来之前自己推断出的一个结论——貔貅颜色的深浅极有可能与古董宝物的价值成正比,就是说出现在自己右手手背上的貔貅的颜色越深,就越值钱,反之就越不值钱。 如果这个推断是真的,那眼前的这只盘子的价格其实是可以大约推测得出来的,只要与之前自己拿起扳指还有翡翠的时候出现的貔貅的颜色对比一下,就可以得出结论了。 问题是,貔貅的颜色深浅是不是真的能够体现出价格的高低? “呵,这个价格到底怎么样?卖还是不卖?” 刘阳平看到方明为难的样子,越发相信对方只是个新手,知道手里的盘子是古董但却不知道它到底值多少钱! “难道今天会捡个大漏?” 刘阳平的心越跳越快,甚至觉得一阵血往大脑涌去、然后出现一阵阵地玄晕。他今天晚上来这里不过是凑巧,绝对没有想到会遇上这样的一件古董! 眼前的这个盘子虽然是民窑的,但是工艺相当高,所以价格自然会高,前几年曾经有一个同时期的盘子拍卖,最后成交的价格是58万,那个盘子他看过,绝对没有眼前的好,所以说眼前的这只盘子估计价值在100万上下,如果自己能够用一万几千块的价格买下来,绝对是捡了个大漏啊! 牙一咬,方明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下去,除非自己不想帮赵火把盘子卖掉。 仔细地看了一下右手手背上貔貅的颜色,方明发出它和自己拿起扳指的时候差不多,而又比自己拿起翡翠的时候要淡,知道如果自己的推测正确的话那眼前的这只盘子的价格应该在80-120万之间,这也是当时扳指的估价。 “到底怎么样?这个价格卖还是不卖?” 刘平阳盯着方明,故意在语气之中露出一丝不耐烦,他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给方明压力。 暗暗一咬牙,方明说:“卖!当然卖,要不他哪来钱娶老婆?不过这盘子不是我的,是赵火的,我要和他商量一下。” 说完之后,方明也不管刘阳平等人,拉着赵火就往层里走去。 “六叔,这盘子我打算卖掉,你看怎么样?要不你和六婶的事情恐怕得黄,而你现在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这个了。” “这个……好……” 赵火到现在还是觉得昏糊糊的,这盘子平时拿来吃饭喝酒,懒的时候用完之后就随便扔,根本没有想着去洗,哪里会想到会是古董?2000块钱已经算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了。 “至于价格方面,我想要120万,不过你也知道,我刚入行不太久,可能会出现一定的偏差,你看要不要卖,如果不愿意,那这东西你和我一起去趟宁东市,我们找专人鉴定一下。” “啊?” 赵火的双眼一下子瞪大,“120万?这破玩意值120万?” “这个……我也有一点把握不太准,不过我看120万那个刘阳平不一定想要,但至少能够卖到80万吧,好一点的话100万。” 根据貔貅颜色深浅来判断古董的价值是方明自己推测出来的,因为赶着回来没有进一步验证,所以他也不是特别有把握,所以他要和赵火说清楚,看他到底想不想卖。 赵火傻住了,半天回不过神来。 不管是120万,又或者是100万,就算是80万对于他来说都是个天文数字,所以这些话就像是一颗巨大的石头一般砸向他,把他砸得晕头转向,根本回不过神来。 2000块他都已经相当满意了,哪里想得到方明竟然说至少能够卖80万? 半天没有听到赵火说话,方明好奇地看了一下,当他看到赵火那愣愣的样子,顿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踢了一下他的脚,然后笑着说:“六叔,别愣了,外面刘阳平还在等着呢,你说句话,卖还是不卖?” “呵……卖,为什么不卖?不卖才是傻子,方明,这事情你作主,多少都行。” “好。” 方明点了点头,往外走去。 “怎么样?谈好了?多少钱?” 刘阳平看到方明和赵火走出来,马上就迫不及待地问,他现在其实有一点担心方明和赵火不愿意卖这只盘子。 所谓的民窑就是指民间瓷窑,这是相对于宫廷(朝廷)兴建的官窑(御窑)来说的,简单来说就是民间办的,与官方无关,生产的瓷器也多是为了满足人们的日常生活需要如碗碟之类为主,从时间上来说所谓的民窑一般是指民国以前,而最为兴盛的则是明、清两个朝代,其出道的瓷器又叫客货,从风格上来说造型和纹饰题材都比宫窑更加丰富和自由。 当然,也正是因为由于民窑为民办,多数的工艺并不高,所以精品率很低。 刘阳平玩收藏也有二十来年了,像眼前的这只盘子这样的民窑精品还是第一次看到,所以根本不想放过。 “卖,刚才我已经说过了,这盘子一定是卖的,要不我六叔哪里有钱娶老婆去。” 方明的话让刘阳平松了一口气,只要愿意卖,那就好办,至于价格总是可以慢慢谈的。 “好,多少钱?” 方明看向了赵火,发现他轻轻地点了点头,知道他已经下了决心,于是再也没有犹豫,说:“120万,这只盘子要120万。” “擦!120万?” 方明的话音刚一落,最先说话的反而是程武。看到刘阳平的表现,他知道眼前的这一只盘子应该是古董,但在他看来最多也不过值个几百块,镇子上也有人摆个摊子卖古董,无聊的时候他也去问过,就算是一百几十块的也比这只好看太多,就算确实是好一点,一两千也封顶了吧? 此时却听到方明开口就是120万! “奶奶的,你不如去抢?!就这破盘子也值120万?120块还差不多。” “哼!哪来的野狗,在这里嚎叫什么?关你什么事?” 这一回说话的却不是赵火,更加不是方明,而是是刘阳平。 “啊!” 程武愣住了,如果是赵火或者方明骂自己还说得过去,怎么连刘阳平也骂自己? 骂完了程武,刘阳平却再也没有看他,而是对方明说:“120万,这盘子不值,这样吧,我出个实价,5000,这已经是最高的了。” 刘阳平心里大吃一惊,根据之前方明的反应来看对方应该不知道这盘子到底值多少钱,怎么进去一会出来就报出如此120万的价格? 报多少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价格与盘子的真实价格很接近! 对方是真的知道这盘子值多少钱,又或者只是在唬自己? 刘阳平看着方明,试图从对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但却一无所获。 “呵,刘师傅,这盘子到底值多少钱,你我都心中有数,5000这样的价格就不用再说了。” 虽然说刘阳平还价依然很低,但是方明却从对方的反应之中看出了一丝端倪——自己对赵火的这个盘子的判决应该八九不离十,接下来应该是漫长的讨价还价了。 时间慢慢地过去,讨价还价已经进行了近一个小时,但还没有达成一致,方明坚持这个盘子至少要100万,而刘阳平只愿意出10万。 章程东一直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 刘阳平是自己请回来的风水大师,在风水这个圈子之中有很高的名气,他既然愿意出10万,那就证明赵火的这个盘子来着不小。 “难道……这盘子还会值更多的钱?” 今天晚上本来是他来找赵火的麻烦的,但是现在整个局面已经改变,变成了古董之争。 “10万,真的不能再多了,再多就超出了它的价值,我也只能放弃了。” 刘阳平死死地咬紧10万不松口,双手更加是一摊,做出一幅你不答应我就拍拍屁股走人的姿态。盘子当然不止值这个价,但他却不想再出更高的钱,大石村的生活水平很低,10万块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既然这样他相信只要自己坚持,对方最后一定会屈服的,特别是这盘子的主人赵火此时正是需要钱的时候。 坚定地摇了摇头,方明说:“看来只能很遗憾地说,这买卖我们做不成了。” 漫长的讨价还价给了方明极强的信心,最简单的道理就是如果这盘子真的不值钱,刘阳平怎么会花这样长的时间和自己磨嘴皮子?而且还是从最初的2000块钱的开价一直谈到10万? 所以,方明绝对是不会把这盘子以10万的价格卖出去的。 “赵先生,你看怎么样?这盘子是你的,10万,只要你愿意卖,我马上给钱,这样一来章先生要求的礼金也足够了。” 看到无法说服方明,刘阳平转向赵火,在方明的态度极之强硬的情况下对盘子的主人进行“诱惑”是最有效的办法。 方明没有出声,心里却暗暗恼火,刘阳平这种行为实在是无耻,分明是利用赵火急需用钱而且又是外行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哼!” 方明冷哼了一声,说:“这盘子现在100万已经买不到了,多我也不要了,就是最先开价的120万吧。” “10万你就知足了吧!100万?120万?人心不足蛇吐象啊!小心最后鸡飞蛋打,一场空!” 程武说话的语气酸溜溜的,一个破盘子也值10万块?关键是如果赵火同意了那岂不是说章程东开出的条件已经满足?章佳芳岂不是要嫁给赵火? 这是他绝对不愿意看到的,所以才这样说——表面上看起来是劝赵火赶紧答应,但事实上却是在试图激怒方明、赵火和刘阳平,把整件事情搅黄了。 程武的目的达到了,他的这一句话一说,现场的气氛变得更加微妙起来。 “10万,赵先生,你如果同意,我马上就付钱。” 刘阳平死死地盯着赵火,他相信赵火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对方一定会心动的。 赵火沉默起来,他确实是需要这一笔钱,如果刘阳平使用绕过方明来和自己谈的方式他说不定会答应,但此时他心里却生出一丝反感来——他哪里会不明白刘阳平所用的伎俩? 看到赵火沉默起来,方明心里暗叹了一口气,这盘子始终是赵火的,如果他答应了自己也没有办法,当然,如果赵火答应他也可以理解,毕竟对于赵火来说10万确实是个天文数字,关键是他现在急需这一笔钱。所以,说完这盘子非120万不卖之后也就不再出声,静待赵火做出决定。 方明并不用等太久,或许只有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开口了,摇了摇头,说:“刘师傅,不好意思,方明的态度就是我的态度。” 刘阳平沉默了一会,说:“呵,那好吧,10万块已经是很有诚意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就给章先生打电话了吧,他找得到我,但是要快,我明天一早就会离开。” 刘阳平和章程东走了,至于程武也偷偷地溜走,房间里只剩下方明、赵火还有章佳芳。 “六叔,想不到你竟然会拒绝了。” 方明笑了,其实刚才他觉得赵火会答应的。 摇了摇头,赵火苦笑了一下,说:“刚才我真的很想答应,但刘阳平那嘴脸,看着就不爽啊。” 方明点了点头,他知道拒绝刘阳平的10万块对于赵火来说绝对不是简单的事情。 赵火看向章佳芳,说:“对不起了,芳芳,看来我们的事情还有麻烦。” 章佳芳摇了摇头,笑着说:“如果你答应了,我才失望呢。” “六叔,你真的是当局者迷啊!章叔刚才走的时候都没有让六婶回去,分明是不会阻止你们的事情了。” 一言惊醒梦中人,赵火和章佳芳仔细想了想,发现还真的是这么一回事。 “太好了!” 章佳芳拍着手跳了起来,这段时间和赵火的事情让她愁白了头,都做好离家出走私奔的打算了,现在事情一下子就有了转机,她怎么能不高兴? “呵,方明,谢谢你了。” 赵火也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心情也好了起来。 “至于钱的事情,你们放心吧,这只盘子过几天我带回宁东市,肯定不少于10万块的。” 现在方明很有信心,与刘阳平讨价还价的过程足以证明这只赵火用来喝酒吃饭的盘子绝对值10万以上,宁东市有钱人更多,盘子更加不愁卖,价格就能够卖得更加高。 “行,那这事情就麻烦你了。” 赵火是个爽快人,加上与方明的关系又不一般,所以也就不客气。 “可惜啊!那只被猫打烂的盘子如果还在,那又是件值钱货啊。” 方明指了一下墙角那几块碎瓷片,脸上露出了肉疼的表情, “什么?那个盘子也是古董?” 章佳芳惊叫了起来。 “嗯,那盘子和那盘子差不多,也值个一百几十万的,实在是太可惜了。呵,六叔,你家的猫实在是有够败家的,一百几十万就这样没有了。” 章佳芳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瞄了一眼赵火之后却不再说话,事实上那盘子是自己打破的——自己买了吃的来,就装在盘子里,男女在一起自然就会爬到床上挤到一起吃,正所谓饱暖思淫欲,两个人就“战斗”起来,战况实在是太激烈了一点,搁在床边的盘子被撞到之后掉在地方碎了。 不过虽然没有说话,但想到自己把一百几十万的东西打破了,心里直在滴血。 赵火看到章佳芳这样子,自然明白她心里怎么样想,摇了摇头,说:“这不关你的事情。” 事实上这确实不关章佳芳的事情,赵火明白如果不是自己的动作实在是太猛烈了一点,章佳芳也不会把那搁在床边的盘子打碎。 “方明,这一下真的是谢谢你了。回头把我的好姐妹介绍给你。” 章佳芳此时心情大好,对方明自然是分外感激。 “不是吧?你这样就把你的好姐妹给卖了啊。” 方明摆出一个夸张的表情,然后说:“六婶,我可先说好了啊,如果不是美女,我可不要的。” 赵火笑了,说:“方明,芳芳的那个姐妹可是个大美女,不认识一下你一定会后悔的。” “真的?那就太好了。” 章佳芳笑着说:“不过我的那个姐妹眼界很高,不过我看你的条件应该马马虎虎,长得不错,又有本事,不过她现在不在家乡,而是在宁东市,等她回来的时候我介绍你们认识吧。” “啊?不是吧?宁东市?” 方明一听就傻住了,心想这个世界上不会有这样巧合的事情吧?在宁东市,那岂不是和自己在一个城市? “方明,怎么了?她是个模特,现在正在那里培训呢。” 章佳芳奇怪地看着方明,方明的反应也太奇怪了一点。 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方明说:“我现在就在宁东市的古董店工作。” “啊?!太好了,这样吧,回头我打个电话给她,然后再把她的手机给你,照我看啊,你们太有缘分了。” …… 夜,已深,大石村的生活方式还保持着古老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所以这个时候四周一片安静,除了虫儿的鸣叫声和风儿刮过树梢时发出的呜呜声之外,就只有不时响起的狗叫声。 “回来宁东市时也要买一台了。” 方明坐在桌子前,打开了带回来的笔记本电脑,那是周雅芳暂时借给自己用的。 打开qq,看到周雅芳正好的线上,突然想起了白天时在赵火家发现的那只盘子,心中一动,打开对话框,说: “雅芳姐,我发现了一只盘子,你来掌下眼?” 好一会周雅芳的qq都没有闪,方明正奇怪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正是周雅芳。 “雅芳姐,你怎么打电话来了?” 手机里传来周雅芳清脆的声音,说:“你不是发现了一件东西么?打电话容易说得清楚一点,是什么盘子?” 盘子就摆在面前,方明拿起来看了一会,说:“这上面画着缠在一起的花纹……” “用手机拍照片发过来给我看一下。” 听到方明这样说,周雅芳很干脆地打断了方明的话,这样的描述是典型的门外汉,她根本就听不明白。 把手机拿开看了看,方明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自己这破手机哪来照相的功能? “雅芳姐,我这手机……没有办法拍照,对了,你借我的电脑有摄像头的吧?我用那个给你看吧。” “好。” 挂了电话之后,方明打开视频,然后把盘子放在摄像头照得到的地方,慢慢地旋转着,方便周雅芳观看。 刚一看完,方明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正是周雅芳打过来的。 “从样式上来说这应该是明永乐年间的‘缠枝莲纹青花盘’,民窑的东西,从风格、纹饰、还有其它的一些部位来看应该是真,但因为是通过摄像头来看,不十分清楚,不能百分之百肯定是不是真的……不过,我觉得十有八九是真的。” 方明精神大振,有貔貅的帮助真假已经不是问题,他真正想要问的是这只盘子值多少钱。 “雅芳姐,这盘子值多少钱?” “如果是真的,大约在100万上下,前几年拍卖过一只这样的盘子,60万上下,你的这一只从品相来说更好,所以价格会有一定的上涨。” 方明一听,乐了,大声说:“雅芳姐,看来我的眼光还是很独到的嘛。有一个人想买这只盘子,我开价120万,结果对方只愿意出10万,当然不卖给他,想从我手上捡漏?没这可能!” “咦,你还有这本事?” 周雅芳惊讶起来,方明才入行不久呢,这下不仅仅捡漏——发现了好东西,而且在定价上也比较准确,他是怎么做到的?蒙到的?可如果是蒙到的能蒙得如此之准么? “我是觉得它和之前的那扳指差不多一个层次的古董,所以就开这个价。” “为什么你觉得这两件古董是差不多一个层次的?” 周雅芳相当奇怪,方明这个感觉是没有道理的但却符合事实的。 “嘿,就是有这种感觉。” 方明自然不可能告诉周雅芳自己是根据右手手背上出现的貔貅影子清晰与否来判断古董的价值,只能说这是自己的感觉,感觉嘛完全没有道理可言的。 视频里周雅芳翻了一下白眼,不知道怎么说好。 “雅芳姐,那这个盘子除非有人出100万,要不不用卖了是不是?” “嗯,就这样定吧,虽然是在视频里有一些细节看不太清,但基本上是可以确定是好东西,至少也得8、90万才能出手,要不就是贱卖了。对了,要不要我过去一趟帮你把把关?” 摇了摇头,方明说:“嘿,不用,反正我已经打定主意了,不管它是不是真的缠枝莲纹青花盘,我都按这个来卖就是了。” …… 第二天一早,方明刚在院子里拉开架势但连一套军体拳都没有来得及打完,院门被推开,赵火走了进来。 “咦,六叔,你这么早来我这里干什么?不是和六婶……” 刚看到赵火的时候方明很惊讶,在他看来对方正和章佳芳打得火热、现在这个时候正应该是大被同眠,怎么可能会早起?但当他看到跟在后面的刘阳平时一切都明白了。 “方明,刘师傅一大早找我,问我那盘子想不想卖,因为他马上就要走了。我说盘子在你这里,所以就带他来了。” 扯过毛巾擦了一把汗后,方明指了一下院子当中摆着的椅子,说:“刘师傅,坐吧,我进去屋里把盘子拿出来。” 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刘阳平心里相当失望。昨天晚上离开回到章家之后,他一直惦记着那只盘子睡不着,所以一大早就起来找到赵火。原来他是打算着趁方明不在忽悠赵火,然后加点钱把盘子买下来,却没有想到盘子竟然不在赵火而在方明这里! 方明极难打交道,昨天他已经见识过了,如果有选择他绝对不想来见方明,但他却没有选择——除非他不想得到那只盘子。 方明把盘子轻轻地放在桌子上,然后说:“刘师傅,这盘子在这里,我昨天的态度想必你已经很清楚,10万你别想从我这里把盘子买走。” 来之前刘阳平就知道10万块绝对不可能,所以此时听到方明的话后点了点头,说:“这盘子我确实喜欢,老实说昨天晚上一夜没睡,考虑了很久之后,我愿意加多3万块,一共13万,谁叫我实在喜欢这只盘子呢?只能是大出血了。” 13万是大出血? 方明心里冷笑了一声,一大早跑来找赵火还不是想着利用赵火急着用钱的心理把盘子买走?发现这一招行不通之后加了点钱就把自己说得可怜兮兮的,仿佛吃了多大的亏一般。 轻轻地摇了摇头,方明说:“这是明永乐年间的‘缠枝莲纹青花盘子’,民窑中的精品,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想必刘师傅也清楚,听说前几年有一个这样的盘子在拍卖行里卖出60万上下的价格,而那只盘子品相远比我们的这一只要差。刘师傅你想用13万就把这盘子买走,那是不可能的。”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昨天晚上周雅芳提到过以前曾经有拍卖行拍卖过一只明永乐年间的缠枝莲纹青花盘子,在结束视频之后方明马上就在网上搜索起相关资料。 感谢无所不能的网络,他很快就找到了相关的资料,此时和刘阳平“谈判”起来自然是理直气壮! 刘阳平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大事不妙。 昨天方明的表现说明他根本对眼前的这只碗没有什么了解:第一,让自己开价,自己开了价之后问对方想要什么价格,对方半天没有回答,绝对是对眼前的这只碗的真正价格没有任何的判断;第二,在整个讨价还价过程中一直没有说出眼前的这只碗的名称。 但是,事情很快就起了变化,方明的开价与眼前这只碗的价值异常接近,表现了一幅“老手”的风范,而这一切都是在自己的眼皮子低下发生的,并没有求助任何人。 现在倒好,一夜过去之后就知道眼前这碗叫明永乐年间的‘缠枝莲纹青花盘’,而且还说出了和它类似的拍卖的价格。 看着桌子上的盘子,刘阳平心里叹了一口气,知道想要得到这只盘子的难度更加大了。 “15万,真的不能再多了,我这个开价已经很有诚意了。要知道,在大石村这样的地方15万很多人一辈子也赚不到。” 点了点头,方明说:“没有错,你这话我知道,在我们这里确实是如此,15万很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但眼前这盘子却不止这个价。你看,盘子上的莲枝等的层次、色阶分明,纹饰自然而流畅,一点突兀感也没有……如果你拿放大镜来看,一定会发现它的气泡透明稳重,虽然大小不一但却富有层次,组合形成一种特别的美感,这样的民窑精品,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够遇上的。依我看,它值120万这个价格。” “哦,对了,刘师傅,可能你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我现在在宁东市古董店上班,所以,这东西就算你不要我也有的是渠道卖出去,只是要多费点时间罢了。” 刘阳平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不管是对方对眼前的这只盘子的特点的分析,又或者是告诉自己对方其实是在古董店工作,都是在“警告”自己:眼前的这只盘子你不要大把人要,所以就别借这个来压价了、也别欺负我不懂行。 “50万吧,这个价格已经很好了。” 沉默了半天之后,刘阳平有一点无奈地一下子把价格加到了50万。 旁边的赵火心猛地一跳,脸涨红起来,曾经多年特种兵的严格训练也没有办法在这样的情况下保持镇静。 刘阳平虽然在拼命压价,但是他有一句话说得没有错,那就是在大石村这样的地方15万很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现在好了,自己家里的一个破碗就卖了50万! 有了这50万干什么不行? 就算是一辈子不干都可以了! 特别是现在自己极度的缺钱。 张了张嘴,赵火刚想说话脚却猛地被踢了一下。 “啊!” 赵火叫了出来,一看原来是方明在踢自己! “呵,六叔,你脚上刚才停了只蚊子,我帮你赶一下,动作大了一点。” 方明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但心里却出了一把冷汗,幸亏刚才自己的眼角无意中扫到赵火想说话,要不等他说出口那一切都晚了! 要知道赵火这一点头那就是几十万的价格差别啊! “这个……呵……原来是这样。” 赵火这下也冷静下来了,明白自己差一点坏了大事,马上退后一步,紧紧地咬着牙再也不说一句话。 刘阳平差一点想扇自己一巴掌,来方明这里之前他找过赵火,希望从他的手里把盘子买下来,当时开价13万,赵火不愿意,早知道就直接开价50万,这样已经把盘子拿下来了! 摇了摇头,方明说:“刘师傅,我昨天就说过了,120万,少一分都不行!” “哼!当时你说过100万就可以了,现在又涨价了,买卖不是这样做的,小子,你是第一天入行的吧,懂不懂规矩。” 终于,刘阳平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声音大了起来,古董行之中有开价还价之后就不能改的规矩,他说的就正是这个。 方明的脸也冷了下来,说:“刘师傅,规矩?你好意思和我说规矩?昨天是什么情形?我要100万的时候你不愿意给,最后看到和我谈不成就转向我六叔,想利用他不懂行来压价。好,昨天就不说了,刚才呢?你一大早就单独去找我六叔,抱的是什么心思?我们都不是傻子,不用说也明白。” “你好意思和我说规矩?坏了规矩的是你,这事情不管说到哪里我都占着理。” 刘阳平脸红一阵白一阵,张了张嘴有心想反驳,最后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事情正如方明所说的那样,理亏的是自己。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整个院子沉默了下来。 “我看这样吧,这盘子就100万吧。” 一把声音从门外传来,两个大步走了进来,方明一看发现正是章程东父女,说话的自然就是章程东。 听到章程东这样说,方明看向赵火,“六叔,这事情你拿主意吧。” 既然是章程东开口了,方明知道自己就没有必要再坚持,100万虽然说离自己所坚持的120万有一点差距,但也算可以接受,特别是赵火正想娶章程东的女儿呢,这个面子是要给章程东的。 “嗯,好,那就100万吧。” 赵火想也没有想,点头同意了,正如方明所想的那样,未来老丈人的面子是要给的。 “给我你的银行账号,我让人把钱转给你。” 刘阳平稍稍想了一下,同意了,100万虽然说比自己想像的要高出不少,但这只缠枝莲纹青花盘绝对值得,而且可以说物超所值,自己买下来转手也能够赚上不少,特别是如果捂个两年,等待好的机会的话还能够赚更多。 关键是,一来对方懂行,二来对方很明显被自己的一些小伎俩弄火了,如果不是章程东出面,肯定不会松口的。 所以,刘阳平也就见好就收,再也不想着要捡个大漏了,所以很干脆地就同意了。 方明笑了一下,这个价格虽然不是自己希望的120万,但其实也算可以接受。 赵火带上盘子和刘阳平去镇子上,那里才有银行查看是不是钱已经到账了,至于安全方明一点也不担心,作为曾经的特种兵赵火如果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那就无话可说了。 “呵,老章,你怎么来了?” 赵火和刘阳平离开之后,方忠华从里屋走出来,他其实一早就起来了,也听到院子里方明和刘阳平讨价还价的声音,只是他知道自己没有必要参合,所以就一直没有出来。 “老方,你可是生了个好儿子啊!原来他退学了,我还以为一个好苗子毁了,却没有想到金子不管到哪都能够发光——不读书玩古董也是一把好手。” “呵,这是娃自己争气。” 方忠华看了一下章佳芳,又笑了,说:“不是我说你,老章啊,赵火那娃不错的嘛,芳芳退给他很好啊,你之前为什么就不同意呢。” “哼!” 章程东瞪了方忠华一眼,说:“如果是你女儿,你愿意她嫁个穷鬼?” “呵……” 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方忠华没有再说什么,可怜天下父母心,做父母的有哪一个愿意子女吃苦的? 更加不用说章程东只有一个女儿、而且他家里的经济条件相当的不错了。 “爸,我怎么从来也不知道你和章叔这样熟?” 方明愣了一下,他倒是一直没有想到父亲和章程东会如此熟悉——从小到大都没有怎么听说过,这也太神奇了一点吧。 “呵,当年我和你父亲一起出外闯过,当年你爸在外面已经有了很好的发展,但在你出生之后就回来了。” 方忠华和苏翠从来也没有说过这事情,所以方明一点也不知道,此时听着心里就是一颤。 可怜天下父母心,父亲当年为了自己放弃了在外面的前途回乡安心当一个农民,这里面的付出到底有多大? 方明已经不是小孩子,他自然能够理解这里面的份量。 “爸……” 方忠华挥了一下手,打断了方明的话,淡淡地说:“这没有什么的,为人父母就是这样。” 方明默默地点了点头,不管是自己的父亲又或者是章程东,他们其实都只是一个心思为了子女。 一个小时之后,赵火和章佳芳一起回来了,看到赵火那兴奋得通红的脸,方明笑着说:““六叔,恭喜你成为我们大石村的第一个百万富翁。” “当然,我也要恭喜六婶你了,眼光真好!” 章佳芳的脸一红,瞄了一眼章程东,发现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知道自己和赵火的事情真的成了。 “哼!回到宁东市,记得和我的好姐妹联系,那可是个大美女。” “什么?美女?介绍给方明的?” 方明回头一看,发现母亲苏翠捧着套茶具出来,正好听到章佳芳的话,正一脸八卦的表情。 一阵头疼,方明连忙说:“妈,六婶这是在开玩笑呢。” 章桂芳哪里会放过这个调笑的机会?马上就说:“姨,不是开玩笑,我真的把我的好姐妹介绍给方明了,叫李雯,是个大美女呢。” 苏翠瞪大了双眼,急着说: “李雯?镇子上李石明的女儿?” “是啊,姨,你也知道?” “那可是附近有名的大美女啊!我见过一面,屁股大,好生养。” 方明一听,顿时石化,连忙说:“妈,你这是说什么呢。” 苏翠瞪了方明一眼,说:“我这话怎么了?女人就是要好生养,你懂什么?!” 方明摇了摇头,哭笑不得,但谁叫她是自己老妈呢?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院子之中笑声不断,心情显然都不错。 “方明,和你说个事情。” 看到赵火神神秘秘的样子,方明顿时奇怪起来,笑着说:“六叔,你不会是在外面还有女人吧?现在准备和六婶结婚了,所以想让我帮你摆平?” 方明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足够让坐在一旁的章佳芳听到,他这是故意的! “什么?赵火,你外面还敢有女人!!?” 章佳芳一听,小手顿时伸出过来,一把扯住了赵火的耳朵。 “这个……芳芳,你说什么呢?我有这本事嘛,除了你看得上我之外,哪还有人看得上我?” 曾经的特种兵此时就像是一只没有了牙的老虎、而且还是病虎一般,任凭章佳芳扯住自己的耳朵,一动不敢动,只能苦着脸解释。 看到这样子了,方明心里直乐,爱情真的是伟大,让赵火这种铁一般的汉子也化成了绕指柔,特别是这种老夫少妻的。 “嘿,看来日后真的会夫纲不振啊。” 赵火瞪了方明一眼,说:“还不是你造成的。” 看到方明那乐不可吱的样子,章佳芳也明白自己被耍了,松开手,小声地对赵火说:“痛不痛?” “不痛,怎么可能会痛?” 方明一听顿时也翻起了白眼,刚才赵火明明脸都青了,特别是耳根都红了,还说不痛,这绝对是睁眼说瞎话啊。 “方明,你是不是想找死?挑拨我们?” 章佳芳狠狠地瞪了方明一眼,甚至还挥起了小拳头,一副小老虎的样子。 “呵,六叔,你刚才不是说有事情和我说么?” 方明很明智选择转移话题,再在这个纠缠下去自己肯定要承受章佳芳的怒火,这可真的划不来。 果然,章佳芳一听注意力也被吸引过来,说:“赵火,什么事情?” “呵,我突然想起来我妈走的时候给我留下一套餐具,说是给我结婚用的,我想……不知道是不是古董……” “啊!还有这样的东西?你怎么不早说,去看看。” 方明“腾”的一声站起来,一把把赵火拉了起来就往外走。玩什么玩笑,如果他家里还有古董,那……还坐在这里干什么? “啊?!你们这是去哪里?快要吃饭了。” 看到方明和赵火往外走,方忠华愣了一下,已经到了饭点,现在还出去干什么? “你们先吃吧,我和六叔还有一点事情。“ 开什么玩笑?还有古董怎么可能坐得住?饭什么时候没有得吃? 看着方明和赵火已经冲了出去,章佳芳也坐不住了,跟着跑了出去。 说老实话,赵火的家里真的是很寒酸,除了一张还算得上是好一点的大床之外,就是在墙角的地方摆着一个不大的四方立柜,那破破旧旧的样子也不知道到底摆了多少个年头了。 方明和赵火很熟悉,这房间也不知道进来过多少次,所以此时也不知道到底让自己看什么。 难道,那柜子是古董? 一想到这个,马上就快步走了过去把手按在上面,却没有任何感觉——手背上的貔貅并没有出现。 这不是古董,至少不是值钱的古董! “六叔,你说的东西在哪?拿出来我看看。” “你等一下。” 赵火走到床前蹲了下去,伸手在床底下摸索了好一会最后拉出一个沾满了灰尘的箱子。 “这箱子里的是什么东西?” 方明在箱子前蹲了下去,心里相当好奇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找来一块湿布,赵火把箱子面上擦干净,然后说:“这里面是一套瓷器,就是碗碟之类的东西,我妈走的时候交待过我,说是留给我结婚用的。我这样的人哪有人愿意嫁给我?所以这东西就放在床底下很多年,今天如果不是你替我卖掉那只碗,我都没有想起来我家里还有这样的一套东西。” 方明一听心马上就跳了起来,刚才那只碗是赵火平时拿来吃饭的都已经是好东西,现在这是他们家仔细地收藏的那只好不坏,更加重要的是一整套的! “啊?一整套?” 尽管章桂芳不懂古董,但她明白如果是真的那绝对值很多钱! 赵火看了章桂芳一眼,说:“芳芳,这是我妈留给我结婚用的,当然也就是你的。” 章桂芳脸一红,却很不给面子地说:“ “哼!你的就是你的,才不是我的呢,再说了,我还没有嫁给你呢。” 方明有一点无可奈何地看着赵火和章桂芳,大声地说:“你们两个不要在我面前打情骂俏了好不好?快一点打开这箱子,让我看看的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哦……好……” 赵火和章桂芳两个人同时脸一红,而赵火则加快了手上的动作,迅速地把箱子上的灰尘擦干净。然后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锁匙打开上面的一把小锁,轻轻地打开了箱子。 箱子打开之后,方明首先看到的是一层的稻草,当赵火把稻草拨开之后马上就看到上面搁着大大小小一共28件的瓷器,分别是碗、味碟、菜盘、小汤匙各6个,还有的就是斗碗、大勺、牙签筒、烟灰缸1个各一个。 看到这一整套的餐具,方明有一点傻眼,他甚至都不敢用手去拿——万一拿起来之后自己右手手背上都出现貔貅怎么办? 28件,如果都是像之前的那一只碗那样,那就得2800万! 所以,方明犹豫了! “这个……方明,怎么样?是古董么?” 看到方明半天没有说话,赵火忐忑不安起来,不知道母亲传下来的这一套餐具到底是不是古董。 “哦,好,我看看。” 方明被赵火的话惊醒过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伸出手去拿起了其中的一只碗——但就算如此他的手还是禁不住微微颤抖。 刚把碗拿起来,方明发现貔貅马上就出现在自己右手手背上,而且,更加重要的是此次的貔貅比之前的那个盘子的颜色还深! 这说明眼前这只盘子的价格比之前的还要高! 慢慢地,方明麻木了起来,他发现每拿起一件自己手背上的貔貅都出现一次,直到放下最后的一件都是如此! 这说明什么? 说明眼前的这一套餐具每一件都是古董,每一件都比之前的那只盘子还值钱! “怎么样?” 赵火发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他多少可以从方明脸色上看出来自己想要的那个答案,只是没有听到亲口承认还是不安心。 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方明看向赵火说:“六叔,我服了,真想不到你家里竟然藏有这样的好东西。” 赵火在大石村是个破落户,父母早亡,只有一个老奶奶把他拉扯大,赵火出去当兵多年之后回来不久奶奶也走了,留下的不过就是间破烂的祖屋,这样的人哪有人愿意嫁? 所以,又有谁能够想得到他家里藏有这样的东西? 眼前的是28件的餐具,每一件单独拿出去都价值在100万以上,加起来是2800万,如果再算上这是一整套的价格再上浮的话,那至少也得到4000万上下! 赵火一下子从一个王老五变成钻石王老五! “呵~~~~这套东西值钱?” 方明此时真的恨不得一把踹死赵火,这个时候还问自己这套东西是不是值钱? 这套东西不仅仅值钱,而且是值大钱! 这还用问? 穷汉家里的家当,却是没有想到会如此的值钱! “六叔,你以后就等着吃香喝辣的吧,这套东西你愿意卖的话钱多到你这辈子、不,你儿子的那一辈子都花不完。” 赵火瞪大了双眼,好一会才说:“到底它值多少钱?” “几千万吧。” “啊?多少钱?” 赵火手里本来还拿着块湿布,一吓之下手一抖扔到了地上。 方明一看,指了指湿布,说:“六叔,你的手抖成这样,根本看不出来曾经是个杀人高手啊。” 赵火哪里还听得到方明的话,他的脸越来越红,很快就像猴子屁股一般! “嗷!!!!!” 突然,赵火发出一声嚎叫,先是大笑,然后泪水一阵接一阵地流了出来。 “好吧,希望只是喜极而泣而不是疯了!” 方明喃喃自语,但房子里全是赵火的笑声和哭喊声,一下子就被掩没了。 赵火当然没有疯,他只是压抑了太久之后发泄,四十多岁的汉子,学了一身的杀人本事却连个老婆都娶不了?他心里何尝好受? 他当然做过梦想过有一天会发大财,但又从来不觉得这会成真,但现在这种事情却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所以,他才大哭大笑! 方明很理解赵火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不久前他也正经历着同样的事情。 所以,他并没有打断赵方,而是随他发泄,至于章佳芳则是痴痴地看着赵火,同样也没有说话,选择赵火对于她来说意味着巨大的压力,这一点她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甚至不久前为了能够和赵火在一起而不惜闹翻,她又何尝希望如此? 之前的那个碗扫除了自己和赵火婚事的最后障碍,而眼前的这一套餐具则是让赵火拥有了巨额的财富,从此生活无忧。当然,更加重要的是赵火作为一个男人能够挺起自己的腰。 要不,就算自己真的嫁给了赵火,而因为自己家里很有钱,赵火很可能也只是低声下气——虽然那个是自己的父亲,但作为赵火的妻子她可不希望看到这种事情。 赵火毕竟是个受过严格训练的军人,尽管情绪极为激动,但很快就平静下来。抹了一把涌出来的眼泪,扭头对方明说:“方明,你替我把它卖掉吧。” 犹豫了一下,方明提醒说:“六叔,这可是你妈妈留下来的唯一东西,就这样卖掉了?” “嗯,卖了吧,过日子需要钱,我想我妈总不可能要我饭都可以不吃但一定要把这东西当成传家宝传下去?” 章佳芳一听马上就说:“赵火,这东西既然是家里传下来的,那就不要卖了吧?” 眼前的这套东西是母亲留下来唯一的东西了,打心里赵火也是不愿意卖的,可是,不卖自己又哪来钱?又怎么养活自己和章佳芳,当然还有日后的孩子。 于是,赵火摇了摇头,坚定地说:“这东西卖了吧,然后再买件好的,而有了这一笔钱我就可以到镇子或者是县城里开一间卖军品的店。这样的东西我们留着能怎么样?平时又不可能用,留着也是白留着,我妈就算是泉下有知了,也不会说什么的。再说了,她留这东西是给我结婚用的,现在已经找到媳妇了,那这东西也已经完成它的使命了。” 章桂芳脸一红,没有再说什么。 开一间卖军品——军事用品的店一直是赵火的目的,方明自然明白,点了点头,说:“行,没有问题。” 在大石村附近的村镇,当然也有人玩古董收藏,但是毕竟财力不雄厚,所以生活在这里的玩古董的人都是小打小闹是,眼前的这套东西价值以千万计,绝对不是普通人愿意出这个钱的,而据他所知村子或者是附近的镇子也没有这样牛逼哄哄的买家。 所以,只能是带回去宁东市。 “六叔,这样吧,过段时间我就回去宁东市,你和我一起回去,到时把东西带上。” “呵,方明,我就不去了,你把东西带走就成,我难道还信不过你?” 赵火绝对相信方明,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看着方明长大的,对于方明的性格清楚得很。 “六叔,你必须要和我一起去,这个不是相信不相信的事情,而是这样才安全,你想一下,我们随身带着几千万的东西多一个人总是安全一点。” 赵火还是想拒绝,但最后还是被方明说服了,最后答应等方明回去宁东市的时候一起走。 站了起来,方明笑着说:“六叔、六婶,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哈!” 赵火特别是章佳芳脸红了起来,方明看到这样子,更加是乐得哈哈大笑,然后离开了赵火的家。 顺着夜色往回走,方明的心情相当的不错,赵火是自己拳脚上的授业恩师,关系自然很亲密,现在看到他能够找到可以共度一生的爱人,而且自己在他们的婚姻之中还起了不小的作用,这样的感觉确实是相当的美妙。 回到家的时候,方明惊讶地发现父母亲还有章程东还在院子里聊天。 “咦,你们还没有睡?” 方明拉过一张椅子,在一旁坐下,苏翠拿过一只碗倒了水递了过来。 “刚才怎么了?” 说话的时候父亲方忠华,但方明注意到章程东也支起了耳朵,显然这话是他想问的。 一口气把碗里的水喝掉,方明说:“呵,章叔,你就放心吧,你女儿给你找了个好女婿!” “哦?怎么了?” 章程东愣了一下,不知道方明为什么这样说。 “嘿,我家的六叔现在已经不是穷矮挫,而是高帅富了。” 方明把在赵火家发现一整套古董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所有人都傻住了。 “这个……那到底值多少钱?!” 方明竖起了四根手指,方忠华一看马上说:“400万?真的是不少了啊!” “400万?!” 章程东愣了一会,然后又接着说:“好吧……看来我只能承认芳芳确实有眼光。” 方明抓了抓自己的脑袋,说:“啊?谁说是400万的?” “哦?不是400万?难道是40万?那也不错了。其实啊,有之前的那100万已经够了,咱们方圆几百里地没几个有这么多钱的。” 章程东没有一点失望,在他看来赵火能够有100万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了,足够让自己女儿过上幸福的生活了。 “400万?40万?我说的是4000万!” “咣!” 章程东吓了一跳,手里的碗“砰”的一块掉在地上,砸个稀巴烂。 “什么?什么?4000万?你……你说什么呢?” “方明!” 方忠华瞪了方明一眼,说:“你在说什么呢?4000万?!” 不要说章程东了,就算是方忠华也不是相信方明的话,几乎是下意识地他觉得自己儿子在撒谎! “赵火那里有一套的餐具,一共28件,每一件都不比之前刘阳平买的那一个盘子差。” 方明的这句话一说,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老半天都没有人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章程东站起来,不过没有说什么就走了。 看着章程东消失在黑夜之中的身影,方忠华摇了摇头,说:“这一下老章要受打击了,恐怕还会有人背后说他闲话喽。” 方明轻轻地点了点头,村子里多的是这样的人,如果赵火突然发了大财的消息传出去,肯定有人说章程东的闲话,说他之前不愿意女儿嫁给赵火、现在看到赵火发财了又愿意了,典型的嫌贫爱富。 “也不用太担心,赵火他也不会傻把这事情说出去。” …… 夜已深,父母亲都已经去睡觉,但方明却是一点睡意也没有,眼前浮现的全是之前在赵火那里看到的整套餐具。 那套餐具和之前卖掉的那个盘子的风格几乎一样,看来应该也是明永乐年间的,问题的关键就在于那一共有28件,这实在是太吓人了! 呆呆坐了很久,方明最后还是拿出手机拨了周雅芳的号码。 “雅芳姐。” “方明?怎么了?这么晚还给我打电话?” 手里里传来周雅芳的声音迷迷糊糊,看样子应该是在睡觉——这一点也不奇怪,因为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姐,那个明永乐的……” 方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周雅芳打断了,说:“怎么?没有把握?反正我最近也没事,要不明天我去一趟你家乡吧,顺路回来还可以去别的地方逛一下,看看有没有好东西。” 方明一听,明白周雅芳这是误会了,连忙说:“雅芳姐,那个盘子已经卖出去了,100万。” “100万?可以了,明永乐的缠枝莲纹青花盘卖出这样的价格算是不错的了,毕竟是民窑的东西啊。好了,没事早一点睡吧,有事的话也回来再说。” “雅芳姐!” 方明马上大叫一声,他打电话想说的还没有说呢。 电话那一头先是安静了一下,然后响起周雅芳愤怒的叫声: “啊!?方明,你这么大声干什么?你知道不知道现在是凌晨3点?拢人清梦、特别是美女的清梦是很可耻的!” 方明无可奈何地把手机拿开,等周雅芳发泄完了之后才敢小声地说:“雅芳姐,我发现了一套明永乐的瓷器,好像比之前的那只缠枝莲纹青花盘还要好。” “方明,我警告你,别大惊小怪的,不就是件古董嘛,老娘我什么没见过?我明白你刚入行、一发现古董就兴奋,但你也不能把你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好了,先这样了,你早一点洗洗睡吧,有什么事情回来再说。” 看到自己的电话给挂了,方明摇了摇头,他可不敢再给周雅芳打,从刚才她的反应来看自己再打的话下场一定很惨。 不过,还不到一分钟,方明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竟然是周雅芳打过来的。 “啊?雅芳姐,怎么了,你不是睡了……” “你刚才说什么?一套明永乐的瓷器?一套还是一件?” 方明的话再一次被打断,手机里周雅芳的声音清晰无比,很显然已经完本醒了。 “一套,和之前100万卖掉的是同一个风格,所以我才说是明永乐年间的,一共28件!” “啊!” 手机里顿时响起周雅芳的一声惊叫,然后就听到一阵急促的呼吸声,很显然这是激动导致。 “方明,你等着,我去你村子里看看,明天一早我就过去。” “雅芳姐,你就不用过来了,我明天就回去宁东市。” “好!你快一点回来。” 回到家之后,方明发现父亲方忠华还在厅里坐着,面前摆着一碟花生和酒,正是在等自己,看来晚上喝的酒已经醒了。 “坐。” 方忠华指了一下面前的凳子。 “嗯。” 方明点了点头,坐了下来。 “我想了想,有个安排。” 方明愣了一下,在家中一直以来都是父亲说了算,从来也没有和自己商量的时候,今天晚上这样的语气让他觉得有一点奇怪。 方忠华笑了一下,说:“之前你就说过,这个家日后由你来撑,我也相信你能够做到这一点,我现在的身体也不行了,你是家中的长子,弟弟妹妹都还小,从道理上来说这也是你的责任。” “家中的大事自然也是要你清楚的。” “嗯,好的,爸,你说吧。” 方明马上就调整好了心态,父亲的身体不好,他也不想父亲再继续劳累,如果说自己没有办法赚钱那无话可说,但是现在既然自己能够赚钱,那撑起这个家让父母都轻松一点也是理所当然。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方明回头一看发现正是母亲罗翠。 “妈,你怎么还不睡?” “呵,睡不着,你回来了我就出来看看。” 罗翠拉过一张椅子在方明的旁边坐下,双眼里露出慈爱的神色,她现在已经基本上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心里反而生出一股骄傲来——自己的儿子是最好的,就算不读书干别的也一样能够出人头地、一样能够赚大钱。 丈夫身体出了毛病之后,她的压力相当大,村子里的生活很艰苦,男人倒下之后很可能意味着整个家都要败掉,如果说儿子读书成绩不好那不读就不读了,但问题不是这样,但现实的情况又迫得不得不退学。 自从儿子退学出去打工之后,罗翠听到了很多的流言,说方家要败了;说父母真没用、毁了儿子的前途等等,这些话让她听了心如刀绞。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过去了。 儿子出去没几天就赚到了大钱,有了这一笔钱丈夫的病就可以治,家里的生活就没有任何的问题,小儿子和女儿就能够继续读书…… 所以,罗翠又怎么可能会睡得着?在里屋的时候她躺在床上但耳朵却一直支起来,一听到方明回来马上就出来了。 “你妈是听到要建房子了,心里激动得睡不着。” 一旁的方忠华笑了起来。 罗翠一眼瞪向了方忠华,说:“哼!是又怎么样?建房子这是人生的大事,咱们现在要建房子那自然得要好好地盘算一下。” 在国人的传统之中,房子是人生大事,事关一辈子,没有房子就像是没有根了浮萍一般,到哪都不舒服。 罗翠只是个普通人,她自然也是如此认为的。她嫁给方忠华后一直住的都丈夫父亲那一辈传下来的屋子,能干的丈夫其实这些年来赚了不少钱,但是要养活三个儿子,还有供他们读书,日子过得紧紧巴巴,自然也就不可能有钱盖房子。 但是,在她的眼里一直有个愿望,就是在自己的有生之间能建新房,就算没有办法建,那也得翻新一下。 对于这一点方明自然也清楚,所以手上有了钱之后他第一时间也告诉家里要建房子。 “现在咱们有钱了,那自然得要建的。” 方明笑了起来,继续说:“不仅仅要建,而且要建村子里最好的。” 说起这个,罗翠马上就精神起来了,说:“方明,我想过了,我们把原来的房子推掉,平整了土地之后盖座一进的大瓦房,中间是个厅,然后两侧各有房子,要有四个房子,我和你爸一间,你、弟弟和妹妹各一间……” 看到母亲这样,方明笑了,说:“妈,现在还盖什么瓦房,要盖楼房了。” “啊!盖那玩意干什么?太花钱了,能够盖瓦房都已经不错了。” 罗翠吓了一跳,她的愿望是盖个新房子,大瓦房已经很满足了,方明说的楼房村子里最有钱的那一户前年盖了,确实是好看,但听说一层就得10万块,这绝对是个天文的数字。 方忠华此时也摇了摇头,说:“我和你妈商量过了,家里盖大瓦房已经足够了。剩下的钱你弟弟妹妹要读书,还有你将来要娶媳妇,这些都是要花钱的地方。” “而且我看你日后也不可能回来村子里生活了,我听说大城市里的房价可高了,一万块才能买一个平方,家里不用盖这么好的房子,留着以后用吧。” 罗翠一听,马上就急了,说:“啊?城里的房子这么贵啊?那家里的房子花个一千几百找人翻新一下就可以了,不建了,这大瓦房不建了。” 方明顿时哭笑不得,说:“妈,你这是干什么呢?我出去没几天就能够赚这么多钱,日后还能赚更多,所以你们就不用担心了,总之,房子是一定要建的,我的想法是建一幢六层的楼房,再带一层地下室,地下室就用来放东西,第一层用来招呼客人,剩下的五层用来住人。” “地盘要弄得大一点,特别是院子,日后买了车之后还得有地方停车呢……至于钱,你们放心,先开始做吧,慢慢地我会赚到的,真不行,先把那翡翠卖了。” 方忠华和罗翠越听越惊讶,双眼也瞪得老大,他们完全没有想到方明竟然想盖这样的一个房子。 “这个……那得要花多少钱?” 方明想了一下,说:“一层我想得要10万,那六层加地下室,再加院子之类,100万以内应该能够建得起来了。” “啊!太贵了!有钱也不是这样花的!再说了,那翡翠是要来当传家宝的,或者是以后你、你弟弟妹妹结婚的时候可以用来做戒指。” 罗翠一听就否定了,花100万来建房子?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妈,你听我说……” 天色慢慢亮起来,一夜没睡,但方明的精神却很好,站在院子里慢慢地活动着自己的身体,打了几套拳下来之后人更加精神了。 昨天晚上从赵火那里回来之后和父母商量着建房子,按照自己的想法当然是要建村子里最拉风的——现在自己兜里有的是钱,但是父母不同意,为了做通他们的思想可没少花力气。当然,最后的决定是先准备着,等钱全部到位了再开始建,手上的钱先存着。 方明明白这是因为父母亲还是担心自己接下来赚不到钱。 “有钱的感觉真好。” 看着不远处的那口鱼塘,方明脸上出现了一丝轻松的微笑。 此前父亲得病之后家里沉闷的气息一下子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轻松与愉快,这一点方明也感觉到了。 能够解决家里的问题让方明相当骄傲! 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那里光滑一片,那个遇到古董后会浮现出来的貔貅此时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方明知道自己的生活之所以能够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完全就是因为这个貔貅! “回去宁东市的时候一定要再好好地研究一下,看看这貔貅还能干什么不。” 第二天一早,方明就起来了,而罗翠和方忠华也早就起来了,特意杀了鸡,满院子都是香气。 “爸,我回去宁东市后,家里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方忠华挥了一下手,说:“放心吧,家里的事情有我呢。你走了之后,我就先去医院把病看一下,争取治好了。” 方明点了点头,父亲的病其实是“富贵”病,简单来说就是要静养,要吃一些好的东西,以前家里没有这个条件,所以这样的病往往就意味着等死,现在既然有足够的钱在支撑,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至于新房的问题,你也不用担心,我会看着办的。” “好!” 院子外突然传来了画喧哗,一会后走进来三个人,正是赵火、章程东和章桂芳。 赵火走到方明的面前,把手里的一个箱子放了下来,然后笑着说:“方明,这一次我就不去了,这东西你带上卖掉就行,还有,我查了一下,一般来说拍卖的佣金是10%左右,所以卖掉后我是要付你佣金的,把你佣金扣除之后再把钱打给我就行。” “行!六叔你信得过我,那我也不啰嗦了。” 方明是个爽快的人,赵火放心把东西交给自己那再推辞也不是他的性格,至于佣金的事情他也觉得有什么,这一切都有行规的,自己不拿赵火反而会觉得不舒服。 “方明,到了宁东市,李雯会找你的,我已经把你的手机给她了。” “李雯?哪位?我不认识的啊。” 方明愣愣地看着章桂芳,不知道她所说的李雯是哪位。 “哼!我之前不是说过要介绍个大美女给你认识的么?她的名字就叫李雯,之前还跟你说过的,你妈认识,说是屁股大好生养的那一个。” 方明这才想起是怎么一回事,看着周围的人都在看着自己,脸一红,说:“这个……” 做妈的最关心的就是儿子的这个事情,一旁的罗翠一听就说:“记得打电话啊,妈想着早一点抱孙子呢。” 方明一阵头痛,说:“妈,我二十岁都还不到,生娃?” 罗翠瞪了方明一眼,说:“二十岁怎么着,村子里大把二十岁的娃都满地走、会打酱油了。” 方明摇了摇头,知道在这样的事情上和母亲“讨论”肯定是说不出个结果来,干脆不管了,对方忠华说:“爸,那我先走了。” “好!去吧,有事情就打电话。” 吃过饭,方明把收拾好的东西其实就是赵火带来箱子放到了摩托车尾上。 送方明的是弟弟方浩正,乡下人开摩托车那是小孩子都会的事情,当然也不会有什么驾驶证之类的东西。 “突突突!” 看着随着摩托车声而远处的儿子,方忠华和罗翠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难以形容的神色。 方明今天起了一个大早,所以离开家的时候太阳才刚刚升起,开着摩托车,一阵接一阵的风吹到脸上,方明的心情很好。 这一次回家,所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所有的重负也随之卸了下来。 “哟,这不是方明嘛?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以后多一点回来啊。” “我就说吧,方明这小子精明着呢,就算是不读书也能赚大钱。” …… 听着这些话,方明脸上一直保持着笑容,不时打着招呼。 出了村口之后,看到没有人了,方浩正愤愤不平地说:“哼!这些人真现实,之前爸受伤之后都说我们家要败了。现在我们家传出要建房子的消息,他们就又说我们家的好话了。” 方明笑了一下,说:“这个没有什么奇怪的,所以,脸是要自己挣的!哥在外面赚钱,你就安心读书,日后咱们方家才能够更加风光!” “嗯,哥,我明白的,你放心吧,我会努力的。” 方浩正努力地点了点头,年轻的脸上露出的却是坚毅的表情。 方明笑了一下,对于自己的弟弟他相当的放心,这小子读书和自己一样,都是个牛逼的主,现在既然不用担心钱的事情、没有了后顾之忧,那肯定会给自己读得更好! 方家不知道是不是风水好,反正读书这事情上从自己开始就没有落后过别人! 说话的时候,方明的看着远方,连绵的小山一直延伸到天边,有了右手的异能他相信自己肯定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自己的家也一定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出了车站,方明马上就看到了周雅芳。 “雅芳姐,真的是麻烦你了。” 之前只不过是给周雅芳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回来了,但周雅芳一听他回来了,马上就说来接他。 “嘻,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来接你了。” 周雅芳看了方明一眼,又笑着说:“这是什么东西?” 方明抓了一下自己的头,说:“在电话里不是和你说过我找到了一套瓷器么?这里面就是。” 周雅芳双眼一亮,说:“昨天晚上我还差一点为这个睡不着呢。” 玩收藏的人说好东西自然是指古董了,方明这样说难道又捡漏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运气也未免太好了一点吧?回家不是因为家里出了事情么?怎么还捡漏了呢? “雅芳姐,你总不会是让我在这里把古董拿出来给你看吧?” 周雅芳这才想起两个人现在还在车站呢,于是马上说:“这倒也是,那快上车,我们回去再说。” 方明把东西搬到车尾箱,赵火的那一套餐具又包装得很好,倒是不用担心震动会损失它们。 钻进车里,心急的周雅芳猛地一踩油门,车上就往前冲去,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到雅芳斋,好看看方明带回来的瓷器到底怎么样,如果是一整套的古董,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与村子相比,宁东市自然是繁华无比,看着那些一幢比一幢高的楼房,方明扭了一下身体,觉得回家几天之后自己都有一点不太适应城市里的生活了。 周雅芳没有注意到方明的沉默了,她正集中精神开车,一直保持在最快的速度,雅芳斋很快就到了。 “雅芳姐,你去接我这店就不开了?” 看着紧闭的门,方明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店里就自己和周雅芳两个人,刚才周雅芳去接自己那店岂不是关门了? 把车在一旁停好,周雅芳点了点头,说:“是的,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们这一行、特别是我,靠的不是零售,主要的还是靠熟客或者是捡漏,所以开不开店对于我来说影响并不大。” 方明一想确实也是如此,于是也不说什么了。 周雅芳的动作相当快,很显然相当的迫不及待,刚一下车马上就冲向车尾箱,弯腰把箱子拎起来冲进店里。 “啊?这是什么东西?这么重?石头还是青铜器之类?” 看到周雅芳急切的样子,方明笑了,心想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玩古董收藏的人在听到有好东西之后都是这样迫不及待的心情。 快步走进店里,他发现周雅芳已经把箱子打开了。 “啊!” 刚一打开,周雅芳就低声惊叫出来,“这……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东西?” 周雅芳声音有一点颤抖,她虽然从小就接触古董,好东西当然也见过很多,但当她看到眼前的这套东西的时候还是震惊了起来! 几乎是一眼她就认出这是明永乐年间的民窑之中的精品!如果出现在她面前提一件或者是两件,那以周雅芳的见识自然不会出现太多的震惊的神色,但问题是眼前这时摆着的是一整套!数了一下一共是28件。 分别是4。25寸的也就是直径在11cm左右的碗、直径8cm左右的味碟、8寸菜盘和小汤匙各6个,除此之外还有直径24cm左右的斗碗1个、大勺、牙签筒和烟灰缸各一个。这是一套餐具的标准式配套。 同时,周雅芳还留意到眼前的这套餐具完全没有使用过,保存得又完美无缺,这对于古董收藏来说实在是太难得了,价值自然也会提升很多! “是我六叔、也是教我拳脚的人家里发现的,是他妈妈留给他用来娶媳妇的,他并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这一次回家我看到了心想这可能是值钱的东西,他说要卖掉,就托我带来了。” “雅芳姐,这东西值钱不?” 根据右手貔貅的颜色,方明其实已经判断出眼前的这一套瓷器价值应该在4000万上下,他故意这样说的目的是想验证一下自己的判断是不是准确。 周雅芳气是差一点想翻白眼,什么叫这东西值钱不? “当然值钱,这虽然是民窖的东西,但却是难得的精品,关键是从来也没有使用过和是整套的,价值很高。” “我估计应该在3000-4000万。” 周雅芳眼里露出了“无可奈何”的神色,她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古董收藏已经不是二三十年前刚兴起的时候,现在的局面是要想找到件好东西难如登天,可是方明呢?就连回趟家也能够弄到这样的好东西,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行,那雅芳姐你替我联系一下买家,把这东西卖了吧,我六叔说了,给我们10%的佣金,到时二一添作五,咱们分了。嘿,我现在发现钱真的是很容易赚啊。” 看到方明这样一幅洋洋得意的样子,周雅芳终于是控制不住翻起了白眼。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一般人不要说一年了,就算是三年、五年才能够捡漏都算不错了,方明入行没几天就拼了命一般的捡漏,他说赚钱很容易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了。 拍了一下前额,周雅芳决定不再想这样的事情,想多了除了打击自己之外,就没有别的了。 “这套东西想出手不难,给我几天时间吧,我找一个合适的人,这样价格才能够有保证。“ 方明点了点头,说:“行,没有问题,这个不急。” 方明知道自己入行的时间太短了,所认识的人也有限,但周雅芳就不一样了,她认识的人比自己多得多,所以也就更加容易找到好的买家。 一件东西,在不同的人眼里的价值是完全不一样的,古董同样也是如此,很多时候不一样的买家所出的价格会相差超过百分之二十以上,这对于以千万计算的古董来说就是一个大数目了。 “不过你放心,我相信很快就会找到合适的买家的。” 这个世界上有钱的人超出了一般人的想像,这样的一整套餐具现在越来越少见了,对于那些追求品位的有钱人来说价格一点问题也没有。 恐怕,这个消息只要自己放出去,绝对是有人会来抢的,对于这一点周雅芳很有信心。 宁东大学是宁东市最大的大学,也是世界上一流的大学之一,拥有世界上一流的师资这一点就不用说了,它的优美的环境也是让人流连忘返。 不过,对于方明来说,他根本没有时间管这些。 虽然是昨天才回到,但他并没有休息,再加上周雅芳今天在店里,所以方明就决定来学校看看。入行虽然时间不长,但他发现自己已经暴露出一个巨大的弱点:貔貅异能确实让自己在发现古董的时候拥有过人的能力,但随之而来的就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一件古董摆在自己面前自己也认不出来是什么、更加不知道它的来历。 严格上来说,这也算不上什么,但既然已经决定在这一行干下去,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比如说,在家乡的时候自己刚一拿到赵火的那只盘子的时候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只知道是古董。 这种局面方明已经受够了,必须要加以改变。 同时,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是方明知道必须尽快丰富自己古董方面的知识。 要不怎么解释自己一直捡漏?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或许因为运气好捡漏一两次,但如果次次都捡漏,那怎么可能? 就算是周雅芳等人不说,他们也一定会怀疑的。 所以为了掩饰自己拥有异能的事情,也必须尽快丰富自己的知识。 解决这些问题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多读书,宁东大学作为世界上最有名的高校,在这藏书方面当然也是一流的。 进了宁东大学之后,方明一眼就看到一幢高楼,在周围整片建筑都相对比较矮的情况下更加突出。 这就是宁东大学的图书馆,也是整个学校最高的建筑。据说当年建校时校长说过对于一所高校来说,图书馆就是灵魂,因为它是知识的宝库,所以一定要是整个学校之中最高的。 多年过去了,图书馆在五年前推倒重新建设,但却依然保留着这样“最高”的风格。 这些情况方明已经在网上了解到,所以一来的时候他马上就找到图书馆。 宁东大学的图书馆是开放式的:不仅仅是对大学里的学生开放,还对所有的非大学里的学生开放,所以方明没有费多少功夫就进去了。 图书馆的一楼是休闲区,有咖啡厅和便利店,方便来这里看书的人,其实在宁东大学图书馆一楼的这一片地方是最受人欢迎的地方之一:它是情侣很喜欢来的地方,一起到图书馆看书,累了就来这个地方一起喝点东西,浪漫的同时又能够“一起成长”,何乐而不为?而且还比较高雅。 方明走进图书馆的时候注意到了这个地方,但他并没有去那里,他一眼就注意到那里坐着的都是一对对的,自己去那里凑什么热闹?而且更加重要的是他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可不是消遣,而是要看书。 所以,方明一进来就往楼上走去。宁东大学的图书馆相当先进,所有的书都可能通过专门的电脑来查找,方明先是在电脑输入“古董”和“收藏”的关键字,发现自己要找的书都收藏在五楼,于是马上就到五楼去。 到了五楼之后,方剂惊喜地发现整个五楼足有三分之一的书架上摆着自己想要看的书。在古董收藏方面,他是一个真正的初哥,一片空白,所以看到这些书之后他马上就抱了一大叠找了一个桌子坐下仔细地看了起来。 “咦?!” 方明看了一会之后马上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我的记忆力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之强了? 还在读书的时候,方明就发现自己的记忆力比一般人要强得多,比如说英语单词,自己看过三遍之后基本上就不可能忘记,事实上这也是他的成绩那样好的最根本原因。 要不以一个出生在小村子的学生,受教育的条件那样差,怎么可能会有很好的成绩? 但此时他发现记忆力比之前更加牛逼,几乎是看过一遍之后就记住了。 看了五六页的书,方明把书盖上闭上眼睛,脑海里马上就出现了刚才看过的所有东西,不要说是内容了,就算是每一个字、每一个符号甚至连在什么地方分段都记得一清二楚! 慢慢地睁开眼睛,方明的视线落到自己的右手上,以前可没有这样的本事,而唯一能够解释这一切的就是右手的这个影子了。 难道说这个影子不仅仅能够鉴定古董,还能够提高我的记忆力? 如果真的啊这样,那也太牛逼了一点! 由于实在是不相信获得了这种能力,方明又试了几次,最后发现不管怎么样试都是一样,记忆力确实是比以前强大了,几乎是到了过目不忘的程度了。 “好吧,不管再怎么样说这也不是坏事不是。” 努力地想了半天,方明发现自己也不敢肯定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自己记忆力大增,但这肯定不是坏事情,再说了,自己身体里有那只影子本来就很奇怪了,再多一件奇怪的事情也没有什么特别好担心的。 当下,方明飞快地翻起书来,一本又一本,一本接一本,从来也没有接触过古董收藏方面知识的他不管看到什么都觉得很新鲜,而书里的知识仿佛在他面前展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所以他如饥似渴地看着书,吸收着书里的知识。 时间慢慢地过去,投入到书里的方明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引起了周围的人的注意,其中就有郑茹,郑茹是宁东大学的艺术学院的教授,平时也喜欢收藏,所以今天没有课的情况之下就来图书馆翻翻相关的书,却没有想到碰到了方明这样的人。 首先,古董收藏虽然很热闹,但那是校园之外的事情,对于经济能力受到限制的学生来说,很少有人喜欢,而且更加重要的是古董收藏这样的老气的东西也不是年轻人喜欢。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显然年纪很小,但却对收藏如此的感兴趣,这是一件让人很奇怪的事情。 第二,对方看书很快,与其说是看,不如说是翻,一页接一页地翻,根本不停。 如果说这只是装逼,那又不可能,她观察已经大半天了,对方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双眼死死地盯着书,甚至连水也很少喝。 没有人这样装逼的。 除了真正对收藏很感兴趣的人之外,没有人会这样。 可是,如果说是真正玩收藏的,那为什么看的都是入门的书?难道是一个新手? 郑茹看着坐在离自己不远的方明,越来越感兴趣了,不过看到对方看得很认真,也不好意思去打搅。 时间慢慢地过去,很快就到了下午五点的时候,郑茹放下自己手里的书,往方明看去却发现方明依然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手上翻书的动作还是那样快。 摇了摇头,郑茹站了起来往外走去,晚上自己还有课,只能是先离开了。 方明并不知道自己引起了有着宁东大学第一美女老师之称的郑茹的注意,他现在就像是一块海绵一般吸收着书本里的知识,在强大的记忆力之下所有看过的东西都像是刻在自己的大脑之中一般,想忘也忘不了。 这种感觉是从来也没有的,而这也让方明体会到了另外一种奇特的快感。 “咕咕咕!” 一阵剧烈的饥饿感传来,方明“惊醒”过来,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看看时间发现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方明收拾一下子东西往外走去。 “以后还要来,而且要经常来。” 这是离开的时候方明的真实想法,这里与收藏有关的书实在是太多了,尽管现在的记忆力惊人,但一天又能够看得了多少? 快步往图书馆外走去,方明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找个地方大吃一顿——太入神了,以至于一天下来除了喝一点水之外什么也没有吃,背包里准备的面包都还没有吃呢。 刚刚走出图书馆,方明就接到了周雅芳的电话: “在哪里呢?还在宁东大学?“ “呵,是的,我现在刚出图书馆呢,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吃完再回去。” 挂了电话之后,方明的脚步又快了几分,之前在找宁东大学的图书馆的资料的时候他就知道大学的后门处有一条小街,那里最出名的就是各式各样的宵夜,现在饿极了自然要去大吃一顿了。 二十来分钟之后,方明走到了宁东大学的后门那一条小街,还没有走到的时候远远地就闻到传来了一股极浓烈的烧烤的味道! 这一下方明更加忍不住了,小跑就冲了过去。 街确实是小街,不大,中间是双向两车道,左右两边各是一排两层的店铺,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左右,正是最热闹的时候,一张张桌子摆在露天之下,还有的就是烧得通红的烤炉! 诱人的香味就是从这些烤炉上传出来的。 “这个……这下怎么办?” 口水都快要流下来的方明突然发现个很严重的问题,就是这里早就已经是人山人海,一眼看过去连一个空位都没有。 突然,方明眼一亮,在成片的“人海”之中,他看到了一个空位,准确来说不能算了空位,那上面已经坐了一个人,但是相对于周围坐得密密麻麻的座位来说确实算是空位了。 冲过去一看,发现座位上只摆了几盘烧烤,而且已经吃得差不多,看样子应该是一个人的。 已经饿急了的方明也不管是不是礼貌或者会不会被对方拒绝,直接说:“这个……我能不能坐在这里?” 因为长得漂亮,从小都有很多男人为着郑茹转,就算走在街头上都会不时碰到有人搭讪,吃东西的时候就更加如此,之所以在这里宵夜没有人敢来的主要原因是这里是宁东大学,来这里吃东西的多是学生,他们都知道郑茹是老师,而且更加知道这位老师除了上课的时候热情洋溢之外,平时就像是冰一般,绝对不太乐意和学生打成一片。 所以,看到她在这里吃宵夜,所有的学生都自觉地离开一点。 方明不知道这一点,再加上饿急了,哪里还管得了这些? 听到有人想和自己坐一起,郑茹的眉头皱了一下,刚想拒绝但抬头一看竟然是在图书馆中那个飞快翻书的人,话刚出口的时候又改了,点了点头,说:“好。” “哦……好。” 走到郑茹这一桌边上的时候人,方明就感觉到有无数的目光向自己“射”来,刚开始的时候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当看清自己面前的是一个大美女的时候顿时就明白过来:周围的人肯定是想过来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不过来,现在自己这走过来而且开口了自然就会成为众人的眼中钉。 摇了摇头,方明心里暗暗苦笑了一声,心想自己这真的是躺着也中枪。 不过,他很快就鄙视起周围的那些牲口来——美女不是用来看的,是用来泡的,想泡又不敢行动,那就滚远一点,别一看到别的搭讪就发出仇恨的目光。至于追不到?那总得先追了才知道吧?追不到?那就算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对不对? 不过,美女都是带刺的玫瑰,方明已经做好了对方拒绝自己的准备,却没有想到却听到一个“好”字。 既然美女都已经说好了,方明哪里还会客气?一屁股就坐下来。 “老板,来50串羊肉串再来50串牛肉的,鸡翅来5个,都给我加上辣,再上10瓶啤酒!速度快一点, “你吃得了这么多?” 郑茹看着方明,脸上露出了笑容,方明点的这些东西听起来也许不多,但其实很多,别的不说光是那10瓶的啤酒就不是一般人喝得了的。 “一会看看就知道了。” 说话时候,羊肉串已经开始上来,先上来的是20串和啤酒,方明真的是饿急了,东西上来之后哪里还顾得上和郑茹聊天?正所谓饱暖才会思淫欲,所以现在方明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对付眼前的肉和啤酒上。 羊肉半肥半瘦,而且烤得刚刚好,辣粉之类也加得很够味道,方明吃得相当的高兴。 看着狼吞虎咽的方明,郑茹有一点傻眼,她从来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一个男人在自己面前如此疯狂地吃东西! 羊肉串拿起来放到嘴里,舌头一卷就已经消失了,大口嚼了几下吞下去,然后再灌下去一大口的啤酒,更加“奇怪”的是还吃出“滋滋”的声音来。 哪个男人在自己面前不是努力地保持风度的? 像方明这样的郑茹还真的从来没有遇过! 慢慢地,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之后,郑茹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多,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吃相不好看,但却不会让人觉得恶心,反而有一种粗犷的感觉,好像……男人就是应该这样吃东西。 东西不断地送上来,但随即以很快的速度消失、进入方明的肚子里。 半个小时之后,方明把最后的半瓶啤酒倒里嘴里、狠狠地打了一个酒嗝。 “砰!” 方明把酒瓶重重地放在桌子上,看着对面的郑茹,说:“怎么样?吃不吃得完、喝不喝得完?” “这个……看来你的食量确实是很大。” 面对现实,郑茹除了点头之外还能够说什么?桌子上一片狼籍,地上也都是啤酒瓶子,郑茹发现自己却一点也不反感。 “男人嘛,能吃才能干,这个……你明白我的意思……啊,我不是这个意思。” 话说出口了,方明才醒悟过来坐在自己面前的不是自己的朋友,这样的玩笑话是不应该说的,但不说也说出口了,想解释清楚却越解释越解释不清楚,所以最后干脆摊了一下手什么也不说了。 郑茹乐了,她发现不管怎么眼前的这个年轻人都不会引起人的反感,甚至让人有一种亲近的感觉。 “对了,你今天在图书馆里看古董收藏类的书?” 方明一愣,说:“啊?你怎么知道?我不认识你吧。” 不知道为什么,郑茹好像有一种失败的感觉,自己这样的一个美女不管到什么地方都是焦点,不管是男的又或者是女的只要自己出现了那就一定会吸引全场的目光——这不是自恋,而是从小到大无数次的经历证明的事情。 可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竟然一点也没有注意到自己。 一阵气结,但郑茹又不能对方明说——难道说这样的一个美女,你当时竟然没有注意到? “我当时和你就隔两张桌子,你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想了好一会,方明摇了摇头,说:“真的是没有印象,可能是当时我太沉迷在书上了。” 看到方明脸上露出仔细想却想不起来的神色,郑茹猛然之间生出一种想打方明一拳的冲动:第一时间想不起来就算了,努力想还想不起来、还说可能是自己太集中精神在看书上的话,这岂不是更加证明自己的魅力不够?这是赤果果的二度伤害啊! 哼!小子!看来你没有见识过美女啊!日后让你尝尝厉害!当然,第一步就是要把对方的手机之类要来,这样的话他想逃也逃不了了。 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冲动,郑茹对方明说:“我叫郑茹,你呢?” “我叫方明,这个……对古董收藏有一点兴趣,所以才来图书馆看书的。” “哦?搬砖头?包袱斋?” 方明一听,心里一阵大汗,这是古董收藏中的专有术语,所谓搬砖头是指-不花本钱靠关系拿别人的东西去卖,从中赚取差价;而有些人玩古董收藏眼力很好,但是却没有钱开训,就拿着一个包袱去别的店拿东西转手卖掉,这样的人就叫包袱斋。 类似的还有拉纤,指的是中间人、介绍人,东西卖出去之后收取佣金,一般来说是卖方出百分之三,买方出百分之二,这就是所谓的“成三破二”。 至于自己不开店,专门跑去农村收货或者是盗古墓的人找到好东西之后再卖给别人古董店之类,则叫做“游击队”或者“铲地皮”。 除此之外,古董收藏之中还有别的术语,这些东西方明之前是不知道的,幸亏白天的时候在图书馆里看书的时候看过,而以他超强的记忆力自然是一看马上就记住,要不这个时候就出丑大了。 说自己是玩古董收藏的,但连这样的基本的术语也听不明白,这真的是丢人丢大了。 摇了摇头,方明说:“我是打工的,只是在古董店打工。” “哦?刚入行?所以来看书?” “嗯,是的,所以来看看书,充实一下自己。” 有了异能,方明的短板就在对古董知识储备上,所以阅读这些书对他而言是很重要的,而且这也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现在玩古董收藏的年轻人很少。” 方明笑了一下,说:“古董都是比较老的东西,年轻人不喜欢是很正常的,但我想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很难通过古董收藏赚到钱。” 郑茹一愣,不过仔细想了一下之后点了点头,说:“你说得相当有道理。” 这确实有道理,不管是对于什么人,钱总是能够给人巨大的刺激和前进的动力的,古董收藏同样如此,刺激着人的往往也是金钱,比如说通过捡漏而一夜暴富,单纯的为了欣赏古董而收藏的人还能说没有,但至少不多。 至少,郑茹自认自己并没有如此的“高尚”。 “好了,吃饱喝足了,时间也比较晚了,我想是时候回去睡觉了。” 方明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站了起来,现在已经是晚上接近十二点了,而且宁东大学离雅芳斋还有一段路,如果不早一点回去的话恐怕今天晚上就又要通宵了。 再说了,方明明白郑茹绝对是个“炸弹”,自从自己坐下来之后他就感觉到无数想杀人的目光射过来,尽管并不担心这些人是不是要来个决斗,但没有必要的麻烦他还是不想惹——没有吃到羊肉却惹了一身骚味,这是他绝对不愿意做的事情。 不想和自己聊天? 郑茹觉得这个世界是不是出了问题,一直以来男人都是围着自己转,除非自己把对方赶走要不绝对不会走的,可是现在方明却主动要走。 一时间郑茹反应不过来,眼睁睁地看着方明就这样离开了。 “这个方明有点意思啊。” 郑茹摇了摇头也站起来离开了。她相信日后方明还会来图书馆的,那个时候再找他“麻烦”就行了,有的是机会。 方明并不知道自己又给人惦记上了,离开郑茹后刚想回去却接到了周雅芳的电话。 “方明,你回去店里带上东西,马上就过来一下,地址我发到你的手机上。” “好!” 方明一听大喜,没有想到周雅芳的行动如此的迅速,当下赶紧打了个的士回去雅芳斋。 回到雅芳斋,方明打开店里的保险柜,店里有一个保险柜,是周雅芳用来放比较贵重的古董用的,方明从家乡回来之后周雅芳马上就叫人送来了一个特大的保险柜,把那一套瓷器放进去,毕竟是几千万的古董啊,自然得要小心一点。 打开保险柜,方明把瓷器拿出来后放进箱子之中然后匆匆出门,打的到了周雅芳给的那个地址,那里一幢位于市中心的别墅。 “看来得早一点买辆车才行了。” 走进别墅的时候,方明心里闪过这样的念头,不过他马上就把这个念头抛之脑后,因为他看到了一个完全没有想到会看到的人——郑茹。 “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 看到方明,郑茹也是异常惊讶——她真的是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方明。 别墅的主人叫司空哲,是宁东市很有名的一个证券商,二十年前进入这一行,入行早而且又有过人的眼光,到了现在自然是赚得盆满钵满——钱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只是个数字。 因此,他在宁东市的社会圈子之中地位其实很高。 司空哲是一个疯狂的古董收藏爱好者,与一般有钱人玩收藏不一样,他的眼光就像是他在证券投资方面那样毒辣,比很多专门从事古董收藏的专家都要来得准确。 之前郑茹已经知道方明是在古董店工作,但一个在古董店工作的人怎么可能有资格来司空哲的别墅?要知道方明在图书馆里看的都是古董收藏方面的入门书箱,这从一个侧面也可以证明方明其实入行不久,而能够进入司空哲的别墅的哪一个还是在收藏界有名气的人? 方明很显然不属于这样的人! 但是,对方来了。 指了一下自己手里的箱子,方明说:“呵,我送点东西过来。” “哦,什么东西?” 一边和方明往里走,郑茹一边好奇地问,正常来说方明箱子里的应该是古董,但看样子又不太像,因为那箱子很普通,普通到随处都找得到,而能够进入司空哲的“法眼”的古董至少应该用一个比较好一点的来装吧。 “古董,一会你就会看到是什么东西来的了。” 走进别墅的大门,方明发现紧接着的是一个院子,虽然不大也只有不到天100平米,但只要想一下这里不是市郊而是市中心就会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了。 当中是一条把院子分成两半的路,左边墙角的地方种着一棵高大的梧桐树,小半个院子都被它浓密的叶子遮住,剩下的一半则挖了一个小池,月夜和灯光之下看得见小池里种着几棵睡莲,甚至可以看到里面有几条小金鱼在游着。 这院子表面看起来一点特别也没有,但却给人一种精致的感觉,很显然是经过精心的设计和照料的。 “外界一直在传说,司空哲请了一个人照料他的这个院子,光是这个人的工资每个月就达到了20000块! “有钱人毕竟是有钱人啊。” 方明感叹了一句,这样的院子一年光是请一个人来照顾就花掉24万? 如果不是脑子有问题,那就是真的是有钱,而司空哲显然是属于后者。 “这个倒是,在他们眼里或许24万根本就不是多少钱,只是九牛一毛罢了。” 司空哲的钱还真的是多得离谱,24万在他的眼里真的不是多少钱。 院子不大,很快就穿过了,另外一幢别墅随之出现,此时一楼的大厅处灯火正一片通明,打开的大门处不时传来阵阵说话的声音,显然里面正热闹得很。 “看来今天晚上来的人不少嘛,我们快一点进去。” 尽管心里有疑问,但郑茹此时也来不及想清楚,招呼方明和自己一起进去。 走进别墅大厅,方明扫了一眼,发现大厅里的人其实并不多,只有三个,周雅芳是自己认识的,但其余的两个自己就不认识了。 一个是坐在中央的是个五十上下的人,头发半黑半白给人一种历尽世间百态的感觉,可是,阔口大耳,脸如重枣,特别是那狮子一般的鼻还有那双仿佛鹰般的眼睛,让人一看就知道不是简单人物。 至于另外一个则是个瘦子,而且是瘦得不能再瘦的瘦子,而且又很高,五官细小,都挤在脸上,特别是那个鼻子给一种直接镶上去的感觉一般,但却一点也不会让人反感,反而觉得很舒服。 “方明,你是怎么认识郑茹的?” 坐下来之后,周雅芳作为女人的八卦天性大发,马上就问方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方明简单地把之前的事情说了一下,周雅芳一听也乐了,说:“真的是想不到你只是去图书馆看一天的书也能有这样的艳遇。” 方明哭笑不得,这哪是什么艳遇? “对了,雅芳姐,这个郑茹是什么来头?” 周雅芳指了一下郑柏,说:“这个郑柏,是我们收藏家的一个泰斗式人物,据说当年是从盗墓出身的,当然,现在他早就不这一行了,一直以来都是以眼光毒辣而出名,很多东西一经他的眼就能够鉴定出来,从来也没有打眼过。” “你认识的这个郑茹是他的女儿。” “啊?!他的女儿?” 听着周雅芳的话,方明本来一直在轻轻地点着头,他入行的时间实在是太短,对于这些“江湖”人物自然是一个也不认识的,此时周雅芳给自己解释,那自然要认真听。 当听到郑茹是郑柏的女儿的时候,忍不住低声叫了出来,而且他还禁不往郑柏看过去。 老实说,郑柏长得真不怎么样?郑茹则是如花似玉,两个人怎么可能是父女? 很显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的事情了,郑柏摸了一下他的鼻子,然后笑着说:“呵,怎么样?是不是不相信她是我的女儿?” 方明脸一红,他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头,说:“呵,这个……确实是有一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所有人听到方明这一句话顿时都笑了,方明这也太“老实”了一点。 “没有办法,谁叫我娶了一个美女的老婆呢。” 郑柏脸上全是笑意,很显然在他看来这是一件很骄傲的事情。 “爸,你这是说什么呢?” 看到父亲这样,郑茹也是相当的头疼,母亲和父亲属于典型的老少配,现在已经进入古稀之年的父亲很多时候表现是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般,不要说是自己了就算是母亲也拿他没有办法。 “哈!说起这个确实是真的,我们都很羡慕老郑的福气。” 司空哲也笑了起来,他和郑柏是多年的老友,这样的话自然是敢说的,当然,像方明、周雅芳却是不好接这样的话。 “司空老头,废话什么呢,先看古董吧。” 郑柏瞪了一眼司空哲,他现在最想看的就是周雅芳所说的古董。 “好,周小姐,麻烦先把古董拿出来给我们看一下。” 司空哲是个爱好收藏的人,之前听周雅芳有好东西,此时心里也是充满了期待,见猎心喜之后声音也大了起来,根本没有之前所表现出来的镇静自如般的气度。 方明点了点头,把自己带来的盒子摆在桌面上,然后轻轻地打开,最先拿出来的正是赵火的那一套28件的明代民窑餐具。 这一套东西一拿出来,马上就吸引住郑柏和司空哲等人的目光。和周雅芳之前表现出来的一样,这样的民窑精品他们不是没有见过,但如此完整的一套的却是从来也没有见过。 “这可是好东西啊!” 半晌之后,最先说话的是司空哲,他有一点依依不舍地放下拿起的一个碗,叹了一口气,说:“这样的东西不能说没有,但收藏到的人都不会再拿出来了。” “嗯,确实是如此,这样的东西不要说现在了,就算是在几十年前也不多见。” 郑柏也相当的惊讶,民窑的实力与宫窑天生上有一点差距,这也注定民窑出来的瓷器精品不多,这反过来导致民窑的精品的价格越来越高。 同时,民窑的东西因为都是普通人所使用的,也就是出窑了之后都被普通人拿回去使用、是在日常的生活之中会用到的,因此破损的机会就更加大了,这让民窑的瓷器很难保存。 眼前的这一套瓷器一件不缺,而且看得出来是完全没有使用过的,这实在是太难得了。 “这是我六叔家里传下来的,说是让他结婚的时候用。” 郑柏点了点头,说:“原来是如此,那就不奇怪了。” 民窑的东西多藏于民间,如果是有心人比如说象赵火的父母那样是准备来给儿子结婚用的、或者是一代一代地传下来的,确实是可能存在的。 “这东西,我出4000万,怎么样?” 郑柏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放弃了,眼前的这一套东西如果说他不想要那是假的,但从财力上来说他却是没有办法和司空哲比拼的——再怎么样说自己都只是一个玩古董收藏的,家里确实有钱,但一下子拿出4000万或者是更多来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方明看向周雅芳,定价这事情他决定交给她,自己在这方面目前来说还是不太擅长。 “行,就4000万吧。” 周雅芳没有多想就答应下来了,眼前的这一套瓷器价格其实上就在这里,就算是拿去拍卖也不太可能高得了多少,像司空哲这样身份的人也不会在这上面故意压价。 司空哲笑了起来,说:“再过几天是我的生日,看来终于有一套拿得出手的东西来招待客人了。” 方明心里感叹了一句,这世界上有钱的人真多,比如说司空哲随随便便开口就花掉4000万,买下的这一套古董碗个也不是用来收藏,而是用来招待客人,这是他怎么样也想象不来的。 …… 开着车的周雅芳看了一下方明,然后笑着说:“真的想不到啊,你才刚入行,就有这样的成绩,想当年我刚入行的时候那穷酸样,和你一对比我只能是找一块豆腐撞死算了。” 方明从家乡带来的两套古董,一套明民窑精品瓷器卖了4000万,今天晚上真的赚得盆满钵满! 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方明想起刚才离开司空哲的别墅时郑柏紧紧地拉着自己的手说如果下次有什么好东西一定要直接打电话给他的场景,不由得笑了起来。说: “嘿,这4000万可不是我的。” “但这里面有10%是你的。” “错了,只有5%是我的,另外的5%是雅芳姐你的。” 刚卖出去的这一套瓷器赵火当时说过给方明10%作为中价费,现在东西已经卖出去了,根据协议他和周雅芳第能够拿到200万。 “刷!” 方明起了一个大早,打开店里的卷帘门后走了出去,多年保持的早起锻炼的习惯不是说改就改,而且他也不想改,就算是来到大城市也是一样,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咦,这是什么?” 方明他发现原来一个人也没有的小古董街竟然慢慢地热闹起来,人陆陆续续地走来,这些人或者是拎着个破旧的旅行袋或者干脆夹个包,这些人到了小古董街之后就在街边找个位置蹲下来后先是摆出一块布,接着就是掏出一件一件东西摆了上去。 “这是什么?” 方明好奇地走了过去,发现这些摊子上摆着的都是大大小小古董。 “方明。” 正在方明很奇怪地看着这一切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一把声音,回头一看,发现竟然是周雅芳。 “雅芳姐,你怎么来得这样早?” 方明看了一下手机,发现现在才只是四点多接近五点的时候,按理说周雅芳这个时候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才对的。 “你来这里干什么我就来这里干什么。” “啊?” 方明不明白地看着周雅芳,他根本听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雅芳奇怪地指了一下周围,说:“这里鬼市,你不是来淘花东西的?” 方明更加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鬼市?什么是鬼市?” “这个……你不知道什么是鬼市,那起这么早干什么?” 周雅芳让方明弄糊涂了。 方明哪里好意思跟周雅芳说自己昨天晚上因为赚到大钱激动得睡不着、流浪街头,结果刚想回去睡觉时却发现小古董街出现了如此之多的小摊,白天的时候这些摊子都是没有的。 “昨天晚上你走了之后我出去吃宵夜了,刚回来想去睡觉的时候却发现出现了这些的摊子,好奇之下就看了起来。” “嘿,我还以为你是特意来的呢。” 周雅芳这下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种摊子叫做鬼市,是古董收藏之中一种特有的市集。” 所谓的鬼市其实就是古董收藏之中的一种在早上比如说凌晨四五点开市的一种小市场。 古董收藏之中有很多东西是游走于法律的边缘的,这样的东西没有办法光明正大地交易,甚至是有一些盗墓之类的非法的东西,但这个世界上有人卖就有人买,为此,鬼市这种特有的方式就出现了——可以躲开一些“麻烦”。 举一个例子来说,有些东西是受到文物保护相关法律的保护的,比如说曾经有一段时间规定了清中期以上的东西是不能买卖的,还有的就是出土的文物,但这样的东西事实上是存在交易的,而出现得最多的当然就是在鬼市之上。 为了避免“冲摊”,也就是有人来查,摊主们往往就是在上班前的这一段时间来摆摊,想捡漏的人也在这个时候出现,打的就是一个时间差。 “原来鬼市是这么一回事。” 在周雅芳的介绍之下,方明这才明白过来,眼前的这些小摊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以前,鬼市里的好东西很多,很兴盛的。” 周雅芳想起了以前自己还小的时候一周总有两天早上是骑在爷爷的脖子上去逛鬼市,那个时候买东西是就像是抢的一样,一个摊主把东西拿出来之后人就会一窝蜂地冲上去,如果看上了一件东西讨价还价的时候东西都得要死死地抓住在手里,你一放下马上就让人拿走了。哪里会像现在这样,买一件东西都要翻来覆去地看个半天。 “嘿,现在假的东西比较多?” 周雅芳点了点头,说,“是的,那个时候假的东西少,最多就是民国的时候仿以前的,是很让人放心的,现在可就不一样了,没有真正的火眼金睛,那打眼就是经常的事情。” “雅芳姐,按照你这样说,好来鬼市的人岂不都是抱着捡漏的心思来的?” 方明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他很想去摊子上翻一下。“我最初来这里开店的时候,还能不时看到‘新坑’的东西,也就是新出土的文物,虽然价格已经上来了,但毕竟是好东西,几年过去了,现在这样的东西越来越少,几乎是看不到了。所以捡漏现在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说起这个周雅芳也是一脸的怀念,她记得自己开店后第一次来这里,在摊子上发现一个宋代景德镇的荷叶碗,直径大约在18厘米,花了750块买下来,最后那个只碗卖了58000,算是自己人生之中真正的第一个捡漏——以前有爷爷在身边那是不算数的。 “为什么现在的假货那样多? 方明毕竟是刚入行的菜鸟,对这些东西是一无所知。 “乱世黄金盛世收藏,现在是盛世的时候,玩古董收藏的人很多,价格上来了,需求多了,自然就会有大堆的人扎在这里面造假了。” “举个例子来说,1994年的时候买齐白石的画一般来说也就是1万上下,一直到98年的时候他的印章也基本上是这个价钱,但现在后面加一个零甚至是几个零吧。” 说起这个,周雅芳的心中就更加感叹,除非古董价格的快速上涨,造假也越来越猖獗,现在的造假都是高科技的,都是集团化流水线式的,关键是质量极高,速度也快,造出来的东西很多已经能够骗过很多高手,而这对于自己这种正儿八经地经营古董的人来说生存是极难的——收一件东西都得要犹豫来犹豫去的,但往往在这犹豫之间就错失了机会。 看到方明那左看看右看看的样子,周雅芳乐了,从包里拿出一万块的现金递给了方明,说:“你去玩一下吧,现在这鬼市上的东西仿品也就是照着做的假东西至少占了八成,剩下的多是工艺品,不过对于你这样的新人来说却是一个练眼光的好地方。” “嘿,那我就不客气了。” 方明接过钱,一转身就往最近的一个摊子冲去。 看到方明这样,周雅芳也乐了,摇了摇头往另外一个摊子走去,鬼市虽然说没有好东西了,但既然在这一行混,那是必须要来这种地方看看的,而且要经常来,这样才能够跟得上造假的“潮流”! 天空的鱼肚白越来越多,天色也越来越亮,清晨的风吹来,给人很舒服的感觉——正是睡回笼觉的时候,不过此时的方明却精神抖擞。 在一个摊子前蹲了下去,看了一眼发现上面整整齐齐地摆着不少东西,比如说长着铜绿的钱币,透着古朴劲儿的瓷器,甚至还有几件看起来像是金的佛像。 表面上一看,这些东西仿佛都已经经历了无数岁月一般,老得好像真的是……古董。 方明抓了一下脑袋,这些东西看起来都像是古董,但刚才周雅芳已经说了,鬼市上的东西十有八九都是仿的,剩下的那些也多是工艺品,所以说眼前的这个摊子上的东西绝对是有问题的。 如果是以前,他是不会买的,但现在既然右手有特殊能力,为什么不试一下? 事实上在听周雅芳说这鬼市上的东西九假一真之后他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更加跃跃欲试,因为这才是验证自己右手能力的最好试金石——如果自己在鬼市的摊子上捡到漏,那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呢? 方明伸出手,把摊子上的十几件东西都拿起来一遍,却发现自己的右手一点反应也没有:影子根本就没有出现。 摇了摇头,方明站了起来往下一个摊子走去,又把上面的所有东西都拿起来看了一遍…… 时间慢慢地过去,太阳已经渐渐升起来,方明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轻轻地摇了摇头,过去的一个小时里他从鬼市的街头逛到街尾,拿起来过的东西起码近千件,但右手一点反应也没有,影子根本就是没有出现。 虽然周雅芳说过鬼市上的东西基本都是假的,刚开始右手没有反应的时候方明也是用这个来安慰自己,但试了这么多次之后他也不禁在想到底摊子上真的一件好东西也没有还是说自己的能力只是昙花一现、现在已经消失了呢?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毕竟自己的这个能力是莫名其妙得来的,如果说它在闪光一下之后又消失,再正常不过了。 但如果真的啊这样,那对自己打击就太大了一点,昨天晚上自己还觉得自己到了天堂,现在难道又要跌进地狱? 方明的额头上冒出的汗珠越来越多、越来越大,一个是天气已经慢慢地变得热起来,但更加重要的是他心里越发地焦急。 鬼市的摊子已经收得七七八八,最剩下不多的几摊,方明犹豫了一下之后不死心地快步往最后一摊自己没有去过的摊子走去。 最后的这个摊子和之前的摊子没有什么不同,摆放着的也是铜钱、瓷器之类的古董大路货,还有一个半米高的大佛像,那是最引人注目的东西。 不过,方明看了一眼之后就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了摊子上的铜钱之类上——佛像看起来相当的不错,但他下意识地觉得应该不是好东西,看起来似乎一点精气神也没有。 方明最后的希望很快就破灭了,摊子上的东西一共有二十左右件,挨个拿起来之后右手还是一点变化也没有,那个曾经出现的影子此时却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愣愣地蹲了一会,方明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他此时的心情相当的糟糕,甚至整个人都有一点摇摇欲坠:如果说自己从来也没有得到过异能,那无所谓,但曾经拥有却一夜之间消失了,这种打击实在是让他不知道怎么样接受,特别是在自己最需要钱的时候! “呵,老板,你想要什么?我摊子上的这些可都是老东西,你看这是康熙年间的大钱,这个则是宋代景德镇的瓷器……不敢说什么都有吧,但是也不缺,就算是我摊子上暂时没有的,只要你说得出来的,我都能够给你找来。” 江华在小古董街摆鬼市超过了十年,多年下来早就练出来了一对火眼金睛,当然,这不是说他在古董鉴定方面多有本事,而是说他看人很准、对人的心思把握很准,所以虽然摊子不太,上面的好东西更加是少得可怜,但收入却是不错。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他早就注意到逛了很多的摊子,每到一个摊子都是蹲下去把所有的东西拿起来看一遍之后就放下,然后接着逛下一个摊子,这种一看就知道是菜鸟。 菜鸟的生意不好做,因为菜鸟知道自己的能力不够,往往都会很小心翼翼,而且在价钱方面也会咬得很紧,但从另外一方面来说菜鸟又是最好忽悠的——见识少、经验少。 江华相信自己的能力,他开口一通话就“轰”了过去,他已经下定决心要从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的口袋里掏出钱来——今天吆喝了半天还没有开市,晚上约了几个朋友吃饭喝酒,现在兜里还没有钱,而鬼市眼看着就要结束,眼前的这也是自己今天的最后机会了。 搞不清楚自己的能力是不是已经消失,方明心情相当不好,此时虽然听到江华的招呼,但却没有什么精神,摇了摇头,说:“算了,你这摊子上没有什么好东西。” “这个……” 江华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心想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还真的是不客气,说得也太直接了一点。 “呵,你再看看,我可以拍着胸膛说我这摊子上绝对是有你想要的东西的。老弟,不是我倚老卖老,刚才你看得也太快了,每一件东西拿起来看一会就放下,没有人淘古董是像你这样淘的。方法当然是有很多种的,但是归纳起来就是六个字:文、质、声、色、神和味。 其中文是指钱币文字以及图案气息、风格等等,这是因为不同时期的钱币的文字等是有不同的风格的,至于质就是指钱币工艺、制作的材料等待,声是指钱币声音,轻轻敲击的时候发出的声音在鉴定之中是很重要的一个标准来的,至于色是指钱币锈色还有包浆。 最后还有最重要的两个就是神和味,神是指钱币的神韵,假的东西是呆板的,不可能有精气神的,味是指钱币的气味,埋在地下或者是保存在不再的地方的钱币的味道是不一样的。” “以上是总的办法,下面我举个例子来详细说说,比如说‘文’这一诀窍好了,不同的年代出来的古钱币的文也就是文字及图案的气息是不一样的。比如说,三国两晋南北朝时,因战乱不断和国家不统一,不管是哪一个国家制作出来的钱币的质量都相对较差,所以说,如果你在市场上看到一枚这个时期的纸币做工非常精良,那不好意思,十有八九是假的;又比如说,唐代的开元通宝根据《旧唐书。食货志》所记载是大书法家欧阳询所书,上面的字包含八分以及隶体书法结体精严、凝重端庄的味道,而钱币的风格一直贯穿整个唐代。所以鉴定这个时期的古钱币就要注意这样的一个特点……宋以后,古钱币上的书法水平下降得很厉害,不过元代一些时期上面的楷书雍容大度,还可以,但还是走下坡路,清朝的则主要就是咸丰的了,那个时候的钱有很多种风格,或者像庄重的女人,又或者是像小家碧玉一般的村姑……” 听着对方滔滔不绝的吹嘘,方明也慢慢地平静了下来,知道自己实在是太执着了,就算是异能已经消失又怎么样?它本来就不是自己的,难道它消失了自己就活不下去了?自己还有双手!怕什么呢?再说了,它已经帮自己赚了70万了! 自己应该知足了才对。 这样一想,方明更加平静了,心情平静下来之后他慢慢地就听得入迷起来——之前他从来也没有接触过古董,对方所说的这些理论性的东西他还真的是从来也没有听说过。 江华一边说一边注意方明的表情,当发现对方听得越来越入神的时候,心里也暗暗笑了起来。 初哥,绝对的初哥! 只有初哥才会被自己所说的这些理论“骗”到。 理论毕竟是理论,古董收藏可不是知道理论就等了,更加重要的是经验,比如说,开元通宝上面的文字的特点是“结体精严、凝重端庄”,但是怎么样的才叫“结体精严、凝重端庄”? 没有足够的经验,没有见过真正的开玩通宝,又怎么可能分辨得出来?所以古董收藏绝对不是看几本理论书就能够懂的。 不过,这对于江华来说没有什么关系,他说这么多的目的只是为了忽悠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忽悠他买自己摊子上的东西。 “你看我摊子上的东西,再和我刚才所说的那些来比较鉴定一下,就知道我这摊子上的东西是不是真的了。” 方明不是傻子,他一听对方这话就醒悟了过来,顿时笑着说:“哦,按你所说的办法就能鉴定出来是不是好东西?” 对方刚才所说的那些办法应该没有错,但真正到了鉴定哪有这么简单?方明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听对方吹嘘一下可以,但如果说到出手买摊子上的东西,他是肯定不会的——他最大的依仗原本是右手的异能,现在既然异能消失或者不灵了,那打死他也不会花钱买的。 说完之后,方明站了起来拍拍屁股准备离开。 “哎,别走啊。” 江华哪想到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刚刚对方还听得入了神,转眼之间就要走。 “你摊子上的东西我都看过了,没有好东西。” 江华急了,整个小古董街的鬼市这一波的摊子就剩下自己一家了,而客人也只有方明一个,如果说放过了今天晚上吃饭喝酒的钱就没有着落了。 情急之下突然看到旁边那个半米高的佛像,那是自己昨天花300块钱收上来的,马上就脱口而出说:“谁说你看过我摊子里的所有东西了?这尊佛像你就没有看过。” 方明脚步一顿,他想起自己确实是没有看过那一尊“巨大”的佛像,不过停了一下之后又继续往前走去,没有了异能以自己刚刚接触古董的眼光只有打眼的份,没有看的必要。 江华一看更加急了,跳了起来冲到方明的面前,说:“不管你要不要,你看一眼总成吧?” 方明一愣,没有想到对方会做出如此过激的举动。 “好吧,我看一下……不过,我……” 方明一边说走到佛像前把手伸了过去,这佛像实在是太大了一点,所以他打算一手托着佛像的底座一边扶着佛像的肩膀,把它抬起来看一下。 “咦?!” 方明突然一愣,就在右手刚刚接触到佛像的底座的时候,手背上猛地一下子窜出貔貅来! 方明原来只是想应付一下对方,毕竟对方如此的热情,哪里会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形?一个早上试了无数次都没有出现的貔貅此时竟然出现了——来得如此的突然,以至于他一点准备也没有。 所以,他本来想说自己不会要这佛像的话也瞬时之间说不出口、完全吞回了肚子里。 江华也是人精,留意到了方明表情的变化,心里松了一口气,他知道今天的生意总算是有着落了,现在就看赚多赚少了。 “怎么样,我说了吧,这东西不错吧。” 方明也马上就回过神来,心里暗暗后悔刚才自己的反应大了一点,对方已经注意到了,不过现在后悔也没有用——既然右手上出现了貔貅,那就先想办法把东西买下来再说。 “好吧,这东西似乎还可以,开个价吧,多少钱?不过我先说好了,别给我漫天要价,要不我马上抬腿就走。” “呵,你放心吧,我江华在这小古董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可以去打听一下我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挥挥手打断江华的话,方明说:“直接开价吧,我看看是不是愿意买。” 江华点了点头,竖起一根手指,说:“行!你给出这个数!” “1000?可以,这佛像我要了。” 江华一听,差一点晕了过去,1000块?把自己当叫化子呢?连忙摇了摇头,说:“不是,是10万。” “哦,那算了。” 方明一听,马上转身就走,10万?开什么玩笑?就算是这佛像自己拿在手里的时候出现了貔貅,他也不会付这么多钱的。貔貅的出现只证明了它是古董,但这件古董值多少钱那还是两说的事情,所以方明是绝对不愿意在这上面花这么多钱的。 江华看到方明转身,一点也不着急,他在这里混了很多年了,见过太多的人用这样的方式来压价,所以现在自己不能首先开口,要不应付陷入被动之中。 从刚才方明的反应来看对方是想要这佛像的,所以江华相信方明一定不会就这样走人的。 “小样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要这个佛像?有本事你就走吧。” 江华甚至掏出烟来,叼了一根在嘴里,不过下一刻他马上就顾不上点烟了——他发现方明绝对不是做做样子,而是真的走,因为就在这一会都已经走出十来米,关键是步伐不急也不慢,依他多年的经验自然看得出来这绝对不是用离开来压价,因为用这种方式的人脚步通常不是很快就是很慢! “哎,别走啊,再商量一下嘛。” 江华叫了起来,但让他着急的是对方根本不鸟自己,还是继续往前走去。 “这个……” 方明不急,江华急了,他弯腰把巨大的佛像抱了起来往方明冲去。 “你这是想干什么?” 方明吓了一跳,江华抱着半人高的佛像冲到自己的面前,那满脸通红和满头大汗的样子,相当的狰狞。 “砰!” 江华把佛像搁到地上,然后对方明说:“说吧,这东西多少钱你愿意要?你总得还个价吧?” “我刚才说了,1000块。” 如果说方明不想要这佛像,那是假的,毕竟这佛像让自己的右手有了反应,虽然不知道它到底值多少钱,但毕竟是个古董啊! 江华摇了摇头,说:“你这价还得也太狠了,10万我也不要了,你给个1万吧,整数。” 举起右手,方明叉开五指摇了摇,说:“5000,这是最高价。” 看到江华还想为什么,方明打断了对方的话,说:“这是最后的价格,你再还价那这佛像你就自己抬回去吧。” 江华张了张嘴,他确实还想争一下的,但看到方明的脸上的表情顿时气泄了下来,说:“行,5000就5000,我应当割肉了。” “哟,真这么不情愿?那就算了。” 江华一听直翻白眼,自己这也不过是过门的话,一般人听了就算了,对方竟然还来这一句,连忙说:“别,这行有行规,我开了价,你答应了那就不能改了。” 方明一听也笑了,说:“我就是说说,得了,你也占了不少的便宜了,这佛像我猜你也没有花多少钱,5000块你赚上不少了。” 把方明递过来的现金数了一下,又在手里抖了几下,江华有一点得意地说:“还好,就混口饭吃呢,这佛像是你的了,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下次记得来光顾我,我一定给你弄件好东西。” “行,没有问题,我就在这街上的雅芳斋,有好东西了就送过去吧。” 方明说完之后抬起佛像就往雅芳斋走去。 “雅芳斋的?那店不是只有周雅芳一个人么?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新来的?” 江华脸上露出了迷惑的表情,不过当他看到手上的一叠人民币的时候脸上露出了笑容,又抖了几下,哼着歌儿往自己的摊子走去收拾收拾也离开了。 方明是不是周雅芳请来的人,对于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这佛像赚了不少,晚上可以好好的吃喝一顿,如果有兴趣还可以去找个妹子泄下火。 走进雅芳斋,方明一眼就看到了周雅芳正坐在茶桌后喝着茶,手里拿着的正是昨天自己挑出来的三件古董中除了扳指之外的两件中的一件,还有一件摆在她的面前,很显然正在琢磨着。 听到脚步声,周雅芳抬起头来,看到方明抬着个半个高的佛像进来,连忙站起来帮忙把佛像放好。 “这个……你淘的?从江华那里买的吧?” 方明一听,惊讶地问,“雅芳姐,你怎么知道?” 周雅芳笑了起来,说:“今天早上整个鬼市就江华的摊子上有这样大的佛像,所以说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方明想了一下确实也是这样,那个江华看来确实是经常混鬼市的人,周雅芳认识对方一点也不奇怪。 “雅芳姐,你看一下我淘来的这个佛像怎么样?” 方明的话刚一说完,店外却刚好传来了另外一把声音: “哟,方明你又淘到好东西了了?我来看看。” 方明和周雅芳抬头往外看去,发现来的竟然是钱放——他正迈着方步慢慢地走了进来。 两人一看马上就迎了上去,方明连忙说:“钱老,你怎么来了?” 之前三个人在赵本华的别墅里见过面,当时分别时钱放就说过有空会来雅芳斋看看,却是没有想到这一大早的就来了。 “呵,在家里也是闲着,所以就来看看。” 钱放今天来这里主要还是出于对方明好奇。周雅芳其实在宁东市的收藏界已经小有名气,眼光是相当的独到的,就算是扳指这样的东西不是她擅长的,一般来说也不太可能出现差错——就算是出了错,那也不可能会出现方明鉴定得出来而周雅芳鉴定不出来这样的情况,要知道方明完全是个古董方面的初哥。 打量了一下雅芳斋,钱放发现和一般的古董店没有多少区别,巨大的货架,上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大大小小的古董,看样子不下几百件,一想到方明就是从这些古董堆里把那个扳指找出来,他就更加觉得不可思议。 “钱老,你坐。” 周雅芳把钱放让到了椅子前,然后开始泡茶。 “嗯,二十年前我也在这里混过不少时间,不过现在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来喽。” 钱放喝着茶,语气之中充满了怀念,当年古董收藏刚兴起的时候,他就在这里淘换东西,这里是他发家之地。 “这里和以前大不一样了吧?” 钱放点了点头,说:“是的,大不一样了,以前这里好东西很多,起码真的东西很多,现在这里都快要成为假货和工艺品市场了,所以我来得就少了。” “不过,周小姐,你这店还算不错,东西值钱不值钱先不去说,但看得出来都真的东西,现在古董店能够做到这一点相当不容易了!” 周雅芳正色说:“钱老,古董这东西有贵有贱,虽然别人有别人的做法,但是对于我来说就一定要讲究是真的,这是我经营古董店的最基本的一条原则。” “嗯,是的,现在能够做到这一点、坚持这一点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钱放也是同行的人,自然知道要做到这一点到底有多难。 “对了,刚才我进来之前听说方明又淘了一样东西?” “是的,钱老,小古董街不是有鬼市么?我刚才就淘了一件东西回来?是一个佛像。” “就是这个?” 钱放指了一下摆放在一侧的佛像,方明淘回来的佛像足有半米高,周雅芳的店不大,摆放在那里的时候实在是太明显了,想看不到都不行。 “是的,钱老,这佛像你怎么看?” 钱放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原来他以为方明应该在这方面有天赋,但从这个佛像看似乎并不是这样。 “钱老,到底怎么样?” 看到钱放半天没有说话,而且脸色相当的不好,方明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摇了摇头,钱放叹了一口气,说:“方明,这件东西不是什么好东西,典型的仿的。” 周雅芳也点了点头,说:“钱老,这东西方明是从江华的手里买来的,我也不看好。” 周雅芳的“不看好”其实意思和钱放一样,只是不好说得太直接,担心打击了方明罢了。 “啊?” 方明愣住了,惊讶地瞪大了双眼,这佛像怎么可能是假的?分明是有貔貅出现的啊! “这尊佛像是高浮雕式,舟形光背,弥勒三尊并列在一起,至于莲台下承的是四足的方库。” “这有什么问题吗?” 方明瞪大双眼看着钱放,毕竟他在这方面没有多少经验,也没有多少知识积累,根本听不明白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周雅芳把佛像转了过来,指着背面最下的一处不起眼的地方说:“看到了没有,这里有几个字。” 方明走过去了看了一下,说:“太平真君三年?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错,正是这几个字,太平真君是北魏太武帝拓跋焘的年号,他在位的时间一共是11年,也就是从440年六月至451年六月,这个佛像底座的地方刻下这几个字意味着这个佛像是北魏年间的。“ 周雅芳停了一下让方明消化了这些知识之后才继续说:“每一个年代的佛像都有它的特点。北魏的同样也是如此。首先看光背,也就是佛像背后的整扇的东西,你淘来的这个佛像小舟一般的,但是比较一下这个时期的佛像光背,就可以发现完全不是这一回事,真正这个时候的佛像的光背都比较高大,比例舒展,挺拨而有力,从长度上来说是比较长的,收藏于大英博物馆的皇兴五年仇寄奴造观音像上就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这些特点。这个在你的这个佛像上是看不到的,反而透着一股小家子气。第二,佛像上的火焰纹也是一个可以研究的地方。北魏初年的佛像上的火焰纹的特点是细瘦,扭曲盘旋而有力,这是受到了汉代的影响,这种纹饰的最大的特点就是尖锐如刀,给人一种仿佛是燃烧的火焰一般的跳跃的感觉,而你买回来的这个佛像上的纹饰却是后来很常见的祥云状,仔细看可以发现这些祥云翻滚之间一点生气也没有,这对于北魏的佛像来说是很不正常的。” 钱放看了周雅芳一眼,他倒是没有想到她在这方面也有如此认识。 方明淘回来的这尊佛像有很多“弱点”,除了周雅芳说的这些之外,从莲座上来说也可以看得出来很大的问题来。北朝的佛像所坐的莲座,一般来说里面的莲肉的部分都会高突而起形成台面,莲瓣是属于饱满而有力的那一种,从构成来说每一瓣都是由两个椭圆的球状突起一起组成的,这种形式的莲座一直影响到接下来的一些朝代。相反,方明淘回来的这佛像在莲座这方面则是显得很是瘦,就像是缺少了水分的灌溉一般。 除此之外,台座也很有问题,北魏的往往是呈现梯形的,但是比较矮,四个足面比较宽阔。但是眼前的这一个的正面则是三椭圆形的,这根本不可能在北魏看得到。 “方明,周小姐说得一点也没有错,这尊佛像很有问题,所以这一次你打眼了。” 看到方明愣愣地没有说话,周雅芳以为他这是还不死心,于是想了一下,说:“方明,这佛像的问题不仅仅是上面我所说的那些,主要的是他的神态,你带回来的这佛像面形较圆,五官集中在一下,面上的神态比较世俗化,极有可能是最近一些年来造假的人做出来的,你仔细看一下就会发现它的笑容很现代化,这是在北魏的佛像上看不到的,那个时候的佛像一般来说鼻子修长而高挺,唇薄如纸一般,神态则是比较庄严,可敬而不可亲。” 方明知道周雅芳说这样多并不是为了打击自己,反而是为了自己好,正在通过实际的一个例子向自己讲解怎么样鉴定一件古董。 他也知道钱放是收藏方面的权威,周雅芳也是其中的高手,他们这样一说等于把这个佛像判了死刑,对于他们的分析方明自然没有办法反驳,但是让他们觉得疑惑的是既然这是假的东西,不是古董,那为什么当自己的右手接触到佛像的时候,手背上会象之前接触到扳指那般出现貔貅? 方明真正想不明白的是这个问题,这也是他为什么会一直没有说话的真正的原因,并不是因为钱放和周雅芳都给自己淘来的佛像下了“死刑通知书。” 眉头皱得紧紧的,方明走到佛像前仔细地研究了起来。 周雅芳和钱放对看了一眼,他们都是过来人,当然明白此时方明的心态。 “呵,这也是必经之路,没有什么问题的,这一次的打眼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情,让他明白这个行业不是那样好混的,算是花钱买了一个教训吧。这是好事情。” 钱放喝了一杯茶,他是老江湖了,什么事情、什么人没有见过?方明这种的算是“症状”比较轻的了。玩古董玩到发疯的人很多,比如说守着一件分明是假的东西整天研究,非得要说是真的,谁敢说是假的他就会和你拼命! “哼!江华竟然敢坑我的人,改天我看到他给他好看。” 周雅芳脸上露出了咬牙切齿的表情,这一下把钱放也惹得笑了起来,说:“周小姐,没有必要这样,一个当然是打眼对于我们这一行的人来说是经常的事情,我刚才已经说了,打眼一回对于方明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们哪一个不是从打眼成长起来的;第二,你找江华也没有用,一个愿卖一个原买,你不是这一行的人还好说,既然你是,那你还真的没有办法把江华怎么样。” 这一点周雅芳也明白,她刚才那样说也不过是气话罢了,钱放说得对,打眼也好、找江华算账也好,都都没有办法去做,特别是找江华算帐的事情绝对是不可能的。 打眼了就找江华退钱?那万一捡漏了呢?那岂不是说江华也可以找方明退货? 这显然是说不通的。 “好吧,我也只是说说罢了。” 周雅芳和钱放的对话方明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他所有的精神都放在了佛像上——他又试了好几次,发现自己之前并没有看错,当自己的右手放在佛像上的时候右手的手背确实出现了貔貅,但他同时也发现了一个比较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只有当自己的右手放在佛像的底座的地方时手背上的貔貅才会出现,而放在别的地方比较说头部的话那根本就没有反应。 “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说这佛像只有这个底座才是真的,而别的地方都是假的?” 方明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很有可能是对的,要不根本解释不了为什么会这样? 当然,也不排除自己的异能出现了问题。 方明想了一下,左手扶着佛像倾斜,右手则往佛像的底座探去,他想看看那下面是不是有什么特别之处。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佛像实在是太大,而且又有相当的份量,一时没有扶好很干脆地往地面倒了下去,当方明回过神来想扶好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佛像翻倒在地,因为是瓷的所以这一下“咣”的一声摔裂了。 “啊!” 周雅芳看着那倒在地上的佛像,低声发出了一声惊叫,这玩意虽然说是假的,但也不希望出现这样的结果不是? 方明直起身子,先是愣了一会,然后很光棍地拍了拍手,说:“得了,这回是真的不用再研究了。” 佛像已经砸烂了,没有什么价值了,研究也没有什么必要了。 钱放也乐了,笑了起来,说: “呵,看来它都知道自己是假的,所以摔了。” 方明也“嘻嘻”地笑了起来,这件东西严格上来说是自己进入收藏这一行后第一次捡漏,打眼就不说了,最后竟然还把东西给摔了,这也算是值得纪念和回忆的事情了。 走到店里找来扫把,方明把碎了的佛像片扫到一起,然后再拿出去。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没有太注意,但是扫了几片之后,他却慢慢看到佛像之路似乎透出一股特别的光芒来。 “咦?这是怎么一回事?” 方明把扫把扔到一边蹲了下去伸手扒开佛像散落下来的碎片。 方明的动作马上就引起了周雅芳和钱放的注意,他们也坐不住了,一起站起来走了过来,也像方明那样蹲了下来,而且两个人都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伸手和方明那样扒瓷片,他们也想知道那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雅芳斋一时间安静下来,方明、周雅芳还有钱放都专心致志、小心翼翼地把那些一块块散落在地上的瓷片轻轻地拿起,然后又轻轻地放到一边去…… 碎掉的瓷片很快就清理好放在一边,露出来的是一片灿烂的金光。 “这个……金佛像?” 周雅芳颤抖着伸出双手,捧起地上的尊只有拳头大小的佛像,淡淡的金光看起来并不是特别的亮眼,但却一下子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周雅芳和钱放对看了一眼,他们都是在古董收藏里打滚多年的人,一看到这种佛像之中藏佛像的事情就知道这里面的佛像一定是好东西,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佛像到底有多好罢了。 其实,就算是那佛像没有任何的来历,就凭它是金的,那就已经相当值钱——方明只在这上面花掉5000块,拳头大小的金子的价值远超过了,万一是能够找到来历、找到出处,那就是不得了的事情。 看着周雅芳手里的佛像,方明这时已经明白过来为什么只有自己的右手放在佛像的底座时候貔貅才会出现,原来这一尊小佛像就藏在底座的地方,右手放在别的地方因为距离太远了,所以就根本没有什么反应了。 “钱老,你看一下这佛像是什么时候的?有没有什么来历?” 周雅芳看了好一会后把佛像递给了钱放,她虽然对佛像有一定的研究,但与钱放比起来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这一点她是有自知之明的。 看到钱放接过佛像,方明只能把自己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摸了一下鼻子,这佛像分明是自己捡的漏,难道不应该给我先看一下、过一下手瘾? 但很显然周雅芳和钱放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自己还能怎么样?难道还能从钱放的手里把佛像抢过来不成?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方明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钱放拿着佛像翻来覆去地看个不停,而自己只能是干坐着。 钱放看得很仔细,这一看足足看了超过一个小时才停下来。 “这一尊应该是明朝的宫延所造的佛像,现在这样的东西可是越来越少见了,方明,你这小子的运气实在是逆天了,这样的漏你都能够捡得到?!我实在是服了!” 钱放感叹了起来,之前的那个半米高的佛像明显是个仿的东西,方明花钱买下来这足以说明他对于这个佛像的鉴定没有这方面的能力和经验,可是无意之中把佛像打破了之后却露出这样的一个纯金制作的佛像,而且是出自于皇宫,这样的东西现在实在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了。他又怎么能不感叹万分? “这个……运气好,真的是运气好啊。” 听到方明又是这样说,周雅芳“气”得直翻白眼,不过她又能说什么呢? “钱老,为什么说这是出自明朝宫廷的佛像?” 周雅芳愣了一下,她也判断出来这应该是明朝的佛像,但却没有看出来这是不是宫廷的——而这一点对于佛像的价值是有着至关重要的决定性的。 宫延的东西之所以比一般的要贵重的,原因主要有两个,第一个就是宫廷的的东西不管是材料又或者是做工,往往都是最高水平的体现;另外一个是文化层面的,人们认为所有宫廷的东西都是带持正皇气的,象征着高贵,价格自然就会往上翻了。 “第一,这个佛像底刻有‘大明永乐年施’,这与史料的记载是吻合的。明代开国之初就十分重视和少数民族的关系,特别是藏族地区的宗教就更加是如此,但是在明洪武开国之初,对来到京城的僧人赐给的多是各种实用品,其中并没有佛像。据《明实录》所记载,明朝廷首次赐予西藏僧人佛像发生在永乐六年,也就是1408年,在这一年,‘如来大宝法王哈立麻辞归,赐白金、彩帛、佛像等物,仍遣中官护送’。这是最早见于明确的记录了;第二,明代宫廷所造的佛像带有年款的只有两种,一种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大明永乐年施’,还有一个就是‘大明宣德年施’二种,从雕刻的方法来看都是采用阴刻的方式,含位置则位于台座前方台面上,字体秀美,而这个时候所制作的佛像大小通常在二十至三十厘米左右,造型流畅而优美,所用的金的质地也是相当的纯,这一点是别的时期的佛像所没有的;第三,从所选的佛像来看,这个时期的佛像多用观世音文殊或者是释迦佛等,而眼前的这个正是释迦佛。综上所述,所以我断定眼前的这一尊文殊菩萨的佛像是明永乐年间的、出版宫廷的佛像。” “钱老,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一下。” 听完钱放的分析之后,方明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 “哦?你有什么问题?说吧。看看我能不能回答得出来。” 钱放的脸上全是笑意,今天来他只是想看看方明,来这里坐一下,却没有想到还遇上了方明捡漏这样的事情,这实在是给了自己一个意外的惊喜,对于一个玩古董收藏的人来说,这绝对是最好的“礼物”了。 “是这样的,难道仅凭佛像底刻有‘大明永乐年施’就能够断定眼前的这个佛像是明永乐的?” 对于这个问题,方明确实是有一点想不明白,如果只是如此简单的话,那岂不是找来一件东西在上面刻上几个字,那就成为明代或者是别的朝代的古董了? 周雅芳一听笑了,说:“当然不可能如此简单,所刻或者是所题的字在古董之中确实是用来断定年代的一个重要的信息,但这并不是说有了就行了或者是有了就能够断定了,还必须结合其它的因素,最重要的当然就是看它的风格,要知道每一个朝代的东西都有它固定的风格甚至是工艺,这一点才是断定某一件古董到底是哪一个年代的最重要的依据。” “哦?那明代的宫廷的佛像的风格又是怎么样?” 方明马上就像个好奇宝宝一般追问了起来。 周雅芳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明代的佛像的知识她虽然也有接触,但却远谈不上精通,犹豫了一下之后才说:“我只知道明代宫廷的佛像受西藏风格的影响很重,但至于具体的我就说不上了。” 周雅芳说完之后看向钱放,这样的问题也只能向他请教了。 钱放倒是没有藏珍,而是直接说:“周小姐说得没有错,明代宫廷的佛像确实是受西藏佛教的影响很深,很多皇家的人都或多或少信奉西藏的佛教。当然,在受到影响的同时又有自己的特点,一般而言,不管是佛又或者是菩萨,面型都是宽大额、五官比例匀称,丰满有肉,嘴角带有笑意等等,而且最重要的是从所着的衣物等来看一般都是比较大气、堂皇,而这一点是判断是不是宫廷皇家的佛像的一个重要的标准。” “当然,除此之外在佛冠、莲座等的地方都有明显的特点,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找相关的书籍来研究一下,佛像的收藏是收藏之中一项很重要的内容,博大精深,要想研究得透彻,绝对不是那样容易的事情。” 周雅芳听到钱放这样说,也马上点了点头,说:“是的,我认识一个老前辈,他一辈子就是研究佛像,足有超过六十年,但是每一次看到他,都发现他在孜孜不倦地查阅各种资料,这种精神确实值得我们年轻人学习。” “嘿,我最关心的是这佛像值多少钱?!” 钱放一听,顿时气得笑了出来,说:“你这小子,这佛像造型优美,是难得的精品,给你这样一说,一点味道也没有了。” “哈!我是一个比较俗气的人嘛?钱老,要不这佛像我卖给你?不过,你是不是让我也摸一下、过过手瘾?” 方明直接“无视”了钱放的话,反而是开起了玩笑。 “咦,对,这佛像还没有上过手呢。” 钱放故作惊讶仿佛刚刚才发现这件事情一般,不过却是把佛像递给了方明。 一旁的周雅芳看到方明和钱放如此的“没大没小”,也是一阵羡慕,其实像钱放这样的收藏的泰斗式人物,在收藏界就相当于“神”一般,像方明这样的后辈见到了那都要恭恭敬敬的,哪可能像方明这样轻松自如的?问题是钱放似乎对此也一点也不介意,反而有一种忘年之交的感觉,这也只能归结于是他们“缘分”了。 接过佛像的那一刹那,方明感觉到自己的眼光闪过一道金色的光,心里顿时生出一丝奇异的感觉,他还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大的一块金子呢!如果卖出去肯定是值不少钱的。 不过,方明马上就没有心思再去管这佛像到底值多少钱了!因为佛像一拿在手上,他马上就“看”到貔貅迅速出现在右手手背上,与此同时他清晰地感觉到一道仿佛是电流的东西从佛像上涌出来,迅速“钻”钻进自己的手里,形成一道如丝一般的金线,然后貔貅仿佛张开了嘴巴,把金线吞下了肚子,然后“悬浮”在手背上一动不动。 “咦?这是怎么一回事?” 方明狠狠地愣了一下,除了那电流一般的金线之后,他发现自己的脑海之中竟然多出了一幅模模糊糊的画像:一个细小的方格盒子之中,有一块锦布一般的东西,然后最里面的则是一枚发出澄黄光泽的东西——给人一种正大光明、普照众生的感觉。 摇了摇头,然后又眨了眨眼睛,然后发现这并不是自己的错觉,而确确实实“看到”了。 “怎么了?” 周雅芳注意到方明的动作和神情都很怪异,心里很奇怪,心想难道因为捡了个大漏乐疯了? 方明根本没有听到周雅芳的话,他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手里的佛像之上。 金色的电流从佛像之中来,似乎是被手上的貔貅吸来的,这说明貔貅似乎是拥有一种能力:难道说这貔貅是活的? 为什么貔貅吸收了这一道金色的电流的东西之后自己“看到”了这样的一幅画像? 如果真的是看到了,那这画面是从哪来的? 把金佛放在桌子上,方明马上就发现画面没有了。 周围完全没有自己看到的那一幅画面,而且当自己的右手拿开的时候画面也没有了,所以说这只能是来自于佛像——佛像的表面没有这样的画面,那唯一的可能就是来自于佛像的内部。 佛像里还有什么东西? 钱放和周雅芳对看了一眼,他们发现方明不仅仅把佛像翻来覆去地看来看去,然后就是用右手在佛像上摸来摸去,每一寸都仔细地看过和摸过,似乎在寻找一般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在寻找什么?“ 周雅芳摇了摇头,也压低声音说:“我也不知道,这动作很奇怪,这个佛像难道还能找出别的东西来?” 方明手上的佛像不过20厘米左右的高,通体光滑,而且没有一丝的缝,难道还能找出东西来? 十来分钟之后,发现方明还在看个不停,周雅芳终于忍不住了,说:“方明,你这是在干什么?” 但是方明还是把玩着手里的佛像,根本没有听到周雅芳的话。 钱放指了一下方明,然后又摇了摇头,说:“先等一下,看看他干什么。” 周雅芳马上意识到自己这样做实在是太不妥当了,方明这分明是在研究佛像,自己打扰是很不适合的。 沉浸在佛像之中的方明自然是不会说话的,钱放和周雅芳怕打扰方明也没有说话,所以店里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 方明看了很久,最后还是很无奈地摇了摇头,把佛像放回到桌面上,然后说: “钱老,你说这佛像里还会不会藏有东西?” 钱放让方明的这一句话吓了一跳,马上就把佛像拿过来仔细地看了起来。 佛体通体光亮,一点缝隙也没有,所以根本不可能藏有东西,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底座,钱放很认真地一寸一寸的看过,甚至让周雅芳把放大镜拿来。 周雅芳一脸严肃,眼前的这一座金佛的价值已经不得了,如果真的像方明所说的那样里面还有东西的话,那价值一定只能更高? 会不会真的有暗格? 如果有,里面的会是什么东西? 没有人说话,雅芳斋里很安静,就算是一根针掉在地上也会听得一清二楚。 通过放大镜,钱放仔细地研究着佛像的底座,底座的平面与佛像身体的交接处有一条细小的缝,这一条缝他之前有看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只是他以为那里正常的工艺,毕竟像这样的一座金佛像,一次铸成的可能性也不会太大。 所以之前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此时在方明的提醒之下再看的时候,却发现事情有一点不太对劲,因为这一条细缝并不规则:在有一些地方似乎粗一点,而在另外的一些地方却是小一点。 如果是一般的匠人做出来的金佛,出现这样的问题一点也不奇怪,但问题是眼前的这个金佛出自于宫中,那可是集中了全国最好的匠人的地方,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所以,方明所说的这个情况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看到钱放放下放大镜,周雅芳马上就说:“钱老,怎么样?这里面有没有暗格?” 钱放把佛像和放大镜递给了周雅芳,说:“你看一下,这底座的缝应该是有问题,不太正常。” 周雅芳仔细地看了十分钟之后也放下了佛像,她在古董收藏方面也是个高手,钱放所说缝确实存在着很多的疑点。 “钱老,这佛像我看很可能是有暗格,但问题是就算是有暗格,我们也打不开。” “啊?你们也没有办法?” 方明愣住了,在他看来钱放和周雅芳都是这方面的高手,现在却听他们说很有可能有暗格,但却打不开。 “我试一下吧。” 钱放对于里面的东西也是相当的好奇,听到方明这样说之后再一次把佛像拿过来,但随即又放下。 方明看到钱放这样,不由得愣住了,说:“怎么了?钱老?” 钱放抬起头来,说:“如果这佛像确实有暗格,那绝对是一种巧夺天工的工艺,这同时也意味着里面的东西价值连城,如果我打开的方法不对,就算最后打开了,那里面的东西可能就毁了!” “嗯,是的。” 周雅芳点了点头,事实上在收藏中还是会碰到“暗格”的事情,但很多时候里面的东西都毁掉,原因是打开的人没有经验,硬来,结果就毁掉了。 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方明说:“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样看着什么也做不了?钱老你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我就更加不知道。” “呵,我又不是全能的神,我不知道不代表别人不知道。我一个朋友,是省宗教协会的会长,他在佛教这方面的研究很精深,而他正好在宁东市,我们去找一下他,他一定有办法的。” “省宗教协会的会长?宋山?” 周雅芳一听马上就低声叫了出来。宋山是一个不得了的人物,据说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就被人放在寺院的门口,所以从小是被僧人抚养长大的。 三岁能诵般若、金刚经,传说之路更加是过目不忘,这样的人自然是牛逼无比。但是长大成人之后他并没有出家为僧,而是读了大学,然后一起从事宗教方面的研究,现在更加是成为了省宗教协会的会长。 周雅芳记得自己的爷爷曾经提起过这个人,语气之中相当的佩服,而且还说日后这个人一定能够成为全国宗教协会的会长,在佛法方面的修为极为惊人,她倒是没有想到钱放竟然和宋山会如此熟悉。 “嘿,宋老头那小子以前读大学的时候和我是同一个班的,还住同一个宿舍,走,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钱放让周雅芳找个盒子把佛像装好,然后三个人出门上车,直奔大半山酒店而去,宋山这一次来宁东市是为了参加全国佛教的工作会议,正住在那里。 大半山酒店位于宁东市市中心,占地超过一平方公里,早在宁东市经济开始腾飞之前就已经建成,是最早的五星级酒店。 这些年来,宁东市的经济越来越发达,各种各样的星级酒店自然是层出不穷,但是它的地位一直没有动摇过:国内外的重要会议,不管是政治的还是经济的,只要是在宁东市举行,超过7成会选择在大半山酒店。 至于其它的如娱乐影视圈的那些活动就更加不用说了。 大半山酒店占有如此重要的地位,固然与它的背景——股东有关,但是也与它的硬件环境还有软件服务有关,可以说每一处它都做到了尽善尽美,要不在竞争剧烈的酒店服务行业,是绝对还可能生存得如此之好的。 方明等人的到的时候,在大半山酒店的大门处已经有一个年轻人在等着,一看到钱放马上就走了过来,说:“钱老,宋老让我下来接一下你。” “小李啊,麻烦你了,我们进去吧,这几位是我的朋友。” 李国看了一眼方明和周雅芳,心里暗暗惊讶,他是宋山的秘书,自然认得钱放正是自己的“老板”的好友,是收藏界的大师级人物,据他所知能够被钱放称之为朋友的人不多,更加不用说周雅芳特别是方明如此的年轻。 尽管心里很吃惊,但是李国脸上一点异样的神色也没有,而是转身带着钱放等人往里走去。 方明是第一次来大半山酒店,走进去的时候他终于发现为什么这里称之为大半山酒店了,因为进去之后很快就发现地势越走越高——到了酒店的大堂门口的时候,竟然发现与之前进来的大门已经有了近二十米的高度差。 “呵,方明,你是第一次来这里的吧?这个酒店之所以得名,就是因为站在这里的再看大门的时候有一种在半山腰的感觉。” 钱放的这一句话更加是让李国心里暗暗吃了一惊——钱放主动给方明解释这个事情只能证明他是很重视对方的。 “这个叫方明的年轻人是什么来路?他拎着那个袋子……相当的普通,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李国看了方明一眼,发现不仅仅是拎着的袋子没有什么特别,身上的衣着也是很普通的大路货,如果非得说有什么特别的话那就是这个叫方明的年轻人的身上似乎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气质,所以长相等虽然不算得特别出色,但是一看却让人没有办法忘记。 李国能够成为宋山的秘书,自然也不是普通人,虽然暂时搞不清楚方明到底是什么来路,但是却已经下定决心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和方明结交一番。 亭台楼阁这些,大半山酒店自然是不缺的,跟在李国的身后慢慢地往前走,穿过一个又一个的大大小小的花园,最后在一幢独幢的别墅前停了下来。 李国回过头来对钱放等人说:“钱老,宋老就在里面,他说你们到的时候就直接进去。” “好,小李啊,你是不是有事情要忙,那你先去忙吧,我们进去就行了。” 钱放知道李国是宋山的贴身秘书,如果不是有事情那一定是会带自己进去的。 “钱老,实在是不好意思,会议明天就要召开了,事情比较多、时间比较紧,实在是没有办法招呼了。” “得了,你就先去忙吧。” 挥了一下手把李国赶走之后,钱放带着方明和周雅芳往里走去,一进别墅的大厅,马上就看到两个人正坐在沙发上聊天,其中的一个是白发苍苍的老头,穿着一身的中山装,看起来相当的精神,至于另外一个则是穿着大红僧袍的僧人,胖脸上永远带着笑容,仿佛是弥勒佛一般,让人一见就印象深刻,甚至生出一种宁静的感觉,可见佛法的修为应该极为精深。 “咦?一通和尚,你怎么在这里?” 看到和尚,钱放顿时惊讶起来,坐着的和尚叫一通,是宁东市紫式山通华寺的主持方丈,是一个得道的高僧,在佛教界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阿弥陀佛,钱施主,这一次是全国的宗教会议,我出现在这里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么?倒是你,怎么也来这里?难道你也出家了?” 方明一听不由得乐了,心想这个一通和尚应该是个很“开朗”的人,并没有那种得道高僧的严肃样子。 “呵,老钱,介绍一下新朋友吧。” 周雅芳一听马上就往前一步,说:“宋老,一通大师,您们好,我是周雅芳,这位是方明,我们是收藏的。” “哦,和老钱是同行啊,坐吧,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和钱放是多年的朋友,宋山自然明白如果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带两个以前不认识的人来拜访自己。 钱放刚一坐下来,就迫不及待地说:“老宋,还有一通大师,你们在这里实在是太好了,正好有一件事情要麻烦你们。” “哦?” 听钱放这样一说,宋山和一通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都一起看了过来。 方明把袋子放在地上,打开,小心翼翼地把里面的金佛像拿出来放在了桌面上。 “宋老,一通大师,你们看一下这尊佛像。” “咦?!” 方明佛像刚一拿出来,宋山本来是随意地靠坐在沙发上,此时却一下子坐直了,右手也以与一般人完全不一样的速度一把就抓在佛像上拿了过去。 “这个宋山,有功夫在身。” 说到鉴定方明现在当然是个小白的,但说到打架他可是一点也不比别人差,正所谓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宋山伸手拿佛像的动作很敏捷,而且很舒展,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绝对是经过多年的刻苦修炼某种功夫才行的。 “明朝永乐年间的佛像,而且是出自宫廷的好东西,老钱,这东西是从哪里淘来的,现在已经很难看得到这样的东西。” 宋山出身佛教,现在从事的也是这方面的工作,他的眼光自然是毒辣无比,一眼就看出来佛像是哪一个时期的和出自哪里。 眼前的这个佛像造型优美,正是难得的精品。 “阿弥陀佛,不知道这佛像是哪位施主的?不知道能不能割爱?” 一通眼光在钱放、方明还有周雅芳的身上一一扫了过去,脸上露出了急切的神色,显然是很想得到这一尊佛像。 其实这一点也不奇怪,佛像对于一般来来说或者只是收藏品但对于像他这样的僧人来说就不仅仅是这个意义了。眼前的这一尊佛像材质这些就先不说了关键是上面凝聚出来的气场无比强大。 气场是衡量法器也就是佛教等宗教之中法事时会用的器具价值的一个重要标准,所谓的气场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类似于精神力,佛教之中的法器往往是得道高僧随身携带的东西,在多年的使用之路不断地加持,就会凝聚成巨大的气场。 一般人看到佛像或者别的法器觉得正大光明,似乎有一种特殊的力量能够让人顿时之间安静下来,这其实就是气场在起作用——越是强大的法器就越能够给人这种感觉。 眼前的这一座佛像虽然小,但是摆放在桌子上的时候所散发出来的气场之强大,一通虽然见识极广,但却也从来没有遇到过。 唯一的疑惑是这佛像按理来说是不可能有如此强大的气场的,但这眼前来说并不重要,一通相信自己的感觉绝对不会出错,先把这佛像买下来再慢慢研究。 其实一通想买下这一尊佛像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下个月就是佛寺立寺方丈明见大师诞生600年的大日子,通华寺会有大型的佛诞庆典,眼前的金佛气场如此强大,如果能够出现在庆典上绝对是个佳话。 所以,一通才会如此的着急。 “哈!一通大师,认识你也很多年了,从来也没有见过你如此的不淡定啊!你的佛法修为呢?” 钱放大声地笑了起来,但他心中也是暗暗吃惊,能够让一通这样的人如此“大惊失色”的佛像肯定不是普通的佛像——很显然一个永乐年间出自宫廷的佛像是不可能让对方如此动容的,那又是什么原因呢? 只是一时间钱放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瞪了钱放一眼,一通说:“阿弥陀佛,你就笑吧。” “好好,我不笑了还不行?” 钱放指了一下佛像,说:“不过你无别忙着开价,这佛像还另有乾坤,而这也是我今天来这里的主要目的。” “哦?” 宋山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手里的佛像,说:“另有乾坤?” 钱放重重地点了点头,说:“老宋,你把佛像翻过来看一下,底座那里可能有暗格,我们拿捏不准,而且就算是有暗格,我们也打不开,所以才来找你。” 宋山是佛门的高手,这佛像如果有暗格,打开的方式很可能与佛门有关,所以找他是最正确的选择了。 宋山听钱放这样一说,马上就把佛像翻了过来。 宋山很快就发现了之前钱放曾经发现的异常之处,定了定神,先是曲起手指在佛像上轻轻地敲了一下,又想了一会之后却把佛像递给一通,说:“一通大师,还是你来吧。” 宋山虽然是出身佛门,但是这些年来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事务上了,很多东西其实都已经荒废掉了。相比而言,一通大师就是这方面的真正高手,而且他还知道一通对于现在已经很少人钻研的传统机关有很深的研究。 一通的脸色很严肃,这佛像里如果有东西,那一定与佛门有关,作为一个僧人,这代表的意义就远比一般人要大得多: 里面不管是什么东西,钱放、方明等人都可以把它当成是收藏品,但他却肯定不能。 方明集中精神看着一通,发现一通接过佛像之后也不看,而是用手指在底座上慢慢地、轻轻地摸了起来,那胖圆的手指就像是蚕蛹一般,似乎那方寸之地有无穷的奥妙、怎么探索也探索不完。 时间一点一滴地在过去,房间里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所有人都明白一通摸的时间越长,就代表越有可能会有暗格;暗格越难打开,里面的东西就越珍贵! 方明是最紧张的一个,不仅仅是因为这佛像是自己淘到的、里面有更加珍贵的东西也属于自己,而是自己“看到”的那一幅画面。一旦真的找到暗格,那似乎能证明右手手背上的貔貅拥有了另外一种能力。 周雅芳倒是没有盯着一通在看,她不时看一眼方明,心里暗自感叹的是这个曾经救过自己的人在古董收藏方面的逆天运气。 “卡!” 突然响起的一声轻响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一通手上的金佛上。 “阿弥陀佛,确实是有一个暗格。” 一通抹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为了也打开这个暗格,他费了很多的力气,这佛像里的暗格是他遇到过最精妙的暗格开关之一,如果不是自己在这方面研究了很多年,恐怕是不可能打开得了。 “里面是什么东西?打开来看看?” 方明紧张地看着一通手里的佛像,暗格打开之后露出里面东西,看得出来是一块稍稍发黑的锦布,如果有东西的话应该就在锦布之中。 “阿弥陀佛,方施主,你来打开吧,这里面不管是什么东西,都是你的因果。” 一通的身体轻轻地颤抖起来,这佛像之中的东西一定与佛门有关,他很想自己打开,但多年佛法修行让他明白这并不是自己的因果,自己没有这个资格打开。 周雅芳等人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锦布上,倒是一点也没有注意到一通的异样。 方明把锦布接了过来,他此时也是激动万分,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之后却觉着一通的作风什么也不管地拆开了。 方明很想快一点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所以也不客气,把佛像拿过来之后就把暗格里面的锦布掏了出来。 “这个……是什么东西?” 锦布拆开之后,方明看到里面包着的是一截骨质仿佛是琉璃一般的东西,中间是空的,散发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光芒,但是他从来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好一会看到没有人回答自己,方明抬起头来一看却发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傻住了一般。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方明的这一句话才终于把众人惊醒。 周雅芳叹了一口气,却是说什么,她是真正的无语,之前淘回来的那一座佛像是假货,但打破之后里面露出了一尊金佛,这已经是够让人不知道怎么样去佩服他的运气了,但后来又在金佛之路发现了一个暗格,暗格之中出现的竟然是眼前的这东西,运气真的是好到逆天了! 钱放嘴皮子动了一下,同样无语地看着方明,心里真的是想把老天爷拉出来一刀杀了:分明是一个收藏界菜到不能再菜的菜鸟,怎么就捡漏到这样的东西。 “这个……竟然是这个?” 周雅芳、钱放的神态还有宋山的话让方明更加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有一点茫然地说:“这个……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们是不是考虑一下告诉我答案?” “阿弥陀佛,方施主,这是舍利。” 这下一通明白为什么刚才自己感觉到佛像的气场强大无比,原来是里面竟然收藏有舍利! 舍利是佛门重宝,是得道高僧精气神所化,气场自然强大无比。 一通的话让方明愣住了:“舍……利?” 话说出口之后方明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听到了什么,整个人顿时一抖,指着手里的东西,说:“这个是舍利?” 舍利子原来是指佛教祖师释迦牟尼,圆寂火化后留下的遗骨和珠状仿佛是宝石一般的东西,是火葬之后留下的结晶体,从形状上来说或圆或方,甚至有佛祖形状;从颜色上来看则有粉、白、黑、红等等,就像是珍珠、水晶或者是玛瑙、水晶,是僧人通过戒、定、慧的修持、加上自己的大愿力之后才能够形成的,对于佛教来说舍利与得道高僧是联系在一起的,所以有重要的意义。 对于这些方明自然不是太清楚,但没有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舍利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东西他还是知道的。 “没有错,这正是舍利。” 周雅芳瞪了方明一眼。 摸了一下下巴,方明说:“怎么会捡漏到这样的东西?” 周雅芳看着方明,想说什么但最后却放弃了,什么叫“怎么会捡漏到这样的东西”?多少人想都想不到这样的好事,但方明这话的语气却好像自己倒了楣一般。 “哈!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说这也太神奇了吧。” 从巨大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之后,方明兴奋了起来,舍利那是多牛逼的东西啊,自己竟然捡漏到一个! “只是不知道这到底是哪位高僧的舍利。” 一通这个时候也从巨大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拿起佛像把手指伸进佛像的暗格摸去,他是佛教高僧,收藏舍利的地方说不定会有这方面的线索。 摸了一会,从里面摸出一片小金片,方明凑了上去,发现上面刻着一行小字,不过他一个也不认识。 “这是梵文,印度佛教中用来书写佛经的一种文字。” 一通精通梵文,所以他一下子就认出来了,不过紧接着他脸色就大变了起来,整个人就你是突然中风一般抖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把所有人都吓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弥陀佛!这舍利竟然……是我寺开山祖师明见大师的舍利……” 半天之后,一通依然激动不已,能见佛门重宝舍利已经让他激动万分,哪里想到最后竟然是佛寺的开山祖师的? “我看看。” 宋山接过一通手里的金片,上面的文字自然难不倒他,一看发现竟然真的是如一通所说,根据上面的记载那舍利正是现在一通所主持的通华寺开山祖师的,那一行字上写的是: “通华寺,开山主持方丈明见大师舍利。” “阿弥陀佛!” 一通激动得满脸通红,说:“据我寺典籍记载,开山祖师明见大师在是百岁生日当天圆寂的,而在这之前已经有一个月滴水未进,他生日的那天凌晨五点突然兴致大发,如今寺中所有的弟子讲经,一个时辰之后弟子发现祖师已经圆寂。依据佛典规定,第四天之后在寺中的青石板上起柴木进行火化,最后共得舍利一百零八颗,其中有就有指骨三根。” “一通大师,舍利子对于佛门来说意义重大,特别是对于贵寺来说明见大师的舍利就更加重要了,为什么会流失在外?” 周雅芳非常奇怪,舍利对于佛门来说极其重要,一般来说如果有寺中的高僧圆寂后出现舍利,都会修建专门的舍利塔进行供奉,至于保安这方面自然是极之严密的。她相信通华寺的开山祖师明见的舍利一定是会严加看管的。 点了点头,一通说:“是的,明见大师的舍利在我们寺中是最重要的东西,所以一直以来都有专门的僧人进行看管,但是,和别的佛寺一样,立寺之后我们经历过很多的“法难”。” 每一次的法难带来的就是巨大的破坏。 所谓的法难是指佛寺所受到的损害。历史上著名的法难有四次,是声势巨大的“灭佛”,分别发生在444年的北魏太武帝拓跋灭佛、574年的北周武帝宇文邕灭佛841、唐武宗李炎灭佛和955年的后周世宗柴荣灭佛。 因为这四个皇帝的年号之中有三个是“武”字,另外一个有“宗”字,所以这四次的灭佛法难又称之为“三武一宗”法难,对佛教的传播产生了巨大的损害。 一通的通华寺虽然没有经历这些大的法难,但是大大小小的破坏也经历过很多。 此时一旁的宋山也开口说:“是的,开山主持方丈明见大师的舍利200年前遗失,这件事情在通华寺二十年前出的一本佛经的序上提过的。” “今年是明见大师的600年大诞,舍利出现这对于我们通华寺来说意义重大,冥冥之路自有因果的定数。” 一通看向方明,说:“方施主,这舍利我们通华寺一定要得到的,为了报答你替我们找到这舍利,我们给500万,怎么样?” 方明一听马上就摇头说:“一通大师,这舍利既然是明见大师的,那我就没有理由留着,你迎回去就是了。” “阿弥陀佛,方施主,舍利对于我们来说是无价之宝,所以不管是出多少钱都是值得的,500万还真的不多。” 一通这话一点也不夸张,就算是普通的舍利对于佛门来说都是意义重大,更加不用说这是通华寺的开山祖师的舍利! “一通大师,真的没有这个必要。” 一通坚持要给,方明坚持不要,这一下马上就僵持起来。 “这样吧,我看不如这样来处理。“ 宋山看到场面这样,知道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这样吧,方明,这钱你一定要拿,不这样的话一通大师也无法安心,但是这钱也不用那么多,我看就300万吧,至于那个金佛,就作价200万,也就是说一通大师还是付给方明你500万,舍利和金佛就交给一通大师。” 方明也明白自己再坚持下去也没有必要,于是就点了点头,说:“行,那就这样吧。” “阿弥陀佛,这样一来我实在是占太大的便宜了。” 一通大师双手合什,然后对方明说:“方施主,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麻烦一定告诉我。” 周雅芳眉头一挑,以一通大师在佛教界的地位,他的这一句话绝对比500万更加值钱! “好,如果有这个必要,一通大师,我是不会客气的。” 再也没有心思留下来,一通打电话叫来几个僧人,然后一起护送着舍利回通华寺。 一通走了之后,钱放冲着方明竖起了大拇指,笑着说:“方明,你实在是太牛了!” 方明以前从来也没有接触过收藏,但却已经创造了两次奇迹,一次是扳指——那是周雅芳看走了眼他挑出来的;而这一次从鬼市上淘来的东西更加夸张,漏中有漏,金佛之中还有舍利! 这样的事情很多人玩了一辈子古董都遇不上,而方明才入行几天就碰上了。 “呵……运气好啊!” 方明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这与运气无关,而与右手的貔貅有关,但这却是不能说的秘密。 “好吧,也只能说你的运气实在是好得逆天!” 周雅芳或许是最“郁闷”的一个,鬼市上的这个佛像是漏中漏那就别说了,但那扳指是自己淘来的,但却认不出来是件好东西,这就有一点说不过去了。 但又有什么办法?自己就是没有认出来。 “方明,日后有空了多一点来我家,咱们爷俩个喝喝茶聊聊天什么的。” “好!改天我一定去打扰钱老你。” 方明已经决定走古董收藏这一行,而钱放正是这一行的泰斗式人物,身上有太多自己能学习的东西了。 又坐了一会,方明和周雅芳就先离开了,宋山和钱放是好朋友,平时实在太忙能见面的时间也不多,自然有很多的话要聊。 但是,他们两个此时谈论的正是方明。 “老宋,你怎么看这个方明?” 宋山一听笑了起来,说:“老钱,你这也太难为我了吧,这小子我不过是见了一面,还不到两个小时,能看出什么东西来?” 瞪了宋山一眼,钱放说:“你观人的本事难道是白吹出来的?江湖上哪一个不知道你的火眼金睛?” 认真地想了一会,宋山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说:“看不透啊。” 这下钱放真的惊讶起来,说:“看不透?就一个年轻人你还看不透?” “呵,你又看得透?” 停了一下,宋山继续说:“你不是说他是古董收藏的新手么?那他到底是怎么样做到的?难道真的只是运气?” “这个……” 钱放说不出话来,宋山说的这个问题他从来也没有想过,但仔细想想,方明还真的是“古怪”,在古董收藏这一行打滚了一辈子了,靠运气发财的人不是没有,但却也不多,而像方明这样的好运气一个接一个的绝对是凤毛麟角。 “所以啊,这个年轻人,还真的不好说。” …… 方明并不知道钱放和宋山谈论自己,而且把自己归于“看不透”的那一类,这对于两个“老江湖”来说是很难得的事情,他此时正坐在周雅芳的车上往雅芳斋而去。 深夜的雅芳斋里安静得就算是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到。 方明独自坐在桌子前,头顶是一盏白如雪的灯,这是周雅芳专门安装来方便鉴定古董的——古董的鉴定涉及到很多细微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往往都只有在强光之下才会出现。 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研究清楚。 慢慢地拿起一个瓷瓶,方明“呼”的一声吐出一口气,然后又从旁边拿起早就准备好的一声小瓷片扔了进去。 “叮!” 瓷片撞击的声音很清脆,让人的精神不由得一振。 “试试,看看是不是真的。”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方明努力地平复着自己激动的心,伸出右手慢慢地握紧瓷瓶,双眼也慢慢地闭了起来。 “嗯?” 方明发现除了感觉到右手握住一样东西之外就什么感觉也没有了,正常得很。 睁开眼睛,方明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之前把金佛拿在手上的时候,方明右手手背上出现的貔貅吞了一道金线一般的东西之后自己隐隐约约看到了一幅画面,而这一幅画面最后被证实是金佛的暗格,而暗格之中是一枚明见大师的佛骨舍利。 只是握住金佛就能够看到金佛佛身中有黑格,这种能力应该和透视差不多,所以当雅芳斋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方明迫不及待地想验证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拥有这种能力。 在方明看来,如果自己真的拥有透视能力的话,此时应该看到瓶子里的瓷片。 但是,一试之下方明却失望的发现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发现金佛之中藏有舍利的事情历历在目,方明敢肯定自己一定没有“看”错,自己真的看到佛像里面有暗格,如果不是拥有透视的功能,那自己怎么可能有所发现? 可是,那为什么现在自己的这个实验不成功呢? 拧着眉头想了好久,方明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就是现在自己用的这个瓶子只是普通的古董,自己拿在手上貔貅也没有出现。 难道只有能够引起貔貅出现的古董才会导致自己拥有透视的能力? 想到这里,方明站了起来走到柜台后的架子上拿下一件古董,那是一个青铜方鼎,刚拿起的时候手背上貔貅马上就出现了。 把小块瓷片放进青铜方鼎之中,方明紧紧地握住方鼎,试了好几次之后再一次失望地放弃了。 看着方鼎,方明再一次陷入沉思之中,他知道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但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方鼎已经是有影子的古董,为什么自己不能透视呢? 难道一切都是个错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方明突然往自己的脑门上拍了一下,骂了自己一句: “擦,我怎么把这个给忘记了。” 方明跳了起来,再一次跑到架子前挑了一会挑了一枚铜钱,这枚铜钱是真正的康熙大钱,也是一个有貔貅出现的古董。 “叮!” 方明把大钱投到方鼎之中,然后右手又紧紧地握了上去。他刚才想到的是金佛是有影子的古董,而舍利虽然不是古董但更加值钱,这样的话自己刚才在方鼎之中扔一块没有任何价值的小片瓷片,“看”不到一点也不奇怪。 所以,方明重新找了一枚同样会让自己右手浮现影子的铜钱来试一下。如果这一次也没有反应的话,他也只有是死心了! 右手紧紧地握住方鼎,闭上眼睛的方明心里涌起一阵狂喜,他似乎“看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啊!” 突然,方明惊叫了一声,死死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整个人痛得直发抖,额头上出迅速出现一层薄汗! “这个……怎么会这样?” 方明扶着桌子,发出“呼呼”有如破掉的风箱的呼吸声,刚才“看到模模糊糊的影子之后他集中精神想看得更加清楚一点但大脑之中马上就传来一阵剧痛,然后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又试了几次,方明发现自己依然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而如果集中精神想看得更加清楚的话大脑就会像被避开一般难受。 “难道说这透视的功能还和里面藏着的东西的价值有关?越是值钱就看得越清楚?又或者是我的这种能力的使用其实是有限制的?除非貔貅吞了那种金色的气流之类的东西,要不我就没有办法看看得清楚?” 越来多的问题涌出来,但方明却找不到答案。 研究了半天之后,方明只得放弃,既然想不出来那就不要想好了。不过,他现在已经确定右手貔貅的影子已经拥有了三个能力:第一,当自己拿起的是有一定价值的古董的时候右手手背就会出现貔貅;第二,根据出现貔貅颜色的深浅就可以判断得出来古董的价值;第三,貔貅出现的时候,拥有一定的透视能力。 “看来这貔貅能够进化啊!” 貔貅的透视能力正是在吸收了金佛像或者是舍利子上的一道金色丝线之后出现的。 不知道再次进化的时候会出现什么能力? 这个念头刚出现方明就摇了摇头,就算真的是这样那又怎么样?自己经手过的古董也不少了,但也只有佛像舍利才出现这样的金色丝线,别的都没有。所以就算貔貅能够进化又怎么样?要想找到同样甚至是更高等级的古董或宝物,谈何容易? “咦?!” 方明突然跳了起来,自己手背的影子别人看不看得到!? 不过,他马上就放下心来,之前自己把古董拿在手上的时候周雅芳等人都在,既然他们都没有反应,那证明这个影子除了自己之外就没有人看得到。 “幸亏是这样,要不别人还以为我是怪物呢。” 放下心来之后,方明发现自己的右手与之前相比不一样,明显地觉得更加白,也显得更加修长一点。 “嘿,难道日后我还能够去当个手模特?!” 确定了自己右手的异能之后,方明心情相当的好,他还想继续研究一下,但想到明天还要早起赶回家,时间又不早了,东西还没有收拾呢。 …… 艳阳高照,就像是火球一般往地上泼洒着热量,这样的天气里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没有人愿意出门——一出门就是一身的大汗。 “这老板真的是不负责任啊,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看店、自己和好姐妹去逛街。” 方明一个人呆在雅芳斋里,此时有一点无聊地放下手里的一本古董收藏书,现在他的记忆力惊人,书只要看一遍就能够记住,所以这段时间古董收藏方面的知识增长得很快。 但是,书看得多了,方明也是有一点厌烦,所以干脆不看了,站起来走到茶桌前给自己泡了一杯茶,慢慢地喝了起来。 “哟,这不是方明嘛。” 方明抬头一看,发现进来的竟然是江华,他是个自来熟,直接在方明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呵,你怎么来了?” 方明有一点惊讶,自己和江华不过是在鬼市上见过一面,远没有到熟悉的程度。 “我来了自然是有好事情。” 之前的鬼市成功地把佛像推销给方明让江华相信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在古董收藏方面是个白痴,而从打听到的一些消息也知道确实是刚到雅芳斋不久的新人,所以,他今天来其实是有目的的——准备好了一个局在等方明,而且他相信这个局一定能够把方明装进去。 看了看江华,方明心里乐开了花,他知道自己在江华卖给自己的佛像之中发现一座金佛、特别是在金佛之中发现舍利的事情肯定还没有传出去,否则江华此时就不是这样的脸色了。 “哦,什么好事?” 方明不动声色地倒了一杯茶放在江华面前。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手上有些东西想出手,我想问你有没有兴趣。” “哦?!” 方明眉头挑了一下,心中一动,脸上故意露出惊喜的神色在,说:“真的?” 江华一看方明脸上的表情,心里顿时一松,事情正象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这样的一幅表情正是要入局的表现啊。 “那当然,要不找个时间去看看?不过,你得一个人来,呵,好东西还是不要给太多的人知道,少点竞争嘛!” “好!这样吧,你留个手机给我,回头雅芳姐回来之后我给你电话,我们一起去。” 捏着写着江华手机号码的纸片,方明笑了起来,自己刚入行不久是真,但却不是个傻子。先不说之前周雅芳就提醒过自己江华这个人不那么老实,光是他突然上门说有好事便宜自己就透着古怪,再加上江华说话的时候目光闪烁,没有鬼才怪呢。 但江华肯定没有想到自己一点也不怕,看了看右手,方明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 布局引自己? 那就看看到底什么样的局。下午两点,周雅芳回到了雅芳斋,手里至少提了五六个袋子。 “你确定要自己去?” 周雅芳看着方明,有一点担心地说:“要知道,古董之中是有很多局的,小心被人骗了,江华就是此道中的高手。” “呵,雅芳姐,凡事总有第一次不是?我既然入了这一行,那就总有自己出去收东西的时候,我小心一点就是了。” 周雅芳一想确实也是这样,于是点了点头,说:“行,那你就小心一点,比如说,不管再怎么样看得上眼只要是超过1万或者2万就绝对不出手。” “好,这是个好办法。” 罗家村在宁东市市郊,因为有很多的田地,慢慢地就成为了一个种植基地,每天往市里输送大量各式蔬菜,看着不起眼但地位却很重要——天气不好或者是受到虫害时,宁东市的蔬菜价格马上就会上涨两三成甚至翻倍。 方明开着车,看着路两边的水田,心里生出一股熟悉的感觉——这里和自己从小生活的村子很象。 “大爷,蔡柱住哪呢?我有事情找他。” 摇下车窗,方明冲着在村口一棵大树下坐着的老头打听了起来。本来之前和江华约好一起来的,但打电话时江华却说已经在他说的那个朋友家,所以就一个人开车过来了,至于蔡柱就是江华所说的那个有古董卖的人。 “哼!村子后头最烂的那间茅屋。” “这个……谢谢。” 方明一愣,不知道为什么老头高的语气会这样,似乎充满了鄙视。不过既然问出江华的家,知道对方确实是罗家村的人,他暂时把心里的疑问放在一边,往村子里开去。 江华的家其实并不难找,一到村子后头方明就看到了——事实上他也没有办法看不到到,那间最烂的茅屋实在是太显眼了一点,特别是周围都是瓦房或者是小楼方的情况之下就更加显得突出了一点。 摇了摇头,方明大步往茅屋而去。 茅屋之中,一张破旧的方桌摆在正中央,上面摆着两个塑料袋,其中的一个是切来的猪头皮,另外一个则是装着花生,除此之外桌子边上的地面上摆着几个空的酒瓶子,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劣质白酒的味道。 坐着的两个人一个是江华,另外一个则是蔡柱,两个人有一个共同的特色,那就是长得瘦瘦小小,很有一种尖嘴猴腮的感觉。 “江华,那小子会不会来?” 蔡柱捏起一粒花生扔到嘴里,然后又“吱”的一声喝了一口酒,抿了一下嘴之后“呸”的一声往地方吐了一口口水。 “柱子,你这干什么呢?嫌酒不好?那你不要喝!” 江华瞪了蔡柱一眼,一把把他面前的酒抢了过来倒在自己的碗里。 “别,马子,这酒是不怎么样但总比没有好。” 蔡柱一看,马上就告起饶来。 两个又吃喝了一阵,蔡柱又看了一下门外,发现一个人影也没有,又不耐烦起来,说:“马子,你说的那个叫方明小子到底来不来?” 江华抓起地上的酒瓶子往自己的碗里“哗哗”地倒,一边说:“这个我怎么知道?不过,我看他是一定会来的,那小子刚入行不久的,没有什么经验,好骗。之前我摊子上的那只大佛你也看过的,那样的东西他都要!” “不是吧,那样的东西都看得上眼?!” 酒虽然喝得不少了,但蔡柱一双小眼还是转来转去,很显然是个鬼主意很多的人。 “这样……不更好么?刚入行的稚儿,最好骗了。” 江华不在意,他的酒喝得有一点多了,所以舌头都已经有一点大起来。 “没那么容易吧?我们的东西骗得了他?” 蔡柱显然没有江华那样有信心,脸上一片凝重。 “骗得了骗不了,那得试过才知道。” 江华一口把碗里的酒喝完,然后重重地“砰”的一声放回到桌面上,扭着头想了一会后又说:“实在不行,把我们上个月从坟里弄出来的东西给他,那总是个老东西吧。” “其实,那小子身上多少有点钱吧?要不我们找个机会打他黑棍就行了,用得着骗么?” 江华一听这话马上就打了个激灵,喝下去的酒也化作冷汗涌了出来,整个人顿时清醒了不少,头马上就摇得像上了发条一般,说:“这事情绝对不能干!骗一个人没有问题,但是敲人闷棍的后果就很严重了,弄不好要去坐牢的。” 撇了一下嘴,蔡柱不相信地说:“不就是个毛头小伙子么?瞧你害怕的。” “这个……那我们布局来骗他,会不会……” 江华摇了摇头,说:“这是一码还一码,敲他闷棍是犯罪,但是布局骗他就是另外一回了,我们是玩古董的,他打眼了是他没有本事,这说到天上也说得过去不是?” “呵,你说得也有道理。” 江华突然侧起耳朵,听了一会之后低声说:“那小子好像来了,记住了,你是我朋友,家里遇到大难,有东西要出手,机灵点,弄完这一笔我们几年都可以吃香喝辣的!” “好,你放心吧,咱们又不是第一次合作了。” 江华和蔡柱一起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往外走去。 走出茅屋,江华一看到方明,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之前去找方明回来后他仔细想想自己的行为实在是太突然了,刚才虽然和蔡柱说的时候很有信心,但是事实上他的心里也是没有底。 “呵,方明,您好,这位就是之前我和你提到过的我的朋友蔡柱,他因为遇到了一点事情,手上有一件东西希望出手,越快越好,价格方面你绝对放心,想早一点出手嘛,一定不会高的。” “哦。” 方明应了一声,但却没有多说什么,打量了一下江华所说的朋友蔡柱,发现对方的身上全是酒气,双眼红肿,倒是有几分象是遇到了天大的难事的感觉。 但他随即就不放在心上,眼前的这个蔡柱可能是江华的朋友,也可能不是;可能是遇到了天大的困难,但也可能是江华和他合在一起来骗自己。 但是,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手上是不是有好东西。 随着江华走进了屋子里,看到一桌子的剩菜和酒,方明的眉头皱了一下。 江华倒是个精明的人,马上就注意到了方明的面色,马上说:“呵,蔡柱心情不好,我就陪他喝几杯。” “嗯,看来真的是遇到了天大的难事,都已经是借酒浇愁了。” 其实,真正让方明皱眉头的是他闻到屋子里似乎有一种味道,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就感觉像是腐烂掉了的东西,看了一下周围并没有什么发现,他以为是眼前的这桌剩酒剩菜散发出来的,也就不管了。 江华和蔡柱一愣,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方明,心想方明是不是发现什么了,但不管他怎么样打量都没有在方明脸上发现什么特别的神色。 “呵,天有不测风云啊,最近生意上遇到了一些事情……算了,这个就不说了……总之欠了一屁股的债,迫不得已的情况之下只能是变卖家产了。” 蔡柱看到方明拉过一张椅子坐下之后半天没有说话,只能是自己主动开口了。 看到了江华一眼,方明才看向蔡柱说:“我不是来听故事的,所以,别说那么多,有东西就拿出来我看看,如果是好的、价钱又合适,那我就买,反之,那就对不起了。” 蔡柱和江华禁不住对看一眼,他们发现方明虽然年轻,但是头脑却很清醒,一般而言布下骗局最重要的一个就是通过一些很凄苦的故事来引起别人的同情,从而让人放松警惕。 江华和蔡柱在方明来之前商量好的局之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这个,而刚才蔡柱引起的话头之中就包含了这样的信息,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之下会好奇心大发,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蔡柱也会说下去。 但现在完全不是这样,方明直接说自己不想听故事,而只是想要看东西。一切就与原来不一样了。 但是江华和蔡柱又能怎么样? 蔡柱只能是勉强笑了一下,说:“当年还有钱的时候我收藏了一些古董,这一次也只能是指望这些东西救我一命、助我度过难关了。” 蔡柱走到墙角,从那里抱起一个纸箱子回来放在方明的面前,然后说:“东西在这里了,你看一下,多少给点钱你就拿走吧。” 听到蔡柱这样说,方明顿时乐了,心想随便给点钱就拿走?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好事情? “呵,真的?那我给你100块,这里面的东西我抱走?怎么样?” 蔡柱和江华愣住了,所谓的随便给点钱就拿走不过是过门的客气话,哪有会认真对待? 看到他们这样的表情,方明摇了摇头,马上崩紧了脸,说:“所以,这样的话就别在我面前说了。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不是来听故事的,你们身上发生什么事情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只要这箱子里的东西是好的,那一切好说,如果不是,那你们说再多也没有用。” 蔡柱和江华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他们从来没有遇到方明这种如此直接的人,所以根本没有办法招架。 “那……你看看里面的东西再说?” 江华最后憋出的只有这样的一句话。 “好,我看看。” 方明点了点头,伸手打开了箱子,他虽然年轻但不是傻子,一进来他就拿话不断地打压蔡柱和江华,看到他们无所适从的样子,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此时主动权已经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打开箱子,方明发现里面是一个佛像,心里一愣,心想自己和佛像也太有缘了吧? 之前才从江华手里捡漏了一个金佛呢,难道眼前的这个也是个漏? 怀着希望,方明小心翼翼地把佛像拿起来,但他很快就失望了,因为自己的右手一点反应也没有——貔貅根本就没有出现。 貔貅既然不出现,那手里的这个佛象好极都有限。 方明顿时失去了兴趣。把佛像放回到箱子里,说:“这东西我不要,还有没有别的?” 在方明拿起佛像的时候,蔡柱张嘴正想把早就已经准备好的与这佛像有关的来历、价值、曾经有什么人收藏过之类的话说一遍,这也是之前商量好的,却没有想到方明刚刚拿起甚至连仔细看都没有看就说自己不要——动作太快,让自己根本没有来得及说话呢。 一口气堵在蔡柱的喉咙里,好一会都说不出话来。 江华一看知道必须自己来救场了,“方先生,这佛像当年蔡柱花了50万买的,我记得都是10年前的事情了,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肯定是更加值钱了。” 方明看着江华,没有动气,只是淡淡地说:“这东西我不要,还有别的你就拿出来,如果没有,那就算了。” 之前把一只佛像卖给了方明,江华觉得对方应该对佛像比较感兴趣,所以布局的时候才选择了一个佛像,而且是与那天卖给方明的差不多,却没有想到这一回方明只是看了一眼就说不要。 “这佛像和那天你买走的那只风格相似,只是年代更远……” 方明挥手打断了江华的话,冷冷地说:“江华,你还好意思提起这事情?那佛像我拿回去之后找人鉴定了,是个破烂玩意!打眼了我服输,但你也别当我是傻子,还在我面前提起这事情?” “这个……” 江华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原来他还以为方明没有发现,却没有想到原来是早就已经发现了,当下根本说不出话来。 蔡柱一看不妙,连忙说:“江华,我还有件东西,要不拿来给他看看吧。” 江华是老江湖了,虽然很尴尬但很快就回过神来,听到蔡柱马上就接下来说:“好,你去吧,把东西拿来。” 蔡柱点了点头走到房子外面。 “嗯,搞什么名堂?” 这一下换方明愣住了,有什么东西不放在房间里而是放在外面?过了好一会,外面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蔡柱走进来之后手里抱着个石盘一般的东西,看样子份量应该很重,以至于他都憋得脸色都红了。 走到方明的面前,蔡柱那瘦小的身体再也撑不住了,手一松石盘就往下砸,方明一看不妙,脚马上就后一缩。 “咚!” 石盘狠狠地砸在方明脚原来所在的地方,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擦,你这是谋杀呢!?” 方明气得骂了起来,如果不是自己闪得快此时脚已经报销了。 “呵……实在是不好意思,喝了酒,身上的力气控制不住了。” 蔡柱抹了一把额头上涌出来汗水,身体一片冰凉,知道自己这是脱力了。 方明一阵无语,但又能怎么样?毕竟没有砸到自己。 “算了,你让我看的是这东西?” 瞄了一眼砸在地上的石盘,发现它是青石所制,直径大约在20厘米左右,厚则在5厘米上下,上面的一些花纹虽然给人一种古朴的感觉,但却也没有什么特别。也许是放在户外,经常受到风吹雨打,表面坑坑洼洼,粗糙无比。 “不是吧?你让我看就是看这东西?” 江华脸一红,他原来当然不是想让方明来看眼前的这东西的,但是自己和蔡柱精心准备的那个佛像方明根本看不上眼,迫不得已之下只能搬出这东西来。 “呵,你看看,别的我不敢保证,但一定是个老东西。” 眼前的东西是蔡柱和江华从一处墓地弄回来的,那墓据说有五百年的历史了,但他和江华进去之后发现里面已经空无一物只有眼前的这个石盘,聊胜于无就把它弄回来了,只是没有想到它虽然看起来不大但却很沉重,当时两个人走到一半路的时候就想把它扔掉。 “不就是一青石盘子么?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东西我随便去个打石匠家里几十块就能够买一块,用得着来买你的?得了,看来没有什么好东西,我也不用在这里耗下去了,走了。” 方明说完,马上就转身往外走去。 “这个……先别走啊,好歹也看看不是?!” 蔡柱一看马上伸手拉住方明,连声说:“东西好不好、值多少钱,你总得看一眼吧?” “我说了,就一青石盘子,能值多少钱?得,要不我给你50块,东西我拿走?” 随着蔡柱的动作,一股腐烂了一般的味道向方明飘来,让他差一点呕了出来! “哎哟,兄弟,这东西少说也有几百年了,你就给50块,真以为是块石头呢。” 江华大声叫了起来:“您老再看看,掌掌眼,看看能不能加一点。” “擦,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身上都是一股腐烂的味道?” 方明心里暗骂了一声,他原来以为这腐烂的味道是从酒菜那里传来的,但事实上却不是,是蔡柱身上传来的! “好好,我看一眼,就看一眼。” 方明只想快一点离开,但被江华和蔡柱围着也只好在青石盘前蹲了下去。 “咦!” 方明的手刚一接触到青石盘,心里顿时惊叫了一声,同时脸色也是一变。 蹲下来看青石盘,方明原来不过是为了应付江华和蔡柱,但却没有想到这反而给了自己一个巨大的惊喜: 右手刚一按在青石盘上,右手马上就出现了反应——貔貅眨眼间出现在自己的手背上。 更加重要的是与此同时方明发现自己的脑海之中又出现了一幅图像,灰白一片之中有七粒散发着淡淡光芒的圆形仿佛是珠子一般的东西,还有一个是半月形的 透视? 在佛像舍利的事件之后,方明曾经研究过最后觉得自己的貔貅在吸收了金色的线流之后似乎拥有了一种新的能力透视。此时再一次发现自己好像看到石头里,这难道是说自己真的拥有了这种能力? 买下来,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把这个青石盘买下来。 有了这个念头之后,方明不由得庆幸自己是蹲下来看青石盘的,如果是站着或者是坐着的话一定会让江华这样的老江湖发现自己的异样的。 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方明松开手慢慢地站了起来。 “怎么样?是好东西吧?” 江华一边说一边仔细地观察着方明脸上的表情,试图看出什么来,但可惜的是哪怕是一丝异样也看不出来。 看到江华这样子,方明哪里还不明白?只是刚才在站起来之后就已经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恢复了平静,江华自然是什么也看不出来。 “好吧,我得承认这青石盘比我原来认为的要好,但是,我还是不要。” 听到方明前面的一句话,江华很高兴,但是接下来的一句却让他的心又跌入了谷底。 比原来认为的要好,但却又不想要,这是什么意思? “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这东西或许能够卖个一千几百块,但这样价值的东西我看不上眼,所以说还请您收好,我走了。” 方明想要眼前的这个青石盘,但他明白自己一点这方面的意思也不能流露出来,要不像江华这样的老狐狸看出来后自己不付出巨大的代价是不可能拿得到手的。 所以一定要小心翼翼! 其实,这也是古董收藏的一个巨大的乐趣,要不何来捡漏?所谓的捡漏就是要斗智斗勇,以最少的钱买下价值最高的东西。 方明的表演显然很到位,江华和蔡柱都被唬住了,特别是蔡柱又是往前一步伸手拦住了方明,说:“你开个价,这鬼东西我们不要了。” “这个……这东西我要来干什么?太重了,难带,难不成我还把这东西带回去宁东市?恐怕运费都不够。” 眉头紧紧拧在一起,方明摆出了一幅不情不愿的架势。 “别,你开个价嘛,生意不成仁义在。” 江华这个时候也沉不住气了。 方明脸上露出更加为难的神色,但心里却是笑了,心想自己是不是去当演员然后争取拿个影帝之类的。 “好吧……但我可先说好了,这东西不可能开价很高,你们可别失望。” “好,好,你说,您请说。” 蔡柱听到方明愿意开价,顿时放下心来,至于方明开价不高的话他马上就排除了——价格是谈出来的。 方明想了好一会,最后伸出一只手掌,摇了摇,说:“这么多。” “50万?行,没有问题!我们卖了。” 蔡柱高声叫了出来,脸上也露出笑容。 方明转身就往外走,根本看都不看蔡柱和江华。 江华一看就知道坏了,方明这是生气了。瞪了蔡柱一眼,心想你瞎叫什么呢?50万?鬼才愿意出这么多钱买这样一块青石盘? 追上了方明,江华赔着笑说:“这个……我朋友现在急着用钱,所以难免说话不太注意。这个……你这是愿意出多少钱?” “哼!” 方明停了脚步,指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说:“你们觉得我是傻子不成?就这么一块青石盘,50万?我告诉你,本来想给你们5000块的,既然你们想钱都想疯了,那500块!卖不卖随便你们。” “啊?!” 江华傻眼了,500块? “哼!500?50000我们都不会卖!你当我们是傻子?” 蔡柱也是一脸怒气,继续说:“这东西少说也有几百年的历史,500块就收走?我宁愿把它扔了也不会卖给你!” 方明看了一眼蔡柱,又看了一眼江华,冷笑了一声又转身往外走去。 江华和蔡柱对看一眼,脸上都露出了苦笑的神色,他们两个配合多年,这一次也不例外,刚才是一个红脸一个白脸,但方明却根本不吃这一套。 更加让他们受不了的是方明动不动就走,而不像之前遇到的那些人一般老老实实地砍价,这让他们相当的头疼。 看到方明已经走到自行车前,蔡柱终于是“崩溃”了,冲江华轻轻地点了点头。 “方明,等一下!” 江华也知道今天是讨不到便宜了,再不让步的话那肯定连500块也没有了。 虽然并不远,但冲得实在是有一点急,所以江华冲到方明跟前的时候都喘了。 “多我们也不要了,5000怎么样?” “哼!你比那个蔡柱明事理多了,就这么个破东西还想要50万,至于什么50000也不卖?你说不是欺负人么?当我什么也不懂呢?” “呵……是的是的,这事情是他不对,我一会好好地说一下他,他缺钱嘛,多多包涵、多多包涵啊!” 就算是江华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早就被方明牵头鼻子走,这个时候甚至是小心地赔笑起来。 “行,江华我给你面子,这青石盘就5000吧。” 正所谓演戏演全套,方明报完价之后又摇了摇头,嘀咕着说:“可是这样一来我一点钱也赚不着了。” “这个,怎么会呢?这青石盘可是好东西!方明你带回去宁东市之后一定能够卖出大价钱的!” 江华说完之后,担心方明反悔,马上屁颠屁颠地冲到茅屋里把那个青石盘搬出来放在方明的车后箱里。 “这个……你这是赶驴子上架呢。” 方明“无可奈何”地笑着,然后从钱包里掏出5000块递给了江华,刚才来的时候方明身上带了2万的现金。 这话听过一次之后方明就记住了,而且是付之行动。 “奶奶的,这小子真的不容易对付,真的是不到20岁?怎么像个老狐狸一般?!” 看到方明走了,蔡柱愤愤地骂了起来。 “嘿,没有办法,现在的年轻人都精明啊。不过再精明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上了我们的当?那破石头不要说5000块,就算是500块都已经高了。” 江华说完笑着扬了扬手里的钞票,说:“来吧,是时候分钱了,这一次的主意是我想出来的,按老规矩我拿6成,也就是3000块。” “行,没有问题。” …… 刚在雅芳斋前停好车,方明发现周雅芳已经快步出来了。 “怎么样?买了什么东西回来?” 方明知道周雅芳这是担心自己被骗了,指了指车尾箱,说:“买了个青石盘回来,就在车后箱里呢。” 周雅芳一听马上就冲到车尾,打开车尾箱后一看发现果然有一只青石盘静静地搁在那里。 “就这玩意?” 周雅芳一愣。 方明点了点头,说:“是的,就是这个青石盘子。” “把东西搬到店里,我看看。” 方明把青石盘子搬到了店里,周雅芳围着它转了老半天,然后又把放大镜拿出来翻来覆去地看了老半天,越看脸色越是阴沉,最后叹了一口气,说:“方明,这玩意,你花了多少钱?” 抓了抓头发,方明说: “5000块,我觉得物超所值啊。” “5000块?500还差不多。方明,我看你是不是捡漏得太多了,所以觉得什么都是漏?” 周雅芳一阵气结,物超所值?就这破烂玩意花了5000块还物超所值? 方明想起之前“看到”的那七粒珠子一般的“东西”,还有那个半月形的“东西”,不管到底是什么东西,他都觉得不会亏本。 “雅芳姐,你等一下。 方明想起店里有一个工具箱,马上就去找,最后翻出铁锤和凿子来。 “方明,你这是干什么呢?凿石头?这石头有什么好凿的?” 周雅芳一脸的疑惑,一把拿铁锤一手拿凿子坐在石头前除了凿石头之外还能干什么? “呵,一会你就知道我在凿什么了。” 拿起凿子,方明比划了几下之后放在青石盘中央偏左的地方,然后抡起铁锤“叮叮”地敲打起来。 虽然是抡着铁锤,但方明的动作却很小心,仿佛自己凿子下的不是石头而是块豆腐一般——而且是还是想在那上面雕花一般! 石屑一点一点的被凿下来,方明额头上也慢慢地冒出了汗珠,把一块石头砸碎还好办一点,像这样一点一点的凿反而更加累人。 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方紫蓝毕竟年纪小,好奇心里一过不再也坐不住,自己去玩了。 至于罗翠和方浩正则依然围在方明的身边。 “啪!” 突然,方明听到一声轻响,手里的凿子也仿佛凿空了一般往下一陷,因为早就有所准备,正在落下的铁锤突然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一般轻飘地落在凿子上,这一凿就算是一点石屑也没有弄下来。 “呼!” 方明吹出一口气,把青石盘上的石屑都吹到一边去。 随着石屑越来越少,慢慢地表面上就露出了一个接一个的小坑,隐隐约约看到一丝光芒透了出来。 “这是什么?” 周雅芳注意到光芒,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就算是傻子也明白正常来说在石头之中是不可能有这样的光芒的。 摇了摇头,方明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看看。” 方明伸出手去就想抠一下,但还没有伸到就被反应过来的周雅芳“啪”的一声拍到一边去。 “干什么呢?哪能这样够碰的?去拿把毛刷子来,我记得那工具箱子里有一把。” “好!” 方明很快就把刷子找出来了。 “给我。” 摸了一下下巴,方明无可奈何地把刷子递给了周雅芳,这青石盘是自己买来的,按理说不应该是自己来刷的么?但这个时候肯定是没地方说理去。 接过刷子,周雅芳小心翼翼地刷了起来,随着石屑最后被清理掉,半粒珠子露了出来,阳光之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就像是小婴儿的眼珠子一般。 “擦!” 就算方明心里早就有所准备,但当他看到这一粒珠子的时候还是愣住了。 之前买下青石盘的时候他其实已经“看”到了石头里面的情况,知道是有七粒会发光的东西,但却没有想到会是珠子,在他的想象之中应该是玉石之类的东西。 “拿起来看看怎么样?” 周雅芳一惊,这才发现自己太出神发起呆,那珠子还陷在石头之中没有拿出来呢。 因为紧张的激动手心已经冒出了汗水,不过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了,手在衣服上胡乱擦一下就往珠子伸去。 “咕!”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当手刚一碰到珠子然后轻轻用力的时候那珠子就像是加了油一般一下子就掉了出来。 对这个没有一点准备,周雅芳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抓了好几把却没有捞着珠子。 眼疾手快,一旁的方明看到大事不妙,连忙伸手,终于在珠子掉在地上之前接住了。 “呼!” 周雅芳额头上都冒出了一层汗水,这珠子从石头之中挖出来的,不用想都不是简单的东西,如果掉在地上磕磕碰碰出个好歹来那怎么办?幸亏方明接住了。 把珠子拿起来,方明眯起眼睛仔细地看了起来。 珠子不大,姆指大小,淡白之中有一丝丝的血红一般的纹路分划成鱼鳞状的小块,虽然不透明,但拿着却给人一种沉重和湿润的手感。 这是什么东西? 看了半天,方明愣是认不出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珠子真漂亮!但是什么东西来的?” 从方明手里把珠子拿过来,看了一会后叹了一口气,周雅芳说:“这是琥珀,你这粒是不透明的,所以是琥珀中的蜜蜡,天然宝石的一种,是好东西。” 琥珀是4000万年以上的松脂化石,它与珍珠、珊瑚一起被称之为三大有机宝石。除此之外,琥珀还是一种很名贵的药材,历代的大医师都很重视它的作用,比如说李时珍他所著的《本草纲目》就收录了琥珀的作用:琥珀可以宁心神,安五脏、明心绪,定神魄。 在佛教之中则和金、银、珊瑚、砗磲、琉璃还有玛瑙并称佛教七宝,据说用琥珀修持可以帮助人产生定力,是用来为修行的人加持赐福的宝物,因此它是与“戒、定、慧”相对应的,意味着要想得到真传、修身成佛,除了长时间的修行之外,还要经得起考验才能够开悟。 琥珀的分类方法中的一种是依据它透明的程度,其中透明的称之为透明琥珀、不透明琥珀,还有一种是介于两者之间的,称之为花琥珀,不透明的琥珀还有一个称呼叫蜜蜡。 千成琥珀万年蜜蜡,这既是说出了琥珀与蜜蜡之间的关系,也道出了谁的价值更加大。 此时在周雅芳手里的正是琥珀,而且是很难得的“老蜜”,也就是年代很久远的不透明琥珀蜜蜡,整个呈现出红橙色。 “原来是琥珀,就是那种什么松香滴下来然后经过千万年之后成为化石的东西?” 周雅芳把玩着手里的珠子,仔细鉴定了起来。 琥珀当然是众多收藏家喜欢的东西,但这东西的假货却也很大,特别是现在的科技发达造假水平提高之后就更加是如此了。比如说,就有些造假、卖假的人把烤色蜡说成是老蜡,价钱也往往开得比较惊人。 珠子在周雅芳的手掌与手指之间来回地轻轻地滚动着,一般人看到了以为她只是在玩,但事实她是在“测试”它的手感。琥珀是天然的宝石,而且是有机的,所以在夏天佩戴的时候不会热,而到了冬天则不会觉得冷,是很温和、中性的宝石。 如果是假的,只要在手中把玩一会温度就会产生变化。 “雅芳姐,你这是在鉴定它是不是真的?” 方明看到周雅芳佳认真而凝重的脸色,猜她应该是在鉴定,尽管通过异能他早就知道这一粒珠子肯定是真的,但他还是想听听周雅芳是怎么样鉴定琥珀的——其实异能到目前来说表现得相当的不错,但他心里始终担心有一天睡醒之后异能会离自己而去,未雨绸缪之下方明决定要多学习,尽可能多地了解与古董收藏有关的一切知识,而眼前正是个好机会。 “嗯,是的,从手感上来说这琥珀应该是真的。” 周雅芳说着把手里的琥珀珠子举起来,就着灯光一边看一边继续说:“琥珀是有鳞片的,天然的琥珀的鳞片从不再的角度看的感觉是不一样的,这是因为天然的东西在形成的过程之中然后是‘随机’的,而且这种鳞片会给人一种充满灵气的感觉,但是,假的琥珀就完全不是这样了,因为是人工的方式,所以或者是没有鳞片或者就算是有鳞片从不同的角度看都是一样的,而且没有灵气。” “琥珀都是有气泡的,天然琥珀里面的气泡多是圆形的,而用科技的方式压制出来的琥珀的气泡则往往是长扁形的。” …… 看着周雅芳如数家珍一般的解释,方明再一次感觉到古董收藏的知识是如此的博大精深,基本上都是自己从来也没有听说过的。 “看来日后要多读书才行啊。” 方明心想道。 “除了我上面所说的之外,还有别的办法,比如说从香味上来判断、通过泡盐水的方式来测试密度也是一种方式……总之,琥珀现在假的很多,所以在收藏购卖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注意。” “真的是没有想到光是琥珀这一样东西就有如此之多的学问。” “嗯,是的,这其实也是说什么古董收藏之中会有如此之多的打眼与捡漏的原因,涉及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一般人可能在某方面比较熟悉,但在别的领域又不熟悉了,所以就打眼了。” 周雅芳对此有更深的认识,她自己是出自于收藏世家,见识比一般玩古董收藏的人要多得多,但就算如此也是有走眼的时候——远的不说,光是之前的那一次扳指就看走眼了。 “我以后会小心的了,不过,既然这一粒珠子是真的,那别的也是真的了。” 周雅芳一听大奇,说:“不是只有这一粒?还有别的?” “嗯,是的,这石头之中还有。” “不会吧,还有?” 周雅芳吃惊得目瞪口呆起来。千万年前松树香流出来凝结之后随着地壳运动被埋进地下,但一般是与媒层一起出现的,出现在石头之中也不是没有,但要说一块不大的石头之中竟然有超过一粒的琥珀蜜蜡珠子,她哪里会相信? 好吧,就算是出现在石头中并不少见,那也是被石头包在里面的——方明又是怎么样知道里面有琥珀? 看了一眼方明,周雅芳想问但话到嘴边却又缩了回去,她知道不管方明用的是什么办法,那一定都是别人不可能掌握的,也肯定是秘密,自己问这样的问题实在是太不合适了。 “真的还有?” “嗯,是的,应该还有几块吧。” 根据自己的异能,方明知道石头里还有六个珠子,还有一个就像是半月形那样,所以算起来应该还能够从里面挖出七块琥珀,只是他不敢把数量说得如此绝对,要不自己在周雅芳的眼里肯定不是正常人而是妖了! 从中午开始到晚上,方明和周雅芳都呆在雅芳斋里,饿了的时候也是叫外卖,不过外卖送来的时候他们也只是匆匆地吃了几口就不吃了,所有的时间都花在“挖”琥珀上了。 周雅芳相当兴奋,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枚琥珀,这已经是挖出来的第三颗了。 “这粒是血珀,和老蜜一样这是年代很久远的琥珀,从色泽上来说就像是最顶级的葡萄酒一般,极之动人。” …… “这是骨珀,这是因为琥珀的颜色比较浅,就像是灰白色的骨头一般。” 把第七粒珠放在绒布上,周雅芳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之中竟然青石盘之中挖出了七粒琥珀珠,而让她觉得都已经眼花缭乱的时这七粒珠子拥有不同的颜色,但却又晶莹剔透,纯净度极高,这在市场上绝对能够卖出天价。 “嘿,这一下齐了,七粒圆的就像是星星,而这一块半月形的就像是月亮,不如就叫七星伴月好了。” 周雅芳一惊,抬头一看发现方明正好把一块东西放在自己面前搁着七色珠子的绒布上。 “半月形?巴掌大?” 完全不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周雅芳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一套“七星伴月”绝对能够卖出天价去。 蜜蜡的价格就不用说了,而像方明拿回来的这些蜜蜡品质之高,更加是少见。物以稀为贵,七色琥珀蜜蜡珠住再加上一个半月形的琥珀块,质地先不说,关键是这件东西的意义相当的大。 七星伴月,这可是好东西。 在古董收藏里打滚了好几年,周雅芳知道有钱人的心思,对于他们来说主要的是质量要好,为此多花一点钱是不会在意的。 看到周雅芳这样反应,方明决定不管她,过一会她自然才慢慢地清醒过来,喃喃自语说:“ “这东西,看来又是一个天价啊!” 看着方明,周雅芳真的是无话可说,从江华哪里也能够弄到好东西?江华在小古董街可是出了名的忽悠,方明上次从他那里买下的佛像最后证明是个大漏,而这一次又从他手里弄来这样的东西,江华如果知道了肯定要去跳楼。 半天,周雅芳叹了一口气,说:“这东西你卖不卖?如果卖,我能够给你找到好的买家,比如说上一次的一通大师,他自己或者是他认识的人肯定愿意出大价钱的。” 蜜蜡是七宝之一,特别是象眼前的这种纯天然的,没有经过雕凿的就更加是如此了。 琥珀或者是说蜜蜡的价值有一个很重要的标准就是纯度,还有一个是颜色,眼前的这“七星伴月”样式的琥珀蜜蜡,不管是从纯度和颜色上来说都是上上之选,修佛之人肯定是抢着要的。 之前方明曾经拿出来的那一整套的明民窑精品餐具已经让周雅芳震惊,但是此时看到这一套的琥珀蜜蜡,她整个人可以用傻住来形容。 “卖,当然卖!这东西不卖要来干什么?呵,我现在可是缺钱。” 看着方明这样子,周雅芳轻轻的摇了摇头,她觉得方明现在还没有一个玩古董收藏的人的想法:最好的东西留在自己手里把玩,而不是换成钱。 不过,想到方明才刚入行不久,周雅芳又觉得这很正常。 方明并不知道周雅芳心里正在暗暗“鄙视”自己,但就算知道了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一个是自己现在确实是缺钱,另外一个他肯定会觉得对于拥有貔貅异能的自己来说,日后一定还能找到更好的东西! 所以,眼前的这些还是换成钱好了。 周雅芳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打完之后脸上露出了古怪表情。 “雅芳姐,怎么了?” 方明不知道为什么周雅芳的脸上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我打了一通的手机,你猜一下他现在和谁在一起?” 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方明哪里会知道一通现在会和谁在一起? “司空哲,当然,还有郑柏,他们现在都在司空哲的别墅那里。” 方明有一点傻眼,说:“他们怎么会认识?呵,不过也不奇怪,他们都是宁东市上流社会的人,彼此认识一点也不奇怪。” 顿了一下,方明突然笑了起来,说:“不过这对于我们来说可是个好机会。” 周雅芳立刻就明白了方明的意思,也乐了,说:“是的,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一通是出家人,先不说了,司空哲不仅仅有钱——上次才把一套4000万的瓷器卖给了他,那个郑柏也是个玩古董的高手,既然他们都凑一起了,那绝对是好事,“七星伴月”的琥珀蜜蜡肯定能够卖出个好价钱。 开着车,方明和周雅芳很快就赶到司空哲的别墅——也就是上一次来过的地方。 “阿弥陀佛,各位,这位就是方明。” “方明,这位是这里的主人司空哲,至于这一个则是他的好友郑柏。” 一通的动作把所有人特别是司空哲、郑柏和郑茹都吓了一跳。要知道一通不管是在佛门又或者是他们这些人组成的上层社交圈子中地位极高。 所以,哪有他主动替别的人介绍? 司空哲和郑柏对看了一下,脸上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就算是他们一通也不会主动介绍的,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什么来路? 方明他们上一次已经打过交道,大约知道方明的情况,以一通的地位根本不可能亲自起来而且是抢先为他介绍的么? 表面上看起来一通的行为很简单,只是替一个人介绍一下在座的人,但背后的意义却是不寻常,司空哲和郑柏都是老江湖了,他们怎么可能会不明白这里面的意义? 国人很讲究长幼之序,也就是说当在座有长辈的时候,晚辈是要“服其劳”的,这样的讲究越是在上流的圈子越是长究,一通是什么人? 他这样作的背后意味着什么? “难道方明有大来头?” 郑柏看着方明,心里充满了疑惑,从自己女儿那里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刚入行不久、在周雅芳古董店上班,上一次的瓷器已经让他震惊一次,现在一通的态度着实让他又震惊了一次。 “对了,一通大师,我看你和方明方先生和很熟悉?” 郑柏听,马上就往一通看去,对这个问题他也是相当的好奇。 “呵,我想你们也听说了吧,最近我们找到了明见大师的舍利。”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会有消息,一通知道舍利回归的事情瞒不了太久,而且这事情也没有必要忙,反而要宣传出去,这样也可以为即将到来的庆典作准备。 而司空哲和郑柏都是宁东市的大人物,到时自然是要请他们来观礼的,此时把消息告诉他们正合适。 司空哲和郑柏马上就又对看了一眼,一通的意思不难理解,但是这可能吗? “这个……一通大师,你的意思是说,这舍利是方明方先生帮忙找回来的?” 这个消息其实司空哲已经听说了,只是他本来是以为一通特别一些特别的渠道再加上逆天的运气找回来的,却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么一回事。 “阿弥陀佛,是的,对于我们佛寺来说方施主有再造之恩啊。” 舍利子是佛门高僧修行的一个证明,明见大师是佛寺的开山祖师,他的舍利子对于佛寺来说拥有更加重要的意义,失去的这些年来每一代佛寺的主持都把大量的精力花在这上面,但却一无所获。 因为方明的一次捡漏导致舍利重回山门,一通对方明自然是感恩戴德,所以刚才方明一进来的时候他才主动站起来为方明介绍众人。 这其实只是他表示对方明感谢的一种方式罢了。 此时,周雅芳接过话头,把事情的起末简单地说了一遍,而听完之后郑柏等人无不拍手称奇。 在场的人多少都玩古董收藏,捡漏对于他们来说也不是一件稀罕事情,特别是对于郑柏这些整天与古董打交道的人来说就更加是如此,但是像方明这样捡漏的却没有人经历过。 “我们最近找到了一样东西,想出手,看看各位有没有兴趣。” 郑柏一听,马上就大声说:“司空老头,刚之前的餐具我已经让给你了,今天你不能和我抢了。” 司空哲一听,顿时哭笑不得,笑骂着说:“之前哪是你让给我?不过,今天这东西我就不和你抢了。” “行,那接下来的这古董就让给你了。” “呵,这东西就算是司空先生不抢,我看一通大师说不定也会感兴趣的。” 郑柏一听,顿时愣了一下,说:“啊?什么意思?” “这里面的东西一通大师可能需要。” 方明的话让郑柏紧张起来,一通如果和自己抢的话那还真的是让人比较头痛的。 瞪了一通一眼,郑柏很不客气地说: “一通,你是出家人,可不能和我抢这东西!” “阿弥陀佛,郑施主,那得看是什么东西,我是出家人没有错,但也是有需要的东西。” 一通却是没有上郑柏的当,听到方明的话之后他已经“警惕”起来了,死活不肯松口。 郑柏又瞪了方明一眼,说:“小子,你这不厚道!竟然用这样的方式来拉价。” “哈!” 方明一点也不怕郑柏,而是笑着说:“这个……我是生意人,一切向钱看嘛。” “哼,就算是只有我一个人出价,也不会让你吃亏。” “这个我当然知道,但是在我看来这件东西一通大师真的需要,如果他不要,那我就送给您老好不好?” 除了知情的周雅芳之外,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为什么如此笃定一通一定会要 如果一通不要呢?那就得把东西送给郑柏了,正所谓君子一言,现场的都是很有分量的人,方明说出来的话那是收不回去的。 郑柏摇了摇头,笑着说:“哼!我才不占你的这个便宜呢,不过,我很好奇的是,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你这样肯定一通一定会要?” 方明这一下没有回答郑柏的话,而是慢慢地打开了包着琥珀蜜蜡的绒布。 “啊!” 绒布刚一打开,郑柏先是不相信地揉了一下自己的眼晴,肯定自己没有看错之后顿时惊叫出来,大声说:“琥珀蜜蜡?七星伴月?我看看……” 郑柏的声音都颤抖起来,再也坐不住了,站了起来走到琥珀蜜蜡的面前,刚把手伸出去想拿起来但随即又收了回来,只是府下身去仔细地看着,良久一动不动。 “阿弥陀佛!” 一通也是愣了很久,之前方明说自己会想要,虽然不肯松口说把东西让给郑柏,但事实上他并不觉得自己想要,毕竟郑柏说得没有错,自己是出家人,很多东西对于自己来说是没有意义的。 只是他怎么样也没有想到方明拿出来的竟然是琥珀蜜蜡! 琥珀蜜蜡还可以入药,唐名医孙思邈就曾经用琥珀和红花救活难产暴死的妇女,而这成为了杏林千年传说的“神话”。除此之外,还可以作为吉祥如意的物品,特别是刚出生的婴儿佩戴可以保一生平安和避难消灾。 但是,如果仅仅是如此那对于一通来说并没有很大的吸引力,真正让一通想得到它的是在佛教之中有七宝或者说七珍,分别是指玛瑙、珍珠、麝香、砗磲、水晶、珊瑚和琥珀,当然,藏传佛教中的七宝则为红玉髓、珍珠、蜜蜡、砗渠、珊瑚、金、银。 由此可见不管是哪一种佛教之中琥珀蜜蜡都是珍宝,这是因为琥珀蜜蜡有通灵的神力,用来制作念珠或者是护身符,有很强大的辟邪和趋吉的功效,所以自然就在佛教之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 试问这样的东西,一通会不想要? 在场所有的人这下都明白为什么刚才方明那样说了。 最郁闷的人当数郑柏了,东西是好东西,他很想要,这几年来他慢慢地有了向佛之心,而琥珀蜜蜡这种有助于修行的宝物正是他所需要的,但他又怎么可能会和一通抢?关键的是就算想抢也抢不过是不是? 不用想,郑柏都知道一通会全力争夺的。果然,他马上就听到一通说:“阿弥陀佛,郑施主,这东西我是一定要得到的了,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好吧,好吧,你想要你就拿去吧,反正老子又抢不过你。” 郑柏的语气自然不会好,一通听了苦笑了一番,他自然知道郑柏的心情不太好——两个人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但如果是别的东西他还可会退让,琥珀蜜蜡这东西他是绝对不会退让的,所以也只能是得罪郑柏了。 “阿弥陀佛,郑施主,这琥珀蜜蜡对于我们佛门来说意义实在是太重大了,而且这一套是‘七星伴月’就更加是如此了。” 一通也只能是尽可能的解释,至于郑柏能不能接受他也顾不上了,在这样的佛门重宝的“诱惑”下,他是根本抵挡不了的。 “哼!六根不清净。” 郑柏嘀咕了一句,然后大声地说:“一通,你今天可是欠我一个大的人情,你给我记住。” “阿弥陀佛,好的。” 琥珀蜜蜡最后落在了一通的手上,为此他付出500万。 …… 开着车的周雅芳看了一下方明,然后笑着说:“真的想不到啊,你才刚入行,就有这样的成绩,想当年我刚入行的时候那穷酸样,和你一对比我只能是找一块豆腐撞死算了。” 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方明想起刚才离开司空哲的别墅时郑柏紧紧地拉着自己的手说如果下次有什么好东西一定要直接打电话给他的场景,不由得笑了起来。说: “我两次赚钱都是从一通手里赚的,不知道他会不会郁闷无比?” 前一次的舍利方明从一通的手里拿走了500万,而这一次又是500万,方明在想自己是不是把一通佛寺里的香油钱都赚过来了! 周雅芳摇了摇头,说:“他郁闷?他高兴都来不及。首先,从古董的价值来看,真的算是半卖半送了,特别是上次的金佛还有舍利;第二,这些东西不仅仅是古董,在佛门之中都有重要的意义,特别是现在正逢佛门大典的时候就更加是如此。老实说,这个价格确实是低了,但是一通在佛门的位置很高,少收一点钱让他欠你一个大的人情,这是好事情,也是值得的。” 这两套古董的价值周雅芳哪里会不清楚?但在卖的时候她却没有多说什么,真正的目的地却是在这里。 方明刚入行,最缺乏的是人脉,而让一通这样的人欠人情的机会可不多! “嘿,雅芳姐,我看你也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啊!” 瞪了方明一眼,周雅芳说:“我这还是为了你好!” “雅芳姐,这个我当然知道,你说吧,想怎么样报答你?就算是以身相许我也认了!” 周雅芳脸一红,说:“以身相许?你想得美!” 方明和周雅芳相互打趣着,车子里全是两个人的笑声。 方明起了一个大早,吃了早餐之后就和周雅芳到了宁东市最大的汽车销售城,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也是时候买一辆车了,要不实在是不太方便。 “方明,你想买什么样的车?” 现在方明可是有钱人,在她看来肯定要买一辆好车。 “嘿,一定要拉风的车,要不不如不买。” 一边走着一边打量着周围,他发现这个地方云集了世界上最有名的汽车牌子,一时之间他发现自己有眼睛都不够用、不要说决定买哪一款车,就算是决定买哪个牌子都做不到。 看到方明这样子,周雅芳也笑了,此时的方明和走进名牌包包店的‘女’人没有什么区别。 “要不要听一下我的建议?” 方明苦恼地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点了点头,说: “好,你说来听听。” “其实也没有那样困难,如果你想拉风或者说想显摆的,那就买一个大家都知道的牌子,比如说奔驰、宝马,又或者是悍马之类,这样的车一开出去,别人就知道是什么车,也明白你的经济能力。” “如果你不想那么扎眼,那就买一些别人不知道的牌子,世界上有很多很好的牌子的车是一般人不知道的,但却很好很有名的——当然,这种名气只是在一定的圈子或者层次中的人才知道的。” 一边听着周雅芳的话,方明一边不住地点头,她的话说得实在是太对了,所以马上就有了主意: “就买悍马吧!” “哦?为什么?” 这下有一点反应不过来的反而是周雅芳,她哪里想到方明这么快就下了决心。 “嘿,我想拉风一点,至于你说的另外一种好车,晚一点再说吧。” 周雅芳脸上‘露’出了微笑,方明的这个选择不出奇,富贵不还家犹如锦衣夜行,实在是太‘浪’费了一点。 再说了,方明是个年轻人,喜欢出风头再正常不过了。 “而且,我喜欢硬气的车,悍马这种越野‘性’能好的车我最喜欢了,再说了,日后我们出去收古董什么的也用得上,淘古董总不可能整天在城市里吧。” “嗯,你说得没有错,你的这个考虑是很有道理的。” 方明说得一点也没有错,现在淘古董基本上不太可能在城市里了,周边的地方就不说了,很多时候必须要到很偏僻的地方,因为也只有那种地方还有“漏网之鱼”,去那样的地方开着轿车一点也不方便,她自己的车就不适合这种路况。 定下牌子,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方明和周雅芳迅速找到悍马的专卖店。 刚一走进去,方明马上就感觉到了一阵震撼! 一个近千平米的空间中整整齐齐地摆着一辆又一辆的悍马,每一排都是同一个型号,悍马本身硬朗的霸气在这样简单的排列之下展现无遗,这种“景观”不是亲眼所见那绝对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 “这个……很壮观啊!” 方明好一会之后才反应过来。 “挑一辆吧!以你现在兜里的钱,不管是哪一辆你都买得起!” 周雅芳自然不是开玩笑,方明现在可是千万身家呢。 “嘿,这个我可得好好地选一下。” 方明笑着大步往前走去,这里这么多车,他可得好好地挑一下。 方明和周雅芳一进来的时候曾倩就已经看到了,悍马这个牌子的车虽然说有贵有便宜,但总的来说对于一般人来说还是偏贵了一点,同时,由于它特殊的硬朗的军车的风格,很多场合不太方便,所以也就让它相形之下显得更“贵”一点。 因此,会来选择这种车的,反而都是兜里不太缺钱的主。 “您好,我是曾倩,请问有什么能够帮助您的。” 方明一边打量着周围的车一边说:“我姓方,来这里是想买一辆悍马,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好介绍?” “不知道你想要哪一个价位的?” 曾倩暗暗打量着方明和周雅芳,让她惊讶的是说话的方明虽然说整个人给人一种‘精’神抖擞的感觉,但衣着不怎么样,不像个有钱人,相反,和他走在一起的周雅芳却是气度大方得体,长得又漂亮——这个就算是自认是个美‘女’的她也只能不甘地承认比不上,从衣着上来看都是l开头的名牌。 “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被包养的?只是是‘女’的包男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个姓方的就真的是值了。” “钱这个不是太大的问题,200万左右吧。” 方明并不知道在曾倩的心里自己已经成了小白脸,男人哪一个不爱车?以前没有钱的时候他就研究过车,自然知道这个价格的车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 曾倩一听,双眼马上就亮了起来,敢这样说的人兜里肯定不会缺钱,大脑飞快地转了起来,刚想给方明介绍一款比较贵的,但随即一想马上就又放弃了。她知道如果自己抱着这样的念头,说不定把方明给“吓”走,毕竟现在的人都不是傻子——自己如果把别人当傻子,那自己就真的成为了傻子了。 把200万以下的车子在自己的人脑海之中梳理了一遍之后,曾倩慎重地说:“我向你推荐的是h2。” “哦?为什么?” 曾倩带着方明和周雅芳走到h2面前,拍了一下车身说:“拥有一辆悍马是所有越野‘迷’的梦想,而h2正是这样的一辆车。” 刚一看到h2,方明马上就喜欢上了,那高大的车身就像是山一样厚实,坚硬的线条就像是人的肌‘肉’一般展现着无穷的力量。宽大或者是说巨大的轮胎仿佛是怪兽一般“抓”在地上……棕‘色’的车身虽然低调,但却让它流‘露’出来的霸气更加强大! 好车! 方明心里马上就赞叹起来。 “h2虽然是大型的越野车,但‘操’控‘性’能却非常好,独特的悬挂方式和极小的转向半径使它行动起来非常灵活,如果是开过跑车的人就会发现那根本不是卡车,而更加像是一辆跑车。” “h2上装配的是6。2l的v8发动机,可以输出高达393马力的功率,最大扭矩则是486nm。这让它的动力‘性’能包括加速、巡航和越野方面都极为出‘色’。” “总是来说它是一辆‘操’作‘性’越野‘性’极佳的车,如果开着这样的一辆车出现在大街上,回头率极高、也极之拉风,当然,缺点则是价格不低,同时,他的耗油也是极大的,被称之为移动的‘油站’。” 事实上,愿意出钱来买h2的人根本不在乎它的油耗,因为大家都明白强大的动力肯定是需要大量的油来支撑的。 “好,就它了,最快多久能够拿到这辆车?!” 曾倩在这里已经工作了两年,经她的手卖出去的悍马超过40辆,但像方明这样爽快的人也见几个——方明甚至都没有细问这车到底要多少钱就已经作出了决定,要知道这可是100多万的车,不是100多块。 “哦……” 好一会曾倩才反应过来,接着说:“好,我们有特别的通道,最快明天中午的时候就能够拿到车,而且是办理好一切手续的。” “行,没有问题,你现在去准备相应的手续文件之类的吧。” 看着快步去准备合同之类的曾倩,周雅芳笑着对方明说:“有钱的感觉是不是很好?” “确实是不错。我从小就有一个梦想是买东西不用讲价钱,现在看来好像我做到了。” “呵,这只是一个开始,日后你还会有更多的钱的。” 有钱好办事,方明没有等多久就把所有的手续办完,就等明天来中午的时候来取车了。 办完之后,方明和周雅芳刚一回到雅芳斋不久就来了一个想不到的客人——司空哲。 “司空先生,你怎么来了?” “呵,我今天来是专‘门’把支票送来的。” 司空哲说着把一张支票递给了方明。 接过支票,方明心里的疑‘惑’并没有因此而消失,反而更加想不明白了,虽然说昨天晚上有过一面之缘,但事实上两个人远说不上熟悉,司空哲是不可能来找自己聊天的。 送支票这样的事情也用不上他来,随便派个小秘书上来就已经足够了,所以此时方明真的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司空哲出现在这里最大的可能就是昨天晚上卖给他的瓷器有问题,但如果是有问题发那应该不给自己钱才对啊。想来想去,方明也没有猜到司空哲的来意,只得还是说: “这个……那一套瓷器有问题?” 司空哲一听,马上就摇头说:“不是,当然不是,那瓷器一点问题也没有。” “司空先生,这实在是太麻烦您了,您通知我们一声,我们去您那就行了。” 周雅芳也不明白司空哲怎么会来找自己和方明。 “呵,其实来这里还有别的目的。” 司空哲也明白自己的到来让方明和周雅芳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当下子也就没有再说客气话,“是这样的,我希望能够请你当我的风水顾问。” “啊?!” 方明和周雅芳一同低声惊叫出来,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司空哲来找自己是这么一回事。 “司空先生,据我所知,你在古董鉴定方面的能力比我们很多专门从事这人行业的人都要好,根本不需要我们吧?” 方明也许不知道司空哲的能力,但是周雅芳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摇了摇头,司空哲说:“我也知道在外面我在古董收藏方面有一点名气,但是自己知道自己的问题。别的就不说了,随着年纪越来越大,我的精力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在鉴定方面也越来越吃力,但是我对古董又十分喜欢放不下,所以希望请你们当我的顾问。” 方明和周雅芳这下明白了,简单来说司空哲想收藏古董,但是不想自己花太多的力气去鉴定,玩的只是欣赏,所以就请人来帮他把关。 周雅芳看了一眼方明,她明白司空哲今天来的真正目的是方明,自己不过是顺带着的,所以她就不出声,让方明自己来决定。 司空哲今天来的目的确实是方明。 昨天晚上方明和周雅芳走之后,他向一通、郑茹等人了解了一下方明的情况,同时也把自己手下专门从事信息收集的人派出来。今天一早,与方明有关的最详细的资料已经摆在了他的面前。 从资料上来看,方明确实是一个刚入行不久的新人,但是这样的一个新人在第一天的时候就发现周雅芳打眼的一个扳指,接下来更加是找到隐藏在一个假的大佛像中的金佛,而金佛之中还有明见大师的舍利。 回家一趟,却又从家里带来了一套价值惊人的古董,这套古董花了自己4000万,后来又拿出一套“七星伴月”的琥珀蜜蜡,根据打听到消息说那是从石头之中“挖”出来的——这实在是太神奇了! 司空哲是从事证券业的,而证券正是一个投机性极大的行业,多年下来早就养成独特的目光,考虑到方明那刚一行的身份,司空哲马上就意识到自己可能遇到了一个古董收藏方面的天才式人物。 因此他再也坐不住了,马上就来雅芳斋找方明,想要请他当自己的收藏顾问——在他看来这也是一种风险投资,此时方明还不出名,如果得到他出名了那困难就大多或者根本不可能。 方明却连考虑地也不考虑,马上就摇头说:“司空先生,谢谢你的信任,但目前来说这是不可能的。” 司空哲想到方明可能会拒绝,但却没有想到会拒绝得如此痛快。当自己的收藏顾问总的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特别是象方明这样的刚入行的年轻人来说更加是如此,在打开知名度有很大的好处! 所以,在他的相像之中方明就算是要拒绝也会考虑一下,所以当方明干脆利落地拒绝的时候他很意外。如果再考虑到自己的身份亲自来请人,那就有一种“三顾茅庐”或者说礼贤下士的味道了。 一旁的周雅芳也惊讶地看着方明,她也想不到方明会如此痛快地拒绝。 “这个……方明,考虑一下?” “是的,方先生,其实你也不用做太多的工作,就是我有古董需要你鉴定的时候你帮忙把一下眼就行,顾问费方面每年100万,怎么样?” 周雅芳一愣,不过她此时却不急了,往后靠在椅背上,慢慢地喝起茶来。她发现自己刚才也有一点心急了, 司空哲是什么样的人? 他是有钱没有错,但钱也不是多了烧、随便扔。他这是对方明的一个风险投资,赌的就是方面将来会成为一个鉴定大师。 玩古董的人都知道一些稀世的东西动不动就成百上千万,打眼一次不见的绝对不是个小数目,特别是像司空哲这样的人能让人了看得上眼的古董那都是以百万计的。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年纪越来越大,眼力可能会越来越差,再加上他毕竟不是专业人士,眼光独到也只是在某一个方面罢了。 所以找一个人来帮自己掌眼是很有必要的事情。 方明既然有成为鉴定大师的潜力,那此时就应该交好,付出100万就能够赢得方明这支潜力股的友情,这何乐而不为? 这就是所谓的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的道理了。 在将来的某一个时候,方明的一句话很可能就会让他避免上千万的损失! 高明! 想到了这一点之后,周雅芳不禁感叹起来,当然,这样的做法也不是一般人能够玩得起的。 既然是这样,那自己何必急呢? 看了一眼方明,周雅芳心里又叹了一句,她没有想到方明年纪比自己还小却已经有了这样细致的想法。 其实,方明并没有周雅芳所想的那样复杂,给司空哲当收藏顾问的好处他又怎么能不明白? 但他认为自己并不合适,不是说自己鉴定不了,其实在异能的帮助之下这一点对于自己来说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关键是自己现在古董方面的知识实在太少,很容易露出马脚的。 所以,方明拒绝了司空哲的好意。 “司空先生,其实我还有一个更好的主意。” “哦?不知道您怎么样想?” 司空哲阅人无数,此时自然看得出来方明的态度很坚决。 “我的老板周小姐在古董鉴定方面的本事已经得到了证明,而我现在就在雅芳斋工作,我觉得其实我们两个人可以组成一个团队来担任你的风水顾问,当然,日后我们的这个团队还会扩大,那个时候能够给你提供的顾问服务就更加强大了。” 司空哲沉思了起来,方明没有答应当自己的古董顾问有一点失望,但他提出的这个建议却让他心动了。 首先周雅芳在收藏界的名气已经开始传出来了,比还刚入行的方明不知道高出多少;第二,方明也参加在这个团队之中,而听方明的意思这个团队还会继续扩大,再有什么重量级的鉴定大师加入,对自己来说确实是能够享受更多、更好的服务。 当然,从心里他还是希望方明能够成为自己的专属的收藏顾问,但在对方不答应自己的情况之下这也是一个退而求其次的方案了,当然,这绝对是一个不错的方案。 …… “方明,你是怎么想到这个方案的?” 司空哲走了之后,周雅芳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兴奋,站了起来在店铺里走来走去。 以团队的方式向司空哲提供鉴定的服务! 这个主意她不知道方明是怎么样想出来的,但无疑是个极聪明的主意。这对于提高自己、提高雅芳斋的名气都有极大的好处。一旦这个方式行得通那日后自己就可以把这个模式扩展出去,成为越来越多的人的收藏顾问。 在传统的收藏界,这种鉴定的工作事实上一直都有人在做,但往往都是“小打小闹”式的,往往都是个人的行为,方明提出的这个办法一下子就改变整个鉴定的方式,这里面的意义其实是很大的。 最简单的就是古董收藏涉及到很多方面的知识,人力毕竟有时穷,没有一个人敢说自己精通所有收藏知识,因为就算是骨灰级的收藏家也有打眼的时候。 方明提出的这个团队的方式能够把精通各方面的收藏高手集中起来,比如说瓷器的、青铜器的等等,遇到需要鉴定哪一方面的就把哪个专家派出去,这样就能够大大地减少打眼的机率,这绝对是个很聪明的点子。 周雅芳相信司空哲也看出这个办法的好处,所以最后他也同意成为雅芳斋团队第一个服务的对象。 “嘿,我就是随便想想,雅芳姐,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吧?” 方明有一点忐忑地看着周雅芳,这个主意他提出来的之前并没有和周雅芳商量,确实是一时冲动。 “麻烦?我感谢你都来不及!” 周雅芳又好气又好笑,这样的好事情打着灯笼都不到,自己哪里还会怪方明,别的不说光是刚才司空哲走的时候答应下来的一年100万的顾问费就是笔巨大的收入。 “哈!看来我确实是出了个好主意。” 方明从周雅芳的脸上看到了掩饰不住的笑意,知道她并没有骗自己。 “好了,方明,既然我们要组成一个团队为司空哲、以后为更多的人服务,那就得好好地计划一下了。” “第一个,团队目前来说只有我们两个人,但日后有机会的话我们要不断地壮大才行;第二个,我们要抓紧时间扩大我们的影响。” 方明也马上就进入了状态,眉头皱了一下,壮大团队这件事情是一定要进行的,但也急不得,得要慢慢来,也要看机会。但是第二个问题却是迫在眉睫的,而这个问题却不是那样好解决的。 总不能去打广告吧? 就算是打估计效果也不大:在一个广告满天飞的年代里,它的效果到底有多少很难说,同时古董鉴定是一个“铁桥硬马”的功夫,说得再多、理论满天飞也没有用,最后还是要落到实处的。 “目前对于我们来说就有一个很好的机会,就看我们是不是能不能够把握得住了。” “什么机会?” 方明有一点好奇,这到底是什么样机会会让周雅芳如此有信心? “三天之后,在我们宁东市有一次鉴宝大会,那个时候有来自全国各地的收藏专家、爱好者,会有很多的古董出现、或真或假,如果我们真的有这个眼力,自然就是扬名的机会。” “还有这样的大会?” 方明很惊讶,如果真的有这样的场合,那倒是扬名的好机会。 “嗯,这样的大会三年一次,都在宁东市举行,你这一次运气相当不错,刚一来就遇到这样的好机会。” 这样的鉴宝大会不管是对于收藏的老手,还是对于刚入行的新手,都是一次很难得的机会,虽然不知道方明为什么能够不断地捡漏,但他在古董方面的基础知识缺乏是个不争的事实,所以这样的机会对于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嗯,确实是我们的好机会!看来我们一定要在上面大显身手。” 方明双眼之中露出精光,虽然参加过这样的大会,不难想像得出到时一定会有很多真假难辨的古董,自己有异能在手在这方面有天然的优势,所以要扬名难度应该不大,这也是他信心的来源。 “好,那到时就看你扬名立万了!” 每一次这样的大会,都会出现一些年轻人,他们借这样的机会在古董收藏界名利双收,方明虽然说才刚入行,但最近的几次捡漏都证明他虽然古董知道比较缺乏,但很可能拥有一种很难得的捡漏嗅觉! “对了,方明,如果你想在这一行走得更远,就必须在收藏知识方面迅速地充实自己,这一点很重要,毕竟玩收藏的不可能一辈子靠捡漏。” “嗯。” 方明点了点头,说:“雅芳姐,就算是你不说我也已经注意到了,所以之前我才会去宁东大学图书馆。” 古董收藏知识是自己的短板,但方明有信心自己很快能够把这个弥补起来,原因是自己现在的记忆力实在是太惊人了,书只要翻一遍就能够记住,有如此强大的“机器”帮助,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 开着车,方明心里乐开了花。 半个小时之前他拿到了自己的悍马h2,从开出专卖店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发现不管自己开到哪里都有人向自己看来,实在是拉风得很! 开着开着,方明突然一愣,发现自己竟然开出了市中心,而且去的方向是当时自己短暂工作过的石场。 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方明一踩油门,悍马卷起一阵烟尘,往石场而去。 巨大而拉风的悍马刚一到石场前就引起了注意,停下来的时候更加是有人围了过来。 “这车还真的是拉风啊!” “那当然,我看几十万跑不掉啊。” “这辈子能够买上这样的一辆车我就满足了。” “切,你就做梦吧!这样的车,你一辈子能够买得起一个轮子就不错了。” …… 刚一下车,方明就听到这样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对此他不以为意,抬头在人群之中看了一下,却没有看到自己熟悉的人。 “难道,他们都走了?” 石场的工作流动性其实很大,自己虽然离开的时间不长,但“一代新人换旧人”,这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赵安国和谢庭,你们认识不?” 方明冲着人群大声叫了起来,既然看不到那问问好了,省得自己找。 “认识,在里面呢,你等一下,我进去叫一下他们。” 人群之中冲出个年纪在十八九的年轻小伙子,一溜烟往里跑去,转眼之间就消失不见。 方明本来还想着如果赵安国和谢庭在,自己打他们的电话或者是直接进去找他们就行了,但此时看到那人已经跑进去了,张了张嘴,只得算了。 “哟,赵安国和谢庭什么时候认识这样的大老板了!” “真的是没有见识,这样年轻怎么可能是老板,应该是老板的儿子,是属于富二代一流的。” “你这样说很有道理啊,要不这样年纪怎么可能开得了这样的好车?” “你听到刚才他说了没有,是来找赵安国和谢庭的,赵安国和谢庭什么时候认识这样的人。” …… 方明慢慢地往里走,听着这些议论,他也觉得自己经历的一切就像是做梦一般,自己得到的那只影子只能是逆天存在,如果没有它的,那也没有了自己现在的一切。 “赵安国、谢庭!外面有一个大老板找你了!” 正的搬运着石头的赵安国和谢庭愣了一下,同时说:“扯蛋!我如果认识什么大老板,还用得着在这里干苦力!” “别不信,人已经到了石场外了,而且他指名问你们在哪里!” 赵安国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笑着说:“有人找我们不奇怪,但是是大老板就奇怪了。” 谢庭也乐了,说:“二狗子,别不是你把什么人都当成是大老板了吧?” 二狗子一听,急得脸都红了,说:“真正的是大老板,开着的车好拉风,比刘哥的那个好多了,好像叫什么马的。” 赵安国一愣,说:“悍马?” “对对,就是这个名字!那车实在是太拉风了,就像是坦克一般!” 赵安国和谢庭对看一眼,都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有这样的一个朋友。 “赵哥、谢哥,才几天没见,你们就不认识我了?” 赵安国和谢庭顺着声音一看,马上认出方明来。 “哈!我就是说二狗子骗我的,哪有什么大老板。” 赵安国说着从一块大石头跳了下来,然后顺手在二狗子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哼!你们都不相信我,他开的真的啊悍马!” 二狗子脸上露出了愤怒的神色,赵安国和谢庭都不相信自己的话,这实在是太恶劣了。 “你说的大老板就是他?” 谢庭指着方明继续说:“你知道这小子是谁不?他也是我们石场的人,以前这里工作过,才离开没有几天,你说他是大老板那不是扯蛋么? “不管怎么样说,反正开悍马的就是他。” 赵安国和谢庭的反应一点也不奇怪,事实上在来这里之前方明对此就已经有心理准备,包括自己在内,方明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够赚到如此多钱,而这仅仅是个开端,日后自己还会赚更多的钱。 “赵哥、谢哥,开悍马的确实是我。” “啊?!不会是开玩笑吧?” 赵安国傻住了,这怎么可能? “你中了六合彩了?不对啊,我期期都卖,最近没有听说有人中了大奖啊。” 谢庭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摇了摇头,方明说:“没有。这玩意哪有这么好种?” “呵,那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开来的这悍马不是你的,只是借朋友的。” 面对一连串的“质问”,方明有一点哭笑不得,说:“难道我就不能发个横财?” “哼!横财如果这样好发,我早就发了。” 赵安国和谢庭往石场的大门走去,还没有走到就看到一群人正围在一起,心里更加奇怪了,心想那里难道真的停着一辆悍马? 挤开人群往里走,赵安国和谢庭被镇住了,人群之中确实是停着一辆悍马,而且还不是普通的悍马,而是h2! 赵安国虽然没有车,但却是汽车的发烧友所以一下子就认出眼前这到底是什么样的车。 “这车得要120万左右!” 周围的人听到这话,马上就发出一感叹声,很多人都开始在计算如是自己在石块打工,到底要多少年才能买下一辆悍马的车,最后算出来的结果让所有的人都相当的绝望,同时也明白悍马离自己实在是太遥远了一点! “啧啧!” 赵安国绕着车看了起来,不时摸摸这里,然后又在那里按几下,仿佛是看到了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一般。 “还说你没有中六合彩?如果不是这样,你怎么舍得出来?” 狠狠地瞪了一下谢庭一眼,赵安国说:“刚才方明已经说不是了。” “哼!如果不是,那方明怎么可能短时间里赚这么多钱?” 赵安国一阵语塞,谢说得一点也不错,如果不是中了六合彩是不可能一下子赚到这么多钱的。方明才离开石场多少天?就能够开着悍马回来,这绝对个奇迹。 “其实吧,如果说我买了六合彩,那也没有错。” 捡漏其实也是一种投机,和一般人拼命地买六合彩的道理是一样的。 “不管怎么样说,你小子这下是真牛逼了。” 赵安国一边说一边掏出烟盒来,扔了一支给方明。 浓浓的烟雾似乎要把方明三个人都“埋”起来,方明说:“你们最近怎么样?” “能够怎么样?码字赚点辛苦钱喽。” 说起这个,赵安国心里就有一点烦,自己的娃马上就要上幼儿园了,各种各样的花费越来越多,他的压力也就越来越大,但是,作为一个男人养家糊口是他的责任——他必须解决这个问题。 方明刚想说点什么,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又惊又急的“救命”声。 顺着声音往前看,发现声音是从一间铁皮房里传过来的。 方明脸色一变,他听出来正是蒋雯的声音,抬头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看了过去,正是刘猛平时呆的那一间铁皮房。 “妈的,这浑人,真的敢硬来啊。” 赵安国低声骂了一句,脸上尽是愤怒的神色。 “我早就说了,这是早晚的事情。” 谢庭摇了摇头,说:“蒋雯那丫头,唉,有什么办法?!” 方明一听马上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转身猛地就往铁皮房冲去。 看着方明那仿佛是豹子的身影,谢庭叹一口气说:“他就算冲过去又怎么样?整个石场都是刘猛的天下。再说了,躲得了初一也躲不了十五,这次免了又怎么样?除非是蒋雯家不要给石场送饭的这个生意,否则就算是今天躲过了,不也还是有明天么?” 赵安国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就是生活,能怎么样? 为蒋雯主持正义? 除非自己也不想干了,但这可能么?自己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呢,丢了这份工作自己又能在哪找到工作? “不过,这一回我看刘猛是踢上铁板喽,恶人自有恶人磨啊!” 赵安国望向刘猛平时呆的那个铁皮房,方明已经快要冲到那里了。 谢庭撇了一下嘴,说:“我看方明这小子实在是太冲动了,那个蒋雯往顶天了说也只是和他有一点好感吧,估计手也没有拖过,犯得着嘛。刘猛那人,混子一个,认识的人多了去了。方明为那丫头出头,有这个必要嘛。如果说是女人,哪里没有?给个几百块,有的比那丫头好的呢。” “你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现在的方明也不是以前的那个穷小子了。你忘记了,这小子现在开的可是悍马,开得起这样的车的人又有哪一个会怕刘猛?” 谢庭一愣,一会之后轻轻地点了点头,说:“你说得确实也有道理,这一回真的是有好戏看喽。” 全力冲刺之后,一百米左右的距离也不过是一眨眼就到了。 “站住!干什么……” 方明曾经在石场工作过,对刘猛平时呆的这个铁皮房自然是熟悉得很,只是他刚一冲动马上就发现有两个正挡在门口,很显然是刘猛的人。 方明哪里会停下来? 借着高速奔跑的力量猛地就往其中一个挡在自己的面前、同时也挡在门口的那个人撞去。 “砰!” 对方很显然没有想到方明会如此生猛,一下子就被方明撞得往后飞起,狠狠地砸在了铁皮房的门上,一声巨响之后铁皮房的门就皮被撞开。 方明随之冲了进去。 一进去,方明的双眼顿时瞪了起来,刘猛正把一个女孩子压在床上,被压在床上的那个人衣服已经被扯掉了一半,露出一片细腻如脂般的雪白,此时正在拼命地挣扎着,一边发出尖叫声。 “哼!” 方明大步冲了过去,手一伸就捏住刘猛的脖子,硬生生地把他往下扯。 刘猛很显然没有想到会有人冲进来,先是一愣停停下动作,然后被方明这样一扯后就像是一条死鱼一般面朝下“啪”的一声砸在地面上。 “方明!” 蒋雯顿时爬了起来,一边哭着一边躲到他的身后。 方明顺手扯过被子,把蒋雯包上,然后轻声说:“不怕,有我在呢。” “嗯。” 蒋雯轻轻地应了一声,稍稍地平静下来。 坐地上爬了起来,刘猛抹了一把嘴角流出来的血,一看是方明顿时大叫了起来:“妈的,这小子是不是想找死?这事情关你毛事!” “哼!” 方明冷冷地一笑,猛地往前一步,一拳就往刘猛的脖子抽去。 刘猛一看大惊,伸手去挡,而他也确实挡到了,但手刚一和方明接触,马上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然后手一荡,紧接着肚子处传来一阵剧痛,仿佛被一根巨大的木桩狠狠地接了进去一般! “啊!” 一声惨叫,刘猛往后“蹬蹬蹬”地退了好几步,然后抱着肚子蹲下去呕了起来。 慢慢地走到刘猛的面前,方明一把把他扯了起来,然后盯着对方的脸,说:“刘猛,别以为你在石场就真的是一手遮天,什么事情都敢做,今天碰到老子是你倒楣,下一次再敢蒋雯这样,我就废了你!” “方明……你……给我小心一点!今天你弄不死我……我就弄死你……” 刘猛这个时候倒也硬气,死死地瞪着方明。 “呵……我今天不会弄死你,但是你也弄不死我。” 方明手一松,把刘猛扔到地上,转身对蒋雯说:“雯雯,我们走。” “嗯。” 蒋雯点了点头,跟在方明的身后往外走去。 “蒋雯,你敢走!?哼!今天晚上我在这里等你,如果你不来,那明天你家就不用再送饭来石场了!妈的!给脸不要脸!” 蒋雯脚步一顿,但随之又继续往门外走去。 方明走了之后,一个鬼鬼祟祟的人走了起来,把刘猛从地上扶了起来:“猛哥,你怎么样?还好吧?” “啪!” 刘猛站起来之后狠狠地一巴掌抽在对方脸上,随即大骂,说:“妈的,刚才你怎么没有进来?!等人走了你再来有个毛用?!老子已经被人揍成猪头了!” “我……我不是不想进来……而是那个方明实在是……太猛了一点。你看。” 刘猛往墙角看了一下,心里猛地一跳,摔在墙角的是自己的另外一个手下,不过此时对方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看样子是进气少出气多,不知道死活,至于脸上不知道被什么划破了,正往外不停地流着血。 “怎么回事?” “被方明撞的,那小子刚才就像是辆坦克般冲了过来,二狗他想挡,然后就被撞成这样子了!” 刘猛一吓,往门看去,这才发现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撞坏,斜了一边,“吱吱”地发出声音,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一般。 回过头来看又看了一下二狗的倒在地上的位置,发现离门足足有三米多! 这意味着二狗被方明撞飞了起来,砸在门上之后把门砸烂,再飞三米多落地,这得多大的力量?! 狠狠地打了一个冷战,刘猛想起方明刚才揍自己的一拳,本来已经不痛的肚子又痛了起来。 “猛哥,那小子开着悍马来的。” 刘猛一愣,瞪大双眼,说:“放屁,那小子不久前还在石场这里搬石头呢,怎么可能开悍马?” 方明开悍马? 打死刘猛也不相信! “这个……那车就停在石场门口,很多人都看到了。” “走,扶我去看看!” 刘猛强忍着痛走出了房子,刚好看到一辆车绝尘而去,那庞大的车身虽然隔得比较远,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正是悍马,没有办法,那拉风的车身不是一般的车能够拥有的。 脸一下子阴沉下去,方明如果真的开得起这样的车自己刚才对他的恐吓就完全是个笑话! 自己虽然认识几个混子,但又怎么能够和开得起悍马的人斗? “妈的,这小子……才离开没几天,怎么会混得如此风生水起?” 刘猛突然打了一个冷战,自己刚才还恐吓方明来着,对方如果找人来对付自己那怎么办? “猛哥,我们……要不要找人去砍那小子?” 刘猛突然一个转身,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说:“妈的,没有看到那小子开的是悍马么?你想我死么?别给老子惹事!” 回到铁皮房里,刘猛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呼呼地喘着气,脸色却越来越白,仅仅是被方明狠揍了一拳之后疼的,更加是害怕!他虽然管着石场,但也是一个打工仔——石场真正的老板根本不是他,平时也就能够在石场的工人面前作威作福罢了。之前他以为方明还是原来那个穷小子,所以才敢撂狠话,但看到方明开着悍马,顿时害怕起来。 “不行,得要做点什么!” 刘猛摸出手机,找了一下发现还存着方明的号码,但在按下去之前又停了下来。 “他正在气头上,这打电话过去肯定出没好事。对了,他不是对那个蒋雯有意思么?得从她那里下手。” 刘猛站了起来大步冲了出去,上一车之后开踩油门就往蒋雯家开去——他已经想好了,现在马上就去蒋雯家,只要能够讨好蒋雯的父母,那一切不是都已经解决了么? “看到了没有?刘猛这下真的啊吃了憋!” 赵安国看着那远去的汽车,脸上露出了一丝幸灾乐祸的表情。 “呵,也不一定,刘猛也是个阴狠的人,我看这是他去找人找回场子了。” 谢庭摇了摇头,不同意赵安国的话。刚才刘猛上车前走路就像是个得小儿麻痹的人一般,脸上也有血痕,再看到那铁皮屋残破的铁门,只要还是傻子都知道刘猛刚才肯定是被方明狠狠揍了! “方明现在开什么车?那可是悍马!一百多两百万,刘猛能够和方明斗?你觉得可能么?” 谢庭沉默了下来,他知道谢庭说得一点也没有错,脑子中闪过一个念头: “难道说刘猛这一下真的是有难了?” “擦!这是什么地方!?” 烈日如火,就像是烤箱一般要把所有一切的东西都烤焦。刘猛抹了一把额头涌出来的汗水,这里路太小了根本开不了车,他只能把车停下步行——如果不是有事情他现在肯定躲在石场的铁皮房里吹着空调,何必来受这样的罪。 但是,他却不得不出来! “大爷,我找蒋雯的父母,他们在哪?” 刘猛对坐在一棵小树下的老头大声叫了起来,以前是蒋雯的父亲来石场找自己的,所以他也只知道蒋雯一家住在离石场不远的一片种菜的地方,至于具体在哪里他是不知道的。 “直走,然后拐弯那里有两间草房子,那就是他们家了。” 刘猛点了点头,大步往前走去,他现在只想早一点赶到那里。 看着刘猛的眉头拧了起来,眼前的两间屋子不大,加起来估计也就十来个平方,关键是这房子实在是破得不能再破,看得出来是用粗一点的树枝敲进泥土里,然后四面就用一些石头或者砖头垒起来,再用泥巴糊住,至于屋顶就是用各种颜色大大小小的帆布、玻璃纸之类叠在一起铺成。 “不是吧……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破的房子?” 刘猛傻眼了,蒋雯家很穷他知道,但怎么样也想像不出来竟然是这样的穷。 半天之后才回过神来,刘猛往前几步,站在那用竹子编成的门前伸出手去想敲一下最后又缩了回来——他担心自己一碰之下这门会不会倒下去。 “有人在吗?” 刘猛大声叫了起来,反正这屋子这么小,如果里面有人那肯定会听得到。 过了一会,一个老头子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说:“谁啊?!” “这个……请问蒋雯的父母在不在。” 刘猛之前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曾经找过自己的蒋雯的父亲叫什么名字。 “我就是……你是……” 蒋山看了好几眼,最后才惊叫出来,说:“刘先生,你怎么来了?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蒋雯那丫头不是把饭送去了吗?没有送到?” 认出是刘猛,蒋山吓了一跳——如果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刘猛怎么会亲自来自己家?给石场那里送饭的钱虽然不多,但却是自己一家的收入的大头,如果出了什么问题就像天塌下来一般, 摇了摇头,刘猛心里苦笑了一下,确实发生事情了,但他哪里敢说? “蒋雯把饭送过去了,我们已经吃了,很好,你就放心吧。” 蒋山一听松了一口气,但马上就吓了一跳,说:“刘先生,你不会是不要我们送饭了吧?找到别的人了?他们要多少钱?你放心,不管他们要多少钱,我们都会比他更便宜的!” 刘猛连忙摇头,说:“不是……当然不是还要你们送饭了。” “那,你今天来这里是……” 蒋山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刘猛,此时他相当糊涂,根本搞不清楚对方为什么会来找自己。 “是这样的……你给我们石场也送了一年多了,饭菜做得很好,我们很满意。” “这次来呢,是因为我觉得最近的物价涨得厉害,所以想补一点钱给你,总不能说让你吃亏,对不对?” “啊?!” 蒋山愣住了,刘猛的来意他猜了好几种可能性,但他怎么样想也没有想到最后刘猛竟然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 给自己加钱? 天下还有这样的好事情? 蒋山在自己的大腿上用力地捏了好几下,传来的钻心一般的痛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 “这个……这个……” 看到蒋山这样子,刘猛也笑了起来,但这是一种无可奈何的笑。 之前发现方明开的是悍马的时候,他吓坏了,担心方明报复自己,千想万想才想出这样的一个办法来——那小子不是喜欢蒋雯么?那我去讨好蒋雯的父母,你方明总不好再找我麻烦吧? 正是出于这样目的,刘猛才急匆匆地来找蒋雯的父母。 “呵,蒋叔,反正就是给你多加一点钱吧,除了买米菜的钱之外,原来每个月给你们1000块的,现在给2000块,不,3000块,怎么样?” “啊……哦……我……” 蒋山觉得整个世界都变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之前自己去找刘猛说想要接石场的送饭菜的活时,对方百般为难,最后自己答应给对方200块的时候才答应给自己的,现在竟然主动跑来给自己加钱? 这世界上会有如此的好事?所以,蒋山呆呆地站在那里,就像是被雷劈到了脑袋一般。他只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哪里会到有一点会有这样的事情落到自己头上? …… “方……明,这是……你的车?” 蒋雯有一点不安地扭了一下身体,离开石场后她就上了方明的车,但眼前这车也太豪华了一点,她这辈子唯一坐过的车就是拖拉机呢! 开着车,方明轻轻地点了点头,说: “嗯,是的,刚买的。” “哦。” 蒋雯眼睛里一下子黯淡起来,头也低了下去。 “怎么了?” 方明有一点好奇地扭头看了一下坐在自己身边的蒋雯,发现她一幅闷闷不乐的样子,“你担心刘猛?不用担心,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我来揍他!哼!那就是个禽兽,这样的事情他都干得出来。” “嗯,对于,方明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那今天……我就凶多吉少了!” 蒋雯看着窗外的景物出起神来。 哪个少女不怀春? 从在石场第一眼看到方明的时候,她就对这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男人有好感,她总是觉得每次送饭菜来石场那些男人都像饰物狗盯着一块肉一般盯着自己,而方明是唯一例外的。 除此以外,方明长得方口大耳,寸长的头发精神得很,典型的阳光男孩,更加是让蒋雯心跳得就像是小鹿一般。 正是因为这样,她才和方明多聊了两句。回去之后她整天晚上都睡不着,只想天快一点亮,自己好把饭菜做好了碰到石场——这样就能够看到方明。但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自己到了石场却没有看到方明,一打听之下才知道方明已经被刘猛赶走。 蒋雯相当失望,她还没有来得及问方明的手机,这一分别人海茫茫,再也不可能见面了。 但是,今天方明竟然回来了,而且是在自己就要被刘猛强暴的时候出现了! 那个时候蒋雯心里别提多高兴,在自己最困难和绝望的时候方明出来了,就像是一个骑着白马的骑士猛地出现,从魔鬼的手里把自己救下来! 所以,在定下神来的时候她对方明更加是芳心暗许,但看到方明开着这样的车人,她觉得自己的梦一下子就破了。 原来方明在石场打工,和自己说得上是门当户对,现在看到方明开着这样的车,蒋雯知道自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少女的心事方明哪里想得明白?他只是觉得蒋雯的心情很低落,还以为是在担心刘猛。 “呵,不用谢!刘猛那鸟人,我早就想揍他一顿了!” 方明确实是想揍刘猛一顿,之前竟然借口说自己身体不好就把自己给炒了,幸亏自己得到了貔貅的异能,要不此时恐怕已经流落街头了。 “方明,我听说刘猛认识很多道上的人,你要小心一点。” 方明笑了,说:“我开着这样的车,刘猛一定知道了,你想他敢找我麻烦?” 这一点方明很有信心,刘猛那样的人他很清楚,欺软怕硬,自己现在看着一百多万的车就算给对方十个胆子也不敢找自己麻烦!再说了,如果刘猛真的如此不长眼来找麻烦,他绝对会给对方一个狠狠地、永生难忘的教训! “嗯。” 车里安静下来,方明看了一眼蒋雯,他再一次感觉到古怪,但却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到底是怎么了?” 方明心里升起了一片疑惑,虽然与蒋雯接触不多,但在他的记忆之中对方是一个很开朗的好孩子,虽然说刚刚发生的事情对她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但毕竟没有发展到最后一步,再说了,她可是自己“救”下来的,怎么样也得多说几句吧。 如此的沉默实在是奇怪。 方明虽然聪明,但他哪里想得到蒋雯早就将少女的一丝芳心系在他的身上,现在看来和他已经没有可能,所以才会如此? “方明,我们这是去哪?” 不知道过了多久,蒋雯才稍稍回过神来,却发现方明开着车已经离远了石场,走在一条自己不认识的路上。 “你这样子怎么回家?省得让家里人担心不是?我和你进城里买几套衣服,然后再送你回去。” 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上,蒋雯的脸一红,之前挣扎的时候衣服被扯裂,有些地方甚至已经撕开比较大的口子。之前她心神不宁,没有发现,此时一看之下顿时吓得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身体! “这个……我……什么也没有看到。” 这话刚一说完,方明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自己这不是越描越黑么? 蒋雯的脸刷的一下全红了,瞪了方明一眼后又低下了头,下巴都差一点“搁”在高耸的胸上。 “这……是什么地方?” 透过车窗,蒋雯看到自己面前是一条整洁的大街,足有六车道宽,然后是宽阔的人行道和高大的树木,在人行道的两则各有一间接一间的店铺,从布置和装潢还有那各种各样的招牌来看绝对不是一般的地方。 “这里是宁东市最大的……卖衣服的……” 这里叫金缕街,是宁东市最大的奢侈品牌集中地,当然也就成为整个城市最大的销金窟之一。方明从来也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只是听周雅芳说过,这一次为了给蒋雯买衣服,干脆就直接过来了。 “啊?只是卖衣服的?” 蒋雯不相信地看着方明,说:“这种店铺的衣服太贵了,我们去别的地方吧,我记得超市里也有衣服的啊。还有,上次我去过的那个芝麻街,也是卖衣服的,我们去那些地方就行了。” 蒋雯不是傻子,虽然穷,但作为女人她也曾经幻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够穿上那些很有名气的品牌衣服,她记住了不少名牌的标志,所以只是打量了一下周围她就明白这里绝对不是方明所说的“只是卖衣服”的地方。 “既然来了,那就进去看看吧,对了,你稍等一下。” “方明……” 蒋雯的话还没有说完,方明却已经在一家店前停好推开车门就跳了下去。一会之后,她就看到方明拿着一条披巾走了回来。 “把这个披上,然后我们进店里,挑些衣服吧。” “这个……方明,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买了吧。” 蒋雯犹豫着不想下车,透过车窗她可以看到方明刚才冲进的那家店是一个以c开头的世界有名的品牌,这样衣服可想而知会有多贵了。 指了一下手里的披巾,方明笑着说:“披巾我都拿来了,如果不进去看一下那太不好意思了。不如这样,我们进去的看一眼,不卖就是了。” 蒋雯毕竟年轻,很显然被方明的这句话给“忽悠”了,犹豫了一下之后终于还是点了点头,爱美是人的天性更加是女人的天性,她也想看看这个只在杂志上看到的牌子现实中到底怎么样的。 “您好!” 巩薇走到方明和蒋雯的面前,长年严格职业训练让她此时无论是笑容又或者是动作都表现得完美无暇。不过,她的心里却远没有表面上那样平静。 此时是下午三点多一点,但是对于那些有钱人来说现在还早、天气还太热,所以远没有到出门买东西的时候,所以店里虽然已经开了门,但却没有客人。就在几分钟之前,有一点无聊的她看到一辆悍马在自己店前停了下来——事实上如此一辆霸气的悍马想不注意到都不行。 作为c开头的奢侈品牌店的店长,巩薇不是没有见过世面,事实上因为工作的原因她其实见识过很多有钱人,开着比眼前的这辆悍马更贵的车的人也很多。 问题的关键是,一般来说开着这样的车的人穿着肯定不差,至少都是牌子以上,但是当车上下来的一个年轻人向自己借披肩的时候她却发现对方穿着的衣服实在是太不上档次了一点——全身上下的衣服加起来绝对不会超过200块! 穿着这样衣服开着一辆100多万的拉风悍马? 然后,当这个年轻人带着另外一个女孩子进来的时候又让巩薇再一次吃了一惊:这个女孩子衣着同样很差! 这是怎么一回事? 巩薇心里充满了疑问,但严格的职业素养让她根本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异样。 “嗯,我们想买一些衣服。” 方明指了一下蒋雯,说:“给她的。” “好的,没有问题。” 巩薇点了点头,再打量蒋雯的时候却看到披肩之下的衣服破破烂烂,很明显是被人用力撕开的,不由得瞄了一下方明。 方明一愣,他从巩薇的眼神之中看出一丝异样,刚开始的时候还不明白到底是怎么样一回事,不过马上就反应过来,知道肯定是发现蒋雯披肩下的秘密。 “难道她觉得我是玩什么变态游戏的人?” 方明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但这样的事情却绝对不知道怎么样解释,关键是就算是解释了别人也不相信不是? 看着蒋雯在巩薇的带领下去挑衣服,方明也打量起周围来,不过,他很快就放弃了自己白痴一般的行为,因为他慢慢地发现眼前的衣服虽然很多,但自己与很多男人没有什么两样,根本看不出差别来。 在店里的沙发坐下来,随后拿过一片简册翻了起来。 c开头的这个品牌于1913年在法国巴黎创立,旗下的产品种类繁多,涉及到珠宝、服装、化妆品等待,当然,最出名的就是时装和香水了。作为一个拥有超过80年经验的老品牌,所追求的就是高雅、精美和简洁,而且是善于突破传统。 “啧啧,真的是没有想到,作为一个品牌它的价值竟然超过了50亿美元,以后我如果开个古董店,品牌价值也能够做到这个程度,那就爽了!” 方明心里叹了一口气,50亿美元是什么样的概念?自己虽然现在也算是有钱人了,但和这个相比起来真的就是九牛一毛了。 看完手里的宣传册子,方明百无聊赖,抬起头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墙角那里有一个小的角柜,上面摆着一个瓷碗。 出于职业的习惯,再加上之前在宁东大学看古董收藏的资料的时候看到一些与瓷器有关的介绍,特别是现在实在是太无聊,方明站起来走过去了拿起架子上的瓷碗。 “啊!” 刚一拿起架子上的碗,方明顿时惊叫出来:貔貅猛地一下子出现在自己的手背上,虽然从颜色上来说还比不上之前的那一枚扳指,但既然能够引出貔貅,那说明绝对是件古董。 拿起瓷碗之前,方明打的主意不过是随便看一下,打发一下时间,哪里会想到出现这样的事情? “方明,你怎么了?” 眼前一亮,方明发现蒋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好衣服站在身后了:正站在自己的面前不到两步的地方,此时她身上已经不是原来穿着的那一件破烂了的衣服,换上的是一件黑色的裙子。 “方明……你觉得怎么样?” 看到方明半天没有说话,蒋雯不自信地扭了一下身子。 “哈!好看,实在是太好看了!” 方明终于回过神来! “这是我们品牌最经典的衣服之一——小黑裙,上个世纪20年代的时候,我们品牌的创始人c女土突破传统,为上流社会的女土创造设计出了小黑裙,她认为‘服装的优雅,在于行动的自由’。而这种裙子的出现,成功地创造出女性可刚可柔的独特气质。” “眼前的这一款,用的是绉纱的料子,高领线的剪裁方式,再加上特别强调过的衣袖紧贴人体,衣服、钮扣、刺绣和繁复的装饰都没有,唯一有的就是臀部之下的一些微褶和v字形装饰边,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整件衣服透露出来的是流畅的线条和简洁的味道。” 巩薇说话的时候双眼一直在蒋雯的身上流连不舍,这不是她的取向有问题,而是这件品牌里最经典的衣服突破对方的身上竟然有一种比所有的模特穿起来都有味道的感觉!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从刚才换下来的衣服来看,特别是对方那粗糙的双眼更加说明眼前的这个相当年轻的女孩生活过得不怎么样,但为什么穿上了衣服经典的小黑裙之后却是完美的搭配! 同样的衣服上在不同的人身上有不一样的感觉,此时巩薇也有这样的感觉。事实上,现在穿在蒋雯身上的这件经典的小黑裙,她自己也穿过,但却完全没有感觉——这种小黑裙仿佛天生就是为了像蒋雯这样的人设计的。 原来就是个村姑,现在地马成了一个都市的丽人! 完全是翻天覆地的一种改变。 刚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蒋雯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那个会是自己么? 怎么会有一种丑小鸭变成天鹅的感觉? 看到蒋雯的第一时间,方明愣了一下,眼前站的这个还是之前在石场送饭的丫头么?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但这也差别也太大了一点吧? 简单的设计让蒋雯整个人拥有一种简约的风格,脖子被完整的呈现出来,显得挺直修长,反之高耸的胸却被有技巧的“隐藏”了起来,往下则是紧窄的腰线,然后臀部则被细小的微褶和v字形装饰边充分强调出挺翘来。 及膝的长度既不过于暴露,但也把小腿最优美的线条展露出来! 摸了一下鼻子,方明上上下下看了好一会之后才点了点头,说:“好看。” 轻轻地转了转身,蒋雯有一点害羞地说:“真的好看?” “当然好看,不信的话你到街上走一走,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方明并不是故意在讨蒋雯的欢心,而是真心话,他相信只要蒋雯到大街上走一趟,绝对会引起来无数的回头率。 巩薇也点了点头,笑着说:“没有错,确实是如此!这衣服仿佛就是天生来就为你设计的。” 方明突然心中一动,说:“这样吧,再给我们挑一双高跟鞋吧,这样才能完美。” “我觉得应该选择同样已经经典的鞋子,比如说这一双双色鞋,首先,黑色的鞋尖能够让人感觉到双足无比的纤细,米色的鞋身和往后系的细带会让整个鞋子与人的腿部融为一体……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意思就是说有钱好办事,很快蒋雯就在巩薇的帮助下挑选好合适的鞋子。 “这个碗,不知道是不是能够卖给我?” 方明指了一下架子的碗,表面上波澜不惊,但事实上心里却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一般而言,这样的地方摆放的碗只是装饰用的,不可能真的摆上什么贵重的古董,特别是对于时装店来说就更加是如此。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店主根本不知道这个碗的真正价值,所以,如果能够把这个碗买下来,绝对是个漏。 “啊?你要这个碗?” 巩薇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这个碗是开店的时候从装修公司送的,摆在那里不过是为了好看罢了,根本不值钱,开得起悍马的人怎么会看上这样的一个碗? “呵,是这样的,我家最近在装修,正好缺这样的一个颜色的碗来配另外一个碗,我找了好久都找不到,没有想到在这里竟然发现了,所以希望你们能够割爱。” “原来是这样。” 听到方明这样说,巩薇并没有怀疑,装修就是这样,有些东西别看着不值钱,但是要想找到好看的、相配的,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行,没有问题,这样吧,方先生,今天你们到我们店里购买了东西,这个碗我就作主送你们吧,就当是一个小小的礼物。” 作为店长,巩薇自然有这样的权力,而且,这也是后面的老板所允许的,平时为了能够与客户打好交道,更加贵重的东西都送过,其中包括一些c字头的香水等等,这个只是用来装饰秀的碗就根本不在话下。 轻轻地点了点头,方明说:“好的,那非常感谢,看来往后我要多来你们这里了。” 巩薇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正是她所希望看到的,自己的这间店可不是普通的店,所卖的东西已经是奢侈品了,每一个顾客那都是富贵的资源,可以为店里带来巨大的利润。 …… 半个小时之后,方明才和蒋雯一起离开,离开的时候方明手里拿着一个瓷碗,正是之前店里架子上的那个。 坐在副驾上,蒋雯双眼盯在腿上。 “看什么,那里又不会长出一朵花来!” 蒋雯的脸红了一下,不过却反驳说:“这可是我人生的第一双高跟鞋。” “不就是高跟鞋么?有这样重要的意义?” 方明有一点头疼,他完全不能够理解蒋雯此时的心态。 “嗯,那当然了,对于我们来说,拥有高跟鞋意味着从一个女孩变成一个女人!你说意义大不大?” “不过,可惜了,以后不能穿了。” “为什么?” 方明惊讶地说:“这衣服已经买下来了,你想穿就穿、想什么时候穿就什么时候穿,怎么可能‘以后不能穿了’呢?“ “我……要下地干活或者是煮饭送到石场去的,干活的时候总不能穿着这样的衣服吧?” 看着黯然的蒋雯,方明想说点什么,但却不知道说什么好!蒋雯说得一点也不错,她是要干活的,毕竟家里的条件不好,不像那些富二代之类,就算是再喜欢又有什么用?要干活那就肯定不可能穿着这样的衣服的。 “方明,把这衣服退了吧。我刚才听那店长说了,如果不想要了,三天之内是可以退的。” 蒋雯依依不舍地看着腿上的鞋子,她虽然想拥有这样的鞋子,但拥有又怎么样?只能看着?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不如不要了好。其实,如果不知道是能够退的,她刚才也不会让方明买这样的衣服和鞋子,毕竟不是一个小数目,如果是自己家里的话,一年甚至两年也未必能赚得到钱买。 “没有这个必要!就算是不能整天穿,那总是会有机会穿的,穿得少一点罢了。” 方明哪会同意?明白蒋雯的心思是一回事,但如果说让他把东西退回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是……我真的是很少穿……” 蒋雯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哪个少女不爱美?身上正在穿着的衣服还有脚下的鞋子是她人生之中拥有的最好的衣服和鞋子,她又怎么舍得?但是生活的现实就是这样。 对于蒋雯来说,今天方明能够给自己买这样的衣服、就算是暂时拥有,那已经够满足的了——如果不是方明,自己也许一辈子也不会有机会穿上这样的衣服和鞋子! 方明眉头皱得更加紧了,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那就是刚才离开石场的时候刘猛说的那句恐吓的话——“明天你家就不用再送饭来石场了”。 “给石场送饭的事情对于你们家来说是不是很重要?” 方明也是穷苦人家长大的,他明白对于一个收入微薄的家庭来说任何一笔收入受到影响,最后都可能对整个家庭的生活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蒋雯也想起了之前刘猛的威胁,脸色一阵苍白,她知道家里能不能给石场送饭完全取决于刘猛,现在自己得罪了他,那一切都完了。 六年前,父母亲为了逃计划生育离开了家乡到宁东市,因为没有文化自然不可能到城里找到工作,所以就在市郊的地方帮别人打工,主要就是帮别人种菜,每个月也不过是1000来块钱。 三年前,妹妹出生,一年前,弟弟出生,一家人的生活就更加困难。前几天她还听父母说准备把弟弟送去幼儿园——弟弟是一家人的希望,不可能像自己和妹妹一般不读书,这个又是一笔大的花费,所以,给石场送饭的收入实在是太重要了。现在却由于自己反抗而让家里把这一大块的收入都丢了! 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晚上去找刘猛?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办法? 泪水慢慢地涌了起来,然后充满了整个眼睛,蒋雯努力地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她不想去找刘猛,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一想到刘猛那肥胖得就像是猪一般的身体压在自己身上,蒋雯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无奈! 蒋雯想了好长时间,还是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办法。 “怎么了?” 好一会没有听到蒋雯说话,方明奇怪地看了一眼蒋雯。 “方明,停一下车。” “哦,好。” 方明把车靠到了路边,买完衣服之后他就送蒋雯回家,现在已经走到了市郊,路已经比较偏僻,倒是不用担心会堵上后面的车。 “怎么了?” 停下车,方明转身看向蒋雯,他奇怪地发现蒋雯的脸红了起来。 “我……我……” 蒋雯扭扭捏捏,想说什么但却又说不完整,最后却突然往方明扑了过来。 蒋雯坐在副驾上,离方明的距离本身就不完,而她这又是早就有准备,一扑之下就扑到了方明的身上。当然,毕竟副驾与方明之间还有东西在隔着,因为蒋雯的上半身虽然扑到方明身上,但是下半身却还拖在后面。 所以,她刚一扑到方明身上却又往下滑去,为了保持自己的平衡,蒋雯伸出双手狠狠地抱住了方明的脖子,两个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到了一起。 方明完全没有想到蒋雯会做出这样的动作,所以一下就被扑个正着,然后他就感觉到一双像是玉一般的手抱住了自己的脖子,而胸前更是压上了两团充满弹性的凸起。 一愣,他马上就反应过来到底这是什么,顿时之间口干舌燥起来。 然后,更加让方明想不到的是,抱着他的蒋雯竟然抬起了头,笨拙地向他的嘴亲了过来。 “嗯~~~~” 柔软温热的唇压在了方明的嘴上,这一下让他就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 美人在抱,温香如玉! 方明哪里会想到自己在此时此刻会享受到如此的艳福?然而这还没有完,他随之发现一条更加湿热的小舌笨拙地伸了出来,然后试图撬开自己的嘴巴往里探索! 方明从来也不认为自己是个君子,而只是个正常的男人!所以,虽然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面对着如此诱惑的时候他哪里还能够思考和坐怀不乱? 马上就被变动为主动,双手伸出去抱住了蒋雯的腰,然后狠狠地吻了回去。 虽然是隔着衣服,但他马上就感觉到双手那里传来的感觉就像是抚摸在世界上最好的丝绸上——可想而知蒋雯的皮肤到底有多好! 更加让方明一下子迷失自己神智的是那条就像是小鱼一般在在自己口腔之中钻来钻去的丁香小舌。 刚开始的时候,蒋雯的舌头还主动出击,但在方明反击之后,就开始躲闪起来,但又怎么可能躲得了?很快就被方明“捕捉”到了,方明早就被蒋雯挑出火来了,所以一“抓到”她的舌头,就是狠狠地一吸,这一下实在是有一点狠,蒋雯那本来僵硬着的身体猛地就像是被突然抽去了骨头一般,一下子就软了下去。 方明则像是一个得胜了的将军一般,发动了更加凶猛的进攻,一下子就把蒋雯打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因为吻得实在是太久了一点,有一点缺氧头晕,这才分开。 看着脸红耳赤的蒋雯,方明得意地说: “哼!竟然敢挑逗我?真的是找死!” 蒋雯头低着,没有说什么,但一会之后仿佛是作出了什么巨大的决定一般,慢慢地抬起头,看着方明。 “蒋雯,你这是怎么了?” 方明有一点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蒋雯的行为透着一丝古怪,他完全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 但是,他也不用想了,很快蒋雯就用行动解释了她到底想干什么。 看着方明的蒋雯的脸越来越红,最后就像是熟透了的桃子一般,仿佛能够滴下粉红的汁液,然后,她的双手慢慢地放下,拉着开始脱起身上的裙子。 “这个……” 方明真的是傻眼了,他哪里想到蒋雯会这样? 如果说之前她主动吻自己是情不自禁,那此时又是什么? 雪白的身体慢慢地、一寸一寸的出现在眼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车外的阳光实在是太亮了又或者是别的原因,方明发现自己的面前出现了一片雪白,白得晃眼! 方明是一个男人,而男人又有哪一个不好色?蒋雯是个美女,她之前只是因为生活太艰苦没有条件打扮罢了——要知道她刚才换上了经典小黑裙之后就像是店里的服务员也都为之惊艳,所以,面对这样的一个女孩,方明又怎么可能没有想法? 但是,男人好色也要取之有道,方明可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稀里糊涂地就得到蒋雯。 所以,方明努力地把自己的对扭到一边,然后说: “蒋雯,你……这是干什么?” “方明,难道我不漂亮么?” 蒋雯脸红得就要滴出血来,她此时已经把裙子脱掉,只剩下最后的内衣——绝对可以用只着片缕来形容。 方明不敢看向蒋雯,他担心自己看了之后再也把握不住自己。 “你当然漂亮,但是,我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得到你,那是对你的不尊重!” 方明心里叹了一口气,如果是换一个情形,他或许不会这样,比如说,如果有蒋雯只是萍水相逢的、在酒吧里遇到的之类的,他一定会扑上去,但是,在今天这样的情形之下,他真的是下不了手,因为他觉得蒋雯此时实在是太奇怪了! 摇了摇头,蒋雯说:“这一点都不重要,我只是想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自己喜欢的人,难道这都做不到?” 泪水涌了出来,在眼眶之中打着转,方明这样子一看就知道是拒绝,她只觉得一阵悲从中来。 今天发生的一切对于蒋雯来说是一个巨大的灾难,但她没有选择,她只能选择向命运低头,多年的辛劳父母已经老了,他们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儿子能够有出自,但是,如果自己今天晚上不去找刘猛、不向他低头,那给石场送饭的工作就保不住,家里的收入就会少一大场,弟弟就没有钱去上幼儿园。 作为家里最大的一个姐姐,她还有什么选择? 为了家人,她只能选择屈服,选择用自己的身体来换取家里的未来的,这里面的苦楚,又岂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 早就强忍着的泪水这个时候再也忍不住,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掉了下来。 方明不是傻子,看到蒋雯这样,他马上就明白了到底是怎么样一回事——绝对是想着向刘猛低头,所以才想着把第一次交给自己。 伸出手去,方明抹去了蒋雯脸上的泪水,说:“你放心吧,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形的,刘猛不敢这样,如果他敢这样,我去废了他。” 蒋雯摇了摇头,泪水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说:“方明,我知道你想帮我,但没有必要和刘猛这样的人斗,他是混混。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就当是被蚊子咬了一口。” 之前方明已经救过自己一次,蒋雯实在不愿意方明为自己再惹上什么麻烦。 方明蒋雯这是怕自己惹上麻烦,但却没有想到自己其实早就已经得罪刘猛了。 “你忘记了?我之前救你的时候,狠狠的揍了他,所以早就和他结下仇了。所以,你现在替我着想已经来不及了。” 蒋雯一想,惊叫起来,说:“啊!那怎么办?” 方明一下子哭笑不得起来,“还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停了一下,方明又说:“其实你放心,刘猛那人欺软怕硬,他看到我现在开这样的车,绝对不敢来找我的麻烦的。” 蒋雯脸一红,她发现自己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现在的方明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在石场打工的方明了! “可是……” 方明挥了一下手,打断了蒋雯的话,说:“没有可是,你放心吧,这事情我来处理就行了,那个刘猛如果敢动你,我让他好看,下一次就不是揍他脖子那样简单了。” “嗯,好的。” 蒋雯慢慢地放下心来,不知道为什么听了方明的话之后她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这个……你能不能把裙子穿上?再这样下去我怕我自己真的会忍不住扑上去。” 蒋雯此时只穿内衣,而且两个人又在车里,这诱惑实在是太大了一点,更加不用说车厢里尽是她身上淡淡的体香——不是任何香水的味道,但也正是因为这样而变得诱人无比,而且更加能够挑逗起人们的欲望,特别是男性的荷尔蒙! 方明明白,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忍不住! “啊!你还没有看够啊!” 蒋雯突然高声尖叫起来,双手连忙挡住自己的胸前,而整个人也都缩了起来。 “啊……” 方明傻眼,心想刚才你还主动扑上来,怎么一转眼就“翻脸不认人”了?但是,他也明白此时绝对是不能和蒋雯说道理的,要不下场很惨的绝对会是自己。 看到方明头已经扭过去,蒋雯吐了一下舌头,她知道是自己的不对,但刚才那完全是女孩子本能的反应,拉过刚才被自己扔在旁边的裙子穿上,她才小声地说:“好了。” “嘻,我已经在后悔一件事情。” 方明的话引起了蒋雯的好奇心,说:“什么事情?” “刚才我应该把你吃了的,现在后悔啊!可是已经晚了,这个世界上真的是没有后悔药可以吃的。” 蒋雯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她明白方明说的是刚才自己主动献身的事情。 “哼!这是你拒绝的,和我可没有关系。” 蒋雯脸更加红了,低声嘀咕起来,刚才一门心思想着晚上得要去刘猛那里,所以在去之前一定要把自己的第一次给方明,所以也没有多想,现在平静下来回想起刚才自己的行为,顿时害羞得恨不得有一个洞给自己钻进去。 车慢慢地停了下来,原因是前面已经没有路了,虽然说悍马的越野性能很好,但两边都是田地,所以也就算了。 “你家就在这里?” 下了车,方明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都是一片片连在一起、或大或小的菜地,上面种着各式各样的青菜,比如说小白菜、豆角、芥菜等等。 “嗯,是的,我爸妈他们就在这里帮人种菜,所以我们家就在这里。” 蒋雯带着方明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把自己家里的一些情况告诉方明,而方明这才真正明白为什么之前为什么蒋雯会有去找刘猛的想法了。这一点也不奇怪,对于一个低收入的家庭来说,给石场送饭的那笔钱绝对是个大数目。 蒋雯的家离停车的地方并不太远,走了二十来分钟之后就到了,而一看到她的家,方明顿时沉默了下来,在自己进入古董这一行前自己家虽然也穷,但也不一起像蒋雯这样,真的是头顶没有一片“瓦”,低矮的两间屋子绝对是“后现代”的杰作,用的全是扔来的废料建成的,这样的房子真的不是一般人会住的。 “这就是我的家了。” 蒋雯的脸上露出一丝黯然的神色,自己把送饭的事情搞丢了,一会还不知道父亲会怎么生气呢。 但是,这件事情迟早都要面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蒋雯抱着一股决然的神色推开门走了进去。 “啊!” 蒋雯刚一进去,顿时发出一声惊叫,整个人也往后退了一步。 方明一看大惊,马上就抢前一步挡在蒋雯的面前,往里一看,顿时也愣了一下——刘猛竟然在房间里的一张椅子上坐着,难怪刚才蒋雯一进去马上就吓了一跳。 “哼!刘猛,你来这里干什么?!” 方明双眼如电,死死地盯着刘猛,他已经决定如果刘猛真的来找蒋雯算帐的,那今天自己就非得废他一条腿不可! 强来没有达到目的,不来威迫?这样的人绝对是人渣之中的人渣,不教训他连老天都看不过去。 “刘猛,你……你不要为难我家里人,我听你的就是了。” 看到刘猛出现在自己家,蒋雯再一次乱了方寸,以为他是来威胁自己的父亲,脸色一片苍白。 “啊?!没有这样的事情。” 听到蒋雯这样说,刘猛吓得跳了起来,拼命地摆着手,还摇着自己的头,连声说:“我今天来是道歉的。” “道歉?你还让我们给石场送饭?” 蒋雯一脸疑惑,她觉得这事情也太古怪了,刘猛来自己家给自己道歉?这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么? “糊说什么呢?刘先生来了好一会了,还不过来给刘先生倒茶?刚才刘先生已经说了,要给我们提工资,原来是1000元,现在是3000元呢。” 蒋山双眼瞪得老大,心也跳得厉害,一个月光是煮饭送饭就能够赚3000元?这是他之前从来也没有想过的。 “有了这些钱,你弟弟就能够去读好一点的幼儿园了!这可是咱们一家未来的希望啊,所以说,刘先生你可是我们一家的恩人啊。” “呵……不用客气……不用客气。” 刘猛一边说话一边瞄了方明一眼,心里“咯噔”跳了一下,他发现方明根本就是不动声色,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难道他是不满意我的这个处理?” 刚开始的时候方明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心里冷笑了起来,自己之前所猜的一点也没有错,刘猛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人,看到自己开的是悍马,不要说找自己麻烦了,还马上就变着法子来讨好自己。 既然是这样,方明就一声也不出,他想看看刘猛还会怎么样做。 刘猛的额头上冒出一粒粒的汗水,一方面是房子实在是低矮根本不通风,他又是个胖子,绝对受不了,但更加重要的是他受到了来自方明的压力。 不满意? 那还要怎么办? 他也不过是石场的监工,送饭钱3000块已经是极限了,再多就没有办法向上面的人交待了。 可是,如果不再抛点东西出来,方明肯定会不满意,先不用说他那揍人的本事,就看对方才出去没有多久就开上了悍马,肯定是混得风生水起,自己和这样的人作对,那不是找死么——他深深地明白对于有钱人来说自己绝对就是一根根本不起眼的毛,随时都能够扯掉,也可以扔掉,根本没有任何的抵抗力。 所以,必须让方明满意! 来之前他就打定这样的主意,走到现在他依然还坚持着这样的想法! 汗水越来越多,刘猛抹了一把又一把,最后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灵光一闪,脱口而出说:“蒋叔,要不这样吧,我们石场正好缺一个保安,要不你明天就去上班,怎么样?” “啊?我去石场当保安?” 蒋山觉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虽然老实巴交,但不是傻子,其实别的不说,刘猛今天来找自己而且一来就开口说把煮饭送饭的工钱提高到3000块钱就已经是奇怪的事情,更加不用说现在又让自己去当保安了。其实,他之前之所以没有想到这个是因为家里实在是太穷,3000块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一块大馅饼把他砸晕了。 直到此时刘猛又说让自己去当保安,蒋山才终于反应过来了。 “我怎么能够当保安?” 刘猛点头胖得就像是猪一般的脑袋,连声说:“当得了,当然当得了!这石场我说了算,我说你当得了你就当得了,只要你人去了就行,一个月给你开3000块的工资,怎么样?” 刘猛一阵肉痛,自己从老板那里得到的报价是送饭1500,然后保安2000,之前送饭只给1000,能落下500块钱的好处费,这下好了,开了3000块反而要贴进去1500,保安这一块又贴进去1000! “看来只能是从别的地方再扣一点了,要不酒钱都没有了。” 刘猛嘴皮直跳,但能怎么样?就当是破财挡灾好了,否则得罪了方明那不更加不划算了。 “啊?又是3000块?” 蒋山再一次傻住了,3000再加3000那就是6000了。6000块,就算是在宁东市这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而有了这笔收入,家里的所有问题都能够解决,儿子读好一点的幼儿园、老伴那多年的咳嗽也能够看一下、买点药,还有,说不定还能够租个房子……越想越激动。 看了刘猛一眼,方明倒是没有想到他还能够想出这个来。 “这个……方明,你还这样处理行不行?如果你还有什么意见,你尽管说,只要我做得到的,绝对不会多说一句!” 一旁的蒋雯也傻住了,和父亲不一样,知道整件事情的她自然明白刘猛这是在通过自己一家来讨好方明,也就是说刘猛在担心方明报复他! 刘猛也怕人报复? 原来在她眼中的刘猛就像是恶魔一般,但此时在方明的面前却变成了小鬼,而方明就是那个掌握着生死的阎罗! 方明笑了一下,点了点头,说:“我看这个安排很好嘛,蒋叔的年纪大了,去当个保安也好,清闲一点。” 刚才从蒋雯的嘴里方明已经知道她父亲蒋山是在这里替人种地,种地是个体力活,对于人的身体是有损害的,特别是对于年纪大的人来说就更加是如此,保安虽然也不轻松,但却比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种地生活好太多了。 “这就好,这就好。” 听到方明松口,刘猛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慢慢地放了下来。 看向一旁的蒋雯,他目瞪口呆,此时的蒋雯哪里还有之前的村姑的模样?黑色的小裙穿在她的身上让她整个人马上就变成了一个现代都市丽人——不,就算是在电视上的那些明星,很多也比不上她! “这衣服……好像是c字头的?” 好一会后清醒过来的刘猛吓了一跳,前几天他翻了一本过期的八卦周刊,上面的一个知名模就是穿着这样的衣服,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说过这是c开头的衣服之类,是什么经典款式之类。 “看来今天是来对了,要不……” 刘猛心里一阵后怕,方明不仅仅是开了一辆悍马,而且还买得起这样的衣服送人,而又是送给蒋雯的,这一看就知道两个人的关系肯定不简单,自己今天如果不来找蒋山,把方明惹怒的话自己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刘猛走了,他走的时候是倒着身子往外退,还一直说不留下来打扰大家,还说改天一定要请方明吃饭等等。 方明知道不知道刘猛离开后看到了自己停在路边的悍马又是一阵后怕,暗自觉得自己做得对之类,他此时正和蒋雯踩着田埂慢慢往前走。 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方明闻到了一种很熟悉味道,这种味道只有在田地之中才有。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方明和蒋雯走了很长的路之后却没有说一句话。 “扑通!” 一只被吓到的小青蛙跳进水里,这一下倒是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沉默。 “谢谢你。” 蒋雯看着方明,轻声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她明白如果不是方明,刘猛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更加不用说专程跑来自己家,又是加班又是让自己父亲去当保安之类。 “呵,那个刘猛……看着这样大的块头,想不到还真的够胆小的,所以,你也不用谢我,就当是他给你的补偿吧。” 说起这个事情,方明就觉得好笑,事实上,只要刘猛不继续找蒋雯的麻烦,他也没有理由找他麻烦,但对方竟然看到自己开个悍马车就害怕成这个样子,实在是没有想到。 “但是,如果没有你,刘猛绝对不会这样,所以说还是谢谢你。” 不管方明怎么样说,蒋雯都知道如果没有方明,这次的事情绝对是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最有可能的就是自己被迫去找刘猛,其实她之前就是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所以在车上的时候才会那样的积极主动,想到这件事情她的脸又红了起来。 偷偷地看了一眼方明,蒋雯的脸更加红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间觉得自己之前在车上的时候应该更积极一点,就算是被拒绝了一次之后也应该再扑上去,那个时候她从方面的双眼之中看到了强忍的欲望,只要自己再勾一下手指绝对能够拿下来的。 现在两个人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而从方明现在开着的这个车蒋雯也明白两个人从今之后彼此的生活完全不是一个世界,再想接触和发生点什么已经很难了。 少女怀春,自从在石场第一眼看到方明的时候她就被吸引住了,甚至在晚上的时候还梦见过对方,但是现在两个却只能是渐行渐远了。 “好吧,日后如果有机会,请我吃饭。”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方明这样说之后蒋雯发现自己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我可没有钱请你吃饭,要不这样,如果有机会,我煮给你吃。” 方明双眼一亮,之前在石场呆的时间虽然短,但也吃过蒋雯做的饭,那真的是很好吃! “哈!太好了,这样吧,过几天我来接你,你一定要给我好好做一顿吃的。” “没有问题!” 看着方明慢慢消失在远处的身影,蒋雯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既然方明要吃自己做的饭,就还有见面的机会。 眼睛笑成了月牙,蒋雯就像是一只小兔子一般蹦蹦跳地往不远处的家小跑而去。 “丫头,过来,我问你个事情。” 蒋雯一回到家前,就看到妈妈刘梦正抱着弟弟坐在一张矮凳子上。 “妈,怎么了?我爸呢?” 蒋雯走了过去,把弟弟接了过来,小家伙长得白白胖胖,还有两个小虎牙,眼睛又大,一看就让人不由自觉地爱上他。 伸出手去在他的腮帮子上拨了几下,马上就笑了起来,蒋雯忍不住他的脸上“波”地亲了一口。 “下地去了,前几天种下的菜要浇水呢,刚才那个是什么人?我不是说刘猛,是那个和你一起回来的小伙子。” “一个普通的朋友来的。” 蒋雯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问题。 “丫头啊,妈知道你在咱们家吃了苦、受了委屈,但不管怎么样咱们也是正经人家,有些事情可不能做啊。” 蒋雯吃惊地抬起头来,瞪大双眼,说:“啊?妈,你这是说什么呢?” 指了一下蒋雯身上的衣服,刘梦又说:“刚才你爸送刘猛出去的时候刘猛直对你爸说他有福气,还有,刘猛说了,那个小伙子开的车值得100多万呢,那样的人都是玩玩的,你不要和他在一起,再过两年吧,我托人找个人家就嫁了吧,女孩子名声很重要啊。” 蒋雯这下才明白母亲原来是担心自己被包了,马上就摇了摇头说:“没这回事。再说了,他以前也是在石场里打工的,我也是那个时候认识他的。” “再说了,妈,你放心吧,我知道他现在是有钱人,我不会有那种不实际的梦的。” “那就好,总之啊,你得小心一点就是了。爸妈没有什么本事,帮不了你什么忙啊。” 作为过来人,刘梦一眼就看出来女儿一定是对方明动了心,但她除了提醒两句之外还能怎么样? “希望你运气好一点吧,碰上个好男人,只要他对你好就算是做小的也行啊,只要不要再受那么多罪,能够吃好喝好就行了。” 刘梦叹了一口气,心里默默地想着。做父母的哪一个不想给自己孩子更好的生活?刘梦也是如此,但是她没有办法。她也知道如果女儿象自己这样嫁个庄稼汉,那肯定又得受一辈子的苦。她是吃苦过来的,实在是不想自己的女儿把自己吃过的苦再吃一遍。 所以,她才会这样想。 蒋雯并不知道母亲心里的想法,她逗着坐在自己膝盖上的弟弟玩得正开心,俏脸上全是笑意,心里同时还想着过几天自己要做什么菜给方明吃! 那是自己和方明的约定呢! 离开蒋雯家之后,方明最后几乎是小跑着回到车上,而一上车,他马上就踩下油门,悍马那惊人的动力一下子就体现出来——车身一个急转弯之后马上就像一匹奔马一般往前冲去。 急! 只能用这样的一个字来形容方明此时的心情。 一边开着车,方明不是瞄一眼搁在一旁的用厚厚的报纸包着的一个瓷碗——那是之前陪蒋雯买衣服的时候从服装店里买来的。他此时只有一个心思,就是马上赶回雅芳斋去和周雅芳讨论一下自己捡漏的这个碗。 “雅芳姐,你现在在哪里?就在店里?好的,我一会就到,我买了件俏货,你帮忙掌下眼。” 一边开着车,方明就迫不及待地给周雅芳打电话,确认她在店里才松了一口气。之前如果不是因为蒋雯的原因他早就飞车回去雅芳斋了,现在根本就是连一分钟都不想等了。 悍马的性能很好,方明开得很快,所以不久就到了雅芳斋。 刚下车,方明就看到周雅芳站在门口等自己,而且是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 大步走了过去,方明说:“雅芳姐,你怎么比我还着急啊。” 瞪了方明一眼,周雅芳说:“你一惊一乍的,我能不着急么?” 其实,周雅芳如此着急是因为过去方明的捡漏战绩实在是惊人了一点,所以这一次一听他又捡漏了,她就再也坐不住了,不知道方明这一次会拿出什么样的东西来,最后实在是坐不住了,干脆就到门口转悠起来,看看方明的车什么时候会来。 “对了,最近你长进了啊,都会说行话了。” “嘿,那当然!” 方明知道周雅芳说的是之前自己和她打电话的时候说的“俏货”,所谓的俏货是古董收藏的行话之一,意思是说好东西,刚才方明的话的意思就是告诉周雅芳自己找到了东西了,让她帮忙掌一下眼。 走进雅芳斋里,周雅芳终于是“爆发了”,说:“方明,快一点把东西拿出来我看看,别磨磨蹭蹭的。” “好!” 方明马上把拿在手里的报纸包放到了桌面上,然后很小心翼翼地包在外面的那一层报纸撕开,他担心自己一下不注意就毁坏里面包裹着的碗,那就麻烦大了。 “我看看。” 报纸打开之后,周雅芳本来还保持着镇静的,但当她看到碗的时候,顿时愣住了,拿起来看了半天之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把碗拿出来之后,方明一直在注意周雅芳的表情,看到她这样子,心中顿时大定,自己这一次又捡漏了! 周雅芳确实是被“吓”到了,方明竟然又捡漏了,而且捡到的这个漏还有一点大。 半晌,周雅芳才慢慢地说:“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方明把之前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听完之后周雅芳是一头的黑线,这是怎么一回事?方明所说的那间c字头的店自己也经常去,摆在那架子上的碗自己也见过很多次,怎么自己就看不出来那是件古董——其实,正常的人都不会认为那是件古董——奢侈品店怎么可能会摆一件真的古董用来装饰?这也太扯蛋了一点吧? “好吧……我必须承认,你真的是运气相当的好啊,这样也能够找到一件好东西。” “哈!没有办法,我眼光独到,雅芳姐,那间店你也去过不少次了,怎么就没有发现这是件俏东西呢?” 周雅芳不由得翻白眼,但这确实是事实,想半天之后才愤愤不平地说:“好孩子去那种地方哪里还会看古董?当然是看衣服和鞋子了,谁会像你这样?” 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方明也无话可说,周雅芳说得当然是很有道理的,女人进了那样的地方怎么还会把注意力集中在除了衣服、鞋子之类的东西之外? 不过,也幸亏是这样,要不自己又怎么可能捡到这个漏?以周雅芳如此毒辣的目光只要她看几眼,马上就看出来是件俏货。 看到方明无话可说的样子,周雅芳才感觉到稍稍出了一口恶气。 “对了,我刚才听到你说‘俏货’?哟,入行了啊,都会说行话了啊。” “嘿,前几天不是去图书馆了嘛,看了一些资料,所以就记住了一些。” 方明知道在现在的收藏界大家真的说这种行话的机会也不太大,因为现在已经是“全民收藏”的年代了,玩古董收藏的已经不仅仅局限于专业人士,而买卖古董的人也不仅仅是收藏的,很多只是商务活动,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如果玩古董收藏的或者是说经营古董店的整天都把行语挂在嘴边,行外人听都听不懂,就没有办法交流下去了。 但是,自己既然进入了这一行,这些行语是一定要懂得的,要不别人说了自己就像是鸭子听雷一般,那就丢脸丢大了。 “哦?都看了什么?有没有看瓷器的相关的知识?如果看的话,那要不你来鉴定一下这只印花碟?” “啊?这东西叫碟?我还以为是碗。” 方明一听,顿时吓了一跳,他一直以为眼前的这只是碗呢。 周雅芳气得在方明的脑袋上拍了一下,说:“谁告诉你说这是碗?” “看着像嘛。” 方明额头冒出了细小的汗珠子,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出师不利”,这还没有开始鉴定呢,就已经是摆了这样的一个乌龙,碗碟不分,也只有是在周雅芳的面前,如果是在收藏的同行面前,这下乐子可大了。 “出去别说是我雅芳斋的。” 周雅芳感觉到全身一阵无力,方明这是典型的小白,她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一个人竟然能够不断地捡漏! “嘿,这不是在雅芳姐你的面前嘛?如果是在别人的面前,我当然是不敢这样说话的,你放心吧,除非是有一天你认为我出师了,否则在别人的面前我会尽可能地少说话的。” 凭借着貔貅的异能,自己在捡漏方面有着别人绝对没有办法相比的优势,但缺点也是很明显的。 方明也知道自己的弱点是古董方面的知识实在是太少了,虽然说已经开始恶补,而且自己现在的记忆力也相当的惊人,但毕竟还是需要时间的,古董收藏涉及到的知识面实在是太广了,绝对不可能是看几本书就行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可能地少说,正所谓少说少错,就是这个意思。 闷声捡漏发大财就是了。 “好吧,这也是一个办法就是了。” 周雅芳指了一下眼前的印花碟,说:“好了,针对这个印花碟,你来说说你的看法吧,让我看看你到底学到了多少东西。” “好,我看看。” 方明拿起印花碟,仔细地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慢慢地回忆自己看过的与瓷器有关的知识。 “宋代的瓷器形优雅而釉色纯净如雨后的天空,上面所绘制的图案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清秀,所以,我觉得这只印花碟应该是宋代的瓷器。” 瓷器最早是由中国发明的,早在8000年前的新石器时代,我们的先祖已经开始制造和使用陶器。在几千年的发展之中,商周时发明了最原始青瓷,到了东汉则出产成熟的青瓷。之前唐宋的发展,明清的繁荣,中国的瓷器一步步走向巅峰,而在每一个朝代,瓷器都有其特定的特点。 比如说,宋代的瓷器形优雅而釉色纯净如雨后的天空等等,眼前的这个印花碟给方明的就是这样的印像,所以他才会如此大胆地进行断代。 “这个时候的有‘汁水莹润如堆脂’的汝窑、定官窑;也有象天空般湛蓝的钧窑天兰釉等等,可以说,这个时代的瓷器已经发展到了一个极致的地步。” “哦?那你觉得眼前的这个到底是哪个窑的瓷器?” 周雅芳看着方明,他的鉴定虽然显得生硬,有死记硬背的痕迹,但是,断代方面却很神奇的判断正确了。 “我记得宋代的耀州,是北方最著名的青瓷产地之一,产品品类丰富,造型上生灵悲曝腮多变,主要的特点是色色灰白相对来说比较薄一点,釉色方面比较平均而干净,青中泛绿,有很细密的气泡,同时由于所用的材料的原因,里面含有铁,炼制之后器底有一种姜贡色黄色的斑块,而眼前的这只印花碟正好符合这些特征,所以说,这应该是宋耀州的印花碟。” 方明说完之后,好一会都没有听到周雅芳说话,不由得奇怪地抬起头来看了过去,却发现周雅芳正一脸古怪地看着自己。 “雅芳姐?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 看到周雅芳这样的表情,方明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自己判断错了,不过他并没有沮丧,这可是自己第一次没有用异能来鉴定一件古董,就算出错也很正常,所以在说这话的时候他也不太在意。 “好吧……或许你是个天才。” “啊?什么意思?” 方明一愣,被周雅芳的话弄得有一点反应不过来,但是,立刻就回过神来,惊喜地说:“雅芳姐,我……说对了?” 周雅芳点了点头,她很不想承认,但是,她却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一只确实是宋耀州的刻花碟。 位于现陕西铜川耀窑自唐代起就已经是一个生产大量瓷器的地方,当时主要生产白瓷、青瓷和三彩器,它所生产的白瓷是可以刻上“官”字作款的,但是,这个时候它的名气不大,甚至可以说有一点“泯然众人矣”的感觉。但是,到了宋代之后,它的名气却是越来越大,这里所生产的划花、印花和刻花的青瓷名扬远方,这个时候不仅仅是它自己生产的这类瓷器卖得很好,别的地方也从这里引进相关的刻花工具等等。 这个时候的耀州窑生产的瓷器从胎色来看呈现出灰白或黄白,釉层则是肥厚如玉,但又带着一种水润的感觉,青中泛着黄绿色,很有特点。同时,它的刻花线条流畅如水,但又给人一种活泼的感觉,这是因为在刻花的时候刀锋锐利所至,同时也因为如此形成了一种刚硬的风格。 瓷器上的图案很“传统”,讲究的是布局对称,在植物的方面主要是是以松竹、梅菊等等为主,动物的方面则是鱼龙凤凰等等。 方明捡漏到的这个青釉刻花碟,就正是其中的一个代表作。 青釉刻花碟用的是敞口六棱沿的样式,斜壁的地方带有弧度,圆圈的碟足,碟心的地方是一朵盛开的菊花,周围映衬的是茂盛的枝叶,碟腹的地方是一圈的又是一圈的枝叶。 碟的外腹有纹,通体青中泛着绿釉,整个显得青翠如玉,某些地方则有深沉的釉色就像是梅子一般。 而印花来说则是主次分明,线条相当的流畅,虽然还保持着五代的一些造型上的特点,但是已经有了此时耀州窖独特的刻花的效果。 “看到了没有?整个刻花碟望之有如群山叠叠翠,苍翠如翡,特别是在夏天的时候观看仿佛也能够给人带来一种清凉的感觉,这就是耀州窑器的最大特点。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当时人们就认为可以和越窑青瓷相比美,这确实是很有道理的。可惜的是,耀州窑器后继无人,到了金、元的时候釉变得青中泛黄,同时纹饰也越来越简单,质量已经比不上宋代了。” 说到这里,周雅芳叹了一口气,作为一个玩古董收藏的人,最不忍心看到的就是这种瓷器的衰变,但是,这又有什么办法?任何事物都有其衰变的过程,这是由很多种因素所造成的,绝对不是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雅芳姐,这东西值多少钱?” 虽然说根据貔貅的颜色的深浅可以判断出来一件古董的价值,但直到目前为止方明经手的古董还比较少,没有足够多的参考物,眼前的这只耀州刻花碟颜色比扳指浅但又比店里的康熙大钱要深,所以他也没有办法判断出来到底值多少钱,只能求助于周雅芳这样的专业人士了。 周雅芳狠狠地瞪了方明一眼,说:“你不要老是想着它值多少钱好不好?” 周雅芳正在感叹一代名窑就此消失,情绪上也比较低沉,方明这一张口就说钱,一点“情趣”也没有! “哈!雅芳姐,古董就是要落到钱上才能够判断出它的价值嘛。” 周雅芳又好气又好笑,说:“古董收藏虽然是为了发财,但更加重要的是要欣赏它的工艺特点,体现出来的美。哪有人像你这样的,整天都把它值多少钱挂在嘴边?” 方明的脸苦了起来,说:“雅芳姐,你怎么也是这种论调?简单来说,我现在连温饱还没有解决,怎么可能就达到那种欣赏美的境界?” “哼!” 周雅芳哼了一声之后也笑了起来,仔细想想自己对方明的要求也太高了一点,他不过是刚一行的,“新鲜”还没有过呢,正是最在乎古董的价值的时候,自己当年不也是这样过来的? 不过听方明说自己还没有解决温饱问题,周雅芳不干了,说:”你没有解决温饱问题?你自己说一下,这段时间赚了多少钱了?没有一千也有几百万了吧?” 摸了摸鼻子,方明笑着点了点头,说:“雅芳姐,这都是托你的福啊,怎么样?为了感谢你,要不要我以身相许?” “呸!你以身相许,那岂不是便宜了你?!老娘才不干这种事情呢。” 周雅芳的脸红了一下,转移话题说: “耀州的窑器以前的行情不太好,但是最近几年有所改变,我记得93年的时候,有一件耀州窑的青灰釉刻花碗,口径是19厘米的,拍卖的成交价近90000港元,而它在国内的价格现在也不低,96年前后有一件耀州莲花刻碗,口径是20厘米的,拍卖的成交价近70000元,还有一件口径才15厘米的刻荷塘戏鸭纹盏托,也卖到40000元以上。” “哦,看来我的这件耀州窑菊花刻碗的价值也不会太高了。” 看到方明脸上露出的失望的神色,周雅芳真的是想拍死他的心都有,捡漏到这样的东西还觉得不满足?觉得它太不值钱了? 这不是找抽么? “嘿,我不是这个意思。” 看到周雅芳那想吃人的神情,方明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又触了“逆鳞”了,连忙说:“我只是觉得……觉得和我之前捡漏的那些相比,眼前的这个刻花碟价值有一点低罢了。” 这话说得一点也没有错、确实也是事实,可是,周雅芳感觉到另外一股邪火烧了起来,而且越烧越旺! 方明吓了一跳,连忙说:“这个……这个……反正我不是故意在装逼就是了。” 看到方明这样子,周雅芳气得乐了起来,摇了摇头,说:“真的不知道怎么样说你才好,虽然你说的是老实话,但你不觉得这样实在是太嚣张了么?” “好吧,这个我承认。” 点了点头,方明又笑了起来,说:“雅芳姐,你还没有和我说这到底值得多少钱呢!” 周雅芳被方明这一股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弄得已经有一点麻木了,说:“刚才我说的那都是90年代的事情了,到现在都近20年了,考虑到通货膨胀、市面上的古董越来越少的等因素,现在这件东西再怎么样也值得个40、50万吧。” “咦,那还不错嘛。” 方明知道它的价值绝对是比扳指要小,再加上之前周雅芳所说的那些同时期拍卖的价格也都没有超过10万,所以已经作好了心理准备价格不会太高,能有20万就顶天了,现在听到竟然有4、50万,心里顿时高兴了一把。蚊子再小也是肉啊,再说了,这还不是蚊子呢。 “这只碟你也会卖掉吧?” 周雅芳一看方明这样子马上就知道他想干什么——绝对是会卖掉的。 果然,方明马上就点了点头,说:“是的,卖掉吧,留着也没有用处。” “随便你吧。” 周雅芳都懒得说方明了,而且既然上次的琥珀蜜蜡都已经出手了,现在这一件4、50万的东西也没有必要留下,出手换成钱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至于捂一下等价值升高再卖?对于方明这种三天两头捡漏的人来说似乎没有多少必要。 “对了,雅芳姐,这件古董就摆店里卖吧,卖了之后,按成三破二的方式处理怎么样?” 周雅芳点了点头,说:“行。” 既然是做生意,那就按规矩来,所谓的成三破二,是“拉纤”也就是中间人收取佣金的方式,方明把古董寄放在周雅芳的店里卖,周雅芳就成了中间人,古董卖出去之后,方明以卖出价计算付给周雅芳3%的钱,而买走古董的人则给周雅芳2%的钱。 方明在冲着茶,周雅芳看着他,心里突然出现一种奇怪的感觉,不久之前方明才刚刚进入古董这一行,本来还以为需要几年的时间才能够成为这个行当里的一员,却没有想到成长得哪些之快,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捡漏一个接一个,之前的鉴定虽然不是那么的完备,但是结果却是正确的,就算说话也是越来越“收藏家”,“成三破二”、“俏货”等行话也挂在了嘴边,越来越有一股味道了。 “姐,你这是怎么了?” 方明把茶放在周雅芳的面前,却发现她正在出神。 “啊。” 回过神来,周雅芳笑着说:“刚才我想起你才入行没有几天,就已经有一种老手的味道了,这相当的难道啊。” 沉默了一会,方明突然一笑,说:“雅芳姐,都是多亏你,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进入这一行。” 虽然说自己捡漏靠的是貔貅的异能,从理论上来说或许就算没有周雅芳自己也总有一天也会进入这个行业,但是,如果没有周雅芳自己是不会这么快就进入这个行业,特别是周雅芳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伸手拉了自己一把,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自己记在心里了。 “努力吧,方明,你在这一行应该很有前途,当然,我说的不是金钱的钱,而是前进的那个前。” 捡漏人人都可能遇到或者是做到,但像方明这样的一次又一次,光是用运气来形容已经说不通了,周雅芳觉得这可能是方明在这方面有一种天生的直觉,一看到古董就有一种没有办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感觉,这样的人往往都是古董收藏界中的天才或者是鬼才,所以最现在方明古董知识还很薄弱,但是这是可以通过努力改变的。 “雅芳姐,你放心吧,我会努力的。” 方明用力握了一下自己的右手,他确实是有信心,有了貔貅的异能,自己在古董方面绝对是战无不胜! 雅芳斋里只有方明一个人,周雅芳一早就出去了,说是和一个姐妹约着去逛街然后喝茶,所以很干脆地就把雅芳斋扔给了方明。 早上的雅芳斋没有多少人,所以方明落得个清闲,泡了一壶茶之后就在柜台后坐了下来看书,他知道自己在古董知识方面实在是薄弱无比,所以只要是有时间,马上就会看书。 集中精神之后时间过得很快,当他感觉到肚子饿的时候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快要是中午十二点了。 摸了一下肚子,方明站起来,是时候找点吃的了,之前都是叫外卖的,但吃得多了自然就会腻,他决定今天出去找吃的。 锁了门,方明沿着街边慢慢地往前走,天气有一点热,他可不想弄得自己一身大汗。印象之中,他记得街尾的地方有一间馆子,平时去吃的人也很多,他想去试试。 走到街尾,方明马上就看到一间热闹的饭店,门口处挂着的是一块大大的挂牌,上面写着“客来栈”。 往里走去,方明马上就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肚子更加饿了,抬头看了一下,发现墙角的地方正好有一张小桌子,马上就走了过去,坐下来之后一口气点了六个菜一个汤,菜上得很快,方明马上就开动。 风卷残云,方明吃得很快,20分钟之后就把所有的饭菜都“填”到了自己的肚子里。 “呼!!!” 方明长出了一口气,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几口之后终于是平静了下来。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这话实在是太有理了。 “听说了没有?鉴定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啊?今年怎么这样早,往年的时间好像是一个月之后吧?”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消息现在都已经传了出来了,我想应该是真的。” “嘿,管是什么时候开始?反正开始了就行了,到时有来自种地的收藏家、玩家还有爱好者,他们都会带自己的古董来,如果运气好捡漏一个,那就发了,几年不用干活都有得吃啊。” …… 方明的耳朵马上就竖了起来,鉴宝大会?之前周雅芳和自己说过,而且两个人还想借这个机会把名气打响。 “怎么回事?怎么没有听雅芳姐提起这件事情?” 方明有一点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样大的一件事情她不可能收不到消息,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是突然临时决定的。 “看来等雅芳姐回来之后要好好合计一下才行了。” 想到这里,方明马上就站起来,既然鉴宝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那自己可得抓紧时间充实自己古董方面的知识,要不就算是有貔貅异能的威县,自己要想捡漏是没有问题,但如果是想扬名立万,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方明刚一站起来,马上就又收住了脚步——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蔡柱。 “嘿,你们可能不知道,那小子不过就是刚入行的,我和江华布了一个局,三言两语就把他引了进去,最后那块狗屁也不是的青石盘你们猜卖了多少钱?” 看着不远处的那张桌子处的蔡柱,方明笑了起来,他知道对方说的正是自己。 “就那块青石盘?那东西我看过,顶天了给500块,这还是看在您从墓地里把它带回来的份上。” “嘿,那个小子真的是相当的倒楣啊,不过话说回来,蔡柱那东西之前你还想卖给我呢,实在是太不厚道了。” 蔡柱的脸一红,不过马上就顶了上去,说:“嘿,玩我们这一行的,靠的是眼力吃饭,不管是打眼又或者是捡漏,都怨不得别人不是?” “这话倒是真的,对了,柱哥,那青石盘最后到底卖了多少钱?” 说起这个,蔡柱马上就又得意起来,伸出一只手,说:“5000,就一声破石头就卖了这么多!” 事实上,那块石头是蔡柱和江华从一个墓地带回来的,主要原因是那青石盘看起来很老旧,正好可以用来布局用,最后果然以5000块卖掉。 “啊!不是吧,看来买的那个小子真的是相当倒楣啊,不过碰上柱哥你这种老手,吃这样的亏一点也不出奇。” 蔡柱一听更加得意了,伸手捏起一粒花生扔到自己的嘴里,“咯”地咬了几下,又喝了一口酒,才继续说:“这样的毛头小伙子就得要经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明白这一行不是那样好混的,一定要多长点记性,所以啊,他还应该感谢我才行,我给他这样的教训他应该请我吃饭、感谢我才行。” 听到这里,方明脸上的笑容更多了。 打眼的是自己? 自己怎么会打眼? 那个青石盘自己可是挖出了“七星伴月”的琥珀蜜蜡来,更加是借此从一通那里拿到了500万,这还是绝对的友情价。 蔡柱越是得意,事实上就越是可怜。 “哈!柱哥,你说得真对,那小子是哪里的?我们宁东市的?哪天他来了可得介绍给我,我也来布个局赚点钱好了。” “是啊是啊,这样的水鱼现在可不多见了,一定要介绍给我们啊,你还真别说,我最近弄到了一只瓶子,那可是真正的钧瓷!多我也不要了,就10万吧,这绝对是白菜价啊。” “柱哥,那小子不会真的啊我们宁东市的吧?” 蔡柱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说:“这个……不好说啊……说出去可是会得罪人的。” “哟,柱哥,你也是小古董街的老人了,难道还有人你不敢得罪的?这可不是我知道的那个胆大包天的柱哥啊。” “我看最近柱哥可能是赚了大钱了,所以胆子才变小了。” 蔡柱被刺激得脸红脖子粗起来,整个人站起来,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说:“我蔡柱什么时候怕过人了?那小子确实是我们宁东市的人,而且还是我们的同行,雅芳斋知道吧?那个小子就是周雅芳请来的人。” 一听这话,周围顿时有人惊叫起来:“周雅芳?她怎么会请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来看店?” “这不可能吧?” 蔡柱一听不干了,大声说:“那个人就是周雅芳店里的,叫方明,你们不信可以去问江华,如果你们还不相信,就直接去雅芳斋,找那个小子,我想他绝对不会不承认的,如果我说的不是事实,一会我走出去就让雷把我劈死。” 听到蔡柱这样赌咒,周围的人都相信了,因为这样的事情他绝对不敢当说谎,因为太容易拆穿了——拆穿之后别想再在小古董街混了。 “周雅芳在咱们小古董街可是个高手啊,她请来的人至少也要是半个高手吧。” “是啊,从她请的这个人来看,周雅芳也是有犯混的时候啊。” …… 方明的脸色慢慢地沉了起来,蔡柱说自己没有关系,但是把雅芳斋扯进来就不对了——做生意的人最讲究的就是名声,现在让对方这样一说,倒成了周雅芳没有本事一般。 这是他不能容忍的事情!如果这样的话传出去,对于周雅芳和她的店来说都是一种巨大的打击。 站起来走到了蔡柱的身后,方明冷笑了一声,说:“哟,我说怎么声音这样熟悉呢,原来是老熟人啊!” 蔡柱正得意着呢,冷不妨看到方明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顿时吓一大跳,“你……你想干什么?” 话刚一说完,蔡柱倒是马上回过神来,自己这反应实在是太丢人了一点,其实这一点也不怪得他,谁叫他正背后说着方明和周雅芳的坏话、此时却被抓了一个现行呢? “东西你买下来了,你可不能反悔想退回来!咱们是同行,这规矩可是得要守的。” 冷冷地看着蔡柱,方明突然笑了,说:“本来我还不想告诉你的,省得你伤心得要跳楼自杀,但既然你自己想找虐,那我就告诉你好了。” 蔡柱一听傻住了,不明白方明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是不是?你刚才说的话之中有一点没有错,就是我是个初入行的新手,直接一点就是说你和江华布下局我早就知道了。” “胡说,你如果真的早就知道了怎么可能还去?” 心里隐隐觉得有一点不妙,但蔡为柱却想不明白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我是新人,自然得要见识一下你们这些老手所布下的局,长长见识罢了,当然,我也没有想到你们那里竟然真的有好东西,所以不好意思,我用5000块从你们那里买来的那个大青石板里有琥珀蜜蜡,是一整个套,叫七星伴月,你知道我最后卖了多少钱不?” “多少钱?” 蔡柱此时已经傻眼,这一句话不过是下意识地问出来罢了。 学蔡柱一般伸出一只手,方明叉开五指,说:“不多,就这么多,500万,怎么样?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心脏就像是被切开一般,很痛?!” 方明说完之后,就转身离开,再也不看蔡柱一眼! 蔡柱不是第一天混古董这一行的,事实上他在这一行已经很多年,琥珀什么东西他一听就明白,至于它们的价值他就更加清楚了! 青石盘之中挖出琥珀蜜蜡? 这怎么可能? 但是,如果这事情不是真的,方明怎么会这样说? “对了,他一定是为了面子才故意这样说的,那块破石头之中怎么可能会有琥珀蜜蜡?” 蔡柱脑海之中被乱七八糟的念头充满着,他也判断不了方明所说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哈!这怎么可能?从青石之中挖出琥珀蜜蜡?这东西一般来说都是与媒层一起出现的 “说得没有错,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形?” “不过,我听到一条消息,说通华寺的一通大师最近从雅芳斋那里买到一套的琥珀蜜蜡,好像就叫七星伴月。” “不是吧?还真的有这么一回事啊?” 蔡柱脸色大变,连忙拿出手机打了几个电话,十来分钟之后放下手机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苍白就得就像是雪一般。 在宁东市的古董界打滚了这么多年,蔡柱自然有自己的消息的渠道,几个电话打下来他已经确定一件事情:一通最近确实是从雅芳斋那里买了琥珀蜜蜡! 如此一来,方明说的岂不是真的? 蔡柱的脸色更加白了,喝下去的酒这个时候全部都化成汗水涌了出来,想了想,他又拨通了江华的手机。 “江华,看来我们这一次栽了。” 手机的那一头好一会没有说话,而当江华开口的时候,却沙哑就像是破锣一般: “你到我这里再说吧。” “好。” 蔡柱挂了电话之后匆匆离开了客来栈。 到了江华的家,蔡柱劈头就是一句话说:“到底是不是真的?” 江华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手机就掉在旁边的地上却懒得捡,很显然心情已经跌倒了谷底。 蔡柱看到这样子,根本不用江华回答就已经知道答案是什么了,他也仿佛是一条被抽掉了骨头的蛇一般整个人坐到江华旁边的另外一个沙发上,好长一段时间,蔡柱和江华两个人都是相对无言。 “唉!真的是想不到整天打雁后来却是被雁啄了啊,而且看来这一次我们是被啄得很瞎啊。” 江华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说:“是啊,消息已经确认了,一通手里的那些琥珀蜜蜡正是坐方明那里买的,据说正是从我们忽悠方明买下的那个感青石盘之中挖出来的。” 想到这是自己布下的局,原来还以为赚大了,却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反而让方明捡漏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让人郁闷了。 “你说……那小子买青石盘的时候是不是已经知道里面有琥珀蜜蜡?” 江华愣了一下,之前倒是没有往这方面想,不过蔡柱这一提醒他一想之后觉得很有可能。 “这也就意味着当我们以为在忽悠他的时候其实是他在忽悠我们?” 两个人对看了一眼,此时看来这样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大了。 “妈的,不行,我得去找那个小子!” 江华一把拉住了蔡柱,无可奈何地说:“你去找他干什么?有用么?不要忘记了,这局是我们布下的,错在我们。你去雅芳斋也没有地方说理去。” “唉!” 蔡柱重新坐了下来,江华说得一点也没有错,自己就算去了雅芳斋找到方明又怎么样? 古董收藏的人都是靠眼力吃饭的,青石盘已经卖给了方明,那就是属于他的,里面不管有什么东西都是属于他的了,自己去理论只能是徒增笑话。 “妈的,那小子不过是刚入行,怎么会如此厉害?我们两个人都看不出来那青石盘里有琥珀蜜蜡,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江华摇了摇头,说:“这个……我怎么知道?想来他有自己独到的经验,只是我们之前没有听说过的罢了。” “对了,江华,你不是说之前曾经卖过他一尊佛像嘛?那不会也是一件古董吧?” “不可能!那佛像不管是造型,又或者是釉质等等都是假货,所以绝对不可能是一个漏。” 江华马上就大声叫了出来,如果自己第一次卖给方明的佛像也是个漏的话他真的是一头撞到墙上死了算了。 摇了摇头,蔡柱说:“这可说不准,那个青石盘我们开始的时候不也是觉得不值钱么?最后呢?那小子从里面挖出琥珀蜜蜡来!” 江华沉默起来,蔡柱说的是事实,那只青石盘之前两个人根本没有想到那里面有琥珀蜜蜡,最后却是这样的结果,所以说那个佛像也是个漏,这也不出奇。 “那小子有一点古怪。” 半天之后,江华憋出了这样的一句话来。 蔡柱也是一愣,最后点了点头,说:“是的,确实是有一点古怪。你说吧,不管是那个佛像特别是我们布局卖给他的那个青石盘,我们仔细鉴定过了,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买下来之后竟然能够从里面挖出琥珀蜜蜡来?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们两个再怎么样说也是在古董这个行当打滚了一辈子了,眼光总是有的吧?我们看不出来的东西他一个刚入行的毛头小伙子能够看得出来?最神奇的是那琥珀蜜蜡是从石头里挖出来的,他是怎么知道里面有这样的好东西?” “要知道这可不是赌石,赌石还能够根据皮的颜色等等来进行粗略的判断,难道石头里有琥珀蜜蜡还有特别的特征不成?” “是啊,我也想到这一点了,所以我才说那小子有一点古怪。” “算了,不想这个事情了,认栽吧。以后不和那小子打交道就是了。” 想起之前吃饭之中发生的事情,蔡柱摇了摇头,这一回自己真的悲剧了,他知道很快整个小古董街,不,就算是整个宁东市的古董圈子都会翅自己和他江华当成笑话来看了。 …… 方明不知道自己走了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同时也不知道最后江华和蔡柱觉得自己有一点古怪,他回到雅芳斋的时候发现周雅芳已经回来了。 “你去哪里了?” 周雅芳坐在椅子上,今天她穿的是牛仔裤,这样一来就把她那双已经很长的腿向凸显出来,没有一个男人看到她的时候会不注意这样的一双腿! “我出去吃饭了。” 周雅芳点了点头,说:“整天吃外卖也不是个办法,经常出去吃一点,反正你现在也不缺钱。” 方明摇了摇头,说:“就我这一点也叫钱?万一哪天我想去参加一个拍卖会的话,说不定我的所有钱都加起估计连一件瓷器也买不来。 “你就得瑟吧,我这几年下来赚的钱也没有你的多。” 周雅芳说的事实,最后这段时间方明赚钱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一点。 “嘿嘿。” 方明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不好意思地笑了,说:“雅芳姐,和你说件事情,刚才我在吃饭的时候,遇到了蔡柱,上次挖出琥珀蜜蜡的青石盘就是从他和江的手里买下来的。” “哦?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他们知道消息之后来找你?想要钱?” 周雅芳眉头皱了起来,在古董这个行当,有的是局与打眼捡漏之类的故事,但是不管怎么样,都有一个原则就是愿赌服输,如果江华和蔡柱敢来要钱,那就是坏了规矩。 摇了摇头,方明说:“不是的,我吃饭的时候遇到他,他在店里吹嘘怎么怎么的布了一个局,把我装进去了、最后花了5000块买了块没有用的东西之类。” “刚开始的时候我也不说话,闷声发大财嘛,可是他说着说着越来越得意,还扯上了你和雅芳斋,说你没有眼光、找了一个傻瓜来看店之类。我个人是无所谓,但是雅芳姐你是做生意的,店里的名声不能败坏,所以我就把从青石盘里挖出琥珀蜜蜡的消息放了出去。” “好!做得好!那样的人就要给他们一点教训!哼,我不在,如果我在,我绝对给他们好看!” 周雅芳一听就明白方明为什么要这样做,也明白他担心的是消息现在放出去了,是不是会对一通那里造成影响。果然,方明马上就说: “可是,雅芳姐,一通会不会说什么?” 方明知道自己刚进入古董收藏这一行,欠缺的不仅仅是古董收藏方面的知识,如何为人处世、特别是在古董收藏这个行当之中的一些行规,自己同样很欠缺,他担心自己一不小心之处会处置不当,之前在把消息捅出去是为了替雅芳斋争一口气,但这个对于一通来说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影响,所以他才第一时间把事情告诉周雅芳,如果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马上就要采取经弥补的措施。 “你放心吧,这个没有什么的。” 周雅芳暗暗点头,不管在哪一个行业,做事之前先做人,方明此举看起来过于小心翼翼,但也只有这种小心翼翼的态度才能让人更加成功。 “其实,我相信一通已经把消息通过一些渠道放出去了。” “哦?为什么?” 这一下轮到方明觉得奇怪了,在他看来玩古董收藏的人不是都喜欢把东西藏起来、不让别人知道的么?为什么一通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原因有很多,但是最重要的是两个。” 周雅芳组织了一下语言,慢慢地说:“第一,为寺院扬名,宣扬明见长老‘显灵’。你想一下,如果不是因为这样,这舍利或者是琥珀蜜蜡怎么会出现?这不仅仅是你捡的漏,更加重要的是明见长老的原因,你说是不是?第二个,当然,也是感谢你,不管是舍利或者是七星伴月的琥珀蜜蜡,你卖给他换价钱都不高,他也没有办法再给你更高的价钱。所以,他把消息放出去之后对于你在收藏界的名气的提升是很有用处的。不管混哪一行,名气都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特别是以一通的地位,他说出的话绝对是很有份量的,我想现在在宁东市的一些圈子之中你的名气已经开始流传起来了。” 说到这里,周雅芳也不由得羡慕方明的好运气,不是哪一个人都能够得到一通的“交口称赞”的,所以说之前方明的钱虽然收少了,但在这一方面却完全“收”了回来! 这对于方明在古董收藏这一行的“职业生涯”是很有帮助的,所以,从某一种程度上来说,方明绝对是赚了。 回想起自己刚入行的时候那可真的是一穷二白,家里有条件,但却是一点也不支持,完全靠自己折腾,因为没有方明如此逆天的运气,所以其中的辛苦就不是一般人能够体会得了的。 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方明,周雅芳心想你这小子也成长得未免太快了吧? 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方明笑着说:“一通不会把我说起是什么有福缘的人之类的吧?” 周雅芳一听却笑了起来,点了点头,说:“这是绝对的事情,你就等着吧,到时一通一定会邀请你去观礼的。” 方明煮了水,仔细地把茶泡好,看着那从壶口流出来的黄亮的茶汤和袅袅升起的水蒸汽,他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雅芳姐,还有一件事情,我刚才还听说鉴定大会很快就要开了?是不是提前了?” “是的,我也收到了消息,说是在10天之后,原因是15天之后在宁东市有一个世界级的拍卖展览会,鉴宝大会提前召开就是为了配合这个事情的,鉴宝大会上出现的好东西可以有优先权上拍卖会和展览会。” 方明眉头皱了一下,说:“这从理论上来说应该是件好事情,但是提前了会不会让很多人不知道或者是来不及?这样我们的鉴定大会上面出现的古董是不是减少了?这对于我们来说未必是好事情啊。” “影响肯定是有的,看多少罢了。” 周雅芳的眉头也皱起来,方明说得没有错,每一次这样的大会都是固定的时间的,现在突然之间提前了,绝对会让很多决定来的人措手不及。 周雅芳突然注意到方明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一动,紧接着说:“咦?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或者是解决的办法?” 摸了摸鼻子,方明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地笑了,说:“我是有一只想法,但是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是收藏界新人,说的话也没有人听不是?” 之前听到鉴定大会提前了,回来的路上方明就想到了其中的一些弊端,也想了一些办法,但是,他并不觉得自己的这些办法有人会听。他真正关心的是自己和周雅芳之前定下的借这一次的人鉴定大会扬名的计划会不会受到影响——这可是自己和周雅芳决定组建古董收藏服务团队的一个重要的步骤。 周雅芳一听乐了,说:“其实,你如果有好办法的话,真的会有人愿意听的。” “哦?” 方明不明白地看着周雅芳,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说。 “这一次的鉴宝大会的组织者,你也认识。” “谁?” 方明更加奇怪了,自己来宁东市不久,认识的人很有限,鉴宝大会这样的收藏界的盛事想来能够主持组织的绝对是大人物,自己又怎么可能会认识? 看到方明一头雾水的样子,周雅芳更加乐了,说:“这一次的组织者之中,司空哲就是其中最有份量的一个,除此之外,郑柏、钱放这样的委员,你不也都是认识么?” “哦?他们是组织者和委员?那看来是要找他们谈一下我的想法。” 方明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个是他觉得既然都是认识的,那说一下子有什么问题?第二个当然也是最重要的是他担心鉴宝大会的提前召开会影响到自己和周雅芳的大计,这可是事关自己的切身利益的。 “我给司空哲打个电话,看看他们现在是不是有空。” 看着拿出手机来给司空哲打电话的方明,周雅芳愣了一下,她突然之间想到一个问题,就是方明原来在不知不觉之中就已经认识了宁东市收藏界的一些巨头,关键的是不管是司空哲又或者是郑柏钱放对于他的印象都相当好——要知道很多在古董收藏这一行打滚了很多年的人都不可能认识钱放郑柏这样的“巨头”,更加不用说是得到他们的认可了。 这绝对又是方明运气好到逆天的一个证据。 打完电话之后,方明对周雅芳说:“雅芳姐,他们正在别墅处,让我们现在过去。” “好。” 方明和周雅芳走出店门,在把门锁起来的时候,方明却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说:“雅芳姐,我们店总是关心也不是一回事啊。”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有事情嘛,就不开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开这样的一个店我的目的也不是把精力放在零售上,而是有一个店做起事情来别人多少会更加放心。” 周雅芳对于这个事情真的不是太在乎,所以摇了摇头,对于方明所说的话不太在意。 “其实吧,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再另外找个人来看店?接下来我和你估计呆在店里的时间会很少的。” “这倒是个办法,但是人不好找。” 其实,真的整天关门也不是个办法,周雅芳之前希望方明来给自己看店也是这个原因,但却没有想到方明竟然成长得如此之快,没多久就已经独当一面,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再要求方明整天呆在店里已经不合适,事实上现在的方明更多的是一个合作者而不是一个员工了。 “我倒是有一个人选,她虽然对古董不在行,但是帮我们看看店还是可以的。” 方明想起了蒋雯,他觉得可以让她来试一下。 “哦?” 一边往方明的悍马走去,周雅芳一边说:“什么样的人,可靠不?” 要知道古董店与一般的店不一样,里面可都是值钱货,如果请的人不放心,那不如不请了! “我在石场工作的时候认识的一个送饭的小姑娘,可靠这方面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周雅芳一听乐了,说:“不会是你的相好吧,行,你改天让她来我见见。” 方明脸一红,想起了之前蒋雯想献身的事情来,但嘴上却说:“没有的事情,别坏别人的清白。” “嘻嘻嘻,我看没有那样简单,得了,先不说这个事情,反正日后有的是机会,我们现在先去司空哲那里吧。” 方明仿佛已经看到周雅芳头顶长出了两根八卦之角,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蒋雯那个小小姑娘就像是一张白纸一般,“落到”周雅芳的手里还不马上就把所有的一切都招了出来? “我不会是把一个小羔羊送到了狼外婆的嘴里吧?” 怀着这样的念头,方明也上了车,自从买了悍马之后,每一次出门周雅芳就不怎么开她的车了。 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司空哲的别墅,所以方明也是熟门熟路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到了司空哲的别墅前刚停好车下来就看到了钱放。 “钱老,您好。” 方明连忙目前打招呼,周雅芳自然也是如此。 冲着两个点了点头,钱放笑了一下,说:“方明,最近有没有捡漏?” “这个……改天吧。” 听到方明这样回答,所有人都笑了起来,钱放这自然是开玩笑,但也透露着他也觉得方明的捡漏实在是太多了一点。 看了看方明停在一旁的悍马,钱放又打趣起来,说:“看来真的是赚了不少钱啊,开得起这样的好车。” “嘿,我就喜欢这车的硬朗!” 方明知道自己赚多少钱的事情对于钱放这样的收藏界的“巨头”来说不是秘密,所以也没有矫情。 “如果我再年轻二十岁,我也喜欢这样的车,看着就是拉风啊,只是现在却是一把老骨头喽。” “钱老,你还年轻着呢,红光满面,皮肤比我都好呢。” 周雅芳也打趣了起来。 钱放双眼一瞪,乐了,说:“你这马屁也拍得太明显了一点。” 三个人往别墅里走去,其实钱放来这里是接到了司空哲的电话,说方明对于鉴宝大会有一点自己的看法,让他也来听听,他心里其实是在好奇方明到底会想出什么样的好点子来。 进了别墅,方明马上就看到了司空哲,他正和郑柏坐在一起喝茶。 “哈!方明,你来了,最近有没有捡漏?如果有你不卖给我,小心我在宁东市的古董收藏界封杀你!” 郑柏依然“火爆”脾气,一看到方明就大声地叫了出来,之前的两次他都没有捞到东西,特别是那一套“七星伴月”的琥珀蜜蜡让他最郁闷。 “哈!郑老,我最近就捡了个小漏,不过你肯定看不上眼。” 方明的话让司空哲等人都愣了一下,特别是郑柏,他这样说不过是“发泄”一下罢了,却哪里想到方明还真的是又捡漏了。 周雅芳笑着把那只耀州窑菊花刻碗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倒是让所有人都只能再一次感叹方明的好运气。郑柏听完之后轻轻地摇了摇头,这样的古董他确实是不感兴趣。 “你这小子,真的是不管走到哪里,似乎都有捡漏在等着你啊。” 钱放的这一句话马上就得到了众人的认同,就算量周雅芳也是有这种感觉。 众人闲聊了一会之后,司空哲说:“方明,刚才你打电话来说对于这一次的鉴宝大会有一点担心,同时也有一点建议?你说来听听。” 说到正事,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一起看向方明。 方明倒是不怯场,点了点头,说:“是的,我是有一点担心,最主要的就是担心时间发动之后会导致很多原本想来的人来不了,最后会让鉴宝大会的质量有所下降,这种影响也许在这一届的鉴宝大会之中还不会显现出来,但是它的恶果肯定会慢慢地出现的。” 司空哲的眉头一下子就紧紧地皱了起来,这个问题他怎么可能会意识不到? 鉴宝鉴宝,那自然得要有宝贝才行,没有宝贝的鉴宝大会也就不会成为鉴宝大会了! 经过多年的努力,宁东市的鉴宝大会已经成为一个金字招牌,每一次举办都有全国、全世界的收藏家、爱好者带来大量的各式古董,可以说,这些才是鉴宝大会的真正生命力所在。 这一次临时改变时间的恶果其实已经显示出来了,一个是通知肯定来不及,总会有遗漏的地方——往届都是固定的时间,就算是不通知也有大批的人闻风而来,现在时间一改变,那就难说了。另外一个致命的问题是很多有名的收藏家或者是爱好者都不是“专业”,收藏对于他们来说只是爱好,都有各自本职的工作,现在时间一改变,他们就没有办法来了,可以说,损失实在是太大了一点。 “改变时间,这已经成为定局,我也没有办法去改变,现在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怎么样来把这种影响降到最低。” 鉴宝大会之所以有这样大的名气,最主要的就是因为这么多年下来它的口碑很好,现在这样时间一改变,出现在上面的好东西少了,对它的口碑是有致命的影响的,这也就是方明所说的随时时间的过去,它的影响才会慢慢地出来。 只是让司空哲惊讶的是,方明怎么会有如此的眼光?这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上面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司空哲是不可能同意改变时间的,现在把自己折腾是实在是焦头烂额。 “我记得原定的时间和现在的时间之间相差不是太远吧?一个星期?” 司空哲点了点头,说:“是的,没有错,但是我们的鉴宝大会前后也不过是三天,相差一个星期黄花菜都凉了!” “那就没有问题了。” 方明的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和原来相比提前一个星期还没有问题?司空哲刚刚已经说了,整个鉴宝大会前后只有三天,提前一个星期真的是会黄花菜都凉了。 方明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了?又或者是一时糊涂了?要不怎么会说没有问题的呢? “这个……方明,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雅芳一脸疑惑,她也搞不清楚方明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呵,其实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很简单,说不定我们还可以借此机会,把鉴宝大会办得更加圆满和成功!” “方明,你有话就直接说,吞吞吐吐的,学司空哲这老头干什么?” 郑柏不耐烦了,吹胡子瞪眼睛,一幅方明再啰嗦他就动手的样子。 “好,好,我说还不行嘛。” 方明作出一幅投降的样子,顿时又把大家逗乐了。 “其实,解决的办法真的很简单,我们把鉴宝大会的时间延长不就行了?” 方明的话让所有人都陷入沉默之中,只是慢慢地眼睛都亮了起来。 是的,解决的办法就是如此简单,把时间延长就行了。原定只有三天的时间干脆把它延长到十天,那一切问题都解决了。 鉴宝大会最怕的就是来的人、来的古董不够多,现在把时间延长了,原来计划来的人和古董都会出现,那提前几天开幕就没有多大的影响了。当然,把时间延长到十天也会带来很多问题,比如说经费、比如说组织等等,但这些都是可以解决的,而且只要投入人力和物力就可以解决的,这方面对于司空哲等人来说却根本不成问题。 他有的是钱,所以也能够找得到人来参与这件事情之中! “好!这是一个好办法!” 钱放首先点了点头,他是委员之一,这些天来也为时间提前这件头疼得要命,现在让方明一说问题顿时解决了,心情自然是很好。 司空哲同意说:“是的,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我们之前都想着怎么样通知那些人尽可能地来参加,却是没有想到其实像方明所说的这样还比较好操作!” “好吧,看来这小子不仅仅捡漏有两把刷子,今天想出来的这个点子也确实是不错,解决了我们的一大难题。而且,如果要上规模的话,我觉得古董街那个地方可以利用起来,我们开一个大规模的‘不夜市’,怎么样?” “好!” 司空哲在自己的大腿上用力地拍了一下,这个主意实在是太好了。 “呵,一连十天的古董收藏大会,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姜毕竟是老的辣,方明只是提了一个办法,郑柏等人马上就想到了很多各种各样的办法。 …… “方明,可以啊,没有想到你竟然能够想出这样的一个办法来。” 离开别墅之后,周雅芳脸上全是笑意,事实上这其实只是换了一种思考的方式,但却让整件事情容易处理了很多,但是,为什么就算是司空哲等人都没有想到这个办法? 所以,看似简单却又不简单。 “嘿,灵机一动想出来的。” 开着车,方明笑了一下,刚才在别墅里把自己的主意说完之后,他就和周雅芳离开了——接下来也没有他的事情了,司空哲他们会把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 “好吧,就算是你灵机一动想出来的吧。” 周雅芳发现自己越来越有一点看不明白方明了,不仅仅在捡漏上有一手,就连是在处理这样的事情上也能想出好点子,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她相信以司空哲等人的手段,既然多出这么多天的时间来,他们就一定会想出很多的花样来,因可以想像的就是今年的这一次的鉴宝大会一定会很精彩。 突然,她心中一动,想起了一件事情:“方明,你提出这个建议的真正目的是不是想借此东风,把我们团队的名气打得更加响?” 方明很可能打的就是这样的主意,鉴定大会的时间越长,对于两个人来说就有更多的机会可以展现自己,但是,让周雅芳想不明白的是,方明如来如此强大的信心能够在这一次的鉴宝大会上出风头? 古董的鉴定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不要说是方明这样的刚一行的人,就算是她自己这种家学渊源的人甚至是钱放等人也不敢说自己一定看准! 玩古董收藏的人哪一个敢说自己一定不会打眼? 没有一个人敢这样说。 “嘿,好处的事情谁会去做?我也不例外,对不对?” 方明笑了起来,他如此卖力当然也是有私心的,因为有貔貅的异能,他很有信心在这一次的鉴宝大会上扬名立万,所以时间越长越好,自己的机会就越多。 当然,他的这个办法对于司空哲等人来说、对于解决鉴宝大会提前召开所造成的种种问题都是很好的选择。 “对了,方明,之前你说的那个小姑娘,让她尽快来让我看看,鉴宝大会既然如此大的规模,那我们有得忙的,所以店里更加需要一个人,我想这一次司空哲一定会借此机会把规模扩大,刚才司空哲不是说过了么?小古董街这些地方会成为主要的会场,那样的话我们的店可不能整天关着门。” “好!没有问题,我明天去接她来这里。” 在雅芳斋前停车,刚下来的方明突然停下脚步,他看到雅芳斋隔壁的一个店铺挂出了转让的红纸。 “怎么了?方明?” 下了车正想向店里走去,周雅芳却发现方明一动不动地站着,走到他身边却发现他正盯着旁边的“博石斋”的贴纸出着神。 “方明!” “方明?你这是在出什么神?” 看到方明半天没有回答自己的话,周雅芳干脆举起手来在他的眼前摇了几下,然后说:“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方明当然不是在发呆,他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雅芳姐,我有一个主意,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你想盘下这店铺?” 周雅芳马上就猜到了方明的目的,随即又皱着眉头说:“方明,你如果想盘下这个店,现在对于你来说实在是太早了一点。你要知道,你才刚刚入行,现在就想自己开店,实在是太早了一点。” 方明一愣,笑了起来,摇了摇头,说:“雅芳姐,我是想盘下这个店,不过却不是想自己开店。” 方明确实不是想自己开店,他打的是另外一个主意“雅芳姐,我说的是我们一起把这个店盘下来。” “我们一起把这个店盘下来?” 周雅芳一时间想不明白方明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可是,我现在根本不需要这么大的店面,现在的雅芳斋已经足够大了。” “走,我们进去再说。” 方明和周雅芳走进店里,在桌子前坐下,方明甚至慢条斯理地泡好了茶,细细地喝了一口之后才说: “雅芳姐,之前司空哲不是说过了么?这一次的鉴宝大会将会利用小古董街来作为会场么?现在这个消息还没有传来,这对于我们来说绝对是个机会!” 周雅芳不是傻子,相反她有着很多人所没有的眼光,所以才几年时间就能够靠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地在宁东市的古董收藏界闯出自己的名头,方明此时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哪里还不明白? 借这个东风扬名立万,这是最重要的目的,但是,也可以借此发个小财:一旦利用小古董街这里召开这一次的鉴宝大会,那这里绝对是寸土寸金,此时把这个店铺盘下来,绝对是很有赚头的——特别是现在既然司空哲等人已经决定借这一次的东风把事情“搞大”,小古董街的名气肯定是会更上一层楼的。 “好!我们把它盘下来。” 周雅芳很快就作出了决定。 “雅芳姐,我还有一个想法,我们为什么不把规模弄得大一点?” “啊?你的意思是说要再盘下别的店铺?” 方明重重点了点头,说:“是的,我就是这个意思,我观察过了,小古董街的生意有好有坏,特别是靠近我们左右的这几间的生意都一般,所以我想着除了这间已经贴出告示的,别的店铺我们去谈一下,还是很有机会盘下来的。” 周雅芳在这里呆的时间比方明更长,他所说的这种情况她自然知道,但问题的关键是盘下这么多店铺干什么?这都是最重要的问题。要知道,小古董街这里的店铺的租金可不便宜呢,如果没有特别的目的那就完全必要了。 “我们在这一次的鉴宝大会上的目的不是扬名么?扬名有很多的方式,其中的一个当然就是捡漏,但是,还有一个方式,就是如果我们在这里开一个规模最大的古董店,到时鉴宝大会一开那我们的名气肯定会青云直上的。” 周雅芳有一点目瞪口呆,她原来以为方明不过是打着转一手的想法,就是在消息没有传出去之前把店铺盘下来,等消息传出来后店铺肯定会成为抢手货,到时再出手马上就能够赚钱。 所以此时听到方明的计划,她有一点反应不过来,但是她又必须承认这是一个很好的计划。 “嗯,这个想法很不错,但是我现在手上没有这么多现金,所以,这件事情你得要参与进来。” 转手费、租金,还有装修,甚至后来的摆设的古董等等,这些都是需要钱的,周雅芳虽然手上也有钱,但是也撑不下来如此之多的花费。 “你最近刚赚了不少钱,而且这个主意又是你提出来的,所以你就出一下血吧。” 方明的脸一下子就苦了下来,说:“雅芳姐,我只是出个主意,我的钱还没有捂热呢!” “不行!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合伙人了,你的这个计划我看很有前途,就这样吧,新的店你我各占百分之五十,当成,投资也是我们各出一半。” 周雅芳越说双眼越亮,方明的这个主意极之大胆,自己这几年来赚下的钱这一次要全部都投进去,这何尝不是一次巨大的冒险?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听了方明的这个主意之后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吸了毒一般欲罢不能,现在就算方明不想参加她都不会同意了! “这个……好吧。” 方明点头答应下来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这一次的投资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不少,可是自己为什么就这样砸下去? 也许是因为这是自己提出来的主意? 又或者是自己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肯定有得赚? “行!既然想盘下来,那我们就抓紧时间,先准备一下,明天就先把博石斋拿下来。” 周雅芳也是个干脆利落的人,既然已经下了决定,那就不再考虑其中的风险与得失,而是马上就想着怎么样去付之实施。 “好,我现在就去找蒋雯,把她接过来,接下来我们会非常忙,多一个人帮忙是很有必要的。” 方明说着大步走了出去,如果真的把店盘下来,要装修等等就算自己和周雅芳肯定都会忙得团团转,绝对是需要帮手的。 “好。” 开着悍马,方明直往蒋雯家而去。 夕阳西下,方明打开车窗,一股新鲜的空气灌了进来,让他的头脑就是一清,市郊的空气比市区里要清新得多。 由于快接近蒋雯的家,路越来越窄,而路两边的菜地也越来越多,其中有很多人散落着在种菜、收菜,一片繁忙的景象。 田地之间出现一辆拖拉机一点也不出奇,但是如果出现一辆象悍马这样的拉风的车时,绝对会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这是什么车?这车身也太庞大了一点吧?” “这好像叫什么马的,这可是有钱的人开的车。” …… 这些议论方明当然没有听到,便他却注意到靠自己比较近的人都看向自己,有的甚至开始指指点点,很显然是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对于这一点,方明也有一点自得,自己买这车不就是为了这个么? 路越来越小,悍马的机动性虽然极好,但也走不动了。把车靠在路边,方明大步往蒋雯的家走去。 “啪啪啪!” 方明伸手在那看起来随时会倒的门上轻轻地敲了几下,门打开之后正是蒋雯。 “方明,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方明打量了一下蒋雯,发现她正是腰上正围着一条围裙,手里拿着锅铲,身上带着一股油烟味,很显然正在炒菜。 只看了一眼,方明的视线就在蒋雯的胸前打了几个转,甚至有一点舍不得离开:也许是因为太热了,蒋雯胸前的衣服被湿透了,印出浑圆坚挺的轮廓,这对于男人来说实在是致命的诱惑,更加不用说方明那天曾经看过她几乎赤裸的身体,此时脑海之中甚至不由得回想那天的情景来。 “啊!” 蒋雯低头一看,双手连忙捂住,转身往屋里跑去。 方明摸了一下鼻子,心想自己这也太明目张胆了一点,哪有这样子的?应该做得隐秘一点,这样才能够看多几眼嘛。 过了好一会,蒋雯才走出来,不过此时她已经重新换了衣服,除了那依然高耸的形状之后,之前那诱人的春光已经看不到了。 “生活条件如此差,还能够长出这样的一幅好身材,真的是没有地方说理去。” 当然,这个念头也只能是在脑海里想想,方明可不敢真的说出口来。 “方明,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蒋雯脸都羞红了,她此时头也不敢抬,自从在方明的面前脱过衣服之后,她发现每一次看到方明都觉得相当不自在,就算穿着衣服也和没有穿一样,更加不用说刚才那样的春光乍泄了。 “是这样的,我现在上班的那个古董店想要请一个人来看店,你又没有手机,所以我就来看看你有没有兴趣。” “啊?” 蒋雯一愣,喃喃说:“这个……可是我根本不懂古董啊。” “呵,这没有关系的,店里的古董都是标好价,你只需要按照价格卖就行了,那些真正贵重的不需要你去处理,所以你懂不懂古董问题不大的。主要是我和周雅芳——她是请我的人——接下来会有很多事情去处理,店不可能长时间不开,所以希望多请一个人。” “这样啊……” 蒋雯心动起来,如果真的像方明所说的那样自己当然能够胜任的,谁不想去城市里过上好的生活?再怎么样说也比整天呆在家里煮饭送饭之类——自从上一次的事情发生之后她就根本不想再去石场,一看到那个刘猛她就觉得恶心无比。 一看到蒋雯这样子,方明就知道她心动了。 “怎么样?想去吧?” “嗯!” 蒋雯重重地点了点头,她确实想去,哪一个人不向往外面精彩的世界?她还年轻,还没有到想“隐居”的年纪,所以当方明说出想请她去工作的时候,她哪里可能会不动心? 更加重要的是,如果出去工作了,就有了独立的收入,自己的人生或者就改变了,如果留在家里,等待自己的就是过几年找个人嫁了,然后就像自己的母亲那样过一辈子。 蒋雯虽然读的书不多,但事实上她却很聪明,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她很早之前就已经是想明白了,她不甘心就这样过一辈子,之前是没有机会,现在就有一个机会摆在面前,她怎么可能会不心动? “你爸已经去石场那时当保安了?你如果离开了,石场送饭的事情会不会受到影响?” “这个……” 说起这个,蒋雯犹豫起来,这确实是个问题。 “不会影响的,家里还有我,她爸现在的工作也很轻松,应付得过来。” 方明往声音传过来的地方看去,发现一个头发已经花白的中年妇女手里抱着个孩子正走过来,眉目之间依稀看得出来有蒋雯的样子,很显然应该是她的母亲。 果然,蒋雯一看到她马上就说:“妈,你怎么出来了?” 方明一看,马上就走上前去,说:“阿姨,您好。” 刘梦上下打量了一下方明,脸上马上就露出了笑容,说:“你就是方明吧?我们家穷,比较简陋,你来了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呵,没关系,不用客气。” 轻轻地点了点头,刘梦说:“这样吧,雯雯这丫头就跟你去工作吧,年轻人出去刚刚世面是好事情。” 刚才方明和蒋雯说的话刘梦都听到了,打心里她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一个让自己的女儿摆脱和自己一样的命运的机会,所以不管怎么样说她都会支持蒋雯。 “可是,妈,我出去工作了,那家里怎么办?弟弟妹妹都还小,他们帮不上什么忙。” 摇了摇头,刘梦说:“你放心吧,没有问题的。大不了我们不替别人种菜就是了,现在你爸的工资已经足够我们生活,再加上给石场送饭的话已经能够存下一点钱了。所以,你放心去吧。” 方明看到这里,方明马上就明白蒋雯家里的情况不会像刘梦所说的那样简单,而是为了让女儿安心出去工作而故意这样说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 “那好吧。” 蒋雯毕竟年轻,听不出来刘梦说话时那故意压抑住的沉重,她现在只是想着自己真的有机会工作、去改变自己的生活,根本想不到别的东西。 “既然是这样,蒋雯,你现在我回去,先让雅芳姐见一下你。” “嗯,好的。” 蒋雯轻轻地点了点头,跟着方明往外走去,而看着方明和蒋雯逐渐远去,刘梦只能是默默在心中祈祷女儿蒋雯一切顺顺利利。 开着车,方明和周雅芳一起回到了雅芳斋。 “这就是你所说的蒋雯?”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怯生生的蒋雯,周雅芳眼里充满了惊讶,虽然衣服不怎么样,但却绝对是个美胚子,只要把身上的衣服换了、稍稍打扮一下肯定会让人有惊艳的感觉。 长得不错的女人其实并不少见,但是长得好看的女人就不多见了,更加难得的是眼前的蒋雯有着一幅萝莉的脸却拥有傲人的身材,两种冲突的“风格”摆在一起反而形成一种“诡异”的吸引力。 这样的一个女娃子摆在店里,绝对就是个招财猫啊。 男人对于美丽的女人从来都没有什么抵抗力,这一点早就被研究指出了,这绝对是男性的荷尔蒙作怪,在美女的面前充大头、不愿意讨价还价,这一点同样作为美女的周雅芳自然深有体会,所以一看到蒋雯是长这末端一幅样子,她马上就同意了。 “好,你明天就来上班吧,至于工资,我和方明刚才商量了一下,就定3500一个月吧,包午餐,你看怎么样?” 3500一个月? 原来蒋雯觉得能够有1000就了不起了,就算是500也已经不错了,在她看来不就是帮忙看个店么?哪用得着一个月给3500? “雅芳姐,你不会是因为方明才故意给我这么多钱的?方明和我提起过呢,他刚开始的时候你给他的工资也很低,我在古董收藏方面完全是一点也不错,这么多钱是不是搞错了?” “嘻,你的工资比他高一点也不出奇,美女嘛,臭男人怎么能够比?” 看在方明的面子上多少一点,但更加重要的是蒋雯确实是个大美女,这样的人就算什么不做、只是坐店里生意都能够好几分! “谢谢!” 蒋雯除了说这样的一句之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用谢我,你回家去安排一下,明天就要来上班,而且接下来会很忙,上班之后先和我住一起,然后租了房子之后再搬出去。” 周雅芳手一挥就把事情定下来了。 叫了辆的士让蒋雯回去,方明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时间再去送她了,因为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周雅芳已经和博石斋的人进行接触。 “方明,现在我们面临一个问题。” 之前与博石而接触之后,双方对于转让的价钱已经基本上达成一致的意见,但是遇到的另外一个问题却让她有一点拿不定主意。 “什么问题?” 方明有一点奇怪,周雅芳比自己经验丰富得多,怎么会有拿不定主意的事情? “是这样的,博石斋的朱白说了,转让可以,但是要把他店里所有的古董都接手,而且要价很高,除了转让的各项费用之外,他说店里的所有古董要500万。” 方明的眉头皱了起来,这确实是个问题。把他的店盘下来之后要用来扩大规模,势必也是需要古董来摆设的,但问题的关键是现在没有这样多的时间去一一鉴定他店里的古董,如果是全盘接手,那恐怕亏本就会太大了。他知道周雅芳担心的肯定就是这个问题。 心中一动,方明瞄了一下自己的右手,笑容马上就出现了他的脸上,说:“雅芳姐,这个问题我来处理吧。” 鉴定古董对于别人来说往往需要很长的时间,但是对于方明来说却不是个问题——所有的古董,他只要拿起来看看貔貅会不会出现就可以了。 而且,更加重要的是现在他不仅仅能够鉴定古董,而且还能够定价。早在家乡的时候他就推断可以通过貔貅影子的浓淡来确定古董的价值,回来之后虽然很忙,但还是抽出时间来去别的古董店溜达,经过长时间的总结之后,他发现自己右手的貔貅只对价值在10万以上的古董有“兴趣”,也就是说只有一件古董价值达到10万,它才会出现,要不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所以他现在对于鉴定古董很有信心! “你来处理?” 周雅芳愣了一下,“朱白店里的古董不少,要一一进行鉴定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问题是我们现在没有多少时间。” 离鉴宝大会的时间已经很短,特别是离消息传出来的时间就更加短了,一切都要抓紧时间进行,这才是最大的问题所在。 “雅芳姐,你也知道我最近这段时间捡漏不少,而我对古董的知识是很少的,我能够做到这一点靠的往往是我对古董的直觉,所以现在我们要盘下他的店,而且要接手他的古董,又要抓紧时间,所以我想唯一珠办法就是依靠我的这种直觉。” “我去他店里看一下里面的古董,觉得还可以,那就接手得了,当然,价格方面那一定是要压一下价的。” 周雅芳想了一下,发现还真的只有用这个办法才能够在短时间里把这个问题给处理好。 “行!那就样办,我们现在就过去了找朱白。” 商量好对策之后,方明和周雅芳走到了隔壁的博石斋,进去之后,方明打量了一下,首先发现从面积上来说比雅芳斋要大上不少,而且里面的装潢也是相当的不错,仿红木的架子上阵设的古董在特设灯光的照射之下显得古色古香,很有档次。 “这个地方一定要拿下来,就算是付出一点代价也不重要。” 方明很快就作出了决定,由于周雅芳以前开店的时候并没有把零售作为自己主攻的方向,所以盘下的店面比较小,现在要想折腾出比较大的局面根本不可能,博石斋与雅芳相邻,盘下来之后就能够打通,面积马上就扩大一倍有余,重新装修之后格局就会不一样。 朱白看到周雅芳和方明走进来,马上就迎了上去,笑着说:“周老板,不知道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是不是接受我的条件?” 朱白瞄了方明一眼,与雅芳斋相邻,他自然知道方明是周雅芳请来的人,但问题的关键是之前周雅芳和自己谈的时候说要再考虑一下,现在却是和方明来,这意味着方明才是这一次的事情之中的决定性人物。 “他不是给周雅芳打工的么?怎么现在反而变成周雅芳要听他的意见?” 朱白有一点摸不着头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朱,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你的店就在我隔壁,咱们朝不见晚见,所以也就开门见山了,500万接手你这里所有古董有一点太高了,这个价格一定要谈一下。” 周雅芳语气坚定,仿佛在向朱白展现她的决心一般! 朱白的眉头轻轻地皱了起来,他明显地感觉到这一次周雅芳来这里的时候语气比之前单独来的时候要强硬很多。 又看了一眼已经走到一边拿起架子上的古董仔细地看起来的方明,他明白肯定是周雅芳和眼前的这个年轻的男人商量好了对策了,而且已经形成了底线,这意味着如果自己的要求高过底线,这一次买卖肯定要鸡飞蛋打。 不过,他也是老江湖了,虽然感觉到事情已经起了变化,但还是不动声色,脸上全是笑意,说:“周老板,你说得没有错,我们都这样熟悉了,很多废话就不用说了,转手费这些我们之前都已经谈好,没有什么意见,关于500万接手我这里所有的古董贵不贵,我觉得一点也不贵,刚才我统计了一下,我这里一共有各式的古董近200件,平均下来一件也就是两万五,所以说一点也不贵的。” 停了一下,朱白又接着说:“如果您觉得我这里的古董值不了这么多钱,我们可以不用急,慢慢地鉴定一下,你也是这个行当的老手了,这里的古董虽然不少,但是我想花个十来天的时间应该谅有一个结果,这一点我是等得起的。” 周雅芳的眉头拧了一下,随即放开,朱白确实是个老江湖,马上就意识到自己尽快盘下店铺,所以在时间上才这样地挤自己。 “看来在小古董街这里打滚出来的人都有一双锋利的眼睛啊!” 心里摇了摇头,周雅芳脸上神色淡定,说:“老朱,帐不是这样算的,如果你这里的全是真货,那500万还真不算多,但是,你能够保证这里的古董全是真的?” 古董行业到了今天,往往是九假一真,朱白这店里的古董当然是有一些不错的,但如果说全是好东西那绝对是瞎话。 这一点周雅芳当然清楚,朱白也清楚,所以他听到周雅芳这样说,脸也红了一下,自己店里的东西自己明白,他倒真不敢说自己店里的古董全是真的——如果真这样说的话,那就是蒙人了,对于外行人这样说还说得过去,但如果这样和周雅芳说,那就是欺负人了。 “呵,这话我当然不敢说,但是,我这里的东西就算不是真的,那也是高仿的,钱倒还是值一点的,而且这店里还有几件好东西,折算起来要价500万,不亏。” 古董中的所谓高仿,就是指利用与原来的古董一样的材料等等精心淘出来的假货,但是因为极其相像,一般人甚至是专家都分辨不出来到底是不是真的。 近年来,特别是各种高科技的技术的发展,让古董中的造假技术越来越高,高仿也越来越“高”,虽然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也拥有价值,仩却与真正的古董的价值相去甚远。 周雅芳心里叹了一口气,她虽然知道高仿,但是这些东西对于自己来说一点意义也没有,自己也不需要这些高仿货。 “我说过了,如果周小姐你不愿意要这些东西,那就按我刚才所说的那样,花点时间来进行鉴定,怎么样?鉴定出一件我们算一件的价钱。” 周雅芳的眉头拧得越来越紧,朱白的这个提议很合理,但问题是自己现在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啊。而朱白正是觉察到自己想早一点拿到店铺,才想出了这么一招来迫自己。 看向方明,周雅芳心想这个时候也只能是依靠方明对古董的直觉了。 进了博石斋之后,方明并没有坐下来和朱白谈判,他知道这个方面周雅芳比自己有更多的经验,所以他马上就走到架子前看那些古董。 拿起了几件摆在很明显的位置的古董,方明的眉头马上就拧在了一起。一般来说摆在明显的地方的古董虽然说不会最好的,但肯定也不差,因为要想吸引住客人的目光,那自然不能摆些烂货,但是,当他拿起这些所谓的古董的时候右手手背上的貔貅根本就没有出现。 之前方明已经测试过了,自己右手手背上的貔貅只对那些价值10万以上的古董有反应,所以这意味着被朱白摆在显眼位置的这几件古董每一件都绝对不值10万。 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被朱白放在最显眼的位置的那个瓷瓶,方明心想除非那是一件好东西,要不500万接下这店里所有的古董实在是太吃亏了。 然而见微知著,从已经看过的这几件古董基本上可以判断出那只瓷瓶的价值再高也高不到哪里去。 走到朱白的面前坐下,方明摇了摇头,说:“你这店里的古董,很多都不值什么钱…… 方明的话刚说了一半,朱白突然站了起来,说: “呵,看来我们短时间里是没有办法办法谈成了,这样吧,我一会还有事情,要不我们明天上午再谈吧。” 走出博石斋,方明和周雅芳的脸色都不好看,朱白刚才那分明是想拖时间。 回来雅芳斋,周雅芳再也忍不住,骂道:“朱白实在是欺人太甚!有事情?有个屁事情!这样的烂招都使得出来,难怪好好的一家店都经营不下去!” 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方明努力压下自己的怒气,摇了摇头,说:“朱白看出来我们想早一点拿到那间店,所以才开出这样的条件来。” “店里的那些古董怎么样?” 周雅芳脸色阴沉得就像要滴出水来。 摇了摇头,方明说:“很一般的东西,500万把他店里的古董都接下来我们在这上面在亏上不少。” 周雅芳的脸色更加阴沉,博石斋就在自己隔壁,虽然说同行是冤家,但是偶尔还是会串一下门的,她也看过里面的一些古董,自然知道质量真的不怎么样,此时听到方明也这样认为,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这其实也是她之前不同意朱白报价500万的真正原因。 “看来要想把这店拿下来不容易啊。” 朱白是老狐狸,现在已经拿住自己和方明的要害——知道自己和方明想在短时间里拿下店铺,再想把价格压下来难度肯定很大。周雅芳揉了一下自己的眉头,一时之间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其实,也许朱白也很急着出手店铺。” 周雅芳一愣,看向方明,发现方明脸上已经看不到怒气,双眼眯了起来,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想一下,朱白这个人不惜把自己的店都盘出去,而且还用上了这样的烂招来拖时间迫我们,说明了什么?” 周雅芳双眼亮了起来,是的,这里面一定有古怪。她想起朱白已经在小古董街经营了近10年,如果没有特别的原因肯定是不会突然把店盘出去的,而且自己和他也算是熟悉、是同行,但是他刚才竟然直接不谈了,说改天再谈,用如此露骨的方式来迫自己接受500万的价格,这已经等同于“要钱不要命”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其实不用太急。” 周雅芳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既然朱白也急,那就看一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熬得下去了。 “是的,不过,我们还是要有所先去,给他一点压力才行。” 如果朱白的要求不高,方明都会接受他的条件,问题是那店里的古董实在不怎么样,光是这样还要求500万,自己的钱又不是废纸,难道还闲得慌、非得要买回来一堆什么用处都没有的古董扔掉? 周雅芳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了,她伸出手去拿起茶壶给方明倒了一杯,然后笑着说:“说吧,你想到什么好办法了?” “你说我们和诚为馆接触一下怎么样?” 方明捏着自己的下巴,轻轻说出的这一句话让周雅芳的脸上的笑意更加多了。 在雅芳斋的右边是博石斋,而在左边就是诚为馆,周雅芳一下子就明白方明这是说想通过与诚为斋的接触来朱白增加压力。 当然,诚为斋的老板何林未必想转让,但是这又有什么问题呢?只是去谈谈,又不是真的买,只要消息传出去就行了。 “行!既然这样,那我们现在就去怎么样?” 方明点了点头,站了起来说:“当然,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过去。” “哟,周老板,今天这到底是什么风?您竟然来我这个小店?不会是想从我这里捡漏吧?” 何林看到周雅芳和方明走进来,心里觉得很奇怪,虽然是同行但平时串门的机会其实也不多。 “呵,过来看看,当然,有一件事情想和您商量一下。” “哦?” 何林更加奇怪了,不过他却没有马上就问周雅芳到底想说什么,而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把周雅芳和方明让到了茶桌前坐下。 茶叶在杯子里、在热水的冲泡之下慢慢地舒展开来,然后一股淡淡的茶香弥漫起来,顺道呼吸慢慢地进入身体里,让人神志就是一清。 “两位,请茶。” 何林把茶放到了周雅芳和方明的面前。 “谢谢。” 方明拿起茶杯,随即愣了一下——右手手背上貔貅露出了淡淡的身形。 “好东西,何老板,这套茶具我出20万怎么样?” 何林看着方明,一愣,然后就笑了,说:“好眼力!这套东西谈不上什么古董,是近这几年的东西,但却是当代名家所制,所以还算过得去,这是我喜欢的东西,是不可能割爱的。” 何林心里暗暗吃惊,与雅芳斋相邻,他自然知道方明就是周雅芳请回来的,他一直以为方明顶多只是粗通鉴定,却没有想到这一开口就能够把自己的这一套壶的价格说出来,重要的是极其精确——自己的这一套紫砂茶壶的价格大约就在20万上下。 周雅芳竟然请回来一个如此牛逼的人? “紫砂,又叫富贵土,就算是现当代的东西,其价值得也是相当的高的。对了,据说以前宜兴的街头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和尚,他一边走一边大叫说‘富贵土、富贵土,谁家买了富贵土,就能够发家致富’,所以慢慢地紫砂又叫富贵土的名气才传了出来。” 紫砂从材质上来说是一种介于陶器与瓷器之间的制品,质地十分紧密,颗粒细小,但是强度却极大,如果出现断口则为贝壳或者是石状,它之所以称之为砂,是因为它的制成品表面在平整的同时又呈现出很细小的颗粒状的变化,就像是砂子一般。 紫砂并不都是紫色的,从泥色上来说,一股分为黄泥、白泥、松花泥、乌泥等等,其中最主要的就是朱泥和紫泥,所以才用“紫砂”来代表所有。 何林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慢慢地观看了好一会后才说:“用紫砂制成的茶壶等等,往往都不挂釉,而是充分地利用泥土本身的颜色,炼制之后形成的色泽古朴而温润,同是因为其表面砂的原因而形成天然的亚光效果,对于在上面附着书法、画等等提供了便利的条件,所以慢慢地就为很多文人所喜欢。” 何林不愿意割爱,方明并不在意,他也只是随口一说罢了,目的是想打开话题,他想起了以前看过一本书之中对紫砂的介绍,不禁脱口而出,说: “‘人间珠玉安足取,岂如阳羡土一丸’,说的就是宜兴的紫砂。” 根据曾经看到过的资料,方明知道紫砂之中最著名的紫砂壶起源于春秋时代的越国大夫范蠡,也就是后来的“陶朱公”,但是,真正兴盛起来还是在明武宗正德年间以后的事情。 “哈!没有错!这说的就是紫砂,我这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收藏一把陈曼生所制的紫砂壶,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连个影子也没有看到。” 说到这里,何林的脸上露出了遗憾的神色。 陈曼生,他的本名叫陈鸿寿,字子恭,号曼生等等,是乾隆、嘉庆年间浙江钱塘(今杭州)人,“西泠八家”之一,才气过人,精通书画、篆刻等等,著有《种榆仙馆摹印》、《种榆仙馆印谱》等等。 陈曼生曾经在溧阳任地方官,这个时期他醉心于研究紫砂,往往他设计出茶的样式,然后就请杨彭年等人来制作茶壶,最后他和高爽泉、幕客江听香等人会为茶壶题字等等,这样制作出来的紫砂壶就是所谓的“曼生壶”,而他所制出来的紫砂直到今天还是紫砂界的最高成就,仍然没有人超越。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所有爱好紫砂的人都以得到一把曼生壶为目标,保林也是这样的人。 但是,像所有的好东西一样,曼生壶又怎么可能是容易得到的东西?虽然是在古董行业里打滚很多年,但他还是没能够收藏到一把好的曼生壶,所以心里有一点小小的遗憾。 “收藏,是随缘的事情,真没有这个缘份,也是强求不得啊。” 说过这个,周雅芳也是摇了摇头,她对于紫砂其实也是情有独钟,但是这些年来也没有遇到一把让自己满意的紫砂,爷爷倒是收藏了一把,但那可是他的命根子,平时根本不让人碰。 何林放下手里的茶杯,说:“找不到好东西,所以只能是用这种的了,聊以自慰了。对了,周老板,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茶已经品完,器——紫砂也已经赏完,现在是时候来谈正事了。 周雅芳也把手里的茶放下来,抬起头来看向何林,再也没有绕圈子,而是直接说:“何老板,不知道你的这间店是不是有意转让?” 何林正拿起茶壶给方明和周雅芳倒茶,听到这一句话后手不由得一抖,手一顿然后慢慢地收了回来,把茶壶放回到了茶桌上。他没有说话,而是低头想了好一会,才说:“这个……周老板怎么突然有这样的念头?再说了,隔壁的朱白不是已经贴出了告示说他的店铺要转让么?” 摇了摇头,周雅芳说:“我们和他接触过了,他的要从太高了,所以我就来看看你有没有这方面的兴趣,至于价钱方面我想我们可以好好谈一下的,你也可心好好地考虑一下,不过时间不能太长,明天上午给我一个答复怎么样?” “好。” 方明和周雅芳回到雅芳斋,坐下来的时候周雅芳的脸上终于了平静的神色,反而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方明,何林真的是想转让他的店。” 在原来的计划之中,方明和周雅芳不过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把消息传出去——周雅芳相信在自己和方明离开之后何林一定会打电话给别人打听自己为什么想买店铺,那样的话消息就会传出去,借此告诉朱白他并不是唯一的选择,这样一来朱白就不会向之前那样强硬了,焦急的就是他了。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何林竟然答应考虑,这实在是太“诡异”了一点,也超出了周雅芳原来的计划,所以她有一点反应不过来。 方明也很惊讶,他没有想到何林竟然会这样。 “这个……好吧,其实是有一点出乎意料之外。” 捏了一下自己鼻子,方明也必须承认何林的反应超出了自己的预计。 “看来这小古董街现在大家不太看好啊,朱白想转让自己的店铺,何林也想?” 周雅芳想了一下后摇了摇头,说:“两个还是有区别的,朱白是一定要转让了,要不也不至于把告示都贴出来,至于何林,我看他只是有这个想法,还没有真正决定,相对来说,要想拿下朱白的店铺应该更加容易一点,何林那里除非是我们给出一个很好的价钱,要不估计是不会同意的。” “确实是如此,那我们就等一下,看看他怎么样决定吧。” 看到方明一幅稳坐钓鱼台的样子,周雅芳倒是有一点急了,说:“万一何林真的愿意转让,那我们怎么办?” 盘下朱白的店铺在计划之中,但是现在又多了一间,周雅芳发现事情已经有一点超出自己的预计,所以有一点急。 “如果他真的愿意转让,那条就接下来吧。” 方明双手一摊,说:“这有什么问题?在我看来这一点问题也没有,只不过是把规模扩得更大罢了。我手上的钱应该还足够,所以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好吧……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周雅芳吓了一跳,自己店铺比较小,朱白的比自己稍大,但是何林的那一间却有自己的三倍那样大,全部盘下来打通之后已经超过150平米,这在小古董街来说已经是最大的一个店铺了。之前方明提出要把朱白的店铺盘下来她就已经知道方明有一个“伟大”的心,现在看来这一颗心比自己原来相像还要大! “为什么不呢?这样我们才能够在即将到来的鉴宝大会之中占得头名,这名气一旦打响了接下来就是滚滚的财源。” 周雅芳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被“诱惑”了,苦笑着说:“好吧,方明,你就是一个魔鬼,我被你诱惑了,你小心一点,如果这一次我赔个精光肯定要找你要饭吃。” “哈!没有问题,你放心吧,如果真的赔了那我会养你一辈子的。” 周雅芳脸一红,方明的话里藏着另外一个意思,咬了一下嘴唇,手一伸就在方明的肩上拍了一巴掌,说:“又乱想什么呢?” 看着周雅芳那通红的脸,方明笑了起来,说:“嘿,你不是说如果赔光就找我要饭吃么?这样一来我岂不是要养你一辈子?除了自己的婆娘,哪有男人会养女人一辈子的?” “想得美!” 周雅芳脸如朝霞,一会后却又涌起担忧的神色,“方明,我们这一次真的是玩大了。” “嗯,是的,确实是玩大了!” 如果真的把朱白和何林的店都盘下来,再加上装修、摆设的古董等等,投入绝对是在千万以上的,这绝对是一场豪赌啊!要知道司空哲主持的那个鉴宝大会到底会有多大的拉动效应、能不能扬名,这些都是未知数,但投资进去的钱却是实打实的! 方明又怎么可能会不紧张?刚才和周雅芳开起荤腥玩笑,不过是想借此放松一下自己的神经罢了。 “嘿,不过人生就这样,不搏一把又怎么知道结果怎么样?机会来了,那就算是再多的顾虑也要全程投入进去!” 夜,越来越深,整个小古董街已经安静下来,除了昏黄的灯光之外就是安静一片,街道两旁的店铺都关上了门,就像是一只只安静的野兽一般蹲着。 博石斋里,朱白坐在椅子上,只开着一盏小灯,所以他整个人大部分都被笼罩在阴影之中。 在他的面前摆着几个小菜,旁边是几个酒瓶子,整个店铺之中弥漫着一股酒气。 “吱!” 朱白把杯子里的酒一口抿了,然后又给自己满上——虽然是一个人喝酒,但是他的心情却是很好。 “嘿,真的是想不到还有这样的好事情,周雅芳?方明?你们这一次不出血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哼,想和我斗?你们还嫩着呢。” 想起白天的时候自己借着有事情要处理把方明和周雅芳“赶”出去的时候两个人脸色难看的样子,朱白就更加得意了。 前些天收了一件古董,原来以为是件好东西,却没有想到最后非但不是捡漏还打了眼,一下子就赔进去450万,那些钱中的大部分是借来的,而且是高利贷,最近别人催得紧,没有办法了只能是把店铺转出去。 但是把告示贴出去之后好些天也没有人问津,就在他已经绝望的时候却没有想到周雅芳来了,而且出的价钱相当不错。 “老子吃盐多过你吃米,一眼就看出你是想急着得到这店铺,哼!老子就是要500万,你能把我怎么着?有种就不要我店!” 拿起酒杯,手一抬朱白把杯子里的酒一下全倒进了嘴里,火辣的酒一下子从喉咙里冲下去,然后一阵阵的酒意涌上来,头都有一点晕了。 “啪啪啪!” 突然响起的一阵巨大声音把朱白吓了一跳,往卷帘门看去,发现正有人在用力的敲着或者说是撞着。 “妈的,什么人?想干什么呢!” 朱白一边骂着,一边往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过去拉开了门,门刚一打开,外面马上就涌进来几个大汉,每一个都赤裸着上身,而且都有巨大的纹身,再加上那凶神恶煞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朱白,你钱什么时候还?” 最后进来的却是一个瘦小的男人,还戴着一双眼镜,一副斯文的样子,朱白一看到对方马上就吓得酒都醒了一大半,说:“蛇哥,你来了,请坐请坐。” 最后进来的这个男人叫宋民,道上的人都叫他蛇哥,正是朱白借高利贷的人。 “坐就不用了,我来是看看我的钱是不是是不是已经打了水漂!” 宋民扫了店里一眼,然后又接着说:“我刚才在门外看到你贴出的告示了,说是这店要转手?” “呵,是的,蛇哥,我打算把这店转了,这样才有钱还你。” “哦?这个办法不错,不知道能够拿到多少钱?” 宋民大马金刀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朱白一看马上就走过去站在他的身边,弯下腰去,说:“蛇哥,你放心吧,我借你的是100万,这个店我盘出去之后至少能够收回来400-500万,足够还您的了。” “400-500万?还可以,马马虎虎地可以还我的钱了。” 朱白一听吓了一跳,说:“蛇哥,我只是借你100万……” 宋民双眼一瞪,说:“朱白,你借的是高利贷,高利贷不用利息?你以为我是开慈善堂的?” “那……也用不着要还这么多吧?” “不多不多,连本带息才390万而已。” “啊!390万?!” “就这样说定了,改天我再来吧。” 宋民说着站起来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朱白,别想着跑路,要不到时就很不好看了,断手断脚那是免不了的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就是这两天我要见到钱,要不……呵,你明白我什么怎么样做的。” “砰!” 宋民走了之后,朱白身体一软,坐到椅子上,脸色一片苍白,就算是死了亲人一般。 100万现在要还390万?这才借了不到一个月呢!朱白第一个念头就是想不还,但是一想到宋民走之前说的那一句话,念头马上就又消失了!自己有家有小的,哪里跑得了?就算是自己跑了,那自己的家人呢?宋民那样的人想找自己的麻烦再容易不过了。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朱白拿起一看发现是金兴,自己多年的一个死党。 “老金,怎么了?有什么事情?” “呵,老朱,有个事情要和你说一下。” 朱白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之中清醒过来,所以一时没有回过神来,只是下意识地问:“什么事情?你也知道我现在一身的麻烦,顾不上别的了。” “之前你不是说周雅芳想盘你的店么?” “啊,是啊,这还是我之前打电话告诉你的呢。” 朱白觉得奇怪,这事情明明是自己告诉金兴的,他怎么反过来问自己? “我听到了一个消息,说是周雅芳和方明之前去了诚为馆。” “他们去诚为馆和我有什么关系?腿在他们身上,他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啊,什么?你是说他们去了诚为馆?去那里干什么?” 朱白突然吓了一跳,一阵冷汗涌了出来,最后的那一点酒意完全消失不见,整个人清醒过来,紧接着说:“这个……他们不会是想去把诚为馆盘下来吧?” 手机的另外一头,金兴说:“是的,据说是这样的,而何林也已经答应了考虑这个事情。” 朱白愣愣地坐着,他甚至都不知道手机是什么时候挂断的。 “怎么会这样?何林那老小子怎么会插一脚?他的店铺无缘无故为什么要转让?而且要转让也不要选在这个时候啊!” 朱白越想越气,手一伸,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部都扫到地方,咣的一声砸得粉碎! “妈的,真的是流年不利!先是借高利贷,然后是买古董打眼,再来的就是卖店也被人插一脚!” 朱白大声地骂了起来,在又砸了好几件古董之后才慢慢地平静下来。 “呼!!!” 朱白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这是方明和周雅芳对自己白天做的事情的“报复”——你不是看出我想赶紧把店铺拿下来么?那我也可以告诉你,小古董街又不仅仅只有你朱白一间店铺,就算是花再多的钱,我也不愿意买你朱白折店铺! “妈的!那老子干脆就不卖了!” 不过朱白知道自己这也只是想想,不卖?那自己哪来钱还给宋民?没有钱还给宋民,那他还不砍了自己的手脚? 想来想去,朱白发现自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把店卖出去,更加悲剧的是他发现目前来说对自己店感兴趣的只有方明和周雅芳! 朱白后悔了,他后悔白天的时候自己为什么哪样冲动:自己那个时候为什么就像是中了邪一般直接就的方明和周雅芳说自己有事情、要明天再来谈呢? 好好地谈,谈一个合适的价钱把店转让给方明和周雅芳不是很好么?拿起手机,又放下,然后又拿起来,他想打电话给周雅芳,但却下定不了决心,他知道自己这个电话一打就代表着认输,主动权就已经不在自己的手里。 …… 睡不着的不仅仅只能说朱白,还有何林,他这个时候也是一个人呆在店里。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个盒饭,只吃了一小半,剩下的根本没有动,旁边是一壶茶,满满的,显然也没有心思喝。白天方明和周雅芳看到的那一幅平静的表情早就已经消失,他的脸上是一片凝重的神色,右手搁在自己的大腿上,无意识地轻轻地敲着,至于眉头则是紧紧地锁着,整个人一动不动地坐着,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 最近何林需要钱,而且需要的不是一点半点,而是500万!想了很多办法之后还差200万。 最近这段时间为了筹这些钱已经愁白了头发,但还是没有办法解决,今天方明和周雅芳的到来让他最终动了把店卖掉的心思。 如果自己愿意把店卖掉,200万不是问题,但是,这店是自己多年的心思,就这样卖掉? 当年自己18岁到当铺当学徒,38岁的时候才有钱盘下这一间店,又用了10年的时间才有了今天的这一切,现在却是要把它给卖了? 何林已经早就已经把这间店当成自己的儿子,可是现在却要把“儿子”卖掉了。 如果还有办法,何林又何尝想这样? 200万!不要说200万了,就算是一文钱也能难死英雄汉! “算了,先过了眼前的这个难关再说,大不了又当回包袱斋得了。” 天色微明之时,何林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站了起来活动一下自己的身体他就往外走去,他打算出去走走,吃个早餐然后就给周雅芳打电话,请她来自己的店里好好地谈一下转让的事情。 太阳越升越高,很快就要到九点,小古董街的店铺陆陆续续有人打开门开始做生意。 “刷!” 方明刚一把卷帘门拉开,旁边马上就冲出一个人来,定神一看,发现竟然是朱白! “呵,方明,你起来了。” 方明一看到朱白,立刻就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看来昨天自己和周雅芳去见何林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所以朱白才坐不住了。 “朱老板,你也起得挺早的,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方明这是故意在装糊涂。 听到这话,朱白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就像是突然停住了一般,好一会之后扯了一下嘴角,硬是再一次挤出来一点笑容来,说:“呵,是这样的,昨天你们不是想要我的店铺嘛。” “哦?是说这件事情啊?朱老板你不是说自己没有空嘛,那等你有空了我们再来谈吧,反正我们不急。” 朱白一听顿时急了,方明不急他急啊,连忙说:“有空,现在空,早就有空了,昨天确实是临时有一点事情,处理完的时候已经比较晚了,我不好意思给你们打电话,所以一早就在这等着,我这够诚意了吧?” 方明看了一下子朱白,对方在这里等自己肯定与“诚意”半毛钱关系也没有,知道昨天晚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要不朱白是不会这样一大早地就在店门口等自己。 “呵,原来你说的是这件事情啊,我一会出去早餐,雅芳姐也要一会才来,要不我们等一会再谈?” 方明说完,再也不管朱白而是大步往前走去。 看着方明的背影,朱白愣住了,直直站着一动不动,他知道这是方明故意晾自己,就算是昨天自己晾方明和周雅芳一样。 朱白很想转身就走,再也不和方明、周雅芳打交道,但是脚下就像是被钉子钉住了一般,一动也动不了:一想到昨天晚上那宋民,他就浑身打冷虹战。 “不行,今天一定要把店转出去!要不让何林抢先了,麻烦就大了。” 想到这个,朱白就更加走不了了。 方明离开之后慢慢地溜达着,在小古董街的一拐弯的地方的早餐摊子坐了下来,叫了一碗猪杂汤河粉慢慢地吃了起来。 “方明,你在这里?!” 回头一看,方明发现蒋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的身后。 “来了?还没有吃早餐的吧?坐下来一起吃一点。老板,再加一碗猪杂汤河粉。” 蒋雯坐了,即随即好奇地说:“方明,我们店门口怎么站了一个人?等着我们开店买东西?” “哦?” 方明往店所在的地方看去,虽然隔得比较远,但他还是认出那正是朱白,于是马上就摇了摇头说:“不是找我们买东西的,我们先吃完早餐吧。” 朱白这完全是自找的,方明一点也不同情他——谁叫他昨天那样对自己和周雅芳呢? “嗯,好的。” 尽管心里很疑惑,但是蒋雯却很乖巧地点了点头在方明的对面坐下来,默默地吃起早餐来。 吃完早餐回到雅芳斋,已经是近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而朱白还依然站在雅芳斋前,夏天的太阳虽然是刚刚升起,但已经很热,朱白站在店门口太阳直射下来,打在他身上,汗珠是一层一层地冒出来。 “朱老板,你还在这里?没别的事情?” “呵,没事,我特意把所有的事情都推掉了,今天一定要谈出结果来。” 朱白一边说一边随着方明走进了雅芳斋,仿佛是怕赶出去一般一进去就自己坐了下来。 看到朱白这样子,方明真的啊又好气又好笑,心想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都是同行,对方今天主动过来,而且刚才也晾了他好一会,方明也不再为难他,说: “朱老板,今天既然你主动来了,那昨天的事情就这样算了,我提供你两个选择,一个是200万,我接下你的所有古董,第二个选择是我现在就过去你的店里,鉴定所有的古董,看上了的,我就买下,价钱我们当面商量,我想要的你愿意卖的就卖给我,否则,你自己带走。怎么样?” “你自己鉴定?” 朱白愣了一下,他原来就是用这个方式来“要挟”周雅芳,因为他知道她绝对不可能在断时间里鉴定出所有的古董——硬是要鉴定的话一定会出错,那时就是自己获利的时候,其实店里有几件高仿的东西真假难辨,只要一件把周雅芳坑进去就足够了。 方明只是周雅芳请来看店的,从理论上来说鉴定能力肯定无法和周雅芳相比的,可是为什么周雅芳不敢接受的方式他却接受了? 难道说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的能力比周雅芳还强? 但这怎么可能? 周雅芳的眼光早就已经被公认毒辣无比,方明如果比她的还好怎么可能会给人打工? 朱白把自己的脑袋都想破了,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到朱白明显在走神,方明也不急,而一边慢慢地喝着茶,一边等。蒋雯一会看看方明,一边又看看朱白,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也看得出来现在主动权肯定是在方明的手上,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一杯茶喝完,方明又喝了一杯,但朱白依然还是一动不动,看来还是没有作出决定。 “朱老板,你来了?还真早啊。” 从门口进来的当然就是周雅芳,刚一进来朱白她就明白事情已经有七八成的把握了。 周雅芳的话把朱白惊醒过来、 “啊!周老板,你也来了。不知道刚才方明说的话儿做不做得了数?” 周雅芳一听就明白方明在自己来之前已经和朱白说过什么了,尽管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但她还是马上就点头说:“方明说的就是我说的。” 方明双眼之中闪过一道冷芒,朱白刚才那句话其实很阴险,有挑拨方明和周雅芳之间的关系的意图,但听到周雅芳这样说之后马上就没有话说了。 “朱老板,你选哪一种方式?如果你还没有决定的话,那就回去考虑一下我们再谈,怎么样?” “好,那我回去考虑一下。” 朱白的眼珠子一转,突然一改之前的犹豫,马上就点头。 “慢着,朱老板,我们先小人后君子,既然要你回去的话,那说不得我要跟你回去清点一下店里的古董,此时就不能选200万包你店里的古董的方式了。” 朱白本来已经转过身,但听到方明这一句话之后马上又停了下来,转回身子强笑着说:“呵,既然是这样,那就算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的事情,我就在这里考虑一下决定就行。” 周雅芳看到朱白这样子,心里冷笑了起来,心想都事到如今还这样的花招——想着回去把店里值钱的古董换掉——其实大家都不是傻子,完全没有这样的必要。 “小雯,你跟我来,这里的事情交给你方明哥就行了。” 周雅芳很干脆地转身接着蒋雯离开了,她相信方明就只可以把这件事情拿下来。 看到周雅芳转身离开,朱白轻轻心中一动,说:“我选第二种方式,不过我约了朋友谈事情,明天一早就去鉴定古董怎么样?” 方明轻轻地摇了摇头,他知道朱白肯定又生出侥幸的心理,看到周雅芳不管这件事情以为机会来了。方明猜得一点也没有错,朱白正是如此想的,虽然说他看到周雅芳很相信方明,但这并不能让他相信方明有鉴定古董的眼光,既然这样那就选择第二种方式,所谓的约了朋友谈事情,肯定是想去准备一下,弄些古董来狠狠地自己一把。 “行,没有问题,那就明天再说,明天一天的时间足够了。” “哈!实在是太好了!” 朱白听到方明这样说,心里乐开了花,更加鄙视起方明来:200件的古董用一天的时间来鉴定?你以为你是谁?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啊!哼!看我明天怎么样坑死你!” 看着方明和朱白往外走去,蒋雯担心地说:“雅芳姐,方明一个人能够应付得来不?那个朱白一看就是个老狐狸啊。” “你放心吧,如果说那个朱白是个老狐狸,你的方明哥就是个小狐狸,他们两个斗起来的话我是更看好你的方明哥。刚才他们的对话你也听到了,你觉得你的方明哥会吃亏嘛?” 蒋雯脸红了起来,周雅芳左一句“你的方明哥”,右一句“你的方明哥”,仿佛和自己有什么亲密的关系一般。 “雅芳姐,我和他就是认识一般朋友罢了。” “哼!” 周雅芳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故意瞪大了自己的双眼,指着自己的鼻子,然后说:“蒋雯同志,你把我当傻子了,刚才那半个小时里不管直到哪里视线都没有离开过方明,你们之间会很单纯?你觉得我会相信?” “可是……我们真的是没有什么关系。” “哈!” 周雅芳大笑了起来,说:“蒋雯同志,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做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重纱么?所以,我很看好你的。” “雅芳姐,你……” 蒋雯的脸更加红了,甚至开始泛起了桃花。 看到蒋雯这样子,周雅芳心里摇了摇头,心想方明这小子真的啊艳福不浅,如此的一个美人胚子怎么就看上他了? 博石斋,朱白看着方明,嘴角挂着一丝笑意,表面上看起来笑意盈盈,但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他一点善意也没有,而是冷笑。 鉴定古董? 而且是用一天的时间来鉴定200件古董? 朱白如何会不冷笑?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呵……方明,要不要给你倒一杯茶,我们慢慢来?” “好,这样比较好,毕竟还是要花一点时间的。” 朱白根本不是客气,而是讽刺,但方明却仿佛听不出来语气之中的别的意思,这反而让朱白就像被人塞了块屎在嘴里,憋得差一点闭过气去。 方明哪会不明白朱白的意思?他这也是故意在装糊涂。 “茶呢?” 看到朱白没有动作,方明又说了一次,而且还同时用疑惑的眼神看向朱白。 “好……你等一下。” 无奈之下,朱白只得去倒了一杯水,然后往里面放了一些茶叶。 “嗯,这茶马马虎虎,不过我是粗人,不讲究,什么样的东西都能够吃掉。” 看着方明脸上那一幅认真的表情,还有他所说的话,朱白气得双眼一翻,就想破口大骂,但随即反应过来,方明现在可是自己的“金主”,如果自己逞一时之强骂了方明,方明转身就走的话自己就要哭了——别的不说,那些高利贷就会把自己给打死。 “呵,将就着喝一下,我都要把店转让了,哪里还有钱喝好的茶?” 方明也不在意,点了点头,拿过茶喝了一口,然后注意力就放到眼前的古董上。 “怎么样,这件古董你要不要?” 朱白看到方明拿起一件古董看了好一会,忍不住又一次语含讽刺地开了口——方明此时拿着的是件黑陶小盏。 “这是宋定窑的东西,是我店里的镇店之宝之一,价格方面自然是极高的……” “5万块。” “呃!” 方明报出的这个价让朱白就像是被突然捏住了脖子的鸡一般,把所有的话都吞了回去,半晌之后脸一下子胀得通红,甚至有发黑的迹象,冷冷地说:“这是我店里的镇店之宝之一,难道你觉得我店里的好东西就值这个价?” 看到朱白大怒、甚至恨不得把唾沫都喷到自己脸上的样子,方明却是轻轻地摇了摇头,一点也不动气,慢慢地说:“不管是哪个窖的东西,这件东西我就出这么多钱。” 看到朱白还想说话的样子,方明手一挥打断了对方的话,然后继续说:“至于这5万块,还是我看在它作工很精细的份上给的——这件根本不是古董,如果你觉得我说的不对的话,我们可以把它送去给钱放等人来鉴定,如果你觉得还不公平,我们可以邀请三个或者是更多的专家,我们可以打个赌,如果你这件是真的东西、而且价格超过10万,那我就给你500万,如果是假的,你就把店免费盘给我,怎么样?” “敢不敢?!” “我……” 朱白这下真的愣住了,方明最后“敢不敢”充满了力量,而且充满了信心,仿佛是座山一般压了过来,让他根本说不出话来。 心虚,如果不是心虚朱白当然会马上就反击,关键的问题是他心真的虑,方明手里拿着的那件确实不是古董,而是一件不错的高仿,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哪里敢的方明打赌? 这样的打赌势必是要请宁东市古董界德高望重的人比如说刚才方明据说的钱放等人来做证人的,自己就算是反悔也没有办法! 把手里的“古董”放回到桌面上,方明笑着说:“怎么样?5万卖不卖?” 这样的打赌对于方明来说一点压力也没有,刚才他拿起来的时候右手手背上的貔貅一点反应也没有,这说明朱白所说的镇店之宝就算不是件假货,那也值不了几个钱,肯定不会超过10万! “我……不卖,我留着自己收藏!” 方明笑了一下,没有说话,把“古董”推回去给朱白,朱白这肯定是气话,不卖?那正好,5万块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不卖那就自己拿回去收着玩吧。 “这件不要。” “这件也不要。” “这件不要。” …… “这件不要。” “这件也不要。 “这件10万。” …… “这件不要。” “这件不要。” “这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 朱白色脸越来越黑,过去的几分钟内方明已经鉴定了近二十多件古董,基本上都是拿起来就放下,然后就说自己要还是不要,又或者自己愿意出多少钱。 鉴定得快,这没有什么,自己也能够做得到,但问题是方明说得极准! 古董是自己的,是真是假、又或者值多少钱,一丝一毫他都清晰无比,方明所说的都准! 如果说真假的鉴定还说得过去的话,那为什么价格这方面也说得如此精准? “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是说这小子才刚入行么?怎么会有这样的眼光?一说一个准?” 朱白的脸色越来越白,他根本想不明白这到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来想着方明入行时间太短、鉴定能力差,就可以埋个大坑给他跳,但现在看来根本不可能! “不要。” “这个也不要。” “这个更加不会要的了。” …… 方明拿过的古董越来越多,而说话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很快,近30件的古董就已经鉴定完了。 “咦!” 方明突然一顿,但随即马上就把手里的古董放到桌面上,然后不动声色地说:“这件不要。” “这件不要。” “这件10万。” …… “不要说了!” “不要说了!” 朱白大叫着打断了方明的话,脸上一片铁青,说:“好了,不用说了,我这店里的古董200万全部由你接手。” 方明已经鉴定了近40件古董,其中要的不过只有两件,总共也就20万,如果方明只是瞎说,朱白当然不会放在心上,但方明百说百中,一下子就把朱白色信心给击垮——他不想听方明鉴定下去,否则自己所有古董最后还不足100万! 店里的那些高仿?恐怕在方明眼里就像是没有穿衣服的裸女一样无所遁形。 在这种情况下只能选择之前方明的第一个提议:200万盘下所有的古董。 方明心里长出了一口气,朱白说出这一句话意味着他并没有注意到刚才自己手上一顿的动作。 “这个……你店里的古董的质量实在是太差,我鉴定了40件古董,有价值的不过是两件……” 方明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200万!如果你不同意,这店我宁愿不出租了!” 朱白死死地吹着牙,就像是有血海深仇一般瞪着方明。 “好吧,既然这样,那就200万,我盘下你店里所有的古董。都是同行,日后有的是见面的机会,这200万就当交个朋友得了。”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而且今天之内我要拿到钱。” “好!” 方明也想着早一点把店铺拿下来,所以朱白的这个提议正中下怀。 不管是什么时候、不管是什么事情,从来都是有钱好办事,方明现在手头比较松,马上就拿出200万来根本不是什么难题,所以马上就同意了朱白的提议,双方很快就把所有的手续都办好。 在银行里查到自己已经收到钱,朱白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笑着对方明说:“方明,真是不好意思啊,看来只能是坑了你一把了。” 现在店里的古董除了少数的几件之外,事实上都是高仿——在决定把店盘出去之后摆放在店里最值钱的那几件都已经被换走了。 笑了一下,方明没有说话,只是扬了一下手里已经签好的合同书,转身离开了。 朱白一愣,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自己刚才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为什么对方一点动气的样子也没有?不过他马上就又笑了起来,想着自己银行里的那一串数字,他就觉得整个世界是多么的美好。 至于高利贷?他已经打算不还了,找个办法拖一下,然后就跑路得了。 博石斋内只有方明、周雅芳和蒋雯三个人。 “终于把这店铺拿下来了,不容易啊。” 方明点了点头,说:“是的,相当不容易,朱白不容易对付,不过这一次我们赚大了。” “啊?方明,你说什么?赚大了?” 蒋雯看了看方明,又看了看周雅芳,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才刚刚盘下一间店呢,这么快就知道赚大钱了? 想到不久之后在小古董街召开的鉴宝大会,周雅芳脸上出露出了笑意,说:“是的,用200万盘下这店里的古董还是值得的,过两天消息传出来之后那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除了用200万接手朱白店里所有的古董之外,转让费是10万,租金那是和业主谈的,也就是说为了拿下朱白这个博石斋的店铺一共付出了210万,虽然说有一点贵,但在周雅芳看来还是值得的。 摇了摇头,方明脸上的笑意更多了,说:“雅芳姐,蒋雯,我说的可不是这个。” “哦?” 周雅芳注意到方明的脸差一点就要笑成花,心里打了一个突,不明白方明此时到底指什么。 “方明,你到底想说什么?” 蒋雯也是一头雾水。 方明没有说什么,而是直到架子前拿起了一件古董看了几眼,再递给了周雅芳。 周雅芳心中一跳,想到了一个可能,马上就把古董接了过来。 “咦?!这个可是好东西?” 翻来覆去地看了好一会,周雅芳越看越疑惑,干脆出门往雅芳斋走去——自己店里有放大镜、有特设的强光设备,她一定要仔细地鉴定一下手里的这件古董! “方明,你……你这是……” 看着周雅芳的背影,蒋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完全是被蒙在鼓里。 “呵,没什么捡个漏罢了,日后你会习惯的。” 方明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也向雅芳斋走去。 雅芳斋里,周雅芳右手里拿着一件古董,左手则拿着高倍放大镜,仔细地看着,在她的眼前则是一个特别安装的高亮度灯,她看得实在是太入神了,所以就算是方明和蒋雯走进来她也没有发现。 “雅芳姐……” 蒋雯刚想说什么,但马上就被方明制止了。 刚才在博石斋发现周雅芳手里拿着的那一件古董的时候,他狠狠地吓了一跳,因为当他刚一拿上手的时候右手出现的貔貅颜色实在是太浓了一点,仿佛如有实质一般,唯一出现这种情况的就是当时找到装舍利子的那个金佛时候。 要知道那个金佛最后可是卖了500万,而且还是属于半卖半送的情况下的。 眼前的这件古董竟然能够引起貔貅这种反应,那价值绝对是异常巨大的。 时间慢慢地过去,周雅芳一直很细心的看着手里的古董,脸上的表情也非常丰富:一会紧紧地拧着眉毛,一会又舒展开来、露出笑容,然后,又拧起了眉头…… 方明一起注意着周雅芳的表情,看到她这个样子的表情心情也变得就像是过山车一般的忽上忽下。按理说自己右手的貔貅既然已经“证明”周雅芳手里的古董是件好东西,那就一定是好东西、已经不用担心才对,但是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别的古董鉴定高手也鉴定不出自己通过貔貅异能捡漏的古董,那自己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总不能自己一个人说了算吧?事实上自己一个人说了还真不算!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方明的心马上就提了起来,死死地盯着周雅芳,他在期待她会做出什么样的鉴定! “雅芳姐,你觉得这件东西……” 终于,方明忍不住了,出声打断周雅芳的鉴定。 仿佛是一下子回过神来一般,周雅芳抬起头来看着方明,说:“方明,你觉得这是什么古董?” “这个……我觉得是斗彩。” 方明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判断,虽然说有貔貅异能的帮助在捡漏方面无人能敌,但说到古董的知识,他知道自己还是个初哥,自然没有太大的信心。 中国传统习惯把瓷器分成青瓷、青花瓷、彩瓷和白瓷。 所谓的青瓷是指是表面有青色釉的瓷器,这是在瓷坯上用青釉——这是一种以铁为主要成份的着色剂,这样瓷器的胎釉中含有氧化铁,这样在炼制过程之中就会成形成独特的色彩,青瓷的主要特点提瓷质细腻如油,制成的瓷器线条明快流畅如水、而在造型上则是端庄浑朴如钟、颜色上纯净如深海,这些都让青瓷成为世界名瓷中的一员。瓷器史上所说的千峰翠色、粉青、翠青指的就是这种瓷器,唐代越窑、宋代官窑、汝窑、龙泉窑都是属于青瓷这个系列的。 青花瓷的另外一个名称叫做白地青花瓷,通常又直接简称青花,属于釉下彩瓷,先是用含氧化钴的原料在瓷坯体上描绘纹饰,然后覆盖上一层透明的釉,再经过高温烧制而成。而钴在烧制之后呈现出蓝色,颜色青鲜艳若花,最初的青花瓷在唐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到了元代的时候,青花瓷已经成熟——成熟的青花瓷出现在著名的“瓷都”景德镇,元后的明代瓷器已经是以青花为主,到了清朝康熙年间青花发展到了最高的顶峰,这期间出现了日后著名的青花红彩、黄地青花和孔雀绿釉青花等等的小分类。 白瓷是一种用杂质极少的胎土制成的瓷器,烧制的时候先是选取含铁量极底的胎土,然后经过特殊的处理之后杂质少所以颜色洁白如玉,而且再加上一层表面透明的釉烧制之后就会更加白如雪。虽然说白瓷素雅朴素,没有艳丽夺目的色彩,但却有一种天然美,很得人们喜欢。 彩瓷也就是所谓的“彩绘瓷”,是在瓷器表面加以彩绘纹饰的一种瓷器,主要的分类有釉下彩瓷(彩色纹饰在瓷器表面釉下面的为釉下彩,主要的特点是彩色画面不与外界直接接触,在透明釉的保护下能够最大程度地避免磨损和腐蚀)和釉上彩瓷(彩色纹饰在瓷器表面釉的上面为釉上彩,其特点是色彩鲜艳有神,装饰艺术性也更强)两个大类,釉下彩发源于唐代青花,而到了明清的时候则出现是釉上彩,也就是是所谓的粉彩,这个时期的也是彩瓷成就的最高峰,而生产彩瓷的地方则是以景德镇窑最为有名。 方明所说的斗彩是彩瓷的一种,特指使用“先于坯体上用青料画花鸟半体,复人彩料,凑其全体”技法的彩瓷,简单来说就是用釉下青花来勾勒出边线的轮廓,然后再通过用釉上彩料填涂的彩瓷。当然,也有一种方式是在青花上使用釉下青花同釉上彩相结合而制成的斗彩,但一般来说所说的斗彩不是指这个,而是指前者。 “我记得在一本上看到过一件斗彩的瓷器,好像是成化年间的,是斗彩海棠花盖罐,盖顶带有轻微的弧形,壁竖直,罐肩丰满而罐腹圆如鼓,盖顶上有海棠花一朵,周围有灵芝流去,罐壁有飞蝶等等,从技法上来说正是先在釉下青花年勾勒出所有的轮廓线,然后再在釉上用彩料来填涂,这就是标准的斗彩的工艺。” “你手上拿着的这件古董,与我所看到过的成化斗彩很相像。” 周雅芳点了点头,说:“是的,你说得没有错,这是一件斗彩富贵牡丹盘,整个盘子纹饰清爽如星,观之让人赏心悦目,在细腻结白如脂一般的釉上绿的叶子和大红的牡丹还有祥云等等的彩色相互映衬的同时又争奇斗艳,而这正是斗采有特有的风格和魅力。” 方明一听大喜,说:“雅芳姐,你也觉得这是一件斗彩的古董?” 周雅芳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各个时期的斗彩中最有名的成化年间的,成化年间的斗彩光是釉上彩就有6种以上,而每一种颜色都分为深浅不一,比如说黄色就分杏黄、鹅黄、姜黄等等,绿色、蓝色和红色等等也有不同的层次,这些色彩至今没有多少人仿得像,而这也正是成化年间的斗彩最可贵的地方。 成化年间的斗彩有两个款,一个是“大明成化年制”款,另外一个则是“天”字款,因为生产工艺的问题,成化斗彩瓷全为官窑器,生产数量本身极少,留存于世的更加少,目前来说主要保存在北京和台北的两处故宫博物院。 “成化斗彩很珍贵,就算是有私人收藏也没有任何人愿意拿出来卖,我记得很多年前有一件12厘米的成化斗彩高足杯以100万美元高价被拍卖,其后就再也见不着成化斗彩了,所以成化斗彩也就成为无价之宝。” 慢慢地,方明听出周雅芳话里的意思了,产量极少、留在更少,无价之宝,这一切都说明成化斗彩是如何的难得,自己捡漏怎么可能捡漏到成化斗彩?这和撞到狗屎运有什么区别? 方明的眉头紧紧地皱着,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正如他之前所想的,如果别人鉴定不出来这是件成化斗彩,那自己的貔貅异能再厉害又能怎么样?别人不认可,那自然就卖不出去,自己总不可能把貔貅异能的事情说出来吧? 先不管自己愿意不愿意说,就算是自己愿意说别人十有八九也不相信! “雅芳姐,可是我觉得它一件成化年间的斗彩。” 周雅芳看向方明,发现对方语气肯定,很显然确实是认定眼前的这是成化的斗彩,但让她想不明白的是方明哪来如此之强大的信心? 特别是在自己已经指出成化斗彩极为稀少的情况之下还如此的有信心? 直觉? 难道方明靠他的直觉认定这是一件成化斗彩,就咬定他是成化斗彩? 想到这个问题,周雅芳的眉头皱了一下,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她会很失望,要知道古董的鉴定是一门科学,讲究的实证,而不是和“猜”差不多的直觉,或者说捡漏可以靠直觉,但如果鉴定还如此的态度的话那就很有问题了。 “方明,这一件斗彩的富贵牡丹盘……老实说,我也有一点拿不准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是成化斗彩现在存世的极少,我觉得我们没有这样好的运气。” 无论是从釉、风格还有盘底的“大明成化年制”的款,眼前的这个盘子都很像成化年间的斗彩,但越是这样周雅芳越是不敢肯定这就是一件成化斗彩! 如果是真的,那眼前近个盘子就会是近千万的价值! 方明自然听得出周雅芳这句话的意思,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姐,要不我们去找一下钱放?他或许有别的意见也说不定。” 周雅芳双眼一亮,说:“我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钱放就是国内研究成化斗彩的专家,这个问题向他请教再合适不过了。” 周雅芳非常想确认眼前的这一个盘子到底是不是成化斗彩! “啊?成化斗彩?” 钱放惊叫出来,一个小时之前,他接到方明的电话,说是捡漏了一件古董希望自己来鉴定一下,于是马上就赶了过来——他知道周雅芳也是个鉴定的高手,方明捡漏的古董肯定是已经经过周雅芳的鉴定了,如果连她都不能肯定的东西,那肯定不是一般的东西,但就算是早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但是当他发现方明捡漏的一件“疑似”成化斗彩的古董时,也禁不住大吃一惊:“这个……这个……难道是真的?可是现在这玩意已经是不出世的惊品了,怎么可能会流落在外?” 小心翼翼地拿着富贵牡丹盘,钱放甚至有一点走神,眼前的这只盘子越看越像是真的,但越是这样他就越不敢肯定这就是成化斗彩,这可是事关重大! 其实,他此时的反应和周雅芳差不多:如果真的是成化斗彩,太值钱了、太少见,所以反而忐忑不安起来! “钱老,你怎么看?这只是不是成化的斗彩?” 蒋雯倒是一点也不认生,刚才钱放来的时候曾经介绍了一下,所以她此时就直接开口就问了。 “呵……应该是真的。” 蒋雯虽然对古董一无所知,但也明白鉴定不可能是出现这样的情况的,所以马上就说:“啊?钱老,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钱放老脸一红,明白自己刚才所说的话确实是有一点“欠揍”。看向周雅芳,他说:“周小姐,你觉得怎么样?” 周雅芳此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我觉得应该是真的,只是现在成化斗彩太少见了,所以我都有一点不敢相信。” 因为家里的原因,周雅芳其实是见过真正的成化斗彩的,方明捡漏的这一个在她看来绝对是真的成化斗彩,之前只不过是因为太惊讶了,所以才会没有肯定。 钱放是国内研究成化斗彩的专家,他其实早就心中有数,此时在蒋雯的“将军”之下终于肯定地点了点头,说:“是的,我也是有这种感觉。我研究斗彩多年了,但是流于民间的斗彩还是第一次遇到,这实在是太神奇了!” 说着,钱放看向方明,脸上‘露’出一丝夹杂着羡慕的笑意,说:“方明,你这小子的运气也未免太好了一点。” 玩古董收藏的哪一个没有捡过漏? 钱放早就在古董收藏界打滚,说一辈子捡漏无数当然夸张,但捡漏对于他来说也是家常便饭,但是,他这一辈子也没有捡漏过像成化斗彩这样的东西,也没有听说谁捡漏了一件这样的东西,所以,眼前的这一件成化斗彩富贵牡丹盘的出现让他一下子“傻住”了,以至于之前才说出那句让他老脸通红的“应该是真的吧”的话来。 “钱老,我给我们普及一下斗彩的知识怎么样?” 方明听到钱放说自己捡漏的这真的是成化斗彩,兴奋得双手搓差了一下,接着说:“我读过的一些资料说成化皇帝朱见深是明朝的第8个皇帝,在位的时间超过20年,在他之前的正统、景泰和天顺三个朝代动‘乱’差一点把朱元璋打下的江山拱手送人,而他上台之后得到了能人的辅佐,采取了一系列的有效的措施,所以社会迅速安定下来并得到了继续的发展,所以,成化、弘治年间被称之为明朝的‘太平盛世’。” 社会的稳定繁荣是一切事物特别是艺术得已发展的基础的前提条件,根据读到的那些资料,方明知道这个时期的瓷器造型玲珑‘精’巧,胎质却细润如不,所绘的纹饰街角物彩料异常纯正,瓷器呈现出一种柔和宁静的所气息,所形成的独特风格一展风‘骚’,风格独步一时。与永乐瓷器和宣德瓷器的大气派不一样的是此时的瓷器追求的是小物件,追求瓷器带给人的艺术享受,最明显的特征是这个时期的瓷器除了日用品之外,很多都是观赏瓷和把玩瓷。 “成化皇帝很小的时候就被卷在皇位之争中,他的父皇的曲折的经历给他带来了巨大的不幸——在父亲英宗朱祁镇在与‘蒙’古瓦剌部的‘交’战中被俘后,他的叔父明代宗朱祁钰继承皇位,之后立他为太子。但是,朱祁钰控制了政权之后,就改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废除了成化皇帝的太子身份,改封为沂王。接下来,他的父亲朱祁镇重新成了皇帝,他又成为了太子,在18岁时朱见深继承了父亲的皇位。少年时期生活曲折离奇,成化皇帝在即位之前一直由一个比他大17岁的宫‘女’照顾,在长期的生活之中他们产生了深厚的感情,这就是后来的万贵妃,为了讨得万贵妃的欢心,成化皇帝‘精’心炼制了大量‘精’美的瓷器。对于当时成化皇帝所烧制的瓷器,《明史·食货志》有记载称‘成化间,遣中官之浮梁景德镇,烧造御用瓷器,最多且久,费不赀。’” 对于这一段历史,周雅芳记得很清楚,作为一个‘女’人,对于如此一个痴情的皇帝的故事,她怎么可能会不清楚?成化皇帝与万贵妃的故事就像是一部现代版的言情小说。 “你们看,这只成化斗彩富贵牡丹盘纹饰新颖而‘色’彩淡雅而闻名于世,这个时候最著名的成化斗彩有‘鸡’缸杯、三秋杯、葡萄杯等等,有一种在瓷器的底部有“天”字款的盖罐,这样的被称之为天字罐,是成化斗彩之中的真正极品——方明你捡漏的这个虽然不是极品中的极品,但已经足以让人羡慕了。” “钱老,明成化年间的斗彩在中国瓷器史上有很重要的意义,别的不说,光是它为日后彩瓷的发展就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但是,我们应该怎么样来鉴定成化年间的斗彩呢?” 钱放是斗彩专家,虽然说读过一些这方面的资料,但既然面前有这样的牛人,方明又怎么可能会错过?所以马上就请教起来。 周雅芳一听,马上就打蛇随棍上,也马上附和说:“是的,钱老,你就给我们说说成化斗彩的鉴定基本原则。” 钱放一辈子都在研究斗彩,经验自然丰富无比,他总结出来的经验和方法一定是字字珠‘玉’,能够得到他的传授绝对是极为难得的事情。 钱放倒是没有推辞,点了点头,说:“好的。成化斗彩有自己特有的特点,这些特点为我们鉴定提供了便利的条件。当然,方法有很多的,但是总的来说要注意以下几点。” 方明和周雅芳一听,端正身体,这样的机会很难得,必须洗耳恭听。 “第一,胎釉,成化的瓷器胎质洁白而细密,胎体轻薄,如果是迎着光来观看的话,可以发现呈现出牙黄‘色’或者是‘肉’红‘色’,至于釉‘色’则是发青,釉质‘肥’厚,晶莹润泽如凝脂,如果是上手的话轻轻触碰就会感觉到仿佛是婴儿的皮肤一般。这一点非常重要,这是鉴定成化瓷的一个很重要的特点;第二,纹饰,这个时期的瓷器线条纤细柔和如‘女’人的手,绘制的时候多采用双线勾勒填‘色’法成化的时候填‘色’比较淡,淡雅如风中小草,意境飘逸如风中 柳絮,笔法上来说,以平涂为主,不分‘阴’阳,造成的后果就是层次感不足, 人物的衣服的特点是‘成窑一件衣’,也就是只绘制单‘色’外衣,没有内衣衬托,而树叶、‘花’朵不分‘阴’阳和向背,山石方面也没有凹凸的感觉;第三,彩料,这方面是极之重要的一点,也是成化斗彩的一项巨大的成就,比如说,红‘色’则是‘艳’红如血,厚薄不一;叶子所用的绿,透明而带着微黄的‘梢须’;第四,从工艺上来说,成化斗彩的的特点是‘米糊底’,也就是在瓷器的底部可以看到它的砂底呈褐黄‘色’,至于修胎则非常规整,因为出现了分段拉坯成型,在瓷器的腹部可见接胎痕,但是因为工艺及好,所以这样的接接胎痕并不明显。除此以外,还有的特点就是瓷器的底足墙较窄,足脊较圆,足外墙大多围以两或三道弦纹等等……” 钱放是研究成化斗彩的专家,这些多年积累下来的鉴定原则一条又一条,滔滔不绝地说了出来,这让方明和周雅芳都是受益匪浅,就算是对古董一点也不了解的蒋雯也听得如痴似醉,这就是古董收藏魅力。 “钱老,我刚才听你说这个成化斗彩富贵牡丹盘似乎很贵的样子,它到底值多少钱?” 蒋雯的话顿时把方明和周雅芳的注意力一下子都吸引过来,一起看向钱放。 “呵……这个,钱老,这件成化斗彩富贵牡丹盘到底值多少钱?我也想知道。” 方明‘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蒋雯问出了自己的心声啊!古董古董,古董就是值钱的东西,东西越是值钱才会越‘激’动人心啊,所以说,他对于自己捡漏的这一件成化斗彩的价格没有办法不关心!让他想不到的是蒋雯竟然比自己还心急。 钱放一愣,然后一股怒气浮到了脸上,说:“什么?这东西你也要卖?你捡漏了这么多东西,有哪一件不卖的?” 方明吓了一跳,不知道钱放为什么突然如此生气。 周雅芳倒是很快就明白过来。收藏收藏,意思是说收也有藏,特别是好的古董就更加是如此,不管是为了增值又或者是自己欣赏,一般来说都是拿到东西之后都会“捂”一下,哪像方明这样不管是什么东西都想着要卖。 “钱老,我们只是想知道它值多少钱罢了。” 听到周雅芳这样说,方明也反应过来了,说:“嘻,钱老,你放心吧,这件成化斗彩富贵牡丹我是不会卖的。” 钱放一听,气才顺了下来。 “多很难说,7、800万那是没有问题的。” “啊!就这样的一个碟子值这么多钱?” 蒋雯惊叫出来,在她看来眼前的这个碟子好看是好看,但却根本没有想到会值这么多钱。7、800万,这是什么概念?她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已经短路,根本想像不出来这到底有多少钱,她只是觉得如果全换成100块的大钞,是不是能够把自己给压死! 摇了摇头,钱放说:“我这还是保守估计,成化年间的斗彩本来就是个稀罕物,这一件富贵牡丹碟保存得相当完整,就像是新的一样,价值肯定是更加高。” 方明这一下又发了一笔横财,对此钱放只能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人比人真的是能够气死人,此时他无疑正是有这种感觉。 迟疑了一下,钱放又继续说:“方明,这件成化斗彩,你愿不愿意出手?愿意的话,钱不是问题。” “哦?钱老,你想要?” 方明一愣,刚才钱放以为自己要出手,骂了自己一通,怎么一转眼就又问自己这样的话? 摇了摇头,钱放苦笑着说:“这样的东西哪一个玩古董收藏的人不想要?但是我可没有这么多钱。有一个老朋友曾经和我说过,如果见到成化斗彩,一定要替他拿下来,钱不是问题——当然,对于他来说钱确实不是问题。” 方明明白过来,原来是别人要,看向周雅芳,方明说:“雅芳姐,这件富贵牡丹碟你觉得怎么样处理?” 这一次的捡漏不是方明自己一个人的事情,而是两个人的合作计划之中的一部分——收购朱白的店是两个人合作的、在收购的过程之中捡漏当然也是属于两个人,怎么样处理他自然是要问周雅芳的。 周雅芳自然明白方明的想法,虽然钱放开了口,但是对于怎么样处理这件古董,她却有自己的想法。 “钱老,是这样的,我们的新店马上就要开张,这件富贵牡丹碟还是让我们来镇一下店,我保证,日后如果想转手的话,您的那位朋友一定是我们第一个考虑的。” 方明暗暗地点了点头,心想自己在这一行还是太嫩了一点,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呢。对于古董店来说,如果开业的时候没有一件拿得出手的古董来“镇店”,无疑逊色很多,而眼前的这一件成化斗彩富贵牡丹碟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关键它是捡漏而来的,这对于志在利用这一次的鉴宝大会而一鸣惊人的自己和周雅芳来说有更加重要的意义! 捡漏,一直是古董收藏界最动人心魄的故事,自己捡漏的这件成化斗彩富贵牡丹碟的过程只要稍稍地传出去,对于新店的名气来说绝对就像突然打了强心针的人一般,转眼就“红光满面”! “新店?你不是有一个店了么?哪来的新店?” 周雅芳不愿意转手这件成化斗彩富贵牡丹碟,钱放一点也不奇怪,毕竟这样的好东西不是既然得到了谁会舍得轻易出手?而得到了“优先考虑”的承诺对于老朋友来说也是一个交待了。他对于周雅芳所说的开新店相当的好奇,不知道为什么周雅芳会如此说。 “是这样的,我和方明现在已经是合伙人的关系了,我们把雅芳斋隔壁的博石斋盘了下来,然后合并在一起重新装修,不久之后就会重新开业。 钱放是个老狐狸,一听就明白周雅芳和方明这是想利用鉴宝大会的东风把自己的名头打出去,而扩大店面无疑是一个很有效的做法。博石斋他是知道的,如果真的如周雅芳所说的那样把两店店合并起来,在小古董店已经算是前三的大店面了,从气势上来绝对是“迫人”的。 至于方明和周雅芳利用自己提前得到的消息、抢在消息散播出去之前把朱白的店铺拿下来,在他看来不过是正常的商业行业,并没有什么不妥。 再说了,就算是这样方明和周雅芳也是要冒很大的风险的,现在谁也说不准这一次的鉴宝大会会带来什么样的拉动效应。 至于用成化斗彩富贵牡丹碟来镇店,那就更加是神来之笔了! “好!很好的一个想法!” 钱放马上就赞赏地点了点头,“新店开张,记得给我发个贴子,我来凑一下热闹。” 周雅芳和方明一点马上就大喜,钱放在宁东市的古董收藏家是重量级的人物,如果新店开张他能够来的话无疑是能够增色不少的。 “哈!钱老,没有问题,就算你不想来我也要把你绑来。” 方明大笑起来,他甚至已经在想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把郑柏还有司空哲等人请来,当然,一通也是要考虑的:如果这些人来了,那是不是自己的店会更加声名远搏? “哈!没有问题,到我一定来。” 看到方明在钱放面前如此的“肆无忌惮”,周雅芳也羡慕起来,钱放这样地位的人,不是人人都能够和他打成一片、开玩笑的,但方明就做到了,这只能是归结于人与人之间的缘份了。 钱放走了,雅芳斋里安静下来。 “方明哥,这件什么成化斗彩富贵牡丹碟真的值这么多钱?” 直到此时,蒋雯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方明得意地点了点头,说:“是的,你要不要拿起来看一下?” 听到方明这样说,蒋雯有一点心动,但随即又摇了摇头,说:“算了,我可不敢拿这碟子,万一摔坏了怎么办?” 听到蒋雯这样说,方明和周雅芳都笑了起来,不过这一点也不奇怪,毕竟是几百上千万的东西,蒋雯有这样的心态很正常。 周雅芳松了一口气,原来投入那么钱来拿下朱白的店很有压力,却是没有想到还没有开张就已经是捡了个大漏,朱白知道之后一定会气得要发疯的。 “开张的那一天,我们就把这个推出去、摆在最显然后位置。” 方明也笑了起来,周雅芳说得没有错,就是要这样做,古董收藏这一行,捡漏、而且是捡大漏,这才是最激动人心的、也是最能够展现能力的地方之一,特别是对于现在急于打响名气的自己来说就更加重要了。 “到时朱白会不会来闹?” 方明有一点担心地问周雅芳,虽然与朱白打交道的时间不多,但是他觉得那个人比较小心眼,到时自己从他的店里捡漏了一个大漏,肯定来生事的。 周雅芳的双眼之中闪过一阵寒芒,冷冷地说:“哼!他朱白如果敢来闹是,我就给他好看。” 周雅芳是一个美女,而且是一个很好看的美女,平时都是一幅笑意盈然的样子,方明没有想到她也有如此杀气的时候。 “行,那就不管他了,到时他如果敢上门来闹事,我就揍他!” 听到方明这样说,周雅芳和蒋雯都乐了。 “请问周小姐在不在?” 突然,门外传来一把熟悉的声音,而随着声音走进来的是何林——诚为馆的老板。 周雅芳一看,马上就站了起来迎上去,说:“何老板,你来了,坐!” 对于何林的出现,周雅芳心里其实愣了一下,之前为了顺利地从朱白的手里拿下店铺,自己和方明去他的店里问他是不是愿意把店转让出去,这本来只是一个计策,但却想不到何林竟然说自己考虑一下。此时看到何林来自己的店里,她觉得这事情很有可能有门。 何林坐了下来,随即就看到了那件摆在桌面上的成化斗彩富贵牡丹碟,先是一愣,拿起来看了一下,笑了,说:“这是博石斋朱白店里的那一件吧?呵,说老实话,这件高仿的水平真的是相当不错,几可以假乱真了。” 彼此的店相隔不远,有空的时候何林也到过朱白的店里喝茶聊天,自然见过这件东西,而且他也已经收到消息说方明和周雅芳已经接手了朱白的店了。 方明和周雅芳笑了一下,他们知道何林一定也不相信这件成化斗彩富贵牡丹碟其实是真的:这其实都是心理定势的原因,一般来说没有人相信一件稀世珍品的成化斗彩富贵牡丹碟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方明和周雅芳却是想着在新店开张的时候才正式推出这件古董,自然也就不会多说了。 “何老板,难道你考虑好了?” 何林来这里的应该与之前方明和自己去他的店有关,所以周雅芳才这样问。 何林的眉头皱了一下,然后叹了一口气,最后竟然是一咬牙,说:“是的,我已经想好了,只要价钱合适的话,我的店就盘给你了。” 如果不是遇到了难题,何林绝对不会把诚为馆盘出去的,毕竟那是他自己一生的心血。所以尽管来之前已经做出了决定,但是真要说出口的时候他还是犹豫了。 周雅芳也有一点犹豫,之前虽然和方明讨论过这个问题——万一弄假成真何林真的愿意转手他的店铺到底要不要——最后的结果是如果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的话就放手拿下来。但此时何林真的有决了,她却犹豫了起来,真正的原因是在已经拿下朱白的店之后再拿下何林的店的话那整个店面就太大了一点。 然而就在周雅芳犹豫的时候,方明开口说:“何老板,我们确实是想盘下你的店,但是要快,我们要抓紧时间装修。”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周雅芳心里暗笑了一下自己真的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自己怎么连这一点魄力也没有、相反方明却是充满了斗志。 “是的,你的店我们真的想盘下来,至于价钱我们可以商量,但是方明说得对,时间一定要抓紧。是这样的,我们盘下朱白色博石斋的时候用200万的价格盘下他店里所有的古董,同时付了五万的转手费。何老板,你的店与比较大,所以地转手费这方面我们可以给你14万,至于你店里的古董,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盘给我们,一种是像朱白那样的直接以一个价格买断,另外一个就是我们去鉴定,每一件定一个价,就看你选择哪一样的了。” 江湖无秘密,自己盘下朱白店的价格说不定这个时候已经传入何林的耳中,所以这个不是什么秘密,周雅芳直接就把整个都说了出来。 对于转手费,这个是有“公认”的价格的,周雅芳给出的14万的价格已经很公道,所以何林任何犹豫不点头同意了。 “我店里的古董也转手给周小姐你吧,毕竟日后我很可能不再在这一行了打滚了。” 何林语气有一点落寞,毕竟这是自己一生的心血,现在却是一下子都盘了出去,心里怎么可能会好受? “至于方式,那就选一件件的鉴定吧。” 与朱白不一样,何林对自己店里的古董很有信心,所以才选择了这样的方式。 “好,那我们现在就去怎么样?” “行。” 方明、周雅芳、何林,当然还有蒋雯四个人走到隔壁的诚为馆,而很快方明就知道何林为什么会选择一件件鉴定的方式来转让店里的古董了:何林店里的古董,平均下来大约每30件就有一件能够引起右手貔貅的反应,意味着这些古董的价格都在10万以上。这是很惊人的。 其实,何林的心里也是掀起滔天大浪。刚开始的时候他以为鉴定古董会是周雅芳,而在发现是方明的时候他虽然没有说什么,心里却是看不起的。但是,他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得相当离谱:方明鉴定古董的速度不仅仅快,而且很准,基本上拿起一件古董只看一眼就放下,随口就报出它的价格! “纵横”收藏界这么多年,何林还从来没有见过、不,就算是听说也没有听说过有人有这样的本事。 半晌,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看向周雅芳,却发现她也和自己一样目瞪口呆。 “周小姐,你也不知道他有这样的本事?” 何林发现自己有一点口干舌燥。 “嗯,是的,我这也是第一次看到鉴定古董。” 周雅芳没有办法不惊讶,方明会捡漏她早就知道,但是鉴定古董的话她确实是第一次看到——而且方明这与其说是鉴定古董,不如说是看古董。 “这样快也可以看得准?” 周雅芳半信半疑地走上前去拿起方明鉴定过的一件古董仔细地看了半个小时,终于肯定地点了点头,又拿起另外一件,这一次花的时间更长,接近一个小时。 抬起头,揉了一下自己有一点发涩的眼睛,周雅芳看了一眼正在继续“看”古董的方明,心里越来越惊讶。 自己刚才看的那两件古董,一件是金磁州窑白釉釉下黑花菊纹罐,另外一件则是宋龙泉窑船式砚滴,而这两件古董方明的鉴定一点问题也没有,而且定价也很公道,前者是定价为55万,后者则定价为12万:在她的记忆之中有两件一样的古董曾经出现在拍卖行,而成效价基本就差不多如此。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看着方明那越来快的动作,周雅芳心里越来越惊讶,也越来越不解,方明是因为自己才接触古董这个行业的,这才多久?就能够做到这个程度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由于出生于古董收藏的世家,从小就见过无数的古董,周雅芳相信自己的鉴定能力在现在自己这个年纪的人之中已经算是一流的了,但方明不仅仅比自己小,而且接触古董的时间也短,可是自己要花半个小时甚至更多的时间鉴定出来的古董方明只是看了一眼就鉴定出来了,而且是属于不仅仅鉴定为真,而且连价格也说个八九不离十! 方明这是第一次在周雅芳的面前展露自己鉴定古董的本事,但却把她一下就雷个里焦外嫩。 “周小姐,看来你找了一个很了不起的合伙人啊。” 想起之前自己轻视方明的心思,何林觉得非常可笑,如此的一个高手刚才竟然看不出来,一时之间他竟然生出自己把店盘出去是正确的心思:有这样的人在,宁东市其他玩古董收藏的人还会有活路么? “嗯,是的,看来确实是很牛b啊!” 周雅芳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有这样的一个合作对象而不是竞争对手,这实在是太好了!甚至,她已经在想怎么样才能够让方明在即将到来的鉴宝大会上一展雄风! 就在周雅芳和何林的惊讶之中,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而方明已经把何林店里的所有古董都“看”完了。 蒋雯扬了一下手里的本子,清脆的声音响起来,说:“一共是234件古董,其中我们想要的一共是43件,总金额是497万。” 一个小时左右鉴定完超过200件的古董,平均下来一分钟那得鉴定完至少3件古董! 这样的速度实在是太惊人了! 抹了一把自己额头上冒出来的汗水,方明示意蒋雯把本子递给何林,说:“何老板,你看一下吧,上面的详细的各件古董的价格。” 之前方明就让蒋雯把自己报的价格记下来,此时何林只要一看就一目了然,相当的方便。 何林非但没有接过蒋雯递过来的本子反而是推了回去,自己店里的东西自己清楚,方明报出的总价和市场的差不多。 “凑个整数,500万,我们把这些古董都盘下来怎么样?” 别看这只是多出了3万块,但却让人感觉到很舒服,何林笑着点了点头,“行,就这样说定了。” 既然价格都已经谈定,那接下来的就是付钱和交接,这都是时间的问题,到了天黑的时候终于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通明的灯光之下,周雅芳打量了一下周围,架子上的古董除了方明鉴定出来的那些,其余的都让何林运走的,所以显得有一点空荡荡的。 “对了,方明,你是怎么样做到的?只是看一眼就能够鉴定出古董来?而且价格也说得八九不离十,这也太夸张了吧?就算是我也没有办法做得到这一点!” 何林一走,早就憋得不行的周雅芳这一下哪里还忍得住?马上就追问起来。 蒋雯也马上就看向方明,她虽然不懂古董,但看方明刚才的表现了也知道这绝对有古怪。 “嘿,直觉,这绝对是直觉!我就是靠这个来鉴定古董的。” 貔貅的事情自然是不能说出来的,方明很厚脸皮的把之前说过的理由再抬了出来,反正他知道就算周雅芳不相信也“奈何”不了自己。 至于展现自己惊人的能力,方明也是深思熟虑的。 鉴宝大会很快就要开了,自己和周雅芳的计划是在这个大会上一鸣惊人,那自己鉴定古董的能力自然不可能再瞒得下去,既然这样,那不如今天就借何林的事情展现出来,好让周雅芳心中有数,可以有针对性的作出,毕竟在古董这个行业自己虽然有逆天的能力,但经验特别是经商的经验方面自己差周雅芳的不是一点半点,自己如果把能力隐瞒着不让她知道,对自己、对周雅芳还有对即将开张的新店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既然如此,那干脆就借这一次的机会把自己的能力展现给周雅芳看了。 瞪了方明一眼,周雅芳却又好气又好笑,如果直觉真的能够做到这样,那也未免太可怕了一点!但是,她也看得出来方明是不想解释这个事情,所以也就没有追问下去,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 “方明,我们要抓紧时间装修了。” 鉴宝大会没多少就要开始了,如果现在还不抓紧时间的话恐怕来不及了。 “这样吧,我们明天一早就去找装修公司,然后下午就开工,这一点倒是不太成问题,毕竟是钱可以解决的问题,大不了来一个三班倒地加班就是了。” 装修的时间虽然很紧,但却不是没有办法,相对而言他更加担心的是另外一些问题。 “方明,你担心什么?” 周雅芳发现方明的眉头紧紧地拧着,仿佛想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心里咯登一下,她知道方明想到的肯定是与新店开张有关的问题,而现在时间已经很短,这肯定会让本来可能很简单的问题变得复杂起来。 “两个问题,一个是钱,另外一个就是摆设的古董。” 周雅芳心中一抖,脸色也难看起来,她是经验丰富的人,听到方明这样一说马上就知道这下真的啊遇到大麻烦了。 “首先说钱吧,原来手头上确实是有不少的钱,但是现在却已经所剩不多了。” 说起这个,方明就有一点苦笑起来,之前自己还在周雅芳的面前说投放的资金一定会够的呢,现在倒好,新店还没有开始装修就已经是花得七七八八了——一个是盘下朱白的店花了200多万,而盘下何林的店又花了500多万,这两个加起来就是700多万,手上的1000万原来看着是大钱,现在看起来却根本禁不住花。 想到这个,方明心里也是相当的无奈,曾几何时,自己会想到手上有1000万也不够花? 问题是花了这700多万之后事情还没有完,接下来还有装修等等需要花钱的地方,而且还将会是一项巨大的花费。所以他不得不头疼。 “除了钱之外,还有一个问题我们必须解决的,那就是新店里将要摆设的古董,这也是个麻烦事情,我们的新店开张之后总不能让架子空空的吧?” 周雅芳沉默了起来,眉头拧得越来越紧,她明白方明的意思,新店是有很大的雄心壮志的,想把店里的架子都塞满一点难度也没有,但是如果想架子上的每一件古董都有某种程度上的份量,那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甚至可以说是很困难的事情,而方明的心思肯定是希望架子上的都是好东西。 “从朱白那里盘下来的古董中没有几件是上得了台面的,何林这里的却是不错,但加起来也不过是几十件,这远远不够啊。” 新店的规模扩大了很多,朱白那里盘下来的古董险了那件惊人的成化斗彩之外,其余上得了台面的并不多,何林这里倒是还可以,但是数量却不足够,所以这绝对是个问题。 这两个问题不解决好,新店就算是强行开张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可是如果不早一点开张,肯定就不能借到鉴宝大会的东风,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方明想了一些办法,但最后发现都不具备可行性。 “嘿,如果你再捡漏一件成化斗彩那就好了,我们把它卖出去,岂不是有钱了? 周雅芳的话让方明愣住了,反应过来之后笑了,说:“哪有这么好的运气?” 周雅芳也笑了,她知道自己这真的啊想多了,能够在朱白那里捡漏一件成化斗彩已经是无敌和好运了,可是自己还想着在何林这里也捡漏一件,这不是想太多了么? “再说了,就算是真的捡漏到这样的宝贝,现在我们也不可能把它换成钱,因为我们还要留着摆在店里呢。” 周雅芳也苦笑了起来,说:“你说得没有错,就算我们现在捡到漏,那也不可能出手! 想了好一会,周雅芳说:“要解决钱的问题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 “哦?什么办法?” 方明精神一振,不知道周雅芳想到的是什么样的办法。 “只能是找人来投资了。” 现在店里的资金确实不多了,方明拿出了1000万,而自己也拿出了500万,这已经是两个人目前所有的资金的总和,除了已经花的700多万,剩下的钱看着还有不少,但是装修肯定是要上档次的,这里面说不定100-200万就会花掉了,而剩下的500万肯定要用来收购一些古董,好的古董动不动就是几十上百万甚至更多,500万绝对是杯水车薪啊! 原来还想着方明抓紧时间去捡漏来解决这个问题,但是,一个是捡漏又不是捡烂的大白菜,哪说有就有?再说了,就算是真的捡漏了,那好的东西也不可能出手,因为店里还欠大把可以用来摆设的古董呢——要不岂不是干脆把那只成化斗彩卖了就是了。 捏着自己的下巴想了好一会,方明终于最后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除了这个办法之外,他还真的想不到别的好办法了,但是就算是这个办法也不是那么容易实现,关键的原因就是现在时间实在是太短了,哪有说找就能够找得到? “当然,还有一个办法。” 周雅芳的脑海中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办法,双眼一下子瞪大,露出了兴奋的光芒,甚至手都在自己的大腿上拍了一下。 “雅芳姐,什么办法?” 之前方明和周雅芳在讨论的时候蒋雯没有出声,怕打扰他们的思路,不过这个时候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周雅芳笑着看向方明,说:“方明,你觉得记得我们当初打算借这一次鉴定大会的东风的原因么?” 方明一下子就明白周雅芳的意思了,这个方明怎么可能忘记? “借这一次的东风把我们组成的古董鉴定团队式的服务名气打出去,鉴定更多的服务合同,为更多的人提供专业的鉴定服务。” 述了一下,顺了一口因为兴奋而有一点急促的气息,方明又接着说:“雅芳姐,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现在其实就可以争取拿到更多这样的服务合同?” “是的。为什么不呢?司空哲不已经成为我们的客户了么?我们应该借这个来争取一下,虽然这个办法的时间也很紧,也可能最后没有任何的效果,但至少是一条路子。” 方明笑了起来,而且是笑得很开心,他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其中的一条信息后递给周雅芳,说:“雅芳姐,你这个想法说不定比之前的那个想法还有可行性。” “哦?” 周雅芳接过方明的手机只是看了一眼,双眼马上就亮了,方明说得一点也没有错! 手机上的信息是司空哲发来的,说明天晚上有一场“黑市”的拍卖会,希望方明和自己一起去。宁东市的古董拍卖黑市周雅芳比方明更加清楚,她知道到时一定会有很多有钱人去,只要自己和方明在这一次的拍卖之中露出能力,那些有钱人说不定就会找上门来。 “看来真的是天助我们啊!” 能够在小古董街剧烈的竞争之中“生存”下来,周雅芳自然不是简单人物,所以她马上就意识到今天晚上的这个“黑市”拍卖会对于自己和方明的意义,至于之前所说的找到别的投资者,那虽然也是一个好办法,但一个是时间实在是有一点紧,另外一个自己和方明也未必希望用这样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引进投资者,在合作和未来的利润的分配上面都会存在一定的问题。 “明天晚上我们可得好好地表现一番才行。” 谈妥了晚上的事情之后,方明和周雅芳、还有蒋雯马上就分工合作,首先是找人装修,这是目前来说的头等大事,这个事情由方明和周雅芳来负责,至于蒋雯她则是负责把三个店里的东西整理一下,把那些古董全部都封存起来,省得装修的进修出现什么损坏。 正如方明之前就已经说过的那样,装修方面有钱就能够解决问题,虽然刚一开始的时候找到的装修公司说时间实在是太紧了、来不及,但看到方明和周雅芳开出了三倍的工钱之后,马上就拍着胸膛同意了下来,而且说马上就只可以进场进行前期的工作,至于整个的效果设计图在晚上时候就可以出来。 把整件事情都敲定下来也不过只是花了两个小时。 “雅芳姐,我们这一下似乎是玩大了。” 走出装修公司的时候方明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不过他这不是害怕和担心,而是兴奋。 重重地点了点头,周雅芳说:“是的,确实是玩大了,而且,方明,这可是你把我拉下水的。” “嘿!搏一搏,单车(自行车)变摩托啊!” 方明说着,跳上了自己的悍马,等周雅芳也上了车之后狠狠地一踩油门,巨大的车身猛地一下子窜了出去,“消失”在车流人流之中! 方明和周雅芳的动作很快就在小古董街引起了轰动——事实没有办法不引起轰动,因为很多年没有人如此大张旗鼓地进行装修了。 一大早,小古董的人就发现昨天下午开始围上的安全护栏的几间店面同时响起了拆墙的声音。 “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突然间有人装修?” “听说是周雅芳盘下了博石斋,还有诚为馆,现在一起装修看来是要把三个店面合并起来。”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自然就会有消息灵通的人,方明和周雅芳盘下朱白和何林的店铺的事情虽然还是刚刚发生,但是却已经传出去了,所以知道的人虽然不多,但也是不少。 “不是吧?这样大的手笔?现在经营古董还能够这么赚钱么?” “是啊,还敢这样大手笔的投资?至少也得一两百万吧。” 注意到这个大动作而且在围观的多是小古董街的老板们,他们都是在这里打滚的人,自然一看就能够大约估计得到这一次周雅芳投资的绝对以百万起跳。 “一两百万?我听说光是盘下何林店里的那些古董就花了500万。” “啊?扯蛋吧?花这么多钱?” “切,我昨天晚上和何林吃饭了,他说那个方明还有周雅芳不仅仅是盘下店,而且还买下他店里的古董,所以说周雅芳这一次真的是砸下大钱了。” “唉,看来周雅芳这娘们做事情实在是太冲动了,这都什么年头了,还这样大的投资?还真的以为古董能够赚大钱啊。” 蒋雯一早就来了,她已经在外面租到房子,所以并没有再在周雅芳家里住,来的时候也是自己来的,匆匆吃过早餐后她刚想进店里帮忙,听到这些人议论之后马上停下了脚步。 刚开始的时候她只是想听听别人是怎么样说的,但是越听越焦急,她发现议论的人很多,但却没有一个人看好方明和周雅芳的。 “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所有人都不看好方明和雅芳姐的?” 蒋雯毕竟年轻,再也沉不住气,大声说:“你们懂什么?做生意店面大当然是好事情,这样才能够吸引顾客!” “嘻,小姑娘,你是没有做过生意的吧?你说得没有错,店面大当然会更加容易吸引顾客,但是店面大了那成本也高,别的不说,光是租金就比较高。更加重要的是我们是做古董生意的,店面大并不是唯一重要的事情,重要的是个人的眼光,如果有眼光,捡漏一件古董,那十年都不用愁啊!” “这个……” 蒋雯想不到如何反驳,小脸涨得通红,最后跺了一下脚冲进店里。 “咦?怎么了?” 方明和周雅芳来得更加早,此时正在雅芳斋的一个角落摆着的一张桌子喝着茶。 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方明抬头来一看,发现冲进来的正是蒋雯,而她的小脸正气得通红。 “哼!外面的那些人都觉得我们扩大规模是错的,都不看好我们。” 方明和周雅芳相视一笑,外面那些人的这种议论一点也不奇怪,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自然是很多的。 “他们所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周雅芳的这一句话让蒋雯愣住了,说:“啊?为什么这样说?” “现在的古董确实没有以前那样好赚了。第一是现在的好东西越来越少了,特别是在全民收藏的时候每一件东西不管好坏,只要是拿在手里的都不愿意出手或者是不出一个高价,这些人就是不愿意出手,所以要想收购一份件东西比之前更加难了、价格也更加高;第二,现在的人比以前挑剔多了,古董想卖出好的价钱太难了一点,当然,这与现在进入这个行业的人太多也有关系,竞争很多时候变成了恶性的,这价格一压再压,想要卖出高价也比之前难了。” 周雅芳在这一行打滚了好几年,这期间的变化她自然是深有体会,盛世古董乱世黄金,现在是盛世,玩古董的人更多了,但是整个市场非但没有变得更好,反而有一种越来越差的感觉。从这个角度来看,外面的那些人议论的并没有错。 “啊?那我们还扩大店的规模啊?” 蒋雯一听更加急了,刚才在店外议论她还不太相信,但此时听到周雅芳也亲口承认了,自然知道假不了。 摇了摇头,方明说:“这只是其中的一方面罢了,其实不管是哪一行,都是一样的,有人做得好有人做得差,经营店铺也是如此。那些人玩不转,不代表我们玩不转。” 蒋雯一起,确实是如此,自己的担心确实是有一点过分了,于是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当然,这些人如此议论,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羡慕和妒忌。” 周雅芳给蒋雯倒了一杯茶,也点了点头,说:“是的,这个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 “这又是为什么?” 蒋雯奇怪起来,之前方明说的她都能够理解,但是这个却实在是让她摸不着头脑。 “做生意的谁不想开个大的店?自己开不成别人开了,自然就是会羡慕的。” 蒋雯歪着脑袋想了一下,终于明白了方明的话,“嘻,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让他们更加羡慕和妒忌。” 年头握着小拳头的蒋雯,方明和周雅芳都笑了起来。 周雅芳脸上全是笑意,说:“日后我们的店一定让所有人都趋之若鹜的,别的难说,起码我们的雯雯一定会让那些男人都涌过来的。” 蒋雯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不好意思地说:“雅芳姐,你这是说什么呢,我哪有这样的本事。” “你没有?你一定有,你就等着看吧。” 周雅芳对此很有信心,而她也觉得方明提议让蒋雯来店里帮忙是下很美妙的主意:不管是在哪一行,有一个美丽的店员总是能够比别处更加容易吸引顾客的,古董收藏这一行也是如此。而且,一般来说玩收藏的都是些老头子,如果突然出现了一个美女,就更加有冲击力了。 蒋雯绝对是一个美女,以前只是因为生活条件比较差,没有办法打扮,现在既然来自己店里那肯定要好好地打扮一下,绝对会给人惊艳的感觉的。 “哈!这一点我同意雅芳姐的看法,我看日后你肯定会成为小古董街的一枝花的。” 对于这一点方明很有信心,毕竟他是看过蒋雯穿着那件c版的小黑裙的人,蒋雯真的是只缺少一件好的衣服,别的什么也不缺! 捏着自己的下巴想了好一会,方明突然说:“雅芳姐,你说我们店的员工是不是应该统一一下制服之类的?” 周雅芳一愣,但马上就回过神来,笑了,说:“虽然说你的这个想法很猥亵,但是我却不得不承认,你的这个提议实在是不错,我同意了,看来我们现在又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赶紧得要找人把这个制服赶制出来。” “哈!太好了!” 蒋雯有着极好的身材,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简单来说就是有着丰乳、翘臀、长腿再加上童颜,这一切集中起来再穿上一套制服,绝对是诱惑无比的事情。 蒋雯的脸慢慢地红了起来,她虽然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但是也明白方明的和周雅芳的意思,头慢慢地低了下去、差一点就要搁在自己高耸的胸上。 “蒋雯,你放心吧,你可能不会成为收藏的专家,但是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卖古董的专家的,而且,在我们这里,除了基本的工资之外,每卖出一件古董,你都会有提成,所以你认真工作吧!我相信你也会成为小古董街的风云人物的。” “嗯,我会努力的!” 蒋雯重重地点了点头,因为家里经济条件实在是太差,再加上逃计划生育的原因,她从小就没有办法读书,而就在她认为自己的这一生就这样重复父亲和母亲的后路的时候,方明出现在自己面前,为自己提供了一个工作的机会——在别人看来这只是一个工作的机会,但她却明白远不如此简单,方明给自己的是一个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这让她看到了一个与父母不一样的未来。 当然,她更加明白的是要想抓住这个未来,自己还得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看着蒋雯那认真的表情,方明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心思,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说的是穷人家的孩子早熟、更加明白生活的艰难,同样,也更加珍惜来之不易的机会,此时的蒋雯就是如此。她双眼之中透出的那一丝期望就像是星星之火的火苗一般,只要提供一个合适的机会一定会燃烧起来,那种力量甚至会让她自己都吓一跳。 雅芳斋、博石斋还有诚为馆都陷入一片打墙等装修的声音之中,随之而起的是阵阵烟尘,方明、周雅芳和蒋雯已经不可能再在店里呆着。 走到马路边上,看着已经大动手术的店铺,方明双眼之中也露出阵阵光芒,很快自己的店就会出现了,而这就是自己的希望所在。 夜,越来越深,整个小古董街完全陷入黑暗之中,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天的小古董街来往的车和人特别少,甚至是连路边的路灯也不知道为什么而灭掉大半,就更加显得冷清起来。 金石馆位于小古董街的中部,这是一个不错的位置,所以生意也不错,当然,在小古董街的圈子之中一直就有人在传说它卖出的古董很多都是高仿,只是古董这东西一个愿买一个愿卖,就算是买到假货又能够怎么样? 也不是没有人顾客找上门,但是最后都只能是不了了之,而且还有人传说这间店的老板还和社会上的一些人有不明不白的来往,一些气不过的顾客最后也只能是忍声吞气就是了。 金石馆里,只亮着一盏灯,下方是一张方桌,方桌上摆着几盆下酒菜,相对而坐的正是曾经博石斋的朱白,还有的就是金石斋的金兴。 “吱!” 朱白头一仰,把手里的一钱小杯子里酒都倒进嘴里,然后咂吧一下嘴,吐出一口气,说:“爽,实在是太爽了。老金,这一次真的是谢谢了。” 转手了博石斋之后,朱白找到金兴,通过他的关系把欠宋民的高利贷给还了——当然,不可能是390万,而是150万,现在他是无债一身轻,心情自然是不错。 “呵,多年的老朋友了,说什么谢字呢。” 拿起酒杯,金兴和朱白碰了一下,然后又捏起一粒花生扔到嘴里,用力地嚼了起来。 “不过,老朱,话说回来,这一次你玩得实在是漂亮啊,200万把店里的那些古董都出手了,实在是高!” 和朱白是多年的老朋友,朱白店里的那些是什么货色他能不知道?而且不少的假货还是从自己这里拿的呢,真要说起来那里的东西连50万也不值,最后却是卖出了200万,这已经是相当的了不起的事情了。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会如此说。 “嘻嘻,你说得对,刚开始的时候我也只是开个价,这是因为我看得出来周雅芳那小妞想早一点拿下店铺,所以漫天要价了一把,最后把价钱降了一下,马上就成交了。” 朱白也是相当的得意,原来想着自己这一下是死定了,却没有想到竟然还小赚一笔。 “说不定我还有东山再起的一天啊。” 现在自己手上还有一点本钱,只要操作得好,以自己在古董收藏这一行里打滚这么多年的经验,谁说又不会再来个咸鱼大翻身呢? “奇怪了,周雅芳也是我们小古董街的一把好手了,怎么会让你给蒙了?” 都是在小古董街混的人,金兴自然知道周雅芳是有什么样的本事,按理说朱白想骗她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但是这事情还真的就是硬生生地发生在自己的面前了。 摊了一下手,朱白说:“那小妞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把整件事情扔给了刚来店里的那个叫方明的小伙子,你说这样的情况之下我能不下狠手嘛?要不你想对得起我嘛?” 金兴点了点头,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不过,我听说那小子虽然是刚来的,但是之前捡个一次大漏啊。” “你说的是江华那小子的事情吧?” 方明从江华那里捡了个漏的事情已经慢慢地传了出来,朱白自然也听说了,但是他不以为意地继续说:“真不真现在还难说,就算是真的那又怎么样?这样事情可一不可再,那小子就是个新手,他就算是能够捡漏一次还能够捡漏两次不成?” “妈的,说起这个事情,我觉得自己当时也有一点不太冷静。” 捏起一根鸡爪一通狠啃,仿佛那是方明一般,吐出一地的骨头后朱白继续说:“那小子到我店里去鉴定古董,拿起一件就说要不要、如果要的话就说多少钱,那速度真叫快,看一眼就过的那种。你知道我店里的东西多是假的,特别是在决定卖店之后我还把一批好东西挪走,那小子这速度把把我吓着了,所以最后干脆不让他鉴定了,直接以200万的价钱包了。” “现在回想起来我这也是太不镇静了,那小子所谓的鉴定估计乱来的,哪有人如此鉴定古董的?” 金兴一听也笑了起来,点了点头,说:“我说老朱啊,你也是打滚了一辈子的人了,竟然被他唬住了,这实在是有一点说不过去啊。” “啪!” 朱白在自己的脸上轻轻地拍了一下,然后说:“是的,没有错,说起这个来真的是不可原谅啊,要不说不定能够再多弄个一百几十万呢。” “算了,反正现在也不错,200万也已经是个不错的价钱。” 金兴把酒给朱白倒上,然后说:“周雅芳那小妞不知道发什么疯,然后盘下了两个店,除了你的之外,何林的那个也盘了下来,正在装修,这事情透着古怪啊。” 都是在江湖上打滚一辈子的人,金兴相信周雅芳这个做法肯定有原因,为了这个事情他想了半天了,就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其实都是今天晚上他找朱白来一起喝酒的真正原因。 说起这个,朱白也是皱起了眉头,周雅芳其实这几年已经在小古董街展现自己的能力,不管他刚才怎么样得意从她的手里坑来200万,都必须承认这个年轻的美女能力绝对是过人的,在小古董街总体销售环境下降的情况之下还敢盘下如此之大的店面,如果不是头脑一时发热,那肯定就是有原因。 摇了摇头,朱白说:“之前因为高利贷的原因,我只想着尽快把店盘出去,没有多想这个问题,现在想来还真的是有一点奇怪。” 这个问题让朱白和金兴一时间陷入沉默之中,甚至是喝酒的兴致也没有了。 突然,金兴的手机响了起来,在寂静的店里显得很刺耳。接完了电话之后,金兴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老朱,你这一下真的是亏了啊。” 朱白心里一愣,赶紧说:“怎么了?什么事情?” “我们宁东市有一个鉴宝大会,你知道的吧?” 朱白的心情已经让金兴之前的那一句话给拨弄起来,现在听到他这样说更加急了,说:“老金,你这是说什么呢?我又不是第一天在小古董街混了,这个鉴宝大会我能不知道么?” “以前的鉴宝大会只是主办者找一个地方让大家聚一下,但是今年不一样了。” 金兴的话让朱白心里的那一丝不妙的感觉越来越大,“老金,你就不能一次性把话都说完?” “今年的鉴宝大会在小古董街举行,而且时间也比较长,至少在10天以上。” 朱白感觉到仿佛是一道雷劈在了自己的头上! “这个……这个……是真的啊?” 金兴点了点头,说:“是的,而且听说明天就会有一个新闻发布会,所以说这事情肯定是真的,跑不了了。” 金兴没有说自己的消息是从何而来的,但是朱白看样子知道肯定是真的了。半晌,他才稍稍地回过神来,苦笑着说:“原来是这样,我说周雅芳怎么会如此急着盘下我的店,看来是早就已经知道了消息啊!” “肯定是这样的了。” 金兴的脸色也不好看,第一个是周雅芳盘下了店那肯定是有大动作的,原来她就已经是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现在看来肯定是想借着这一次的鉴宝大会扩大自己的影响,可想而知日后一定会让自己更加头疼——同行是冤家,周雅芳强大了那自己岂不是在吃亏?第二个,也是更加重要的是从这件事情之中他看出了周雅芳的消息比自己灵通多了! 不管是做哪一行的,消息灵通都是很重要的事情,周雅芳这样的动作显然是早就收到了消息,而自己现在才知道消息,说明自己很“落后”啊! “妈的!真的想到会是这样的,不行,我明天得要找她算帐!” 朱白狠狠在桌子上“砰”地拍了一下,喝了酒之后的脸涨得通红,瞪大的双眼露出一道凶光。 金兴苦笑了一下,说:“你能够把她怎么样?把店盘出去,你也是愿意的,钱也收了,现在还来说这个事情,有什么用处?” “这个……” 朱白一下子说不出话来,这事情再怎么样说自己也占不住理,就算是找上门去又能够如此? 难道说因为自己没有收到消息,之前卖店卖便宜了,现在想不卖了? 这样的官司不管打到哪里自己都赢不了。 “唉!看来这个周雅芳,也不是简单的人物啊。” 鉴宝大会在小古董街召开,而且是如此之大的规模,可想而知会带来多大的拉动的效应,周雅芳在这个时候加大投入,虽然说风险很大,但是收益也很可能很大! 都是做了一辈子生意的人,朱白和金兴都看出了这里面的门道,只是,不管是朱白又或者是金兴,他们就算是想阻止周雅芳也阻止不了。 “哼!不管怎么样说,老子都让周雅芳大大地打眼了一回!200万把那些假货卖给他们,老子值得了!” 清晨,小古董街的人还不多,偶尔才看到得来来往往的车和人,方明起得很早,此时正站在施工的店前,双手交叉放在背后,脸上虽然平静无比,但内心却不是这样——眼前正在进行装修的可是自己的店,完成之后就会成为整个小古董街最大的店面,光是这一点就已经是相当拉风的事情。 回想起不久前自己还是个连工作都找不到的人,现在却已经腰缠万贯、而且还即将开自己的店,方明心里就不由得感叹了起来。 慢慢地举起自己的右手,手背处一片光滑,那里迎着初升的阳光甚至可以看到丝丝汗毛,除了比一般人更加强壮之外没有什么别的异样,但是,他知道只要自己拿起古董,那里就会出现一只貔貅,而这正是自己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改变的真正根源。 直到今天他都还搞不清楚为什么那只貔貅会进入自己的身体里,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对于自己来说它的存在绝对是好事。 “方明!”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大叫,把沉思之中的方明惊醒过来,回头一看,发现竟然是朱白。 眉头皱了一下,方明注意到朱白脸上一片煞气,双眼瞪得老大,一幅咬牙切齿的模样,一看就不知道不是来找自己喝茶的。 “朱老板,什么事?” 明知道对方来意不善,但方明却是一点也不担心,脸上的表情一点也不变。 “哼!还好意思这样说?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清楚。” 朱白大步冲到方明的面前,抬起手来指着方明的鼻子,大声说了起来。 “啪!” 方明一手就把朱白的手拍开,冷声说:“朱老板,我敬你是同行,而且是前辈,不过你如果敢这样用手指着我,我还是会不客气的。” 方明一眼就看出朱白这是来找麻烦的,既然如此自己根本用不着和他客气,而且应该是第一步就压住对方的气势,要不对方肯定会蹭鼻子上脸。 方明的力气很大,而朱白根本没有想到方明敢直接对自己这样,身体一下子没有保持好平衡,转了圈子后才好不容易停了下来。 刚想发飙,却突然看到方明的眼神就像是刀子一般,脏话马上就吞了回去,不过依然愤愤不平地说:“你这小子不地道,分明早就知道小古董街要开鉴宝大会,所以抢着把我的店盘下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像你这样做生意的!” 昨天晚上和金兴喝酒,则开始的时候朱白很得意,得意自己用200万把店里的古董都盘给了方明,但听到小古董街要开鉴宝大会之后,生气得马上就想找方明和周雅芳算帐,最后在金兴的“劝说”之下压了下来,但是回去之后越想越觉得不爽,要知道如果自己知道了这个消息,哪有这么容易把店盘出来?起码能够多要价10万,甚至还不止! 不过就是一天的时间,价格却差了这么多,叫他怎么能够吞得下这口气? 所以,一大早朱白就冲来雅芳斋,正好看到方明在,哪里还不发飙? “哼!原来还真的是这件事情。” 方明心里暗暗鄙视了朱白一眼,这样的事情还敢来找自己算帐?这实在是太无耻了一点。 “朱老板,这店是你自己愿意盘给我的吧?” “这个……” “我没有迫你吧?” “这个……” “在合同上签字按下了手印的是你吧?” “这个……” “既然都是你自己愿意的,那你来我店前发个毛子飙啊!你也是生意场上打滚的人,既然你没有收到消息而我收到的消息比你早,你吃亏了怪得了谁?你现在觉得自己买贱了想找我要多一点钱?那是不是说我盘下你的店后做生意,如果亏了,我也能够找你要回钱?如果你敢这样保证,那老子就再给你加点点钱?怎么样?” 方明的话就像是刀子一般,一把又一把地扎向朱白,让他根本反应不过来,自然没有任何办法去反驳! 事实上在这件事情上他根本就站不住脚,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那店是他自己愿意盘出去的,赚了还是亏了,怎么可能赖得到方明的头上? 时间慢慢地过去,正在装修的雅芳斋前慢慢地围起了人,而他们慢慢地也听出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 “哈!真的是没有想到竟然会这样啊,不过这事情朱白还真的是一点道理也没有,这店是他自己盘出去的,没有人迫他,现在听到这样的消息就来找人算帐,这什么道理嘛。” “是啊!看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是什么样的人都有啊!” “唉,朱白也是咱们小古董街的老人了,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真的啊丢人啊。” “呵呵,把店都盘出去了,估计是不相再干这一行了,所以干脆脸皮都不要了呗。” …… 朱白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他此时是又气又愤,往前两步,靠近方明之后压低声音说:“方明,再给我10万,要不我就把你从我这里盘了大量的假古董的事情爆出去,那个时候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方明双眼一下子眯了起来,他终于明白朱白今天的来意了,原来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呢。 想也没有想,马上就摇头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些古董我是不会拿来卖的,所以你也别想威胁得了我。” “真的不考虑一下?” “哼!和你这样的人,没有什么好考虑你,你死心吧。”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死死地瞪着方明好一会,发现还是没有任何妥协的迹像,朱白终于是恶向胆边生,狠狠地瞪了方明一眼后大声说:“哈!方明!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盘给你的那些古董里大部分都是假的,能值50万就不错了,老子收了你200万,值得了!” “各位,日后大家到这家新店里买古董可得小心了!别买到假货。” 方明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朱白这真的是撕破脸皮了,而且所说的这一番话相当的阴险。这话有两个意思,一个是说自己和周雅芳的眼力不够,所以才会花大价钱从他的手里买下一堆破东西;另外一个就是说自己很可能把从他手里买下的人古董转手卖出去。 不管是哪一个,对于新店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朱白,你……” 周雅芳分开人群,大步冲到了朱白面前,死死地盯着他,气得俏脸通红,却是说不出话来。 朱白被周雅芳吓了一跳,但此时已经是恶向胆边生,也顾不上别的了,又说:“我说的难道不是真的?你们是不是从我手上盘了一批古董?我就乐意承认那比古董里有大量的假货,怎么着?我良心突然发现,不想别人在你这里买到东西,所以才说出来的,你能够把我怎么样?” 朱白的话刚一说完,周围的人马上就爆发出一阵巨大的议论声: “不是吧?还真的有这样的事情啊?” “你们看那个方明还有周雅芳的反应,这事情应该假不了。没有理由啊,以周雅芳的眼力这样的事情怎么会发生?” “这个世界上没有一定的事情,玩我们这一行的,都有打眼的时候啊。” “本来对这个新店还有期望的,不过现在看来还是要小心一点好啊,说不定一不小心就会买到假货啊,刚才那个朱白不是说了么?方明他们用200万盘下的大部分是假货啊。” …… “雅芳姐,我来处理这件事情吧。” 轻轻地把已经怒气冲天的周雅芳拉到自己的身后,方明此时也很生气,但却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他知道此时一个处理不好,自己和周雅芳的这个新店还没有开张,肯定就会受到一个巨大的打击。 周雅芳退后几步之后,方明抬起手来双手向着周围拱了一下,然后大声说:“今天这事情事非曲直,我想大家都心中有数,所以我也不多加解释了。接下来我就想解释一下所谓的假古董的事情。” 方明有意地停了一下,等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自己的身上的时候才继续说:“首先,我可以保证,新店里的古董没有一件假货,这一点是经得起考验的,现在我就可以把话撂在这里——日后如果有谁从我们这里习到假古董,随时拿回来,无条件退货!” 有异能在手,方明作出这样的承诺一点也不担心,而是充满了信心!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为了做生意自然会开出一些承诺,但却很少人会像方明这样公开做出承诺的,因为这样一来就等于把自己迫上了绝路了。 方明的这个承诺很明显地取得了很好的效果,人群之中响起了一阵掌声,不管怎么样他敢这样承诺都是件了不起的事情。 “至于我花了200万盘下朱白店里的所有古董,是不是吃了个大亏,这件事情我想很快大家就会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开业的那一天,我会给大家一个惊喜的!” 包括朱白在内,所有的人都让方明的这一句话弄得愣住了。 很快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还会有什么样的事情要发生? 朱白脸一白,他是老江湖了,他倒是从方明的话里听出一丝特别的味道来。 “难道我的那些古董之中会有值钱货?” 看着就站在自己面前的方明,朱白很想问,但却问不出口。 人群逐渐散去,雅芳斋前又恢复了平静,只剩下装修的声音。 周雅芳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今天的事情发生得实在是太突然,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此时心里更加是一阵后怕:如果不是方明应付得当,后果恐怕会不堪设想。 “方明,这一下真的是多亏你了。” 回想刚才的事情,周雅芳发现自己只会生气了。 摇了摇头,方明说:“完全没有想到朱白竟然是这样的人。” 其实方明和周雅芳都设想过朱白在听到小古董街传出要办鉴定大会后有所反应,但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如此直接。 “这个人,就是想钱想疯了。” 周雅芳摇了摇头,今天朱白这行为,实在是让人相当无语。 “算了,不管这个人了,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做好自己的事情,一个是把店赶紧装修好。” “对了,方明,我们的新店不是需要摆古董而我们现在很缺么?晚上晚上我突然想到了一个解决的办法。” “哦?什么办法?” 这个问题可以说是此时新店遇到的最大的问题,资金缺乏其实主要也是由此而来——资金主要将会用来收购摆放在新店里的古董的。 “其实,就算是我们现在解决得了资金的问题,也无法在短时间里买得到如此之多的古董。” “嗯,你说得没有错,所以今天晚上的黑市拍卖会,真正的意义与其说是希望借此拉到更多的服务顾问,不如说只是为了打响名气。” 这一点方明昨天晚上也想到了,而这也困扰了他一个晚上,对于新店来说最大的敌人就是时间! “我们可以借一些古董来把门面撑住!” “啪!” 方明在自己的脑门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说:“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办法呢?” 新店扩大了规模,又不想随便找点古董摆放上去,这造成了巨大的古董缺口,现在一个是没有钱,另外一个就算是有钱一时间也买不到这么多古董,但正如周雅芳所说的那样,可以去借! “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呵,比如说我们可以去找钱放等人去借,不好,比如说郑柏那老头手里肯定也有不少,他如果不愿意借,以后我再捡漏绝对不卖给他。” “方明你敢在我背后说我的坏话,不想活了是不是?” 方明的话刚一说完,马上就听到自己身后传来一声大喝,回头一看发现郑柏正向自己大步走来,而且脸上是一股怒气。 脖子一缩,方明笑着说:“嘿,郑老,我刚才可是什么也没有说,就算是说了,那也是在开玩笑,对不对?你大人有大量,总不至于和我这个小人物计较吧?” 看到方明这样一幅赖皮的样子,郑柏气得笑了起来,说:“别啰嗦,那一件成化斗彩呢,拿来我看看。” 方明这才明白郑柏今天来是为了什么。 “不是吧?钱老已经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了?” 方明瞪大了双眼,他没有想到这件如此快就传出去了。 “哼!那老小子昨天晚上和我们吃饭的时候,仿佛是担心全世界的人不知道他鉴定了一件成化斗彩一般,到处去说,你说我能够不知道么?” 回想起昨天晚上钱放那得意的样子,郑柏就觉得好笑,但是这也怪不得,自己还不是一大早就跑来想看一下? 方明眼珠子一转,说:“郑老,你想看也可以,不过我可是有一个条件。” “哟,还敢跟我提条件?不想活了是不是?” 郑柏一听马上就又吹胡子瞪眼起来。 方明这一次却是没有退缩,硬着头皮说:“郑老,你也知道我和雅芳姐另外盘下了两间店铺中,扩大之后没有足够的古董摆放,您看您是不是给我们借一点?让我们撑撑门面?” “哈哈哈哈!” 方明的话刚一说完,旁边马上就又传来一阵大笑,原来是钱放、司空哲也来了。 走到方明和郑柏的面前,钱放笑着说:“我说老郑啊,你这一大早地跑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 “哼!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我来这里当然是要看那件成化斗彩,这样的东西有好些年没有出现了。” 郑柏确实是让这件很久没有出现的成化斗彩弄得心痒痒的。 “呵,不要说钱老了,我也忍不住想要看啊。” 昨天晚上听钱放说方明捡漏了一件成化斗彩,司空哲也是一个晚上没有睡好觉,一大早就叫上钱放一起来,却是没有想到郑柏竟然还抢在自己的前头。 “哼!刚才这小子说了,让我借一些古董让他撑场面,要不看样子是不会让我们看那件成化斗彩了。” “不就是借一点古董嘛,我说钱老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小气了?” 都是多年的老朋友了,钱放一听马上就笑着“讽刺”起郑柏来,而郑柏又是炮仗一般的脾气,一听马上就说:“我又没有说不借,只是这小子在威胁我,老子不爽了。” “嘿,郑老,今天我还真的得要威胁一下了,要不我这店开不起来了。” 一旁的周雅芳笑了起来,如果说到脸皮厚,她还真的没有见过一个比方明还厚的人了,这分明是直接要挟啊。 “周雅芳,我怎么觉得你很高兴的样子?” 看到周雅芳在一边偷笑不已,郑柏把火烧到了她的身上。 “钱老,这店是我和方明两个人合伙开的,所以,这件事情你说我能不支持方明嘛?!” “好吧,你们真的啊蛇鼠一窝了。” 郑柏摆出一幅均可奈何的样子,说:“行吧,到时你们到我家里去看一下,看到合适的就拿走吧。” 方明一听大喜,说:“哈!太好了!郑老,你放心吧,日后有捡漏的东西,我一定先给你送去,钱老等人就让他们靠边站吧!” 郑柏这下高兴了,点了点头,说:“这一句听起来还像人话。” …… 夜色降临,整个宁东市被次弟亮起来的灯光笼罩着,一片火树银花,一片繁华盛世。 忙碌了一天的人纷纷赶着回家,又或者是去酒吧等地方开始自己的人夜生活。 “这个……黑市……不是在什么偏僻的地方么?” 在市中心一家叫大黄蜂的俱乐部前停下来,方明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繁华得很。 “这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可不一样了。” 走在方明旁边的是周雅芳,“以前之所以选在偏僻的地方是因为保密,现在这样的私人会所式的俱乐部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再加上一些高档黑市面对的对像都是有钱人,让他们跑到那些鸟不拉屎的地方也不可能是不是?” “嗯,确实是这样。” 方明知道周雅芳说得没有错,在他读到的一些资料之中,黑市总是选在偏僻的地方举行,所以他才有这样的错觉,不过此时看到这样的情形才明白原来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是“与时俱进”了。 到了俱乐部的大门,马上就有穿着黑衣的待者走上前来拦住,然后很有礼貌地说:“今天晚上我们俱乐部不向对外开放,如果两位不是今天晚上邀请的嘉宾的话,那麻烦请改天再来。” 方明拿出司空哲之前给自己和周雅芳的特殊请帖递给了待者,点了点头,说:“我们今天晚上是应邀而来的。” 看了一下请帖,待者点了点头,转身带着方明和周雅芳往里走去。 金碧辉煌,一进去会所,方明马上就得出这样的一个结论: 大门高达十米,一进去之后就看到一条由汉白玉石铺成的路一直往里延伸,两边是直上的高墙,天花则是在达二十米左右地方,再加上特别的设计和灯光,让人感觉到自己仿佛是走在星空之下。 “啧啧,光是这里投资就不是个小数目啊!” 方明一边往里走,一边心里暗暗感叹起来。 一直走了近两百米,拐了一个弯,再走近50米,待者推开一扇沉重的红木大门,一个巨大的大厅——足有500平米—出现在面前。 大厅铺着腥红的大地毯,不知道平时的摆设是怎么样的,但此时已经被“改造”了,一端的地方搭起一个小小的舞台,还摆上了桌子,看样子就像是一个临时的拍卖台一般。 至于在这个小舞台前则摆放了几排的椅子,看样子是要给竞拍的人坐的。 最引人注目的则是周围的一些架子:上面的摆满了十来件各式各样的古董,每一件古董前都围着几个人,很喜欢都是在认真地看着。 “还能够事先鉴定的?” 方明这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场合,自然不太明白。 “嗯,是的,这是必然的事情,要知道这里的古董每一件都是成百甚至是上千万的,连看都不让看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方明想了一下,发现还真的是这么一回事。 “不知道司空哲来了没有。” 今天晚上两个人这里主要就是充当司空哲的古董鉴定顾问,而在人群之中找了一会,方明很快就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雅芳姐,我们先过去和司空哲打个招呼,然后再来看这些古董吧。” “好。” 周雅芳点了点头,和方明一直往司空哲走去。 “方先生,周小姐,你们来了。” 看到方明和周雅芳走过来,司空哲马上就迎了过来,而他的这个行为马上就引起了一片瞩目。 司空哲在现场的人之中地位很高,所以他一出现之后周围马上就围上了很多人,这些人都争相和他说话,此时看到他向两个年轻人迎上去,哪里可能不惊讶? “司空先生,您好,看来我们来迟了。” 方明马上就快走几步,抢先向司空哲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来,我给你们介绍点老朋友。” 司空哲把方明和周雅芳带到之前围在他的身边的那些人面前,一一介绍了起来,而这个举动再一次引起了一番小小的“骚动”,这个举动对于司空哲这样的人来说实在是很难得的事情。 一番介绍完了之后,方明、司空哲和周雅芳才走到了角落。 “司空先生,谢谢了。” 司空哲完全没有必要替自己和周雅芳介绍的,这一点方明当然明白,所以他对此肯定要表示一下——这可是给自己和周雅芳打广告呢。 摇了摇头,司空哲说:“不用客气,这对于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却是很重要的事情。” 周雅芳知道能够与司空哲交谈的人肯定都是同一个圈子之中的人,而在刚才的介绍之中这一点也得到了证实,往往都是股市的大亨或者是上市公司的老总,更加重要的是他们今天晚上既然都来了这里,那就肯定都是古董收藏的爱好者,这些都是潜在的客户,所以司空哲看似简单的介绍却可能为自己和方明带来重要的客源。 “呵,真的不用客气,今天晚上我还得要靠你们来帮我把关呢。” 方明扫了一眼周围摆着古董,想了一下之后,说:“这个自然没有问题,不过,司空先生,你看上的是哪一件或者是几件古董?” 今天晚上出现在这里的古董可不少,方明知道就算是以司空哲的财力也不可能把所有的古董都拿下来,所以肯定是有自己的目标的。 果然,司空哲说:“今天晚上这里的古董虽然很多,但是我最想得到的就是那一座青铜方鼎,我对古董虽然有些研究,但是青铜器却是比较陌生,所以只能是拜托两位了。” 方明一听就知道司空哲想要的是哪一件古董了,因为现场的古董虽然很多,但是却只有一件青铜器。 “行,没有问题,这方面你就放心吧,一定不会让你买到假的东西。” 司空哲看了一眼方明,心里有一点惊讶,老实说他不知道方明的信心从何而来,古董收藏之中很少有人敢如何拍着胸膛说自己的鉴定一定是准确的。 “当然,那个青铜器我是要看一下的,不知道这方面主办方有没有什么限制?” 要想鉴定那一件青铜器,方明一定亲手拿起来,要不貔貅的异能就没有办法发挥作用。 “这个是没有问题的,今天晚上出现在这里的所有古董都是百万起跳的东西,如果连拿起来看一下都不让,那也太不合理了,一会会有专门的环节,我们这些买家或者是请来的专家都是可以上手的。” 司空哲的话让方明提着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来,只要能够上手,那就一点问题也没有了。 “这样就一点问题也没有了,放心吧。” 司空哲又看了一眼方明,他发现应这一瞬间方明的信心又强大了不少,有信心一点也不奇怪,但奇怪的是方明的信心到底是从何而来?而且就在这样短的时间里怎么会又突然强了几分? 周雅芳却没有方明如此淡定,她是古董收藏的行家,但却不是什么样的古董都精通,而今天晚上司空哲想要的青铜器正是她不太擅长的那一个领域,所以司空哲暂时离开之后她马上就焦急地说:“方明,你真的有把握?” “没有把握此时也得硬着头皮上,我们可是他的古董顾问,总不可能现在说我们一点也不懂吧。” “你!” 周雅芳气得翻了一下白眼,说:“没有人精通所有的古董,我们就算是他的古董顾问,但是不懂就说不懂,这一点也不奇怪。不行,我得要和司空哲说清楚。” “雅芳姐!” 方明看到周雅芳转身想走,马上就伸出手去一把把她拉住,笑着说:“雅芳姐,我刚才是开玩笑的,我既然这样说了,那自然就是有信心一定能够做得到。” “方明,你入行才几天?青铜器是古董收藏鉴定之中最难的一种之一,你知道不知道?” 周雅芳更加急了,俏脸因为急而变得通红起来。 “雅芳姐,你别忘记了,虽然我入行没几天,但是我却捡漏了不少东西了,最近那一件则是成化斗彩。” 周雅芳一下子安静下来,方明说得一点也没有错,他入行虽然没有几天,但却捡漏了很多古董,每一件都不是简单的东西,所以说纯以和入行的时间来衡量方明的能力一点也作不了准。 “好吧,你说得也有道理,虽然我觉得很不靠谱,但也只能选择相信你。” 周雅芳当然知道此时去和司空哲说自己和方明没有能力鉴定青铜器到底会带来什么样的恶劣影响:尽管她相信司空哲一定能够理解自己和方明不能鉴定青铜器,但这却很难会相信司空哲会高兴。 鉴于方明之前捡漏的强悍能力,周雅芳最后选择赌一把,赌方明那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好运气或者是直觉能够再一次发挥巨大的作用。 大厅里的来人越来越多,足有一百来号人,看着眼前的这些人,方明不由得惊讶起来。 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方明对周雅芳说:“姐,这还是黑市的拍卖么?” 摇了摇头,周雅芳也是相当的感叹,说:“之前已经和你说过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顿了一下,周雅芳又接着说:“其实吧,这里面的东西很多的来路不是太清楚,但是还是有大把的人原来买,当然,在我们古董收藏界一直有一个约定俗成的惯例,就是东西不管来路正不正只要愿意收就收,但绝对不能让它流出国外。” 方明轻轻地点了点头,明白周雅芳话里的意思,由于很多种别的原因,现在流落在外的古董很多,其中有相当一部分都是国宝级的。最近一些年来善于兽首的事情更加是炒得沸沸扬扬,所以周雅芳所说的这个约定俗成的规矩确实应该是所有玩古董收藏的人应该坚持的原则。 “今天晚上,恐怕不能善了啊。” 方明指了一下人群之中几个明显与国人不一样的人种,脸上的表情沉了下来。 周雅芳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这个世界上什么人都有。” 方明也摇了摇头,知道一会肯定会有一番交锋了。 “哈!这位就是方明方先生吧,看来真的啊英雄出少年啊。” 就在此时,身边突然响起一把爽朗的声音,回头看去,发现司空哲正陪着老人大步走了过来。 “您好,我是方明。” 方明心里暗暗吃惊,他知道司空哲的地位已经很高了,但是现在他却是陪在老人的身边的,可见这个老人的地位更加高。 “方明,周雅芳小姐,这位是吴泽吴老先生,是我们著名的爱国人士,同时也是古董收藏的爱好者,今天晚上他也来这里看看。” 方明来宁东市的时间比较短,对于吴泽这人没有多少了解,但是他不知道不代表别人不知道,周雅芳一听心里却是暗暗吃惊。 吴泽,归国华侨,幼年的时候随着父亲卖“猪仔”到南洋,也就是现在的东南亚地方,其中怎样的一种艰苦历程不足为外人道,总之到了他这一辈家财亿万,归国之后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慈善活动之中,因为他个人是一个收藏家,所以最主要的精力就是投入在回收流落在外的古董上,因此在古董收藏界的名气很大。不过,这个人虽然说收回了不少古董并捐献给国家,但却不好名利,所以除了特定的圈子之外,知道他的人并不多。 “吴老,您好。” 作为一个古董收藏的同行,周雅芳对于吴泽这样的人是相当佩服的。 和周雅芳握了一下手,吴泽说:“周小姐,你的大名最近几年我也不时听说,咱们宁东市的收藏界看来是后继有人啊。” “吴老祖籍是我们宁东市的,这一次回来宁东市主要是回来祭祖。” 这件事情周雅芳也没有听说过,“啊!吴老还是我们宁东市的人!” “呵,宁东市是我的故乡。” 吴泽说着又看向了方明,笑着说:“方明,以后如果捡漏到好东西,记得给我打电话,可不能便宜了司空哲这小子,你可能不知道,他生日的那天晚上,凭着从你那里买下的那一套餐具,可得瑟了整整一个晚上!” 完全没有想到吴泽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方明和周雅芳一下子都愣住了。 “哈哈哈哈!” 司空哲大笑了起来,说:“吴老,这事情是没有办法羡慕的了,你也是收藏大家了,你想了一下,这样的东西你一辈子见过多少?” 吴泽苦笑地摇了摇头,司空哲说得一点也没有错,古董或者是说一件古董不管多难得,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之下也有可能得到,但是像司空哲那样的能够凑成一套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一点。他也是玩收藏玩了一辈子的人了,自然知道这是很难的事情。所以,他也只能是让司空哲得瑟了。 “好吧,你想怎么样得意就怎么样得意吧。” 也许是被司空哲又刺激了一下,呈泽又转头对方明说:“方明,你下次捡漏记得通知我!” “吴老,虽然你是前辈,但是做事情也不能如此不讲规矩吧?我早就和方明说好了,下一次捡漏可是属于我的,你可不能这样硬来。” 众人回头一看,发现郑柏正大步走了过来,而他依然是一幅火爆的脾气,显然根本不给吴泽什么面子。 吴泽一看到郑柏,马上就气了起来,说:“我说老郑,你那天糊涂啊,你为什么不和司空哲这小子争一下?这下好了,让他拿到那一套餐具之后,老是在我们面前得瑟,这事情你说怎么样算吧。” “这个……” 郑柏一时之间语塞,说起这件事情他也是相当的后悔,那天让出那一套餐具的想法很简单,就得自己手上没有这么多钱。没有想到的是从此之后每一次去司空哲家吃饭,司空哲就拿出那一套餐具来招待大家,这就算了,不可忍受的是吃饭的过程之中司空哲老是让大家小心一点,还要磕头坏了之类、还不时让大家欣赏一下那一套餐具。 大家都是老朋友了,司空哲这样说自然不是担心说大家真的把那一套餐具砸了或者是碰了之后,分明就是吴泽所说的是在得瑟。 事实上,那天司空哲拿下那一套餐具的价格虽然不低,但是也不低,自己拿出来之后再转手说不定还小赚一笔,可是越是这样想就越后悔、而越后悔就是越生气。 但是,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他就算是后悔也没有用了!所以,不要说吴泽了,就算是他自己也是后悔不已。 “可是,不管怎么样说,方明下一次捡漏的东西都是我的。” 郑柏马上就回过神来,明白吴泽这是故意在“打击”自己,想让自己放弃对方明下一次捡漏的“优先权”呢。 “还有,你想都别想。” 司空这个时候却是没有出场,而是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切,对于自己挑起的这一场“战争”,很显然是相当的得意。 一旁的周雅芳听到吴泽和郑柏的话,一方面是很惊讶,但是另外一方面又是相当的高兴。 惊讶的是方明捡漏的名气已经传出去了,这绝对是一件好事情。对于古董收藏来说,鉴定的能力不管再强,也比不上捡漏的本事要来得激动人心,要知道捡漏等同于大发横财,哪一个人内心深处不不希望这样的好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而且,捡漏一次可以说是运气,两次也可以说是运气,但是三次呢?四次呢?或者是更多次呢? 当捡漏的事情一次又一次的发生,那还算得上是运气么?这里面是不是同样说明方明的鉴定能力也是极强的? 通过几次捡漏,方明的名气已经传出去,就算是司空哲、郑柏和吴泽这样的收藏家的大人物或者是大买家都已经听说他的名气,那距离更多的人知道他的名气也就不远了,这对于方明、对于自己来说都是一件绝好的事情。 “古董收藏界,最容易出名的就是捡漏啊。” 周雅芳心里暗暗感叹了起来。 看到吴泽和郑柏相争,方明苦笑了起来,心想自己下一次捡漏还没有发生呢,这两个人就要“打”起来了,这是什么事情嘛——自己怎么就了香饽饽,让吴泽和郑柏抢了起来呢? “吴老、郑老,下一次我捡漏到什么东西都还说不准呢,一般的东西嘛,你们肯定看不上眼,而好的东西绝对不是说说捡就捡的,那样的话也不是漏了,你们说是不是?所以,你们现在争也没有任何意义。” 吴泽和郑柏同时一愣,方明说得一点也没有错,确实是这样,如果下一次方明捡漏的是件价值10万块的古董,这样的东西自然是不会放在眼里的,自己两个人在这里争来争去的,没有任何意义。 “这个,你说得也有道理。老郑,我有一个提议,你看怎么样?” “什么提议?” 瞪了吴泽一眼,郑柏接着说:“你可别跟我说什么价高者得,我可比不上你这老小子的钱多,就象是我比不上司空哲这老小子的钱多一样。” 郑柏这样一说,大家都乐了起来,不过,这确实也是事实,不管是司空哲又或者是吴泽,都是巨商,郑柏虽然有钱,但毕竟是一个玩收藏的,和他们相比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可能。 吴泽笑骂着说:“你看我像以钱砸人的人么?” 郑柏摇了摇头,很认真地说:“这个还真的是说不准,咱们玩古董收藏的都一个脾气,看上了好东西那就非得拿到手,你有的是钱,到时用钱来砸有什么奇怪的?再说了,你一直不都是用这样的方式的嘛?” “你!” 吴泽被郑柏这一句话顶得说不出话来。其实想想确实是这样,自己确实是一向都是玩用钱来砸古董的事情——第一次回购那些流失在外的古董不都是用高价买下来的?这确实是在砸钱。 摊了一下手,吴泽说:“老郑,你还是这样的一幅臭脾气,你到底要不要听一下子我的办法?” 认识郑柏多年了,吴泽当然知道他的脾气,知道自己如果真的是和他斗气,那绝对是会把自己气死。 “好吧,你说吧,我听一下,不过丑话说在前面,你的办法如果不合理,我可不会接受。” “行,我的办法如果你觉得不公平,那你可以不同意。” 吴泽说完之后看向方明,接着说:“我的办法是这样的,下一次方明如果捡漏到好东西,我们两人人都要通知,我们大家都是专家,相信不管对于什么样的古董都能够确定一个市场价来,我在这里可以表个态,定下来的价如果郑柏你承受得了,那就属于你的,如果你承受不了,就那就是我的。你看怎么样?” 郑柏想了一会,点了点头,说:“行,这个办法还算有点人性,我同意了,总不能方明下一次捡漏了个值500万的东西,我硬要他300万卖给我,原来是我能够第一个买他捡漏的古董吧。” 事实上,郑柏也想到了自己能够看上的古董的价格肯定不会太低,极有可能超出自己能够承受的程度,但是这又有什么办法?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总不能让方明吃亏、把价值500万的东西300万卖给自己,所以他也只能是吃个“哑巴亏”,同意了吴泽的提议。 其实说到底,古董收藏到了最后都是有钱人玩的游戏,自己在这方面远不及司空哲还有吴泽,所以除了郁闷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办法。 “就是这个意思,这样对方明来说也是公平的,再怎么样说我们也不能让他吃亏不是?” “我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司空哲点了点头,然后又笑眯眯地说:“我看我也应该加入进来,总不能把我的机会也给剥夺了吧?” “你!” 吴泽一听,脸色顿时一变,在财富上面他能够把郑柏吃得死死的,但是如果是面对司空哲,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马上就摇头说:“这可不行,你已经拿下了一套餐具了,接下来的这件事情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一旁的郑柏本来是郁闷无比,此时听到司空哲的话,马上就精神大作,猛地点头说:“我倒是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提议。不管最后是我们哪一个得到方明捡漏的古董,最重要的是不能让方明吃亏不是?所以说,司空哲这老小子也参与进来,才公平。” “你!郑柏,你这是来乱的。” 郑柏看到吴泽急了,刚才的郁闷之气顿时一吐而光,大声地笑了起火,说:“吴泽,你这就不对了,你我能够参加,为什么司空哲就不能参加进来?就这样说定了,司空哲也要能与进来,这才好玩嘛。” “嘿,就是啊,这对于方明来说才是最公平的,最后实在是不行,那就价高者得得了,我看规矩就这样定了吧。三个人之中有两个人都认可了,就这样定了。” 司空哲大手一挥,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怎么可能会不同意? 至于郑柏,反正是规矩是他能够出得起钱就是他的,出不起就让吴泽还有司空哲去抢,又何乐而不为?所以,他也没有理由不同意。 被司空哲和郑柏摆了一道,吴泽是有苦难言,最后只得叹了一口气,说:“好吧。” 虽然说好,但是吴泽的脸上郁闷的表情怎么样也藏也藏不住。 看到吴泽这样的一幅表情,方明、周雅芳都乐了,他们自然明白吴泽这是在郁闷什么,只是这对于方明和周雅芳来说这只能是好事,所以就在一旁偷着乐得了。 “方明,你现在很高兴的嘛。” 扭头看到方明在笑,相当郁闷的吴泽终于没有了风度,损了一句。 “哈!” 方明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说:“吴老,这对于我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说我会不高兴么?” 吴泽一愣,然后也笑了起来,方明说得一点也没有错,这件事情完全是一个鱼翁得利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反对? 摇了摇头,吴泽说:“得了,反正这事情就这样得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和你商量一下。” 方明看到吴泽的表情,知道这是要说正经事情了,马上也端正了表情,说:“吴老,你说吧。” “这一次来宁东市,我听司空哲说收藏界出了你这样的一位新人,也听说了你的一些古董,还听说了你和周雅芳周小姐组成的一个鉴定专家团的方式,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模式。你们也知道,我最近这些年的主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回收那些流失在外的古董。和司空哲一样,我在古董收藏方面虽然说有一定的研究,但是也很难说精通,我的工作需要你们这样的人来协助,所以我想请你们来担任我的顾问,至于服务的费用就和司空哲的一样,100万,怎么样?” 这一次回来宁东市,和司空哲等人吃饭的时候说起最近宁江市收藏界的事情,自然就少不了方明的传奇的“捡漏故事”。 吴泽这一辈子走过的地方很多,见识过的人很多,而他马上就像司空哲那样意识到方明很可能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收藏鉴定方面的天才式的人物,所以马上就决定像司空哲那样请方明和周雅芳所组成的团队成为自己的收藏的顾问,事实上这才是他今天晚上来这里的主要目的。 方明和周雅芳对看了一眼,他们都没有想到吴泽说的竟然会是这件事情。 “当然是没有问题的,这也是我们很乐意做的事情。” 方明只是稍稍地思考了一下,马上就作出了决定,继续说:“不过顾问费方面我看就不用了,毕竟吴老你回收的这些古董是为了公交而不是私利,虽然不能直接说是公益,但也已经是公益,我们理应出自己的一份力,所以这费用就没有必要再说了。我和雅芳姐在这里表个态,日后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尽管通知我们。” 就在刚才,周雅芳已经简单地把吴泽做的事情告诉了方明,对于这样的人他非常佩服,所以此时又怎么可能会再收顾问的费用? 周雅芳心里暗暗点头,方明这话也正是她想说的,吴泽做的事情是古董收藏界的公益事业,自己和方明理应为此出一份力,顾问可以当,但是费用却不应该收了。 “方明说得对,这样的事情我们是不应该再收到费用的。” “这样不太好……” “吴老,我看方明和周雅芳周小姐说得一点也没有错,你做的事情不是为了私利,他们参与进来也是理所当然,不收取费用很正常,在这件事情上你也没有必要坚持了。” 司空哲挥了挥手,阻止了吴泽,在他看来方明和周雅芳不要顾问的费用是很正确的事情。吴泽在这方面也已经投入了很多,已经到了不计个人得失的程度了,但是这些年来流失在外的古董很多,单靠吴泽一个人是远远不够的,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方明和周雅芳这是用自己的方式来为这件事情出力,为什么要拒绝呢? 吴泽自然也明白司空哲的意思,他本来就是洒脱之人,稍稍地想了一下之后也就没有再坚持,点了点头,说:“好,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方明笑了,说:“本来就不用客气。对了,吴老,针对这件事情,我倒是有一个小小的建议。” “哦?你说来听听。” 吴泽不知道方明要说什么,但心里却好奇了起来。 “你老这些年来投入很多去回收古董,这件事很有意义,但是这样的事情一个人来做毕竟力量不够大——当然,我想同时在做这样的事情的人还有很多,所以说说什么不联合起来呢?个人的力量毕竟问题渺小的,只有联合起来才能够不断地壮大,资源共享的同时也可以信息共享,这样才能够做成更大、更多的事情。” 司空哲一听马上就冲着方明竖起了大拇指,然后说:“吴老,这件事情我早就说过了,你说什么就这样固执呢?你想一下,这个世界上流失在外的那些古董有多少?而且那些人知道我们想收回那些古董都出高价,你一个人再有钱又能够买得了多少?” 吴泽眉头皱了起来,这个问题其实之前早就已经讨论过了,他是绝对不同意的,现在却没有想到方明也提出这个问题了,不过以前他是这个态度,现在也是这样的一个态度。 摇了摇头,吴泽说:“联合起来出现的问题太多,就是意见很容易不统一,又出现一个理事会之类的那就更加麻烦了。” 司空哲叹了一口气,这个理由之前吴泽早就说过无数遍了,他很想反驳,但是他又没有办法否认这样的事情确实是很容易出现的,这也是之前他没有办法说服吴泽的根本原因。 方明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就想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说:“这个问题其实并不难解决。” 司空哲和吴泽都惊讶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方明会这样说。 “啊?不难解决?” “这不可能吧?” 司空哲和吴泽都一起看向了方明,显然很想知道方明到底怎么样解决这个问题。 摊了一下手,方明说:“我所说的这个联合的组织,完全可以不成立什么理事会嘛?就一堆人联系一下、吃个饭,如果有什么古董要买了,大家相互通知一下,如果有必要的话就联合在一起、没有必要或者说是看不顺眼就不合作嘛,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司空哲和吴泽彻底傻眼,好一会才对看了一眼,最后还是吴泽先开口说:“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司空哲这个时候也回过神来,拍了自己的额头一下,说:“我们怎么会没有想到这个办法呢?” 其实,方明所说的这个办法说白了就是成立一个松散的组织,事实上这已经是吴泽现在已经在做的了:遇到一些要花比较多钱的古董的时候他也会联络一些朋友,方明提议的这个办法只不过是把规模再扩大一点,并没有改变实质的东西,这又有什么不可以接受的? 所以,吴泽又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呢? 司空哲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作为吴泽的老朋友,他当然知道这些年来吴泽的单打独斗是多么的辛苦,现在却是让方明的一句话就破了“心魔”,日后想必能够回收更多的古董,这对于整个国家的文物保存都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再一次冲着方明竖起了大拇指,司空哲说:“好,很简单的一个思路,却是能够解决大问题啊。” 方明却仿佛没有听到司空哲的话一般,继续说:“对于我们这些能够鉴定古董的人来说,我觉得也可以成立一个类似的松散的组织,有人出人,有力出力嘛,如果是为了公义回收古董的,我们都应该免费提供鉴定方面的帮助,我想只要我们提出这样的倡议,那一定是可以得到很多人的响应的。” “最近我们不是要在宁东市召开鉴宝大会么?我想来自全国甚至是全世界的收藏高手或者是专家都会来的,我们可以借机发出这样的号召。” 高! 这确实是高! 虽然说司空哲和吴泽等人也是各行各业的老手,但是此时听到方明所说的这个主意,也不得不佩服,这样一个倡议一出来的话整个鉴宝大会的品质马上就提升起来了,再加上一些宣传的话,那真的是…… 司空哲是这一次的主办者,他几乎是马上就想到了个一旦运作起来会有什么样的效应。 周雅芳双眼里也闪过一道光芒,看向方明的目光之中更加是充满了惊讶,老实说,方明已经给自己带来了很多的惊喜,而现在又再一次给自己带来了一个新的惊喜。 先是刚入行不久就不断地捡漏,然后提出了和自己一起组成古董鉴定的顾问团队的构想,现在说服吴泽然后又给司空哲出了一个好点子,这些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绝对是每一件都会给人带来巨大惊喜,当然,同时还有的就是惊讶。 再一次,周雅芳很想挖开方明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为什么会想到如此之多的点子? 看到众人的表情,方明知道明白他们在惊讶什么,但是,在他看来自己能够想出这样的点子一点也不奇怪,自己虽然没有读过大学,但是再怎么样说也是有望成为状元的人物,眼界和智力自然不会差,再加上自己确实在用心琢磨,能够做到这一点一点也不奇怪。 “请问您是方明方先生吗?” 就在众人兴致勃勃地谈论着方明提出的这个建议的时候,旁边突然传过来一把陌生的声音。 方明一看,发现是一个年纪在三十上下的男人,戴着一幅金丝眼镜,斯文的样子身上还带着一股让人一看就觉得不太舒服的“洋气”:说话的时候下巴稍稍地抬高,就像根本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一般。 方明眉头一皱,第一眼的印像很不好,不过他还是努力地回想了好一会,也没有想起这个人到底是谁、自己又在什么地方见过对方。 看了一下身旁,方明想看看周雅芳是不是认识这个人,却发现周雅芳、吴泽等人已经离开,想来是以为眼前的这个人是自己的朋友,担心不方便而主动走开了。 “你是……” 方明抓了一下自己脑袋,他实在是想不起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我叫白东,是一个翻译。” 看着眼前的方明,白东心里暗暗瞧不起,不就是一个毛头小伙子么?真的是想不明白那两个出了高价请自己做翻译的老外为什么会如此看得起他,还想要请他过去,好像是想谈合作的事情。 “哦,有什么事情?” 方明一听是翻译,马上就确认了两件事情,第一个是自己绝对不认识对方——在自己的人生之中还从来也没有和翻译打过交道;第二个是自己不喜欢对方,而对方那说话高人一等的态度很可能就是出国养成的——他实在是想不明白现在都已经是什么年代了,难道还有人觉得出了一趟国又或者是整天与鬼佬打交道就觉得自己比别人更好、更加优秀? “是这样的,我的老板有事情想和你谈一下,所以让我过来叫你过去。” 方明看了一下人群之中的那两个外国人,然后连想都没有想,直接摇头说:“我不认识你的老板,没有兴趣。” 说完之后,方明根本就没有兴趣再看白东一眼,转身向周雅芳走去。 “你!” 白东完全没有想到方明会如此不给自己面子、干净利落地拒绝之后就走了,气得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他跟在两个外国人身边当翻译已经半年了,而那两个外国人是一个跨国集团的经理级的人物,在跟着他们一起出入的场合之中,哪一个不是恭恭敬敬的?像方明这样的他还是第一次碰到,一股怒火顿时烧了起来。 “奶奶的,真的是给脸不要脸!” 白东愤愤不平地转身向那两个外国人走去。 “汤姆先生,那个方明说不认识您,所以没有过来。” 被称之为汤姆的是一个高大的白人,此时听到白东的话,愣了一下,说:“啊?他不愿意过来?我只不过是和他谈一下,他不愿意?” 来华夏已经四年,由于自己的身份还有外国人的原因,所到之处基本上别人都会围上来,此时发现自己被方明拒绝了,汤姆有一点反应不过来。 “汤姆先生,我看这个方明是敬酒不喝喝罚酒,我们不用管他了。” 跟在汤姆等人的身边,白东也是被人恭敬着的,现在让方明落了脸,他哪里会顺气? 汤姆的脸色随即阴沉了下来,点了点头,说:“行,不用管他了。” “汤姆,不要冲动,这个方明看样子不是简单的人物。” 轻轻地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费恩看着已经走到人群之中的方明,脸上露出了一股深思的表情。 “费恩先生,那只是个年轻人,有什么了不起的?” 白东一听,顿时急了,汤姆和费恩都不是简单人物,万一他们真的看上了方明,然后方明“得道”,那自己岂不是骑在自己的头上?他绝对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因此拼命地阻止这件事情:说方明的坏话。 “你先走开吧,这件事与你无关。” 费恩瞪了白东一眼,然后说:“你只是一个翻译,而像你这样的翻译随地都是,所以不要说自己不应该说的话。” 白东一愣,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费恩他们出的翻译的费用相当不错,他可不想丢了这份工作,于是腰马上就弯了下去,说:“是的,是我的错,我马上走开,我马上走开。” 看着已经走开的白东,费恩冷笑了一声,对方心里想的是什么他哪里会不清楚? “费恩,你这是什么意思?那小子会是一个不简单的人?” 之前费恩让白东去与方明接触,汤姆就有一点不太理解,此时听到这样的一句话就更加不理解了,他可是知道费恩是一个收藏东方古董著名的收藏家,就算是在自己的国家的上流社会之中也是有着很高的地位的,他这样的一句评价可不是开玩笑的。 “最近和一些宁东市的收藏界的朋友聊天,他们说出了一个新人,应该就是这个方明,捡漏捡了不少。” 费恩三天前到了宁东市,在与一些老朋友吃饭聊天的时候,他知道最近宁东市的收藏界开始流传一些新的捡漏的故事,而主角就正是方明,从自己的祖父开始就是收藏家的他自然明白表面上看起来只是运气决定的捡漏事实上最重要的还是眼力,更加不用说方明那是捡漏了一次又一次了。 于是,他对方明产生了深厚的兴趣,还想着通过一些关系看看能不能与对方见一面,却是没有想到今天晚上竟然在这样的一个黑市的拍卖现场碰上了,所以就让汤姆的翻译去请对方过来,却是没有想到一下子就被拒绝了。 “呵,那又怎么样?说不定是运气罢了。” 费恩摇了摇头,没有解释,只是说:“运气不运气的,我们不用多去想,你不是玩收藏的,所以不太了解,但是你知道不知道,刚才和他一起聊天的那些人可都是宁东市甚至是全国都有名的收藏家,吴泽、司空哲、郑柏,这些都是不得了的人物,而跟他在一起的那个美丽的女孩估计就是周雅芳了。” 汤姆惊讶地看着费恩,他倒是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老朋友对于这些情况竟然如此的熟悉。 看出汤姆的惊讶,费恩笑了,说:“我就是干这一行的,多了解一下对方的情况,这不是很正常的嘛。这个国家不是有一句话叫做‘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嘛,这是很有道理的事情。” “好吧,那你现在想怎么样?” 汤姆耸了耸肩,他不是玩收藏的,只是手里有大把的钱而已,今天晚上听说这里有一个所谓的收藏的“黑市”的拍卖会,所以想来看一下、见识一下罢了。 看了一下周围,费恩皱了一下眉头,说:“今天晚上这里有不少好东西,我想拿起来,不过现在看来不太容易,到时可能需要你支持我一下,我可以保证,东西如果能够拿下来绝对不会亏本就是了。如果你觉得不需要这些东西,回去之后我可以加价百分之二十向你收购。” “没有问题。” 汤姆相当相信费恩的眼光,他既然这样说了,那就一点问题也没有了。 吴泽是什么人,费恩相当清楚,所以当他看到对方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就知道事情没有那样容易了,只是今天晚上这里有一些古董是自己想要拿下来的,其中有一件更加是自己一定要拿下来的,他相信到时一定会有一场剧烈的争夺,自己准备的钱可能不太够,所以才提前和汤姆打个招呼。 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看着人群之中的吴泽,费恩出起神来,心想难道对方也闻到了什么风声?知道今天晚上这里会有一件好东西? 想到这里,费恩的视线不由得飘到了摆在大厅一角不太起眼的位置上的一个瓷碗上,那个碗就是他今天晚上来这里的主要目的! “费恩,费恩,你这是干什么?出什么神?” “啊!” 低声惊叫了一声,费恩抬起一看,发现汤姆正奇怪地看着自己。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地说:“走神了,想起一些事情。” “哦?没什么事情吧?” 汤姆有一点惊讶,在他的印象之中自己的这个老朋友一地保持着良好的风度,特别是在这样的公众场合就更加是如此,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变成这样? “对了,那个年轻人,你还想去接触么?” 汤姆指了一下远处的方明,观察了一会之后他也看出刚才那个自己看不起的年轻人其实真的如费恩所说的那样,可能不是那么的简单。 人群之中看得出来地位相当高的几个老人都与他亲切的交谈,如果说这样的人只看他年轻就轻视他,那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 摇了摇头,把自己刚才的想法超出脑海,费恩说:“当然要接触一下。” “行,那我们一起过去吧,我的好奇心也被引了出来了,我也想见识一下你们收藏界的人。” 汤姆和费恩两个人手里拿着红酒往方明走去,汤姆的心思很简单,那就是只是纯粹想接触一下,至于费恩的心思就没有那样简单了。 “方明,怎么回事?” 虽然方明一脸的平静,但是认识了这么久,周雅芳自然明白平静的表面下他的心里肯定是有一把火,至少心情不是那样的高兴。 指了一下人群之中的白东,方明说,“那个小子是一个翻译,应该是给那两个外国人当的翻译,说是想让我过去谈一下,我不鸟他。” “哦?为什么?” 周雅芳不太理解方明为什么会生气,事实平时方明是一个很和气的人,一般来说不动气,但是如果惹到了他,那脾气也是会像山一样爆发出来,很显然那个白东真的是惹到了方明了。 方明伸手在旁边的桌子上抓起一粒葡萄扔到嘴里,说:“那小子一幅高高在上的样子,我看了就不爽,所以就不鸟他。” 摇了摇头,周雅芳说:“这样的人哪里都有,算了,不用管这样的人,为了这样的人生气不值得。” “说得没有错!” 方明搓了几下自己手,然后一边打量周围一边说:“这里出现的古董还真的不少,看来这一次真的是要好好地见识一下了。” 黑市,说得直接一点就是不见得人的古董交易方式,只是现在主办的人有更强大的能力,所以变得“白”了起来,可以在会所这样的地方来举行,当然,再怎么样也还是改变不了它是黑的性质,出现在这里的古董很多时候是见不得光的。 方明进入古董收藏这一行的时间还短,这还是他第一次来这样的场合,自然觉得很新鲜。 “行,那你先到处看看。我也和一些朋友聊聊天。” 能够来这样的场合的基本上都是收藏界的朋友,周雅芳也看到几个相熟的朋友出现了,所以和方明说完之后很干脆地就“扔”下他,自己走到另外一边去了。 周雅芳离开之后,方明一个人慢慢地逛了起来,除了周雅芳和司空哲等人,他在这里就不认识别的人了,不过他的兴趣全部都在古董上,一边走着一边看,倒也不觉得无聊。 “看来能够来这里的都是有钱人啊。” 看了一番古董之后,方明抬头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现在大厅里的人更多了,但这些人都有一个特点就是穿着都相当的不错,看样子绝对是有钱人。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玩得起古董的人哪一个是真正的穷光蛋? 就算是穷光蛋那也是因为把所有的钱都花在买古董身上而且是买了捂在手里不愿意出手的那一种。 除此以外,基本上就可以说古董都是有钱人才玩的玩意。 黑市的古董拍卖价格当然比正式的拍卖会要便宜一点,但是那些真正的好古董不管在什么地方都一样值钱,所以说兜里没有几个钱的人是不可能来这里的,而且刚才他也听周雅芳说这样的规模的拍卖会一般都是“定向邀请”,也就是说都是组织者根据以往的一些记录邀请那些有实力的人来参加,而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来参加的。 刚看完古董,方明的心情相当好,甚至他都看了一下那一个司空哲想要买下来的青铜器,只是因为他没有办法确定到底是不是真的,不过他一点也不担心,此时还没有到可以上手的环节,他知道只要自己能够拿起青铜器,那它在自己的右手上就会无所遁形。 时间还早,还没有到正式开始的时候,方明已经把所有的古董都看了一遍了,一时间也没有别的事情做,周雅芳和司空哲等人都在和各自的朋友聊天,那些人他又不认识所以也就没有必要凑上去。 无聊之下,方明干脆对那些摆在一角基本没有人理会的点心等发动了进攻,也许是因为今天晚上来这里的都是有钱人,所以主办方准备的食物确实是相当的不错,一时间方明吃得相当的高兴。 不过,方明的好心情再一次被打扰了,而且打扰的正是之前他很不爽的白东。 “你又来干什么?” 方明一看到白东,就不给他好脸色,当然,看到跟在他身后的那两个外国人,他也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刚才自己拒绝了邀请之后,对方这是主动过来了。 不过,他对此依然没有兴趣。 白东脸上闪过一阵努色,他很不愿意来,但是又不得不来。 “方先生,这位是汤姆,这位是费恩,他们很有兴趣认识你。” “哦,对不起,我不会说鸟语,所以说和外国人打交道我没有多少兴趣。” 方明说着从旁边捡起一块小蛋糕扔进嘴里,吃得相当的高兴。 “呵,方先生,您好,我叫费恩,我想我们可以直接交流的,而不用翻译。” “哦?” 方明倒是一愣,眼前的这个叫费恩的外国人说话的腔调有一点怪,但确实是说得不错。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对方,这下倒是不好装了,说:“哦,有什么事情?” “我听说你和周雅芳小姐成立了一个专家团,专门为人提供古董收藏方面的顾问式的服务,不知道是不是?” 方明的双眼眯了起来,事情当然是真的,而且这也是自己和周雅芳想努力推进的事情,但问题的关键是现在这件事情还在刚开始的阶段,甚至还没有真正对外宣布,知道的人很少,客户目前来说也只有两个,一个当然是司空哲,另外一个就是刚刚才谈好的吴泽,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叫费恩的外国人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这些念头只是在脑海之中一闪而过,目前显然不是详细去追究和思考的时候,轻轻地点了点头,方明说:”是的,没有错。” “呵,我想请方先生和周雅芳小姐当我的顾问,不知道可不可以……” 费恩的话还没有说完,方明就挥了一下手,打断了他的话,说:“很不好意思,现在我和周小姐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而且我们已经有了服务的对象,为了能够给我们现在已有的客户提供更好的服务和保证服务的质量,我们现在暂时不承接更多的业务了。我想费恩先生你可以找别的人。” 方明的话虽然说得很客气,但是拒绝意味很直接。 “这个……难道就不考虑一下?” 费恩也没有想到方明会拒绝得如此直接,眉头皱了一下。 肯定地摇了摇头,方明说:“我们提供的是服务,如果服务不到家以对于我们来说就是砸招牌,这是我们绝对不会做的事情,目前而言,我们的所谓专家组只有我和周雅芳小姐两个人,而且我们最近在扩大我们的店铺,没有更多的精力,所以暂时还不会接受新的委托。” 方明哪里会松口?马上就咬得死死的,而他的理由也是相当的充分,让人无可辩驳。 “100万,每年的顾问费100万,而且是美元,怎么样?考虑一下,而且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除非是在宁东市,要不需要你出差鉴定的机会不超过三次。” “啊!” 费恩的话刚一说完,旁边的白东愣了一下之后马上就惊叫出来,他完全没有想到费恩会说出这样的一个数字! 100万,而且是100万美元,这虽然不能说是一个天价,但肯定不是个小数目!而且还是在出差不超过的三次主要是在宁东市完成工作的情况之下的! 自己做翻译,鞍前马后的辛苦,几乎是24小时陪同,一个月也不过是两万块! 一年下来才24万! 眼前的这个小子凭什么赚得比自己多这么多? 白东双眼之中露出了妒忌的神色! “妈的,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白东心里狂叫了起来。然而,更加让他不解的是方明所说的话。 “我刚才已经说了,这件事情我不会考虑的,我现在没有更多的精力。哦,对了,钱对于我来说很重要,但事实上对于我来说也没有那样的重要,如果我需要的话,只需要一点时间我就能够赚到100万,不管是美元又或者是英镑,这对于我来说都不是太困难的事情。” 方明说完之后,干脆不再管费恩和白东,很干脆地直接转身离开,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 费恩看着方明的背影,脸上一片阴沉,他刚才想用重金打动方明,却想到方明根本不把自己的报价放在眼里,而是很干脆地拒绝了,但是他却不得不承认方明的话很有道理,从打听到的消息来看,方明已经捡漏了很多,而他从捡漏里赚到的钱肯定不下1000万,自己的这个报价对于一般人来说很高,但对于这个年轻人来确实是没有多大的诱惑力。 但这些都不是费恩脸色阴沉的真正原因,真正的原因是他发现似乎方明对自己有一种敌意,他自问自己这是第一次和方明见面,根本想不明白这种敌意到底是从何而来。 “费先生,您好,我来了,临时有一点事情,有一件古董需要鉴定,所以来晚了,希望您能够谅解。” “费恩,我觉得你没有必要太重视这个叫方明的小子,我觉得他没有多少本事。” 汤姆看到方明离去,摇了摇头,他想不明白自己的老朋友为什么愿意出这么多钱来请那个叫方明的小子当什么顾问,100万美元绝对不是小数目了! 钱可以花,但不是这样花的。 “是的,费恩先生,我也觉得是这样。” “哼!” 费恩冷冷地瞪了白东一眼,然后说:“这已经是第二次警告了,如果还有第三次,你自己就收拾一下走人吧。” “啊!是的是的!我错了,这绝对是我错了!” 额头上再一次冒出汗水,白东退了下去,站稳之后地即用狠毒的目光盯着方明的背影,心里暗暗咬牙,心想如果不是这个小子自己怎么会两次被骂? 看着方明的背影,良久,费恩才叹了一口气,他也相当不爽,但是也任何的办法。汤姆和白东都不是收藏界的人,自然不明白自己这样做的原因。 方明自己的本事就不用说了,光是他刚才能够和宁东市的那些收藏界的大佬们聊天,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事实上这个原因他之前就和汤姆说过,但却没有引起重视,收藏界很多的收藏品都是通过私下的渠道流通的,自己愿意在方明的身上花100万美元看重他的能力是一方面,更加看重的却是他能够结识的那些人——至少目前来说是这一点是最重要的。 100万美元看起来很多,但在收藏界也算不了什么大钱,一件自己看得上眼的古董都有可能花掉这些钱。 这些念头在费恩的脑海之中也是一闪而过,方明已经拒绝自己,现在再想也没有用,只能是等日后看看还有没有机会再说了,他心里总是有一种感觉,方明这个人日后一定会相当的了不起,如果自己不能在现在就结识对方,将来一定会后悔的,甚至自己会因此而付出巨大的代价。 收回自己的目光,看向已经站在自己身边的一个瘦小的老头,费恩说: “周军先生,您来了,呵,拍卖会还没有开始,你来得刚刚好。” 周军是费恩请来的鉴定师,今天晚上拍卖的一些古董他也有一点拿不定主意,所以才请了人。 “呵,这就好,鉴定的事情进行到一半,我停止了,回去再说了,毕竟已经答应了费恩先生了,我自然不会失信。” 周军一双小眼里闪烁着光芒,其实并不象他所说的那样有人找他鉴定,而是为了显示重要性,他是故意晚来了,但刚才一到的时候却听到了自己不想听到的话——费恩想用100万美元来聘请方明来当他的顾问,这让他心里的妒忌之火迅速燃烧起来。 这一次自己为费恩提供鉴定的服务,也不过才2万块,那小子凭什么能够赚100万,而且是美元? 方明他当然认得,最近宁东市收藏界的一个新人,不过是捡漏了几件古董的年轻人,就这样爬到自己的头上? 自己在古董收藏界已经打滚了超过20年,不管是资历又或者是经验都比对方要多得多,这100万理应由自己来赚才是。 “哼!今天晚上如果有机会,一定要让这小子在众人的面前丢人现眼,看看他还日后还怎么在宁东市的收藏界混下去。” 方明如果知道此时周军的心思,一定会觉得很无奈,自己这绝对是躺着也中枪——出这个钱的是费恩,又不是自己,要怪也怪不到自己的头上不是?当然,方明如果知道周军想来找自己的麻烦,那他一定会狠狠地还击,到时丢脸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好的,今天晚上就麻烦您了。” 方明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恨上了,他离开费恩等人之后就往吴泽等人走去,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有问题,但是自己掌握的情况太少了,所以没有办法推断,但他相信像吴泽这样的老江湖一定能够告诉自己一点东西——特别是费恩等人有问题的话。 “怎么了?” 周雅芳已经和自己的那些朋友打完招呼,因为拍卖会就要开始了,所以也回到了司空哲等人的身边,而方明一走过来她马上就注意到他的脸色比之前又阴沉了几分。 “那个翻译,又来找我了,而且还把那两个外国人也带了过来。” 方明有一点无奈,摊了一下手,说:“难道我现在真的是这么有名了?雅芳姐,刚才其中的一个叫费恩的外国人想请我们当顾问,开出了一年100万美元的费用,被我拒绝了。” “呵,为什么?这些外国人是典型的钱多人傻,不赚白不赚啊。” 吴泽此时凑了过来,打趣着说。 “吴老,你也来取笑我?这个费恩,我觉得他有问题啊。” 方明无可奈何地摊了一下手,吴泽是自己的老前辈,竟然也和自己开起玩笑。 “哦,有什么古怪?” 吴泽看着方明,费恩是自己的“老朋友”了,他当然知道这个人是干什么的,却是没有想到方明竟然如此的敏感。 “我和雅芳姐的古董鉴定顾问的事情现在知道的人还不多,这个费恩竟然打听得这样清楚,如果说没有古怪才怪呢。” 事情虽然小,但从这件事情却可以看得出来这个叫费恩的人一直在关注宁东市收藏界或者说是调查着宁东市收藏界的相关信息,这可不是什么正常的事情。 方明觉得自己或者是过于阴谋论了,但是江湖阴险,自己又是刚入行的新人,很多东西没有经历过也没有经验,多加小心一点总是没有错的。 “呵,你的感觉没有错,这个费恩不是一般人。” 听到这一句话,方明的心沉了一下,以吴泽自己的地位,他都说不是一般人,那肯定是有来头的人了。 “19世纪末,我们国家受到了列强的侵略,在这个过程之中国家的所有一切都受到了巨大的破坏,很多文物、古董、黄金等等都被那些人运回自己的国家,这个费恩我曾经调查过他,他的祖父那一辈就是那些人中的一员。因为当时是军队中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军官,在整个的军旅生涯之中,这个人利用自己的便利抢、偷了很多东西,其中大部分就是文物和古董。” “多年之后,这一家子的人已经化身为所谓的收藏家,而这个费恩多年来一直在我们国家出没,特别是出没在各大拍卖行,出手和收购古董。” 吴泽的脸阴沉得可怕,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回收流落在外的古董,对于费恩这样的一号人物当然不会陌生。 “他还出手古董?” 方明愣了一下,费恩收古董他觉得不奇怪,但是竟然还转手自己手上的古董? “是的,这个人利用我们对那些流失在外的古董的民族情节,高价出手一些古董,然后用换来换的钱从拍卖场等等地方收购别的古董。” 这些年来,吴泽其实也吃了不少这方面的亏。 那些流失在外的古董和文物因为有特别的意义,所以急着想收回来,而费恩这样的“专业”的人员对于这一点相当清楚而且擅于利用这一点,最终的结果就是往往一件“白菜”的东西却卖出了“黄金”的价格,吴泽虽然明白这里面的道理,但却又无可奈何,多次被人宰。 方明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吴泽这样一说他马上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奶奶的,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难道会仔细打听我们宁东市收藏界的消息啊!这是一种侵略,是对我们古董的侵略。” “嗯,是的。” 周雅芳轻轻地点了点头,方明说得一点也没有错,这就是一种侵略,表面看起来费恩这样的人卖古董买古董,谁也挑不出来他的错处,但在这背后却是一种掠夺,掠夺的正是古董! “这个人的眼光极其毒辣!最近这十年来他从我们国家买走或者说是捡漏走了不少极其珍贵的古董,特别是一些稀少的瓷器。三年前,他曾经在英国的伦敦举行过一次展览,展出的就是他最近十年来收集到的一些古董,至少有超过三成是千万级别的!” 那一次的展览吴泽去看了,刚开始的时候他只是想看看到底有多少东西被买走的,但是一看之下差一点气得心脏病发作!回去之后更加是一个月都茶饭不思! “呵,那看来这个人请我当顾问,最主要的原因不是因为我的能力,而是看到我和吴老你们在一起,想通过我的关系搭上你们的关系呢?” 方明很冷静,几乎马上他就猜到了费恩的真实目的! “嗯,是的,很有可能是这样。” 司空哲点了点头,他相当认同方明的这个推断,这应该就是费恩的打算,不管是自己又或者是郑柏,更加不用说吴泽,都是收藏界的“大能”,费恩想通过方明来接近自己这些人肯定是抱有特别的目的的。 不过,他也不得不称赞一下方明,嗅觉实在是太敏锐了一点,只是从对方打听到的一点消息就想到肯定有古怪,这只能说是天生的一种能力了。从这一点上来说,方明能够捡到如此之多的漏也是有道理的——捡漏也好,对人心的判断也好,这其实都是靠眼光、靠一种敏锐的触觉! “呵,看来这个会费恩不是什么好人啊。” 方明的这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好人?费恩这样的人当然不是什么好人,只是说什么方明会这样说?他这样说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周雅芳看着捏着自己下巴的方明,好一会也猜不到他的意图。 “方明,你这样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然而,周雅芳的话说完之后好一会,方明只是呆呆地站着,一点动作也没有,更加不用说是回答自己问题了。 “啪!” 周雅芳可不会和方明客气,伸手就在他的后脑上拍了一下,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啊?!哦!” 方明惊醒过来,发现自己想得实在是太入神了一点,刚才说了一句话之后就没有再说话,从而把司空哲等人都晾在一边,这实在是太不礼貌了一点。 看到方明这样子,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吴泽说:“方明,你是不是想到什么办法来对付那个费恩?” 人老精鬼老灵,吴泽一下子就猜到了方明的心思。 “是的,没有错,这个费恩今天晚上来这里肯定是看上了其中的一些古董,我们可以从这个入手,坑他一把得了。” “哦?怎么个坑法?” 吴泽这些年来在费恩和和他一样的人手里吃了不少的闷亏,此时听到有办法可以整治对方,马上就来劲了。 看了一眼周围,方明说:“这里面的古董不少,真的当然有,但是我想假的也不少,这个就是我们可以利用的地方。” 方明的想法其实很简单,简单到所有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事实上要实现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简单来说,方明的办法就是挑一件表面上看起来是真的,但事实上却是假的古董,故意抬价,只要配合得好,绝对是可以把费恩坑进去的——让他狠狠地出一回血。 黑市拍卖的古董来路不太清楚,自然不可能光明正大地进行鉴定,这就导致黑市里的东西假货横行,当然,越是“高级”的黑市里的古董就越是难鉴定:就算是假货那也是几可乱真,同时,就算是可以上手鉴定,也由于时间太短了根本没有办法仔细鉴定,这也是黑市里拍卖的东西最讲究能力的地方,当然,就算是最厉害的鉴定家也不敢说自己能够在黑市这样的地方全身而退。 问题是,这样的不利的条件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一样的:对于费恩来说是如此,对于自己这些人来说也是如此,所以想要借这样的方式来坑费恩其实不是那样容易的。 方明看到众人的表情,自然明白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 “你们放心,这个计划肯定能够实现的,今天晚上不管拍卖的是什么古董,我都能够鉴定得出来真假,你们放心好了。” “方明,你真的有信心?” 郑柏走到方明身边,就算是自己这样的在收藏界里打滚了一辈子的人也不敢说这样的话,方明哪来的信心? “当然,我敢说这样的话自然是有信心的,一会不管什么样的古董只要我能够上手就能够分辨出真假来。” 判断古董的真假是关键,所以如果这个问题能够解决的话,那实现坑费恩的目的就不是问题了。 方明的信心当然是来自于自己右手的貔貅,这一点他没有办法赂任何人解释,但是却不妨碍他向司空哲等人展现自己强大的信心。 众人沉默了下来,理智告诉他们方明的这个保证没有任何的道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会之后所有人都点头同意了方明的计划,也许是因为方明之前捡漏的能力实在是太强悍了,又或者是众人对费恩相当不爽、现在看到有这样的机会来坑对方一把,哪里舍得放过? “好,到时我们就听你的安排。” 司空哲点了点头,首先同意了方明的这个“疯狂”的计划。 “没有问题,嘻,这些年来吃费恩这样的人的亏已经很多了,现在有机会让他也好好地喝一壶,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吴泽也马上就表了态。 “我就来敲一下边鼓吧,虽然老子的钱不多,但是参与一下还是没有问题的。” 郑柏那火爆的性子绝对不可能不参与。 “好,这样的话到时就看我的眼色了。” 方明兴奋了起来,有貔貅在手,所有假古董在自己的面前都会一一现形、狠狠地坑费因一把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时间慢慢地过去,而今天晚上的黑市拍卖很快就要开始了,而主持人也已经出现在台上。 司空哲等人走到一角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拍卖这事情不是看谁坐的位置最好就能够买到好东西,事实上真正想在拍卖会上买东西的人一般来说都是不愿意别人注意到自己——正所谓会咬人的狗不叫,这在拍卖场上同样如此——所以往往都会选择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方明自然是跟着他们一起走。 “你就是方明?!” 出乎方明意料的是他还没有坐下来,就有一个老头走到了他的面前,瞪大的双眼仿佛是散发着怒气一般。 方明的双眼眯了起来,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自己从来也没有见过,但是看样子又是一个来找自己麻烦的人。 不管是什么人,不管是什么原因,这样直接地踩在自己脸上,那也绝对是不可原谅的! 方明也根本不打算给对方面子! “哼!周军,你这是干什么?” 方明不认识,不代表别人不认识,此时说话的正是脾气火爆的郑柏,“又来摆你这一幅老前辈的架子?有种的在我面前摆!” 周军双眼瞪了起来,横了郑柏一眼,说:“郑柏,这小子不是你的什么亲戚,也不是你的徒弟,轮不着你来说话。” “你!” 郑柏让周军的话气得脸都红了起来,他本来就是一个脾气火爆的人,此时哪里会控制得住自己?干脆话也不说了,直接往郑柏冲了过去。 方明一看,马上伸手一把把郑柏拉了下来,他明白眼前这个叫周军的人肯定也知道郑柏的脾气,所以故意用这样的方式来激怒郑柏,如果郑柏就这样冲上去动手的话那岂不是中了对方的圈套? 事情发生得实在是太快了一点,司空哲等人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郑柏就已经冲了出去,反应过来的时候更加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不是方明伸手把郑柏拉下来,那很难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周军的双眼也眯了起来,他确实是故意激怒郑柏,当然,他没有想到最后阻上郑柏的竟然会是方明——最年轻的人却有最冷静的心,这绝对是一个很麻烦的对手。 “老郑,消消气,干什么呢你这是。” 司空哲一把把郑柏拉了回来,自己的这个老朋友的脾气实在是太火爆了一点,自己不拉住他早晚都要出事。 郑柏被拉走之后,方明冷笑了一声,说:“周军是吧?有什么事情?” “没大没小,在收藏界我是你的前辈,看到我你应该恭敬一点。” 方明双手一摊,说:“前辈?有你这样的前辈的么?一来就高高在上用质问的语气和我说话?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这样说话?” 周军这分明是来找自己麻烦的,而且一点也不给自己面子,所以根本没有必要和对方客气,方明这是直接和周军杠上了。 “你!” 这一下让方明顶得说不出话来的换成了周军,他气得满脸通红,半天才颤抖着抬起手来指着方明说:“小子,你最好现在就给我滚出去,要不一会让你好看的。” 威胁,这是典型的威胁! 绝对是撕破脸皮的威胁。 方明双眼之中闪过一道寒芒,不过越是这样的时候他反而越冷静下来,突然,一丝笑意出现在他的嘴边,是的,方明笑了。 “哦?不滚出去你就要我好看?不知道怎么样给我好看的?看你这身材总不可能和我打架吧?” 周雅芳脸上也出现了一丝笑容,和方明打架?还要说周军这样的老人了,周军就算是再年轻二十岁也不可能是方明的对手。 “君子动口不动手,我才不是你这样的野蛮人,有种的话我们一会比试一个鉴定古董?” 刚开始的时候,郑柏走过来的目的地不过是想吓一下方明,毕竟他辈从比较高,而在他的想法之中方明一听到自己这样说虽然不可能说马上就退让,但至少会让方明在一会拍卖之中心存顾忌,自然也就不可能全力出手或者是会犯错。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周军发现自己一走到方明的面前就觉得身体的深处烧起了一股怒火,而且就算是浇了油一般越窜越高,快要把他整个人都烧成了灰烬。 100万美元?凭什么这个才刚入行的人毛头小伙子值得费恩出这么多钱? 心有不平,此时的周军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 正是在这种心态的支配之下,他才会一看到方明的时候才会那样说话,至于看到郑柏走出来支持方明后说的那一句话则是灵机一动,故意刺激郑柏的:如果郑柏真敢打自己,自己就一定报警! 不过,此时周军地是真的怒火冲天了,原因是方明根本不鸟自己。 “哦?比试一下鉴定古董?” 方明看着周军,突然笑了起来,重重地点了点头,说:“行,没有问题啊,那就比试一下。” 看到方明脸上的笑容,周军心里打了一个突,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生出一丝不妙来,而就在他还在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方明却做出了一个他怎么样也想不到的动作: 方明高高地举起自己的双手,狠狠地拍了起来。 大厅虽然大,但是也有限。 大厅里的人虽然多、所有人都在低声地说着话,但是也没有大声到震耳欲聋的程度。 所以,当方明用力地拍着手的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 “你……你想干什么?” 虽然还没有反应过来、想到方明干什么,但周军内心深处不妙的感觉越来越深,他想阻止方明,但这个时候哪里阻止得了? “各位,大家好,今天晚上来这里的我想应该都是收藏界的朋友,在这里我想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方明。” 刚才方明拍手之后,大厅里一片安静,因为没有人知道拍手的这个人是什么人,此时听到说是方明,马上就响起了一阵细小的议论声。 “方明?这个就是捡漏的那个方明?” “应该是他,捡漏的事情一通大师也已经承认了啊,肯定是假不了的了。” …… 江湖上怎么可能是永远保守得了的秘密?更何况之前一通有意把方明捡漏的事情“泄露”出去,所以方明的名字在宁东市的收藏界其实已经慢慢地传了出去。因此此时当他自我介绍说自己就是方明的时候马上就引起了一阵议论。 对此没有任何准备的方明倒是愣了一下,不过他此时却顾不上得意,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周军的身上呢。 “大家一定很好奇我这是在干什么。其实很简单,刚才有一个人自称是收藏界的老前辈,不知道为什么让我滚出去,我自然是不会滚出去的,然后呢,他又说要和我比试一下鉴定古董的本事,可能也像你们已经听说的那样知道我是个捡漏高手不服气?又或者是别的原因?这一点除了他本人之外我想是没有人知道的。不管怎么样,我是答应下来了,但是既然现场有这么多人,那我为什么不让大家多个乐子呢?所以,我想请大家做一个见证,看一下一会我们鉴定古董的本事到底谁比较厉害!” 周军脸色铁青,就像是被打了酱油一般!他完全没有想到方明竟然会把事情弄得这么大! 一会的比试自己赢了还好,万一输了,那还有脸在宁东市的收藏界混下去?当然,他也明白这是方明在将自己的军——方明就是故意把事情弄大,让自己不了台。 “可是,他难道就不怕自己下不了台?还是说他确信自己一定能够赢得了?” 周军随即摇了摇头,心想自己怎么可能会输给方明?难道自己这些年是活到了狗身上不成? 想到这一点,之前烦燥的心情慢慢地平静下来,嘴角挂上了一丝冷笑,也大声地说:“没有错,事情就是这样的,我们既然都是玩古董收藏的,那比试的自然就是古董的鉴定,我倒是想看看现在的年轻人到底有什么样的本事!” 听到周军这一句话,已经冷静下来的郑柏撇了一下嘴,低声说:“这老小子可能真的是忘记了自己这是以大欺小,还说得如此的理直气壮,实在是让人相当的无语。” “他是怎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知道?不是我说你,你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这样火爆的脾气,你就不能学一下方明,你看他把这件事情处理得多么好?已经把周军装进套里了。” 吴泽瞪了郑柏一眼,方明此时其实已经立于不败之地,赢了那自然是无话可说,就算是输了损害也不大,毕竟他是晚辈,也是一个刚一行的人,就算是再捡漏几次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年轻人嘛,输就是输了,但是周军不一样,他已经是高手了,赢了是胜之不武,输了?那可就惨了。 看着站在自己这一方最前面的方明,吴泽相当欣赏地点了点头,这个套可以说是方明利用周军找自己麻烦的机会,一下子就把周军摆到了台面上,让他就算是想下也下不来,只得迎战,一般人肯定没有办法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里反应过来,但方明却做到了! 人才,这绝对是一个人才! 不仅仅在古董上有捡漏的本事,而且在为人处事、应对突发事件上也是反应神速,这实在是太难得了。 “呵,既然已经定下来要比试,那具体怎么样比,那就要好好地说道说道了。” 司空哲自然看得出来这里面的门道,此时他站出来所说的这一句话其实就是在“敲钉子”——把事情整个往前推,从而让周军想找台阶下——反悔也做不到。 果然,司空哲的话一说,周军一下子反应过来,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刚才真的是气疯了,心里更加是一阵后悔,自己刚才只想着自己不可能会输,但却没有想到就算是自己赢了那也是胜之不武,方明毕竟只是后辈,这有什么意义呢? 但是,此时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刚才自己公开答应了,而且此时司空哲也迫了上来。 看到周军这样的一种反应,吴泽等人心里偷偷地乐了起来。 周军这个人在宁东市的收藏家以心胸狭窄出名,特别是对于那些刚入行的新人从来都不会说出一句赞扬和鼓励的话,反而觉得这些人成长起来之后会是自己的巨大的竞争对手,因此只要看到新人,就会想办法打击。 100万美元不过是直接的导火索罢了,现在这样的人却让方明给赶上了架子,他们怎么可能会不偷着乐? “周小姐,你觉得方明有几成的胜算?” 现场的所有人之中最熟悉方明的自然就是周雅芳,所以郑柏才问她。 “百分之百,今天晚上之后我想周军是不用再在我们宁东市收藏界混下去了。” 在宁东市已经好几年了,与周军也打过几次交道,对于这个人她也没有任何的好印象,记忆之中好像甚至都发生了一些小的冲突,她仿佛已经看到周军悲惨的下场了。 “哈哈!太好了!” 郑柏一听,高兴地笑了起来。 “这里有这么多古董,挑一件来比试一下就行了。” 周军脸色很不好看,但是此时绝对是不可能退缩的,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我觉得不错,就是不知道二狗子同意不同意。” 既然要比试鉴定,那自然就是拿一件古董来比试一下,周军的这个提议司空哲倒是觉得很公平,只是今天晚上这可是黑市的拍卖,要想这样做那也得得到“主人”,也就是二狗子的同意。 二狗子,真正的大名叫沈刚,在宁东市的“地下”收藏界也是个大名鼎鼎的人物,他总是能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很多古董,可以说整个宁东市的黑市的古董他占了超过五成的份额,所以慢慢地也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了。 “哈哈哈!这样的好事情,我怎么可能会不同意?就算是我不同意,既然司空先生你开口了,我也会同意!” 正在此时,大厅的一端传来一把细细的声音,人群分开之后一个瘦小仿佛是老鼠的人走了过来。 方明知道这个人应该就是司空哲所说的二狗子了。 二狗子走到方明和周军的面前,看了两个人一眼,然后说:“今天晚上不过是想拍卖一点东西,却是没有想到既然会有这样的好戏!” 方明没有说话,他在打量着二狗子,眼前的这个人虽然长得相当的一般,但他却一只也不敢轻视对方,别的不说,光是能够弄到如此之多的古董、其后在这里光明正大地开这样的一个拍卖会,就足以证明他的本事。 “司空先生,我有一个提议,说出来你看看怎么样。” “好。” 二狗子拍了拍手,马上就有两个人抬着一个箱子小跑着进来,放在地面上之后又退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在这个箱子之中,只是箱子是密闭的,根本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里面是一件古董,是我最新得到的一件古董,老实说我还没有来得及找人鉴定,本来是想着下一次拍卖的时候再推出来的,现在既然方明和周军两个人有赌约,那不如我们就拿它来做试金石怎么样?” 周军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大厅里的古董他之前已经研究了一番,大约心中已经有数,这其实也是之前他有信心一定能够赢方明的一个重要原因,现在二狗子却搬出了一件新的古董! 周军当然不希望这样,但他又哪来理由拒绝?所以最终只能点头同意。 “我没有问题,不管是什么样的古董对于我来说都是一样!” 方明轻轻地点了点头,同意以二狗子刚拿出来的这一件古董作为自己和周军鉴定的“试金石”,其实对于他来说真的是不管是用什么古董都没有太大的区别。 此时,大厅里的人都已经围了过来,以方明和周军为中心,虽然说一会就是黑市的拍卖,那里有无数的古董等着大家,但是,他们此时所有的心思都在眼前的这一场赌约上。 “呵,既然是赌,那就应该有彩头,没有彩头的赌没有多少意思。” 司空哲的这一句话让周军的脸色一沉,他想到了一个问题,司空哲是宁东市的大富翁,至于站在他旁边的吴泽他也认识,一个专门以回收古董为业的人,自然也是腰缠万费。 如果对方提出的彩头极高,自己又怎么可能承受得起? “对了,对方一定是想用这样的办法把我迫退。” 周军的脸色阴沉下来,双眼也紧紧地眯成了一条缝,但是他没有说话,他在等司空哲说出他的彩头。 看到周军这样的表情,精明的司空哲马上就想到了他的心思,笑了,笑得很开心,然后说:“你放心吧,我不会提出你承受不了的彩头的,因为这根本不需要,我看不如这样,就一块钱怎么样?” 一块钱彩头? 不管是什么人都承受得起——除了传说之中被一文钱迫倒的英雄汉之外。 听到司空哲这一句话的人都明白所谓的一块钱不过就是一个象征性的意义,象征着有人输了、有人低头了。 金钱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有的只是服输两个字。 周军看着司空哲,他有一点想不明白为什么司空哲在这件事情上要站出来,这分明是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的,要知道他站出来一旦方明输了,他的名声也臭了,也就是主他现在与方明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司空哲能够在商海之中沉浮这么多年而不倒,自然不是简单人物,周军相信司空哲不可能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可是,为什么他还站出来呢? 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相信方明一定会记得这一场的赌约。 想到这里,周军看了一眼就站在自己面前的方明,他发现对方很安静地站在那里,仿佛是没有一点波动的表情却让周军的心又沉了一下。 “是真的有信心,还是说故意装出来的?” 周军原来就已经后悔的心此时更加摇摆不定,他此时真的觉得如果还有得选择,自己之前就不应该那样那样冲动。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周军点了点头,说:“好!为什么不同意呢?难道一个毛头小伙子还能够赢得了我?捡漏?捡了几次漏就能够成为鉴定的高手?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这个世界上还要我们这样的老头子干什么?” 必须得要承认,收藏这个行当与中医其实是一个道理的,那就是截止老越吃香,因为它从本质的意义上来说是一个靠经验来吃饭的行当,不管再怎么样天才,如果没有一定的时间的积累也不可能有太大的成就。 古董千千万万,瓷器、青铜……那一样不是博大精深? 根据刚才从费恩那里得来的消息,还有最近古董圈子里流传的一些信息,周军知道方明是周雅芳带入行的,从时间来说也就两个月左右的时间,这样的一个人再怎么样天才也不可能和自己这种已经在收藏界里打滚了几十年的人相比。 慢慢地,周军平静了下来,之前那因为妒忌而生出的怒气也慢慢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淡然。 “这老小子竟然平静了下来了。” 站在方明和司空哲身后的郑柏发现了这个问题,低声嘀咕了一句。 “呵,毕竟是多年的老江湖,虽然说之前不知道为什么怒气冲天地来找方明,但是现在可是关系到他一辈子的声誉的赌约,他冷静下来一点也不奇怪。” 吴泽轻轻地摇了摇头,作为方明的朋友他当然不希望看到周军冷静下来,但是也知道这是必然的事情,周军这种老江湖怎么可能会在这样的时候还怒气冲天? 周雅芳看着方明,心里生出一丝担忧,正如吴泽所说的那样,周军这样的老江湖不是那样好对付的。方明确实捡漏了,而且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捡漏,之前盘下朱白还有何林的店的时候她也放心方明去处理。 但是现在不一样,这可是在公开场合的赌约!之前是做生意,亏了就亏了,打眼也不奇怪,更加不用说当时的最主要的目的是抓紧时间把店铺盘下来,就算是亏一点也没有多大的问题。今天晚上来这里的不是宁东市收藏家就是富商和高官,一旦输了那基本上就不可能再在宁东市混下去:方明才周入行,而且发展的势头很好,如果被这一次的事情打击了,那真的是亏死了。 想到这里,周雅芳不由得往前一步,走到了方明的身边。 方明的眉头挑了一下,他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怒火解决不了问题,而且对鉴定更加是没有一点好处。眼前的周军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而且已经平静了下来,这意味着他更加难对付。 稍稍侧了一下头,方明发现周雅芳走到自己的身边,摇了摇头,意思是让她不要担心。其实,他其实是一点也不担心,不是因为靠着右手的异能自己鉴定古董不会出错,主要是他觉得就算是输了又怎么样?一样可以捡漏,一样可以发大财,人生不过就是为了财嘛,这一点已经可以保证就没有什么好担心和害怕的?再说了自己还年轻,就算是倒下了也有时间爬起来。名气?捡漏一次建立不起来,那十次、一百次呢?那个时候不要说是名气了,就算是轰动的名气也不在话下。 最重要的是,今天晚上的事情不是自己挑起来的,而是周军挑起来的,如果退缩了日后也不用再混下去了,这也根本不是自己的性格——有人都已经踩到自己的脸上了,自己还不狠狠地还击? 所以,不管周军是谁,不管是他的来头多大,方明都会狠狠地还击,打到对方痛不欲生为止! 这才是为什么刚才他把事情闹大的根本原因! “哈!一块钱的彩头实在是太少了。” 人群突然分开,两个外国人走了进来,正是费恩和汤姆,至于那个翻译白东则是跟在了后面。 方明的双眼眯了起来,他明白事情到了现在又有了新的变化。 费恩走到周军的身边,停下来之后看向方明和司空哲,笑了一下,说:“周老今天晚上来这里是因为我请他做顾问,现在他既然和方明打赌,司空先生你也参与进来了,那不如我们两个人对赌一下怎么样?” “哦?你也想来玩一把?没有问题,不知道你想玩多大?” 方明看了看司空哲,发现他脸上脸上的笑意一点也没有少,似乎对于费恩的出现一点也不奇怪一般。 “难道说司空哲的目标一直都是费恩?他之前出来的真正目标难道是想迫费恩出来?” 方明脑海之中冒出这样的一个念头,而且他越想越觉得很有这个可能。 事实上,方明猜得一点也没有错,从吴泽那里知道费恩是一个什么人之后,司空哲也一直想找个机会教训对方一顿。大厅不大,周军一出现就走到费恩那里,他马上就明白这两个人有关系。 接下来,周军来向方明挑战,所以司空哲就顺势而为,参与进来——他知道自己参与进来之后站在周军身后的费恩十有八九也是会出面的,现在果然如他所料! “就1000万吧,怎么样?” 大厅里一阵骚动,虽然说今天晚上能够出现在这里的都是有钱人,但是有钱也不是乱花,一个赌约就拿出1000万来? “好,就1000万。” 司空哲轻轻地点了点头,仿佛答应下来的不是1000万,而是1000块一样。 “哈!真的是想不到,今天晚上竟然发生了如此好玩的事情。既然这样,我也来参一把好了。” 已经很久没有说话的沈刚突然插嘴,“我如果再出钱来赌,那就没有什么意思了,不如这样,一会赢的人,我个人拿出5万来作为奖金,怎么样?” 沈刚的提议怎么会有人反对? 大厅下很热闹,所有人都在看着方明和周军,但是没有人注意到在二楼的地方还有一个包厢,里面坐着两个人,其中的一个是很年轻的女孩,大约就是20出头的样子,戴着一幅巨大的墨镜,看不清面容,但是那露出的鼻子插直如山,肌肤如雪,脖子修长如骄傲的天鹅,就算是坐在那里也隐隐流露出一股迫人的气势。 至于坐在她对面的则是一个身着长袍的老人,脸如满月,红润得就像是婴孩一般,长长的寿眉仿佛是流水一般往下挂,此时正在慢条斯理地喝着茶。 大厅下的热闹似乎与这两个人没有任何关系一般。 “五叔,你觉得谁会赢?” 刘含烟的双眼藏在巨大的墨镜之后,没有人看得出来她此时的眼神到底是怎么样。 慢慢地放下手里的茶杯,季刚说:“当然是周军!” “哦?为什么这样肯定?” 在别人看不到的墨镜之后,刘含烟皱了一下眉头,自己的这个远房亲戚五叔可不是个简单人物,而是收藏界最厉害的那几个人之一,号称“金眼”,说的是他鉴定古董的时候有着黄金一般的眼力。 “呵,这个方明我也听说过,昨天我还和一通吃了一顿饭,他也证实了方明捡漏的能力,包括很难得的‘七星伴月’的琥珀蜜蜡,但是,光是如此还没有办法证明他的能力。” 季刚手离开了茶杯,说话的速度很慢,仿佛是一边说一边思考一般。 “这个方明或许有一种能力,一种对古董的直觉一般的嗅觉,所以他捡漏方面的能力很强大。但是,同时他是一个刚入行的人,在古董方面的知识还是很不够的。相反,周军是这个行当的老人了,虽然我也承认他这个人的性格有一点问题,但同样的也不可否认他在古董鉴定方面的能力。” “所以,在这一场的赌约之中我当然会看好周军了。” 刘含烟轻轻地点着头,季刚的分析自然不会错,但是她却有不同的看法。 “五叔,要不我们也来打一个赌?” 季刚愣了一下,说:“啊?我们打什么赌?” 指了一下大厅之中的方明和周军,刘含烟笑着说:“自然是和他们有关,你看好周军,我只能看好方明了,所以我们不妨用这个来打一下赌,怎么样?” “哦?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看好这个方明?” 季刚的眉头一下子就拧了起来,刘含烟是自己的侄女辈,但事实上他却不敢真的把她当成晚辈,原因很简单,刘含烟在家族之中可是天才式的人物,今年才22岁,但是已经执掌整个刘上千亿产业,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说明问题。 所以季刚想不明白为什么刘含烟会觉得在这一场赌约之中她会看好方明——从概率来说最后赢的当然是周军,这一点他刘含烟也一定会认可,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还会和自己赌?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我觉得方明这个人有一点意思,如果非得要说有什么原因的话那就是我直觉觉得他会赢。” 刘含烟的话听起来一点也没有。直觉?直觉觉得会赢就会赢? 如果是唯物主义者的话,一定会对此大加批评,因为这是绝对的唯心主义啊。 “方明真的会赢?” 此时,季刚心里也犹豫了起来。 “五叔,要不要打赌?” 刘含烟看着季刚,脸上很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继续说:“我赢了,你手上的那只杯子归我,如果是你赢了,我手上的这一串珠子归你,怎么样?” 季刚看了一眼刘含烟右手手腕,那里戴着一串绿得就像要滴出来的玉手链,眼里露出股想得到的欲望——作为一个收藏方面的真正高手,他自然知道绝对超过千万,而自己手里的茶杯虽然值钱,也不过是200万左右的货色,但是到了最后却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说:“不赌!” “啊?不赌?” 刘含烟奇怪地扬了一下手,说:“五叔,你不是一直想得到我的这一串手链么?现在有这样好的一个机会摆在你的面前,你竟然放弃了?” 又看了一眼刘含烟手腕上的碧玉手链,季刚依依不舍地收回自己的目光,说:“我确实是想得到,但问题是我输的机率很大,这样的赌约我如果赌了我就是疯子了。” 如果是一般人的直觉他当然可以不在乎,但问题是这个是刘含烟的直觉,一个能够掌握上千亿产业的人的直觉,能不在乎? 虽然说茶杯的价值远不能与手链相比差了很远,但如果这个赌局是必输的,那和直接送刘含烟有什么区别?所以,季刚才不肯和刘含烟赌。 “太可惜了,还以为这一次能够把你的这个茶杯子赢下来呢。” 听到刘含烟这样说,季刚狠狠地打了一个冷战,心想幸亏自己刚才没有和刘含烟打赌,要不这下可就惨了。 看到季刚没有上钩,刘含烟也有一点失望,不过她今天晚上来这里的目标却是在大厅之中,之前说和季刚打赌不过是临时起意罢了。 “五叔,下面的东西怎么样?有好东西在里面么?” 不久之后就是爷爷的八十大寿,钱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但是古董不一样,对于一个古董收藏的疯狂发烧友来说,最好的生日礼物无疑就是古董。最近这一段时间刘含烟一直在季刚的帮助下寻找一件足够好的古董做礼物,但是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今天晚上来这个黑市自然是希望能够在这里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刚才我粗略看了一下,发现里面有几件还可以。” 说到这里,季刚犹豫了一下,才又接着说:“可是,对于这几件东西我也有一点拿不太准。” “啊?五叔,你也拿不准?这怎么可能?” 刘含烟看着季刚,仿佛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一般,她从来也没有想过会听到这样的一句话。 季刚笑了一下,指了一下大厅,说:“世界上的古董不知凡几,我虽然眼光比一般人好一点,但又哪可能敢说自己所有的东西都鉴定得了、鉴定得准?特别是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里,那就是更加不可能的事情。” 刘含烟点了点头,她虽然不是玩古董的,但也知道季刚说得一点也没有错。人只有一个,古董却有万千,不可能所有的都能够鉴定。 “除非是那些平时就已经有深入研究,要不绝对不可能在短时间里完成鉴定,特别是在没有办法上手的情况之下,就更加是如此了。” 刘含烟奇怪地说:“上手有这么重要?” “哗哗哗。” 一阵轻微的水声响起,季刚把自己面前的茶杯倒满,轻轻地喝了一口后满足地点了点头,说:“当然!特别是对于经验丰富的人来说就更加是如此了。举一个例子来说,瓷器是古董收藏之中最常见的种类之一,瓷器的重量、手感的精与细等等这些因素是判断一件瓷器是真是仿的重要依据,楼下的的那几件我们看得上眼的古董,一会上手之后我就比较有把握了。” “几成的把握?” 没有任何的犹豫,季刚直接说:“接近九成。” 季刚说得理直气壮,这是他多年来积累下来的信心,所以他才敢说这样的话。 “好,那就麻烦五叔你了,这一次为了准备爷爷的生日礼物,我可是花了不少的心思。我就有一点想不明白古董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魅力。” 季刚笑了,而且是大笑了起来,摇了摇头,说:“刘小姐,你还没有到欣赏古董的时候,也许到了一定的年纪你就会觉得古董好、古董美了,现在你应该还是觉得名牌好的时候。嘿,不过话说回来,你爷爷收藏的那些东西,实在是让人眼馋啊!” 刘含烟也笑了,说:“那你找我爷爷要两件去。” 季刚和自己爷爷的关系很好,这样的话可以说的。 季刚一听马上就大摇其头,连声说:“哼!你那爷爷在别的方面还好说,但在古董这方面真的是铁公鸡,想从他那里拿到东西?做白日梦吧。” 说起这个季刚就相当的郁闷,这些年来他没有少和刘含烟的爷爷交换古董,就是那种彼此拿出古董来交换的形式,这很正常,很多藏家都会这样做,互通有无,但是问题的关键是自己每一次在刘含烟爷爷那里看上的东西回去仔细鉴定之后发现都是假的,自己总是看走眼。 “嘻,这话可是你说的。” 刘含烟很理解季刚的“怨气“,听说过去几年他没少想从自己爷爷那里“顺”点好东西,似乎到了后来吃亏的却是他——反而让自己爷爷顺了他不少东西,看这样子应该是吃亏吃多了,所以不敢再去了。 摇了摇头,季刚说:“好了,不说这个了,反正你爷爷我是不敢招惹了,每一次和他交换古董,最后发现吃亏的总是我。我就想不明白为什么每一次我都看走眼、都吃了大亏呢。” 在这件事情上季刚还真的想不明白,自己在古董收藏界是鼎鼎大名的人,而名气不是捧出来的,而是自己用近三十年的时间打拼出来的,绝对一点水分也没有,鉴定过的古董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从来不会出错,可是呢,在刘含烟她爷爷那里就老是吃亏,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刘含烟笑了一下没有接这个话,其实说到鉴定古董的事情她知道自己爷爷肯定是没有办法和季刚想比的——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只是自己爷爷纵横商海多年,对人心的把握不是一点不点,每一次都精心布了局来等着季刚往里面钻,而季刚在古董鉴定方面的本事一流,但在别的方面就没有那样厉害,这一来一往的最后掉到坑里的往往就是季刚。 不过这一点她是不会说破的。 季刚看着刘含烟,他是拿这话来试探一下,看看她会不会说漏嘴,但看到刘含烟根本接话,知道自己的意图肯定是曝露了,于是没好气地说:“算了,你们刘家的人都是属狐狸的,我斗不过你们,还是避而远之为好。” “咦,五叔,下面开始了。” 大厅之中,二狗子沈刚让人把箱子打开,里面是一层层的稻草,稻草的最中央是一个碗。 沈刚小心翼翼地把这个碗拿了出来,然后放在一旁的桌面上,不知道是因为紧张又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他的额头上竟然冒出了一层细小的汗珠。 “呵,各位,这只碗是我最近刚收上来的,也已经找人鉴定了一下,但是鉴定的结果相差很多,有人说它是稀世珍品,但又有人说它是破烂货,大家都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也知道这些年我见识也算不少,但老实说我还是第一次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主人如此极端的古董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今天晚上既然周军和方明两人赌鉴定古董的本事,我就把这只碗拿出来,让他们鉴定一下,同时也让大家见识一下,一起来鉴定这只碗,看看值钱还是不值钱。” 瓷器是收藏之中的大类,几乎所有玩古董收藏的人都接触过瓷器,但是瓷器却又是古董收藏之中最难精通的一类:容易入手但是难以精通,这就是瓷器鉴定的一个特点。 沈刚此时拿出瓷器来给方明和周军作为赌注中的鉴定物品,倒是公平得很,当然,其实他把这件古董拿出来的真正意图却是想借众人的眼力帮他鉴定一下:眼前的这件古董如果光是从釉彩上来说的话无疑是极品,但是它的身上却又有仿器的明显特征,所以沈刚相当头疼。 “呵,你们谁先来。” 沈刚看了看周军,然后又看了看方明,他这一次把这只碗拿出来也有他自己的目的,就是借众人的目光来鉴定一下——这只碗他也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收来的,据说是一个盗墓人从墓里拿到的,当然,在古董收藏之中有很多这样的故事,信与不信那就看个人了。真正让沈刚觉得惊疑不定的是这只碗他送出给不同的人鉴定就会有不同的结论,有人说好,有人说不好,这下把他自己都弄傻了。刚才并没有开玩笑,他确实是第一次碰上这样的情况,以至于说他都没有办法确定这只碗的价值,所以今天晚上才没有拿出来拍卖。 “我先来吧。” 周军倒是不客气,首先走上前拿起了瓷碗看了起来。 “这……难道是钧瓷?” 刚一拿起碗,周军就让碗上反射出来的光晃了一下,随之心也颤抖了一下,如果真的是钧瓷,那这也太惊人了一点。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周军努力平息自己的气息,眯起双眼仔细地鉴定起来。 “钧瓷?” 同时发出低声呼叫的不仅仅是周军,离得比较近的郑柏、吴泽等人也都低声叫了出来,眼前的这只碗虽然不大,但是上面那釉色实在是太惊人了一点:仿佛是一团火、不,仿佛是一株盛开的海棠花,红得耀眼! 他们都是收藏鉴定方面的老手,一看到就觉得与一般的瓷器的釉色完全不一样,只有传说之中的钧瓷才有这种让人惊心动魄的釉色! 至于惊讶得低声叫了出来,则是因为钧瓷实在是太贵重了一点。 “啊?钧瓷?” 司空哲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沈刚拿出了一件钧瓷?这怎么可能? “黄金有价钧无价”和“家有万贯,不如钧瓷一件”,这些说的就是钧瓷,当然是指宋代的钧瓷,它是我国宋代五大名窑瓷器之一,最出名的就是独特的窑变。钧瓷的特点是造型古朴,配釉复杂,瓷器制成入窑之前只有一种颜色,但是烧制完成出窖之后却有“万彩”的效果,自然风景、人、鸟虫走兽无不有各自的独自的颜色,因为其极高的艺术水平而被称之为“五大名瓷”之首。 沈刚怎么可能找得到这样的好东西? 钧瓷之所以珍贵,除了它的艺术成就极高之后,还与它的量实在是太少有关。 宋代的钧瓷官窑专为皇帝烧制贡品,所以能够做到只求器物美轮美奂,至于时间和成本,根本不用考虑,同时由于是贡品,烧制出来的瓷器会进行精选,其中好的作为贡品送进宫中,剩下的就打碎了埋到地下,不准流入民间,正是因为如此,钧瓷的数量是极少的,而且基本上都是宫中的贡品,这样的东西要想得到难度实在是太高了一点。 所以,司空哲觉得沈刚是不可能找得到这样的一件瓷器的。 但是,如果眼前的这一件不是钧瓷,为什么会有如此明艳得不可方物的釉色? 司空哲自己也是见过无数古董的人了,他在脑海之中“搜索”了好一会,发现眼前的这一只碗竟然真的是与自己曾经在故宫的一次展览之中看到的一件钧瓷很像! 心,慢慢地跳动起来,而且是越跳越快,司空哲的脸慢慢地红了起来,这是激动的! 现场之中和司空哲等人有一样感觉的很多,当沈刚把碗放到桌面上的时候,现场先是慢慢地安静,但是又慢慢地骚动起来,最后声音是越来越大,整个大厅之中出现了一片议论声。 “钧瓷?” “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你看那釉色,除了传说之中的钧瓷之外,你告诉我说还有什么瓷器有? “这个……反正我觉得不是钧瓷,现在这样的东西哪可能还流在外面?” “你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就算是少也不代表没有不是?” 今天晚上来这里的基本上都是有一定的眼力,他们虽然不能把近距离地看沈刚拿出来的这个碗,但却从特设的巨大的投影上看到了这个碗,而且因为周军已经开始鉴定,随着他手的移动更多碗的细节慢慢地展现出来,引发的议论就更加大了。 玩古董收藏的人有一个特点,如果意见不一的时候就会争得脸红脖子粗,所以此时大厅里的人虽然都是腰缠万费的主,但却像是在市场里买菜一般大声地争吵起来。 嗡嗡声,整个大厅都热闹了起来。 “各位,各位,请大家安静一下!现在是周军老先生在鉴定,大家的议论很可能会影响到他,所以说请大家安静一下!” 在拿出这一次瓷器之前,沈刚已经知道会造成轰动,却也想到竟然会如此的轰动,今天晚上被自己邀请来的这些人可不是没有见识的下里巴人,都是玩古董的,而且都可以说得上是有相当经验的人,所以他们会如此激动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所以,他不得不利用现场的麦克风来提醒一下、让现场的人安静下来,避免影响正在全神贯注地鉴定的周军。 大厅里的人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沈刚说得没有错,现在周军正在鉴定,自己这些人的议论很可能会影响他,所以马上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也随之都向周军看去,静静地等待他的鉴定结果。 二楼上,刘含烟刚刚捧起一杯茶往自己的嘴边送去,猛地听到下面传来的议论声,顿时吓了一跳,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把茶杯放回到桌面上,往楼下看去。 她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是想淘一件好古董,既然下面还没有开始她也就没有必要下去,至于方明和周军的赌局她就等结果就是了,没有去参观的兴趣,但此时听到下面的议论声,她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五叔,这是怎么了?” 刘含烟一边说一边往季刚看去,却没有想到季刚此时已经呆如木鸡,双眼更加是死死地盯着大厅一侧墙面上挂着的一面巨大的液精显示器! “这个……这个……怎么可能?” 季刚很显然没有听到刘含烟的话,只是出神地喃喃自语,脸上唯一出现的表情就是极为吃惊。 刚开始的时候,他认为不管沈刚这个黑市的商人拿出什么古董,他都不会觉得吃惊,这一辈子他已经见过太多的古董,国宝级的那些也见过不少、上手过不少,早就已经练出强大的心脏,所以之前在沈刚打开箱子拿古董的时候他给自己还有刘含烟都倒了一杯茶,而就在他想要喝的时候却让大厅下传过来的议论声吓了一跳,而刚刚在肚子里骂一句“没见识”的时候自己却也愣住了。 “五叔,五叔?你这是怎么了?” 在刘含烟连声的呼唤之下,季刚终于是回过神来。 “呵……” 季刚的脸上很不自然地动了一下,然后随即又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最后指了一下屏幕上的出现的那一件瓷器,声音颤抖着说:“如果这件东西是真的,你买下来给你爷爷,就是最好的礼物。” “哦?我听到下面的人议论说这是钧瓷?好东西?” 听到刘含烟这样的话,季刚禁不住翻了一下白眼,然后无力地说:“这个……当然是好东西,当然,前提它是真的,如果是假的,那就当我没有说过。” “那怎么才知道是真的又或者是假的?” 刘含烟眉头皱了一下,她不惜古董,但却从季刚的语气之中听出了特别的味道。 “如果……如果我能够拿在手上鉴定一下,自然就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刘含烟总觉得季刚的这一句话没有十分足的信心,不过她也没有多想,站了起来,说:“那我们下去吧,看看那件瓷器到底是什么东西。” 周军扭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然后发现不仅仅是自己的脖子,就算是自己的双腿也因为长时间站立而发麻,只是稍稍地动了一下就像是针扎一般。 不知道站了多长时间,但他相信这个时间肯定不会太短。 慢慢地把手里的碗放回到桌面上,抬起头,这才发现整间大厅安静一片,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唯一有的就是轻微的呼吸声,当然,与此同时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 周军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表情,此时他的感觉很好,这种感觉就像自己是整个世界唯一的王一般、自己是世界唯一的中心和焦点。 虽然说在收藏界自己也是名人,但像今天这样的感觉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实在是不错,以至于他都有一点不想开口,只想多享受一会这种感觉。 但是,他不想说地有人想要让他说,其中最着急的当然就是沈刚,而之前周军足足看了近一个小时已经让他相当不耐烦了。 “周老,怎么样?这……是不是真的?” 说话的时候,沈刚发现自己的嘴巴都已经发干,得到这一个碗之后,他简直是茶饭不思,赌石或者是一刀天堂一刀地狱,但是对于钧瓷来说,同样是如此,眼前的这一个碗如果真的是宋代的钧瓷,那自己马上就可以退休了。所以,由不得他不紧张。 周军不高兴地看了一眼沈刚,不过他也因此意识到自己现在正在和方明打赌呢,于是点了点头,说:“是的,我已经有结论了。” 范刚恨不得一巴掌把周军拍死,这话说和没有说是一个要的,有结论了?那你把结论说出来啊。现在这样算什么嘛。 但是,他又没有办法说什么,因为方明还没有鉴定完,所以周军不想说出来,这也是情有可原。 沈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地压下了心头涌起的怒气,然后对方明说:“方先生,轮到你了,不过麻烦你快一点,我想现场的人都象我这样想早一点知道答案。” 方明走上前去,一边走一边笑着说:“你放心吧,我鉴定古董很快的,你不用等太久,很快,一会就好,真的,一会就好。” “呵,很好,谢谢了。” 沈刚轻轻地摇了摇头,不过他可不认识方明说的是真的,很快?这只是说说罢了,以周军那样老到的人都花了近一个小时才敢说自己有了结论,方明能够有多快? 所以,当方明拿起周军刚刚放下的瓷碗的时候,他开始转身,他想去找杯东西喝一下,刚才在等周军鉴定的时候早就已经消耗了太多的精力,此时一放松下来真的是口干舌燥。 “好了,我也有结论了。” 沈刚刚抬起的脚步悬在了半空,不知道放下还是不放下好。 好了? 什么好了? 鉴定好了? 这分明是方明的声音,他说他鉴定好了?这怎么可能? 沈刚的脚慢慢地放了下去,然后,就像个机器人一样慢慢地转过身来,看着方明,发现他正把拿起来的瓷碗入回到桌面上,显然,真的是鉴定好了。 “啊?这么快?” 方明脸上全是笑意,冲着沈刚点了点头,说:“我说过很快就可以的,只是你不相信罢了。” “呵,确实是不相信,不过,你确实你真的是鉴定好了?” 不要说刚才不相信了,就算是现在沈刚也还是不相信。 “鉴定好了。” 方明轻轻地点了点头,仿佛不知道自己如此之快完成鉴定是一件多么惊人的事情一般。 “这个……” 沈刚张了张嘴,往前一步,还想说什么,但是却被一旁的周军硬生生地打断了: “哼!沈刚,你这是什么意思?鉴定古董的是他不是你,他说鉴定好了就鉴定好了。” “好吧,反正打赌的不是我,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沈刚看着周军,心里也恼怒了起来,心想都是老前辈的人了还斤斤计较这样的事情,自己又不是在故意偏袒方明! 看向周军,方明自然也明白之前的那一句话的意思,不过他不在乎,对于他自己来说周军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也无所谓。 “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周军心中一紧,几乎是下意识地,马上就接口说:“我先说。” “行,你先说。” 周围的人群之中响起一阵轻轻地骚乱,周军这实在是太没有风度了,相比之下方明表现就大度得多。 周军的脸一红,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应该谦虚一下的,不过他此时已经顾不上了,直接说:“这个假的,这件并不是宋代的钧瓷。” 周军想抢先说的原因其实很简单,那就是眼前的这个瓷碗虽然釉色很艳丽,就像是一团燃烧的石榴火一般,但上面的一些做假的痕迹实在是太明显了,明显到只要是对古董有一点经验的人都能够看出来这是假的。 刚完成鉴定的时候他不愿意说是因为怕给方明参考的机会,现在抢着说则是担心方明先说了会直接指出这是假的,那样自己如果再说是假的就显得马后炮来。 正是基于这样的考虑,所以周军才抢着先说。 “呵,看来我只能说这是真的了。” 方明又看了一眼那摆在桌面上的瓷碗,眼里却闪过一道光芒,但是这一道光芒隐藏得实在是太深,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一个人注意到。 沈刚的身体晃了一下,仿佛是没有听到方明的话一般,盯着周军说:“周老,这是假的?” “哼!沈刚,你也是玩了一辈子古董的人了,虽然不是专家,但也是半个专业人士了,难道还看不出来这是一件仿的假货?” 周军狠狠地瞪了一眼沈刚,脸上是严肃的表情,但是内心深处却是很得意。 “可是,这件瓷碗上的釉色,这总不是假的吧?这种釉变的色彩除了宋代的钧瓷,哪里还找得到?” 沈刚双眼之中露出一股失落的神色,但却还不死心。 “我来看看。” 郑柏说着分开人群,走到了瓷碗面前拿起来仔细地看了好一会,然后递给了随他而来的吴泽,然后轻声说:“吴老,你也看一下。” “好。” 接过瓷碗,吴泽也仔细地看了起来,只是越看他脸上失望的表情就赵多。 事实上当这个瓷碗一出现的时候他相当的激动,以为真的是出现了一件难得的钧瓷,却没有想到现在上手之后却发现原来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所以,他轻轻地叹一口气之后把瓷碗放回桌面上。 看到吴泽和郑柏两个人这样的表情和动作,周雅芳惭住了,一颗心马上就往下沉,也大步上前拿起瓷碗看了起来,只是一看她也有一点发蒙,釉色虽然很艳丽,像极宋代钧瓷,但仔细看却经不起鉴定,上面人为的痕迹实在是太明显了一点。 虽然很想方明赢,但是她也只能是心里暗叹了一口气,然后默默地把瓷碗放回到桌面上。 看到吴泽等人如此,周军更加得意了,大声地说:“我想现在没有人对结果有什么异议了吧。” 吴泽等人看向方明,他们是方明这一边的,但是他们都是有坚持的人,而且在事实面前他们就算是偏袒方明也做不到,要知道在场的可不仅仅只有他们这几个人呢。 周围的人沉默了起来,他们完全没有想到最后竟然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原来还想着有一番的龙争虎斗,彼此不承认之类的戏码,却没有想到最后竟然是如此的一个结果——甚至可以说是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这转折也太突然了一点。 沈刚终于也死心了,现在不仅仅是周军这样说,郑柏、吴泽等人也如此说,这些人都是收藏界的大拿级的人物,他们都一致判了这碗死刑了,自己还有什么希望? “好吧,这碗……” 沈刚一生气,手一伸就想把碗扫到地方,他想起之前自己还用心地把这碗用层层的稻草包裹着——事实上稻草看起来不够档次,却是一种很好的保护材料——现在看来真的就是一个笑话。 “啪!” 沈刚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挡住,一看发现竟然是方明,一用力把自己的手抽回来,没好气地说:“怎么,这破东西我砸了还不行?” “呵,不如卖给我怎么样?” 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方明又接着说:“这可是我第一次打眼,买下来做个纪念得了。” “随便你,这东西是我花10万买下来的,既然你想要,那就给10万,我也不赚你的钱了。” 沈刚说得很好听,但问题的关键是眼前的这个碗已经被周军、郑柏等人鉴定为假货,还卖这个钱就有一点不地道了。 然后,出乎沈刚意料之外的是方明点了点头,说:“行,没有问题,10万就当是买个教训了。” 沈刚有一点摸不着头脑,心想方明这是傻了还是脑子有问题,这样也愿意?开价10万不过是随便说说的,事实上他买这只碗不过才花了1万块,现在10万块卖出去自己还赚了9万块。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沈刚怕方明反悔,马上就把碗拿起来塞给了方明。 “行,没有问题。” 为了方便交易,沈刚这里准备有刷卡机,看到方明答应了马上就有人把刷卡机送了过来。 方明掏出自己的卡递了过去,很快交易就完成了。 方明和沈刚的交易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除了一直在关注着他的周雅芳,因为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让周军吸引过去了。 “这是好东西?” 交易完成之后,沈刚也走了,而周雅芳则走到了方明的身边,她发现自己的心跳得有一点快,她此时也已经回过神来了,仔细想了一下终于发现有一点古怪。 方明脸上此时终于出现了一丝微笑,轻轻地点了点头,他刚才故意输掉,就是为了顺利地从沈刚的手上买下这一件古董,当然,自己刚才也已经说了这件古董是真的,只是别人包括沈刚也不相信,所以到时他们知道了真相,那也怪不得自己了。 “啊!” 周雅芳低声惊叫了一声,她自己马上就想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然后白了一眼方明,说:“你真的是狡猾无比啊!” 方明摊了一下手,说:“我刚才已经说了这是真的,只是没有人相信我罢了。” “真的是好东西?钧瓷?” 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周雅芳发现自己的心“砰砰砰”地跳得厉害,就像是有一百面大鼓在敲打着一般。 “呵,我现在也不敢肯定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应该有可能是钧瓷。” 方明看了一下还摆在桌面上的瓷碗,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刚才拿起这只碗的时候他其实也吓了一跳,因为右手手背上出现的貔貅影子如有实质,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清晰! “肯定是一个宝贝,而且是个大宝贝!” 方明脑海之中闪过这样的一个念头,几乎是马上的他就知道自己一定要小心,要不以沈刚的老江湖自己肯定拿不下这件古董。 在听到周军说这件古董是假、郑柏说是假的、吴泽说是假的时候,方明马上就明白自己根本不用多做什么,只要说是真的就行了。果然,沈刚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而当自己说要买这件古董的时候沈刚马上就同意了。 10万? 再加几个零也买不下来! 猛地一伸手,周雅芳把瓷碗抓在自己手里,然后仿佛是做贼一般左右看了一下。 方明看到周雅芳这样子,马上就笑了起来,说:“雅芳姐,你不用这样小心,他们这个时候都在听周军上课,根本没有注意到你呢。” 周雅芳看了一下周围,发现真的如方明据说的那样根本没有人注意自己,所有人都看着周军,而周军正在大声地发表自己对瓷器鉴定的看法。 “瓷器的鉴定有很多办法,但是一般来说可以从造型、胎釉、工艺和纹饰几个方面来鉴定,但是,这种的办法对于一些高仿的瓷器来说往往会失效。” “周老,为什么这样说呢? 听到人群之中传来提问的声音,周军脸上的笑容更多了,朝着人群之中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然后说:“这是因为高仿的瓷器的工艺水平极高,往往和真的一样,所以一般的办法是根本鉴定不出来的。” “那我们要怎么样鉴定呢?” 人群之中又传出另外一把声音,今天来这里的都是收藏方面的人,他们都知道周军是收藏界的一个高手,现在既然有这样的机会自然是不会放过,问题是一个接一个。 如果是换一个时间和地点,周军肯定不会象今天晚上这样有兴致,毕竟收藏鉴定方面的心得绝对是“不传之秘”,但是刚才打赌赢了之后心情相当的好,所以此时谈兴大发,放着也就有一点打不住。 “要点有很多,我主要说几个,第一,胎质和釉彩往往过于精细。现在的高仿瓷器一般会利用计算机等现代化的手段对被仿的瓷器进行分析,比如说胎、釉的成份,配方和烧制瓷器的窑的温度等等,所以制作出来的高仿瓷器往往与被仿瓷器几乎一样,很难分辨,但也正因为这样,反而露出了马脚。” “啊?周老,你这样说也太玄乎和前后矛盾了吧,又说与被仿的几乎是一样的,但又说正是因为这样才露出了马脚,这不可能吧?” “呵!我在瓷器鉴定方面有着几十年的鉴定经验,而刚才我所说就是我整理出来的经验,不可能是有错。这是因为制作高仿瓷器的人所处的时代都比前代要好,特别是现在的人所制作的高仿瓷器就更加是如此,制作者担心做得不象而被识破,所有能够使用的手段都会用上,所用的技术往往也是现代的高科技的结晶,因此,当我们发现一件瓷器制作得过于精良的话,那就要小心了。所以说,在瓷器鉴定方面很多时候反而要小心这一类的。” 一边说,周军一边注意周围的人脸上的表情,当发现所有的人都在不住地点头的时候,他就更加得意了,继续说:“第二个是瓷器的朝代风格。这一点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点。任何瓷器都是特定时代的产物,制作它们的人由于受到特别的社会文化的影响,他们对瓷器的认识也是不一样的,简单来说所画的鸟虫花草等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笔触会大一点,有的时候笔触会小一点,这看起来似乎是工匠们随意而为之,但事实上却不是这样,这是与时代的文化不一样有关的。这一只就算是再高仿的瓷器都不可能做得好,这是因为制作高仿的时候时代背景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制作的人的心态和对瓷器的认识也不一样,他们在制作的过程之中虽然肯定会努力地调整,但绝对是不可能真正调整得到最完美的。” “周老,每一个朝代的瓷器都有每一个朝代的特点?” “那当然,比如说我们所熟知的宋代的瓷器主要的特点就是造形优雅流畅,而在釉色方面则是比较纯净,纹饰方面的图案则显得清秀无比。” “按照您所说,那为了准确鉴定瓷器,岂不是说要熟知各个时代的瓷器的特点?那岂不是说我们要记住很多的东西?这能够做得到吗?” 周军骄傲地说:“不仅仅每一个时代的瓷器有各自明显的特点,而在每一个朝代的不同时期、不同的窑口等都会有不一样的特点。” “所以,你说得一点也没有错,要玩转瓷器的鉴定确实需要记住很多东西,至于记不记得住?对于一个拥有极强鉴定能力的收藏家来说要做到这一点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整个大厅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看着周军,仿佛被他强大的气场镇住了一般。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别的方面是要注意的,比如说没有使用过后的光滑的感觉,高仿的瓷器制作出来之后,因为时间比较短,也没有经过把玩,所以反而有一种‘粗糙’的感觉,当然,这里面有一个特例,就是清代的时候有一种‘库货’,这种瓷器是因为瓷器在烧制完成之后大批运进皇室之中保存下来,虽然也有三百年的历史,但却从来没有使用过,这就是所谓的‘老的新器’,但是,这只是一个特殊的例子,我们在鉴定的时候要注意就行了……” 周军说得越来越顺口,而看到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以自己为中心,他更加得意了,不过,他很快就得意不下去了,因为当他扭了一下头往一旁的方明看去,却看到方明仿佛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正低声地和周雅芳说着话。 “哼!都已经输给我了,还是这样的一幅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般,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想到这里,周军突然停了下来不再往下说。 周围的人正听得入迷呢,突然发现周军不再往下说,顿时叫了出来,说:“周老,你继续往下说吧,我们听得正入迷呢!” “呵,我的经验太少,刚才已经说得差不多了,不过,我想还有一个人对瓷器的有独特的研究,希望大家能够向他请教一下。” 周军的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一会之后有人大声地说:“还有人?周老,你指的是哪一位?介绍给我们认识一下嘛。” “当然就是我们宁东市最近的风云人物,捡漏无数的方明,下面,我想请他给我们大家说几句怎么样?” “啪啪啪”,周军说完之后,自己先鼓起掌来。 没有人想到周军所说的人是方明,所以愣住了,一时间没有人反应得过来,因此整个大厅里只有周军的鼓掌声,除此以外就是安静一片,所以反而形成一种很诡异的局面。 方明也愣了一下,他正在和周雅芳讨论着瓷碗的事情,根本没有想到周军这个时候又把火烧到了自己的身上。 “真的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方明摇了摇头,看向周雅芳,然后马上就做出了一个决定,说:“雅芳姐,这碗给我吧,事到如今也只能是让他们见识一下了什么是真正的鉴定了。” 周雅芳笑了,把手里的碗递给方明,然后说:“去吧,让他们见识一下。” 方明走到周军的面前,因为之前周军就是站在众人的面前,所以方明此时也等于是站到了所有人的面前。 看了一眼方明手里的碗,周军笑了起来,大声说:“方明,看来你觉得这个碗是好东西啊。” “哄!”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他们都明白周军这话的意思,这分明是落井下石狠狠地扇耳光! 吴泽等人的眉头皱了起来,周军这是要往方明的脸上再狠狠地踩上几脚,他们想帮方明,但却不知道怎么帮,毕竟刚才输掉的是方明! “哈!对了,我差一点就忘记了,我刚才也参加赌局,赢了1000万呢。” 费恩也站了出来,说话的时候却看向司空哲。 司空哲心里一阵恼怒,费恩这样说意思是说自己赖帐? “呵,没有问题,不就1000万嘛,这点小钱我还不放在眼里。” 说着,司空哲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支票本,然后又拿出笔来,可是正想写的时候却被一只手挡住了,抬起头来发现是方明。 “方明?怎么了?” 方明说:“不用写。” 摇了摇头,司空哲说:“愿赌服输,既然我输了,那就要给钱。你不用内疚,古董鉴定的事情谁也不敢保证说一定不走眼,对不对?” “嗯,是的,谁也不敢保证不走眼,但是今天晚上走眼的可不是我。” “啊?” 司空哲不明白方明的话,但是却有人明白他的话,这个人当然就是周军。 “哟,看来你是不服输啊,是不是?” 指了一下方明手里的瓷碗,周军脸上讽刺的表情更加明显,说:“怎么,还拿着?是不是想再研究一下,看看是不是能够找到它是真的证据?不过,年轻人嘛多研究一下是很有必要的,这样才能够进步嘛。” “哈!周老,方明刚才说了,他是想把这个瓷碗买下来做个纪念,说这是他第一次打眼呢。” 此时,沈刚也凑了过来,得意地说:“10万块,所以我把这个破瓷碗卖给了他。” 不仅仅周军得意,沈刚也相当的得意,一个已经被判了死刑的破瓷碗也能够卖出10万的天价,这让他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是哪里都有傻子。 “10万?沈刚,我真的不知道应该称赞你的能力,还是要感叹现在的年轻人的眼力,就这样的一件明显的仿的古董,不要说10万了,就算是10块我也是不会出的。” 周军冷笑看着方明,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担心方明击败自己的想法是那样的可笑,不,这样的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自己真的是昏了脑袋竟然和他比试一番,真的是太丢人了! 大象与一只蚂蚁有什么好计较的? 双方根本不在同一个重量级上嘛。 吴泽等人脸色相当难看,不是因为方明输掉了这一场比试,而是轱辘周军和沈刚此时配合起来冷嘲热讽,实在是太不厚道了。 “不错,心性倒是不错,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还能够保持镇静!” 吴泽看向方明,发现他竟然一脸平静,仿佛没有听到周军和沈刚的话一般,心里不禁暗暗点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够一帆风顺,挫折总是会有的,关键的是不气馁,要保持镇静,要做到心中就算是有万丈的怒火,脸上也要平静如常。 方明是输了这一场的对赌,但这有什么关系呢?他还年轻,只要能够保持好心态,努力学习,那就总有一天会成为高手甚至是高手中的高手的。因此,当吴泽发现方明很平静的时候,心里反而更加欣赏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了。 不仅仅是吴泽,司空哲等人也注意到此时方明的表情,心里都暗暗称赞了一句。 看到方明一脸平静的样子,沈刚的心里相当不愉快,心想自己刚把你给坑了,你应该大哭,就算不大哭后悔为什么之前会昏了脑袋被鬼迷了心窍所以以10万的价格买下一只破碗,那至少脸上也得露出一丝反思和懊恼的表情吧?怎么可以如此的云淡风轻 “哟,方明,看来你还真的以为这是一件好东西啊,抓在手里不放,这样吧,看来你是没有这个能力鉴定出来它到底是不是真或者是假的古董,我来帮你找一个人鉴定一下吧。” 沈刚一边说一边往方明手上的瓷碗伸出手去,想把这个不久前还属于自己的碗抓过来。 “啪!” 方明伸出空着的右手,狠狠地一巴掌扇在沈刚的手腕上,然后冷冷地说:“这东西你已经卖给我,已经是我的,你伸手干什么?弄坏就算是把你了也赔不起。” “你敢打我?” 感觉到手腕处传来的火辣辣的感觉,沈刚发现自己更加生气了:“就这破烂货你说我赔不起?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么?别的不说,光是我这满大厅的古董你知道值多少钱么?说我赔不起?” 沈刚很嚣张,但是他有嚣张的资本,作为一个控制着整个宁东市地下黑市古董拍卖超过5成的额度,让他一度以为自己就是那个随心所欲的人,然后,这一切随着被方明狠狠地打了一把之后马上更加生气了。 “哟,还真的以为是件宝贝啊?我听说你最近捡漏了不少,难道你现在也觉得这是个漏?难道你以为能够从我的手里捡漏了?哈哈哈哈!我沈刚大小也是一个人物,见过的古董没有一万也有九千,从我的手上捡漏?你做梦吧!” 沈刚的这一句话确实也不是吹大气,他虽然也是“半路出家”,对古董的鉴定确实也谈不上精通,但毕竟做着古董黑市的生意,哪可能一点也不懂?相反,他的眼光比一般的爱好者强多了,只是没有办法和周军、郑柏这样的老手相比较罢了。 “哦,为什么这不能是一个漏?” 周军和沈刚一愣,反应过来后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这个会是漏?” “呵呵,以我多年鉴定瓷器的经验,这绝对不是漏。现在的人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总是想着捡漏,古董如果真的到处都是漏,那还得了?古董岂不是成了烂白菜了?怎么可能还值大钱?” 刚开始的时候,周军和沈刚还笑得很高兴,但是慢慢地声音却低了下来,最后再也笑不出来,原因是他们发现不管他们怎么样笑、怎么样说,站在他们面前的方明竟然一点生气的表情也没有,不,不要说没有生气的表情,嘴角边更加是挂上了一丝看好戏的表情。 “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难道这真的是一个漏?” 周军和沈刚的心里迟疑不定,方明此时的表情实在是太平静了一点,他们不知道这种平静的下面到底有没有什么古奇。 周军的眼神飘向方明手上的那只瓷碗,不知道灯光的原因又或者是别的原因,那只碗越看越觉得像是一朵盛存里开得火红的石榴花! “这……不会是真的钧瓷吧?没有理由啊,我刚才已经鉴定过了,仿的痕迹太明显了。” 脸上阴晴不定,不知道为什么周军的心打起鼓来。 “啊!” 沈刚惊叫了一声,然后脸色就是一白,他方明现在的表现实在是太平静了,平静到让人觉得很可怕:方明如此平静只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个瓷碗是真的!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是真的!周军是一个鉴定的高手,这一场赌局与他毕生的声誉有关,他不可能明知道是真的却说成是假的,除此之外,郑柏、吴泽等人也都认为是假的,所以这瓷碗肯定是假的!不可能是真的! 沈刚向周军看去,却发现周军的脸色也苍白无比,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一般。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够告诉我? 沈刚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他不断地找一个又一个的理由说服自己,但是到了最后他发现自己连自己都没有办法说服! 捡漏? 如果不是捡漏,方明刚才为什么愿意以10万的价格买下那只已经被认定为假货、仿的瓷碗? 除了傻子,谁会愿意花这个钱? 自己之前为什么就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方明说下来当一个纪念,自己就真的相信了,10万块钱对于自己来说不过是毛毛雨,有了不多,没有不少,自己怎么就昏了头呢?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古董收藏这一行里有很多的各种各样的局,有很多各种各样的离奇的故事,沈刚发现自己似乎正在成为这种离奇故事中的主角,当然,是悲情的那一个! 无数的念头在沈刚的脑海之中闪过,脸上的神色也因此而变幻不定。 把这个碗买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沈刚突然很想这样做,而这个想法一出现之后就像是野草一般疯狂地长了起来,再也压抑不住。 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沈刚咬了一下牙,往前一步走到方明的面前,脸上很艰难地扯出一丝难看的微笑,说:“方明,这只碗,我想买回来,价格你随便出。” 沈刚是今天晚上的主持人,他的头上戴着一个无线的麦克风,之前他就用这个麦克风让所有人都安静一下不要打扰周军鉴定,所以此时他这一句话刚一说出口,整个大厅里的人都听到了。 大厅里一片安静,没有人想到沈刚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然而,安静只是暂时的,很快,整个大厅里就响起了一片骚动的议论声: “啊?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一个破碗么?刚才已经被鉴定为仿的,怎么现在沈刚又想买回去?” “是啊,这实在是太奇怪了,难道这是个漏?” “这怎么可能?周军鉴定过了、郑柏鉴定过了,那个老头叫吴泽,一般人可能不认识他,但我告诉你他也是古董收藏界的大拿,他也看过了,这么多的高手都看过了,怎么可能还会出错?” “就是啊,如果说打眼了,那不仅仅是周军打眼了,就连郑柏这些人都打眼了,你觉得这可能吗?” “可是,如果不是打眼了,为什么沈刚现在又想把刚卖出去的碗买回来?” …… 今天晚上来这里的都是有钱人,至少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同时由于玩古董的原因多多少少都见识过一些场面,离奇的事情也听过很多,但是今天晚上发生在这里的事情他们却是从来也听说过,所以就像是炸了窝的蚂蚁一般,骚动了起来。 听到沈刚的话,周军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瞪大的双眼,说:“沈刚,你是不是疯了?这破碗你都已经卖出去了,还买回来?你这是想干什么?你是第一天混这一行的么?让这小子忽悠一下你就开始发疯了?” 沈刚却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周军的话,依然死死地盯着方明,继续说:“卖不卖?20万,不,30万,我用30万把它买回来。” 其实,此时沈刚并不认为这一只瓷碗是真的,只是出于一个赌徒的心态行事,把这只碗买回来再赌一把,亏了就亏了,反正自己不缺这一点钱,亏得起,但是万一是真的呢? 钧瓷! 这可是比黄金还贵的钧瓷啊! 所以,这样的赌完全是值得的。 周围的人听到沈刚这一句话,议论声顿时又大了不少,他们都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一般。 看着沈刚,方明笑了,说:“卖是可以卖的,但是你不会出这个钱的,而且我觉得你也出不起。” “呵,怎么可能?虽然说我不是有钱人,但是一点还是有的,所以说还是能够拿得出来钱来的。” 沈刚眉头皱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似乎很不妙。 “哦?你真的出得起?行,那我就开个价,你觉得可以的话那这个碗我就卖回给你。” 看着方明慢慢坚起来的一个手指,沈刚双眼一睁,说:“什么?100万?就这个破碗你要100万?不如去抢?” 沈刚的叫声在大厅之中回荡着,所有人都听到了。 “100万?刚才不是才10万卖的么?转眼之间就升值了这么多?” “哈!看到了没有?这才是高手!这才是翻云覆雨啊!转手之间就赚钱,而且还是从卖的那个人手上赚钱!” “牛逼!这实在是太牛逼了!” “沈刚一辈子打雁,这一回也被打了!” 很多人都在摇头,不过都是替沈刚而叹息,这碗方明是从他的手里买下来的,而这一转眼之间再想买回去就已经不一样了,从10万飙升到100万,但这怪得了谁呢? 嫌贵? 那行,你别买啊! 也没有人迫着你买是不是? 其实,这样的事情在古董这个行当里也不少见,每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事后都会传为美谈,而成功完成“出口转内销”的人都会迅速扬名,而现在看来方明又会成为一个这样的人? “够了!沈刚!你是不是真的疯了?” 周军脸沉得就像要结出冰来,甚至身体都气得颤抖起来,指着方明手里的那只碗,大声说:“如此明显的仿的你都看不出来?你也是打滚了十几年的老人了,这难道还要我教你不成?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一点,你以为这是一个漏?所以想买回来再赌一把?哼!这个世界上哪来这么多的漏?!我看你真的是没药可救了!一个老江湖被人忽悠成这个样子,真的是丢人丢到佬佬家去了!” 沈刚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呼吸声粗重得就像是一个破了的风厢一般,整个大厅里似乎都可以听到回声。 时间慢慢过去,沈刚脸上的神色却越来越复杂,最后却仿佛一下子下定了决心一点,狠狠地点了点头,说:“100万就100万,这碗我要了。” “哈哈哈!真的是没有想到,这样的事情真的发生了,就发生在我们的面前!” “呵,这个方明实在是高手,宰了人不说,还是把沈刚给宰了!不知道他日后会不会怀在心?” 听到这一句话的人撇了一下嘴,说:“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他沈刚愿意出这个钱,那有什么好说的?” 大厅里的人都乐了,他们在大声地议论着,今天晚上来这里本来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古董收藏一下,却是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刚才方明和击军赌了一把,方明输了,花了10万把赌的那一只碗买下来之后现在却又以100万的价格卖回给沈刚,这实在是太让人觉得曲折离奇了。 “这是100万的支票!” 沈刚把刚刚写好的支票递给了方明,心里却是在滴血,刚才他还为自己10万把碗卖出去而高兴,却没有想到转眼之间自己就付出更大的代价,但是有什么办法?方明那平静的模样成功地勾起了他内心深处那一根最脆弱的神经,只能是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把碗买回来再赌一把了。 其实,这事情表面上看起来很荒唐,但是却又一点也不荒唐。、 这一只碗本来沈刚就觉得是好东西,要不之前也会用一个箱子仔细地把它保护好,更加不会在听说周军和方明立了赌约之后主动提出来用它作为鉴定的物品,所有的这一切都说明他内心深处一直希望这只碗是个漏。 之前卖给方明是因为被周军还有郑柏等人鉴定结论打击了,一时冲动之下才做出的,而方明的平静让他的心思再一次出现动摇,所以才出现愿意花100万回购此时已经属于方明的碗这样的“荒唐”事。 方明并没有接沈刚的支票,而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说:“100万?100万你就想买到我的这只碗?难道在你看来我就是一个傻子?到手的肥肉还会随便吐出去?” 沈刚傻住了! 就象是被一道雷劈中了自己的脑门一般,整个傻傻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仅仅是沈刚傻住了,所有人,包括周军、郑柏,包括大厅里所有听到方明所说的这一句的人都傻住了。 100万不卖? 那意思就是说要更多的钱? 10万买来的东西100万也不愿意卖?这是怎么一回事?还想要更多的钱?野心是不是太大了一点?想钱想疯了? 所有人的脑袋之中都禁不住冒出这样的一个想法 “你……你……你不是说要100万么?” 半晌,回过神来的沈刚话也说不连续,他没有想到在自己痛下决心之后方明还是不愿意卖。 摇了摇头,方明说:“我只是竖起了一根手指头,不是说要100万,100万是你自己说的。” 沈刚仔细一想,发现确实是这样,方明从来也没有说过100万,100万确实是自己自以为是的。 “哦?那你想要多少钱?” 沈刚毕竟是在江湖上打滚了多年的人,之前的失态是因为他过于在乎这只碗,在意识到了之后慢慢地就平静下来,又恢复了以往那个精明的地下黑市古董商人的模样。 看到沈刚终于恢复平静,周军松了一口气,如果沈刚真的花100万从方明的手上把那只碗重新买回来,那自己之前赢下的赌局就没有任何意义,甚至可以说虽胜尤财! “很好,你终于正常了!” 沈刚轻轻地冲着周军点了点头,然后眯着眼睛看向方明,再一次轻轻地说:“那你想要多少钱?” 平静下来的沈刚甚至开始庆幸刚才方明没有同意自己100万的报价,要不自己此时真的会后悔死了。 100万? 现在想想自己刚才真的发疯了,要不怎么会做最出这样的事情来? 越是这样想,沈刚就越是平静,他此时再问方明想要多少钱,不过是想看看方明的胃口到底有多大,当然,甚至他的嘴角已经出现了一丝讥讽的笑意,他已经做好准备讥笑方明了。 “一个亿,你如果出一个亿,那我就把这个碗卖给你。” 方明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是却有如九天之上突然响起的一个惊雷而且直接轰下来一般,把所有人都轰得傻住了。 静,整个大厅里没有任何人说话,一片死寂! 疯了,方明一定是疯了! 在所有人的眼里,说出一个亿这个数字的方明绝对是疯了! 当然,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周雅芳。 她这个时候已经退到人群之外,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已经拿了一杯酒,正在一边慢慢地晃着一边看着人群中的方明,看着他上演一场好戏。 她知道方明原来不想这样的,但是周军和沈刚得了便宜还卖乖,不仅仅想当着众人的面踩他,还踩司空哲,方明哪可能还会容忍?自然是要狠狠地踩回去。 “那只碗,真的是传说之中的宋代的钧瓷?可是,我怎么看也不像呢?” 周雅芳摇了摇头,有一点想不明白,不过,她也很光棍,既然想不明白那就暂时先不想,先看好戏得了,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身边站了另外的两个人,正是刘含烟和季刚。 “唉,今晚看来又睡不着了”叶逸晨看着夜空上的月亮想到。嗯?有人,叶逸晨锐利的眼光投向了屋外。如鬼魅一般的身影出现在萧魅儿的身后。“你在干什么”叶逸晨冷冷的说道。“啊,你吓死我了,我出来喝点酒而已,怎么了小正太,是不是想找姐姐滚床单啊” 喝了酒的萧魅儿显得更加妩媚,一双晶莹的大眼晴带着笑意的看着叶逸晨,时不时的用鲜红的舌尖舔着嘴唇,穿着一件丝绸睡衣,傲人的身材显露无疑,胸前的宝贝颤颤巍巍,将睡衣撑起,形成深不见底的**,地上十颗莹白如玉的豆蔻长短不一,整个人显得慵懒香艳。 “你以为你的狐媚之体对本座有用么,狐媚妖王。”叶逸晨拿出一瓶酒,喝了一口说道。萧魅儿则是香躯一震。惊异的看着叶逸晨。“你到底是谁”“本来对你这种已经违反法则的人来说本座见到应该就地处理的。可是看在你所杀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的份上,本座就饶你一命,不过还是少杀点人吧”叶逸晨叹了口气说。“你到底是谁,轩辕盟中的谁。”“哼,这个问题很白痴,本座问你,麒麟他们几个,你打得过谁啊”“你竟然能直称麒麟的名字,你是圣主!”萧魅儿惊恐的看着叶逸晨。“呵,还挺聪明的”叶逸晨又灌了一口酒说。“还真是想不到啊,股神竟然请得动你”知道了真相的萧魅儿没有太多的惊讶。因为叶逸晨说过不会取她性命,而圣主的信誉又的确不错。“最近心情不好,换个地方放松放松罢了”“是因为她么”“不错,呵呵”叶逸晨惨淡的一笑,回去了。 而萧魅儿则是被叶逸晨的那一笑镇住了。她看到的不只是身为一方强者的霸气,还有作为男人却不能保护好自己女人的自嘲和悲哀,还有一股心酸。总而言之,萧魅儿被这一笑所彻底打动。他从来没有看过一个男人竟会如此凄凉。 回到自己房间的叶逸晨就显得十分失落,独自一人对月独饮。突然,他的瞳孔收缩了一下,身为强者的他感觉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鬼修,我去年买了个表,股神到底惹的什么人啊,连鬼修都来了。”感慨归感慨,骂娘归骂娘。但叶逸晨还是要顶上去。 “喂,大坏蛋,半夜喊我们起来干嘛。 ”白若瑄揉了揉眼睛。一身白色睡衣将她完美的身材衬托出来。胸前的规模已经初步形成,将来也一定是e罩了。叶逸晨没有说话。一双深邃的眼神看向远方。 突然一阵阴风袭来。白若瑄等三女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好冷啊,我去下面拿件衣服。”说着白若瑄就要走。“不想死的话,给我乖乖站着。”叶逸晨毫不留情地说。白若瑄只好嘟着小嘴走了回来,经过叶逸晨身后时还用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来了”叶逸晨的瞳孔锁住了前方。“什么来了啊”白若瑄见到身边的魅儿姐姐也露出了相同的表情。十分的疑惑。“带上这个会让你看见的”说着,叶逸晨将两个奇怪的东西扔给欧阳婉儿和白若瑄。他们好不容易戴好后,向前一看,不觉得头皮发麻。因为在他们前面的是铺天盖地的鬼灵。密密麻麻的占据了所有地方。 “啊……”白若瑄忍不住叫了出来。娇躯扑向了一样脸色苍白的欧阳婉儿。“这是什么东西啊”欧阳婉儿双眉紧锁。“鬼灵”叶逸晨淡淡说道。“鬼灵?是什么东西啊?“欧阳婉儿看向了叶逸晨。“鬼灵,受鬼修所控,鬼修,由人至鬼。”“那这么多的鬼灵需要多少鬼修啊”白若瑄将头从欧阳婉儿的胸前移开说道。“一个,5级王者”叶逸晨浮上空中,双眼紧锁住前方的一点。“哇,大坏蛋你会飞?”这下不止白若瑄,连萧魅儿也惊异的看着他。要知道,飞行起码要6级皇者才能做到。 叶逸晨闭上了双眼,再睁开眼时,左眼中出现了一颗红色的六芒星,在夜晚中显得十分显眼,一头黑发也开始变成银色,不断加长。凡是对圣主有过多了解的人都会知道,圣主已是一重状态—“血瞳” 他不知道的是,因为他突然的变化,使得屋顶上的三女全部震惊了,萧魅儿已经决定此生的人就是叶逸晨,不仅仅是他的帅气、他的实力、更多的是他对自己心爱女人的痴情。 来吧!一群废物。圣主飘到了鬼灵上空,左眼猛地一眨,一道红光从圣主的左眼中爆了出来,立刻摧毁了无数鬼灵。叶逸晨明白鬼灵虽然各个方面都不强,但有一点最要命的就是打不死,无论怎么打,都会不断重生。 圣主也是意识到这一点,才会用血瞳,因为血瞳正是鬼灵的克星。 这时,楼顶正在瞻仰叶逸晨背影的三女心中只有两个念头:他很强,他很帅。 变故迭生,从鬼灵团中突然怒吼一声,鬼灵自动分散开来。只见从中走出了一只比普通鬼灵大了数倍的怪物走了出来。血红的眼晴盯住了叶逸晨。“鬼灵王么,看来真是那家伙弄出来的了” 鬼灵王同叶逸晨一样浮在了空中。大战一触即发. 如果发现章节错误,您可以自动报错(免注册),我们会在第一时间处理问题。 上一章返回目录下一章小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 读天才收藏家,请记好我们的地址:http://www.tywxw.com,下载天才收藏家请到天才收藏家txt下载 叶逸晨率先出手,只见一道残影突然出现在鬼灵王后面。一掌打出,虎虎生风,鬼灵王转过身来一掌与叶逸晨硬拼。两掌相接一层气浪从他们身上扩散出来。平分秋色。叶逸晨与鬼灵王掌掌相接,拳拳相碰。鬼灵王的肉体强悍,可是叶逸晨的肉体更为强悍,在不远处观察的鬼魁目瞪口呆“艹,这还是人么”虽然叶逸晨打得很爽,但他不得不考虑下面三女的安危 叶逸晨急忙后退,一道红光就向前方射出。鬼灵王被打散后又以极快的速度凝结起来。“艹,真难办”叶逸晨运集内气,一道金光从手掌上显现出来,猛地向前打去“曜日掌”一掌轰在了鬼灵王的身上,叶逸晨急忙调整身法,以极快的速度奔向了鬼灵王的眼睛。运转乾坤真气,一指指出,直向眼晴攻去。鬼灵王大吼一声,以身体硬抗下这一指。瞬间灰飞烟灭,叶逸晨则扫视着四周,警惕着鬼灵王。 果然,鬼灵王又在他的前面凝结成了形体,还发出怪笑,仿佛是在嘲笑圣主的无能。圣主怒了,眼中的六芒星发出了更加耀眼的光芒,圣主血瞳的又一神技发动了—诛!鬼灵王又一次灰飞烟灭,不过他又很快凝集起来。 “好,这是你逼本座的”圣主开始运转佛门心法,整个人突然金光大作,一双眼晴不威而怒,“嘛”一道佛门真言打了出来,直冲鬼灵王而去,鬼灵王脸上浮现出了惊恐之色,很快就灰飞烟灭,不过不同的是他再也没有凝结起来。 此时的叶逸晨浑身满是金光,“嘛咪叭咪哄”一层层金浪以叶逸晨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白若瑄三女立刻觉得沐浴在金光下十分舒服。彷佛一切烦心的事都烟消云散了。相比之下,鬼灵就显得十分悲惨。哀嚎声不断传出,与寂静的夜色形成了对比,声音向远处传去,据说当时有不少人都听见了鬼哭狼嚎的声音,不过没一个人敢出来看一下。 “住手,圣主,你不要欺人太甚”鬼魁终于忍不住了,这些鬼灵是他花费很多时间和精力才制造出来的,他可不想一次性的死光了。 圣主!这下子白若瑄和欧阳婉儿都大惊失色。白若瑄是股神的孙女,自然听说过圣主的威名。而欧阳婉儿正是圣主的未婚妻。 于是,欧阳婉儿再看向叶逸晨时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哼,鬼魁,你终于出来了,本座还以为你不出来呢”叶逸晨眯起了眼睛“不错,气息又雄浑了不少,看起来,你哥鬼王给了你不少好东西啊”“哼,这个不劳你挂记了,圣主,你为什么伤我这么多鬼灵”鬼魁咬牙切齿的说。“鬼魁,你是杀手,本座是保镖,自然是敌对关系了”“哼,你圣主竟然会当保镖,看来股神那老家伙面子不小啊”“鬼魁,来一战吧”“求之不得” 圣主与鬼魁面对面静静悬浮在空中,释放出了自己的气势,两股气流相撞,砰砰作响。突然,鬼魁动了,他的目标不是圣主,而是站在屋顶的白若瑄。“哼,无耻之辈”圣主转身一记曜日掌打出,鬼魁被迫放弃了对白若瑄的进攻。 “鬼魁,我告诉你,你今天打败本座才能动她,不过你打不败我的话,本座会杀你”叶逸晨说这句话的时候,一股霸者之气展露无遗,多年上位者的生活让他养成了上位者的威严,只是他一般不会释放出来。 三女再次被叶逸晨的霸气所震动,尤其是白若瑄,眼中更是冒出了小星星“大坏蛋好帅啊” 鬼魁脸色阴沉,怒目圆睁,凝结手中内气,一个狰狞的鬼头浮现出来,向叶逸晨奔去,“哈哈哈,来得好,鬼魁,让你看看我的绝学吧—乾坤指!”叶逸晨一指甩出,在空气中形成八卦图案,与鬼头相撞在一起,气息不断溢出,屋顶上看戏的三女险些没有站稳。 叶逸晨使出一指后,血瞳发威—诛。鬼魁险抗下这一击。消失了。 “圣主,你我不共戴天”声音从远处传来。“哼,鬼王,这笔账我算是给你记下了”叶逸晨收起了光芒。看着下面一片狼藉。不住的摇头“唉,他们又造了多少杀孽啊。” 叶逸晨刚在屋顶站好,白若瑄就扑了过来“大坏蛋,你好帅啊”没有反应过来的圣主一时呆立在原地。反应过来后,白若瑄已经像树袋熊一样的挂在了他的身上。 “正太,本女王决定了,以后要娶你”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的圣主又被这一句话震到了“不行”“为什么,本女王配不上你吗”萧魅儿嘟起了小嘴,整个人显得十分可爱。 “且不说我心爱之人已经离世,再说我有婚约在身。”叶逸晨说这话时表情显得十分无奈。“婚约?和谁啊”“欧阳家的一个丫头。” 当年轩辕盟遭遇地震,房屋倒塌严重。而华夏又不能给轩辕盟财物,因为他们怕一些人会查出什么。所以轩辕盟十分无奈。最后还是欧阳家的家主—欧阳天给了轩辕盟一些支持,才使轩辕盟得以发展。而欧阳天不愧一个大家族的家主,立刻提出与轩辕盟圣主联姻,至于做大做小是无所谓的。政治婚姻就是这么使人无奈。 “欧阳?”白若瑄和萧魅儿都变了脸色。因为欧阳婉儿正是被家族所指派了一场婚姻。“婉儿姐姐”白若瑄看向欧阳婉儿。“对,是我,我就是欧阳婉儿,你的未婚妻”这下不止萧魅儿,连叶逸晨都变了脸色。叶逸晨立刻反应过来,上下打量着欧阳婉儿。诚然,欧阳婉儿确实是个美女,精致的脸蛋,完美的身材,黑色的一头秀发披散在肩上,高耸的玉峰更是证明了她的本钱。 …… 上一章返回目录下一章小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 读天才收藏家,请记好我们的地址:http://www.tywxw.com,下载天才收藏家请到天才收藏家txt下载 “小曦,你要是饿了,那就先吃了点儿掂掂肚子,然后,一会儿等你爹地的饭菜回来了再吃一些好不好?你现在是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是不能捱饿。” 看小家伙一脸馋相,就差没流口水了,脸上的表情也从坚定变成了犹豫,陌晟立马开始添柴加火,替小家伙儿想了个台阶下。 “额,这样啊,那也行吧,我就先吃点,掂掂好了。否则一会儿凉了,叔叔去拿去倒了就可惜了,妈咪说过,不能浪费粮食的。” 犹豫了一会儿,小家伙终于还是忍不住点了点头,故意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情,点头答应了,虽然对这个叔叔不太喜欢。 可是,这些饭菜却是无比的招人喜欢,看得他真的好想吃。 受不了了,那还是先吃了再说吧? 坐在一旁静静看着这一幕的千凝,却是不由的黑了脸。 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家儿子,居然这么快就受了男人的引诱,缴械投降了。 当然了,千凝肯定是不舍得怪自家宝贝儿子的,所以,一切的责任都被推到了陌晟的身上,都怪这个男人,如果不是他,小乐曦才不会上当。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阴险了。 居然搞这种小动作。 陌晟看着,眼眸中却是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不管怎么样,只要小家伙儿不排斥他就行,至于这其间用什么手段? 嗯哼,反正只要能拉近他和小曦的关系,他肯定是会不择手段的。 袁子熙,想和他儿子亲近。 别说门儿,肯定是连窗缝儿都没有。 就好好享受,本大总裁替你安排的温柔乡吧! …… 医院的门诊大楼底下,袁了熙是着保温筒匆匆的返回医院,男人看了下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怕饿着小曦,所以步子走的有些急。 刚进了医院住院部的大门,斜刺里,却突的冲出来一个人影。 直直的撞向袁子熙的身上。 袁子熙本就焦急,所以走的急快,看到那人撞过来,要躲闪已来不及,便伸手往前推了一把。 那人影立时被推倒在地,发出一声低低的痛呼。 “啊……好疼。” 女人的声音妖娆娇美,那一声啊,更是充满了诱惑,让人瞬间骨头都酥了起来。她浑身衣着暴露,完全展露出身为女人的所有优点。 即使连趴在地上呼着痛,也是那般的引人暇想,勾人犯罪。 削肩的v领长裙,精致的锁骨之下,女人胸前的大波挤出一条深深的沟壑,她手掌撑在地上,被麻破了一块,沁着血珠。漂亮的画着精致妆容的五官,因疼痛而紧蹙在了一起。 在往下,女人那两条法白的大长腿,叠在冰冷的地面。 隐隐都可以见到那包臀裙下的红色底裤。 这简直就是一个放浪到了极点的,十足十的勾人妖精,楼层大厅之中,也有不少的行人路过,看到地上的女子,都忍不住会多瞟两眼。 女的眼含唾弃。 男的双眼放光。 一些色迷迷的男人更是上前,想要将女人扶起来。 那女人,却是理都不理,转头,怒瞪着站在一旁,半天都没有动作的袁子熙:“喂,你把人家推倒了,也不把人家扶起来,就这么没有绅士风度吗?” 袁子熙也是被眼前的一幕,给震得惊了一下,从心底里来说,是个男人都会觉得这个女人足够的妖冶,一举一动都透着魅惑。 实在是太勾人眼球。 只是看那女人那张含嗔带娇的脸,和那幽怨性感的声音,袁子熙立马的便回过了神来,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小姐,好像是你先向我冲过来,差点撞到我,所以我才推了一把,你跌倒,那只说是你自己倒霉吧?” 袁子熙俊朗的眉眼一挑,好整以暇的看向那女人。 声音中带着一丝邪恁的讥屑:“这大楼这么宽敞,我看后面也没有色狼和狗追你,你还跑那么快,我没有先找你讨要精神赔偿,已经算我大度了,你居然还说我没有绅士风度?” “性感洋妞,不带这么歪曲事实的,你要是发搔发lang想勾男人了,可以去酒吧,去夜店,在医院?啧啧,陌大总裁的特助,性感的贴身女秘书,艾丽丝小姐,怎么,你们总裁都满足不了你,让你讥渴到跑到医院来吊男人了?不过,在医院勾男人,这还真是……” “不得不说,你这口味还真是有够独特,有够重口味的!” 男人提着保温筒站在离女人三米处远,毒舌翻飞,一口气的数落着,丹凤眼中闪过一丝烨烨的华光,将女人从头打量到脚底。 那砸巴嘴的声音,极其的响亮。 更是一口便道出了女人的身份,这地上躺着的女人,可不就是陌大总裁身边的首席女秘书,奉命前来勾引袁子熙的,艾丽丝么? 艾丽丝闻言顿时瘪了瘪嘴,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懊恼,何为出师为捷,身先死,她此刻总算是体会了。 倒是没想到,这个男人简直毒舌的可以,难怪连陌大boss都会在他手上吃亏了,更让她惊奇的是,他竟会知道她的身份? 实在是让人觉得很不可思意。 “呵呵,寰宇集团的袁总,还真是,出人意表,没想到连我这个小小的女秘书,袁总都知道,看来,袁总对艾丽丝还真是……很关注呢?” 艾丽丝一边说着,一边从地上站了起来。 动作很是优雅,再不复先前的尴尬和委屈之色,眼中的那层雾气,也在瞬间便褪了个干干净净。拢了拢自己的发丝,理了理自己的衣襟。 艾丽丝踩着高根鞋,无视手上的伤,走到了男人的面前。 伸手,想要触碰男人的脸颊。 只是,手刚伸到半空,便被男人一把捉住:“艾丽丝小姐,看来,看来你还是没有学乖,男人的身体,可是不能轻易触碰的。” “哦,那我现在不也碰了袁总的手,袁总你又打算把艾丽丝,怎么样呢?”最后四个字尾音拉长,艾丽丝说着飘了一眼男人握着自己的手。 “袁总的手还真是即大又温暖,还真的是好舒服,给人好有安全感。” 女人一脸痴迷的样子,看着袁子熙瞬间抽了抽嘴角,一把将女人的手给甩开,还在西装上抹了两把,好似女人就似什么迎来肮脏的病毒一般。 “呵,今儿我总算是长见识了,原来,这世上竟然还有比本少还要脸皮厚的人,还是个女人,哎,果然是世界之在,无奇不有,**丝,奇葩,还真是无处不在,到底都可以遇得到。” 袁子熙感叹了一声道:“艾丽丝小姐,我不管你们陌大总裁出了多大的价钱,叫你来勾引我,可是,我对你没兴趣,所以,你就不要浪费力气了,如果,你真的很缺男人的话,我倒是不介意花钱替你找几个,保证技术一流。” “侍候的你满意又周到,绝对流恋忘返,舍不得离开。” “是吗,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袁总替我付账了,果然,寰宇集团的大boss,就是出手大方,一找就找几个,可惜了,对别人,我实在没兴趣,本小姐,却只对你一个人感兴趣呢?” 艾丽丝脸上的笑容差点便崩不住,男人说话太露骨,太毒舌,配上那一脸似笑非笑,和满脸的讥屑,让她这个自诩看遍美男,研究遍美男心理的。 超级心理学博士都有些想要抓狂。 鬼哭狼嚎,顿时响起。 地下出现一道一道的亮光,亮光将这树林里面弄的一闪一闪的,似乎在树林下埋在不少的尸体,然后每到一段的时间,尸体的鳞就会挥发就会出现这些鳞火了。 一道一道的身影从地面上爬出来,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一个个脸色苍白,有些更是脑袋都腐烂了,可以见到一只只的白色的虫子在脑袋里面穿过来穿过去的。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竟然足足有上百之多。 而有些,脑袋少了一般,少了一只脚或者少了一只手,都是一些可怜的鬼物,在这些鬼物之中,赫然有着那叫张伟还是张大伟的保安。 每一个人身上都散发这黑色的阴气,都在痛苦的嘶叫着,惨叫之声,听的头皮发麻,看来这些人都非常的痛苦。 这个时候,只见那名保安正在跪在地面上,痛苦的嘶叫着,而在他的胸口,一道黑色的锁链连着胸口,另外一边,锁链的一头连着地面。 上百只鬼,都和保安鬼一样,被古怪的锁链给锁住,看的人头皮发麻的。 “救……我,救我,快救救我……”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快救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 “……” 在外面,里面依然是黑暗的一片,根本就没有人会发现里面的情况,若是这个时候来给保安,也许还以为是见到有人准备大野战呢。 不过身处于阴气中心的舞凝香和银面具男却是一点打野战的心思都没有,别说打了,就算是se鬼,这种情况之下也硬不起来啊。 “这……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这么多的鬼。”舞凝香眉头几乎都快要出现一个川字了,看到这种情况,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危机感来。 肉球趴在舞凝香的肩膀上,发出呜呜的低吼之声,警惕的看着四周围。 “难道是百鬼锁魂?有人在这里修炼百鬼锁魂**?”银面具男眉头微微皱起,冷哼一声,道:“难怪每年学校都会死人呢,没有想到竟然是有人在连习邪法!” “邪法?” “你看,这些鬼的身上的那条链子,就是专门用来连邪法的,鬼的阴气会通过那锁链凝聚在地下,如果我想的没有错的话,每年的七十四,阴气最重的时候,都会有个人在这里吸食阴气,修炼邪法!每次修炼,都会耗尽一些鬼的阴气,让一些鬼魂飞魄散,真是阴毒,真是阴毒啊!”银面具男冷哼一声说道,虽然他是赶尸体的,但是却并不算是个坏蛋,所以见到这种情况,难免会愤怒。 死了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这帮鬼,也真是够惨的了。 “那……那什么办?” “破了他,破了这该死的邪法!”银面具男冷哼一声说道:“这种事情,既然让我碰见了,就不能袖手旁观!” “那好,一起破了!”舞凝香冷哼说道,然后仔细的观察了起来,破阵法,就要找到阵眼,只要找到了,那破开的机会就多了。 “你好,我是刘含烟,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是这位是我的五叔,季刚,我想这个名字你应该听说过。” 周雅芳确实不认识刘含烟,但是,她确实认识季刚,甚至和季刚有过几面之缘。 “季老师,您怎么来了这里?” “呵,雅芳啊,你怎么也在这里?” 刘含烟惊讶地看了一下周雅芳,然后又看了一下季刚,从刚才的对话之中她发现周雅芳和季刚竟然是认识的。 “呵,雅芳的爷爷是我们收藏界的前辈,我曾经有庆见过他老人家,雅芳当时也在,所以就认识了。对了。” 刘含烟这才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想想也不奇怪,不管是哪一个圈子,到了一定的级别之后其实人都不多,来来去去的或许就是那十来二十个人,如果周雅芳的爷爷真的是收藏界的前辈的话,那季刚认识一点也不奇怪,从而与周雅芳见过面就更加不奇怪了。 她从二楼下来是因为季刚说那只碗可能是今天晚上最好的古董,所以下来想找机会让季刚鉴定一下,如果是好东西自然是不惜代价拿下来,之所以找上周雅芳是之前看到她和方明的关系比较密切,先从她这里入手比较方便,却没有想到竟然还是和季刚认识的,这就更加好办了。 “现在是怎么一回事?那只碗现在是属于方明的人了?是真的古董么?” 看着人群之中的方明和周军,当然还有沈刚,刘含烟依然藏在墨镜下的眉头皱了一下,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她自然也知道,本来她和季刚从二楼上下来的时候就想直接向方明走过去的,但随后发生的事情让他们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但这其实都不重要,她最想知道的就是那只碗是不是真的。 虽然对方裁判墨镜,但是那露出的部分晶莹如玉,再加上高挑的身材,周雅芳虽然自认也是个难得的美女,但也必须承认对方的风情更加诱人,而她也不由得想像墨镜之后藏着的又是怎么样的绝代风华。 “应该是真的。” “哦?” 刘含烟没有想到周雅芳说出的会是如此模糊的一个答应,“你不是看过了么?难道也确定不了?” 说起这个,周雅芳就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我确实是上手了,确实也有了答案,但是,现在看来这个答案恐怕和我的判断有巨大的出入。” “雅芳,为什么这样说?” 季刚虽然是个高手,但是毕竟他只是从投影或者是远远地看到过那只碗,没有上手,自然没有办法判断得了。 因为家学的原因,周雅芳在古董鉴定方面的能力不容易质疑,所以他想先听听她的结论,一会如果有机会再上手鉴定一下。 “虽然我很讨厌迥军这个人,但是他刚才所说的鉴定瓷器的一些要点我还是相当地认同的,当然,他对于那件此时在方明手上的瓷器的鉴定结论,我们认可,也就是说我们也认为那是一件仿的瓷器。” 季刚的眉头皱了一下,说:“可是,那瓷器远看的时候釉色很惊人,如果是仿的瓷器应该没有这样艳丽。” “没有错,在没有上手之前我们也是这样认为的。” 脑海之中慢慢回想之前自己拿起瓷碗时候的感觉,周雅芳继续说:“是这样的,那只碗我们上手之后发现不仅仅是从时代风水背景又或者是工艺,还有的就更釉色的配方等等,我们都觉得很奇怪,因为只要是在瓷器鉴定上有一定的经验的人都不会认为那是真的瓷器,相反,仿的痕迹相当明显。” 季刚发现自己有一点糊涂了,瓷器的釉色是瓷器品质的一个很重要的指标,钧瓷作为举世闻名的次日正是以独特的窑变色彩而闻名于世,刚才所隔的距离虽然有一点远,但凭借着多年的经验他还是一眼就发现那一打火红石榴花一般的颜色绝对不寻常。 刚才周雅芳的话也证实了这一点:她和郑柏等人也都认为那一团釉色极之惊人,可是,他也相信以周雅芳还有郑柏、吴泽等人的眼力,他们既然认定那是仿的,那自然是没有错的、不可能看走眼的。 可是,仿的瓷器为什么会有如此艳丽直到惊人的釉色? 季刚的眉头越拧越紧,他想不明白的就是这件事情! 其实,想不明白的并不仅仅只有季刚,处于人群中的吴泽等人也想不明白。 “老郑,这事情怎么透着古怪?方明这小子是不是疯了?就这东西也敢要个亿?” 吴泽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脸上表情迟疑不定,如果方明手里的那一只碗是真的钧瓷,要价一亿还有一点道理,但问题是那一只碗已经被自己这些人都判定为仿的假货! “嘿,现在是两种可能,一种是我们都打眼了;另外一种就是方明那小子在忽悠沈刚等人,前者的可能性太小,如果说我一个人打眼了还有可能,我们这么多人都认为那是仿的,错的机率实在是太低了,所以说,我倒是觉得方明是在忽悠。那小子实在是太牛逼了,竟然能够把沈刚都忽悠住,我们收藏界多少年没有这样彪悍的人物了。” 郑柏压低着声音,但一边说还一边看向方明,当发现方明直到此时脸上还是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暗暗竖起了大拇指,心想方明应该是去当影帝的。 直到此时,他还是不觉得自己会打眼,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方明在忽悠,当然,现在看来忽悠的实在是有一点过头了,刚才沈刚出00万的时候就应该收手了。 “呵,反正我们拭目以待吧,看看这一次方明能不能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司空哲刚输掉了000万,但他的脸上却一点异样也没有,说话也云淡风清,但事实上他的心里憋着一口气,刚才方明拦着自己签支票的时候他就知道肯定有杀手锏,只是他也没有想到杀手锏在哪里——手里的那只碗?他和郑柏等人的想法是一样的,那纯粹是忽悠。 如果刚才00万的时候收手就好了。 司空哲的心里也冒出这样的一个想法。 其实,有这样的想法的不仅仅是郑柏和司空哲,现场的很多人都有这样的想法。 一个亿? 更加贵重的瓷器都有,比如说2005年7月2日在伦敦佳士德举行的“中国陶瓷、工艺精品及外销工艺品”拍卖会上,有一件被称之为“鬼谷子下山图”的无青花拍出了400万英镑的高价,再加佣金后为56。万英镑,换算成人民币则是2。3亿左右! 问题是,方明手里的这只“破碗”凭什么要这么多钱? “哈哈哈!” “哈哈哈!” 沈刚扬声大笑了起来,这辈子在古董界打滚,又是经营黑市的,他见过太多忽悠的事情和人,但却从来也没有见过像方明这样的人,一个亿?这样的一只破碗也敢要一个亿?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的脑袋是不是被驴的腿踢过?要不怎么会说出如此失心疯的话来? 是的,方明肯定是疯了! 所以,沈刚放声大笑了起来。 周军也笑了起来,一个亿?如果眼前的这一只碗真的值一个亿,那自己不如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自己是老了,但是眼睛还没有瞎呢,怎么可能打眼到这个程度? “年轻人,别以为这只碗的釉彩鲜艳惊人就以为一定是钧瓷,并不是每一只丑小鸭最后都会变成天鹅的——会变成天鹅的丑小鸭那只是因为它根本就不是丑小鸭,而是本来就是一只天鹅!” “你手里的这只碗,变不成天鹅的,因为它本来就只是一只丑小鸭!” 人群这个时候也慢慢地回过神来了,重新交头接耳起来。 “太可惜了,刚才沈刚已经被忽悠住了,现在好了,00万的时候不出手,还想要更多,沈刚已经清醒过来了,鸡飞蛋打了。” “是啊!人心不足蛇吞象,年轻人心是太大了一点,结果现在什么也了,这个时候就算愿意00万出手沈刚也肯定不会要了。” 平静,不管周军和沈刚说什么,也不管人群里的议论怎么样,方明脸上的表情都是依然的平静。 事实上,方明的内心远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平静,不过,他不平静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激动:拿着碗的右手在轻轻地颤抖着,别人看不到,但是他看得到,那只貔貅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浓、越来越清晰,而且,貔貅的头部,特别是他的嘴巴竟然“咬”着了手里碗的碗沿,然后轻轻地晃动,给人的感觉仿佛是撕咬又或者是吞食什么东西一般,然后,一股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的暖流开始出现:借着貔貅的嘴巴往自己的手里“钻”了进来,暖流越来越大,右手手背甚至在这一股暖流的冲击下开始鼓起了一条小手指粗的“包”,这一幕没有人注意到,就算是有人看到了,也不会想太多,而只会认为这只是方明过于紧张又或者什么别的原因才导致出现的“青筋”。 方明对沈刚和周军的话充耳不闻,因为右手正在发生着“异变”,刚才自己第一次拿起瓷碗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异样,所以他也没有放在心上,现在不知道是不是拿的时间太久了,又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反正貔貅好像突然发现好吃的东西一般,一口“咬”了下去,然后就有一股暖流涌进了自己的手里。 方明没有害怕,反而有一点激动,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出现了,而上一次出现的后果就是貔貅拥有了透视的能力,那这一次呢?又会出现什么样的能力?所以他的心里哪会害怕?只有激动和期待! “真的是很期待啊!” 方明心里暗暗想道。 沈刚一直在看着方明,发现自己狂笑之后方明并没有什么反应,心里更加鄙视、也恼怒起来,原因是自己刚才竟然被方明忽悠了,而且是在如此之多的人面前被忽悠了,可以想像的是用不了多久整个宁东市的收藏界甚至是别的城市的收藏界都会流传今天晚上的这件事情。 越是这样想,沈刚的脸色就越是难看。 “哼!方明,你不会是傻了吧?不说话了?” 方明当然不是傻了,他只是等待右手的貔貅把碗里的“暖流”吸完罢了,而沈刚说这一句话的时候刚好完成这一切。 来不及研究这一次之后貔貅又进化出什么样的能力,方明抬起头来看着沈刚,摇了摇头,说:“真的是没有一点见识,这样好的东西在你手里都认不出来,真的是瞎了眼了。” 这个方明今天晚上到现在所说的第一句毒辣的话,而马上就成功地把沈刚刺激得发狂起来。 “哈哈哈!你可以这样说我,但是你敢这样说周军、郑柏还有吴泽他们?难道他们都打眼了?” “为什么不?” 方明停了一下,看向周军,然后又看向郑柏,还有吴泽等人,然后再才又接着说:“为什么他们就不能打眼?你问一下他们,他们这辈子就没有打过眼?” “你!” 沈刚让方明的这一句话堵得说不出话来,没有一个人敢说自己从来也不打眼,周军不敢,郑柏不敢,吴泽当然也不敢。 “哼!别扯这么远,打眼谁不会?但是,今天晚上我没有打眼,这是我敢肯定的,你手上拿着这只碗不是真的古董,而是仿的,这一点我可以再一次保证?” 扭过头来看着说话的周军,方明突然笑了,脸上全是笑容,嘴角上的笑意更加明显。 “你?你能够保证?你什么也保证不了!” 举起手里的瓷碗,方明大声地说:“这一只瓷碗周军说是仿的,我花0万众沈刚的手里把它买了下来,后来沈刚说他想用00万买回去,我不肯,说是个亿,而你们听到之后都觉得我是疯子,那现在我就告诉你们我到底是不是疯子。” “我入行不久,如果有人听说过我的名字,那一定知道我最擅长的事情就是捡漏,那今天晚上我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捡漏!我再捡漏一个让你们看看。” 方明中气十足,大厅里回荡着他的声音,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都看到他高举而起的瓷碗。 难道他手里的碗真的是漏? 只是,这可能么? 周军就不说了,郑柏等人已经是收藏鉴定界的大拿人物了,他们一致认定的东西难道还会错?又或者真的像方明所说的那样,郑柏等人都打眼了? “说得再好听也是没有用的,除非你证明得了你手上的这只碗是真的古董!否则,你所说的一切都是在放屁!” 放下手里的碗,方明看着周军,点了点头,说:“是的,你说得一点也没有错,确实是如此,所以我当然会证明给你看。” 方明走到一旁摆着餐具的地方,拿起一把西餐刀,回到投影下后想了一下之后猛然下刀轻轻地在碗沿刮了起来,他的动作很轻柔,就像是在情人的身体上慢慢地抚摸一般,然而在他的动作之下却发出“吱吱吱”难听的声音,就像是在骨头上刮着一般,大厅里所有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哈!难道你还想在这只碗里刨出金子来?” 沈刚大笑了起来,但是,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很快他发现方明真的从碗里刨出东西来,当然不会是金子,但却是别的东西,火红,如同最热的盛夏里开得最灿烂的石榴花般的火红随着“卡”的一声瓷面破裂声而闪了过来,在大厅里明亮的灯光之下更加是闪过一种刺目的光芒,就像是一把沾了血的小刀一般飞了起来。 他的双眼轻轻地眯了起来,然后才猛然之间瞪大,死死地瞪着方明那还在移动的手。 “吱吱吱……卡……吱吱吱……卡……吱吱吱……” 单调而刺耳的声音随着方明手上的刀的移动而响起,但是,没有一个人再觉得这种声音难听,因为随着方明手上的刀不断的移动,那一抹火红越来大、当然,也越来越红,通过投影,被整个大厅里所有的人看到。 “这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厅里所有的人先是震惊,回过神来之后慢慢地开始议论起来: “还不明白?这是捡漏!“ “想不到吧,我想没有人能够想得到,竟然是碗中有碗啊!” “这捡漏……除了方明这样的牛人,看来还真的是没有人能够捡到这样的漏了。” …… “擦!这样的事情都有?” 巨大的震惊之后,脾气火爆的的郑柏猛地爆了一句粗话,打眼了,真的是打眼了,不仅仅是自己,现场所有的人都喝打眼了! “好吧……,虽然我是一个斯文人,但是此时我也想要说一个字:擦!” 吴泽摇了摇头,看着方明手里的那只碗和那露出来越来越大的火红,他再不明白那是怎么回事,就真的是傻子了。 “奶奶的,你说方明这小子怎么就这么会捡漏呢?” 司空哲笑了起来,他笑了很开心,方明刚才阻止自己签支票,原来有这样的杀手锏呢! “呼……呼……呼……” 沈刚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就像是一只饿了数十年的狗突然之间看到了一根骨头一般死死地盯着方明的手! 火红,那里一片的火红,而且是越来越红,越来越耀眼! 至于周军,他此时却是脸如白灰,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一般,刚才意气风发的样子早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这……这……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碗中有碗?我发现不了,郑柏发现不了,吴泽也发现不了,为什么他就可以发现?” 周军喃喃自语,他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人群之外,周雅芳的手停在了半空之中,半天之后才慢慢地收了回来,然后一口把满满的一杯酒都倒进嘴里,然后一口吞进肚子里,俏脸上露出一丝潮红,就像是盛开的最娇嫩的花儿一般。 也许在另外看来方明发现碗里有碗很奇怪,但是周雅芳却一点也不奇怪——要知道当年方明可以在一块很不起眼的青石盘中发现了后来被一通视为佛门重宝的琥珀蜜蜡,当时他能够做到这一点,现在这个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没想到,真的是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事情。” 刘含烟墨镜之后的双眼瞪得老大,这样的事情也太神奇了一点,就像是电影或者是小心里才有的情节。 “呵,没有想到吧?这其实也是古董收藏的魅力之一!” 刘含烟回过头来,对季刚说:“五叔,难道你想得到?” 摇了摇头,季刚说:“必须得要承认,这样的事情虽然曾经听说过,但我一直是不相信的,认为这是编出来的,但是此时这样的事情就发生在眼前,我真的是不得不相信了。” 刘含烟不是古董收藏这一行的,对这也没有多少的兴趣,这一次来不过是为自己的爷爷挑选生日礼物罢了,所以最初的震惊之后她马上就对季刚说:“五叔,这一件古董,我说的当然是方明刨出来的这一只,是不是好东西?” 稍稍抬头,季刚看向投影的大屏幕,上面方明已经把大半个碗都刨了出来,露出的那一抹火红艳若晚霞。 “当然!这绝对是好东西!不过,你可以拿不下来。” “为什么?” 刘含烟也在看着投影大屏幕,她不太明白季刚这是什么意思。 “第一,刚才方明开价一个亿,虽然说可能有一点高,但是也不算是太出奇,第二,这样的宝贝谁不想自己收藏?方明基本上不太可能割爱。” 刘含烟沉默了下来,她知道季刚说得没有错,虽然说这一次是为自己爷爷准备生日礼物,而自己的钱似乎也很多,但是如果说到要花一个亿来买一件古董,她相信自己还是做不出来的。当然,季刚所说的另外一个原因——方明不愿意转手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周雅芳此时已经稍稍平静下来,听到刘含烟和季刚的对话,她笑着说:“不管怎么样,先去看一下是很有必要的,这样的好东西真的不是随时看得到的。” 周雅芳、刘含烟和季刚并不是第一批走到方明面前的,比他们更加近的吴泽等人在惊讶之后马上就走到了方明的身边。 “卡!” 一声轻响之后,方明停了下来,最后的一小块覆盖在外面的瓷片已经挑落,小一号的碗整个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抬起头来,方明发现吴泽等人走了过来,笑了一下,说:“怎么样,这件东西不错吧?” “啪!” 狠狠地一巴掌狠狠地拍在方明的肩膀上,郑柏说:“行啊,你这小子实在是要得,这样的捡漏都有?我也算是在这个行当之中打滚了一辈子了,这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遇上!” 吴泽则是拿起一小块被方明刨下来的瓷片仔细地看了一会之后感叹说:“难怪我们刚才都看走眼了,原来这外面还有一层瓷。” 不知道是谁为了保护里面的真正的碗,干脆在外面烧制了一层薄瓷,所以无论是工艺或者是风格都给人格格不入的感觉,至于釉色则是外面所烧的这一层薄瓷基本上透明的,所以里面的釉色才透出来,但就算是如此因为有外面的薄瓷“保护”,没有人会认为这是真的瓷器——就算是透出来的釉色很惊艳也无济于事。 搞清楚这个问题之后,吴泽才明白为什么自己和郑柏等人会打眼了,当然,他并不是找借口,古董鉴定考的是硬工夫,打眼了就是打眼了,这没有什么好说的,再说了,方明不是看出来了么?自己和郑柏等人没有发现看出来自然是“功夫”不够。 这个没有什么借口好找的。 “呵,运气好。” 没好气地瞪了方明一眼,吴泽说:“运气好?为什么从来也见不到我们的运气好?” 一次又一次,每一次都是方明在捡漏,别人都没有捡漏?如果这仅仅是运气好,这也太扯蛋了一点吧——难道上帝只眷顾方明一个人? 当然,吴泽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和郑柏等人都看不出来这只碗里暗藏的乾坤,方明就看得出来?认真计较的话这还真的不可思议,一个才刚入行的人竟然比自己这些“老油条”还强大! 只是事实就是事实,再怎么样想不明白也只能接受。 摸了一下鼻子,方明干脆不解释了,毕竟这事情还真的没有办法解释,难道要所自己有异能的事情告诉吴泽等人? 这是肯定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只能沉默以对了。 “方明,你果然又捡漏了!” 周雅芳走到方明的面前,看了一眼那已经摆放在桌面上的碗,心里真的是又惊又喜,以前方明已经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捡漏奇迹,现在又创造了一次,这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嘿,运气好运气好。” 周雅芳被方明的这一句话气得乐了起来,说:“方明,你能不能再找一个借口?” 批评完之后,周雅芳指了一下刘含烟和季刚:“这位是刘含烟刘小姐,而这样则是季刚季老师。” “哈,季老头,你也来了?怎么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 郑柏大笑起来,而吴泽也都和季刚打招呼,显然都是认识的。 一旁的方明摇了摇头,心想这个圈子还真的不大,走到哪里都能够遇到熟人。 “方先生,你的这只碗,不知道愿不愿意割爱?” 刘含烟的话顿时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但是方明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的时候一旁却响起了一把尖锐的叫声的:“这只碗是我的,你们谁也不能带走!” 众人吃了一惊,扭头一看,发现竟然是沈刚。 “你的?” 方明冷笑了起来,说:“这可是我花了0万从你的手上买下来的,有种你就否认吧。” 方明的话杀气腾腾,目光就像是刀子一般向沈刚刺了过去。 硬生生地打了一个冷战,沈刚整个人清醒了过来,嘴皮子动了几下想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看向摆在桌面上的那只碗,沈刚的脸上露出后悔的表情,但却又无可奈何,一个漏摆在自己的面前,但最后却硬生生地被别人捡走了,而且是从自己手里! 周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他再也没脸在这里呆下去,而且也许可能再也没有脸出现在宁东市的收藏界。 打眼不奇怪,但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打眼,而且之前还得意洋洋地在众人的面前传授瓷器鉴定的经验、然后又讽刺方明,当时以为是在打方明的脸,现在看来却是自己打自己的脸,而且是打得“啪啪”作响。 所以,根本没脸再呆下去,趁着没有人注意的时候就走了。 “方明,你给我们讲解一下怎么样鉴定瓷器,怎么样?” 不知道是哪一个,人群之中突然响起了一场大叫,然后马上就有不少人回应,纷纷让方明讲解一下。 这一点方明倒是没有想到,所以听到之后愣住了,不过他马上就反应过来,马上就摇头说:“千万不要这样说,我刚入行不久,这方面与大家相比较实在是差得太远了,实在是不敢当啊!” “那你给我们讲一个怎么样捡漏,这个我们更加关心!” 这一句话刚一说完,所有人都“哄”的一声笑了起来,玩古董收藏的哪一个不想捡漏?这是因为捡漏是收藏之中最激动人心的部分了。 抓了抓住脑袋,方明摇头苦笑,这个问题更加不可能回答,灵机一动,方明心想自己为什么不干脆借这个机会宣传自己和周雅芳准备新开的店呢? “各位,今天晚上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买古董的,所以现在在这里不管说什么都不太合适。不如这样吧,我和周雅芳周小姐在小古董街开了一间店,现在正在装修,不久之后就会正式开张,到时大家如果有空的话不妨到那里坐一下,我们再相互交流一下。” 听到方明这样说,大家这才想起来今天晚上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所以也就没有再“要求”方明传道授来,不过在场的很多人都已经决定过几天一定要去方明和周雅芳的新店看看。专业玩收藏的人想去和方明聊一下,看看能不能学到一个秘诀;而那些非专业的只是纯粹想买古董的人则相信一个经常捡漏的人店里的东西一定差不到哪里去。 不过,今天晚上的这一场黑市拍卖最后还是没能继续下去,因为沈刚已经完全没有心思——想想也不奇怪,被方明从他的手上捡了如此大的一个漏之后还有心思才怪呢。 因此,他匆匆地宣布说改天再拍卖后就离开了,众人也理解他此时的心情,再加上已经看了一场好戏,心满意足之下也纷纷慢慢地离开,或者是独自一个人匆匆离开找自己相熟的朋友,又或者干脆三五成群地离开,而借着这些人的口,今天晚上发生的这一切以方明意想不到的速度传出去,由此而造成的后果就是方明一夜之间就成了名人。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看到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应酬了好一会的方明转身对刘含烟等人说:“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下?” “呵,当然,必须得要找个地方坐一下,这只碗我们所有人都还滑机会仔细欣赏一下呢。” 季刚指了一下已经被郑柏“抓”在手里的碗,摇了摇头苦笑了起来。刚才他本来想好好地看一下这只碗的,谁想到动作还是慢了,碗被郑柏抢先拿走,而且抱着半个小时根本不愿意撒手,自己想看也看不了。 一行人离开了会所,在吴泽的带领之下找了另外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坐下来。 看了一眼郑柏,季刚有一点无可奈何,一路上季刚手里都揍着那只碗,完全无视别人想把他杀的目光——要知道现场之中除了刘含烟之外所有人都是玩古董的,现在一件稀世之宝被他一个人拿着别人连上手一下都不行,这也太折磨人了吧。 对于郑柏这一幅德性,吴泽和司空哲倒是见得多了,摇了摇头之后也干脆不管了。 “季老师,咱们还是让他先看过饱吧,要不他是绝对不可能会放手的了。” 周雅芳指了一下郑柏,摇了摇头后叹了一口气。这只碗她也想上手看一下,但看郑柏那样子就知道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 “季老,刘小姐,来,喝茶,这个地方我经常来,而这一间雅室则是我长年包下来的。” 吴泽说着把一杯刚刚冲好的茶放到了季刚和刘含烟的面前。 几轮茶之后,彼此间的话匣子慢慢地就打开了。 “呵,看来自古英雄出少年,这一句话说得真不错,方明年纪比我们小很多,而且据我所知入行的时间也不长,但这眼力实在是一流的,今天我们所有人都打眼了,他却顺势而为之,从沈刚的手里捡了个大漏!实在是了得。” 季刚此时把所有经过回想一下,发现方明确实是绝顶的聪明,知道在与周军比试的时候如果坚持自己是对的,现在肯定不会拥有眼前的这一只珍贵的瓷碗,因为要证明自己是对的那就要揭穿碗的真面目,那个时候沈刚肯定是不可能随便出手这只碗的。 所以方明最初的时候并没有坚持,而是利用当时沈刚失望而想迅速脱手的把碗买下来,从而把接下来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至于后来踩周军和沈刚的脸,那就是他们自找的了——怪不了别人。 季刚刚一说完,马上就得到了众人的认可。 “方明最后说的那一番话,也是相当的高明,这一下一下子就把新店给摆上了桌面,我想今天晚上出现的人中有相当的一部分会去方明店里看看的——如果是玩收藏的那些老手,他们去的话很有利于方明人际圈子的扩大;如果是有钱人,那就更加好了,十有八九成为方明和周雅芳的客户。这真的是一举两得啊。” 司空哲是一个生意人,他更加注重的是方明最后邀请大家去店里坐一下的那一番话,而在他看来方明在当时就迅速地意识到应该要这样说、为自己和周雅芳的新店扬名,能够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里请注意到这一点,触觉不可谓不灵敏了 此时看着方明,司空哲心里在想如果方明不去玩收藏,而是和自己一般下海经商,恐怕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当然,司空哲也知道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方明怎么可能去经商? “嗯,我同意司空哲的看法,方明今天晚上的表现相当好,对沈刚急于出手的心态等都把握得相当的准确,非常了不起。” 司空哲此时已经想起刘含烟是谁了,与她所掌握的那个庞大的财团相比,自己的公司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所以此时听到她对方明的评价也如此的高,不由得吃了一+惊。 “我只知道这对于再过几天就开张的店来说实在至关重要。” 周雅芳的脸上也全是笑意,方明是自己的合伙人,他越是厉害对于即将开业的新店来说就是件好事情。 所有人都轻轻地点了点头,他们都知道周雅芳说的是实情,古董店与别的店不一样,如果没有一个厉害的人物“坐堂”,那肯定是开不下去的:同行相争的手段很多,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开业的当天可能会有同行的人上‘门’去掂量掂量。 现在方明表现出强大的能力,这对于新店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更加不用说因此而带来的那些潜在的客源等等了。 所以,周雅芳没有理由不高兴。 把手里的茶杯放下,方明习惯‘性’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低声笑着说:“看来我今天晚上的表现可以说是完美:漏捡了,名扬了,人也踩了。” “你就得意吧!” 司空哲笑了一下之后继续说:“今天晚上赢了1000万,我看不如这样吧,就是你们新店开张的贺礼得了。” 因为最后是方明赢得了和周军的赌约,所以司空哲从费恩的手里赢了1000万,但是,他挥一挥手就把1000万送了出去,对于他来说这些钱就是方明的。 摇了摇头,方明说:“这可不行,太多了一点。” 周雅芳也马上说:“是的,司空先生,这可不行。” 吴泽一听也大摇其头,说:“司空哲,你这可不地道,我知道你不缺这个钱,但是也不能是说送就送冇出1000万吧?哪有人是这样送红包的?” “你们说得倒也是,可是这钱是方明帮我赢回来的,要不这样我分一半给方明?剩下的一半请大家吃饭?” 方明一听哭笑不得是,说:“这钱与我半‘毛’钱关系也没有,我可真的是不要!要知道万一赢的是周军,我可不会帮你付钱给费恩的。” 众人笑了起来,司空哲也是个洒脱之人,当下也不再纠缠这件事情,说:“好吧,那这事情就算了,反正日后吃饭都算我的。” 季刚乐了,说:“行啊,这个主意倒是不错,1000万可以吃上好一段时间了。” “季老师,你如果来宁东市,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我一定好好地招待你,绝对保证让你流连忘返。” 司空哲也是收藏发烧友,季刚则是收藏界的高手之中的高手,他自然是希望有更多的机会请教。 “没有问题,如果我来了,一定给你打电话。” “方明,刚才你还没有回答我呢,这只碗愿不愿意转让?” 刘含烟一直没有出声,此时终于是忍不住了,趁众人说话的空隙‘插’了进话来。 看向刘含烟,方明发现对方此时还戴着墨镜,整张脸大部分都被遮住,自然看不出来到底是怎么的表情。 “这个……” 一看到方明犹豫,季刚马上解释说: “呵,含烟这一次出来是因为爷爷大寿,她爷爷又是一个古董收藏的疯狂爱好者,所以就想着找一件拿得出手的古董作为礼物,因为她对古董一窍不通,所以我就跟着来帮忙掌一下眼。” 眼前的这些虽然吴泽等人已经见过,甚至可以说是比较熟悉,但和方明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刘含烟的话又说得比较直接,季刚担心如果自己不解释‘春’风一下的话会因此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那划不来了。 方明知道刚才的犹豫恐怕让季刚误会自己是不是不高兴,于是摇了摇头,说:“季老,人们常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对于我们这些玩古董的人来说好的古董就是窈窕淑‘女’,所以刘小冇姐想得到这一只碗的心情我很理解,但是很抱歉的是我也很喜欢这一只碗,目前来说还没有转手的打算。” 刘含烟其实对方明的这个答案早有心理准备,虽然对古董没有什么研究,但她也看得出来眼前的这只碗肯定相当的贵重,关键是它很好看,所以方明不想转手再正常不过了一一换作自己是他,也一定不愿意。 季刚听到方明这样说,心里暗叹了一口气,那只直到现在这个时候还被郑柏“霸占”着的小碗是件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只是现在方明不愿意出手,这是谁也没有办法勉强的事情。 “嘿,雅芳姐,我要把这只碗摆到我们店里去当我们的镇店之宝,你说这样可以不?拉风不拉风?” “不错!相当的不错!” 周雅芳哪里会不同意?这样一来新店开张就有两个拿和出手的古董了,一个是之前从朱白那里捡漏来的成化斗彩,还的就是现在这个宋钧瓷。 说老实话,就算是没有别的古董,有这两件都已经足够了。 茶杯捧在手里,司空哲没有喝,却是看着方明和周雅芳,不知道为什么,他此时的心里有一种感觉,日后宁东市的古董收藏界说不定会出现一个“寡头”,整个宁东市的古董收藏界的格局也会随之而改变,之所以出现这一点就与方明这个年轻人有关。 别的不说,光是能够拿出这样的两件古董来作为镇店之宝的人就不多,关键是这两年都是捡漏得来的,今天晚上的捡漏的过程更加是有很多收藏界的人在场,可想而知的是方明的名气肯定会一下子就传出去,随之而来的实体店绝对是会打出重拳,这绝对不是一间古董店新开张而已,相反,他一定会改变整个行业现在已经有的格局。 其实,与司空哲有同样的感觉的人还有吴泽,他也看到了这一点,不过他也没有点破,而是在心里默默地想道: “看来风云将起啊。” “好东西啊!确实是好东西啊。” 郑柏一边说一边继续把玩着手里的瓷碗,看样子还是不想放手。看到这里,吴泽终于是忍不住了,大声说:“郑柏,你这样也太过分了,看了这么久,也应该轮到我们了吧。” 郑柏冇瞪了吴泽一眼,说:“你们懂瓷器?看了也是白看” “你!” 吴泽被郑柏这话气得脸一阵发白,说不出话来。 方明一看也是接连摇头,郑柏这样说也太过了一点,当然,他也明白郑柏这个人就是这样,本质上是没有恶意的,只是太喜欢手里的那只瓷碗了,所以舍不得放手罢了。 不过这也不是办法,再这样下去说不定要打起来,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方明说:“郑老,你也让他们上一下手,帮我也掌掌眼。” 郑柏瞪了方明一眼,说:“还用得着常眼么?这绝对是钧瓷!而且是宋钧,‘奶’‘奶’的,你这小子运气为什么就这样好呢,这样的东西你也能够捡漏,真的是气死我了。” 郑柏也知道如果自己再继续“霸占”着这只碗,下场一定很惨,因为会引起众怒:除了吴泽之外,司空哲,季刚等人都在虎视眈眈呢! 依依不舍地把手里碗递给了吴泽,郑柏说:“小心一点,别砸了。” 吴泽瞪大了双眼,说:“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而且我也是老手了,我会不知道小心?”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吴泽还是小心翼翼地从郑柏手里接过碗来,这绝对不仅仅是万一砸了很麻烦,更加是因为好的古董都是难得的艺术珍品,所有人都有义务保护好它。 “对了,方明,刚才你怎么就敢用小刀把外面保护用的瓷片刮下来,难道你不怕损坏了么?” 吴泽一把碗拿到手里,整个人就像是入定了一般看个不停,根本不理周围的人,而郑柏此时问出了一个大家都关心的问题,那碗他刚才已经仔细鉴定过了,上面一点痕也没有——要知道在万一刚才方明不小心留下什么划痕的话,那实在是太可惜了。 “嘿,我以前跟一个师傅学过雕刻,所以才敢这样。” 方明这纯粹是鬼扯,他哪里学过雕刻?现在回想起来也是一身冷汗,心想自己之前为什么突然发疯了,胆子如此之大?如果是现在那肯定是不敢干的。当然,这话现在是不敢说的,如果说出来那自己肯定会被周雅芳等人用口水淹死! ;包厢之中一片沉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茶桌中冇央的那一只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碗上,‘花’了近两个小日寸房间里所有人终于都上手完,也都欣赏完这一只方明捡漏来的碗。 “你们怎么看?” 打破沉默的是郑柏,他此日寸脸上的表情严肃,一点也看不到笑容。 “我觉得是宋钧瓷,而且是‘精’品中的‘精’品,多少年了,除了在博物馆之中看到过如此的好东西之外,真的是从来没有啊。” 说话的是吴泽,这些来年为了回收流失在外的古董,他投入了大量的‘精’力去研究古董,虽然说不是顶尖的高手,但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眼光其实毒辣得很。 “嗯,我也同意这种看法,这确实是难得的宋钧瓷中的‘精’品。” 季刚把眼镜拿下来,眉头紧紧地皱了一下然后舒展开来,作为国内最顶尖的鉴定专家他见识过的古董实在是多得连自己都记不住了,钧瓷当然也见过不少,此日寸摆在博物馆里的那些他也都上过手,而眼前的这一只碗与他见到过的那些相比较一点也不差,相反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这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但事实上却是很惊人的事情 要知道能够摆在博物馆里的都是好东西,所以方明捡漏的这只碗是很惊人的——已经可以说是国宝级的了。 钧瓷也分不同的日寸期,不是所有日寸期的钧瓷都值钱。 瓷器出现之后经过漫长的日寸间发展,慢慢地成熟,到了东汉及唐,慢慢地形成了“南青北白”两大瓷器体系,而这个日寸候的代表是“南越北邢”两大窑口,但是,这个日寸候的瓷器有一个特点,就是非青即白,釉‘色’是单一的,但是,到了宋代的钧瓷之后,这种特点得到了改变,在特殊的窖变技术之后形成的独特的釉‘色’,这也是钧瓷在瓷器史上留下独特地位的最根本原因。 钧瓷在宋达到了艺术顶峰之后,却迎来了巨大的灾难。 北宋末年发生了靖康之变后,赵构渡江向南而逃,在杭州成立了南宋王朝,至此北宋灭亡,长江以北的地方被金人统治,宋钧因为是官窑,而随着朝代的更替和战火的蔓延也随之受到了巨大的破坏,原来制作钧瓷的那些工匠或是逃散或是被杀,艺术和配方等也随之失传,惊人的钧瓷自然也随之而失传。 逃散的工匠在各地安顿下来之后慢慢地把技术传播开来,随着日寸间的过去逐渐形成一个以钧窑的窑变为主的瓷器体系,主要是禹州为中心,在河南、广东、江苏、甚至是河北、山西等地,其制作的钧瓷已经没有了以前的水准,基本上只能是称之为“仿钧”了。 到了元代,虽然也出现了钧瓷,但是工艺比较粗糙,胎体比较hou重,而在最重要的釉‘色’方面则是显得不均匀,‘色’彩也冇比较暗,而且有较多的棕眼——也就是釉面上出现的像桔子皮一样的小孔,所以从釉‘色’和造型上都不能和宋代的钧瓷相比较。 “所以如果要说钧瓷,那就必须得是指宋钧,别的朝代的钧瓷不足看。” 吴泽看着那火红的小碗,继续说:“因为钧瓷的艺术水平很高,所以在宋之后一直有人在仿,其中最有名的就是清光绪初年神厘的陶瓷工匠,这是因为当日寸的古玩商人高价求购钧瓷,促使他们想复制钧瓷器,但是难度实在是太大。但是有一个人我们这些玩古董收藏的是要记住的,那就是卢振太,这个人立志恢复钧瓷,为之不惜变卖家产,因为原来钧瓷的配方已经流失,他在多年的研究之下用氧化钴作为着‘色’剂,最终烧出孔雀绿和碧蓝相间的仿钧瓷器,然后在天青器上烧出抹红、飞红加彩等瓷器,但是,这些都只能称之为仿的钧瓷,到了后来,他终于研究出小带有风箱的小窑炉,利用“捂火还原”的办法炼制出有窑变的钧瓷,终于恢复了钧瓷的技术,但是,可惜的是就算是技术已经得到了恢复,最终出来烧制出来的钧瓷与宋代的还是没有办法相比。” “这是为什么?技术不是已经得到恢复了么?” 方明对此感觉到很不明白,这一段话其实以前在看相关的资料的日寸候他也看到过,但是却不太理解。 “哈!你也有不懂的地方,实在是难得啊。” 听到方明发问,郑柏大笑了起来。 方明无奈地摊了一下手,说:“这个有什么奇怪的,别忘记了我才入行几个月呢,我不懂得很正常的。” 众人一听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最后司空哲摇了摇头,说:“有哪个刚入行的人能够像你这样捡漏的?” 从这一点上来说,司空哲等人确实是很难把方明当成是新人。 “哈!这个问题我们就不讨论了,我的问题还没有人回答呢。” “这个我来说一下吧。” 季刚给众人加了茶之后双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脸上‘露’出了思索的表情,然后慢慢地说:“烧制的技术虽然恢复了,但是釉彩的配方、工匠的水平等都没有办法与宋代的日寸候相比。其实,最重要的还是宋代的钧瓷是官窖,它是得到官府的支持的,所烧制出来的瓷器可以用不计成本,而且只选‘精’品中的‘精’品,其余的都是马上就打碎埋在地下,所以说每一件传世的宋钧都是经过‘精’心挑选之后的产物,不完美才怪呢。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现在看到的宋代钧瓷,除非是传世的过程之中出现意外,要不都是完美无缺的!” “原来是这样,那岂不是说我的这件钧瓷,很可能是进过宫、说不定还可以被哪一位皇帝把玩过?” 方明双眼发光,一想到眼前自己捡漏的这个小碗上面可能有传说中的九五至尊留下的“王八之气”,他也禁不住‘激’动起来。 “这是很可能的事情。因为宋代的钧瓷是属于观赏瓷,这是与日用瓷相对的另外一种,就是说不是在日常的生活之中使用的,而只是用来观赏的、把玩的,已经是艺术品而不是用具。再加上刚才已经说过了,钧瓷是官窖,所有最终留下来的钧瓷都会送入宫中。因此你的这只碗极有可能是被皇帝‘加持’过的。” 季刚马上就肯定了方明的这个想法,事实上这也是钧瓷的一个重要特点。 “被皇帝老儿加持过的东西,怎么着价格也高一点吧。” 看着方明那搓着手的“猥亵”样,周雅芳都忍不住在他的后脑上狠狠地拍了一下,说:“你这在想什么呢?又想卖掉?我告诉你,这只碗不能卖!” 家有万贯财也不如钧瓷一件,这样的好东西当然只能留下来传之后世,怎么能卖掉呢? ‘摸’着被拍得生疼的后脑,方明苦着脸说,“好吧,等我的娃生出来之后我就把这东西传给他。”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笑了,笑了一会之后,吴泽却是很严肃地说:“方明,雅芳说得对,这样的东西确实是不适合转让的,特别是不能流到国外去,每一件钧瓷都是难得的艺术珍品,我们要好好地保护,你一转手给别人,说不定别人为了钱就再次转手,几次之后说不定就转到国外去了,这一点冇是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接受的。” 方明自然明白吴泽的意思,看向吴泽,重重地点了点头.说:“吴老,你放心了吧,这东西在我手上那就是一辈子在我的手上,不会流到别的地方去的。” 方明知道如果只是一般的古董吴泽是不会如此的,但是钧瓷不一样,正如之前所说的那样,每一件都是艺术的‘精’品,而且由于传世极少,所以更加要好好的保护,绝对不能让它流出国外。 至于捐给国家?他目前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但答应吴泽好好地保存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摇了摇头,郑柏说:“我说吴泽,你不要什么事情都扯到这上面好不好,太沉重了一点。” “哈哈哈!是的,这是我的错,我这是职业病来的,大家见谅。” 吴泽大笑了一声,再也没有说这个事情。 而就在方明等人讨论的日寸候,没有人注意到刘含烟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那只碗。 “这就是瓷器?怎么与我平日寸看到那些都不一样?就算是再高级的餐厅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的瓷器。” “这就是收藏?古董收藏就是整天与这些美丽的瓷器相接触?” 一个又一个的念头出现在刘含烟的脑海之中,没有参与方明等人的讨论,但是她在默默注视着离自己不远的钧瓷碗,墨镜之中的双眼之中慢慢地竟然闪过一道除了她自己之外没有任何人明白意思的光芒。 因为有一个爱好古董收藏的爷爷,再加上经济条件很好,刘含烟从小就在古董堆里长大——从她刚开始懂事开始爷爷就会拿着古董给她看、给她玩,但是,她从来也不觉得古董好看、从来也不觉得古董有什么吸引力,可是为什么今天自己会觉得它如此好看有有巨大的吸引力甚至是魔力呢? ;刘含烟安静地坐着,安静地看着,方明等人的话题又绕回到眼前的钧瓷上。 “方明捡漏的这件钧瓷应该是宋代的瓷器,因为它的艺术风格与宋代的相‘吻’合,我们都知道钧瓷最重要的就是烧制过程之中的窑变釉‘色’,总的来说的特点是自然湿润,而如果是细的话则可以分成三大类,第一种是窑变单‘色’釉,我们现在看到的主要有月白、豆绿和天青等;第二大类则是窑变彩斑釉,比如说天蓝红斑就是其中的代表;至于最后的一个同日寸也是最著名的一个则是窑变‘花’釉,现在能够看到的‘花’釉主要有海棠红、晚霞红和丁香紫等品种,而因为窖变‘花’釉最能够代表钧瓷在烧制过程之中天然形成的风格神韵,所以也是钧瓷之中价格最高的。” 季刚指了一下摆在桌面上的那只碗,叹了一口气,主:“这只碗就是钧瓷中窑变‘花’釉之中的海棠红,是难得的好东西,之前方明你开价1个亿,虽然是高了,但是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啊?!’’ 方明吓了一大跳,自己捡漏的这一件钧瓷当然知道,这个从右手手背出现的貔貅那黑如墨的颜‘色’之中就知道了,但开价一个亿他是自己随便开的,反正自己不可能把它卖掉,那干脆开一个沈刚不可能接受的高价,一是为了踩人,二是为了吓退对方,瓷器已经到了自己的手,是不可能卖掉的,新店马上就要开张,正缺少大把的瓷器呢。 周雅芳也傻了一下,双眼之中迸出一道光芒,方明捡漏近一只宋钧窑海棠红‘花’碗当然值钱,但是她也不觉得会值得这么多钱。 “季老师,我们都知道钧瓷值钱、比同等重量的黄金还值钱,但是你说这只值近亿,那也太高了一点吧。” 摇了摇头,季刚说:“我的话一点也不夸张。” 说着,季刚伸手轻轻地拿起碗,一边慢慢地旋转着一边说:“钧瓷的艺术特征有两个,一个是釉的‘乳’光状态另外一个则是窑变现象。所谓的‘乳’光状态是指钧瓷的釉出现的青玛瑙或蛋白石一般美丽的天青‘色’半‘乳’浊状态,这会导致钧瓷出现一种由浅入深的蓝‘色’,而且这样的光并不外‘露’,而是比较含蓄而优雅,这正符合我们中冇国人的审美观念。至于窑变则是指钧瓷的釉在高温炼制的过程之中的流动融合,‘乳’浊与着‘色’的‘色’彩发生变化,而这一过程完全是自然的,仿佛是盘古初开之后、宇宙演化的过程之中出现的种种美景,最后定型的日寸候则往往会出现多彩绚丽的釉‘色’,比如说红白蓝紫‘交’互辉映。” 季刚的双眼慢慢地眯了起来,他觉得自己的视线就要完全被眼前的这一只小碗所吸掉一般,想移开也不能。 钧瓷的釉‘色’青者如雨后蓝天、白如温润美‘玉’;紫者如新削‘鸡’头,红者则如牡丹或者石榴海棠,如冇果有蓝紫相间则仿佛是湛蓝海水之中翻起紫‘色’海草,轻轻地随着‘波’‘浪’在摇晃……这只有在最‘精’美的钧瓷上才看得到,眼前的这一只小碗虽然小,但却把钧瓷最美丽的釉‘色’展现无遗。 “你们看到了没有,这只碗的上半部分、绝大部分的都是火红的颜‘色’,但是在足部的地方却是有呈现出紫‘色’来,看起来就像是一朵盛开在最火热的夏日里的石榴‘花’——火红的是‘花’瓣,而紫‘色’的则是‘花’托,如果拿着的话我们的手就像是‘花’茎,假如,我们的碗中摆上几粒枇杷,那就会成为‘花’蕊……这是多么绝美的画面。” 钧瓷从青瓷而来,但是却一改青瓷单一的玻璃质感,给人带来‘色’彩的冲击,这绝对是一种极高的艺术水平。 郑柏点了点头,说:“是的,没有错,正是如此。难得的是钧瓷的釉‘色’是自然变化的结果,也就是说眼前的这一只碗呈现出来的火红‘花’瓣还有紫‘色’的‘花’托,非人工所为、在送进窑里烧制之前没有人会知道这只碗出来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所以说现在我们看到的这个样子完全只能是归结于天意的鬼斧神工,世界上也就只有这么一只,再也没有办法找到 ”“季老师,我听说你曾经主持过一次用现代仪器对钧瓷进行分析的研究?” 周雅芳突然想起有一次和爷爷聊古董的日寸候,曾经听说过一样的一件事情,现在季刚就在眼前,正好求证一下。 季刚点了点头,说:“是的,没有错。前几年,为了进一步研究钧瓷,我和一个部‘门’进行合作,利用挖出来的一些钧瓷的瓷片进行研究,我们发现钧瓷的釉的构成很复杂,一般来说可以分成四层,第一、二层也就是最接近胎休的部分与天青的釉很象,釉面下有大量的气泡;第三层往往是紫红两‘色’而且是形成一种不连续的状态,至于第四层也就是最外面的一层就是很整齐的铜氧化层。从现代科学的观点来看,这样的一种结果轱辘对很多种‘波’长进行选择‘性’的吸收或者是反‘射’,所以釉‘色’就会变化多端。让我们感觉到很惊讶的是当日寸的工匠是怎么样做到这一点的,要知道就算是借助现在的技术现代的高温仪器,我们也很难做到这一点。” “古人的智慧的工艺往往都会超出我们的想像,比如说钧瓷往往造型古朴而端庄,大小尺寸如一,胎壁则是hou bo匀称,并且已经熟练地掌握了各种原料在烧制的过程之中出现的伸缩系数等,这一点在没有现代仪器的古代可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 当然,在研究的过程之中还发现钧奖另外一些与众不同的特点,而这些都是相当惊人的。 “你们看,方明捡漏的这一只碗还有一个很值得我们注意的地方,那就是上面出现的‘蚯蚓走泥纹’。” “蚯蚓走泥纹?这是什么东西?” 方明刚入行的弊端在此日寸也显‘露’了出来,前段日寸间虽然恶补过收藏知识,但是收藏涉及的知识何止万千?根本不是一日寸半会就能够掌握得了的。比如说此日寸季刚所说的“蚯蚓走泥纹”他就没有听说过。 对于方明这种“高分低能”的现象,周雅芳、吴泽等人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到,所以他们并不奇怪,但是方明这个问题却把中季刚吓了一跳,说:“啊?你连这个也不知道却能够捡漏?这个也太……” “呵,季老师,你不用奇怪,他就是这样的了,捡漏是一把好手,但是如果说到在古董收藏方面的知识他真的是所知有限。” 周雅芳的解释让季刚也无奈摇了摇头,这个世界上竟然还真的有这样的人,自己这些研究了一辈子的人真的是想去找块豆腐来撞死得了。 周雅芳说完这一句话之后扭头对方明说:“这是钧瓷在烧制的过程之中出现的一种自然窑变的纹饰,钧瓷在窑变的过程之中会产生纹饰,最有名的除了蚯蚓走泥纹之外还有兔丝纹和冰片纹。至于蚯蚓走泥纹就是在钧瓷的釉层上出现的一条条不规则的条纹,就像是蚯蚓在泥土之中行走后留下的痕迹一般,所以就起了这样的一个名字。至于兔丝纹是在烧制过程中形成的造型起伏以及釉液的变化,最后仿佛是兔子身上的‘毛’一般,而且是立冇体的一根根竖起来。冰片纹又叫‘开甲’,也就是瓷器的釉面上出现的一种不规则的裂纹。” “原来是这样。” 方明这才明白所谓的“蚯蚓走泥纹”是什么东西。摊了一下手,继续说:“好吧,日后我要更加努力地钻研业务知识,争取不再丢脸。” 周雅芳狠狠地瞪了方明一眼,说:“知道就好。” 大家都笑了起来。 “方明,说起来你已经是我们宁东市收藏界的一朵奇葩了。” 郑柏端起一杯茶送到嘴边喝了一口,茶水滚烫,眉头都舒展了开来。 “哦?怎么说?” 方明让郑柏的话‘弄’得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脸上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事情才刚刚发生你就忘记了?你说你吧,刚入行没有多久,收藏方面的知识缺乏一点也不奇怪,不知道蚯蚓走泥纹也不奇怪,当年我们谁不是这样?随日寸日寸间过去,慢慢地学,只要你勤奋,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得越来越多的。” “这是一个过程,我们谁也不可能一步就跨过去。” “但问题的关键是你会捡漏啊!我们都是玩古董的,谁没有捡过漏?但问题又来了,你几乎是天天捡漏、而且是一捡一个准漏,而且都不是小漏,都是大漏,这样的事情我们这些老江湖还真的是从来也没有听说过,你说这不是奇葩是什么?” ‘摸’了‘摸’鼻子,方明摇了摇头,郑柏所说的这个事情他还真的是没有办法反驳,因为这都是事实,当然,他也不是没有反驳的地方,“这个……哪有天天捡漏?如果是天天捡漏那我现在早就发了!” 郑柏双眼一瞪,火爆的脾气又出现了:“怎么,你现在捡漏捡得还不够多啊?你是不是想把天下所有的宝贝都捡回你家去?我们这些人就去吃西北风?” “好吧,你这样说似乎也很有道理,我接受大家的批评和指正!” 方明只能“无奈”地点头承认自己的“错误”。 夜已深,但黑夜对于宁东市这种“不夜城”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似乎不管什么时候总有地方很热闹,比如说金华街。 金华街是市中心老城区的一条很有名的食街,这里之所以有名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是这里的营业时间从晚上的七点一直到早上的七点,这对于喜欢“夜浦”的人来说是很重要的事情——在酒吧或者是别的地方泡完之后来这里吃点东西,“安慰”一下早就让酒精等虐待过的肠胃无疑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当然,当然能够在酒吧之中泡到一个或者是gg之类,在这里吃完了生蠔之类的所说有大补作用的食物后再找个适合的地方做一点人类最原始的事情,那就更加美妙了;第二个当然就是这里的东西相当的好吃。如果仅仅是前一个原因,那金华街也不可能如此有名气,毕竟宁江市这样的一个大城市通宵营业的地方可不仅仅只有这一个。这里最有名的有几样东西,比如海鲜、比如说烧烤,如果是海鲜则主要有各种鱼虾蟹和生蠔贝壳类,而且都是天然的东西,绝对不是人工养殖的;烧烤的话则主要是西北在草原来的各种羊牛肉,更加重要的不仅仅是原料好,就算是在这里经营的人也都是各地土生土长的,他们的存在让这里的东西真正保证了原汁原味 所以,金华街的名气就慢慢地响了起来,每天晚上一条长达2000米的老街两则的大大小小的店都挤满了人,特别是摆在露天的那些桌子更加火爆,一眼看过根本就找不到空地。 “砰!” 方明下了车,踮起脚尖看了一下,然后咂舌说:“雅芳姐,这里也太热闹了一点吧?” 跟着下车的是周雅芳和蒋雯,听到方明这句话之后周雅芳说:“是的,人们都说宁东市是不夜城,但是如果说到真正的不夜城,也许这里才是最好的体现。” “这个与我们可是一点关系也没有,我想知道的是到底还能不能找到位子,我现在可是饿坏了。” 摸了一下肚子,方明摆出一幅苦脸,顿时把周雅芳和蒋雯都逗得乐了起来。 方明确实是饿了,之前去参加那个古董黑市的拍卖,捡漏了件钧瓷后被郑柏等人拉着去喝了一肚子的茶。这也就算了,等大家尽兴之后方明提议说找点东西吃却被拒绝了,原因很简单,季刚、郑柏等人都说自己的年纪大了,要回去睡觉,所以最后方明也只能和周雅芳、然后又找蒋雯拉出来三个人找吃的。 金华街方明是早就听说过它的大名了,今天晚上既然要吃宵夜当然得来试一下,却没有想到竟然有这么多人。 “等一下吧,这里的生意实在是太火爆,所以来这里吃东西都得要拿号排队。” 周雅芳是这里的熟客,马上就带着方明和蒋雯往前走,在大街的中间的地方停了下来。 “大兴宵夜档”。 抬头看去,方明看到了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招牌。摸了一下鼻子,方明说:“这名字起得不怎么样,怎么会和家乡的那些大排档水平差不多?” 拿了号,周雅芳低头一看,发现运气相当不错,前面只有一桌人,马上就轮到了。 “名字好坏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的东西好吃,这都是硬道理啊。” 回到方明的身边,正好听到方明“抱怨”的话,顿时笑了起来:“这个大兴宵夜档据说是一个打小就在海边长大的人开的,祖上三代都是出海打鱼的,机缘巧合之下在这里开了个大排档,这一开就是二十年,因为所有的海鲜都是从家乡直接送上来,真正的原汁原味,所以名气就越来越大。” “嘿,看来不管是哪一行最重要的都是东西要地道啊,只要东西地道了就一定会赚钱。” “方明哥,你想说的是我们古董店也要这样吧?” 蒋雯白天和晚上都一直盯着装修那边,一天下来也很累,但是听说要吃宵夜马上就爬了起来,她也是第一次来金华街呢。 “哈!没有错!就是这个意思。” 方明笑着点了点头,他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雅芳斋之前就是这样做的,几年下来虽然说赚的钱不多,但是名气和口碑反而树立起来了,如果要经营一间百年的老店这一点是必须要坚持的。” 既然是做生意,那自然是要赚钱的,但是赚钱有很多种赚法,周雅芳以前用的正是方明说的这种,虽然利润不大,但胜在长远。 方明等人并不需要等多久,很快就有了空的桌子,三个人坐下来之后点了一个虾粥,又烤了三打的生蠔和两条小手臂粗的龙虾,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别的比如说秋刀鱼等等。 “方明哥,你吃得了这么多?” 蒋雯瞪大了双眼,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刚才方明点菜的架势仿佛恨不得把所有的东西都点遍一般。 “哈!男人怎么可以吃不得?吃得才能做得啊。” 这一只方明一直很自豪,自己吃起东西来就像是“推土机”一般,吃得又多又快,这不仅仅是因为年轻,更加是因为自己强壮的身体需要更多营养。 “这一点倒是真的,吃得这才有力量啊。” 周雅芳相当同意方明的观点,其实不管是男人又或者女人都吃得,只是现在的女人怕胖故意减肥,这样往往带来很多别的健康问题,不过这已经成为一种通病了。 很快,东西就送上来,同时送上来的还有十瓶啤酒。 “这个……酒你也要喝这么多?” 这一下周雅芳也惊讶起来,方明刚才点的东西已经很多,要不蒋雯也不会那样惊讶了,如果再加上这十瓶的啤酒那就真的是过于惊人了一点。 “嘿,雅芳姐,一会你开车吧,我饿死了,可得好好地吃喝才行。” 说完之后,方明就不管周雅芳和蒋雯,先是刚烤好的生蠔还冒着热气,但他根本不管,直接往嘴里一送然后是一吸,整个就消失在口中。 “丝!” 滚烫的生蠔落入口中之后方明先是倒抽一口气,然后就嚼起来,剁得精细的蒜蓉夹着蠔肉在大嚼之下散发着特殊的香气,那特有的海水味道更加是让人精神都一振。 用力大嚼几口之后,脖子一伸用力吞下去,然后把啤酒瓶子放到嘴边一口气喝下大半瓶。 “爽!” 放下酒瓶,方明发现周雅芳和蒋雯都用发呆的眼神在看着自己,奇怪地问:“怎么了?你们也吃啊,东西我觉得挺好吃的。” 摇了摇头,周雅芳说:“方明,刚才看到你点了这么多东西我就知道你的食量很大,但是看到你刚才的吃相,我想我还是低估你了。” “嗯!” 蒋雯重重地点着头,显然也是被方明的吃相吓到了。 “哈!你们日后慢慢地习惯的,看得多了那你们就不会惊讶了。我继续吃了,你们招呼自己就是啊,我可不管你们了。” 方明说完之后真的是不管周雅芳和蒋雯,自顾自地吃了起来,那气壮山河的模样真的是让人侧目。 “真是的,两个大美女坐在对面你都不正眼看一下。” 周雅芳“幽怨”地看了方明一眼,然后笑了,把滚烫的海鲜粥装到自己和蒋雯的碗里,当然她们是不会像方明这样吃法,而是慢条斯理地吃着,给人一种和风细雨的感觉。 东西上得快,方明吃得也快,很快三个人就已经吃饱。 “不错,这里的东西确实是不错,下次还得要来。” 方明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一堆好吃的下肚之后他现在是相当的满足。 蒋雯也摸着自己的小肚子,眉头皱了起来,说:“我也吃得太饱了,这下惨了,明天一定会胖两斤的。” “蒋雯同志,你不过是吃一碗的海鲜粥,还有一只生蠔和一条拇指大小的虾,这也叫吃太多了?你这样也叫吃得太多的话,那么我算什么?” 方明怪叫了起来,在他看来蒋雯吃得实在是太少了一点。 “你是天生的饭桶,我怎么能够跟你比?” 蒋雯看了方明一眼,视线甚至往下滑到他的肚子上,她想不明白贝亓儿那么多的菜到底是怎么样“倒进”肚子里了。 “嘻,难得啊,难得蒋雯也鄙视你了。” 周雅芳听到蒋雯的攻击,也乐了,一直以来蒋雯都把方明当成自己的哥甚至可能是有好感的对象,所以从来也没有听她说过方明的一句坏话。此时这样说肯定是很震惊。 “好吧,你们这是在妒忌我!不过,我决定原谅你们!” 方明挥了一下手,仿佛自己是一个决战沙场的将军一般。 撇了一下嘴,周雅芳说:“原谅我们?谁稀罕?!” “雅芳姐说得对,谁稀罕啊。” 看向蒋雯,方明说:“蒋雯同志,这才几天你就和雅芳姐穿一条裙子了?” 蒋雯的脸一红,说:“是你不对在先的嘛。” “啊!现在都变成我不对了。” 方明、周雅芳和蒋雯三个人的心情很好,坐在露天的大排档中,他们聊着各种趣事。 “方明,其实我想不到你今天晚上又捡漏了一回,特别是像这样的东西。” 周雅芳说着,指了一下桌面,今天晚上方明捡漏的那只宋钧窑海棠红花碗被他随便用报纸包了一下就搁在桌面上,甚至旁边就堆着几只生蠔壳,这一副场景如果让吴泽等人看到了肯定又是一通数落。 “嘿,其实我也想不到。今天晚上是去替司空哲掌眼的,就算是捡漏那也是他的,却没有想到打了个赌,闹到最后竟然还捡了这样的一件东西。只能说我的运气实在是好到逆天了。” 方明确实没有想到自己今天晚上还有这样的好运气,所以此时也是相当得意。 “啊,方明哥,你又捡漏了?这一回值多少钱的?” 蒋雯一又大眼睛马上就亮了起来,哪里有之前没有接触过古董收藏,但是这两天下来她也知道了一些事情,最重要的当然就是捡漏了。 “嘿嘿,不多不多,够给你发工资的了。” 不管是在周雅芳又或者是司空哲等人的面前,方明的资历都浅得不能再浅,但是在蒋雯的面前他可是“老油条”,所以此时干脆故意逗起蒋雯来。 “哼!不和你说了,我自己看一下。” 蒋雯说着小心翼翼地拿起碗,然后轻轻地拆开外面包着的报纸。 “啊!好漂亮啊!” 才刚一打开,蒋雯马上就低声叫了出来,手里的这只碗拿在手里就像是拿着一团火一般,甚至都感觉到有一点刺眼。 “女人和龙可能都是一样的,看到亮晶晶之类的东西就再也挪不开眼睛。” 看着蒋雯的反应,方明心里暗暗想着,却不敢说出来,在他看来不管周雅芳又或者是蒋雯都不会喜欢龙这个比喻的。 “雅芳姐,这只碗也是我们的战利品,可得摆在显眼的地方。” “嗯,我是这样想的,现在我们不是在装修么?在最中央的地方我们可以留出一个地方来,那里做一个展柜,上面摆放你捡漏来的古董,怎么样?” “啊!” 方明一声低叫,他没有想到周雅芳竟然提出这样的一个想法。 古董收藏之中最激动人心的当然就是捡漏,新店开辟出这样的一个地方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告诉别人说店主是如何有眼光、如何能够捡漏等等。这对于新店迅速站稳脚踏开辟新的局面是很有帮助斩。 但是,这里面也不是没有风险和压力,最主要的就是要一直保持着捡漏、不断有新的捡漏的古董用来陈列。 周雅芳看着方明,当看到他皱起眉头的时候就知道肯定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明白了这样做的压力在什么地方。她没有说话,静静地坐在那里等方明作出了决定。 “好,没有问题。” 事实上方明并没有考虑太长时间,刚听到周雅芳的这个提议的时候他确实是有一点顾虑,但是马上就想到对于自己来说捡漏并不是太难的事情,因为自己有貔貅这个大杀器在手呢! 所以,他马上就作出了决定。 “那就这样说定了。” 周雅芳轻轻地点了点头,她心里虽然也有一点担心,但既然方明已经点头了那就先不考虑是不是能够一直捡漏了,事实上,就算是日后不能一直捡漏,就把成化斗彩还有宋钧窑海棠红花碗摆在那里就已经足够了。 从这一方面来说确实也不用考虑太多,尽管先把“牌坊”立起来,把新店的招牌打出去再说。 “雯雯,店里的装修怎么样了?” 方明扭头看着蒋雯,现在最关键的事情就是新店的装修能不能按时完成。 “原来所有的那些旧的装修都已经拆掉了,现在已经在铺地板了,木工师傅也已经进场了,今天我还特意问了,进度方面没有问题,一定能够在和我们约定的天时间内完成。” “好!这几天我和雅芳姐还有别的事情,你要盯紧一点。” “方明哥、雅芳姐,你们放心吧,这个我会盯紧的了。” 蒋雯的小脑袋重重地点了一下,她也明白这件事情的重要性,所以一点也不敢马虎。 “方明,这几天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落实借古董这件事,之前不是已经和钱放钱老等人说好了么?要不明天我们找个时间去一趟他的家,把这件事情敲定下来,要不到时店装修好了却空空荡荡的,实在是不太好看。” “行,就这么办。” 方明知道周雅芳说得一点也没有错,事实上他也是这样想的,之前和蒋雯说这几天他和周雅芳有事情要办主要也是指这件事情。 “还有一件事情我们要处理的,那就是店里的柜子椅子这些我们也要抓紧时间去挑了。” 方明一阵头疼,他发现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但是时间却很少。 周雅芳的眉头皱了起来,想了一会后说:“我差一点忘记这件事了,要不我看这样,明天就先去把家具的事情解决,去钱放等人家里的事情就先放一下。” 事情有轻重缓急,家具的事情现在看来是比较急的,所以方明只是稍稍地考虑一下也就点头同意了。 “好,那明天一早我们就去挑家具吧。” “咦?!这只碗挺漂亮的嘛。” 方明和周雅芳同时一愣,回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旁边站了一个年轻人,看穿着应该是个有钱人,别的不说光是手腕上的那一块百达翡丽就不是一般人戴得起的。 “原来是来搭讪的。” 方明原来还以为是同行,认出了蒋雯手上的宋钧窑海棠红花碗,但是对方说话的时候眼神全部都集中在蒋雯的身上,所以目标肯定是人而不是古董。 蒋雯有一点紧张,她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形,看向方明,说:“方明哥,我……” 方明看到蒋雯这样,马上就明白是什么意思,扭头看着走过来的那个青年,挥了挥手,说:“走吧,这里没有你的事情。” 杜光先是一愣,喝了不少酒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然后发紫。他和朋友就在和方明等人相隔两张桌子的地方吃宵夜,无意之中一个转头发现蒋雯虽然穿着普通,但却掩盖不了那天然去雕饰的风情,见惯了大都市女郎的他马上就动心了,同桌的朋友发现之后马上就起哄,再加上喝了酒,所以就过来了,却是没有想到才刚一开口就被拒绝了。 “我刚才已经和朋友说了,一定能够请到这位小姐过去,现在你这样让我很难办。” 因为有一个当副市长的老爹,杜光从小就在蜜罐里长大,周围的朋友一般都知道他的家世,所以也都给他面子,出国念书回来之后托关系进了宁东市的国企,家里给买了车和房子,长得也不差,所以就慢慢形成了很强的优越感,泡妞这样的事情无往不利,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刚才才敢在朋友面前夸下海口。 方明看向周雅芳,无奈地摊了一下手,说:“真的是想不明白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白痴。” “你!” 杜光指着方明,颤抖的手指显示他多么的生气。 “啪!” 方明抬手把杜光的手指拍到一边去,然后冷冷地说:“别用手指指着我,要不我就把他折断了!” 方明的力气很大,虽然只是一拍但杜光整个人都被“拍”得转了半圈。 “小子!有种你别走。” 杜光好不容易稳住了身体,瞪着一双因为怒气而发红的双眼,看样子恨不得要把方明给吃了。 但是方明哪会怕他? “哦?我不走你能够把我怎么样?” 双眼如电,就像是飞刀一般向杜光看去,这下仿佛是钉子一般把他钉住了,好一会都没有说出话来。 “滚!” 方明突然一声大叫,杜光吓了一大跳,不知道为什么冒出了一身冷汗,脸色苍白如雪,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转身离开了。 摇了摇头,方明说:“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无话可说,总是以为有一点钱就能够泡妞,却不知道男人最重要的还是拳头够硬,这才能够保护得了女人。” “这个倒是,不过现在的男人有拳头的已经不多了,有钱的倒是很多,或者说有钱的人没有拳头、只能用钱买拳头;而有拳头的人却没有钱,只能卖自己的拳头去换钱。不过,方明你可是有钱又有拳头啊。” 周雅芳说着说着突然意识到方明确实是有钱又有拳头,至于拳头那就不必说了——之前请方明的直接目的就是想一旦自己出去别的地方收古董的时候有能够当自己的保镖,同时,以前自己差一点被人强暴的时候还是方明一手救下来的呢;至于钱,那就更加不用说了,捡漏都捡到手软了,怎么可能会没有钱? 别的不说,此时拿在蒋雯手里的那只碗可是值几千万的东西。 “雅芳姐,你说我们用这个碗来喝粥有什么感觉?” 杜光走了之后,方明有一点无聊,看着拿在蒋雯手里的宋钧窑海棠红花碗,突发奇想。 “这个……” 周雅芳看着方明,直接无语。 “哗!!!!” 方明打开花洒,滚烫的水淋在脑袋上,然后慢慢地往下流,整个人顿时精神起来。 不久前和周雅芳还有蒋雯吃完宵夜,再把她们送回家,回到离小古董街不远的一个临时租来的小区房子时已经是凌晨接近五点了。 “看来我也是时候找个房子了。” 淋着水,方明脑海里闪过这样的一个念头。刚开始的时候,方明是住在雅芳斋里的,那个时候没有钱,所以只能将就,紧接着虽然有了钱,但是事情太多,一时间顾不上,再接着雅芳斋因为要拆了重新半个,自然也就不可能住下去。 为了安置雅芳斋里原有还有朱白、何林的店铺里盘下来的古董,方明和周雅芳在离小古董街不远的地方租了两套房子,不过这只是仅宜之计,而且环境不怎么样,暂时住一下还可以,长时间那不行,毕竟楼房已经比较旧了。 如果说自己没有什么钱,那方明自然没有什么别的想法,有得住就已经是不错了,但是现在有钱,花一点钱让自己住得更加舒服一点何乐而不为? “等忙完这几天就去找房子。” 方明打定了主意,至于买房子,他现在是没有这个打算,不是买不起,而是觉得暂时还不需要,宁东市好一点的房子一平方都要两万块,一套下来两百万跑不掉,自己现在的生意还刚刚起步,把钱投资在古董生意上远比买房子要划算得多。 洗完澡,方明包着一条浴巾就走了出来,站在窗前,方明往外看去,发现天边甚至都已经露出一丝丝的鱼肚白。 时间过得真快啊。 方明拧开一瓶矿泉水,倒进了自己嘴里咕咕地喝了一大口。 虽然忙了一天,但是此时他却一点睡意也没有。站立了良久,方明回头看了一下,离自己不远地方的一张小桌子上摆着一只小碗,正是自己捡漏回来的宋钧窑海棠红花碗。 “嘿,今天晚上真的是赚大了。” 方明得意地想着,他没有理由不得意,去黑市拍卖之前他和周雅芳都以以为今天晚上只是替司空哲把一下子关,却没有想到碰上一个嚣张的周军和沈刚,一场赌约下来不仅仅赢了,还捡漏了一稀珍品宋钧窑海棠红花碗! 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当然,今天晚上的赢家不仅仅是方明一个人,还有一个是司空哲,他从费恩那里赢了足足000万! 所以离开的时候,费恩气得脸都白了,但是又没有什么办法,别人的钱他敢欠,但是司空哲的钱他根本不敢欠,要不绝对是没有办法走出宁东市。 日后如果能够再多捡漏几次,就太好了。 方明一边想着一边走到桌子前,然后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啪!” 方明在自己的脑门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心想自己怎么差一点把最重要的一件事情给忘记了。 之前在鉴定宋钧窑海棠红花碗的时候,自己刚一把它拿起来右手的貔貅出现了异样,不仅仅浮现出一个前所未有的清晰影子,而且还从宋钧窑海棠红花碗里吸出一股暖流,那股暖流最后被貔貅吃下去了。 这样的情形不是第一次出现了,以前也出现过,而每一次出现都意味着貔貅进化出一种新的能力,之前因为环境的原因没有办法仔细研究,现在正是好时候。 “嘿,不知道这一回是什么能力!” 方明搓了搓手,他开始激动起来,因为貔貅出现新的能力就意味着自己捡漏能力得到进一步的加强! 拿起宋钧窑海棠红花碗,方明握在手里,慢慢地集中精神,甚至到了最后还把眼睛也闭上了。 房间里只有方明一个人,他此时一声不出之后马上就安静了下来,根本听不到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声音。 时间慢慢地过去,窗外传来的清洁工打扫卫生的“沙沙”声,还有的就是“倒车,请注意”的汽车提示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明睁开了眼睛,脸上露出了古怪的表情,刚才他是在仔细地感受当自己拿起古董的时候与平时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但是,让他惊讶的是一点变化也没有。 上一次貔貅开发出了透视的能力,而这正是之前捡漏“七星伴月”的琥珀蜜蜡和宋钧窑海棠红花碗的关键所在,要不也不可能看得到石头里的宝贝,更加不可能“看”得到那被一层薄瓷“套”住的宋钧窑海棠红花碗。 “为什么会这样?” 方明把碗放回到桌子上,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根本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之前刚拿起宋钧窑海棠红花碗的时候那种暖流的感觉清晰无比,绝对不是自己的幻觉,可是为什么发现新的异能呢? 方明的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他想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最后发现自己竟然是无从下手。 上一次自己发现貔貅拥有透视的能力,是因为自己拿起金佛的时候隐隐约约“看”到了里面的舍利子,借此开始研究并最后发现的,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他一点头绪也没有,就想是想研究也没有办法研究——自己拿起古董的时候一点异样也没有,自然也就不可能知道貔貅在吞吃了那一道宋钧窑海棠红花碗上的暖流之后会进化出什么样的异能来。 方明想了一下,站起来走到隔壁房间,那里堆放着大大小小的古董,有的是原来雅芳斋的,有的是朱白色店里的,有的是何林的店里的。 慢慢地蹲了下来,方明拿起了一件古董,那是雅芳斋里的。 “嗯,这是一件好东西,价值超过0万,应该是在5-20万之间。” 看着右手手背上出现的貔貅影子的浓淡程度,方明干脆拿过标签纸,写下价格然后贴在了上面,日后新店半个完毕之后这些古董是要摆放在店里出售的。 自从花了一天的时间把小古董街的主要几家大古董店走了一遍、亲手拿起超过00件标价的古董之后,方明已经总结出根据貔貅影子的浓淡来判断古董的价格,现在已经相当的熟练了。 把古董轻轻地放回到原来的位置,方明摇了摇头,这件古董拿在手上也什么特别的感觉。 拿起另外一件古董,方明随手就扔到了一边,因为这件古董拿在手上之后貔貅根本没有出现,这说明就算是真的古董价格也是有限得很。 拿起一件,看了一下,放下之后又拿起另外一件古董…… 不知不觉之后,时间流逝得很快。 “啊?!过了一个小时了?” 方明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自己因为长时间蹲着而有一点发麻的双腿,看了看时间发现一个小时已经过去了。 几分钟之后,方明看着一地的古董。 地上的古董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贴了标签纸的,那都是价值0万以上的,至于另外一部分则是貔貅没有任何反应的,这类的古董方明打算让周雅芳鉴定一下,如果不是真的那就干脆直接扔掉,不要放在新店里出售,宁缺毋滥,这个原则必须得要坚持。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方明拿起这些古董可不是为了鉴定它们的价值,而是为了研究右手的貔貅在从宋钧窑海棠红花碗吸了暖流之后有没有什么新的能力,但是现在却一无所获。 看着一地的古董,方明发现自己差一点要疯了。 难道说那些暖流还不足以让貔貅进化? 这个原因倒是可以解释得通。就像是玩游戏一般,要想升级那得积累经验值,最初的升级因为所需要的经验值比较少,所以升级容易,打几个怪就可以了,但是,接下来的升级会越来越难,每一级所需要的经验值会越来越多。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貔貅虽然从宋钧窑海棠红花碗上吸了暖流,但由于量还太少,现在自然是没有“升级”,也就没有进化出新的能力,自己拿古董去试自然也就任何反应了。 想通了这个问题之后,方明的皱关非但没有舒展,反而是皱得更紧了,如果自己的这个推测是对的,那么要想让貔貅进化出新的能力,就要让它吸收更多的“暖流”,可是他根本不知道到底什么样的古董才会引起貔貅的兴趣。 上一次是金佛,这一次是宋钧窑海棠红花碗,下一次会是什么东西? 方明一点头绪也没有。 “看来也是个还好伺候的主啊。” 方明摇了摇头,干脆不想这个问题了——想不明白的事情再想也没有用。 看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方明干脆不睡了,穿好衣服走了出去,先是找个地方吃早餐,然后开车往正在装修的店铺而去。 其实,这一天晚上睡不着的不仅仅有方明,还有蒋雯,方明送她回来之后,她洗了澡躺在床上却怎么样也睡不着。 虽然只是来雅芳斋几天,但是艾滋病发现一个全新的世界正展现在自己的面前,出于对未来美好的生活的渴望,她从来也没有一刻停止过思考怎么样才能够让自己变得好! 天,渐渐亮了,一夜没睡的蒋雯干脆爬了起来,匆匆洗脸刷牙之后就往雅芳斋而去,她最近必须要那里盯着新店铺的装修! ;一大早,小古董街大部分的店铺都还没有开‘门’,开‘门’的那些店铺往往也只是几个老朋友在喝茶聊天,所以很安静。 方明背着双手站在店‘门’口,里面传来一阵阵电锯或者是电钻的声音,雅芳斋、何林的店还有朱白的店打通来正在装修,而且现在正是抓紧时间、最为紧要的关头,虽然说和周雅芳约定今天去挑选家具,但是一大早他还是来这里看看,要不实在是放不下心。 “方明哥,你怎么来了?” 方明在‘门’外站了不到两分钟,蒋雯就走了出来,刚才在店里的时候她依稀看到店外站的是方明,出来一听发现果然是如此。 “不是说去看家具么?怎么来了?” “嘿,实在是有一点不太放心,所以来看看,一会等雅芳姐来了,我再和她一起去看看家具。” 方明当然不是不放心蒋雯,就是纯粹是想自己来看看。 站在方明的身边,蒋雯说:“方明哥,是不是有一点‘激’动?” 点了点头,方明承诺说:“是的,而且不是有一点‘激’动,而是非常‘激’动。” 方明当然‘激’动,要知道这可是他自己的第一间店,而在两个月前他还是个困顿的高中退学生,家里原父亲还生病没有钱治,但转眼之间自己就赚了大钱,而现在还拥有了自己的店,这一切都在短短的时间里发生,现在回想起来就像是做梦了一般。 蒋雯双眼之中‘露’出了羡慕的神‘色’。方明不久之前还在石场打工,可是眨眼之间就已经拥有千万身家,这种火箭的速度极为惊人。 “他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我也一定可以!我要努力!” 蒋雯暗暗捏了一下手,心里暗暗发誓,她明白方明已经给自己一个平台,至于能不能改变完全就是看自己。吃苦?作为一个在农村长大的孩子她怎么可能会怕吃苦? “你们两个来得真早,难道都不用睡觉么?” 方明和蒋雯回头一看,发现是周雅芳来了。 周雅芳走到方明和蒋雯身边,也像他们一样看着正在装修的店铺,好一会突然说:“方明,谢谢你。” “啊?谢谢我?” 方明一愣,不明白周雅芳为什么会这样说。 “嘻,我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在小古董街会拥有这样大的铺面,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周雅芳确实从来也没有想过在在小古董街拥有这样大的铺面,不是说自己没有钱——事实上如果真的想盘下这样大的铺面她一个也做得到,总是的关键是这没有必要,开店铺是用来赚钱的,而不是用来摆酷的。方明的到来让她觉得开这样大的店铺是必要的、能够赚钱的,这就是不一样的地方。 这一切自然与方明有关。 “说起这个,我更加应该感谢雅芳姐你才对。” 方明知道或许就算没有周雅芳,得到貔貅传承的自己也会进入古董收藏这一行,但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早,当然,也有可能是一辈子都没有接触古董、搞不清楚自己的貔貅世通到底有什么用,一旦出现这样的情况,父亲的病、还有自己的未来都不知道会怎么样。 所以,周雅芳才是改变自己命运的人,是必须一辈子要记住的。 “好吧,那彼此彼此吧。” 太阳慢慢地升了起来,灿烂的阳光照了下来,万道金光照了下来,整个小古董街开始热闹起来。 “走吧,雅芳姐,我们去看一下家具吧。” 方明说着往停在一边的车走去,装修的事情由蒋雯盯着就已经足够了,自己和周雅芳现在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为新店挑选各种各样的家具,否则装修完成之后只有空‘荡’‘荡’的大店面就完蛋了。 但是,方明的打算显然落空了,他没有走成,原因是他被人拦下来了。 “我是谢石,你就是方明?不怎么样嘛,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怎么可能厉害?我看是炒作吧。” 方明缩回拉车‘门’的手,慢慢地转过身来,看着面前这个自称是谢石的人,发现对方年纪在四十上下,长得高高大大,身上穿着的是一套西装,手腕上带着一块卡西欧的表,皮鞋也擦得锃亮,一幅成功人士的样子。 “哦?我认识你?” 方明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而这个叫谢石的人肯定是来找自己麻烦的。 难道自己在不经意的情况下得罪了他? 除了这个之外,方明再也想不到是什么原因让谢石跑到自己的面前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我听说你鉴定很厉害?昨天晚上和何林那老小子吃饭,他说你盘下他的店的时候只用了几个小时就把那里的所有古董都盘下来了,而且他还说了,你看得很准,一次错误也不犯?” “哦,那又怎么样?” 方明知道自己在何林面前‘露’出自己鉴定的本事之后他一定会说出去的,而这也正是他所希望的,借此可以扩大自己的名气,新店开张之后就能够吸引更多的人来。 但是,就算是如此,谢石来找自己又有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不才我也是玩古董收藏的,开了一家店叫集古斋,我们算是同行。” “然后呢?” 方明还是‘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谢石到底来找自己干什么。至于集古斋他没有听说过,小古董街并没有一个店叫这个名字,所以他也不知道这间店到底在什么地方。 “咱们切磋一下,彼此因此也能够长点见识,你说是不是?” 看着下巴都抬起来对着自己的谢石,方明这一下才终于明白对方的来意——原来是想踢馆呢。 摇了摇头,方明说:“我现在没有时间,改天吧。” 方明确实是没有时间,但是谢石显然不是这样认为,他冷冷地笑了几声,说:“怕了?我看你鉴定的本事是吹出来的吧?所以才不敢比?” 方明想得一点也没有错,谢石今天来就是想踢馆的。 现在不是十来年前,玩收藏的人多了,但是开古董店的人却也更加多了,没有名气的古董店要想生存下来实在是太难。 谢石的开的集古斋就是这样的一间店。他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有什么效果,昨天晚上借别外一个朋友的东风和何林吃了一顿饭,吃饭的过程之中听何林说起方明的事情,当时他觉得不可能——自己从来也没有听说有这样的牛‘逼’人物,一两百件的古董几个小时就鉴定完? 这太扯蛋了一点吧。 他认为这是何林找的借口,为他把店盘出去找的一个借口。当然,他也没有在何林的面前多说什么。 晚上回家之后洗澡的时却这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自己不是一直在头疼怎么才能够出名么?既然方明现在很有名气,那自己去踢馆,把他打败了不就行了? 这个办法以前不是没有想过,但谢石却不敢做,到没有什么名气的店踢馆自己比较有把握,但是对方和自己一样没有名气,赢了又有什么胜算?如果到比较有名气的古董店挑战,自己又没有把握赢——要知道那些开了十来二十年的店哪一间不是有个厉害的高手在坐镇? 挑战方明却可以一举两得! 方明有名气,如果赢了自己的名气当然就会传出去,同时方明又年纪轻轻,不可能有何林所说的那样厉害,自己是有可能赢得了的。 想了一夜之后,谢石终于决定来挑战方明,所以这个时候怎么可能放方明离开? “哦?我真的是没有时间。” 方明摇了摇头,转身就想上车。周雅芳一看马上前一步,指着正在装修的店,说:“你也看到了,我的店正在装修,小古董街很快就会用来举行我们宁东市的帷鉴宝大会,我店要在这之前就装修了,我们有太多的事情需处理,改天吧。” “嗯?” 刚开始的时候方明还不明白周雅芳为什么会这样说,但是转念一想却马上就惊出一身冷汗,心想自己的经验确实是太少了。 这种挑战很无聊,但是却必须要小心应付,要不这个谢石也许转身就和别人说自己怕了他,不敢和他比划之类,如此一来自己岂不是在无意之中被对方‘阴’了一把? 眉头皱了起来,方明知道自己真的是没有时间,像谢石这样的来找自己就是为了扬名的一定会死缠烂打,新店的事情又一刻不能耽搁,这下怎么办?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周雅芳却开口说:“这样吧,再过几天我们新店就开张了,那个时候你再来吧,来者是客,我们都会好好地招待的。” 方明双眼一席之地,嘴角出现了一丝笑容,说:“谢石先生是吧,你刚才说得对,我们比试一下,也算是相互促进吧,不过今天的时间确实不合适,雅芳姐说得一点也没有错,再过几天我们的店就要开张了,那个时候来的人比较多,这样才比较热闹,你说是不是?我在这里向你保证,那天你来了,我一定不会推托,怎么样?” 方明知道对方一定会答应,对方这是为了扬名立万——在自己新店开张之日击败自己才是对方最想要干的事情。 果然,方明刚一说完谢石就同意了,很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个问题。 看着谢石离开的身影,方明冷哼了一声,拉开车门上去了。 “很生气?” 拉好安全带,周雅芳笑着看了看方明。 踩下油门,慢慢地打着方向盘,悍马庞大的车身转了个弯拐上了公路,没入车流之中。 摇了摇头,方明说:“这倒是不会,只是觉得有一点无聊。” 方明确实觉得有一点无聊,这也是为什么刚听到谢石说要挑战自己的时候他不以为然也不想理对方的原因。 “你得要慢慢习惯,这样的事情日后可能还有,除非你不想出名,又或者是有一天大家都承认你的能力之后,这样的事情才不会出现。” 方明默默地点了点头,他知道周雅芳说得对,今天的谢石不过是第一个罢了,日后还会有,只到自己真的在收藏界奠定了地位之后这样的事情才会消失。 “雅芳姐,刚才如果不是你提醒我一下,我就不想理他了,这样的话很可能他回去就乱说了。” 方明觉得在这件事情绝对要反思,江湖险恶,这也是其中的一种。 “嗯,是的,日后这样的事情确实是要注意一点,世界上什么样的人都有,这个谢石既然来踢馆,说明他很想出名,那为了出名很可能会像你说的那样到处去宣扬的。” 方明现在不是无名小子,通过一系列的捡漏已经打出了名气,如果不小心经营的话很可能毁掉得来不易的局面,周雅芳自然得要小心一点帮方明,先不说两个人间的友情,光是现在两人是合伙人她也得注意这一点。 “嘻,不过你让他开张的那一天来,这可是妙招啊。” 方明看了周雅芳一眼,他虽然开始的时候没有意会过来,但反应过来之后马上就顺着她搭好的“梯子”爬了下去。 “那也得你能够击败他才行。” 周雅芳让谢石在新店开张的那一天来表面上是为对方好,但确实也是一着妙招、“包藏着祸心”。 “这有什么问题?击败他一点问题也没有。” 有貔貅帮忙,捡漏一个接一个,方明怎么可能会担心谢石的挑战? 在新店开幕的当天击败挑战的谢石,这是“祭刀”、是“祭旗”,这就是周雅芳的计划。 周雅芳其实对方明也是充满了信心,要不也不可能会提出这样的一个计划。 “好,那就等你大展雄风了。” “没有问题,不过,雅芳姐,我们去哪里买家具?” “通石街华强家具市场。” 方明开着车,和周雅芳一起直奔通石街而去。 通石街是宁东市最大的家具市场华强家具市场所在的地方,几乎所有的家具,不管是中式的又或者是欧式、古代的或者是现代的都能够找到,而且由于面积很大,慢慢地隐隐有成为整个华南家具市场最大集散地的趋向。 方明和周雅芳到的时候已经是早上近十一点,整个华强家具市场已经热闹起来,路上是大大小小的车,大的是货车,这是用来拉货的,而小的多是私家车,很显然是来这里挑家具的。 “这个地方看起来可是比我们小古董街气派多了。” 下了车,方明往前一看,发现巨大的展场一个接着一个,与小古董街只有一条小街真的是不可同日而异。 周雅芳也有一样的感慨。 “是啊,如果我们的小古董街也有这样的规模,那就不得了了。” 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周雅芳也知道这根本不可能。家具是日常生活用品,更新换代或者损坏比较容易,市场巨大,拥有如此之大的展场或者是卖场也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相反,古董却不是人们的日常生活用品,也是说日常的生活之中有它当然好,没有也不要紧。所谓的“全民古董”只是用来形容最近几年古董比较热,参与的人很多,并不是说真的所有都成为收藏家、不是说古董真的走进了千家万户。 不要说眼前的这种巨大的展馆,有小古董街那样的街道已经足够证明宁东市的古董业很发达的了。 “走吧,雅芳姐,这样的展馆那是不可能的了,白日梦啊,所以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去把家具挑了吧。” 周雅芳笑了起来,方明说得一点也没有错,自己刚才所说的真的只能是白日梦。 方明和周雅芳往里走,直接就往古代家具区走去,古董都是老旧的东西,不可能选择现代什么简约主义的家具。 古代家具在华强家具市场的最里面,方明和周雅芳一走进去马上就“震撼”了一把,整个起码近2000平米的空间被划成一个个或大或小的展区,上面摆完了各式各样充满古代气息的椅子、凳子、桌子和柜子等。 “呵,有一点震撼啊。” 方明摇了摇头,虽然说早就有所心理准备,但进来看到之后还是被吓了一跳,巨大的空间下的这些古代家具组合在一起产生一种特别的“气息”,让人仿佛“穿越”了、回到了古代一般。 周雅芳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她也被吓了一跳,听到方明的话后也点了点头,说:“是啊,确实是如此,嘻,如果这全是古董家具,那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 “这里的不是古董家具?” 方明愣了一下,他还以为这里的是古董家具来的呢。 摇了摇头,周雅芳说:“不是古董家具,当然不是说没有,只是这里的家具主打的不是古董家具,而是仿的。” “仿的家具也有如此强大的气场?” 方明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 “这里的古董家具虽然都是仿的,但是因为应用了现代的高科技,而且在选材上也是精挑细选,所以对于一般人来说那绝对是可以以假乱真的。” 方明点了点头,这下明白为什么自己进来的时候会如此震撼了,一个当然就是周雅芳所说的这个原因,再加上这里的空间实在是太大了一点,而摆放的家具数量也相当惊人,形成巨大的气场一点也不奇怪了。 “以前曾经有一个古董界的笑话,说的是一个人在这里买了张八仙桌子,然后拿到小古董街那里找人鉴定,结果有一家店的老板以为是古董,花了30万买下来。还很得意地到处去说——如果有人来他的店里,他也会带人‘参观’,说那绝对是明代紫檀八仙桌。见过那八仙桌的人不少,而且部分还是我们的同行,愣是没有人分辨得出来。” 方明一听,好奇心被勾了出来,说:“最后怎么样了?” “还是那个店主自己发现的,有一天他来这里买家具,结果发现了一张与自己买的一模一样的。这下他觉得也太奇怪了,自己买的古董怎么在这里还有一张,上去一问之下才搞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而且一模一样的在仓库之中还有几十张,他顿时差一点晕过去。” 方明笑着摇了摇头,说:“看来收藏界真的是什么样的故事都有啊。” “没有错,确实是如此,其实很多收藏界的笑话都是和人的心态有关,玩收藏的人绝大部分有捡漏的心思,总想着自己有一天能够捡个大漏,然后十年不愁吃喝或者是一朝成为千万富翁,这是打眼的最重要原因。” 说到这里,周雅芳顿了一下,瞪了方明一眼,然后才接着说:“当然,有一个人是例外的。” 摸了一下鼻子,方明说:“雅芳姐,你说的不会是我吧?” “哼!不是你难道是我?你想一下最近这段时间你捡了多少个漏了?千万富翁早就已经不是你的目标了。” “好吧,这一点我承认。” 方明和周雅芳一边聊着一边往前走,这里的东西很多,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并没有马上就去挑选,而是绕着整个展馆慢慢地走了一圈,走到对所有的风格的家具都有所了解之后才停了下来。 “去那一家看?” 方明知道自己的经验不太足,毕竟这可不是鉴定古董,在这件事情上他决定主要听周雅芳的意见。 “东区有一家卖紫檀家具的,我们先去那一家看看怎么样?” 方明马上就想起周雅芳说的是哪一家。 “好,我们去看看。” 在方明的记忆之中,那一家的家具都是仿明代的复古家具,自己和周雅芳新开的店摆放的是古董,用那样的家具应该是个比较共正确的选择。 “您好!我叫吴浩,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得到您的。” 方明和周雅芳刚一走进来,吴浩马上就站起来往前迎了上去,他甚至想起就在不久前这两位年轻的男人还从自己的店区前走去——这两个人男的阳光,女的美艳,只要是瞄过一眼都不可能忘记。 周雅芳轻轻地点了点头,说:“我们想买一些家具,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好介绍?” 笑意一下子就出现在吴浩的脸上,眼前的这一对青年男女不仅仅长得出色,而且衣着也相当讲究,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 “两位是准备自己的婚房是吧?你放心,我这里的家具应有尽有,你们一定能够找到自己喜欢的!” ‘摸’了‘摸’鼻子,完全没有想到吴浩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方明看向周雅芳,发现她的脸竟然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嘿,其实如果真的是也不错嘛。” 方明的脑海之中冒出了一个念头,其实,周雅芳是一个相当出‘色’的美‘女’,说的是不论身材又或者是样貌,更加难得的是她身上拥有一种玩收藏人所特有的书卷气质,但同时因为又在经营着生意,又拥有生意人的干练,这两种气质在她的身上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对男人来说很致使的吸引力。 平时相片得多,每天都看到,都有一点“忘记”了,但此时让吴浩这样一说,方明心里不由得冒出几丝特别的想法——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周雅芳被吴浩这突然说出来的话‘弄’得面红耳赤,她完全是没有心理准备,而方明这个时候又向自己看来,她就更加害羞了。 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自己又能怎么样?总不能骂方明吧?而吴浩只是会错意,自己更加不可能破口大骂了。 “不是,我们古董店开张,要挑选一批家具。” 半晌之后,周雅芳也只能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噢!原来是这样,不好意思,我误会了,不过你们男才‘女’貌,我看‘挺’合适的,这样吧,你们坐一下,我先把家具的目录图册拿来你们看一下,如果有感兴趣的,我们再去看一下实物。” 吴浩说完之后就转身离开,剩下方明和周雅芳单独相对。 “嘿,听到没有,雅芳姐,我们两个是男才‘女’貌,我看不如我们发展一下?反正我们现在整天相对,也比较方便嘛。” 吴浩离开之后,周雅芳终于没有了顾忌,狠狠地瞪了方明一眼,说:“你想得美!” ‘摸’了一下鼻子,方明依然厚着脸皮说:“雅芳姐,你考虑一下嘛,我确实不错,对不?说有钱,我现在也小有钱了,说到外表,我虽然不是帅哥、不是白脸小生型的,但是我也不差,身体强壮得就像是牛一般,这一点对于男人来说很重要,因为这是‘女’人‘幸’福的基础啊。” 周雅芳愣了一下,脸更加红了,脑中不由得想了一下方明的话,但是马上就反应过来,脸更加红了,就算是脖子也烧了起来,说:“你!你‘乱’说什么呢!小心我把你炒了。” 方明脖子一缩,摆出一幅很害怕的样子,“我……我好怕啊。不过,雅芳姐,你忘记了,当年我可是看过你的身体的,按照习俗你可得嫁给我才对啊。” 周雅芳当然明白方明说的是当年自己去收古董的时候遇到几个流氓差一点被强暴的事情,那个时候真的是相当的危及,自己的衣服都被扯下来了,最后如果不是方明出现,自己现在真的不知道会怎么样。 当然,方明救下自己来的同时也把自己看光光了。 原本,周雅芳已经忘记这件事情,此时提起来之后,她感觉方明看向自己的目光怪怪的,仿佛是自己没有穿衣服一般。 “你……看哪里?走开!” 周雅芳咬了一下下‘唇’,脸红得就像是猴子的屁股。 “啊!好!我到那边去看看,那个吴浩应该是已经准备图册了。” 看到周雅芳已经发飙,方明知道此处已经是是非之地,自己还是先避开一下好,不能再开玩笑下去了。 方明离开之后,周雅芳才慢慢地平静下来。 “哼!这小子竟然敢挑逗老娘?活得不耐烦了?一会有机会还回去?一个老头小伙子,竟然敢在我的面前装经验丰富?一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挑逗!” 周雅芳暗暗下定决心,一会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找回场子了,要不日后在方明的面前哪可能抬得起头? 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情,周雅芳往方明和吴浩走去。 “哥们!真的是了得,这样的大美‘女’实在是可遇而不可求啊!” 看着吴浩那一幅你明白的表情,方明有一点哭笑不得,摇了摇头,说:“我和她真的是合作的关系,我们合作开一个古董店。” 和周雅芳可以开一下玩笑,和外人——吴浩,方明绝对不会‘乱’说话的,因为这关系到周雅芳的清白。 但是,吴浩很显然是个自来熟的‘性’格,同时,也根本不相信方明所说的话,说:“嘿,港产片里不是有一句话叫做‘孤男寡‘女’共处一定‘女’仔实有损失’么?你和这样的美‘女’合作,日后有的是机会啊!” “好吧,你说得也是有道理的,不过我们现在还是不说这件事情了,先看看家具吧,我们的时间比较赶。” 方明挥了一下手,中止了这个话题。 其实,吴浩和方明说这样的话不过是一种策略,一种生意上的人与人的‘交’际的策略,目的是为了接近方明与自己的距离,好做成这一笔生意,他看得出来方明和周雅芳是有钱人,而且确实是想买东西的,这样的客户绝对不能放过。 此时看到方明确实是不想说了,自然也就没有再说下去,因为这样很可能会让方明不高兴,从而失去了这一笔生意。 拿出厚厚的图册,吴浩一边打开一边说:“我们这里经营的主要是明代的家具,当然是仿的,先声明一下这里所有的家具都是仿的。但是,我们这里的家具因为有用料、工艺特别是还有漆等方面都尽可能地与明代的一致,所以说我们制造出来的家具拥有最原汁原味的明代家具的风格和味道,这一点我想你们也已经注意到……” 吴浩是做惯生意的人,这样的话他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已经成为一种本能,所以一张嘴就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而且一边说一边指着图册上的一件又一件的家具介绍起来,详细到用什么料、多重、尺寸、上面所用的油漆的构成、工艺的特点都是了如指掌,让人感觉如果此时还是在卖场里而是在学校里的话一定会觉得他是一个专‘门’研究明代家具的教授。 “我们想先去看看实物,看看感觉怎么样。” 周雅芳其实早就来了,当看到吴浩在仔细地给方明介绍的时候人,她并没有出场,而只是安静的看着。 说老实话,就算是以自己挑剔的目光,她也觉得吴浩这样的东西不错,但是图片毕竟是图片,与实物总是有不小的差距的,所以周雅芳才提出说想看看实物。 “没有问题,其实在我们这里的实物不多,我们有一个仓库,我觉得你们可以去那边看看。” “行,那我们去那边看一下,如果合适的话我们直接就挑下来得了。” 方明点了点头,他知道像这样的展场由于租金比较贵,很多人只是租了一个地方来摆放,然后在附近比较便宜的再租一个仓库,那里都是最大的“展场”。 周雅芳也点了点头,现在对于自己和方明来说是抓紧时间的时候,如果吴浩这里的仓库都有现成的那最好不过了。 于是,方明和周雅芳在吴浩的带领之下离开了展场,开着车走了十来分钟后拐进一片村中村的地方,最后在一幅足有十来层高的小楼前停了下来。 下了车,方明仰头看了一下,然后有一点惊讶地说:“吴老板,这里是你租下来的仓库?” 吴浩点了点头,说:“是的,这一幅楼都租了下来,家具是用来摆放的,如果不配套摆在一起是根本看不出来效果,所以我把整幢楼都租下来,按照明代的习惯把家具都摆放起来,这样客人来的时候就能够更加直观地看到各式家具配合起来的时候会有怎么样的效果。” “高!” 方明向吴浩竖起了手指,这样做法当然费劲,但是效果却相当好。展场里虽然也可以摆,但是那只是现代战争平面的区域,与家居还是不一样的,吴浩并不是租下一幢楼当成纯仓库,而是布置起来,这样可以让人一目了然,购买的‘‘欲’’望自然大大增强。而这一点是相当重要的,因为会来买这种已经可以算是高仿的明代家具的人都是有钱人,对于有钱人来说钱已经不是问题,关键是看着舒服、喜欢,那自然应付掏钱了,所以说吴浩的这种做法是很聪明的。 方明和周雅芳对看了一眼,他们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出对这种做法的肯定,这种做法也应该可以用在自己的古董店经营上。 要知道,古董也是一种用来摆放的物件,在不同的环境之中会绽放出不一样的味道,因此也是可以使用吴浩的这种方式的。 “铃~~~~~” 吴浩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接完之后他走到方明和周雅芳的面前,很无奈地说:“两位,看来我不能陪你们看了,我有一点急事,需要离开半个小时,我这里有保安的,我带你们进去,你们先看,我一会再过来,你们看怎么样?” “行,没有问题。” 方明和周雅芳自然没有什么意见,而吴浩安排好之后就匆匆地离开。方明和周雅芳走进了大楼,开始一层一层地往上看,至于保安则是留在了楼下,所以整幢大楼就只有方明和周雅芳两个人。 一走进一楼,方明看着眼前的摆放的家具,马上就暗暗点头。 “明代家具是中国家具史上成就最高的时期,被世人公认的中国古典家具,也是指这一个时期的。当然,有些人在研究家具的时候,把明和清两个朝代的结合起来研究,这就像是研究小说一般,也往往把‘明清’拼提,但是事情上这两个朝代的家具无论是在工艺又或者是别的地方都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周雅芳一边说一边在一张官帽椅上坐了下来,轻轻地拍着扶手,心里相当的满意。 吴浩这里的家具虽然是仿的,但是很显然质量都相当的不错,像现在这张椅子一般坐下来马上就给人一种四平八稳的感觉。 官帽椅是因为它的造型好像中国古代的官员的官帽,所以才得到这样的名字。其中又分为南官帽椅和四出头式官帽椅两种。所谓的四出头,就是指靠背椅子的搭脑也就是竖起来的两根边梁的两端,还有左右扶手的前端‘露’出一截来,这样的官帽椅子的背板多为s型,且多用整块的木板制成。至于南官帽椅的特点是在椅背立柱和搭脑相接处制作出软的圆角,这是由立柱作榫头,横梁作榫窝的烟袋锅式的工艺,椅背有的与四出头官帽椅一般用整块版做成s形,也有用边框镶板的工艺,甚至是雕有图案,美观大方。 周雅芳此时所坐的就是南官帽椅,坐下来的时候她的腰就不由得‘挺’了起来,双眼也是端平直视,一股特别的气势也就随之而产生。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周雅芳坐在这样的椅子上马上就产生这样的气势,可见所坐的椅子确实做工用料确实是相当的不错。 “雅芳姐,我之前看一些书,说明代的家具之所以达到古代家具的顶峰,有一个原因是它是在宋元家具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特别是继承和发展了宋代家具注意重比例、结构严谨和线条优美的风格。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方明在周雅芳一侧的另外一张官帽椅上坐了下来,轻轻地摇了一下身体,发现一丝晃动也没有,心里也暗暗点头,其实木制家具有一个基本的要求,那就是一定要稳,这看似简单,但是却又一点也不简单,那是必须要求所有的尺寸一点也不能出差错! “是的,没有错。” 看着满眼的家具,周雅芳的谈兴也被勾了起来,点了点头后继续说:“首先是刨子等工具的运用。宋朝的时候已经出现了刨子,但不是很普及,而这样的工具到了明代的时候却被工匠大幅度和熟练使用,正是因为这些工具的出现才让‘精’细加工成为可能,比如说,明代家具的榫卯制作得非常严密,在这样的结构之中不会使用胶来进行粘合,关键是这样的结构却可以保证长年累月的使用而不变形、不损坏——可以想像的是如果没有刨子的出现,这样的加工是不可能的,当然,这个时候大量运用的另外一样工具——框架锯和刨子一起使用,更加是起到了如虎添翼的作用。” “嘿,雅芳姐,让你这样一说,我都想把这官帽椅拆了看看是不是用的榫卯结构。” 方明站了起来仔细地看了一会没有发现有胶或者是钉子的痕迹,不过这也当不了准,毕竟上面已经打了漆,他又不是专业人士,自然也就看不出来。 看到方明这个样子,周雅芳笑了起来,继续说:“第二,大量珍稀的木材被用来制作家具,比如说紫檀、‘鸡’翅、黄‘花’梨等,这些木材一般来说生长于国外,又或者是生长在中国的南方,以当时的‘交’通条件来说是很难得的,因为这些木材的硬度够,一个是在耐用‘性’上比较好,利于长久保存,另外一个也被打磨提供了便利的条件,油漆也发展到了另外一个方面——家具在仔细打磨之后往往为了保留综天然的木纹而只是在上面打了一层蜡,这样的家具叫‘清水货’,这正是明代家具往往能够形成‘包桨’的最重要原因。至于宋朝的家具主要是以软木或者是白的木制作,两者是不可同日而喻的。可以说,珍贵硬木的使用是明代家具的一个巨大的进步和成就。” “雅芳姐,我看这里的家具给人一种严谨、大器的感觉,这是不是明代家具的特点?我觉得这与我们古董店所追求的风格很相似。” 方明很喜欢眼前的这些家具流‘露’出来的风格,虽然不现代化,但却有深度,这样的家具如果用来摆放古董,一定会把古董那古朴的韵味表‘露’无遗。 “确实是如此,所以我觉得我们的古董店应该选择这样的家具。而且,明代的家具在家具史上第一次有明确地把空间的建筑功能划分出来,比如说,出现了厅堂、书房和卧室等等的区别,而家具更加是为了适合这些不同的地方而进行了改造,这是家具史是另外一个巨大的进步。” “嘿,那我们就把新店布置成明代的风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玩古董的原因,方明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类的带有古代味道的东西。 “可以,我想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我想我们可以把整个店铺看成是一个大的厅堂,以此来进行布置,至于分隔空间的话,我们可以选用屏风之类。” “嗯,这个想法不错,至于会客室之类我们可以选用一些按桌,再加上一些椅子,搭配起来一定很有味道。” 方明和周雅芳一边讨论着一边往上走,吴浩把这里布置的很好,可以看得出来很用心,每一样东西都摆放在正确的位置上,慢慢地走在其中的时候仿佛进入了一个古代的世界,仿佛“看”到有人在其中生活、会客,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但又是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没有错。” 两个人走到了五楼,发现布置上来说应该是一个卧室,因为可以看得到大‘床’了。 “嘻,这个应该是黄‘花’梨的,这种东西如果再过百年,那可都是好东西啊。” 方明说完之后却发现周雅芳并没有回自己的话,回头一看却却发现周雅芳“消失”不见了。 “雅芳姐,你去哪里了?” 方明的话并没有得到回应,周雅芳仿佛真的消失了一般。他当然知道周雅芳绝对不会是突然被外星人抓走之类,而是故意藏了起来。 看了一下周围,方明马上就看到了一个大的雕‘花’屏风,想了一下马上就走了过去。 屏风是古代家具的一种,而且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作用就是用来挡风的,正所谓“屏其风也”,一般来说摆放在室内的很显著的位置,作用就是用来分隔、美化、挡风等,如果有能够使用得好,会让房间里的一切形成一个总体,眼前的这个屏风就是起到隔断的作用,所以方明并不知道屏风之后到底是什么。 转到屏风之后,方明一下子愣住了,这个地方、屏风之后,竟然是一个更衣室,方明在这里看到了一个描金的便盆,还有的就是一个衣架之类,周雅芳确实是正在这里,重要的是她并不是站着的,而是府下身去,正仔细地看着那个衣架。 “方明,你进来了?你看这个衣架,竟然是紫檀的!” 方明想说话,但是却说不出来,原因是此情此景实在是太‘诱’人了一点: 笔直的双‘腿’紧紧的并着,然后崩紧‘挺’直,这样‘臀’部无比地‘挺’翘,在紧紧的及膝裙子的包裹之下浑圆得就像是水滴一般,然后是腰,腰猛地塌下去,虽然有衣服但是还是可以看得到那形成的‘迷’人的腰窝。再往前就是赏的双双肩,高鼓而起的‘胸’部因为身体往下仿佛是被巨大的地心引力吸引住一般,又好像想要挣开衣服的束缚一般。 致命!这绝对是吏致命的‘诱’‘惑’。 方明目瞪口呆,只要是一个男人看到这样的场景都不可能无动于衷,他同样也不例外。 周雅芳并不是有意思‘诱’‘惑’方明,刚才一进来她就看到了那个衣物架,心动之下自然是仔细研究了一下,又由于穿着高跟鞋和窄裙,根本不可能蹲下去,所以只能摆出这样的一个姿势。 没有听到方明的回答,周雅芳回头一看,发现方明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这才想到自己刚才的姿势实在是有问题。 “好看吗?” 周雅芳刚想直起身子,却突然想到了之前在吴浩的店里的时候方明对自己的挑逗,现在正是报复的好机会。 所以,她非但没有直起身子,还维持着原来的姿态,而且同时还轻轻地摇晃着自己那正对着方明的‘臀’部。 “咕!” 不得不说,周雅芳绝对也是一个小妖‘精’,魔鬼一般的身材并不用多大的动作就仿佛是散发着无尽的魔力一般,绝对拥有让男人为之疯狂的魅力。 “咕!” 虽然很丢人,但是方明发现自己真的忍不住大大地吞了一口口水。 看到方明这个样子,周雅芳得意地笑了,心想看你日后还敢不敢再挑逗我,老娘只是晃晃小屁股就让你找不到北了。 但是,方明接下来却做出了一个让她想不到的动作: 就在周雅芳达到自己的目的把方明挑逗到“丑态百出”想站起来的时候,方明却猛地往前一大步,就像是一只猛虎一般,贴到了周雅芳的‘臀’部然后伸出双手紧紧地扶住了周雅芳的腰。 “啊!” 周雅芳一声惊叫了出来,虽然是隔着衣服但是她却感觉到扶着自己的腰方明的双手就像是火一般,那种炙热的力量一下子就透过衣服传了过来,让自己的全身都热了起来。 更加让她小鹿‘乱’撞的是方明的胯部正紧紧地贴着自己的‘臀’部,那坚硬的凸起就像是烧红了的铁棍一般,让她整个人就像是石化了一般,忘记直起身子,而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 方明也傻了,就在自己的双手扶上周雅芳的腰时他也清醒过来,但是已经晚了,自己已经贴上了周雅芳的‘臀’部! “擦!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方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地镇静下来,但是他也不敢动,担心自己一动之下会让局面变得更加不可收拾。 一时间,方明和周雅芳都没有动,安静一片,而气氛却也越来越尴尬,而两个人的姿势也是相当的诡异。 “这难道就是传说之中的老汉推车?” 方明感觉到自己胯部前的周的‘臀’部充满了弹‘性’,隔着衣服传过来的那一股温热更加是能够让人发疯! “你……你……还不放手?” 最先撑不住的是周雅芳,而她开口的时候声音仿佛是喉咙最深处的地方发出来的,带着一丝丝的颤音,所以虽然是说让方明松手,但却仿佛不是拒绝而是邀请一般。 安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的声音把方明吓了一跳,双手下意识地像沾上了火一般甩手松开,整个人也仿佛是装了弹簧一般往后跳开一步。 “我……我……”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方明怎么知道说什么。 直起身子来,周雅芳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方明,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狭小的空间里,方明和周雅芳相对站着,两个之间相隔不到半米,所以虽然不像之前的那样‘诱’人的姿势,但事实上也是很暧昧。但是不知道说什么,方明和周雅芳两个人都没想想起来离开,而就那样站着。 “方先生,周小姐,你们在哪里?” 突然,外面传来吴浩的声音,然后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呼!” 方明和周雅芳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哼!得了便宜还卖乖,难道在这里让你这么不耐烦?还不出去?” 方明这个时候哪里还敢说什么?马上就像是一个兔子一般跑了出去,而刚走出去后没有多久吴浩就出现在楼梯的那一头。 “好险!” 方明心里暗叫了一声,自己出来得快,要不让他看到自己和周雅芳一起在屏风之后,那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更加不用说之前吴浩就认为自己和周雅芳有一‘腿’的了。 “吴老板,你好,你这里的家具都不错,我们很喜欢。” 周雅芳这个时候也从屏风后走了出来,除了脸上还有一丝‘潮’红之外,根本看不出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 果然,吴浩并没有注意到什么,而是说:“两位,实在是不好意思,刚才临时有一点事情离开处理了一下。” 听到这话,方明心里有一点哭笑不得,心想你如果晚一点回来老子我说不定都尝到‘肉’味了,现在倒好,一下子‘鸡’飞蛋打了。 当然,吴浩的出现客观上化解了自己和周雅芳之间的尴尬,要不两个人在刚才那样的情形之下说不定应付那样站着不说话,就像是两个傻子一般。 “那就太好了,这样吧,要不我们一起再看一遍,如果看到喜欢的那就记下来,回头的时候我们再看看价钱怎么样,合适的话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下来,怎么样?” “好!” 周雅芳和方明都点了点头,他们刚才也不过是看到了第五楼,上面的家具还没有来得及看呢。 吴浩是一个对明代家具很熟悉的人,某些方面的知识甚至可以说比周雅芳这个玩收藏的人知道得更多,此时还是斗吊子的方明就更加不用说了。当然,知道知识与真正的鉴定是不可能划上等号的,所以如果是鉴定古董吴浩是十个也比不上周雅芳一个的。 有了吴浩的帮助,方明和周雅芳很快就把自己所需要的家具都挑好了,然后就重新回到展场中。 在茶桌前坐了下来,吴浩先是给周雅芳和方明两个都泡了茶,然后才说:“两位,不瞒你们说,这里的家具价格都不算便宜,刚才你们挑选的那些加起来大约是68万,我看这样,如果你们真的想要,那就65万好了。” 吴浩是个爽快人,别人还没有讲价他就先自己把价钱减了。这样的人很对方明的胃口,所以他也随即点了点头,说:“行,没有问题,但是我们要得比较急,大约五天之后就要,不知道行不行?” 之前挑的那一丝家具在仓库那里虽然都看到,但是方明也不肯定还有另外一套——看到的那一套肯定是已经摆放了好一段时间了,他不是很想要。 “没有问题,刚才你看到的那个仓库其实是我们的另外一个大型的展厅,在另外的地方还有一个巨大的仓库,我们的家具大部分都是存在那里的。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先让人准备好,你什么时候要就给我打电话,半天之内所有的家具都可以运到宁东市任何你指定的地方,而且负责搬运到店里摆放好。” “很好,就这样说定了。” 方明相当满意,当即同意了。 喝着茶,方明在等吴浩开票,好付给他定金。 吴浩这里准备的茶相当不错,所以方明喝得接连点头,周雅芳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就先走了,所以一会之后方明觉得有一点无聊起来。 “咦,这方砚台有一点意思。” 方明突然在茶桌边上的一张小方几下发现了一方巴掌大的砚台,远看着古‘色’古香,很像是古董。 站起来走过去拿起来,发现自己右手手背上的貔貅马上就出现,只是影子比较淡。 “10来万的东西。” 方明马上就得出了结论,但是他的自言自语却被吴浩听到了。 “呵,方先生,你这眼力真的不是盖的,这方砚台真的就是10来万的,可惜的是上面有了两条细缝,要不这方砚就不得了了。” 吴浩走到方明的身边,手里拿着的正是一叠单子。 砚台的墨池中央是有两条细缝,‘肉’眼可见,更加重要的是这两条缝不仅仅粗,而且还很长,基本贯穿整方砚台、把砚台分成三份。 轻轻地摇了摇头,这方砚台实在是太可惜了,要知道就算是如此价值还这样高,如果是完整的那真的是相当的惊人了。 古董讲究的是完整,出现瑕疵的话价值会大打折扣,至少也是相差10倍,大的说不定有百倍,这样大的两条横纹对于这一方砚台来说绝对是致命的。 正想把砚台放下,方明的动作却缓了一下,他发现右手的貔貅似乎动了一下,低头一看,发现似乎它的嘴正在慢慢地张开。 “咦?这是怎么一回事?貔貅对这方砚台有反应?” 方明还想研究下去,但是耳边却传来了吴浩的声音:“方先生,你怎么了?” 回过神来,方明只能先把心里原疑‘惑’压下去,“没什么,不好意思,走神了,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对了,你这方砚台不知道你能不能割爱,至于价钱方面好说,我出15万怎么样?” 吴浩没有多想,马上就点头同意了。砚台来头是不小,但是因为有两条大的裂缝,不仅仅贯穿整个砚台而且又相当的深,如果是用放大镜的话就可以看到这些缝已经深入到整个砚台的二分之一还多。 从古董收藏上来说,这已经是没有多少价值了——已经没有了升值的空间,再收藏下去就一点意义也没有了。 ‘交’完定金,然后再额外经吴浩15万,方明把砚台塞进自己的包里就离开了,他现在只想做一件事情,就是赶紧回去研究一下看看到底自己右手貔貅为什么会对这方已经裂的砚台有“兴趣”。 看着方明匆匆离开的方明,吴浩脸上‘露’出了‘迷’‘惑’的表情,心想难道那砚台是个漏?但这怎么可能?那砚台在自己手上已经有三年了,这三年来不断地研究也曾经向别人请教,这些人之中有一些还是很有名的鉴定大师,他们的意见很一致,就是这砚台来头不小,但可惜的是有瑕疵,所以能够出手就出手,别留在手上了。 摇了摇头,吴浩干脆不想了,回到茶桌前坐下倒了一杯茶慢慢悠悠地喝了起来,今天是个不错的日子,不仅仅做成了一笔大生意,而且还把那一方很难脱手的砚台以一个不错的价格卖了。要知道三年前自己入手的时候才‘花’了3万块呢! ;方明开着车,一路上都尽可能保持着最高的速度! “貔貅动了,为什么会这样?” 开车的时候,方明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但是却找不到答案! “吱!” 方明狠狠地煞了一下车,在临时租来的房子前停了下来,然后快步冲上楼,打开‘门’就跑进去。 “呼呼!” 方明发现自己气都有一点喘不过来,这不是刚才跑得太急,而只是因为太过于‘激’动了——他觉得自己有可能会找出貔貅新进化的能力。 站了好一会,走到自己的呼吸终于可以慢慢地平息下来后,方明才掏出从吴浩那里买来的那一方砚台轻轻地放在桌子上。 打开灯,方明仔细地观看起来,砚台静静地摆在桌子上,看起来就像是一块永远也不会说话的石头,但是又像是在诉说着什么一般。 这种感觉很奇怪,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方明就得有这样的感觉。 所谓的砚台,汉代刘熙写的《释名》中解释说:“砚者研也,可研墨使和濡也”,简单来说就是古代人写字的时候用来磨墨的用具。 突然,方明的双眼一缩,眼皮也眯了起来,慢慢地伸出自己的右手,右手颤抖着,就像是中了风一般,然后,食指慢慢地落到了砚台上、落到砚台上两条大的裂缝中的一条之上。 “这个……好像变短了一点?” 在吴浩那里的时候方明仔细看过眼前的这方砚台,在他的记忆之中那两条缝很大很深,从砚台的一头到另外一头,但是眼前的砚台却已经不是这样——其中的一条缝似乎缩短了一点! “怎么回事?是我看错了又或者是什么原因?” 方明摇了摇头,他发现自己的脑袋有一点发胀,如果真的是缩短了那也太奇怪了一点吧! 貔貅? 一定是貔貅! 方明突然想起之前自己拿着砚台的时候貔貅动了的事情,而那个时候他似乎是往外吐什么东西,那个时候因为还在吴浩的店里,为了担心他看出异样,所以没有继续研究下去。 如果真的是貔貅的话,那岂不是说貔貅在吸了宋钧窑海棠红‘花’碗里的暖流之后进化出来的能力是修复? 自己之前研究它的新能力的时候因为每一次拿的都是完整的古董,所以它也就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如果是真的,那也太神奇了、太逆天了一点吧! 方明的手颤抖起来,古董之中有很多都是有瑕疵的,这也是古董的一个特点。所谓的古董当然首先是“古”,古往往就意味着时间久远,在长时间的传承过程之中出现一些磕磕碰碰导致损坏再正常不过,而这些受到破坏的古董价格大跌,如果自己貔貅新进化出来的异能是修复的话,那绝对是大发了。 所以,方明怎么可能会不‘激’动? 冷静! 一定要冷静! 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 方明慢慢的把砚台拿在手中,然后一动不动地坐着,他在等,等看看貔貅是不是有什么动作。 房间里一片安静,而方明一动不动也不说话,所以安静得就算是一根钉掉在地上也听得到。 貔貅出现了,一只淡淡的貔貅出现在方明的右手手背上。刚开始的时候它只是安静地伏着,好像是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与它无关一般。 方明没有动,只是看着貔貅,他记得刚才在吴浩的店里的时候也是好一会之后貔貅才动的。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方明还是一动不动,而他右手手背上的貔貅也没有动!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只是我的错觉?刚才在吴浩的店里的时候貔貅并不是动了,而那条缝也不是缩短了?” 所有的念头一下子出现在方明的脑海之中,他动摇了起来。 “呵,其实想想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貔貅现在的能力已经强大到可以逆天了,可是自己还希望它能够有更加强大的能力,这实在是有一点贪心了。” 方明摇了摇头,正想松手放弃,但就在这个时候,那只自从出现之后一直懒洋洋的貔貅动了一下:那低着的脑袋动了一下! “咦?!” 由于一直盯着貔貅,所以方明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个问题。 此时他哪里还会松手?相反,他更加用力地握紧了砚台! 貔貅站了起来,甩了几下头,然后往前看去,似乎是看到了砚台,然后慢慢地“走”了过去。 “这……” 方明的心“砰砰砰”地跳了起来,貔貅原来是在右手手背上的,但是此时却移动到了右手手指上,而手指的尽头就是握住的砚台。 不是错觉,绝对不是错觉! 方明这个时候已经百分之分肯定自己刚才在吴浩店里的时候发现貔貅动了绝对不是错觉! 貔貅的头出现在中指上,中指的尽头处就是砚台! 先是试探一般地往前伸了一下头,缩了回来,但接下来却仿佛是闻到或者吃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而且确定没有任何的危险,于是大大的一口咬了下去! “卡!” 方明仿佛听到了貔貅咬在砚台上发出和狗咬在骨头上的声音。 然后,方明看到了让他目瞪口呆的一幕: 当貔貅咬住了砚台之后,整个砚台似乎一下子发出光来,很快方明就发现那些光不是真的光,而是从貔貅的嘴里涌出一些什么东西,而这些东西就像是往砚台上镀了一层银一般往前“涌”着,“漫”着,而这些仿佛是水银一般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东西”在经过砚台上的缝的时候竟然……竟然慢慢地填满了那些裂缝,然后裂缝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就像是在自己的眼前上演一个魔术一般,方明眼睁睁地看着砚台在自己的眼前慢慢地被修复,那些裂缝竟然真的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啊!” 方明突然发现大脑处传来一阵剧痛,就像是谁在自己的脑‘门’上敲进去一根钉子一般! 死死地咬着牙,方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到砚台上那一道水银一般的东西已经就要把整块砚台都涂上一遍,他只能是坚持着。 大脑里越来越痛,此时已经不是像有人把钉子敲进自己的脑袋,而是像有人把一把刀劈进自己的大脑然后掰开来一般。 “咚!” 方明手一软,再也没有办法握住砚台,只能让它往下掉,砸到地上,至于他自己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呼呼呼!” 方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就像是一台破了的风箱一般在拼了老命扯着,发出奇怪的声音。 至于汗水,则是就像是黄豆一般大,一粒一粒地冒出来,然后往下滴! 半个小时之后,方明才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用手撑着地,慢慢地站了起来,然后挪着脚步走到冰箱前打开拿出一瓶矿泉水一下子全部倒进肚子里,这才好受了一点。 “‘奶’‘奶’的,以后再也不折腾这样的事情了。” 一直以来,方明对自己强壮的身体很满意,而强壮的身体带来的则是无穷的‘精’力,但此时他发现整个身体就像是被人掏空了一般,一边力气也没有!这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而‘精’力被榨干之后出现的恶心和想吐的感觉让他再也不想尝试——就算是貔貅真的能够修复古董,他也不想尝试,至少不会轻易的尝试,消耗巨大的‘精’力是一回事,谁知道这会不会有什么后贵遗症呢! “咦!不知道那砚台怎么了,去看看。” 方明想起之前脱手的砚台,连忙走过去:之前他也不想松手,只是在看到水银一样的光把砚台全部都“包”了一遍的时候他再也忍不住了,头实在是太痛了,因为一直坚持着,所以意识都已经模糊,就算是想握也握不了。 蹲下去,方明马上就是一阵庆幸。 自己临时租来的这个房子铺着厚厚的地毯,所以砚台砸在上面并没有砸碎,之前自己还想把这地毯给掀了,只是实在是太忙了所以来不及处理,现在看来却是一件好事。 小心翼翼地拿起砚台,方明仔细地看了好一会,终于肯定绝对是一点也没有磕到。 “运气不错!” 方明笑了起来,自己‘花’了如此之大的力气,还有受了这样大的痛苦,如果说碰坏了那自己真的是要哭死了。 “啪!” 方明拿着砚台走到台灯下,先是把灯打开,然后又拿过放大镜仔细地看了起来,特别是之前有裂缝的那个地方。 “真的是消失了!” 足足看了一个小时——仿佛手里的还是砚台而是一个‘裸’‘女’一般,当方明最后把放大镜放下的时候双眼都有一点发涩。 但是,他的心里却是‘激’动不已! 砚台竟然真的给貔貅修复好了! 虽然说已经发誓除非是迫不得已绝对不会使用这种能力,但是谁不想拥有这样的能力呢?! “走!找雅芳姐,让她也鉴定一下这个砚台,看看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宝贝!” 想到做到,方明随手扯过一张报纸把砚台包住就冲出‘门’,上了车之后直奔正在装修的雅芳斋,周雅芳现在正在那里。 ;“雅芳姐!” 方明一雅芳斋前一下车,就看到了周雅芳,大声地叫了起来。 “方明,你回来了?家具的事情处理完了?” 之前周雅芳本来是和方明一起去看家具的,后来发生了尴尬的事情,然后又正好店里的装修出了一点事情,蒋雯没有办法拿主意,所以干脆她就回来了。 “是的,已经处理好了。” 看到周雅芳,方明的双眼不由得瞄了一下她的‘臀’部,这个动作虽然细小,但是周雅芳还是注意到了。 “你……是不是找死?” 周雅芳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之前发生的那个事情实在是太尴尬了一点,回来的路上她也想过自己那个时候为什么会挑逗方明,以致于引得方明兽‘性’大发,她甚至还想过万一那个时候吴浩如果不出现的话,最后会怎么样。最后她竟然发现自己内心似乎对方明很有好感,而这个发现让她不知道怎么样处理。 “嘿!” 方明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小小的一个动作,周雅芳还是发现了,就像是偷吃的黄鼠狼吃‘鸡’被发现了一般,嘴边都是一圈的‘毛’呢,想否认也否认不了。 “对了,刚才看你那兴奋的样子,千万不要告诉我你又捡漏了!” 把方明“吓”住了之后,周雅芳马上就转移了话题,再说下去她自己也吃不消。 “啪!” 方明在自己的额头上拍了一巴掌,说:“嘿,我怎么把正经的事情给忘记了?不过雅芳姐,什么叫做千万不要告诉你我又捡漏了?我捡漏了能不告诉你嘛?” 周雅芳翻了一下白眼,然后‘露’出惊讶的表情,说:“不是吧?还是真的?你真的又捡漏了?天啊!” 方明吓了一跳,说:“我说雅芳姐,你不要这样大的反应好不好,你这样会把我给吓坏的。” 周雅芳摇了摇头,最后仿佛是认命一般,说:“这怪得了我?这段时间你捡漏了多少回了?上次你陪蒋雯去买衣服捡漏了,今天去买家具也你捡漏了,说吧,你捡漏了什么?一件明代的家具?” “嘻,我对古代家具没有什么研究,怎么可能会捡漏到那样的东西?我这一次捡漏的和家具可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周雅芳又有翻白眼的冲动以。对古代家具没有研究所以不可能捡漏到古董家具?事实上又有哪一次你对自己捡漏的古董很了解的? 不过,她此时都懒得说这个事情了,而是直接说:“你这一次捡漏了什么?拿出来我看看。” 方明打开拿在手上的报纸,递给了周雅芳。 “雅芳姐,这是我无意之中找到的一方砚台,我对这玩意不太熟悉,但是觉得还是有一点价值的,所以就拿来你看看。” 周雅芳一看到是砚台,兴趣顿时被勾起来了——砚台在古董收藏中属于文房类,和笔、墨、纸合称文房四宝,是杂项,而砚台正是她比较熟悉而且有过深入研究的一个小类。 周雅芳此时正在店外,而头顶上的阳光极大,正好提供了鉴定所需要的重要光线。把手里的砚台高高地举起,迎着阳光着想看清楚,却发现自己眼前一晃,眯起眼睛的时候才真正的看清楚,却发现雪白之中夹着一粒粒金点,然后在这之上则有一抹橙红如初长之太阳。 “鲁砚?砣矶石?雪‘浪’金星?” 方明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周雅芳所说的这一句话大部分他都听不明白。鲁是指山东,鲁砚的意思是指山东出产的砚台,但是砣矶石和雪‘浪’金星他就听不明白了。 周雅芳没有说话,而是把砚台翻来覆去地看了好长一段时间,最后终于点了点头,说:“确实是鲁砚中的砣矶石,也就是所谓的雪‘浪’金星,更为难得的是那一抹橙红,这可是雪‘浪’金星中的极品。不得不说,方明你又‘弄’了一件好东西。” “嘿,姐,你别说这些有的没有的,你可得告诉我一下什么叫砣矶石什么又叫雪‘浪’金星吧?我可是在等着你的指点呢。” 双眼一瞪,周雅芳从自己的包里把p拿了出来递给方明说:“你自己找答案去,我可没有时间陪你玩。” 说着,周雅芳再也不管方明,转身往店里走去。 “肯定是妒忌我!妒忌我又捡漏了!” 方明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他知道这肯定是被自己打击了,谁叫自己又捡漏了呢? 方明抱着p找了一个咖啡馆,点了一杯咖啡后就开始在网上寻找自己需要的答案。 不得不说,现在的网络什么都有,随着打开的一个又一个的见面,方明慢慢地搞清楚什么是鲁砚、什么是砣矶石,什么是雪‘浪’金星。 鲁,也就是现在的山东,自古以为就出产砚台,其中最有名的砚石有五六种,所以山东出道的砚台也是名动天下。 早在唐朝,人们就对鲁砚大加称赞,比如说红丝石就是鲁砚之中最有名的砚石之一,而用它来制成的砚台在唐宋时期就已经有很大的名气,曾经被推举为四大名砚之首,即红丝砚之后排列的则是端、歙,洮三砚。在《西溪丛话》中曾经记载柳公权很喜使用红丝砚,至于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欧阳修所写的《砚谱》更加是把以红丝砚列为第一。 除了红丝石之外,用来制作鲁砚的石料还有紫金石、田横石、徐公石和冰纹石等等。 刚才周雅芳所说的砣矶石也是其中的一种,而且是很有名的一种。 砣矶石产于砣矶岛,因此而得名。砣矶岛‘露’出表面的石头由石英岩、千枚岩、板岩组成,砣矶石石‘色’青黑,因为含有细微的石英末,在太阳之下可以泛出银光,可以形成细密的银星,又由于含有自然的铜,所以形成金星,与此同时又因为有云母,所以能够形成雪‘浪’纹,因此被工匠巧妙利用,即用灰白‘色’绢云母、石英片岩的构成“雪‘浪’”,利用白钛矿形成的闪烁现像制成“金星”,两者结合起来就形成了所谓的“雪‘浪’金星”,这也就成为砣矶石的别称了。 而在“雪‘浪’金星”的砣矶石之中有一种极品,就是带有橙红的颜‘色’的,因为这种颜‘色’有如朝阳初升,极为难得。 对于砣矶石制作的砚台,《砚品》之中曾经提到“‘色’青黑,质坚细,下墨颇利,其有金星雪‘浪’纹者最佳,极不易得”。而著名的才子徐文长则说“砣石与歙石‘乱’真”。 拿起捡漏而来的砚台,方明仔细地打量起来,只见巴掌大的砚台上并没有太多的加工,而是利用了天然开采出来的上小下大的形状,打磨之后形成用来磨墨的砚堂,极为难得的是砚堂的下方正好是雪‘浪’纹,仿佛是一片宁静的大海海面、偶尔翻起一丝丝的雪白‘浪’‘花’,而在海面的上空则是一片金星,这一切出现在青黑的砚石石身之上,仿佛是夜里的大海海面,上有繁星闪烁,下有微‘波’,那那一点的橙黄则刚好位于砚台的右上一角,中间最红的一点只有米粒大小,然后就是一团黄云,仿佛是太阳初升一般。 整个画面给人的感觉就是黑夜将尽,太阳将升,海面宁静微‘波’渐起。 一时之间,方明发现自己竟然沉醉进去,仿佛身处其中,那种感觉实在是微妙而不能言。 “好看吧?” “好看。” 方明下意识地回答了一句,然后才惊醒过来,发现周雅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自己的对面。 “真的是没有想到这方砚台如此的美妙啊!” 方明说着,把砚台轻轻地放在桌面上。 处理完店里的事情之后,周雅芳猜想方明一定是在附近找了咖啡馆坐下来研究砚台,所以就过来了,此时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说:“人们一直认为所谓的四大名砚是最好的,但是事实上鲁砚之中也惊人的砚台,比如说你手上的这一方则是极品之中的极品。要知道这种带来橙黄的颜‘色’的‘雪‘浪’金星’‘色’泽如油,下黑颇利,甚至可以呵气成珠,现在已经很难见到这样的好东西了。” 方明知道周雅芳所说的四大名砚一般是指端砚、歙砚、洮砚和澄泥砚,所谓的是指用取材于广东肇庆高要县东南端溪之烂河山的石料制作的砚台,特点是“体重而轻,质刚而柔,‘摸’之寂寞无纤响,按之如小儿肌肤,温软嫩而不滑”,不损毫,宜发墨的特点;歙砚取材于江西婺源县龙尾山一带溪涧中,所以又叫龙尾砚,特点是坚润,抚之如肌,磨之有锋,涩水留笔,滑不拒墨,墨小易干,涤之立净。洮砚又叫洮河砚,取材于甘肃卓尼一带洮河深水处,特点是石质细腻,纹理如丝,气‘色’秀润,发墨细快,保温利笔;澄泥砚则是陶瓷砚的一种,不是传统的石砚材,其特点是质地坚硬耐磨,易发墨,且不耗墨,质量好的可与石砚相比美。 “雅芳姐,你觉得这方砚的价格怎么样?” 事实上,通过貔貅的“定价”功能,方明已经判断出这一方砚的价值大约400-500万之间,他这样问是想听听周雅芳的意见。 “100万上下吧。” 周雅芳的话让方明愣住了,说:“才100万上下?” 周雅芳一听方明的话,又受不了了,说:“怎么?现在100万的古董不放在你的眼里了?难道你还想整天捡漏到的都是上千万的古董?” 抓了抓自己的脑袋,方明说:“雅芳姐,你的火气为什么会这样大,不会是那个……来了吧?” 脸一红,周雅芳自然明白方明说的“那个”是哪个,“哼!当然不是,我这是被你气的。整天捡漏就不说了,现在捡漏了个100多万的古董还嫌少了,你说我能不被你气死?” “冤枉啊!” 方明觉得自己比窦娥都冤,自己刚才叫出来绝对不是像周雅芳所说的那样认为100万的捡漏不是捡漏,看不上眼,蚊子再小也是‘肉’呢,再说了,谁会觉得100万是蚊子般的小‘肉’? “那你说说吧,我说它值100万,为什么你如此惊讶?” 砚台的价格与几个方面有关,一个当然就是它的材质,另外一个就是它的历史,比如说历史上是不是曾经被名人使用过,上面是不是有名人题字、诗或者是词等等。 方明所捡漏的这一方砚台,从材料上来说当然是极好的,但是却有两个致命的地方,所以周雅芳才定价100万,在她看来这已经是不错的价钱,但是方明竟然如此惊讶,她哪里想得明白? “呵,我觉得它的价值应该在400-500万之间。” 方明得出这个价格当然不是因为他对砚台的市场很了解,而只是根据自己右手貔貅的异能来判断的。 摇了摇头,周雅芳说:“肯定不值这么多钱,如果这方砚台是完好无缺的,价格会高一点,大约在200-300万,绝对不可能到你所说的400-500万。” “啊?完好无缺?这砚台哪里坏了?” 方明顿时愣住了,砚台上有裂缝这个他早就知道,但是在貔貅的修复之下上面的裂缝已经消失了,怎么可能会还有坏的地方?特别是如果真的有裂缝或者是破坏的地方,貔貅也应该一起把它修复好才对的啊。 “你看一下这里。” 周雅芳一边说一边把砚台翻了过来,指着背面,说:“看到了没有,这里有一片地方的颜‘色’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甚至由于是灰白的原因很容易就觉得是雪‘浪’纹,但事实上它是修复过的,也就是说用特殊的泥来修复过的。所以,这块砚并不完整,上面又没有名人所题的字之类,因此100万的价格已经是很不错的了,这还是因为砚台本身的材质相当的好,要不对于收藏来说这方砚台就没有多少价值了。” 在周雅芳的指点之下,方明终于看出来砚台确实很可能是修补过的,只是修补的人手法极其高明,而且也不知道用什么来修补的,看起来就像是原来就有的雪‘浪’纹,不是眼力和经验极其高明的人根本就看不出来。这也是之前自己和吴浩都看不出来的原因所在。 “不可能吧?真的是修复的地方?” 方明觉得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在他看来如果真的是有破损,以貔貅的修复能力肯定是早就已经修复好了,那两条大的裂缝都已经消失了,怎么可能还存在没有修复的地方? 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但是事实就是事实,他知道周雅芳说的没有错,那些地方确实是修复过后留下的痕迹! “‘奶’‘奶’的!我倒是要看看这修复之下到底是什么东西!” 方明心里暗骂了一句,招手让服务员给自己拿来了一把西餐刀。 “方明,你想干什么?” 周雅芳看到方明拿起了西餐刀,顿时吓了一跳,连忙站了起来,伸出手去就想阻止。 方明缩了一下,躲过了周雅芳的手,然后说:“这个地方不是修复过的么?我就想看看下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想刨掉?你不会是疯了吧?这个修复做得极之‘精’致,除非是砚台鉴定的高手,要不根本看不出来,你现在把它刨掉那就再也没有办法修复回来了,那这个砚台的价值就大大地降低了!” 古董的修复是一‘门’极高深的工艺,自小成长的环境让周雅芳深深地明白这个道理,眼前的这一方砚台就是如此,修复竟然能够做到利用了石头本来就有的雪‘浪’纹,而且让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的地方,这实在是太了不起了。 现在方明竟然要把它刨去? 周雅芳绝对是要阻止的。 “呵,雅芳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还是坚持要把它刨掉,看看里面到底是怎么样的裂缝!” 方明这样做的真正原因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貔貅异能已经把两条“深可见骨”的裂缝修复完成、一点也看不出来,而这个地方却没有成功。只是这个原因他是不可能和周雅芳说的。 同样,他也明白除非自己找出一个好的理由,要不周雅芳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动手的,真正的理由当然是不能说的。 双眼一转,方明想到了一个理由:“我是这样想的,这古董既然已经有了瑕疵,自然是不可能出售的,这对于我们店的声誉会有比较大的影响。” 周雅芳轻轻地点了点头,她同意方明的这个观点,事实上从自己开店到现在这也是个一直坚持的原则。 “刚才雅芳姐你也说了,这个古董的修复的工艺很高,那我们为什么不研究一下?要研究自然是要把它刨下来。” 作为一个自小与古董打‘交’道的人,方明的这个提议马上就让周雅芳心动了,眼前的这方砚台的修复工艺之高明,在她见识过的之中至少能够排在前三。 但是,之前见到的都从来也没有像方明所说的那样刨下来研究——原来是没有人舍得这样做。 “可是这样一来,这方砚就废了。” 虽然已经心动,但周雅芳显然还是很犹豫。 “哈!姐,不就是100万嘛,我们现在‘花’得起这样的钱,再说了,研究清楚了日后才能够避免打眼——这一次我就打眼了,原因就是没有见识过,对不?这一次我‘花’了15万,日后万一因为这个打眼了‘花’出去150万甚至是1500万,那岂不是哭死?” “好吧,你说动我了,不过也不能用西餐刀不是?去我家,我那里有专‘门’的工具。” 周雅芳的家方明这是第二次来,第一次的时候还在无意之中“偷窥”了周雅芳双‘腿’之间的‘春’光,只是此次第二次来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还有“第三者”蒋雯。 “看来雅芳姐这是在提防我啊。” 雅芳斋那里正在装修,蒋雯本来应该是在那里蹲点的,现在周雅芳把她叫来那肯定是对自己不太“放心”。 方明猜得一点也不错,周雅芳现在真的是有一点“怕”方明,之前买家具的时候都差一点擦枪走火,现在可是在自己家! 最重要的是她发现自己似乎并不在乎和方明发生亲密的关系!所以,为了避免出现“意外”,她只好把蒋雯叫来,有外人在那肯定就不会出事了。 蒋雯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她只是觉得周雅芳把自己叫来很正常,而当她知道有一件古董要“处理”的时候,她就更加兴奋了——她才刚刚入行,正是对所有一切都充满好奇心的时候。 周雅芳摆出来的工具就专业多了,看得出来那是一套专‘门’用来处理古董的工具,大大小小一共不下二十件。 “啧啧!我说雅芳姐,你这些工具也太专业了一点吧。” 方明从来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 “这是我找人专‘门’设计和打造的,市场上还没有呢,如果你想要我就让人给你准备一套。” 看着眼前有如手术刀一般的工具,周雅芳也是相当的得意。 “当然要,不要白不要啊。” 方明哪里会拒绝? “雅芳姐,我……我也想要一套。” 蒋雯红着脸,声音就像是蚊子一般,仿佛自己的这个要求很不合理一般。 方明和周雅芳一愣,对看了一眼,然后周雅芳说:“你也想要?” “是……是的,我……我也想研究一下。” “好,没有问题,这只是小事。” 周雅芳马上就点头同意了,在她看来蒋雯现在既然在古董店里上班,就算没有办法对古董了若指掌,但至少也应该有所了解。文字首发。 蒋雯既然有这方面的兴趣,她怎么可能会不满足? “好的,谢谢了。” 蒋雯脸依然很红,原来她还想着周雅芳和方明会不同意呢。 “蒋雯,你既然有这方面的兴趣,那日后就要多学一点,最重要的有两点,一个是多上手,这一点对于别人来说可能不容易,但是对于你来说却不是问题,因为我们古董店里有很多的古董,只要你有兴趣,你就可以随便研究;第二个就是要多和多向有经验的人请教,比如说我和方明等等,日后你还会认识量多的收藏界的同行和前辈,你也要向他们请教……” 方明没有说话,自己刚刚才入行,虽然捡漏了不少,但主要都是依靠异能,所以说绝对没有资格当别人的“老师”。 “我这一把小刀很合适,我来试一下看看能不能刨下来。” 方明伸出手去拿起一把仿佛是牙签一样大小的小刀,把砚台翻过来然后在上面比划了几下。 “干什么?停下!” 周雅芳手一伸,把砚台从方明的手上夺了过来。 “啊?这又是为什么?” 周雅芳的举动让方明相当不解,她之前不是已经同意了么?难道现在又反悔了? “你有没有学过古董修复?” 方明摇了摇头,说:“我学过雕刻,所以我想我的手还是比较稳的,刨的时候只要是小心一点那肯定不会伤到这只砚台的,你忘记了?之前捡漏钧窑海棠红花碗的时候我还不是用一把西餐刀把藏在里面的那只碗给刨出来了?一点也也不伤钧窑海棠红花碗呢。” 方明说的是事实,当时周雅芳也在场,但是她显然并不认可方明的这一句话,而是说:“那又怎么样?那个时候我们是不知道那里面还有一个碗,如果知道了,你想我们会不会让你那样刨?” “好吧,那看来我们得要去找一个修复古董的专业人士才对。” 方明知道周雅芳说得一点也没有错,当时如果周雅芳或者是司空哲等人一旦知道那是“碗中碗”肯定是不会让自己那样直接用小刀去刮的。 “不用找,我就学过,而且我多少也算是一个高手!” “啊?雅芳姐,你还懂得这个?” 方明这下才明白过来为什么之前周雅芳很轻易地就能够鉴定出自己的捡漏来的那一方鲁雪浪金星砚是被人修复过的,原来是其中的高手,这下就难怪了。 “好,那雅芳姐,你来吧。” 方明把砚台递给了周雅芳——既然有高手在,他自然也就不再坚持,不管是哪一行,道理都是一样的,就是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处理,比如说如果是捡漏,那他自然是当仁不让的。 周雅芳接过砚台,和方明还有蒋雯一起到书房,那里有特设的工具台。 在工具台前坐下来,周雅芳先是拉过一盏灯,拧开之后又让方明把天花上的灯关掉。 “这灯真亮!” 方明心里暗自赞叹一句,然后他就看到周雅芳又从旁边拉出一个架子,架子上有一个同样特设的放大镜。 “这倒是不错,日后我也要在家里准备一套这样的工具才行。” 方明一看又眼馋了,对于收藏古董的人来说明亮的灯光和放大镜是最重要的两样工具,周雅芳的虽然简单,但却很实用。 书房里安静下来,周雅芳聚精会神地研究着左手拿着的砚台,而右手拿着刀半天没有动,很显然是在思考到底是从哪里下刀。 这看似简单,但是事实上却非常重要。 高手在修复古董的时候往往是一气呵成,这样才能够做到浑然天成,而要反其道而为之的话那就要找出工匠下第一笔的地方,只有找到了这一只那才能够破之——周雅芳此时就是在找这样的一个点。 时间慢慢地过去,周雅芳的脸慢慢地红了起来,这不是害羞,而是精神高度集中之后生理的自然反应,当一个人处于这样的状态之中的时候,往往也是最兴奋的时候,能够发挥出超常的能力。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雅芳突然我微不可闻地吐出一口气,而右手上的刀也一下子就“点”到砚台上。 “啪!” 一声清脆而细小的声音猛然响起,然后就看到一粒细小的东西飞了出去。凑过头去一看,方明发现砚台上已经不见一块半粒米那样大的东西,留下的是一个小洞。 方明愣了一下,心里暗骂一句,砚台上有洞他并不觉得奇怪,奇怪的是貔貅既然修复好砚台的两条缝,为什么不能修复好这个坑呢?当然,他也是相当的失望,毕竟好不容易才研究出来貔貅在吸了钧窑海棠红花碗的暖流之后进化出一个超人的能力——修复,现在看来却是鸡肋一般的存在,首先貔貅,从它嘴里涌出来的仿佛是水银一般的东西会造成自己的脑袋剧烈疼痛,这个注定了根本没有办法经常使用;而现在又发现它的修复是不完整的,那就更加郁闷了。 周雅芳并不知道方明心里的郁闷,第一刀下去之后所有的一切仿佛都迎刃而解一般,她动作一下接着一下,根本没有停过。 “啪!” “啪啪!” “啪啪啪!” …… 书房里响起一串连续的声音,而每一下声音响起都有一小块的东西飞起,而砚台上露出的小“坑”也就越来越多。 “咦?!” 突然,周雅芳发出一声惊呼,然后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方明的话有气无力,失望之下他也没有什么心思,早就已经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好……象不是简单的修复。” “哦?雅芳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方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根本听不出周雅芳此时话里的惊讶。 “我的意思是说修补的地方好像不是破损的,而是有人有意而为之。” 雪白的灯光之下,再借助着放大镜,砚台的每一寸都清晰可见,周雅芳停下来的原因是当她挑走用于修复的材料时,却发现下面并不是裂缝,也不是磕坏小坑之类——这两种瑕疵的都有一个显著的特征,那就是边缘不整齐,但是从已经挑出来的部分来看,坑是有了,从早到晚边缘很整齐,看样子不像是古董上常见的缝、节、坑等等。 “哦……” 方明双眼一眨,然后又是一瞪,突然间就像是一只兔子一般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冲到周雅芳的面前,大声说:“雅芳姐,你的意思是说这可能不是瑕疵?” 轻轻地点了点头,周雅芳说:“是的,确实有这种可能!” “砰!” 方明右手捏成拳头,狠狠在一拳砸在自己左手的手心上,然后兴奋地说:“哈!实在是太好了。雅芳姐,让我来看看。” “好,你看一下。” 周雅芳站了起来,让出了位置。 坐了下来,方明透过放大镜,发现正如周雅芳所说的那样,已经挑出的那些地方边缘处非常平整,根本不像是裂缝或者是砸到之类的,反而像是用刻刀刻出来的一般。 这个是怎么一回事? 良久之后,透过放大镜,方明看着砚台背面,心里的疑问是越来越多。 “雅芳姐,我们现在怎么办?” 放下手里的砚台,方明抬起头来看着周雅芳。 周雅芳毫不犹豫地说:“把所有的地方都挑出来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也许那个是某个人在上面所题的铭之类。” “啊?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岂不是说这块砚台的价值会飙升?” 方明想起之前周雅芳说过这块砚台的价值之所以没有像自己所估计的那样高是因为第一它是有修复过的地方第二就是它上面没有名人留下的字词、无法证明曾经是名人使用过的。 现在的情况是一旦所有被“修复”的地方挑开、下面是周雅芳所说的名人的字之类,那岂不是说那两个缺点完全消失、价值会飙升? “是的,没有错,正是如此!” 周雅芳轻轻地点了点头,以她的经验其实已经知道这下面肯定是另有乾坤的了,现在只是看那些所谓的“修复”的地方挑开之后到底是什么东西、会给人带来多大的惊喜就是了。 但是,不管下面有什么东西,那都可以肯定这一方砚台的价值会飙升。 想到这里,周雅芳心里又禁不住轻轻地摇了摇头,方明的运气实在是好得逆天了,捡漏就不说了,原来以为是修复过的地方竟然也是别有洞天,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哈!雅芳姐,那你赶紧吧,我也想看看这下面到底是什么人所留的字。” 方明相当兴奋,首先当然是砚台的面临着升值的可能,而日最高兴的是貔貅的异能并没有出现问题——它依然是可以修复古董上的瑕疵!这才是他最兴奋的地方。 “好。” 周雅芳重新在桌子前坐下,一手握着砚台,一手握着刀,仔细地挑起砚台上填上的那些修复来。 “啪!” “啪啪!” “啪啪啪!” 寂静的房间里,只有轻微的呼吸声,除此之外就是不时被周雅芳挑落的东西砸在桌面上发出的声音。 一旁的蒋雯没有出声,但是她死死地盯着周雅芳、盯着周雅芳手上的那一方砚台。 “这就是古董?这就是古董的捡漏的乐趣?” 蒋雯小脸上一片通红,虽然说这一方砚台不是自己捡漏的,而自己也许连入行都还不算、离自己的第一个捡漏还不知道有多久,但是她还是激动不已! 她发现自己已经被古董收藏的这种魅力所吸引,并为之而激动。 “我一定要努力学习,争取早日成为一名收藏家!” 蒋雯双手不自主地紧紧握在一起,心里暗暗发誓,方明和周雅芳都不知道此时蒋雯心里所想,但是如果他们知道了,绝对也是无任的欢迎! ;方明也相当紧张,他也在死死地盯着周雅芳、盯着周雅芳手上的那一方砚台,周雅芳每一次下刀、挑起,都象是在自己的心尖上挑了一把一般。 “到底会是谁人的字?” 方明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而这个问题马上就会水落石出,他怎么可能不‘激’动? 砚台是属于文房四宝之一,是书法用具、用来磨墨的,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这方砚台是某个书法名字曾经用过、并在上面题字,要不就是历史上的某个名人。 这种猜测不是没有根据的,拿在周雅芳手里的这一方砚台是很难得的雪‘浪’金星,这样的砚台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一般人也保存不了,一旦面世往往就会被人“淘”走。 而从貔貅定价来看,眼前的这一方砚台的价值在400-500万,也间接说明了这方砚台绝对是名人用过,要不是不可能值这么多钱的。 所以,剩下来的问题就是看到底是哪一个名人了。 ‘精’神高度集中的情况之下所有人都忘记了时间,转眼之间四个小时过去了。 “啪!” 一声轻响,这一次不是周雅芳从砚台上挑下东西,而是她把手里的小刀放到了桌面上。 方明‘精’神一振,说:“好了?” “好了。” 周雅芳的声音里带着极大的疲倦,长时间集中注意力让她消耗了大量的‘精’力,但是更多的却是兴奋,砚台上所有曾经被“修复”的地方都已经清理完毕,上面‘露’出的果然是字! “上面是什么?” 砚台还在周雅芳的手里,所以方明看不到上面到底是什么样的字。 “高书不入俗眼,入俗眼者非高书。然此言亦可与知者道,难与俗人言也。” 周雅芳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真的是想不到竟然是他。” 方明一把把砚台抢过来,反过来一看,只见砚台背面是几行字,气势万千,只是不管怎么样看也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字。 “这个……狂草?” “是的,正是狂草。” 狂草是草书的一种,也是书法之中最放肆的一种,它在草书的基础上进一步发展而来,笔势相连而回转,字形狂放多变,仿佛是暴风雨一般,是有名的“一笔书”。狂草的这样的特点也注定它不是一般人能够看得出来的,而必须是在书法上有一定造诣的人才能认得出是什么字、才能够欣赏它的美。 在这上面,方明知道自己还没有这样的本事,于是直接说:“雅芳姐,你刚才所说的那一句话就是刻在这上面的?那是谁的话?” “徐文长的,这是他在《题自书一枝堂贴》所说的话。” 在清理砚台上的东西的时候,周雅芳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徐文长留下的字。 徐渭,绍兴府山‘阴’人。初字文清,后改字文长,号天池山人,青藤老人、青藤道人、青藤居士等等,是明代最出名的文学家、书画家、军事家,与解缙、杨慎并称为“明代三大才子”。 在传说之中少年时就已经展现出不凡的天资,入徐氏‘私’塾读书时就已经能够“六岁受《大学》,日诵千余言”“书一授数百字,不再目,立诵师听”、这也就是传说之中的过目不忘。然而,在20岁成为生员之后,接下来去是八次考试无一次高中,一生命运曲折离奇,因胡宗宪捕获白鹿而写《进白鹿表》、《再进白鹿表》、《再进白鹿赐一品俸谢表》等等,献于朝廷,然后,在胡宗宪因严嵩案自杀之后,徐渭因此发狂,后因杀死继妻张氏入狱七年,反而因此完成《周易参同契》的注释,揣摩书画艺术。万历元年大赦天下的时候被状元张元忭等所救出狱,出狱后已53岁。 出狱之后,徐渭生活潦倒,痛恨达官贵人,‘浪’迹各地,万历五年回绍兴之后,曾经注释过郭璞的《葬书》,至于晚年,他则是以卖画为生,最后,当他73岁死的时候身边只有一只狗与他相伴,‘床’上就连一张席子也,正所谓“几间东倒西歪屋,一个南腔北调人”,正是对他的一生和最后结局的最好写照。 “啊?徐文长?我刚才查资料的时候发现他对于砣砚石所制的砚很欣赏,说过‘砣石与歙石‘乱’真’的话,如果这方砚是他用过的,也不出奇啊。” “嗯,确实是如此。” 周雅芳点了点头,说:“徐文长确实如你所说的那样曾经高度赞赏过面砣矶石所制的砚台,因此这一方砚由他使用过并不奇怪。而且,更加重要的是这上面的字从风格上来说绝对也是他所书。” 古董的鉴定之中追本溯源很重要。比如说,眼前的这一方砚台要想证明是徐文长用过的,除了所题的内容与他有关之外,还需要上面所刻的字是他所书,而眼前的砚台正好可以满足这两个要求。 明清两代出现了很多才多艺的文人,但是能够像徐文长那样在诗文、戏剧、书法绘画等方面都能够站在巅峰的人却是极少。他的诗被“公安派”的领袖人物袁中郎也就是袁宏道推之为明代第一,他的戏剧,被以《牡丹亭》而扬名、被称之为“东方的莎士比亚”的汤显祖的极力推崇,至于绘画,他更是我国艺术史上成就最为特出的人物之一。 郑板桥对徐文长非常敬服,曾经刻一方印,自称“青藤‘门’下走狗”,而青藤正是徐渭的号之一。不仅仅是在明清两代有巨大的影响,直到近代民依然如此,齐白石就曾经说过:“青藤、雪个、大涤子之画,能横涂纵抹,余心极服之,恨不生前三百年,为诸君磨墨理纸。诸君不纳,余于‘门’之外,饿而不去,亦快事故。”吴昌硕也说过:“青藤画中圣,书法逾鲁公。” “书法上,徐文长最擅长的就狂草,用笔狼籍,笔意奔放如大河,并于苍劲中姿跳出娇媚的风格,一改明初书坛沉闷的气氛,充满了郁郁不平之气和苍茫的感觉。你们看,这几行字就正是如此,更为难得的是这方砚台的题字之旁边还有一幅小画,一间破茅屋,几朵残菊败荷,一人背手而立,面对着高寒的天空,所说的正是那几句‘高书不入俗眼,入俗眼者非高书。然此言亦可与知者道,难与俗人言也’,这是何等寂寞?何等的潦倒?而这正是他一辈子的字照。” 周雅芳叹了一口气,历史上的徐文长是生死潦倒死后哀荣的典型代表,眼前虽然是一方砚台,却仿佛是承载着一个历史人物一生的写照,无法不令人感叹。 房间里安静无声,方明、周雅芳和蒋雯都没有出场,他们都感觉到了历史的沉重。 “方明,这一方砚台如果拿出去,无数人肯定会争得头破血流,不要说是400-500万了,更多钱都有人愿意出。” 周雅芳这话绝对不夸张。这方砚台在历史的记载之中从来也没有出现过,但是不管是从曾经徐文长欣赏砣矶石又或者是从上面的字画的风格还有内容都与徐渭相符合,绝对可以认定是他所使用过的,同时,由于徐渭个人的独特人生让很多人着‘迷’,所以它的价值也因此极高——只要是一个文人,不管是诗人、画家、书法家又或者是小说家之类,都无比渴望得到这样的一方砚台。 “呵,我决定了,这一方砚台我是绝对不会出手的。就算是有一天我把宋钧窑海棠红‘花’碗、还有那件成化斗彩都出手,我也不会出手这一方砚台的。” 接触古董也有一段时间了,而珍品也有不少,比如说刚说的宋钧窑海棠红‘花’碗等等,但是方明却从来也没有一种真正想收藏下来的念头,而今天的这一方砚台让他第一次有了这种念头。 不是说它的价值有多高,而是他第一次从古董上感觉到了沉甸甸的历史和文化。 也许,这才是古董的真正的意义所在。 方明的脑海之中闪过这样的一个念头,所以他作出了这样的决定。 周雅芳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问为什么,对于方明的这个选择她一点也不奇怪,反而觉得这才是理所当然的——谁拿到了这样的一方砚台之后会舍得出手?恐怕只有傻子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吧。文字首发。 古董,并不仅仅是因为它古老经、稀少而值钱,更加是因为它上面凝聚了大量的历史文化、这是一种不可复制的、绝对不可以重现的东西,也是最贵重的东西。 甚至,人们会在上面找到一种‘精’神、找到一种寄托,而眼前的这一方徐文长所使用过的的砚台无疑正是如此。 “不过,我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司空哲、郑柏等人,我想他们一定会烦死你的。” 周雅芳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落在方明的眼里就像是恶魔一般。 “天啊!雅芳姐,不是吧?你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吧?” 方明一愣,随即发出一声惨叫! ;“铃!!!!” 一阵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还处于睡梦之中的方明被吵醒,抓过手机一看,发现竟然是郑柏打来的。 “郑老……” 方明的话还没有说完,马上就被打断了,手机里传来郑柏标志‘性’的充满了火气的声音,“现在来雅芳斋,有事情。” 郑柏说完这一句话,马上就把电话挂了。 “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看窗外,发现东方也才刚刚‘露’出了一丝鱼肚白,郑柏找自己,方明当然不敢怠慢,飞快地爬起来,匆匆地穿上衣服,出‘门’上车一踩油‘门’车就冲了出去。 时间还早,路上没有什么人,所以方明的车可以开得比较快,甚至比平时早了二十分钟赶到正在装修的雅芳斋前。 刚一下车,方明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郑柏,倒是看到了蒋雯。 “你这样早就来了?” 方明惊讶地问,他知道每天蒋雯都来得很早,但却没有想到竟然如此之早,要知道现在才不过是五点多还没有到六点。 “嗯,晚上睡得早,在家又习惯了早起,所以干脆就来这里看看,如果有有收拾的地方,就收拾一下。” 蒋雯说完,仿佛是小偷一般左右看了一下,做贼一般压低声音说:“方明哥,郑柏来找你了,我把他哄到里面坐了,然后在这里等你。我看他那样子,似乎不太妥当啊。” 方明这下才明白为什么在外面没有看到郑柏,原来是让蒋雯忽悠进去里面坐了,然后她在这里等自己,看样子是想让自己有心理准备。 “嗯,肯定是有什么事情,他之前给我打电话了,只是在电话里什么也没有说,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 方明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刚才开车来的路上也其实也在想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想破头皮也没有想出来。 “啊?那怎么办?” 蒋雯一听惊叫起来,“他那样子仿佛是我们欠他八百贯钱一般。” 摊了一下手,方明说:“还能够怎么办?先进去看看,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再说。” 事到如今,方明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是进去看看郑柏找自己到底是什么事情,然后再见一步行一步想对策了。 蒋雯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因为对于这种情况她也没有什么好主意。 方明一走进正在装修的店铺,马上就看到了郑柏坐在一张椅子上,而在旁边的一张桌子上还摆着茶,看来蒋雯刚才招呼得不错。 “郑老,您怎么一大早就来了?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方明在的面前坐了下来,和他也不是第一天打‘交’道了,知道这个老头子除了脾气急一点之外,其实是一个好人。 “哼!” 郑柏还没有说话就先是冷哼了一声。 “啊?!” 方明苦笑了一声,然后说:“郑老,你总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吧?” “你昨天干什么去了?” 方明一听愣住了,说:“新店正在装修,我昨天去买家具了。” “哼!除了这件事情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事情?” 郑柏瞪了方明一眼,脸上的表情分明是写着不爽。 “啊?” 方明更加不明白了,心想昨天自己除了买家具还有的就是有吴浩的仓库那里发生了一会以的亲密接触,但是这样的事情是属于绝对不会说的啊。 “装傻了是不是?昨天是不是捡漏了?” 方明这一下子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原来说的是这个呢。 “是有这么一回事,怎么了?我说郑老,你这消息也未免灵通了一点吧?这事情连我在内都只有三个人知道,你怎么也知道了?” 方明刚一说完,马上就知道坏了,他想起了昨天周雅芳所说的要把消息传出去的事情。果然,郑柏马上就说:“哼!雅芳告诉我的,难道你还想否认不成?捡漏了也不通知我一声,是不是想偷偷告诉吴泽?” 方明哭笑不得,心想这是哪跟哪,自己以前是答应过如果再捡漏了郑柏是有优先权的,但问题是这一次自己根本没有打算出手。 “郑老,没有这回事,我捡漏了迟早你们都知道的,昨天才捡的漏,还没有来得及嘛。吴老那边我也没有通知不是?” 听到方明这样说,郑柏的怒气才稍稍地平息下来,说:“真的没有和他说?” “当然没有!再说了我打算自己收藏着,不管是谁来也不转让。” “啊?什么东西?又是宋钧窑海棠红‘花’碗那类的东西?” 郑柏吓了一跳,心想如果方明又捡漏了一个宋钧窑海棠红‘花’碗那种级别的古董,那也太惊人了一点吧。 “宋钧窑海棠红‘花’碗又不是大白菜,哪可能到处都是?我倒是想再捡漏一个,但没有这好运气。” 郑柏点了点头,这倒是真的,如果宋钧瓷那样的东西烂白菜一般也就不值钱了。 “是什么东西?” “是一方砚台,东西不错,所以我打算自己收藏了。” 这是第一件自己心动的古董,方明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管钱放出多少钱、再怎么样“威迫利‘诱’”也不答应。 “哦,砚台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这东西我不感兴趣,我又还是玩书画的。” 笔墨纸砚当然是古董收藏的对象之一,但这属于杂项中的东西、是“小项”,郑柏的‘精’力不是在这方面,所以此时听方明说是砚台所以他也就没有多大的兴趣了。 “再怎么样说也得告诉我一声。” “是的是的。” 方明连忙点头,郑柏就是要顺着他的“‘毛’”,要不以他的火爆的脾气那肯定得要吵架不可。 “找个时间拿来我看看,就这样吧,我先回去了,一大把年纪了,早起了真是受不了。” 说着,郑柏站了起来,摇了摇头后慢慢地往外走去,显然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对砚台没有多大的兴趣,要不这个时候就不会离开、也不会说下次再带来欣赏了。 看到郑柏这样子,方明捉‘弄’的心思冒了出来,说:“那是砣砚石砚台。” 郑柏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去。 “砣矶石中的雪‘浪’金星砚台。” 郑柏脚步停了一下,但也只是顿了一下之后又继续往外走去。 “还有一抹橙红。” 郑柏脚步停了下来,一会之后迈出去一只脚,但是又缩了回来。 看到郑柏这样子,方明乐了,他知道郑柏肯定是动心了,只是之前的话说得实在是太满了,不好下台,所以才这样犹豫着。 方明猜得一点也没有错,在听到方明说砣矶石的时候他还不觉得怎么样,在听到“雪‘浪’金星”的时候郑柏就已经心动了,更加不用说有一抹橙红的雪‘浪’金星了,这可是砣矶石之中万中无一的极品啊。 他想转身、想看砚台到底是长什么样的,玩古董收藏的人都有个怪癖——就是就算得不到也得上上手、如果连上手也没有机会看一眼过过干瘾也好啊,所以此时钱放心里就像是有千百只蚂蚁在抓着一般。 深深地吸了几口气,郑柏努力迫自己继续往前走,他也知道方明这是故意“挑逗”自己呢,再加上自己之前的话说得太满了,现在回头去那可就输了。 正所谓输人不输阵,郑柏心里暗暗给自己鼓气,艰难地抬起脚来继续往外走去。 “徐文长用过的。” 方明的这一句就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的一根稻草,郑柏再也镇静不了,也不可能再往外走,而是立刻就转身快步走了回来,瞪着方明,大声说:“小子,我说你这是不是故意的?” 一旁的蒋雯看到这样子的情形,笑了起来,此时的郑柏一点也不像个收藏界的高手,反而像是一个孩子一般,不过,她马上就用把手把自己的嘴掩住,笑出声来实在是太不礼貌了。 方明眨了一下眼睛,装出一幅无辜的样子,说:“郑老,我只是把捡漏的东西告诉你,省得日后你又说我不告诉你啊。” 郑柏拿方明没有办法,只得说:“好吧,这事情我就不追究了,真的是徐文长用过的?” 方明知道此时、在这样的事情上不能再和郑柏开玩笑,要不肯定会发飙的,点了点头说:“是的,周雅芳已经鉴定过了,她觉得应该是徐文长用过的。” “嗯,她是这方面的高手,既然她说是那应该就是了,现在那砚台在哪里?拿来我看看。” “在我家里呢,现在这里正在装修,古董不可能放在这里。” 方明刚说完这一句话,顿时醒悟过来,马上就又接着说:“尝闻古老,话我可得说在前啊,这一方砚台是我自己想收藏的,没想着出手的啊,你可不能拿去——千万别想着拿去鉴赏就不还我了啊。” “这么多废话干什么?让你拿来看看你就拿来看看。” 郑柏吹胡子瞪眼,却是没有接方明的话。 看到这样的情形,方明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郑柏不接自己的话不是什么好兆头,而且以郑柏的脾气还真的是做得出这样的事情的,没有松口反而是继续说:“郑老,这事情你非得答应我不可,要不你就算是把我打死了,我也不把那砚台拿出来的。” “哈哈哈哈!”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大笑声,然后三个人一起走了进来,正是吴泽、司空哲,还没有钱放。 看到进来的人,郑柏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哈哈哈!郑柏,你看,方明都不相信你了,都要你答应了才会把砚台拿出来,看来你给人的印象不太好啊。” 刚才方明说最后的那一句话的时候司空哲等人刚好走到店‘门’口,所以听到了。 郑柏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说:“这么早你们来这里干什么?不是应该在‘床’上睡觉的么?” 吴泽笑了一下,说:“那你为什么又这样早来这里?” “我年纪大了,睡不着来找方明聊聊天,难道这还要你们批准同意不成?” “可以,当然可以,但是你能够来找方明聊天,我也可以找他聊天。” 方明苦笑了一下,眼前的这些人都是收藏界的“大拿”,现在都挤在自己这个正在装修的店里难道都是来找自己聊天的? “各位前辈,这里正在装修,味道也不好闻,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再说怎么样?大家都来得这样早,估计都还没有吃早餐,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吃早餐去?” 方明的提议马上就得到了大家的同意,毕竟一大早赶来这里确实是还没有吃早餐。小古董街附近就有一家茶楼,天‘色’刚刚亮的这个时候正好去喝早茶。 方明等人到的时候茶楼里已经相当热闹,一楼大厅里人已经坐了八分满,人声已经有沸腾起来的感觉,而空气之中全是茶香和各式点心的香气,让人闻到‘精’神大振的同时也饥肠辘辘。 要了一个包厢,方明等人进去坐下来,马上就点了普洱茶,然后就是凤爪、排骨、‘奶’黄包、虾饺等等马上就送了上来,众人此时也没有说话斗嘴的兴趣,而是大吃起来。 方明吃得快,很快面前就堆起了一叠笼子,很快就有高过他的趋势。 众人本来都吃得很香,但是慢慢地速度都慢了起来,他们这是让方明的食量吓到了。 “啧啧,方明,你这个吃法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啊!” 东西虽然好吃,但是钱放吃了一个‘奶’黄包和几块凤爪后就停手了,剩下来的当然就是看着方明“表演”了。 “年轻真好啊,这吃也是不同凡响啊。” 吴泽相当羡慕地看了看方明,人是铁饭是钢,方明如此能吃从一个侧面证明他的身体极好。 把一个虾饺扔到嘴里吞下去,方明点了点头说:“我从小就吃得,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我在家里的时候差一点把家都吃穷了,不过那个时候什么好东西吃,主要就是吃地瓜、‘玉’米等等。” 村子里生活条件不好,自然没有什么好东西吃,父亲没有生病前家里的条件虽然还过得去,但是也只是比别人好一点,想要天天吃‘肉’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村子里的时候都这样,我们以前更加穷,不要说吃好,能够吃饱、什么东西都顾不上了。” 郑柏也想起了小时候的生活,他记得自己也是出来开始玩收藏两年之后生活才慢慢地好起来了。 “好吧,这个问题我是从来也没有遇到过的。” 吴泽摇了摇头,他出生的条件比较好,基本上可以说得上是锦衣‘玉’食、含着金汤匙的那种。 “哈!别感叹了!不管以前怎么样,我们现在都不错,所以也都别忆苦思甜了。” 司空哲的话马上就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包厢里刚刚出现的艰苦气氛也被一扫而空。 “哗!” 众人之中,方明年纪最小,入行也是最晚,是当之无愧的后生晚辈,这倒茶的事情自然是由他来做。 “好吧,大家也都吃饮喝足。郑老这么早来找我是想看看我昨天捡漏的那一方砚台,你们呢?估计也是吧。” 看到众人如此“整齐”地来找自己,方明哪里还不明白绝对是周雅芳放出的消息、这是在报复自己呢!所以,他很光棍地就先提起这件事情,反正也是跑不了的。 “砚台么?我还以为是瓷器。” 听到方明说捡漏的是砚台,吴泽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不咸不淡的表情,很显然是不太感兴趣。 方明轻轻地摇了摇头,他现在算是明白了周雅芳在放出消息的同时并没有说清楚自己捡漏的是什么东西,而吴泽等人完全就是凭自己的想像来猜测,而正是因为这样他们反而越想真是心痒痒,根本就睡不着,全部一大早来找自己。 狠! 这一招实在是太狠了! 不仅仅耍了自己,甚至是把吴泽等人也耍了一把——当然,吴泽等人是不会怪周雅芳的,相反只有感谢她。 “哼!吴泽,这可是你说的,一会不要后悔!” 吴泽一愣,他是老江湖了,马上就听出不一样的味道来,心中一动,然后马上就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说:“这个,我可是开玩笑的,也得看是什么砚台啊。” “你们看,吴泽老头的尾巴‘露’出来了吧,马上就改口了。” 郑柏这样说一点也不怕“得罪”吴泽、导致吴泽和自己抢方明捡漏的古董,因为他早就知道方明是不会转手捡漏到的砚台的,因此借机小小地捉‘弄’吴泽一把。 “哈!郑柏,我不上你的当,想让我主动放弃这件古董的竞争,我才没有那样傻呢。” 吴泽这是死皮赖脸了,其实这一只也不奇怪,江湖越老脸皮越厚,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那是什么都愿意干,一点的小小的脸皮那是不会计较它的得失的。 “可惜了,今天你是要失望了,方明捡漏的那件古董是好东西,但是你们却不要惦记了,这小子刚才已经说了他是不会出手的,要自己收藏着玩。” “啊?!” 吴泽一听,就明白刚才郑柏是在耍自己呢!好一会才苦笑地摇了摇头,心想自己可是在众人面前好好地表现了一番。 司空哲等人看到前后不一样的吴泽,都笑了起来,他们知道吴泽之所以如此的反复,甚至成为反复不定的“小人”,这都是古董害的,事实上这样的事情不要说是吴泽了,就算是他们自己也都做过,没有什么奇怪的。 “方明,你刚才说捡漏的是砚台,到底是怎么样的一方砚台?” 司空哲的这一句话引得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方明的身上。一般来说收藏砚台的人不多,郑柏平时根本不收藏砚台,但从他刚才的语气上来说很显然是相当感兴趣。 在座的人都是属“狗”的,马上就从这些细节之中猜出一个可能来——方明捡漏的这一方砚台肯定有特别之处,要不郑柏这种平时不收藏砚台的人肯定是不会动心的。 “砣矶石中的雪‘浪’金星,上有一抹橙红。” 郑柏之前已经从方明那里得知砚台的情况,此时自然抢着说出来。 “啊!” “不会吧!” “这可是鲁砚之中的‘精’品啊。” 不管是钱放、吴泽还是司空哲都是收藏方面的高手,他们虽然都不是专‘门’研究砚台的,但因为见闻广博,一听就明白郑柏说的是什么、明白这几个字所代表的意义。 摇了摇头,郑柏说,“你们以为这就了了?我告诉你,那砚台可是徐文长使用过的!” 这一句话把所有人都放倒了,巨大的震惊让他们都呆若木‘鸡’,包厢里安静下来,好一会都没有人说话。 “徐文长的?确定没有?” 打破安静的是吴泽,他看着方明,脸上是艰难的神‘色’,仿佛说出这样的一句话很费力一般,事实上是巨大的震惊然后造成的大脑短时间“短路”的现象。 方明点了点头,说:“周雅芳鉴定过了,她是这方面的专家,我想她说的应该是对的,主要的依据就是砚台背面有徐文长所留的字,还有一幅小图,格和用笔的习惯都是徐文长所特有的,所以据此应该是可以鉴定为他所使用过的。” 在座的人都是收藏经验丰富之人,自然明白古董的鉴定中的一些基本原则:要鉴定出某件古董所属的年代或者是谁曾经拥有,方法有很多,但是最重要的就是要从古董的形态特征也就是风格等来鉴定,特别是古董之上没有留名的时候就更加是要如此。 从方明的话之中他们听得出来捡漏的砚台上并没有留有徐文长的名号,但是如果所刻的画还没有书法都具有徐文长的风格,那自然就可以鉴定出它是何人曾经使用过的。 这种推断的方式在古董鉴定之中是可以的,也是公认合理的。 “唉!原来是徐文长所使用的过,可惜了,方明你竟然不出手,要不不管出多少钱我都一定要把它买下来。” 司空哲唉叹了一下,但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得到这方砚台了。 “是的,可惜了。” 吴泽也是摇了摇头,脸上此时全是失望的表情。 “哈哈!大家也不如此的沮丧,虽然说我不出手,但还是会把它摆在店里的,你们想去看就去看,看到腻为止!” 听到方明这样说,大家都笑了起来。 司空哲笑骂着说:“方明,你这小子不老实,想让我们给你去捧场就直接说,还绕这么一大圈的。” “就是啊!方明,你可得请我们吃饭!当然,给我淘一件好古董那就再好不过了。” 郑柏依然是直接的脾气,马上就毫不客气地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哈!没有问题!看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一起去逛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点好东西。” 方明马上就笑着点头答应了,请吃饭?没有问题,眼前的这些人都是古董收藏界的“大拿”级的人物,多少人想请他们吃饭都请不到呢。至于替他们找点好的古董,方明就更加没有压力,随着貔貅的能力越来越强,只要是有好东西,那自己一定不会错过的。 “这一次的鉴宝大会就是个好机会,到时来自全国、全世界各地的人都会集中到这里来,展现他们收藏的古董,当然,很多是真假难辨,所以也是一个捡漏的好机会!” 司空哲最近这段时间都在忙碌这个事情,所以他是最有发言权的。 说起这个事情,方明自然是‘精’神大振,马上说:“具体的形式定下来没有?” 之前利用早一步得到消息,方明和周雅芳盘下一朱白和何林的店铺朝廷扩大,为的就是想利用这一次的鉴宝大会,此时当然是极为之关心。 司空哲点了点头,说:“基本上已经定下来了,简单来说分为三个部分,一个就是古董展示,这方面已经联系好了我们这里的会展中心,这也是为了配合相关部‘门’的文化节而进行的一项重要的内容;第二部分就是专家的专场,我们会邀请一些有名的专家进行古董鉴定方面的讲解,当然,还会有现场的鉴宝;第三,就是依托小古董街来举行古董集市。” “嘿,看来这一次我可得要大展身手了!” 方明挥了挥手,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色’,古董展示对于他自己来说很重要,因为自己现在的见识太少了,很多东西书本上是一回事,而见识到实物又是另外一回事,这一次的鉴宝大会无疑是会给自己提供了一个很好的现场观摩的机会,到时如果能够上手,那就太好了!专家的专场虽然很可能因为一些原因而成为走过场的——看热闹一般的,但是多少都会有一点干货,而且最为重要的一点借这样的机会方明相信自己能够认识更多的同行,拓展自己的社‘交’的圈子。至于古董集市?那就更加是自己的天下了,自己和周雅芳可是有一个大的计划的,就是利用这一次的机会打响新店的名气,最重要的方式就是捡漏,所以说这是自己一定要抓住的机会。 挑战,这当然也是挑战,但是方明相信自己的能力,因此,整件事情让他非常的‘激’动。 “方明,你这小子不要太夸张了,别看集市上的漏都捡了,那样可不行,得要留一点给我们。” 刚开始说这一句话的时候,吴泽脸上还带着开玩笑的表情,但是慢慢地他却笑不出来了,他突然发现以方明现在表现出来的恐怖的捡漏能力,到时大杀四方是极有可能的事情。那个时候自己这些老家伙很可能不要说是‘肉’了,就算是汤也喝不上啊。 吴泽的这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于是都瞪向了方明。 “不是吧?你们不会真的这样认为的吧?我有这样的能力?” 方明摊了一下手,相当的无奈,心想自己怎么在别人的眼里成了一个捡漏的机器了呢? 其实,在吴泽等人的眼里确实就是这样认为的。 “方明,这一次你如果不给我掏一件好东西,我可不放过你。” 郑柏认真地看着方明,脸上的表情十分的严肃。 “行!没有问题,刚才已经答应了啊。你定个时间,到时我们‘花’一天的时间去走走,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东西。” “方明,你可不能厚此薄彼,我也要。” “对啊!” …… 最后,方明都答应下来,这件事情才算是了结了。 “方明,对于这一次的鉴宝大会,你还有什么好主意不?这一次我们的目标是把它办得影响越大越好。” 司空哲拿起茶壶,给方明倒茶。 “啊!” 方明马上就站起来,想阻止司空哲,但是最后却让司空哲直接把茶杯拿走,倒了茶之后才放在了他的面前。 看着眼前的茶杯,方明摇头苦笑了起来,以司空哲的身份给自己倒茶,这分明是想“迫”自己拿出点东西来啊,所以说他现在只能说是拼命地开动脑筋,看看能不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十来分钟之后,还真的是让方明想出个办法来了。 “嘿,我还真的想出了一个招,你们看看到底行不行得通。” 司空哲一听,之前方明给自己出招,所以才有了今天的鉴定大会的思路,正是因为这样他刚才才迫了方明一下,原来他也没有想到方明真会想出好点子来,现在一听想出来了,真的是相当的惊喜。 “快说!” 抓了一下头发,方明说:“其实也是在原来的基础上深化罢了。比如说古董的拍卖会,这个我们之前就讨论过的,可以举行一下。但是我最想说的是捡漏,这是古董之中最‘激’动人心的一个环节,所以这个环节我们一定要抓好。” “捡漏?集市的方式不就是给人提供了一个捡漏的机会么?” 司空哲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发现自己有一点想不明白方明的思路。 “一直以来,捡漏虽然是古董收藏之中最‘激’动人心的一件事情,但是亲眼目睹的比较少,亲身体验的就更加少了。我们可以借这一次的机会把捡漏的整个过程呈现了出来,让更多的人看到或者是参与到,这样一来我们的收藏就会更加引起人们的注意,而我们的鉴宝大会自然也会更加成功。” 方明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司空哲如果还不明白那就是傻子了,更何况他本来就是个聪明绝顶的人,之前只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罢了。 双眼越来越亮,司空哲脑中闪过无数的主意,说:“我们有两种方式,第一种当然就是组织一些这方面的参观团,由一个或者是几个有经验的人带队,其余的人是新手或者是对这个有兴趣的人,利用小古董街的集市的机会去捡漏,只要成功了,那参与这些团的人自然就会产生巨大的兴趣;第二个,也就是最重要的,我们要把整个的过程都拍下来,只要坚持真实的原则,那绝对是可以产生巨大的反响的!” “哈!方明,我觉得你真的是一个天才!这主意我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不行,我得要抓紧时间组建一个摄影组,把整个鉴宝大会的过程都拍下来!甚至可以制作成一系列的节目!” 司空哲说着说着兴奋了起来,他恨不得马上就着手去做这件事情。 “好吧,我也得要承认这是一个很不错的主意,趁这个机会拍摄一部以捡漏为中心内容的古董方面的节目,这实在是不错。” 吴泽也点了点头,看向方明的目光也就多了一种别的意味。很多玩古董的人一辈子都钻在古董里,年纪轻轻地就成了一个“小老头”,险了古董之外什么都不懂,但是方明不一样,他有很多的想法,除了在古董本身的捡漏和鉴定之外,他对于古董的市场化经营和‘操’作方面也同样有自己灵敏的触觉——他给司空哲出的这些主意就足以说明问题——这样的人未来不可限量。 “这主意是不错,但却有一个致命的问题一定要解决的,就是一定要捡到漏,没有这样的结局那肯定是没有人愿意看的,也引起不了轰动,当然,我们可以设一些局,但这样也就没有了说服力了。可是,如果要真实,谁又能够保证一定能够捡到漏呢?” 钱放的话刚一说完,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不过这种情况维持不了多久,一会之后大家的目光又全部都集中到了方明的身上。 “不是吧?你们这么多老前辈在,你们不去干这样的事情,让我去干?” 方明摊了一下手,一阵头疼,他是想借这次鉴宝大会的机会来出名,但是这种方式他还没有想好自己要不要参加呢,不过现在看来肯定是会被赶鸭子上架的。 “哈!这个主意是你想出来的,你不参与谁参加,再说了,说到捡漏我们在座的可能都比不上你,当然,鉴定的能力你现在应该是比不上我们的,毕竟我们的经验更加丰富,更加能够说出个所以然来。” 钱放大笑了起来。古董中的捡漏其实很多时候和买六合彩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碰上,所以就算他们有犀利的目光也不敢保证一定能够捡到漏,但是有一个人不一样,那就是方明,他最近这段时间以来捡漏实在太强悍了一点,所以这样的“危险”事情就让他来干比较好。 “没有错,非你莫属啊!我们就组成一个专家团,对你捡漏的古董进行鉴定,这样既可以‘露’脸,又没有多大的风险,我觉得不错!” 郑柏‘摸’着自己下巴所剩不多的胡须,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只是再怎么看也像是一只老狐狸! “好吧,作为一个年轻人,我应该有冲劲一点;同时,作为一个晚辈,我应该是有危险的时候冲在前面。” 方明‘露’出了一幅委屈的样子,吴泽一看笑骂着说:“哟,这样为难啊,要不我把这危险的事情‘交’给别人怎么样?我想有的是人想要这个机会的。” 方明一听,顿时不干了,马上说:“吴老,,这样的事情你好意思‘交’给别人嘛?说到捡漏,我总是比别人多几分把握的,而且这主意又是我出的,那我不入地狱方便谁入地狱?” 吴泽摇了摇头,说:“我们也不能为难你是不是?” “啊!吴老,看来我不出杀手锏是不成的了,依你现在的表现我看来帮你寻找件好东西的事情要黄了。” “你敢!” 看着方明和吴泽两个人斗嘴,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摇了摇头,司空哲说:“方明,这件事情还是得要你来,这对于你来说是一个好机会,我想这个你自己也应该清楚;第二个既然我们推出这样的方式,那就一定要有相当的成功率,要不就不吸引人了。在我们认识的人之中,说到捡漏还真的是只有你是最强大的了。” “嗯,你们放心吧,这事情对我来说当然是好事情,这一点我明白的,我也一定会表现好的,绝对不会漏气。” 刚才和吴泽是斗嘴,现在说到正经事,方明自然也严肃了起来,这事情对于自己来说绝对是个大好的机会,表现好了那绝对是一下子就“名动江湖有”,有貔貅异能的帮助捡漏的风险已经降到最低,绝对是值得一试的。 大家又商量了一些细节的问题之后才散了,而走出茶楼,方明马上就给周雅芳打电话。 ;小古董街不远的一家咖啡厅里,方明等了一会之后周雅芳到了,看到她脸上那“诡异”的笑容,方明苦笑了起来了,说:“雅芳姐,你也不用这样整我吧?” 在方明的对面坐了下来,周雅芳笑了,说:“这个可怪不得我,是你自己的问题,你想一下,如果不是你这样会捡漏,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的。” 方明傻眼,心想如果不是你把消息传出去,自己又怎么可能会陷入吴泽等人“包围”之中?更加不用说是被郑柏一大早就抓起来了,怎么现在倒是成了自己的错了。 但是,他知道这是周雅芳“报复”自己,再抗议下去也是没有任何的用处的,于是很聪明地就不说这件事情了。 “雅芳姐,我觉得现在我们面临一个大的机会,当然,风险也是很大,对于这个事情我已经答应下来了,也有了一些想法,我想和你商量一下,看看是不是可行。” 周雅芳搅着咖啡的手一顿,然后停了下来,抬起头来看着方明,她明白方明用这样的语气说话那就一定是重要的事情。 “哦?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刚才郑柏等人找到我,原来是想看那一方砚台的事情,后来又谈到了鉴宝大会的事情,我出了一些点子,司空哲有了更进一步的想法,而在这个想法和计划之中,我担当了一个很重要的角‘色’。” 方明把之前和司空哲等人商量的计划详细地说了一遍,听完之后周雅芳陷入了沉默之中,他也没有多说,他知道要给周雅芳时间去思考这里面的各种情况。慢慢地喝着咖啡,直到第二杯咖啡喝完了之后周雅芳才重新抬起头来看着看了过来。 “雅芳姐,你怎么看?!” 周雅芳眉头难得地皱了一下,然后慢慢地说:“正如你所说的那样,这确实是一个好机会,如果‘操’作得好,我们新店的名气一下子就打出去了。但是,同时也是有大的风险的,捡漏的这个事情,谁也说不定,万一到时没有任何的收获,那问题可就大了。” 方明的捡漏能力已经得到证明,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很多时候事情会相当的诡异,你想要的时候它偏偏不来,但是你不想要的话它就往你身上撞——周雅芳最担心的就是这种情况。 “姐,这个我倒不是太担心,除非小古董街没有漏,如果有,我就一定能够找得出来!” “哦?你这样有信心?” 周雅芳不解地看着方明,她甚至想伸出手去试一下方明是不是发烧了,要不怎么会说这样的糊话?这个世界哪有人敢像他这样说话的? “姐,我是认真的,捡漏这方面我有信心,一定是没有问题的。现在我考虑的是怎么样才能够让我们的利益或者是影响最大化。” 貔貅异能的事情不能说,但却不妨碍方明作出这样的保证。 深深地看了方明一眼,周雅芳发现方明双眼坦然而坚定,表明他一定也没有失心疯,而是有很强的信心,再想到自己认识方明这段时间以来他捡漏的表现,又沉默了好一会之后终于点了点头,说:“好,既然你这样有信心那我们就赌一把。你说吧,你有什么想法?” “我的想法的最重要的部分是怎么样去提高真实‘性’。现在的人和以前不一样了,比如说司空哲所提到的拍摄捡漏的过程的部分,我觉得只是传统的拍摄肯定是不行的,因为观众一定会认为是做假、安排好的。这样下不来不管结局再好,他们也不相信,自然震撼就不够大了。” 周雅芳赞同地点了点头,方明说得一点也不错,现在人们由于见识得比较多,谁也不是个没有见识的乡巴佬,要让他们相信一样事情不是那样容易的了。 又皱了一下眉头,周雅芳说:“解决这个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现场直播,可是这样一来那就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你确定?而且就算是你敢这样做,那能不能直播还是个问题,毕竟直播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电视台报道我们这次的鉴宝大会没有问题,但是直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成本太大了。” 周雅芳所说的这两个问题方明之前就已经考虑过,所以此时马上就说:“我的想法是这样的,第一,回旋余地的事情我觉得根本不用去考虑,刚才我已经说了,除非小古董街没有漏,只要有,那就一定问题也没有,我一定找得出来。” 从司空哲那里得来的消息是鉴宝大会期间全国、全世界种地的收藏家、爱好者甚至是古董商都会带来自己的收藏品,而主要的集散地就在小古董街,那将会形成巨大的鬼市,这样的情形之下不可能没有漏的,因此方明根本不担心无漏可捡漏——而只要有漏,自己右手的貔貅怎么可能会错过? “好,那直播的问题呢?” 周雅芳看着方明,她可不相信方明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但是方明只是说出“互联网”三个字就让她知道这事情还真有戏。 传统的电视直播当然很难,但是互联网却不一样,虽然也存在技术和成本上的问题,但却比电视台要容易得太多了,而且关键是能够看到的人也更多,毕竟现在可是一个网络的世界。 “好吧,我觉得你的这个想法确实是可以去‘操’作一下,一旦火了,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周雅芳这下没有多加考虑,马上就同意了方明的这个想法。 方明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这样做不仅仅是把自己推到了风洋‘浪’口上,同时也把周雅芳、还有马上就要开张的新店都推到一个危险的境地,甚至可以说是一个胆大包天的计划——尽管一旦成功了收益也是巨大的,但毕竟风险实在是太大了,要想出名还可以想别的办法,比如说在鉴宝大会上老老实实地捡漏,只要捡漏匈,同样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名气也可以建立起来,而正是原来自己和周雅芳商量好的计划。但是现在却自己却改变了计划,选择了一个“速成”的办法,很有不成功便成仁的疯狂,所以在周雅芳点头之前他甚至都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了。 “我还有一个想法,是与这个直播想配合的。” 周雅芳笑了起来,“你说吧,还有什么别的想法?方明我发现你其实鬼点子很多,就算不进我们收藏这一行,却做生意也一定会有成就。” 司空哲如果在旁边,他一定会猛地点头同意周雅芳的话,这一次鉴宝大会方明所出的这些点子都是“金”点子啊! “过程的真实‘性’通过直播可以得到保证,但还有一个问题我们是要考虑的,那就是结果的真实‘性’。” “你的意思是说捡漏到古董要让人相信真的是个宝贝是不是?” 周雅芳一听就明白方明的意思:“你刚才还是说了么?司空哲会邀请一些专家组成专家组来进行鉴定,这一点还不足够?” “当然不足够!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我捡漏来的古董在摆在一个公众的地方供所有人来研究,不管是专家又或者是爱好者,这样一来任何人都没有借口了。” 一个美‘女’是不是美‘女’,当然不能由几个所谓的专家决定——很多的所谓选秀节目选出来的所谓美‘女’有几个是真正的美‘女’?在方明看来群众的眼睛才是雪亮的,所以自己捡漏的古董是不是真的好古董,也应该由“群众”——由所有的收藏爱好者或者是收藏家来鉴定,这样才有更大的说服力。 摊了一下手,周雅芳说:“为什么不呢?既然我们想玩,那就不如玩大的,风险越大,收益越大嘛!” 方明乐了,说:“雅芳姐,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一点破罐摔破的样子?” 狠狠地瞪了方明一眼,周雅芳说:“方明,你给我认真一点,如果这一次搞砸了,那我就去喝西风得了。” 周雅芳还是开玩笑,她现在与方明是休戚与共,方明砸了也就是她砸了。古董收藏这一行看似没有多少风险,但事实上却是风险很大,打眼一次特别是像方明这样把事情玩大了的情况之下一旦打眼,后果是很严重的——名气一下子就烂大街了,那个时候想‘混’下去都很难。 “嗯,雅芳姐,你放心吧,我会注意的了,这一次的事情一定不会出漏子的。” 顿了一下,方明突然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说:“雅芳姐,就算是真的出了漏子,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对你负责的——我以身相许来赎罪,而且养你一辈子怎么样?” 周雅芳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方明的前半句还像个人话,但是后半句分明是在调笑自己。 “你再说我就把你的舌头给拨了!” “好,好,我不说了,我去找司空哲去,把这些想法和他沟通一下。” 看着兔子一般冲出咖啡厅的方明,周雅芳的脸更加红了,她想起之前和方明在吴浩的仓库里发生的那一档事情。 “那种感觉,似乎也……不错啊……” 方明很快就找到了司空哲,不过这一次却不是在他的别墅,而是在他的 办公室,而且,他很显然是忙得‘乱’七八糟,周围围着的是三个秘书,不断地 记录着他所说的话,记下来之后就像是一阵风一般跑出去,很显然是去让下 面的人去执行。 听了一下,方明发现竟然不是司空哲原本的工作比如说股市之类,而是 鉴宝大会的事情。 忙碌了好一会之后,司空哲才看到了方明。 “啊!哈!方明,你什么时候来的?也不说一声? ” 方明笑着走到司空哲的面前,说:“来了好一会了,发现你在忙,所以 就没有出声。” 挥了一下手,司空哲把围在自己身边的秘书赶走,然后请方明在沙发坐 “你来找我有事情? ” 司空哲相信方明知道自己此时很忙,如果不是有事情肯定不会在这个时 候来找自己的,而且两个人早上的时候还在一起喝早茶来着,所以肯定是有 比较急的事情。 喝了一口茶,方明点了点头,说:“是的,关于那个捡漏的节目的制作 ,我有了一点新的看法,和雅芳姐沟通之后我们觉得可以做得到,所以马上 就来和您沟通一下,看看是不是可行。” “噢,你有什么新的想法了?说来听听。” 司空哲一听顿时严肃起来,几次之后他发现方明的点子都异常有用,所 以也就越来越认真对待。 “是这样的,我们觉得为了增强真实‘性’,除了邀请群众之外,还可以进 行直播,当然,不是电视的直播,而是网络的直播,同时,捡漏来的古董摆 放在一个公开的地方让所有人愿意来鉴定的人来鉴定一番。” 方明把之前和周雅芳说过的点子详细地说了一遍,而司空哲越听脸上的 表情就越严肃,等方明把所有的话都说完之后,他才说:“方明,直播这玩 意很容易伤己啊。” 方明自然明白司空哲的意思,事实上对方的担心和之前周雅芳的担心是 一样的。 “这个我明白,但是在我看来完全没有问题。” 手指在沙发的扶手上轻轻地响了十来下,司空哲很快地就点了点头,说 :“行,没有问题,那就这样办,不过,我会争取一下电视直播,当然,那 只能是我们宁东市的电视台,不过我们的可是卫星电视,到时信号再连结到 网络上去就可以了。不玩则巳,要玩那就要玩大的。” 司空哲和周雅芳等人不一样,虽然他也担心万一捡漏不成会千万严重的 后果,但是他毕竟是靠股票等起家的,一辈子都在与投机打‘交’道,风险在他 看来根本不算什么,只要能够带来收益,而风险又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他就一定愿意动手。 在他看来方明的这个想法虽然有风险,甚至可以说是风险极大,但也不 是一点也不靠谱,首先是方明这段时间捡漏很多,这足以证明他的能力。其 实‘私’下的时候他和别人包括吴泽、郑柏等人都研究过方明,最后大家的结论 是方明入行时间如此之短却能够不断的捡漏,靠的当然不是所谓的古董知识 有多么强大、眼光有多么的毒辣,而是靠一种对古董的感觉,这种感觉说不 清道不明,属于直觉的范围,所以在捡漏的时候都会如此管用。因此,司空 哲是相信方明有这个能力在现场直播的节目之中捡漏的。第二个则是他相信 方明的为人。最近这段时间他与方明接触很多,明白对方虽然年轻,但却很 稳重而且很聪明,这样的一个人提出这样的办法当然不可能不明白这里面的 风险一一既然这样方明都愿意尝试,那自然是有相当的把握。那自己为什么 不赌一把呢? 一旦在直播之中成功捡漏,节目带来的效果将会是史诗级的! 所以,习惯进行风险投资的司空哲很快就同意了。 方明双眉一挑,他没有想到司空哲能够说动电视台进行直播。虽然是宁 东电视台,但这巳经是不得了的事情了。要知道宁东市可是全国经济最发达 的城市之一,它的电视台的影响怎么可能小得了?原来他不敢打这个主意是 因为他觉得难度太大,所以才提出网络直播的方式。 “好!看来我得要好好准备,到时大展身手才行了。” “哈!没有错,方明,只要你表现得好,一炮而红的人非你莫属。” 司空哲大笑了起来。 “看来这一次我就算是想不出名都难了,当然,出名的方式有两种,我 是不会选子耻辱的那一种的。” 出名的两种方式当然就是威名远扬与臭名远扬,耻辱的当然就是后者。 方明的话让司空哲再一次大笑了起来,办公室里全是他的笑声。 直播的事情是方明今天来这里的最重要的内容,解决了之后剩下来的把 捡漏来的古董摆放在公开的地方让所有的人去鉴定不过就是小事一件了,很 快就谈妥了。 司空哲的事情很多,方明也没有多少时间,所以事情一谈妥之后方明就 告辞走了,店里正在装修,马上就要开张,他也需要回去帮忙。 “怎么样?司空哲怎么样说? ” 方明一回到店里,周雅芳急匆匆走了过来,她现在的命运巳经和方明紧 密的联系在一起了,对此自然是关心无比。 “司空哲答应了。” 方明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后狠狠地喝了一大口,然后才接着说: “而且司空哲的胃口显然很大,他说他会搞掂宁东市的电视台,对整个的捡 漏进行现场的直播,同时通过互联网进行同步的直接。” 周雅芳一听吓了一跳,说:“对你如此有信心? ” 电视直播,这可是真正的大手笔,完全出乎了周雅芳的意料,在她看来 司空哲能够同意进行互联网直播巳经是不得了的事情。 “一个是对我有信心,同时我觉得也和他的‘性’格有关,毕竟他是玩风险 投资的,如果不是他来主持这一次的鉴宝大会,一般人是不会同意我的这个 疯狂的主意的。” “这倒是,换一个人、不管是哪一个人都不会同意你这种主意的。” 周雅芳点了点头,方明直播的主意投入大就算了,关键是风险大,如果 不是司空哲这样的人那是不可能同意的。眉头紧紧地拧紧,她很快就作出了 一个决定,说:“方明,这几天店里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方明一愣,说:“为什么?现在店里的事情多如牛‘毛’,你和蒋雯根本忙 不过来。” 店铺正在装修,家具虽然看好了,但是摆放、还有古董的阵列等等,这 些事情加起来能够把人的脑袋都忙大,本来人手就少了,现在周雅芳竟然说 让自己不用管了,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想好了。” 周雅芳严肃地看着方明,说:“对于我们的店来说现在最关键的是你能 不能够在捡漏的现场直播之中成功地突围一一捡到一个大漏,至于别的都不 重要了,所以剩下的这几天时间你就什么也不用管了,‘精’心准备,到时一展 雄风就是了。” 周雅芳话说得一点也没有错,新店的荣辱确实是着落在自己身上,但方 明知道自己根本不用准备,因为自己捡漏靠的可不是眼力而是貔貅,根本用 不着准备。 “我觉得不用……” 不过,方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周雅芳挥手打断了,直接说:“这店里 我说了算,事情就这样定了,你这几天就抓紧时间准备,我看你最大的短板 就是在古董方面的基础知识,依我看不如这样,你这几天就恶补一下这方面 的知识得了,毕竟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方明哥,我觉得雅芳姐说得对,这几天你就专心准备一下,至于店里 有我和雅芳姐巳经足够了。” 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蒋雯也站在周雅芳的一边,方明很“悲剧”地 意识到自己不管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于是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说:“行 吧,既然这样那我偷一下懒吧。” “滚!现在就滚吧。” 周雅芳挥了一下手,直接把方明赶走了。 离开正在装修的店,方明在车上坐了老半天也没有想到有什么事情好干 “算了,玩是不可能的了,还是乖乖地去看书吧。” 方明一踩油‘门’,调转车头之后宁东大学而去,既然是恶补古董收藏方面 的知识,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比那里最适合了,毕竟那里的藏书实在是太多了 一点。 方明巳经不是第一次来宁东大学了了,熟‘门’熟路的情况之下很快就“‘摸’ ”图书馆,然后就走了进去。 图书馆的人很多,但是却很安静,所有进来这里的人都很自觉地找到自 己想要看的之后就找一个桌子坐下来慢慢地读了起来。至于方明他找到了古 董收藏方面知识的书后也像上一次来的时候找了个位置坐下认真地看了起来 方明是一个做事情很认真的人,既然巳经下定决心恶补这方面的知识自 然会投入百分百的‘精’力,而且由于异能的帮助他此时的记忆力比之前巳经强 了太多,钻研起来更加是事半功倍,很快,他看完的书就在一旁堆起了一座 “小山”,而且这座小山正变得越来越高! 山中不知岁月过,沉浸在古董收藏之中的方明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少 ,反正书是一本接一本地看,看完一本又拿起另外一本,在超强的记忆力帮 助下他此时就像一片强力海绵一般疯狂地吸收着知识,而随着时间的过去, 他甚至有一种自己越来越强大的感觉。 “啪啪啪! ” 突然传来的一阵声音把方明惊醒,抬起头来一看,发现竟然是很久见的 郑茹。 “郑老师,你怎么在这里? ” 方明巳经知道郑茹是宁东大学的老师,所以也就改成了这样的称呼。 白了方明一眼,郑茹说:“为什么叫老师?叫姐姐。” 方明其实也不想叫郑茹老师,这样距离实在是太远了一点,而且她也没 有教过自己,既然现在郑茹也让自己改口,他哪里会拒绝?马上就说:“茹 姐,你怎么在这里? ” “是我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才对,这里可是我工作的地方,我出现在这 里再正常不过了。” 方明想了一下,发现还真的是这么一回事,看了一下周围,发现都是认 真看书的人,自己和郑茹在这里说话只能是压低声音,说得不爽快,于是就 站了起来,说:“姐,要不我们到一楼去吧,这里说话不方便。” “好。” 自从在司空哲的别墅那里见过方明一面之后,郑茹就再也没有见过方明 了,但是对于他的消息却一直有听到,有从自己的父亲郑柏那里听来的,有 从别的一些收藏界的朋友那里传来的,而这些消息让她对于方明这个人更加 好奇。 图书馆一楼有小咖啡厅等,平时这个地方整个图书馆最热闹的地方,看 书累了的学生又或者是成双成对的男‘女’朋友们‘浪’漫一下都会选择这个地方。 “这个……似乎我成了别人的眼中钉? ” 找了张小桌子坐了下来,方明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他发现当自己和郑 前出现的时候马上就感觉到很多道杀人般的目光向自己‘射’了过来。他当然明 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一一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美‘女’总是稀缺资源,也最能 吸引雄‘性’动物的目光,一旦某一个男人占有了一个美‘女’,就意味着别的所有 男人都失去了机会,除非自己就是占有这个美‘女’的男人,要不怎么可能会高 兴? 郑茹笑了起来,说:“别人想也想不到这样的机会呢。” “哈!看来我还是相当幸运的,不知道一会有没有人来找我决斗之类。 郑茹脸上的笑意更多了,眨了一下眼睛说: “搞不好真的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要知道我在大学这里的名气可是不 小的,追求我的人从东‘门’能够排到西‘门’去。” 挥了一下手臂,方明装出一副很认真的表情,说:“不怕,我可不是泥 捏的,如果有人来找我决斗,我可不会怯场。” “得了得了,看来你们男人都像一只好斗的公‘鸡’,动不动就说要打要杀 的,不说这个事情了,听说你最近捡了不少漏? ” “真要说起来,还真的不少,而且还有两件不错的,不管是成化的斗彩 ,又或者是那件钧瓷,都是镇店之宝的那种。” 这些消息其实郑茹早就从自己的父亲那里得知了,但是此时听到方明亲 口承认她还是相当的震惊,要知道这样的古董别人一辈子能够捡漏一件都巳 经算是不错了,但方明却是一捡就是两件,而且在很短的时间里发生的,这 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方明,你知不知道这样是很打击人的,千难万难的捡漏怎么到了你这 里就像是喝水一般的容易? ” 半晌之后,郑茹的脸上苦笑连连,除了这样的话她不知道还说什么好。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似乎自从我入行以来,运气都不错,其实 我捡漏的时候都是凭感觉的,而运气不错的是这些我凭感觉捡漏回来的东西 都不错。” 这自然是假话,但除了这样的说辞之外,方明也想不到怎么解释了,之 前他也是如此忽悠周雅芳和吴泽等人的,至于别人相信不相信他是顾不上了 摊了一下手,郑茹说:“这就更加气人了,凭什么你的运气就比我们的 好? ” “这个……” 方明根本不知道如何接这样的话,只能摇了摇头,干脆不说了。看到方 明这样子,郑茹又笑了起来,说:“我们这是赤果果的妒忌啊。” “哈哈哈哈!很快鉴宝大会就会开始了,到时姐你不如也去碰一下运气 ?我想到时那里会有机会的。” 方明心中一动,郑茹的父亲郑柏是收藏方面的高手,郑茹在这样的家庭 长大不可能不懂古董,鉴宝大会马上就要开始,邀请这样的一个美‘女’过去玩 一下绝对是会增‘色’不少的。 “这个我一定会去的,你可能不知道,从我懂事开始,我父亲就带着我 去很多的古董市场,鉴宝大会是绝对不会可能错过的。你现在开店的那个小 古董街,我都去过不下一百回了。” “啊?不是吧? ” 方明惊叫一声,他没有想到原来郑茹对于这些地方会如此的熟悉,不过 想想也不奇怪,不管是谁有一个像郑柏这样的父亲恐怕都会这样吧。 双眼滴溜溜地一转,方明马上就有了一个新的主意,说:“茹姐,过几 天就是我们新店开张的日子,你可得要去,要知道你这样的美‘女’到我店里一 站,绝对的蓬荜生辉啊! ” 郑茹的双眼都笑成了月牙,说:“嘻,没有这样夸张吧? ” 方明拍着自己的‘胸’膛,说:“茹姐,你相信我,一定会造成轰动的,你 想一下,玩古董的多数都是些老头子,你这样的美‘女’绝对就像是一汪清泉一 般,养眼啊! ” 周雅芳和蒋雯都是难得的美‘女’,如果郑茹也去的话那就三个了,这可是 不得了的事情,光是这一点他就相信一定能够在小古董街造成相当的轰动。 “好吧,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好推辞不是?你定好了具体的时 间之后再通知我吧,我一定到。” “好! 一言为定! ” 方明一听大喜,不过他的好心情很快就被人打扰了,就在他和郑茹说着 话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走了过来,然后嗡声嗡气地:“小子,离郑茹远一点 ,要不打断你的‘腿’。” 抬起头,方明一看发现自己身边站着的是个大汉一一真正的大汉的那种 ,身高足有两米,方脸大耳,上身穿着一件i恤,隐隐可见下面鼓起的肌‘肉’ 线条,至于下身的牛仔‘裤’也被崩得紧紧的,此时正凶神恶煞般瞪着自己。 “杜‘波’,你想干什么? ” 方明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一旁的郑茹就怒声叫了出来。 “呵,郑茹,这不关你的事情。” 杜‘波’看向郑茹的时候,庞大的身躯弯了下来,甚至那双粗壮的‘腿’也弯了 下来,就像是一只小猫一般。 “哼,怎么不关我的事情?我早就说过了,我和你之间没有任何的可能 ,而你每一次看到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就来捣‘乱’,还说不关我的事情? ” “呵,不试过又怎么知道没有可能呢?感情是可以培养的,除了我之外 别的男人都不可能佩得上你,所以别的男人只要出现在你的身边,我就会让 他们知难而退。” “你! ” 郑茹气得满脸通红,但却说不出话来。 方明没有说话,但只听了这么一会就明白到底怎么一回事,简单来说就 是这个杜‘波’喜欢郑茹、想追郑茹但是郑茹却不喜欢他,所以他就使出死缠烂 打的下流招数,不管是哪一个男人接近郑茹,他只要知道了都会找那个男人 的麻烦,而可以想像的是杜‘波’的家世应该还可以,要不绝对是不敢这样做的 慢慢地站了起来,方明冲着杜‘波’勾了一下手,然后什么也不说转身往外 杜‘波’一愣,不明白方明这是什么意思,于是就大声叫道:“小子,你这 是什么意思?想逃?给老子跪下磕个头,要不别想走一一最好不要等到我动 手,要不就不是跪下那样简单了,我肯定会打断你的一条‘腿’的。” 方明停下脚步,然后慢慢地转过身来看着杜‘波’,笑了一下之后才说:“ 据说有一个研究证明个子高的人比较傻,原因是心脏供血到大脑的时候距离 太远、高度太高,需要的压力比较大,而克服地心引力的时候也需要更多的 力量,现在看来还真的是这样。” 杜‘波’瞪着方明,不耐烦地说:“小子,你到底想说什么?有屁就快一点 放,别在这里啰嗦! ” 郑茹“扑”的一声笑了出来,心想方明这话真的是‘挺’‘阴’险的。 “你听不明白我的话?看来研究的结果是正确的,杜‘波’是吧?我的意思 是说,你是个傻子,勾手指的意思也看不明白?是说我们出去单挑! ” 杜‘波’这一下听明白了,脸一下子涨成了猪肝‘色’,大步跟着方明往图书馆 外走去,他巳经下定决心了,一会一定要让方明明白什么才叫马王爷有三只眼。 站在图书馆外,方明抬头看了一下天空,心想自己怎么每一次来宁东大 学都会多多少少碰上点事情,上一次来的时候是认识郑茹,吃宵夜的时候也 是有人巴不得用眼光杀死自己。 今天就更加进一步了,杜‘波’直接想来?x自己。 “看来和美‘女’在一起总是相当危险的啊。” 方明心里冒出这样的一个念头。不过,方明可不怕事,事实上只要是一 个男人在这样的事情上都不会怕事的一一所有的雄‘性’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怎么 可能退缩? “方明,不用和这样的人一般见识,我们走吧。” 郑茹是小跑出来的,因为跑得比较急,此时俏脸通红,额头微微见汗, 高耸的‘胸’脯不断地起伏着,在衣服底下不住地轻轻地晃动着,就算是方明定 力过人也禁不住瞄了一眼。 “哈!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个杜‘波’看来也是让你相当的头疼,就算是 站在朋友的立场我今天也得帮你解决这个麻烦不是? ” 方明知道郑茹这是替自己着想,毕竟那个杜‘波’可是近两米的身高,而且 身体健壮结实,自己虽然长得也是高大威猛,但是却只有一米八的个头,和 对方比起来就差了一截了。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是杜‘波’的来着不少,郑茹这是担心自己万一真的把 对方教训了,麻烦会接着来。 但是,方明对此根本不在乎,杜‘波’是个麻烦?那自己就解决这个麻烦! 至于以后会不会有别的麻烦?那就等别的麻烦来了再说。方明是属于那种人 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那种。 “你! ” 郑茹看到方明没有听自己劝,踩了一下脚,但是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自然明白男人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肯定是不会听自己劝的,但问题是方明现 在又不是自己的男朋友,只是普通的朋友,没有必要为这样的事情和杜‘波’争 风吃醋。 不过,她就算是想说什么也没有机会了,因为此时杜‘波’巳经冲出图书馆 站在了方